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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学诚清初不为学业者

张学诚是清代乾嘉时期的著名学者。他的贡献多样。他对哲学、历史、方言学、文学、历史和美学有自己的看法。然而,世人对他价值的定位颇耐人寻味,现代的论文与论著对这种价值定位变化偶有提及,然着墨不多以至语焉不详。本文试图详尽揭示世人对章学诚价值定位的渐变过程及其原因,略补其阙。一戴震的学术宗旨:考核定性的“目的”与“理”章学诚,字实斋,号少岩,浙江会稽(今绍兴市)人,生于清乾隆三年(公元1738年)。乾隆十六年,其父授官湖北应城知县,随父迁至湖北。学诚“幼多病,一岁中铢积黍计,大约无两月功。资质椎鲁,日诵才百余言,辄复病作中止,十四受室,尚未卒业四子书”。1学诚“不肯为应举文,好为诗赋,不得其似”。2然性情已近史学,“当时闻经史大义,已私心独喜,决疑质问,间有出成人拟议外者”。1二十岁以后,“纵览群书,于经训未见领会,而史部之书,乍接于目,便似夙所攻习然者,其中利病得失,随口能举,举而辄当”。3乾隆二十年前,其父免职,家境日渐贫困,学诚借寓北京,仍苦读不辍,并师事内阁学士朱筠。朱筠多藏书,好宾客,一时名流学者多出入其门,学诚因而得以遍览群书并与戴震、钱大昕、程晋芳、邵晋涵、周永年、洪亮吉等人结识。乾隆四十三年,学诚中进士,然“自以迂疏,不敢入仕”。2学诚早年依附朱筠,晚年入幕毕沅,先后主讲于定州定武、肥乡清漳、永平敬胜,保定莲池、归德文正诸书院,主编过和州、永清、亳州、常德、荆州诸方志,《湖北通志》是体现其方志理论的杰作。学诚文史理论著作《文史通义》,自三十五岁开始撰写,直至去世尚未定稿。此外,编有《史籍考》一书,可惜未能存世。学诚一生极不得志,为衣食所迫,东奔西走,寄人篱下,嘉庆六年(公元1801年),结束了他抑郁的一生,时年64岁。清乾嘉时代,正统的学术是用实证方法对儒家经典进行重新阐释的考据学。它通常被视为“汉学”的复兴,因质朴无华,又以“朴学”见称。在考据学家看来,天地间之至道均蕴藏于最具权威的儒家经典之中,他们的惟一要务就是通过进行音韵、训诂与考订等一系列“文献实证性”的研究来发现蕴藏于其中的“道”。戴震的《题惠定宇先生授经图》可视为他们行动的纲领性文件。等而下之者更是“手段”与“目的”混同如一,在考据中茫然不辨方向。在这股考据学的思潮中,学术大师辈出,其中最为出名的当属戴震。学诚虽与戴震有过相识的机缘,但戴震从未将学诚放在眼里,学诚亦自云:“戴氏生平未尝许可于仆。”⑥4学诚著作中仅点名批评戴震的文字就有数十处之多,然学诚对戴震更多的是钦佩。当戴震的《原善》、《论性》之作于京师遭人非议时,学诚“争辩于朱先生前”,指出时人“买椟还珠”,4似乎惟有自己才能明白戴震学术之真义。在戴震本人看来,他的得意之作也正是《原善》、《论性》一类重视义理的著作而非备受时人尊崇的在六书、九数、名物、制度诸方面的研究业绩。学诚《言公上》篇云:“载笔之士,有志《春秋》之业,固将惟义之求,其事与文,所以藉为存义之资也。”5又《和州志·志隅自序》篇云:“郑樵有史识而未有史学,曾巩具史学而不具史法,刘知几得史法而不得史意,此予《文史通义》所为作也。”