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变迁对近代以来安徽侦办武术活动的影响近代以来社会变迁下的武术活动基于一个武术之乡的研究

社会变迁对近代以来安徽侦办武术活动的影响近代以来社会变迁下的武术活动基于一个武术之乡的研究

武术文化传承的研究方法论随着全球化的发展，社会已经开始加速转型为历史的必然。尤其是中国“百年奥运”梦想的实现,西方现代体育模式已然成为“世界背景”,在此“背景”之下呈现出显著失落的是中国民族传统体育。武术作为其中重要的组成部分,在近代社会变迁中产生了不可避免的变化,武术文化的传承问题也日益凸显。为此,学者们大声疾呼“振兴”、“保护”、“回归传统”者不绝入耳。纵览近30年来有关武术文化保护、传承或发展的研究成果,学者对武术文化传承问题的看法并非一致,呈现出不同的观点。主要体现在“(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论”、“综合创造论”以及“折衷、协调发展论”等方面。这些研究成果从不同侧面对武术的现状与发展取向都做了很好的研究,其中不乏有创见性成果。但现有研究中对个案的深入解剖还非常薄弱,因而,往往缺乏实证,不能提供强有力的说服,甚至有些难以摆脱坐而论道,一味清谈的形而上之嫌。本着大胆设想,小心求证的原则,由宏观思考到微观切入。参照人类学、民俗学的研究方法,选择素有“武术之乡”美誉的江苏沛县作为实证研究个案,通过田野调查、口述整理和文献资料调研等方法,梳理分析近代以来沛县武术发展的脉络,分别从自然环境,社会结构,社会政治、经济、文化及社会价值观念等不同层面,揭示近代以来沛县社会变迁对沛县武术活动内容、人群特征、习武组织形式、活动过程以及习武的动机等方面产生的影响,以之管窥近代以来社会变迁下的武术文化传承之貌。1研究对象和方法1.1清水文化与麻黄党组织的交流沛县历史悠久,历经沧桑,因古有“沛泽”而得名。因为是汉高祖刘邦的故乡和发迹之地,亦是明太祖朱元璋祖籍,向有“汉汤沐邑”、“明先世家”和“千古龙飞地”之称。县境位于江苏省西北部,是苏、鲁、豫、皖4省交界之地。东靠微山湖、昭阳湖,京杭大运河穿境而过,总面积1576平方公里。全县辖15个镇,1个经济开发区,共324个村民委员会,58个居民委员会,总人口121万余。沛县自古就是楚文化、齐鲁文化及中原文化的交汇之地,又是农民起义、封疆之争、政权更迭的战场。先秦时期就“民风急暴强悍,任侠尚武”。近代以来,习武风气不减,在近代社会的变迁过程中,沛县的武术活动整体上发生了一系列相应的变化,历经喧嚣与失落。1.2学习方法1.2.1文献研究查阅了国内、外大量有关社会变迁、转型等理论以及民族文化研究与保护、武术文化研究与保护等方面的文献资料,以及有关沛县的学术论文与资料。1.2.2资料来源及选择在做本研究的近3年间先后8次深入沛县城乡共130余天(表1),足迹遍及沛县县城及辖区14个乡镇(包括100多个村,30多个居委会),共获得图片3000多张,录音300多小时,视频16小时,以及沛县地方志、专门志、地方文史资料、历史文献、宗族谱牒、碑文、私人笔记、统计年鉴以及相关的内部文件等材料。1.2.3资料收集与整理在做好充分的前期准备的基础上,笔者对该地区的各层面人物进行交谈,通过录音、笔录等形式收集、整理口述资料以及具有历史意义的观点。先后对98人进行了深度谈话交流,谈话主要以开放式为主。1.2.4访谈从本研究设计之初到得出相关研究结果,对民族传统体育和武术理论及民俗学等领域的相关专家学者进行访谈求教共计10余人。2其他因素对生产力的影响社会变迁是一种普遍、必然的社会现象,其原因除了最终取决于社会生产力的发展之外,还取决于许多其他因素的作用,具体地、历史地表现为社会变迁中相互作用的结果。沛县武术作为产生于农耕文明的一种文化现象,它更多地受到来自周围环境中各种因素的影响。2.1环境变化对该县武术的影响2.1.1环境和武术活动的变化2.1.1.习武群体扩大,形成了新的武术拳种流派近代以来,黄河的2次改道对沛县的生存环境产生巨大的影响。首先是咸丰元年(1851),黄河自蟠龙集决口,致使淤没县城,整个沛县一遍汪洋,造成大量的百姓逃荒而去。几年后,(咸丰5年)黄河又从兰仪铜瓦厢决口,这次决口后黄河改道径北而去,将黄患直接带入鲁西,此后,沛县就免直接黄患。这2次的决口和改道,对沛县武术活动产生影响主要有3个方面:首先,沛县的习武人群数量增加。黄患免除带来的是沛县自然条件的好转,最为重要的是有了大量湖田,而北方因黄患而来的难民纷纷在湖田区屯田耕种。其中,以尚武的鲁西南民众为主,他们的到来,增加了沛县习武的群体,同时,也带来了新的武术拳种。如仅微山湖西岸的朱楼村,先后迁来胡尚义、王大个子、王二个子、党明珠等众多远近闻名的拳师。流传至今的赵派大洪拳、李派梅花拳、西阳掌等拳派的师祖就是此时为避黄患而来的。光绪初年,沛县又涌入了大量华北的“丁戊奇荒”灾民,其中包括目前武当大洪拳、二洪拳的祖师。另外,由于黄河的改道而使千年的漕运受阻,因此,也有在航运中以保镖为生的武师被迫谋生于沛县,如梁派少林拳传人梁宗贵等。