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向过失请求适当报酬的权利

浅析向过失请求适当报酬的权利

遗失物情形2004年10月，《法律法》再次提议召开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第二次会议。在草案中，有一些规定允许伪造资产。车主、债务人或者其他债务人收到损失的，应当向申请人或者相关服务部门支付损失的保管费和其他费用。当所有人或者其他债务人宣布有遗产的时候，他们必须根据自己的意愿支付报酬。当所有人和债务人收到损失时，未支付保管费和其他费用的时，业主或相关行为体有权保留文物。《草案》从立法角度提出要对拾金不昧者进行经济补偿，由于拾金不昧向来被视为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因此这一规定在社会上引起了热烈的讨论。实际上，早在几年前提交立法机关的《中国物权法草案建议稿》中，就已经提出了拾得人应该享有报酬请求权。所谓报酬请求权，就是拾得人可向失主要求报酬，也可自愿放弃报酬，但一旦拾得人提出要报酬，失主应按有关规定支付。接受遗失物返还的人，应向拾得人支付相当于失物价值3%至20%的酬金。报酬请求权的提出在当时引起了相当大的争议并一直延续至今。（为论述方便，在下文中将拾金不昧者享有报酬请求权简称为“拾金求报”）可以说这是《物权法（草案）》中最细小但却是被报道最广泛的一个问题，原因就在于它触及了许多人珍视的拾金不昧传统。拾金求报的合理立场从发表在各种媒体上的讨论来看，对于这一规定，可谓众说纷纭。赞成者大抵认为拾金求报与传统美德不相矛盾，符合当前社会的实际需要，可以鼓励更多的人归还失物，对失主亦有利。反对者认为拾金求报有损社会公德，使高尚行为庸俗化。另有一些人选择了冷眼旁观，对于这一规定不予道德评价，但对其能否起到预期作用以及可能存在的问题表示担扰。根据新浪网和央视东方时空的网络调查，在这几种声音中，赞成的声音（超过80%）要压倒其他两种声音。笔者认为，拾金求报的提出以及公众对它的积极回应，都体现了社会的进步和立法精神的进步，而不是社会道德滑坡的反映。本文即是本着这个立场，试图从社会学的视角出发分析它的合理性。由于拾金求报的规定是传统美德在今天现实生活中的新变化，涉及传统与现实两个维度，因此下文的分析也围绕这两个维度展开。义利观与“施报观”的互动不少人反对拾金求报，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在于，他们认为拾金不昧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拾金求报的提出是对传统美德的背叛，因而将会受到中国文化传统的排斥而不可行。笔者认为，这种观点是对中国文化传统的误读，实际上中国的文化传统在本质上并不拒斥拾金不昧者获得报酬的正当性，只是在形式上不能是求报，而只能是得报。造成这种分离的原因是对传统中国人的行为、观念影响深远的义利观和施报观。为了避免争议，这里我们不讨论学术层面的儒家义利观，只关注作为传统中国人言行准则之一的传统义利观，它离儒家的经典义利观已经相去甚远，这种义利观的核心特征便是“尚义轻利”，“义利分离”。它片面地抬高义贬低利，把义与利简单地对立起来，压缩利的生存空间，结果造成了一个难以解决的矛盾：言义者众，行义者寡；言利者寡，行利者众。按照这种义利法则，人与人之间的互动是难以展开并维持下去的，因为它违背了人际互动中互惠互利的基本原则，使得诸如见义勇为、拾金不昧这类义的含量高但利的含量低的助人行为，普通人只能敬而远之。由义利观造成的这种矛盾，最后是由中国文化特有的“施报观”来救济的。《礼记·曲礼》里有这么一句话：“太上贵德，其次务施报，礼尚往来；往而不来，非礼也；来而不往，亦非礼也。”在中国人的日常生活语言中也常有这些话语：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知恩必报，饮水思源；吃水莫忘挖井人；有恩不报非君子；受恩思报，不忘所以等等。可见，“施报观”是传统中国人在日常生活中的另一行为准则。在这里“施”大意指施与、提供、帮助等，而“报”一般指报答、报酬乃至报应、报仇等，因此，施报观还具有积极和消极之分。由于本文讨论的是拾金不昧、拾金求报这种助人行为，我们只关注积极的施报观或者说施报关系、施报法则。这种施报观的核心特征实际上是一种社会资源或者社会行为的交换，但它与西方的社会交换又有所不同，它要求“施”，即提供帮助的一方在帮助他人时应该达到“义”的道德境界，要不思回报，如果他在“施”的同时又对“报”有所要求，那么即使他客观上确实做了好事，仍然算不上正人君子。