⑨6也就是说,戴震与学诚在学术宗旨上是殊途同归。在这股学术思潮中,连学术“同道”的戴震也难以首肯学诚,自然更不用说徒为考据而考据之士了。学诚治文史讲究“义”,对考据学家而言无疑是“恶意”的挑衅。学诚既然选择了一项对时代主流考据学进行致命性的解构工作,也就意味着他选择了一条不被时代学术风尚所认可的“孤立性”和“边缘性”道路,注定要成为一位被时人视为“怪物”、斥作“异类”的边缘人物。在一个考据学极为盛行的时代,学诚的治学门径也难以为时人所真正理解,“至于史学义例,校雠心法,则皆前人从未言及,亦未有可以标著之名。爱我如刘端临,见翁学士询吾学业究何门路,刘则答以不知。盖端临深知此中甘苦,难为他人言也”。7为此,学诚不得不多次申明自己的学术门路,他在《与陈鉴亭论学》一文中就曾这样申明道:“《文史通义》,专为著作之林校雠得失。”8既然为文史评论,辨明文史之“义例”与“源流”自是其天职。所以他曾自辩道:“鄙人所业文史校雠:文史之争义例,校雠之辨源流,……皆不能不驳正古人,譬如官御史者不能不弹劾,官刑曹者不能不执法……古人差谬,我辈既已明知,岂容为讳!但期于明道,非争胜气也。”9直至晚年,他还说:“所著《文史通义》,弹劾古人,执法基严。”10学诚生前就深知此种文字“颇乖时人好恶”的性质:校雠攻辨之书,如病之有药石,如官之有纠弹,皆为人所患苦者也。然欲起痼疾而敬官邪,则良医直史,不惮人之患苦,而必有以期于当也。疾愈而医者酬,奸摘而弹者赏。惟较雠攻辨之书,洞析幽渺,推陷廓清,非有绝人之姿,百倍攻苦之力,不能以庶几也。其有功古人,而光于后学,不特拯一人之疾,劾一官之邪而已也,而人多不甚悦之。则以气之凌厉,业之精严,不肯稍有假借,虽为前人救偏,往往中后人之隐病,故悦之者鲜也。10事实上,学诚不仅弹劾古人而“中后人之病”,为了拯救学风、世风,甚至多次直刺时人之弊,他的《古文十弊》、《诘陋》、《俗嫌》、《贬异》、《贬俗》等篇即为此类。他曾对戴震、汪中、袁枚有过口头或是笔端的不满,对袁枚攻击尤为严厉,已有人身攻击之嫌。胡适说过,“先生对于同时的三个名人,戴震、汪中、袁枚,皆不佩服,皆深有贬辞。但先生对戴震,尚有很诚恳的赞语;对汪中,也深赞其文学;独对袁枚,则始终存一种深恶痛绝的态度……先生之攻戴震,尚不失为诤友;其攻汪中,已近于好胜忌名;至于攻袁枚,则完全是以‘卫道’自居了”!11此等人,自然难免落个好骂之名而不爱被人理会。二学诚的“一百二十年”学诚所从事的文史校雠“最为一时通人所弃置而弗道”,12而自己也落个声名隐晦的结局。生前无显赫名声,死后也长时间被埋没。钱林(1762——1828)的《文献徵存录》为邵晋涵作传,末后附有:“张学诚,以明经终,”姓氏与治学门路均误。嘉庆十一年唐仲冕刻《纪年经纬考》亦误题“张实斋”,又李恒的《国朝耆献类徵》误题“张实斋”。焦里堂(1763-1820)的《读书三十二赞》,虽列《文史通义》于十九,然所赞皆当时朴学,独学诚非其类,且题注作“章石斋”,较之前者实相距不远。13而唐鉴刻于道光二十五年的《国朝学案小识》更是只字不提学诚。学诚声名隐晦竟至如此!但他的学术光辉即在当时也无容回避。学诚在《与邵二云论学》曾云:生平所得,无不见于言弹;至笔之于书,亦多新奇可喜。其间游士袭其言锋,经生资为策括,足下亦既知之。