武帝宫廷中的大一统从东方朔的朝隐看汉武帝宫廷中的诙谐文学创作

武帝宫廷中的大一统从东方朔的朝隐看汉武帝宫廷中的诙谐文学创作

西汉中期，朱元璋的一段时间无疑是幽默文学发展的重要时期。这个时期也许并没有产生较高质量的诙谐作品，但至少其数量在有汉一代是冠绝一时的。《汉书·艺文志》杂家有《东方朔》20篇；赋家有枚皋赋120篇。《枚皋传》又说：“凡可读者百二十篇，其尤戏不可读者尚数十篇。”《文心雕龙·谐隐》评东方朔、枚皋作品“自称为赋，乃亦俳也”，可见其中有很多是诙谐文章。汉武帝时期的诙谐文学之所以呈现出这样的面貌，是因为当时像东方朔、枚皋甚至司马相如这样一些文人积极地，或者更确切地说被迫地投入到谐赋创作中，其直接目的是为皇帝提供娱乐，以接近和取悦皇帝。而当时文人之所以情愿或不情愿地自处于俳优的地位，则与汉代大一统帝国的稳固繁荣及文士在帝国中重新寻找自身的政治位置时所遭遇的尴尬处境密切相关。这从“滑稽之雄”东方朔身上看得最为清晰。在中国古代知识分子中，东方朔是一个非常特殊而有趣的人物，他的名字可以说已经成为了诙谐滑稽的代名词。人们把他看作机智的化身也好，宫廷的弄臣也好，都是从他诙谐滑稽的一面着眼的。其实东方朔身上复杂的内蕴，并非“滑稽之雄”一语所能涵盖的。要深入地透析东方朔的滑稽，恐怕还需要由探讨他处世方式的另一方面，即“朝隐”入手。东方朔出身于“士”阶层。汉武帝初年，征天下贤良文学材力之士，当时上书自我炫鬻的人很多，但恐怕没有独特如东方朔者。如果说东方朔的自荐前边还有可信的成分，那么越往后来越是装疯卖傻式的自吹自擂。然而正是这种戏谑之言引起了汉武帝的注意，给了东方朔一次待诏公车的进身机会。可东方朔并没有很快得到召见，于是他又故技重施。一戏驺侏儒，得以待诏金马门。二戏郭舍人，得官常侍郎。进身之后，东方朔经常以滑稽的言谈和行事获得武帝的欢心，得以常侍左右。可见以滑稽取悦皇帝是东方朔选择的实现个人政治目的的一种途径，然而在他的内心大概并不以“滑稽之雄”看待自己。东方朔身在武帝朝中，却称自己是一个隐士。看似混世之人，实则对自身和环境有较为清楚的认识。其实“朝隐”者在当时不限于滑稽的东方朔一人，与东方朔同朝的一些文人身上也或隐或显，不时有所表现，具有一定普遍性，只不过东方朔有所表白罢了。因此，对东方朔的“朝隐”加以探讨，可以从一个侧面展示出士阶层在特定历史时期的处境地位和思想意识。反之，要深入理解东方朔的思想行为，又必须对他所属的阶层整体地加以考察。汉武帝时期广泛征召天下文学贤良材力之士，待以不次之位，有一大批文士聚集到了武帝周围，其中有“言语侍从之臣”司马相如、东方朔、枚皋，也有公卿大夫公孙弘、朱买臣、主父偃、吾丘寿王，以及儒学大师董仲舒等。这些人和他们的先辈一样，有政治抱负，准备凭自己的才识做一番兴邦定国的事业。司马相如曾“慕蔺相如之为人，更名相如”。武帝朝中大臣之间的相互倾轧也非常残酷激烈，“亲信的大臣如丞相及御史大夫也因小事互相倾轧，失败者只能以身死解脱。”在这样的社会政治状况下，武帝时代的士阶层面临着一个重新确定自身的价值，重新寻找自己的位置的问题。一方面，他们的才学毕竟是为封建王朝准备的，只有通过跻身朝廷，服务于封建帝王，才能实现其政治理想和人生目标；另一方面又要避免触犯皇帝或陷入政治斗争的旋涡而惨遭祸患，在这种两难的情况下，“朝隐”大概是最佳的选择。因此，一些较为清醒的文士回顾过去士的风光虽未免有些失落感，但还是自愿或被迫地采取了回避矛盾的明哲保身态度。司马迁在遭到宫刑后完全投入到《史记》的写作中，即使是好友任安在生死之际的求请也置之不顾，司马相如常“称疾避事”，把精力放在了辞赋的创作上，董仲舒也因害怕获罪而称疾归家，“以修学著书为事”。东方朔观察形势更为准确，处理问题也更为圆滑。