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级编码论文采之今昔文化文本的多级编码视野

n级编码论文采之今昔文化文本的多级编码视野

中国人所说的“文学”可以追溯到孔子时代。当时，“文学”仍然广泛，不仅指文字书写的文章，还包括整个文化的表达，如口头声明和礼仪表演、所有文物法律法规。当孔子带着虔诚的向往之情盛赞圣王尧的时代及其文章时,他所说的文章与今天的文章完全不是一回事:如果说尧的时代早于夏代,距今在四千年以上的话,迄今的考古发现还没有看到四千年前有什么汉字系统使用的情况。尧的“有文章”,不可能是诉诸书面的文本,只能是口语讲出的话语,和孔子时代的话语叫“论语”,情况一样吧。由此可知,上古时期的文采首先指的是的话语的修辞之华彩。就孔子本人而言,他的言语特征在于区分不同场合与不同等级的对话者,如《论语·乡党》篇所述:孔子于乡党,恂恂如也,似不能言者。其在宗庙朝廷,便便言。唯谨尔。朝,与下大夫言,侃侃如也,与上大夫言,唁唁如也。在“侃侃而谈”与“似不能言者”之间,话语方式的差异之大是可想而知的。儒家讲究的礼之修养功夫,很重要的一点就在于学会在什么场合说什么样的话。等到战国以后知识权力下移,书写条件普及开来,文章才从原初的口头话语演变为文字书写的文本。窃以为研究中国文化首先需要培育的就是这种分辨文化层次的历史感,从文化文本的生成意义上把握每一种文化要素的登场和兴衰历程,避免张冠李戴式的时代错误。为了做到这一点,国内的文学人类学一派近年来提出一种专门梳理文学与文化关系的编码理论,暂称为“N级编码论”。N级编码论认为,将文本的概念带入文化研究,可将文化视为一种历史地生成的文本状态:文化本文的最初编码,又称一级编码或原型编码,指先于文字而存在的符号表现,如结绳记事、《周易》之卦与象;又如岩画、彩陶或青铜器纹饰、石器雕像和玉器雕刻等。在文化文本的一级编码以后,汉字是作为二级编码而出现在三千多年前的。从时间上看要比一级编码晚得多。早期的汉字应用,如殷商时仅仅限于为统治者占卜用的甲骨文,显然远远没有用到民间的文章写作。关键问题是汉字作为象形字,其中保留了大量的远古神话思维时代的意象。这方面的解读可以借助于一级编码的符号系统资料,形成从一级编码到二级编码的深度透视。这将意味着文字考古学的研究在中国象形字起源方面大有可为的探索空间。从二级编码汉字出现,直到孔子的春秋时代,汉字书写应用的范围一直都没有普及到一般民众。社会中能够使用文字的人只是围绕在统治阶层周围的极少数人。战国以后,学术与官方掌控的知识都开始突破王权的限制,进入到民间和平民阶层,一般的知识人都能使用汉字写文章了,这才在历史上第一次迎来诸子百家争相著书立说的新时代,史称百家争鸣。像屈原这样以文采著称的南方楚国文人,就顺理成章地成为中国文学史上第一位署名的大文学家。屈原以前的文学作品多以无名氏的创作或集体创作形式流传,像《尚书》《诗经》等。我们把《尚书》《诗经》等早期记录形成的书写文本加上屈原及其同时代的书写文本,再加上秦汉帝国时代的书写文本,统统视为上古经典文本,从中国文化传承史的意义上分级为三级编码;又将汉代以后的所有汉字写作作品视为N级编码。希望从史前大传统以来的深远脉络上去把握汉字书写文本的次生位置,同时也兼顾从三级到N级编码之间的不断传承再造的历时的文化生成演变史。这样以来,文化文本不再是一个僵死的、固定的东西,而是一个联系着史前时代与未来时代的现在进行时态,是一个从远古走来的、至今仍在延续的、活态的不断再编码的过程。从一级编码到N级编码的全程看,文采的问题也就自然出现分级认识的需要:在一级编码时代,文章的概念所指,就相当于文化和文明,研究那时的文采,要寻找先于文字而出现的各种符号。