近则遨游南北,目见耳闻,自命专门著述者,率多阴用其言,阳更其貌,且有明翻其说,暗剿其意。几于李义山之敝缊,身无完肤;杜子美之残膏,人多沾丐。鄙昔著《言公篇》,久有谢名之意,良以立言垂后,何必名出于我?14刘咸炘的《文史通义识语》曾就《言公篇》云:“先生议论多被人窃取,故有此篇。”15梁启超在《论中国学术思想变迁之大势》一文亦云:“赵欧北之《廿二史札记》其考据部分,与西庄、辛楣相类,顾其采集论断,属辞比事,有足多者。其派宁近于浙东。或曰,其攘章实斋遗稿者过半云,无佐证,不敢妄以私德蔑前辈也。”16梁氏持论虽谨慎,但“攘章实斋遗稿者过半”之说实未能排除。学诚平生精力除讲学、论史外,多用于撰修方志,在方志编写中实践自己的史学见解。此正如他在《答甄秀才论修志第一书》所云:“丈夫生不为史臣,亦当从名公巨卿,执笔充书记,而因得论列当世,以文章见用于时。如纂修志乘,亦其中之一事也。”17当时的学者一般将方志视为“地理专书”或“纂类家言”,此种见解甚至得到诸如戴震这样大师级人物的认同,在当时极具影响力,学诚的方志编写曾两次遭到当事者的为难,18与戴震也曾有过激烈的辩驳。191780年学诚在周震荣的支持下修成《永清县志》,因周氏的推荐,该县志所体现的方志理论给张维祺、周綮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并影响了两者以后的修志工作。周震荣为学诚《庚辛之间亡友传》所作的跋中记载了此事:“时《永清志》新成,余出示坐客。两君色然,若不肯让余独步者,争延实斋,实斋已就相国梁师之约,未之诺也。两君遂各就其所治,采缀成书。”20学诚虽落魄一生,性情却极为高傲。学诚于《博约下》一文云:“学必求其心得,业必贵于专精,类必要于扩充,道必抵于全量,性情喻于喜怒哀乐,理势达于穷变通久,博而不杂,约而不漏,庶几学树醇固,而于守先待后之道,如或将见之矣!”21学诚所谓的“守先待后之道”,即以在学术上继往开来自任。他的许多“立法开先”之见不为时人采纳,一注于书“俟后”,不愿废言,“以待知者择焉”。21学诚还预言,后人将会懂得他的文章都是有所为而发,“尝谓百年之后,有能许《通义》文辞与老杜歌诗同其沉郁,是仆身后之恒谭”。22胡适曾感慨地说:“他(学诚)生平眼高一世,瞧不起那班‘襞绩补苴’汉学家;他想不到,那班‘襞绩补苴’的汉学家的权威竟能使他的著作迟至百二十年后方才有完全见天日的机会,竟能使他的生平事迹埋没了一百二十年无人知道。”④23历史验证了学诚的预言,不过,胡氏“一百二十年”的说法未免有些夸张。事实上,后世对学诚的关注约起始于道光后期,该时期的龚自珍、魏源即深受学诚的影响。清末谭献(1832—1901)的《复堂存稿》载有《文林郎国子监典籍会稽章公传》一文,对学诚甚为推崇。清光绪年间学者萧穆的《敬孚类稿》载有《记章氏遗书》与《跋文史通义》二文,前者记述章氏著作流传之经过,后者则辨别《文史通义》与刘知己《史通》之异同,许多观点让今人也不敢小觑。24清末李祥跋《信摭》云:“今世倾响实斋者夥,片言只字先睹为快。”25此言道尽了学诚在清末受人青睐的概况。1922年春胡适的《章实斋年谱》出版,胡适在该书中指出:“十一年春,本书初版出版。国人始知章先生。”26关注学诚虽不始于胡适,但胡氏凭借其显赫的声望以及功力扎实的年谱确实在国内引起了研究学诚的热潮,从此学诚的研究从零星走向系统。