这些拳师和习武者不仅增加了沛县的习武人数,同时,带来了不同的拳种流派,同沛县本地的武术流派一起相互融合、发展,成为现代沛县武术拳种流派的根源。其次,进一步加强了沛县的尚武之风。主要原因是山东相继而来的灾民至此,在沿湖地区以不同形式分段开荒种植,并选出段董,组织团练,持器械自卫或互助,称之为“团”(又称“湖团”)。这种特殊的社会现象,直接引发“客民”与“土民”,“边里”与“边外”在耕地、湖产、水利等利益上旷日持久的纠纷,大小规模的械斗时常发生。同治年间,经常出现每次械斗双方伤亡几十、甚至上百人的惨状。这种状况直到抗战之后才有所好转,但是械斗事件仍然发生,甚至到解放后,将湖区单划出来成立一个微山县,仍然摩擦不断。从1959至1983年间,共发生纠纷400多起,其中,发展成械斗的有27起,仅沛县一方伤亡近400人。无疑,这种争斗为习武提供了用武之地,成为习武的重要动机。再次,出现了新的习武组织形式。最初南迁而来的灾民为维护自身团体的利益,在对湖田进行分段开垦的同时也发展自己的武装,各家抽出青壮年在一起进行习武,操练拳械。从而保护本团的利益。湖团这种团练自卫的形式,有别于存在已久的地主武装形式。因而,习武的人群具有更为广泛的代表性,以团为组织单位,代表着团的集体利益。同时,从习武组织形式和过程上也区别传统的师徒传承,带有一定的集体组织性。2.1.1.武术活动的变化除黄河改道对沛县武术活动产生深远的影响之外,近代以来频繁的自然灾害(以涝灾和旱灾为主)对武术活动带来的影响主要在于,大量的人群迫于生计离家逃荒。使更多的人以习武作为谋生的手段,其主要方式是打拳卖艺。因此,武术活动的变化体现在两个方面:其一,是习武动机有所改变,不同于走镖、看家护院及“团练”防卫,习武并不仅仅是为了技击格斗,更多的是为了取悦于人。因而,在练习的内容上也增加了富于观赏性的动作、项目等。尽可能地增加武术的捶法和各种武术器械的演练,增加一些软硬气功项目,甚至是杂技、魔术等也穿插其中。因此,其活动过程自然是以演练(或者说是“表演”)为主;其二,这些习武人群对“穷文富武”的格局也有所突破,曾被一些习武人视为“不耻”之事的打拳卖艺,最初是那些被迫逃荒的拳师用以谋生的手段。后来慢慢形成风气,非灾荒之年也同样盛行,变得更加大众化。卖艺的同时也是练武,甚至在此期间还积极求学,提升技艺。2.1.2武术拳种的现代化嬗变清末民初,沛县的交通以人力、畜力为主,机动车辆极少。解放前夕,县内交通仍极其闭塞。新中国成立后,全县的交通运输事业不断发展。目前,基本形成了“六纵六横一环”的格局。公路、水路、铁路全面发展。交通的改观使得沛县武术同外界交流更为方便。在丰富了沛县武术内容的同时也加速了沛县原有武术拳种的现代化嬗变。首先,沛县武术表演进一步发展。交通改善后,那些打拳卖艺的习武者能够组织更大的团体,走向更远的地方。同样也是因为交通的便利,外界来沛县考察、参观武术活动也逐渐增多。以至于县武术协会成立了“沛县武术硬气功表演团”,专门为国内、外来宾表演,或应邀出门进行商业性演出;其次,沛县优秀的习武者走出去寻求更好的发展。出现众多在海外开办武馆传授武术的沛籍武者,以及现代散打名将纷纷作为外地教练或运动员。借助于发达的交通,缩小了和外界的距离,将沛县武术融入全国武术发展之中。沛县曾经的几十个武术馆(校)招来了全国各地大量的学员,同时,也有很多拳师到全国各地设场授徒或者开设武术馆(校)。在向外传播沛县武术的同时,沛县人也通过广泛的交流从外界学习,从而丰富或改变沛县的武术体系,如心意六和拳、螳螂拳、意拳等拳种,现代的套路竞技运动、散打运动,以养生健身为主的太极拳和木兰拳等,纷纷融入沛县武术体系中。2.2社会结构的变化与涉县的武术活动有关2.2.1武术活动人口的变化首先是人口总数的变化对沛县武术活动产生的影响。近代以来,由于移民的增加,在全国许多地方由于太平天国运动造成人口急剧下降的时候,沛县人口在1889年却达到506973人,为解放前的峰值。人口数量的增减无疑也直接影响到参与武术活动人口的多少,清末移民增多以及新中国成立后人口的持续增长,使习武人群也随之增大。其次,人口年龄结构的转变对武术活动也产生一定的影响。20世纪70年代左右,由于高出生率,当时的人口主体为青少年,因而出现了习武高潮。然而,随着近年来计划生育政策影响,很多是独生子女,孩子成长的环境同其父辈相差甚远,大多不能忍受练武之苦,所以,传统的练武方式在沛县已经很难找到有少年儿童参与。另一个值得注意的现象是,随着老龄化的到来,以健身、养生为主的太极拳等武术活动盛行起来。第三,留守人口的变化也对武术活动产生相应的影响。改革开放以来,沛县逐渐增加了外出务工的数量。现在每年30多万的务工人员中大多数是青壮年,尤以农村更为显著,昔日村头以青壮年为主体的练武场自然难觅踪迹。2.2.2习武的人群发生了改变晚清至民国时期是封建地主专政,广大人民以劳动耕种为业。穷苦民众只顾劳作糊口,很少有条件习武。解放后,人民成了劳动社员,这种劳作方式每年就会出现很多农闲之时,此时也就是习武忙时。因而,此时的习武人群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更多贫苦百姓参与到习武的行列,趋向平民化。