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事诉讼中第二审程序的修改与评析

刑事诉讼中第二审程序的修改与评析

在刑事诉讼中，一审程序后的程序通常被称为刑事诉讼的程序。刑事救济程序的意义在于对法院判决和裁定可能出现的错误进行纠正。根据我国刑事诉讼法的规定,刑事救济程序包括第二审程序、死刑复核程序和审判监督程序。这三种程序分别适用于不同的对象,但都具有对法院的审判活动进行监督、对控辩双方的权利予以救济的作用。八届全国人大第四次会议修正后的《刑事诉讼法》,对刑事救济程序中的第二审程序和审判监督程序作了较大的修改,使得这两种程序有了令人瞩目的发展。下面就其中的主要变化略作介绍与评析。一、对第二审程序的修改:1.明确保障被害人的救济请求权。原刑事诉讼法规定,公诉案件由检察机关代表国家进行起诉,公诉人认为一审判决确有错误,应当提出抗诉。一般认为,公诉人的活动既代表国家利益,也代表被害人的利益。然而在诉讼过程中,公诉人与被害人意见不一致的情况是客观存在的。被害人是犯罪行为的直接受害者,刑事诉讼不仅应当考虑国家刑罚权的实现,也应当关注被害人的要求,实现国家、被害人、被告人利益的均衡。在改善被告人诉讼地位的同时,提高被害人在刑事诉讼中的地位已成为一种世界性的趋势。我国修正后的刑事诉讼法将被害人列为当事人,并且增加规定:“被害人及其法定代理人不服地方各级人民法院第一审判决的,自收到判决书后五日以内,有权请求人民检察院提出抗诉。人民检察院自收到被害人的请求后五日以内,应当作出是否抗诉的决定并且答复请求人。”顺应了刑事诉讼制度发展的趋势,有利于保障被害人的合法权益。2.改革了第二审程序的审判方式。原刑事诉讼法规定,二审案件的审判参照一审的规定进行。“参照”一词本身是模糊系数很大的术语,什么是参照,究竟如何参照,难以把握。在司法实践中,法院审理绝大多数二审案件不开庭直接审理,而是采取书面审理或者讯问审理的方式。修正后的刑事诉讼法明确规定:“第二审阅卷,讯问被告人、听取其他当事人、辩护人、诉讼代理人的意见,对事实清楚的,可以不开庭审理。对人民检察院抗诉的案件,第二审人民法院应当开庭审理。”第二审程序处于第一审程序终结之后,它是法院系统内部由不同的主体对同一刑事案件进行再次认识。将开庭审理作为二审案件的基本审理方式,使得二审法官有机会直接接触和审查案件的有关证据,听取控、辩双方对案件处理的意见,从而摆脱一审卷宗的影响和定见,独立地作出二审裁决。第二审程序独立程度的提高,有利于充分发挥这一程序的保障、监督作用。3.修改发回重审的条件。原刑事诉讼法规定“第二审人民法院发现第一审人民法院违反法律规定的诉讼程序,可能影响正确判决的时候,应当撤销原判,发回原审人民法院重新审理。”将适用实体法的正确与否作为衡量办案质量的唯一标准,只要定罪量刑正确,不管违反诉讼程序的行为多么严重,都不影响判决和裁定的效力,这实际上等于程序法自己宣布自己只是实体法的附属物,没有独立存在的价值,在客观上必然助长“重实体、轻程序”、“程序工具主义”乃至“程序虚无主义”的流弊。修改后的刑事诉讼法取消了“可能影响正确判决”的规定,并补充规定了违反诉讼程序的五种法定情形,包括违反公开审判的规定、违反回避制度、剥夺或者限制当事人的法定诉讼权利、审判组织的组成不合法以及其他违反法定程序,可能影响公正审判的情形。此外,还明确规定:对重审案件,人民法院应当“另行组成合议庭”审理。上述修改对于扭转有法不依的现象,提高司法人员严格执行程序法的责任感,维护刑事诉讼法的尊严和权威,保障刑事审判公正进行,具有极其深远的意义。二、对审判监督程序的修改。1.限制申诉主体的范围。原刑事诉讼法规定:“当事人、被害人及其家属或者其他公民,……可以向人民法院或者人民检察院提出申诉。”在这里,申诉被视为公民的一项民主权利,任何公民只要认为有必要,都可以对生效裁判提出申诉。这样规定固然有利于人民群众对刑事审判进行监督,但是申诉主体过于宽泛,给司法实践带来许多困难,一是与案件无关的公民难以提供准确的申诉理由和足够的申诉材料;二是一些人随意行使申诉权,司法机关疲于应付;三是冲击了当事人的申诉权,使他们的申诉得不到应有的重视。为此,修改后的刑事诉讼法将申诉主体的范围限制为与案件有利害关系的“当事人及其法定代理人、近亲属”,删除了原有的“其他公民”,有利于加强当事人的申诉权,也符合请求救济者即是权利受损害者这一法律通例。将“家属”改为“近亲属”,使得法律用语更加规范化。2.具体规定再审条件,强化申诉效力。原刑事诉讼法将再审条件笼统地规定为“事实上和法律上有错误”,这是申诉权人盲目申诉的重要原因之一。同时,人民法院对申诉材料进行审查后,在决定是否再审时主观随意性过大,导致申诉权人反复申诉。修改后的刑事诉讼法增加规定:“当事人及其法定代理人、近亲属的申诉符合下列情形之一的,人民法院应当重新审判:(一)有新的证据证明原判决、裁定认定的事实确有错误的;(二)据以定罪量刑的证据不确实、不充分或者证明案件事实的主要证据之间存在矛盾的;(三)原判决、裁定适用法律确有错误的;(四)审判人员在审理该案件的时候,有贪污受贿、徇私舞弊、枉法裁判行为的。”这样修改,使原来过于原则、模糊的规定得以具体化,加强了法律规范的可操作性,有利于减少“无理申诉”、“重复申诉”等现象。规定符合法定条件的申诉,应当提起再审,舍不得申诉的效力得以加强,有利于保护当事人的合法权益。3.明确规定抗诉的效力。人民检察院依照审判监督程序提出抗诉的案件,人民法院是否应当重新审理,原刑事诉讼法没有作出明确的规定。司法实践中,法院对检察院提出抗诉的条件未能予以全部重新审理,检察院和法院在此问题上存在矛盾。修改后的刑事诉讼法明确规定:“人民检察院抗诉的案件,接受抗诉的人民法院应当组成合议庭重新审理。”检察院提出抗诉的案件,一般都是比较重大复杂的案件,而且检察院与法院之间意见分歧较大,法院有必要通过重新审判,接受检察院对审判活动的监督。这样做,也有利于强化检察院与法院之间的制约机制。4.补充规定再审案件的审理期限。修改后刑事诉讼法规定:“人民法院按照审判监督程序重新审判的案件,应当在作出提审、再审决定之日起三个月以内审结,需要延长期限的,不得超过六个月。”这对于防止出现久拖不决的现象,提高诉讼效率无疑是必要的。修改后的刑事救济程序在科学化、民主化和公正性方面大大地向前推进了一步。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刑事救济程序已经完美无缺,除了任何法律制度本身的内在局限性以外,还有其他一些因素制约着法律制度的发展。对于修改后的刑事救济程序而言,它并没有解决司法实践中存在争议的所有问题,如二审程序中上诉不加刑原则的具体适用问题;死刑复核程序中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