因此,胡适自诩“国人始知章先生”从他的《章实斋年谱》起应不至大谬。三从《文选》到《章氏全书提要》梁启超在上个世纪20年代就撰文指出:中国史学的成立与发展,最有关系的有三人:一,刘知几;二,郑樵;三,章学诚。此外很多史学,如上文所讲,在史学方面零零碎碎都讲了些原理原则,把史学的范围、意义、及方法,都各各论定了。但在许多人里边要找出几个代表时代特色而且催促史学变化与发展的人,就只有这三个人。27此后史学界对学诚的评述大致不出此范围,如瞿林东的《中国史学史纲》:“章学诚是全面总结中国史学理论的最后一个杰出的古代史家,他的《文史通义》、《校雠通义》标志着中国古代史学理论在基本体系发展上的终结。”28中国古代文论的研究工作也一向未曾忽视学诚的成就。自上个世纪20年代始,《文史通义》即被列入古代文论课程必读书目,迄今为止的文学理论史著作均有学诚专章。当代学者钱竞就将学诚的文学理论视为清乾嘉时期文艺学格局四翼之一翼,并指出:“就有清一代而言,能够治理学术史(准确说是学术通史)而且在文学理解上有造诣,有深度者,可能仅章学诚一人。章氏之学的特色既在学术史、文化史方面,他对文学尤其是文章学的思考也就是往往是围绕学术史的特定纬度而展开的。应当说,这种有学术史自觉意识的文艺思考,是清代学术中罕见而又应予珍视的重要遗产。”⑩29学诚于近代以后学术之价值地位仅举以上两个学科为例。时移事变,学诚之价值地位竟发生如此天壤之别的变化!细究其因,不外乎表、深两重层次的原因。学诚在给钱大昕的信中曾云:“学诚从事于文史校雠,盖将有所发明,然辩论之间,颇乖时人好恶,故不欲多为人知,所上敝帚,乞勿为外人道也。……夫世俗风尚,必有所偏。达人显贵之所主持,聪明才俊之所奔赴,其中流弊,必有在小。载笔之士,不思挽救,无为贵著述矣。敬欲有所救挽,则必逆于时趋。时趋可畏,基于刑曹之法令也。”30盖学诚面对日趋陷入琐碎、缺乏思想之考据学的压力,不能畅所欲言,作品流传并不广泛,仅在几个引为知己的朋友的小范围内传播。学诚在世时,也曾亲自有选择地刊印过若干篇章。他在嘉庆元年(1796)的《与汪龙庄书》中云:“拙撰《文史通义》,中间议论开辟,实有不得已而发挥,为千古史学辟其榛芜。然恐惊世骇俗,为不知己者诟厉,姑择其近情而可听者,稍刊一二,以为就正同志之质,亦尚不欲遍示于人也。”31想必刊印数量及流行范围均极为有限。晚年之学诚对其性命之文《文史通义》进行过整理,因难为顺利完成,临终前数月将所著文稿全数委托友人萧山王宗炎校定,王氏于文稿有过初步的编排构思,因“旋游道山”终未能刊行。道光十二年(1832),学诚次子章华绂刻《章氏遗书》于大梁(今河南省开封市),内容包括《文史通义》、《校雠通义》,此即为此传之“大梁本”。其后,同治二年(1863)谭献刻于杭州书局的“浙刻本”、光绪四年(1878)季真刻于贵阳的“贵阳本”均以“大梁本”为底本进行补刻,但内容也都只限于两“通义”。1920年浙江图书馆据会稽徐氏抄本排印出版《章氏遗书》,计24卷12册,皆为“大梁本”所无。1922年,吴兴嘉业堂主人刘承干从沈曾植处得到王宗炎编的抄本,以此为基础进行增补,刻成《章氏遗书》50卷出版,此为当时最为完备的章氏著作刻本。刘氏刻本后,仍有刊补刘刻本的抄本出现,重要的有燕京大学旧藏武昌柯氏抄本、北京大学图书馆藏章华绂抄本、北京图书馆藏翁同和旧藏朱氏椒花吟舫抄本等。