但是，反过来，受施者在接受了他人的帮助之后则应时刻牢记“礼”的约束，即知恩必报，并尽可能体现出一定的增量，否则就是不仁不义，就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这样，施予者的“不思回报”与受恩者的“知恩必报”就保证了双方能够按照互惠互利的原则进行互动，同时避免了言“利”的“庸俗”。也唯有互动双方都能遵守这一法则，互动才能持续下去，具体到拾金不昧行为，如果按照施报法则，失主向拾金不昧者支付一定的报酬应该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因此，从实质上说，中国的文化传统是支持拾金不昧者获得一定报酬的。那么，为何今天我们还要提出拾金求报呢？原因在于施报法则在今天中国社会尤其是城市生活中已经渐渐失效，难以发挥原有的功能：施报法则产生于小农经济为基础的农业社会，在这种乡土社会中，大多数人生活于熟人环境中，社会流动性极小，由于有社会规范作保证，施予者不必担心对方不予回报，受施者大多也不敢冒着被人谴责乃至排斥的危险，不去报答对方。但是，随着我国社会的转型发展，人们的社会流动性空前加大，尤其是在城市生活中，大多数人经常出入于陌生人的环境中，同事、亲朋为主的熟人圈子只占一小部分，于是施报法则渐渐失去原有的约束力。试想在一次陌生人之间的施报关系中，如果受施者“知恩不报”，会有多少人知道，又会受到多少人指责呢？于是，随着更多的人不再遵守施报法则，施与者也就越来越少，这也成了今天拾金不昧者少的一个重要原因。既然原有的规则难以约束本应主动回报的一方，导致互动关系的断裂，那么与其继续片面坚持拾金不昧的高远论调，不如在弘扬美德的同时适时地建立新的互动规则，来鼓励更多的人去践行拾金不昧的行为，从这个意义上讲，拾金求报的提出恰逢其时，而其所要达到的目标与乡土社会中由施报观所保障的客观结果是一致的。社会学理论对当下中国人的思想和行为的解释力更强改革开放后，随着我国社会从传统向现代的急剧转型，中国文化传统对中国人行为、观念的影响正在渐渐淡化，当代中国人呈现出更多的现代性。而这其中，市场经济的影响最为显著，市场经济带来的诸多观念，如：公平交换、服务有酬、时间效率概念、理性经纪人的角色认同、对利的公开肯定乃至追求……已经逐渐内化于中国人的社会行为中。从这个意义上讲，社会学理论对当今中国人的观念和行为应该更有解释力。基于这种假设，本文选用了富有市场经济色彩的社会交换理论和期望理论来对“拾金求报”进行理论支持。（一）防治理论体系的分析社会交换理论有诸多分支，这里仅借用社会交换理论的创始人乔治·霍曼斯的理论进行分析。霍曼斯的社会交换理论主要由五个互相联系的命题构成，而这五个命题恰恰都能用以解释拾金求报的合理性。1.拾金不尘的法律意义对于人们进行的所有行动来说，一个人的特定行动越是经常受到奖励，则该人越可能采取这种行动。根据这个命题，如果法律明确规定了拾金求报的合法性，显然一个人拾金不昧的行为就总能得到酬赏，而且数额较为明确，因此，人们就越有可能拾金不昧（它是享有求报权的前提）。相反在没有规定求报权的情况下，一个人所采取的拾金不昧行为能否获得外部酬赏（无论是物质的还是精神的），获得多少酬赏都是非常不确定的，因而采取这一行动的可能性也就降低了。2.拾金不业的维持如果过去一个特定刺激或一组特定刺激的出现，总是伴随着对某人行为的奖励，则现在的刺激与过去的刺激越相似，这个人就越可能采取该种行为或相似的行为。如果法律保障拾金不昧者的求报权，则每一次的拾金不昧行为只要提出要求就都能获得酬赏，这样当下一次这个人拾到财物时，就出现了一个相似的刺激，意味着又一个获得酬赏的机会出现，前提是它拾金不昧，于是拾金不昧行为就得到了维持。而在没有这个规定的情况下，根据我们的社会习惯，拾金不昧行为一般不会得到物质上的酬赏，相反自己还要付出一定的代价，如：时间、金钱、保管的风险等等。因此当第二次拾金时，遇到的刺激就完全不同，这种刺激在物质上（甚至有时包括精神上）是负面的，因而不易使他再次采取这一行为。而对于大多数的人而言，完全不必自身去经历两次的拾金，从其他拾金不昧者的经历中也可以得到这种刺激，使得拾金不昧行为难以得到效仿和维持。3.“赓金不未”有目一个人的某种行动的结果对其越有价值，则这个人越有可能采取该行动。这个命题指出，一般人都倾向于采取在他看来更有价值的行动，那么对于一个捡到失物的人来说，究竟是求报更有价值，还是一句“谢谢”或者“谢谢”都没有仅仅是在良心、道德上得到满足更有价值，抑或拾金而昧更有价值，是依人而定的，没有统一的标准。