因此,这一期间出现了更为广泛性的习武群体,尤其是到了文革的中后期产生了空前的习武高潮。改革开放后,随着第二和第三产业的大力发展,人们从劳作的田间解放出来。这种就业结构的改变,使人们尤其是青壮年,无论是在家还是出门务工者,都是全年工作,完全不同于过去那种农忙和农闲的两极分明。因此,也就不可能像过去那样有大量的空闲时间去“耍拳弄棒”了,过去曾经习武多年的拳师之中,也只有极少数人在闲暇时间会伸展一下拳脚,以求锻炼身体。2.2.3城镇化的发展,促使村“练拳”的开展,形成了大量的养殖、健身武术活动。在20沛县的城镇化在改革开放之后得到了进一步提高。新世纪以来,在加速小城镇建设的影响下,沛县城镇化建设也得到了飞速发展,这使大量的村庄被废弃,农村原有的耕作方式发生改变,那种“忙时耕田,闲时练拳”的村头传统习武活动也相继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城镇化后现代的竞技、健身武术活动的出现。2.2.4武术产业的组织形式发生了改变,在社会社会的繁荣中逐渐得到统一晚清时期,沛县的社会阶层是以地主阶级和农民阶级为主。民国推翻帝制,增加了无产阶级、买办、民族资产阶级和官僚军阀等不同阶层。多种阶层的出现,首先是使得习武人群有了更为广泛的群体,不同于过去有限的地主阶层或农民阶层,阶层之间的相互作用,使得很多新兴阶层也有了习武的需求;其次,这些习武者有了更多的用武之地,出现了可为多方服务的局面;再次,是习武的组织形式发生一定的变化,增加了大量的村寨甚至是全县统一组织的团练,集体操练以保护不同团体的利益。新中国成立后,社会阶级和阶层得到简化,阶级矛盾逐渐淡化,使武术活动更加大众化、普及化,于是,如前文所述,大量的习武场涌现出来,逐渐形成了全县习武高潮。也在此时,社会的安定使得习武以求自卫,以及争凶斗狠失去了环境,武术的艺术表演作用日益彰显,其体育功能也快速发展,民间武师四处打拳卖艺、组织武术气功表演团等大行其事,出现了能和李连杰、赵长军等同台竞技的王振田、张成忠、张梅英等闻名全国的武术运动员。改革开放后,沛县的社会阶层结构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产生了诸如私营企业主、个体工商户等一批新的社会阶层。在经济大潮的推动下,造成的结果是两极分化,一些武师发现了武术的商业价值,于是除部分还在延续表演外,另一些武师就开始开办武术馆(校),使沛县全境一度出现各色武术馆(校)多达100多个,形成了沛县人引以为豪的武术产业。然而,相对的是,其他阶层中大量习武者渐渐远离武术活动,导致民间习武从改革开放后不久就逐趋衰微。2.2.5武术活动的主体总体上看沛县近代以来的社会组织结构经历了由二元组织结构到一元组织结构,再到二元组织结构的发展过程。清末,乡规民约是约束乡民行为及协调个人、家庭之间关系的规范体系。此时沛县的民间习武活动,还是延续了传统的习惯,其组织也是以地缘及类似血缘关系的师门关系为主要纽带来完成的,成为当时的习武主体部分,形成了与宗法社会相对应的武术拳种门派。另外,出于自身利益的需要,一些地主、乡绅或村寨也会组织不同规模的团练。习武活动处在一个自发的过程中,在没有特殊的情况下,官府并不加以干涉。大多数习武者将练武作为求生存的一部分,以保家自卫、打拳卖艺、从军杀敌等为主。新中国成立以后,实现了政治一体化和党的领导。此时的一元社会组织结构对武术活动影响显而易见,一些家庭“成分高”的拳师被限制教拳,甚至是练拳;同样,在对“唯技击论”批判的影响下,沛县武术无论是练习内容上还是展示的行为上都趋向表演;也是在这种超强行政力下,集中全县武术资源,在20世纪70年代培养出了首批全国武术名将;同时,来自上级的支持对沛县武术活动的推动作用更是不言而喻的,很多小队、大队都为武术表演队开“工分”,出现打拳卖艺回来交钱一样“开工分”等相关鼓励、支持政策。值得注意的是,此时的乡村职缘共同体依然具有很强的地域性和血缘性特征。因而,武术门派依然活跃,各个拳门之间的界限鲜明,而且,这种拳门源缘往往带到诸如政务等领域中,很多习武者从进入各个拳门中获得归属感及社会利益。改革开放后,农民自发形成各种类型的民间合作组织,与乡村两级政权组织构成了二元化的农村社会组织结构。因此,众多的习武者就可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办,有条件的纷纷开办武术馆(校),具体教什么内容都由武师自己决定。虽然此时地缘、血缘为纽带的非正式结构还存在,但已不起主要作用了。因而,表现在武术活动上就是门派观念的淡化,各个拳门的交流增多,很多的练习内容呈现趋同。习武者也有了更多的选择可能,如套路竞技、散打,以及出现改练技巧、杂技等其他项目。2.3社会政治变迁和武术活动2.3.1习武的国家主义近代以来,沛县在晚清的风雨飘摇、民国的军阀混战及抗日战争等战乱之中出现频繁的政权频迭。其间,从捻军、太平军、义和团运动到民国初年的匪患肆虐,乃至一年七换县长的军阀混战,再到日伪政权。政权的频繁更迭往往在沛县形成了大量的时间或空间的权力真空,弱肉强食的野性此时极易凸显。