1956年古籍出版社标点本《章氏遗书》以刘刻本为底本,又据四川图书馆《图书集刊》的《章氏遗书逸篇》补入5篇于刘刻本中属“有目文缺”的文章。1985年文物出版社出版的《章学诚遗书》,以刘刻本为底本影印,又据北京大学图书馆藏章华绂抄本补入14篇,据北京图书馆藏朱氏椒花吟舫抄本补入4篇,共约5万宇作为《补佚》附在最后。此本堪称集《章氏遗书》各刻本抄本之大全。1993年仓修良的《文史通义新编》由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仓修良不满现代的两个基本版本即“大梁本”、刘承干的“遗书本”的不完整性,据自己40余年对学诚的研究,勒成新编。该书不仅包括原通行两个版本的内容,而且选取了《章氏遗书》中有关篇目和部分佚文的重要篇目,计303篇。该书出版后深受好评,认为大致接近学诚著作此书之原貌,可作“定本”。此书的出版必将进一步的推动世人对学诚的研究。版本的流传有利于学诚学术思想的传播,从另一个角度来看,版本的不断出现又说明时人对学诚学术思想的关注日益密切,两者的关系是互动的,年谱在这一点上与之相同。《孟子·万章》云:“颂其诗,读其书,不知其人,可乎?是以论其世也。”研究一人之学术,务必首先了解其生平。前文已明,学诚死后不久,世人对其已不甚知之,完整详尽的传记更是无从谈起。清末谭献在《复堂存稿》为学诚立了难得的一传,然重点却放在实斋的课蒙论上,并未能掌握其学术的真正精神,虽然如此,却开启了学界有意识为学诚独立立传的先例。1920年,日本京都大学内藤虎次郎的《章实斋先生年谱》连载于《支那学》第1卷第3、4号。内藤氏年谱刊出后,胡适不满其粗疏,遂于1922年2月由商务印书馆出版自己的《章实斋年谱》。是后姚名达进行了增补,该增补版于1931年由商务印书馆出版。胡氏年谱注重学诚学术思想的变迁及与之有过往的师友的事迹,尤其是戴震、汪中、袁枚三位在当时思想界有代表性的人物,并将他们与学诚作了比较评论,这大大拓展了学诚学术思想研究的深度与广度。此后,还出现过吴孝琳《章实斋年谱补正》、孙次舟《章实斋著述流传谱》,但价值均不大。在胡氏年谱问世、姚氏增订年谱尚未出版之时,范耕研的《章实斋先生年谱》初稿完成,惜范氏年谱稿成后未能梓行,此后二十余年,仍不断补充。1992年范氏长子范震乘回大陆探亲之机,觅得旧稿带回台湾整理,1999年由台湾文史哲出版社出版。但此年谱由于出版时间的滞后而失去效能,亦无补益于学诚研究。四“是为学而学”“是以学为本”儒家经典在我国历代占有统治地位,它往往被视为一切现实生活的依据。明李贽针对明朝的文化专制和理学的喧嚣,力持“经史相为表里”说,试图为史学争得半壁江山。是后,随着社会矛盾的日益复杂和尖锐,思想领域亦变得活跃起来。明清之际,涌现出了如黄宗羲、顾炎武、王夫之等一大批学术大师,他们痛斥理学空谈、八股空言误国害民,将学术转向于匡时救世,一时形成了学界经世致用的思潮。清政府为了巩固封建专制,高压与怀柔政策兼用,致使学者多将精力转向于历史文献的考据,学术和社会现实完全脱节,经世致用思想趋于沉寂。梁启超曾这样描绘此段历史:自康、雍间屡兴文字狱,乾隆承之,周纳愈酷。论井田封建稍近经世先王之志者,往往获意外之遣,乃至述感事,偶著之声歌,遂罹文网者,趾相属。