他滑稽多智，口谐辞给，在武帝面前表现得像一个没有任何政治图谋的倡优，于是博得量才为用的武帝的优容，只有在恰当的时机，方显其士的本色。武帝要起建上林苑，他上书谏阻；武帝引窦太主的男宠董偃到宣室宴饮，他认为不合礼制，出面劝止；在他临终时还劝谏武帝说：“愿陛下远巧佞，退谗言。”表现出一个受儒家思想熏陶的文士严肃的一面。谈东方朔的“朝隐”意识，还应该由研究汉初文士的思想入手。汉初统治阶级由于休养生息、巩固政权的需要，一度大力提倡黄老之学。“据《史记》《汉书》记载，汉初，黄老之学在从最高统治者皇帝、太后到外戚、官僚、学者直到民间士人、卜者的社会各阶层中受到普遍的崇奉。”《答客难》和《非有先生论》是东方朔的两篇代表作品，都可以看作是他的自我表白。东方朔隐于朝中，受到一些人的讥议，因此作了这两篇文章从多方面予以辩白。在《答客难》中，东方朔首先从历史条件和士的地位这一方面为自己的行为辩解。他对比战国和汉代的时代特点和士的处境，指出战国时代的勃兴是有其历史条件的，而在“天下震慑，诸侯宾服，连四海以为带，安于覆盂”这样一个强盛稳固的大一统封建帝国中，士的命运完全掌握在专制的皇帝手中，“抗之则在青云之上，抑之则在黄泉之下，用之则为虎，不用则为鼠”，在这种情况下，能否做到“尽节效情”则不取决于自己了。接着东方朔从修身的方面表白自己，认为士虽应把修身放在首要的位置，而对于一个人的品德修养的评价，应“举大德，赦小过，无求备于一人”，从而辨明了自己的种种遗行只是微不足道的小过，对于他作为一个洁身自爱的人并没有影响。最后他说明士应懂得权变，自己所选择的立身行事的原则是在特定情况下的权宜之计，人们对此不理解而加以讥议，是“不知权变而终惑于人道也。”《非有先生论》从另一角度谈”朝隐”的问题。文中虚拟的非有先生“进不称往古而厉主意，退不能扬君善以显其功，默然无言者三年”，是一个朝中隐者的形象，也可以说是东方朔的自比。东方朔认为“谏”与“隐”对文士来说是很难抉择的，“朝隐”是一种不得已的做法。文中的非有先生对于吴王的责怪回答说“谈何容易”，表达出他的隐痛。他指出像龙逢、比干那样直言切谏不但要危及自己的生命，在现今的情况下还被看作是“诽谤君之行，无人臣之礼”，使名誉受到损害。因此，从洁身自爱和保全性命两方面考虑，一些贤士往往会走上退隐的道路。对于“隐”，东方朔认为像接舆和箕子那样避世全身是在没有遇到明王圣主时的做法，而在遇到明王圣主时，则要像“伊尹蒙耻辱负鼎俎和五味以干汤，太公钓于渭之阳以见文王”那样，通过曲折的方式达到君臣的遇合。显然这正是东方朔所向往和选择的方式，也可以说是对武帝朝政治环境的比附。“朝隐”是东方朔在清楚地认识了所处时代及士的命运基础上做出的自觉选择。选择这种即可避世自全，又可在时机到来时贡献自己才智的“朝隐”方式，东方朔不是第一人，而如此自觉地选择朝隐，他恐怕是第一人。后世的文人由于多种原因，如经济地位的上升，正统思想的浸染等，变得更清高，更严肃，很少有人再像东方朔那样靠滑稽取容。不过，仕途上得意者毕竟是少数，士人即使不情愿，还是会有不少人走向东方朔走过的那条“朝隐”的路上，否则只能退隐山林了。在传统文化熏染下的文士，内心深处只认为出仕为君所用是实现自身价值的唯一出路，东方朔作为中国传统文人的一员，他的身上反映着传统文人普遍存在的生存困境和悲剧人格，即在面临“仕”与“隐”的抉择时所处于的窘迫境地和显现的矛盾心态。他的“滑稽”，他的“朝隐”，是这种普遍的生存困境和悲剧人格在特殊历史条件下的特殊表现。通过以上分析可以知道，汉武帝时期文人的滑稽诙谐及滑稽诙谐创作是他们取悦君王以达到政治功利目的的一种途径，对于这种作法，他们的内心深处既有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