社会失范严重,匪盗四起,更是增加了民众对习武的需求:一方面,普通百姓都需要在这兵荒匪患之中求以自保,习武人群也变得大众化。各个村寨中的百姓为防匪患而高筑寨圩,兴办团练,出门常带刀械;另一方面,习武者也有了更为广泛的用武之地,无论是当初的捻军起义、义和团运动,还是北洋军阀、国民革命军、抗日游击队,以及国民革命军和解放军中都有沛县的武师在其中冲锋陷阵或作为武术教官。2.3.2武术的偏离正轨作为民间草根行为的习练拳棒,来自官方的抑扬对其影响显而易见。清末到此地剿捻的曾国藩要求“坚壁清野”,“设立圩寨,办团练自守”,鼓励乡民习武自卫。另有源起于沛县附近一带的习武组织“大刀会”,也是在清廷的默许下先是反洋教,后发展成为义和团运动中三股力量之一,这些都促进了习武活动的发展。民国初期,各路军阀不仅不禁止习武,而且还纷纷从沛县招募习武者,并对习武出众者委以重任,沛县众多习武者在军旅中担负武教官或队长等职。这段时间也正是土洋体育之争最为剧烈之时,国人以“强国强种”为出发点,将武术提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并入“国粹”之列,进入学堂之中。县警备队、保卫团纷纷聘请民间武师作为教习,很多武师在多地国术馆担任教官、总教官。因而,沛县在这段时间形成了近代以来的第一个习武高潮。抗战时期,由于日伪对民间习武加以打压和限制,以及抗战胜利后,国民党政府对习武的禁止,导致沛县此时的习武活动处于低谷。新中国成立后,发展民族传统体育,对武术展开挖掘整理工作,拳师们的地位也得到了空前的提高,武术活动的开展呈现大步向前的局面。当然,有些政策也对武术发展产生负面影响,如前文提及的限制那些“成分高”拳师习武、教拳,以及文革之初对一些武师的打压等等。自文革的中后期开始,沛县武术活动在沛县政府的重视下迎来了又一个高潮期。全县上下,从县到公社、大队而至小队等各级政府或组织都对武术活动予以政策支持,在县武术协会的组织下积极开展工作。同时,也对武术竞技进行大力投入,培养输送出了一批闻名中外的武术运动员。随着改革开放政策的深入,沛县政府提倡武术产业的开发,因而,沛县的武术活动主体逐渐转向了武术馆(校),武术馆(校)的发展使得沛县武术趋同化发展,各个武术馆(校)武术活动内容和全国各地趋同,传统的民间各拳种习武的内容基本消失,走向了竞技、表演的模式化。然而,值得注意的是,近年来随着沛县武术产业的急速下滑,沛县政府工作更多地转移到经济建设之上,对武术的发展,尤其是民间武术的传承重视不够,出现令人担忧的状况。2.4建立社会变迁的决定性因素社会经济的变化与发展是社会变迁的主要内容之一,给整个社会变迁以决定性的影响。对沛县武术活动影响最为显著的主要是人们生活质量改善和产业结构变化等方面。2.4.1武术健身在县域的作用解放前,沛县广大劳动人民深受压迫,生活贫苦。习武者大多是家境还算过得去的家庭。穷苦百姓通常没有条件习武,纵有少数例外也是为富人保镖护院,或者流浪江湖打拳卖艺养家糊口。解放初的经济建设过渡时期,人民的生活水平提高缓慢。其间,出现了大量的群众外流谋生情况,一方面,生活水平的提高使得更多的民众有条件习武,快速增加了习武人群;另一个方面,一些外流的拳师用打拳卖艺或设场授徒来改善自己的生存状况,出现了从当初求养家糊口到以此致富的现象。从改革开放后,由于人民的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沛县武术活动也发生了重大的变化。首先,打拳卖艺谋生很快消失,以此致富者即转为开办武术馆(校),设场授徒也渐渐成为过去;其次,青少年很难再像上辈人那样从事又是“把式”又是“捶”的艰苦习武活动;而城镇的中老年群体,为进一步提升生活质量积极投入以太极拳、木兰拳为主的武术健身活动之中。同时,随着近年来国内、外各种武术搏击商业赛事的出现,在奖金的诱惑下,沛县还有很多从事散打、搏击练习的青少年,从某种意义上讲,他们是以武寻求新的生存、或改变生活状况的沛县新一代武人,正因为此,沛县目前的武术散打技击水平仍闻名全国。2.4.2武术产业的兴起改革开放后,一批批农民从田间转而从事第二和第三产业。产业结构调整变化过程中,从业人口也发生了相应的变化。使得自然经济状态下的特有的农忙与农闲之分渐渐消失,“忙时耕田、闲时练拳”的自然状态被打破,民间习武的环境也渐渐消失了。如此同时,武术活动也在众多的产业发展之中寻求自身的立足之地。在经济大潮的冲击下,武术要么被投身其他产业的人们所遗弃,热闹一时的练武场逐渐消失;要么被开发成产业发展,出现众多的武术馆(校),甚至有“武术硬气功”等表演团体的成立。但新世纪以来,经济建设快速的发展,产业结构的变化更加显著。武术馆(校),却由于其自身局限性而走入了困境,目前,沛县的武术馆(校)所剩无几,学员也是寥寥可数。2.5文化的变迁与武术活动2.5.1县域武术活动要在课堂里开展清末沛县的文化教育很落后,从文者远不及从武者及第之多。民国时期,由于战乱、社会动荡不定,教育的普及化并不高。此时,儿童和青少年的习武之风依然沿袭下来。自1977年恢复高考以后,升学几乎成了广大农民跳出农村的惟一通道,学生学习负担加重,也就无暇耍拳弄棒。