而从日常生活的经验观察中我们可以感觉到，在市场经济条件下，面对拾金不昧可能付出的代价，能够努力实践拾金不昧而从不考虑有无报酬的人总是较少的。因此，法律确立了拾金求报，实际上是提供了除拾金不昧和拾金而昧之外的第三种选择，这种选择既可以规避拾金而昧可能带来的法律后果，又避免了自己的付出仅能得到一句“谢谢”的不快，显然是一种较有价值的选择，因此认为它更有价值的人就越有可能采取这种行动，这无疑就鼓励了更多的人拾金不昧。4.规则的作用有所弱化，并可能导致拾金不尘一个人在近期越是经常得到某一特定报酬，该报酬的追加对这个人来说就越来越没有价值。除了一些特定行业的工作人员（如出租车司机、保安、酒店商场员工等服务行业的服务人员）在其工作场域中会经常与失物打交道外，普通大众较少有机会在近期内不断有拾金的经历。而对于这些特定行业的工作人员则不能简单的用这一命题加以解释，因为除了这一规律的作用以外，它还要受到其他外部因素的影响，如职业道德、职业规范、工作场所的特殊性——可监督性高、约束力强等。因此，这些行业的工作人员断不会因为这一规律的作用，而直接放弃拾金不昧行为的。除此之外，在一般的情况下，如果一个人在近期经历了几次的拾金不昧，但他得到的都是类似的报酬，如：失主感激的话语、单位的表扬等等，那么，这种报酬的追加对他来说将越来越没有价值，依据命题3，此时他有可能考虑选择其他更有价值的行动，有可能在下一次放弃原有的拾金不昧行为。但是如果法律规定了拾金求报，由于每一次捡到的失物不大可能一样，他得到的由法律保障的报酬在量上也将会不一样，因此这一规律的作用减弱，有助于维持拾金不昧行为。当然，如果行动者的理解是对得到物质报酬感到越来越没有价值，那么他所可能采取的更有价值的行动就是放弃求报权，选择传统的拾金不昧，追求道德、精神价值上的自我实现。5.拾金不业行为一是当一个人的行动没有得到他期望的报酬，或得到他没有预料的惩罚时，他将感到气愤，并可能采取攻击行为。这一行为的结果对他更有价值。二是当一个人的行动得到了他期望的报酬，特别是得到比他期望的报酬还多时，或者没有受到意料中的惩罚时，他会感到高兴并越可能采取赞同行为。该行为的结果对他来说变得更有价值。如果一个人对他的拾金不昧行为抱有获得物质报酬的期望，而每次却总是得不到失主的酬谢，或者得到少于自己期望的酬谢，那么他就会倾向于采取“攻击”行为，最直接的表现即是对自己的拾金不昧行为采取否定态度，在下一次的行动中采取拾金而昧的做法，因为该行为选择对他来说变得更有价值。而如果法律规定了求报权，则每一次的拾金不昧都能保障期望得到物质报酬的人得到相对确定的酬谢，促使他采取赞同行为，从而坚持拾金不昧。（二）目标效价、概率1964年，弗洛姆（VictorH.Vroom）在他的著作《工作与激励》一书中，首次提出了期望理论。这一理论认为，某一行动对某人的激发力量取决于他所能得到结果的全部预期价值乘以他认为达成该结果的期望概率。对于一个行动者来说，目标效价既可能是精神的，也可能是物质的，既可以是正的，也可以是负的；而同一行动对不同的行动者其效价也是不同的，只有当某一行动的目标效价和概率都比较高时，这一行动对行动者的激发力量才比较大；无论是目标效价还是概率低都将导致激发力量的不足。1.拾金不预防的行为具有较高的激励作用为能够带来的精神满足有较高的预期，那么他获得这一目标效价的概率也是较高的（因为一个拾金不昧者获得精神上的满足，在很大程度上不需要依赖于作为相对方的失主，它具有自我实现的性质），因此，不论法律有无规定拾金求报，激发这一类人选择拾金不昧行为的动力都是较高的。当然，对于这类拾金不昧者，如果能够有额外获得的其他酬赏，如社会的赞许、单位的奖励、失主的回报等等，根据社会交换理论的第五条命题，行动者得到了比他期望的还要多的报酬，他会倾向于采取赞同行为，坚持拾金不昧行为。2.激发力量较低高的期望，在没有规定拾金求报的情况下，无论他的期望有多高，这一目标效价实现的概率都是相当低的。因为根据我们大多数社会成员所持有的定见，拾金不昧不应索要报酬是天经地义的事情，由于概率的低下，行动者选择拾金不昧行为的激发力量也较低，不利于鼓励更多的人拾金不昧。但如果法律规定了拾金求报（包括求报的具体数额范围），那么，对于这一类行动者而言，目标效价和实现概率都是相对确定的，这样，激发他拾金不昧的力量也就相对较高，可以鼓励更多的人拾金不昧。3.拾金而业的报酬较高的期望，那么对他而言，拾金不昧行为的目标效价就是负的，从而促使他采取对社会而言没有道德但对他个人而言却更有价值的拾金而昧行为。当然他需要为此承担一定的道德压力和法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