又严结社讲学之禁,晚明流风余韵,销匿不取复出现。学者举手投足,动遇荆棘,怀抱其才力智慧,无所复可用,乃骈辏于说经。昔传内廷演剧。触处忌讳,乃不得已专演《封建》、《西游》牛鬼蛇神种种诡状,以求无过。32学诚著有《浙东学术》一文,自报学术归属,“浙东之学,言性命必究于史,此其所以卓也”,“史学所以经世,固非空言著述也”。33章学诚坚信“六经皆史”,在考据学盛行、浙东学术无人为继的情况下独擎这面大旗。嘉道年间,清朝由盛转衰,社会痼疾频发,危机四起之际,时代再次呼唤经世致用思想,一些忧国忧民的有识之士应运而生。于此背景下,作为浙东殿军的学诚被世人发现就成为必然,给近代思想界产生过很大影响的龚自珍和魏源均深受学诚的影响。钱穆说:“而仁和、龚自珍,著书亦颇剽窃实斋。”34难怪梁启超在《清代学术概论》中说:“然其所著《文史通义》实为乾嘉后思想解放的源泉。”“为晚清学者开拓心胸,非直史学之杰而已。”①35学诚不仅治学的门路与时人迥然有别,而且他的言说方式也与众不同。学诚的一些重要的著作均以理论阐述见长,直承我国春秋战国诸子百家长于辩驳的传统,与那个时代著述的言说方式大相径庭,这无疑亦增加了时人理解的难度。清乾嘉年间,考据学习成风尚,凡遇声律、名物制度、地理沿革,辄一一寻根探源,务极尽而后止。从治学方式角度而言,考据学多是就零碎事物立证,缺乏逻辑、归纳的方法。而学诚治学讲求“通观”、讲求“博观约取”,这一点最早可能为顾颉刚所发现。1919年,顾颉刚在《中华明报》上发表了《中国近代学术思想界的变迁观》一文,该文征引了他的一则日记,兹摘录如下:从前的时候,对于中国学问和书籍不能有适当的分类,学问只是各家各派;书籍只是经、史、子、集,从没有精神上的融合。他们以为学问只有一个是真,其余是伪,随各人所信,抱定一个同其他反对起来,所以他们对于分类的观念只是“罗列不相容的东西在一处地方”罢了;至于为学的方法,必得奉一宗主,力求统一,破坏异类,并不要在分类上寻个“通观”,所以弄成了是非的仇寇,尊卑的阶级,大家看了他们的“彼一是非、此一是非”,又没有正当的批评,凡不入党的只是过于谨慎,说:“非读破万卷书,不得妄下雌黄。”所以纵是极博,总没有彻底的解悟。自章实斋出,拿这种“遮眼的鬼墙”一概打破,说学问在自己,不在他人;圣贤不过因缘时会而生,并非永远可以支配学问界的;我们当观学问于学问,不但定问于圣贤。又说学问的归宿是一样的,学问的状态是因时而异,分类不过是个“假定”,没有彼是此非。此说使读者有旷观遐瞩的机会,不至画地为牢的坐守着;有博观约取的方法,不至作四顾无归的穷途之哭。这功劳实在不小,中国所以能容受科学的缘故,他的学说很有赞助的力量。中国学问能够整理一通成为“国故”,也是导源于此。36西学东渐,迫使学者反思我国学术的境况,一些怀着脆弱自尊心的学者尝试着从古代学术传统中寻找与现代西学接轨的依据。顾颉刚对学诚的治学方法作了精辟的分析,指出他的分类、批评方法“实在是科学的方法”,是中国当时接受西方思想的思维基础,“与今日的学术界发生了很大的关系”。36以近代科学治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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