虽然,20世纪90年代初,为配合“武术之乡”的评定,文教体育部门曾经要求在全县的中小学开展武术活动,也有部分小学成立了武术队,但是,在体育课都可有可无的学校教学状况下,并非一日之功的武术教学训练实际很难(尤其在中学)开展起来。沛县武术活动在学校教育中的最大的亮点是体育中学。它是沛县现代武术活动重要的继承、发扬和见证之地。早在建国之初,沛县武术进入沛县业余体校,不断向省里输送很多优秀的运动员。1978年,由业余体校改为全日制的体校,次年,改为“沛县体育中学”,一直沿用到现在。在今天沛县众多武术馆(校)纷纷停办之时,沛县体育中学还有300余名不同年级段的学生,成为现在沛县套路竞技和散打运动的主体部分。值得一提的是,这些学校直接参与开展的武术活动主要是围绕着现代武术竞技,与传统习武虽有渊源但相差甚远。2.5.2娱乐媒体的影响在20世纪80年代以前,由于各种传媒不够发达,人们文化娱乐也较少。20世纪90年代后,随着电视的普及,移动通讯的出现,以及国内出版印刷的快速发展和各种电子产品的出现,尤其是互联网的快速发展,使得信息的传递更为便捷,文化娱乐也更为丰富多彩,这些变化对武术活动产生了一系列直接或间接的影响。20世纪80年代初以《少林寺》为代表的武打题材的电影,以及武侠小说在大陆大量出版发行,直接为沛县武术的升温添了一把火,致使练武场上增加了不少“追梦少年”。然而,90年代后随着娱乐媒体的发展,儿童、青少年的大量空闲时间有了更多的打发渠道,参与习武的人数就开始减少。同时,打拳卖艺、武术气功等各种表演也渐渐失去对观众的吸引力,很快失去了市场。当然,获取资讯的便捷,也为现代武术竞技训练及广大太极拳、木兰拳等健身爱好者提供了有利的帮助。2.5.3武术活动的开展成为武术、拳、拳的主要项目近代以来,现代西方体育活动及其理念对沛县武术活动也产生明显的影响。首先,是直接的引入。新中国成立后,由中国固有的武术运动与西方体育文化融合后的武术竞技套路和散打运动在沛县的先后开展,起初是充实了沛县武术活动,对当时的拳门活动是一个丰富。随后它们又作为了强势项目而对固有的拳种流派产生影响,使得很多拳门在习练拳棒过程中出现不同程度的模仿现象。20世纪80年代以后,练武场中出现的现代竞技套路的内容越来越多,甚至在各个拳门的拳决、拳理之中也有其影子,其次,武术活动的开展为其他武技及相关项目——如跆拳道、拳击和技巧等提供了良好的基础,使这些项目能更好地在沛县开展。早期的跆拳道练习者,以致教练员都是由当初练习散打的运动员转行的。而无论沛县培养出的全国拳击冠军,还是技巧世界冠军,都与当初习武有着直接的关系,甚至这种亲密关系延伸到自由式滑雪运动之中(现有两名世界冠军);第三,随着现代体育运动的开展,沛县人的身体活动也变得丰富多彩起来,人们有了更多的选择,城镇出现日益红火的舞场,以及各种健身中心,甚至偏僻的乡村也有了健身器械和篮球场。无疑,这些现代体育文化的渗透也使得习武人群有所减少。2.6随着社会价值观和生活方式的变迁，涉县的武术活动2.6.1武术活动体现出原因清末的沛县,主要是围绕特权产生的宗法观念和以忠孝为核心的伦理观念为主导,即传统的以伦理道德为主题的价值体系。随着“五四”新文化运动以及解放后,在社会转型的大潮之中,沛县人们的价值体系也处在调整之中。尤其是改革开放后,发展市场经济逐渐成了第一要务,经济利益成为了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社会本位价值。反映在对武术活动的影响中,首先是源于宗法的门派观念淡化,过去那种“师徒父子”关系也渐渐弱化,各个拳门对门徒的规约、限制也逐渐减少。尤其是到20世纪90年代以后,各个拳门之间练拳(尤其是器械)的内容上更加趋同;第二,经济至上。一些拳师们在早期打拳卖艺和设场授徒的基础上,强化了经济功能,开办武术馆(校)和组织大型的表演团体,而其他大部分习武者转入其他行业去追逐经济利益。曾经的“不让孩子习武就是愧对孩子”观念转变为“自家的经济状况不如别人就抬不起头”。经济利益为价值本位的变化,难免产生不协之音,产生“金钱本位”而出现道德滑坡现象。沛县武术活动中,有些拳师为了能够吸引观众的眼球,将魔术中特有的手法和技巧引入武术表演之中,大行其骗。武术馆(校)在招生广告中大肆渲染,夸大其词,甚至不切实际、违背科学地胡乱吹嘘。更有甚者,一些习武者甚至拉帮结派、强买强卖、欺行霸市、横行乡里,走向犯罪道路。这些少数人武德的缺失为广大习武者的社会形象自然造成巨大的影响。2.6.2武术娱乐和民俗将正越来越多的发生解放后,尤其是改革开放以后,沛县广大人民的生存状况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逐渐摆脱了贫困,从温饱进入小康,享受型、发展型消费比例明显上升,随之而来的是生活方式发生了深刻的变化。其中,休闲娱乐和节庆风俗的变化对沛县武术活动都产生影响。改革开放之前,由于物质的普遍匮乏,沛县人民尤其是广大的村民仅凭每年的几场电影、分时段的有线广播,以及岁时节日、庙会等戏曲表演等作为娱乐。但随着收录机、电视和网络先后走入人们的生活之中,一时间赌博成风,城镇各种娱乐城、歌厅、舞厅逐渐增多,各种休闲娱乐方式占用了人们大量的空闲时间。