红山文化和良渚文化的玉器,马家窑文化和仰韶文化的彩陶,陶寺文化和二里头文化的铜铃铜牌饰以及铜爵,还有绿松石龙等等,皆可以代表前文字时代的文采。借助于孔子的话,还可看出前文字时代的口语也讲究文采,那是为了传播和记忆的便利,让口头的话语像诗歌那样具有押韵、节奏和音乐之美。用孔子的原话,叫做“不学诗,无以言。”《论语·微子》中有一个生动案例,表明什么叫诗一样的言语:楚狂接舆歌而过孔子曰:“凤兮凤兮,何德之衰。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已而已而,今之从政者殆而。”孔子下,欲与之言,趋而避之,不得与之言。孔子听了接舆的歌唱之词,不仅放下架子走过来,而且明确表示要和这位过路人接舆对话,结果接舆摆出狂人的谱,快步走过去,避免和孔子攀谈,使得孔圣人“与之言”的交流切磋愿望完全落空。要寻找孔子时代的“文采”,接舆所唱的歌词就是例证,那就是如何通过“歌诗”的方式而完成言说功能。按照分级编码的顺序来看,口传文化早于汉字书写,当属于文化的一级编码。从孔子代表的“子曰诗云”的口传文化教育的不署名方式,到屈原代表的文人写作书面文本并署名的方式,文采的观念第一次发生巨变,从口头讲唱的诗性修辞,转变到文字排列的空间形式美追求。文字和文字系列组合而成的文本作为文化的二级编码和三级编码,组合技巧本身获得的形式上的美学意义。于是乎,从屈原到宋玉,再到西汉的司马相如和扬雄,文采的星星之火,终于随着辞赋体的蜕变完成而愈演愈烈,直到南朝梁太子萧统编出一部大书《文选》,知识人才对文采的多样性发挥有了清晰可观的借鉴范本。这部大书不仅半数以上的篇幅都留给了赋,而且真正引导着上古的广义之“文”概念,向后世的文学之“文”概念演进。历代科举以诗赋取士的现实制度,更让追求文采的风气得到长久不衰的动力。诗圣杜甫一句“语不惊人死不休”,道尽了两千年来文人墨客为文采付出的甘苦和心血。近代西学东渐以来,废除科举制是对文采的釜底抽薪式打击。学术文章的概念在西学论文的科学逻辑洋八股模式引导下,不但不要求文采,甚至把文采的概念干脆放逐到中文系一科的写作课堂里,这导致大量的学院派人士终其一生与文采无缘。尤其在科学论文的写作规范方面,把文采的讲究视为一种智力和情感的浪费,一种画蛇添足。这样就把学院人士发表的汗牛充栋的书面学术成果,同社会上讲究文采情趣的写手们的作品,实际划分为截然不同的两大阵营。学院派的无文采有内容的非文学写作,读起来或许干巴巴枯燥无味,但是能够换来硕士博士学位,教授和博导证书,甚至还有国家科学技术进步奖之类的殊荣。非学院的写手们,像网络写作的红人安妮宝贝、南派三叔们,哪怕是中学生郭敬明和韩寒们,都可以只吃自己文采的饭,拥有海量的粉丝级读者和追随者。就最近的情况看,另一种更加惊人的写作方式出现了,那就是微博,它必将对传统的文采观念带来又一次巨大的冲击,甚至有可能使之成为进入博物馆陈列的文物。微博用极少的文字所传递的信息能够被迅速放大,其转载复制传播的方式前所未有。微博还能附带有现场感极强的自拍图片或视频,其喧宾夺主的作用,让文字有时好像是累赘了!面对此情此景,要对文采的发展前景做出任何积极的展望都会冒风险的。我们在考虑是不是应该针对文化文本的当代延伸新形式,划分出一个后N级编码的新时代:很像是归真返璞一般又要重回无文字时代,即重新发挥前文字时代的图像符号作用,让图像叙事、场景叙事、物的叙事,带有现场感和多媒体信息的符号作用,借助于4D技术的应用普及,塑造移动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