往日以习武来打发闲时不存在了,武术表演也在现代娱乐中黯然无色,现代丰富多彩的生活为青少年提供了更多的选择,武术尤其是沛县民间的武术在新时期既失去了练习者也失去了观众。值得注意的是,近十几年来的健身追求催生了由广大中老年人群参与的太极拳等武术健身活动,使武术的健身功能在人们日常生活中得到了重视。与休闲娱乐一样,沛县的民风习俗也在发生变化,尤其是时令节日的变化对武术活动产生不可避免的影响。在市场经济以前,人们非常重视传统节日,每逢其时,便相互走动、聚会,进行各种表演。除了常见的节日以外,还有各种不同时期的庙会,全县大小285所庙宇之中大部分都有对应的香火会期。如今,沛县庙会几近消失,传统节日在沛县也发生简化,曾经隆重的“过年”几乎变成了7天“法定假日”,最为热闹的元宵节灯会、游园等活动被放些烟花代替。这样,往日在庙会上最为常见的打拳卖艺,或乡村自己组织的武术表演,以及岁时节日村村相约的演武,吸引观者成千上万的场面都随之销声匿迹。就连过去在农村婚庆中的武术、戏曲表演也被现代舞蹈、流行歌曲演唱所代替。3近代以来涉县武术活动的变化3.1武术与越界:习武、健生、健身和修生近代以来,在沛县从传统社会向现代工业社会的转型中,沛县武术活动与人们的生存活动存在密切的关联,始终作为生活的一部分。习武活动交织在习武人群的求生、谋生、营生与健生之中,是一个典型的寓于日常生活之中的文化活动,在沛县人民日常生活的变化过程中发生着变化。首先,是武术与求生。求生就是指谋求活路,设法活下去,主要是偏重在生命安全的层次之上。晚清的沛县,兵荒马乱,匪盗横行,以致当时村庄修筑寨圩成风,村民习武以求自保,出门也多有持械。以及“湖田”之争中“边里”与“边外”也时常拳脚相加,持械搏斗。在这些特殊情境中,武术原始的技击本质特性得到了彰显,沛人将其作为求生的工具,习武以求生为人们最为基本的生存提供帮助。第二,武术与谋生。与求生相比,谋生显示更多的主动性,是设法寻求维持生活的门路,而不仅仅限于生命安全保护的原始层面上,为的是获得更多的经济利益,用以养家糊口。以武谋生在近代沛县武术活动中司空见惯,最为典型的就是前文所述的打拳卖艺,这种古老的传统在沛县一直延续到改革开放初才逐渐消失;另一种谋生的方式就是设场授徒,通过传授拳棒收取一定的费用。还有一些谋生方式是一些习武有成者通过做保镖护院以糊口,或投身军旅,运用自己一技之长而受青睐。第三,武术与营生。营生在一定意义上和谋生没有区别,但相比维持生活又更进了一步,而且,营生还含有职业或工作的成分在里面。沛县早期的习武者用以营生的就是开镖局。镖行没落,沛县拳师们作为营生的主要是改革开放后在国内、外开办众多武术馆(校),这些武术馆(校)在市场经济的指引下,将其作为一个产业发展,收到很好的经济效益。另外,还有一种营生就是随着武术竞技运动的发展出现的武术套路竞技和散打运动员,他们通过习武获得好的竞技能力和比赛成绩,从而为自己升学、就业等提供平台,进入更高一级的体校,或进入大学,或进入影视表演行业。一些散打运动员将习武本身作为职业,自己作为教练员或运动员通过系列的商业赛事直接获得奖金等利益。第四,武术与健生,包涵了健身和修身两个方面。健身是身心两方面健康的促进。习武作为强身健体之术虽然由来已久,但这种价值取向在沛县一直以来是无意识的,直到近些年来才逐渐在人们的认识中凸显出来。因而,与之相应的习武活动也就渐次活跃起来,如现在在沛县出现最晚的太极拳,却成了普及最为广泛、活动开展最好的拳种。城镇中出现的其他拳种的练拳点,也是以健身为主要目的而来,无论是从习练的内容还是习练的方式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这些众多的习武者目的都很明确,就是通过习练活动,达到强健肢体、愉悦心情、促进交往,从而获得身心的全面健康。另外,在健身的基础上,出现了一些更高层次的追求,如一些拳术的习练者通过身体力行体验、体悟其文化内涵,寻求武术之“真”,以此来提高自身的修养,通过练拳来格物致知,体会人生之哲理,从而达到修身的目的。值得一提的是,随着社会经济的不断发展,目前的沛县习武健生明显呈上升趋势。3.2武术活动的自然结果武术作为中国传统文化的一个元素,日常生活一直就是其寓所。近代以来,处在中国的现代化进程背景下的沛县人日常生活发生了重大转变,表现为由传统生活向现代生活转变。尤其是近几十年,以社会化大生产为主要特征的工业文明和商品经济的发展给传统生活结构以巨大冲击。沛县武术活动顺应了现代化背景下的文化转型趋势,呈现出传统的失落。在整个中国传统农业文明的稳定性、成熟性和持久性特征的影响下,解放前,沛县人民还是过着传统的日常生活。在解放后的计划经济时期,由于不断强化乡村与城市的二元结构,从根本上抑制了中国城市化的进程,因而,这一局面也并没有实质性的改变,人们还是在延续他们自己过去的生存状态,被学者称之为“传统农业文明的延续”。改革开放之后,尤其是市场经济的逐步确立起来,沛县人民的生活才开始发生巨大的转变。纵观近代以来沛县武术活动的变化,可以清晰地看到,沛县传统的民间习武活动在改革开放以后骤然减少,这绝非巧合。清末至20世纪80年代,虽然,民间习武的人数有起伏,人群来源上也更为广泛,但是,习武这一活动本质性的文化特征并没大的变化。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其一,武术活动的自然性体现,即武术习练内容的固定,师徒制传承的方式延续,“忙时耕田,闲时练拳”的活动特点依然,甚至谋生的手段(如打拳卖艺、开场授徒)都没发生变化,表现出稳定的、持久的自在活动方式;其二,沛人延续先人习武风气,尤其是一些传统的习武乡镇、村庄世代延绵不断,重复着祖辈习武的习惯,一代代就是为了习武而习武,大多出于对上辈的自发模仿,形成了以重复性思维和重复性实践为主的经验性特征;第三,沛县民间习武在延续师徒传承的基础上,形成了以师徒为主要纽带的“拳门”宗派,成为以同练一种拳为天然情感的家族文化的延伸,往往同血缘、地缘等相结合起来,“拳门”观念渗透到其他生活领域之中,使民间武术活动具备了典型的人情化特征。这些特征也正是传统生活的文化特征,显示出民间武术活动对传统生活的从属性。然而,随着沛县市场经济的确立及发展,现代化工业文明对沛县人民的传统生活产生了不断冲击和改造,从而带来武术活动的变化:首先,是社会化大生产和商品经济的发展,尤其是农村土地改革的完成,以及市场经济的形成和发展,逐渐打破了沛县城乡民众封闭保守的传统生活世界,使大部分生产活动不再同衣食住行等日常消费活动直接合一,不再属于自在的、零散的日常活动,而是逐渐同日常生活相分离,形成独立的、非日常的、有组织的、自觉的社会活动领域。同时,社会化大生产带来的科技进步,农民的耕作能力大大提高,沛县农村出现了大量的剩余劳动力,他们纷纷从事其他非农业生产,从而使农民摆脱了对土地的依赖和人身依附,因此,血缘宗法关系对人和社会发展的束缚也在这一过程中逐渐得到消解。尤其是在现代科学技术飞速发展的背景中,非日常生活的地位也在日益增强,日常生活世界则开始从历史舞台的中心转移到背景或边缘。这一转变对武术活动影响最大的就是,过去习武活动所特有的生活世界逐渐转变,人们纷纷投身于各种生产领域之中,除了将武术转化为产业来发展,民间传统的习武锐减,并在乡村中逐渐消失。其次,随着市场经济的快速发展,无论是在县内从事各种生产活动还是出外务工的沛县人们,都自然地打破了传统社会的那种日常交往限制,从昔日的夫妻、父子、兄弟姐妹、朋友、邻里间的自在日常交往中走出来,人们更多地投入到合作伙伴、同事之间、公司上下属之间、主顾之间,以及政治活动等等众多的非日常交往之中,因而,交往的自由与空间越来越大。在社会化大生产、商品流通、社会管理、政治活动等领域中,以理性、契约、自由、平等、自觉、开放为特征的非日常交往迅速发展,成为人际交往的主要形式。由于这种非日常交往尽量剔除天然情感、血缘关系、经验等自在的文化因素,所以,自在的日常交往开始降为从属的、私人活动领域。这样,近代以来沛县武术一直延续的“拳门”观念渐渐失去宗法作用力,“拳门”意识不仅在曾经的习武者中逐渐消减,而且,昔日曾作为吸引人们习武原因之一的宗派力量也渐渐减弱。第三,沛县虽然一直被称作苏北的农业大县,但是,在近代现代化过程中,支撑着工业文明的两大主导精神即技术理性和人本精神同样前来惠顾,这两大主导精神在润物无声中改变了沛县人的生存方式。在市场经济的引导下,越来越开放的非日常生活为沛人带来了一个多元开放的价值体系和思想体系,把沛县人从昔日农耕为主的自在自发的生存状态提升到现代市场经济指导下的生产、生活等生存状态。尤其是科技的飞速发展,其蕴含的科学思维和技术理性强调人们以不断更新的现代知识和信息作为行为决策的依据,不断培养了沛县人在生产活动中的自觉意识,以及科学思维能力。使人们不再满足于重复性日常思维所关心的“是什么”,而是更多地借助于科学思维探寻“为什么”和“应如何”,由此开始超越单纯日常生活主体的保守性思维图式和活动方式,逐步培养起非日常活动主体的创造性和主体精神。习武作为昔日沛人自在自发的活动,在面临市场经济多元的价值体系影响下,尤其是现代体育从不同的方位对沛县人们生活的渗透,传统的习武活动逐渐不被青少年认同。就连昔日的武师也对其进行理性的思考,过去的生存方式受到了极大的挑战,曾热闹一时的民间练武场消失也就在所难免。历史唯物主义认为,人类社会由低级向高级发展是不以人们的意志为转移的,从日常生活的角度看,传统的农业社会被现代化的工业社会所取代是历史的必然,因而根植于传统社会中自在的日常生活世界中的民间武术活动随着现代化而失落也就自然难免。因为,从文化转型上看,人类迄今所经历的最深刻的文化转型就是现代化进程中的文化转型,即传统农业文明条件下自在自发的经验型的文化模式被工业文明条件下的自由自觉的理性文化模式所取代,即人们通常所说的文化现代化或人自身的现代化。沛县民间传统的习武在以自在自发的经验型为主向自由自觉的方向发展过程中发生变迁,以致今日其主体地位逐渐被源于自觉的现代武术活动(如武术竞技和太极拳等健身运动的发展)所替代,民间偶尔有习武也仅是过去的武师将其作为健生。因此,那些高呼传统回归的难免有一厢情愿之憾。另外,值得一提的是,与传统的失落相对的是现代多源于自觉的武术活动主体,如太极拳、木兰拳等健身武术运动的勃兴和武术竞技的发展,体现出武术文化新的传承:太极拳运动是沛县武术活动之中出现最晚,而目前却是开展最为广泛拳种,其参与人数超过其他习武人数总和。这也正是武术作为一种传统文化在传承过程中进行的转化,即是文化创新。太极拳的出现本身就是中国武术实践的先驱们智慧的结晶,是他们自觉和理性的体现。木兰拳作为全国“挖掘整理”之后出现的新拳种,其出现就是为健身而来,顺应了时代发展对武术健身的需求。无论是太极拳还是木兰拳的发展,首先都是沛县人民对原有自在的武术活动的超越,习武的求生、谋生功能消失,营生也毕竟有限,健生功能所处的地位日渐显现,因而,太极拳等突出健身功能的武术活动在沛县城镇之中日益兴起,这一现象是沛县民众自觉选择的结果,是沛县武术文化传承中转型的一个方面。目前,沛县武术活动的另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就是以竞技为主要特征的套路竞技和散打运动,这些成为了沛县武术又一传承成果。虽然,有认为其只不过是“样板武术”、“对西方体育的模仿”。但体现了现代技术理性和人本精神等现代工业文明的现代体育思想,具有契合时代的必然性。现代的武术竞技就是在现代体育思想的影响之下逐渐发展形成的,进一步促进武术向现代化、规范化、科学化方向发展,无论是传播方式上从宗法传播发展成公开的传播,还是技术内容和训练体系上高、难、美、新的套路运动的出现,亦或是易学易练的散打对传统技击的改造都是对传统的超越。虽然,由于价值取向的不同,这种超越也对传统进行了舍弃(包括某些精华),但不可否认的是,武术竞技是从传统的武术中发展而来,自然有对传统的继承。一定角度上,发展武术竞技不仅不是对传统的背叛,还是对传统中曾一度被抑制的竞技价值取向的继承。所以,现代武术竞技实际上是外在文化影响和内在现代化转型合力作用的结果,是文化传播和文化交流产生的一种积极成果,从某种意义上讲,也是一种创新,它符合了时代发展的需要,显示了传统的日常生活向现代性非日常生活的转变。3.3日常生活世界的批判重建自在的日常生活是千百年来在农耕文明产生、发展起来的武术文化的寓所。同时,武术文化也具备了自然性、经验性和人情化等中国农本社会的传统日常生活本质性的文化特征。虽然,日常生活是个体生存和人类存在必不可少的基础和前提,但它对个体发展和人类进化也有消极作用和阻碍作用。在当今现代化不可逆转的大潮下,传统的日常生活结构已经显示出很大的阻滞力,因此,需要进行日常生活世界的批判重建。这个批判重建过程自然也是武术文化传承的重建。在现代日常生活批判重建的大趋势、大背景下,新的生活图式诉求武术文化传承要融入时代、融入生活。3.3.1人民文化的现代表现:动物教育的实践探索现代化发展从总体上打破中国传统社会中强大的日常生活结构和图式的专制统治,由于非日常生活世界急剧的膨胀和拓宽,中国传统社会这个“巨大的日常生活世界”(衣俊卿,2005)则退隐为狭小的私人领域,成为人类社会的潜基础结构和背景世界。因此,传统的武术文化传承的结构和图式自然随之而变化。随着日常生活世界的缩小,传统的习武活动也必然剧减。从沛县武术活动变化看来,传统的失落状况实际上已经发生了并正在发展,这是现代化的必然。但是,传统日常生活变革的宗旨绝非根本超越或彻底抛弃日常生活,只要人类存在,作为个体再生产的日常生活以及日常生活重复性实践所带来的最大经济化结果就是不可或缺的,最为重要的是,日常生活能为人提供安全感和精神家园。日常生活世界不可能消失,传统以师徒传承等为主要特征的武术活动自然会存在。沛县城镇中一些习武场的存在正是很好的证明,因此说,传统的武术活动空间缩小但并不至于消失,但试图回到传统时代的风光也是不可能的。同时,由于日常生活从纯粹自在和封闭的王国逐步走向自觉和自为,向以科学理性和人本精神为核心的现代文明世界开放,更多科学理性的渗透和人本精神的关怀,将对日常生活之中的民间习武活动产生影响和诉求,使其具有更多的自觉、自由的精神。实际上,近年来,沛县民间习武活动中的宗法观念大减,对一些武术气功迷信的消减,以及所进行的武术文化遗产申遗活动等正是这种影响的体现。也可预见,在这种诉求和影响下,只有更为科学理性、富有人本精神的习武活动内容、形式才能更好地融入日常生活之中。因而,以师徒传承等为主要特征的传统的武术活动虽然不会消失,但在社会转型的诉求下,传统的拳种流派必须从思想观念、传习方式、以及动作技术等方面予以转型,满足社会发展需求。3.3.2武术非日常生活的发展,传统文化的传承必须经历了现代化的进程。在现代社会在现代工业文明的技术理性和人本精神深入影响下,无论是社会活动领域,还是精神生产领域都获得了飞速发展,其不断改造传统日常生活的结构和图式,从而使非日常生活日益成为现代生活世界的主角。正是此背景下,武术文化的传承也逐渐步入非日常生活世界之中。在近几十年,沛县出现的武术竞技、学校武术教育、以武术馆(校)为代表的武术教育机构产业化等的发展,以及与现代大众传媒结合各种商业赛事、甚至武术商业表演团体等的出现,都是非日常生活世界中武术文化的具体体现。可以肯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