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商中恶意投诉的法律规制

PAGEPAGE12电商中恶意投诉的法律规制引言现阶段，我国电商平台中恶意投诉的现象主要发生在两个领域即借用知产维权名义恶意投诉以达到不正当竞争中恶意投诉行为法律规制的研究大多是从知识产权民事侵权行为或者“网络碰瓷”等刑事犯罪行为的某一方面入并且分别在民事和刑事的在民事和刑事领域都无处遁形，为电商的合法权益保驾护航。一、案例简介及其争议问题（一）案例一简介本案的涉案产品和商标为德国拜耳集团旗下所研发生产的“Coppertone”（“确美同”）品牌系列防晒霜中“确美同超防护”（CoppertoneUltraGuard）以及“确美同儿童”（CoppertoneKids）两个品类的产品（下文简称“涉案产品”）。拜耳集团创立于1944年，其共有750家生产厂分散在六大洲的200个地点；同时其注册员工约120,000名，共成立了分支部门约150家，员工近乎在世界各个国家都有分布，同时在中国也得到了广泛青睐和认、确美同等一系列防晒类商标并且已经对这一系列商标在先投入商业使用的状态下，仍然将原告2016年，李某向国家知识产权管理单位申请的商标被批准注册后，其并没有开展正常的生产经营活动，而是向淘宝平台和国家知识产权管理单位对正处于销售旺季的Coppertone品牌的涉案商标和产品发起了不间断、广范围的投诉来扰乱Coppertone品牌的正常经营，同时用QQ来联系品牌分销商意图提供有偿撤销诉讼服务。淘宝平台在接到李某的投诉申请后，对正在进行销售的相关产品作出下架处理的决定，同时也对被投诉的平台内经营者进行扣除积分、降低级别等处罚，导致信用度降低，无法继续开展生产经营。在进行投诉后，李某曾多次用QQ联系拜尔公司，表示愿意提供高价有偿撤销投诉服务，同时又以侵权为由多次向Coppertone产品的授权经销商发送警告函，阻碍拜尔公司的正常生产经Coppertone产品经销商Coppertone品牌的正常生产经营活动的目的，迫使拜耳集团高价收购涉案商标。价收购其所主张的侵权商标，否则其将继续进行扰乱经营行为。投诉等行为于2017年10月31日向杭州市余杭区人民法院提起不正当竞争诉讼以及确认不），请求法院判令李某立即停止恶意侵权投诉、恶意扰乱经营等不正当竞争行为，并赔偿原告因恶意投诉、恶意扰乱行为所遭受的损失以及进行维权所支出的合理费用[1]。：1、李某恶意抢注了Coppertone品牌的涉案产品和Coppertone品牌的涉案产品和商标发起了不间断、广范围的恶意投诉和扰乱其正常经营的行为；3、李某意图对拜耳集团高价售卖商标；4、李某意图向拜尔集团提供付费撤诉服务。综合以上四个方面，李某构成了对拜尔集团的不正当竞争。故本案的争议焦点为：李某实施行为是否为恶意投诉行为且是否构成不正当竞争。（二）案例二简介供给他人，以此从中获利，后二人离开其运营店铺。2017年前后，陶某在淘宝电商平台进行正常的经营活动期间，因店铺的产品详情中使用了“极限词语”，而因此被他人恐吓，敲诈勒索钱财。此后，陶某认为可以利用此种方法获取不法利益，就主动联系该人，期望学习敲诈勒索钱财的犯罪方法。2017年下半年，陶某在互联网上收购了一些他人的淘宝平台账号，同时联系吴某结伙对其它淘宝平台店铺进行时由陶某负责购买、退回这些含有“极限词”的商品，吴某负责保存证据再向淘宝投诉，投诉时一并附上系其伪造QQ号码。等待商家遭到淘宝的处罚和影响正常的生产经营后平台的降级、罚款等处分和市场监督管理单位的处罚而被迫同意其有偿撤诉。敲诈所得的钱款由二人平均分配。2018年4，陶某、吴某的分工则没有变化。二、民事侵权的认定与规制（一）恶意投诉的认定要件[2]，我国民法学界关于一般侵权责任的构成要件包括侵害行为、主观过错、危害结果和因果关系。此外，从恶意投诉的一般形式来看，其所利用的都是“通知—删除”程序的不足。所谓“通知—删除”程序是指我国《电子商务法》第42、43条所确立的有关电子商务平台经营者、平台内经营者的权利与义务的“通知—采取措施并转通知—反通知—。[3]因此在分析恶意投诉的认定要件时，需要对“通知—删除”规则中所出现的细节问题以及如何适用进行完整的审查，这样就可以辅助我们更加准确的认定恶意投诉行为的构成，也有利于完善“通知—删除”规则，填补其不足。1.“不正当通知”行为42条，权利人向电子商务平台经营者发出通知是启动“通知—删除”规则的首要步骤也1195条和《中华人民共和国电子商务法》第42条，知识产权权利人向电子商务平台发出通知时，通知所包含的内容包括其知识产权受到侵犯的初步证据以及知识产权权利人身份的真实信息，比较模糊和笼统。根据2020年9月10日最高人民法院发布实施的《关于审理涉电子商务平台知识产权民事案件的指导意见》（）5[4]，可以从三个方面初步审查通知是否正确、充分：1）知识产权权利人信息的客观真实性。2）权利本身是否存在瑕3）权利人的投诉中所提出的侵权事实存在的客观性。针对前两个方面，通知所包含的知识产权权利证明和相关资质证书的合法性及有效性是电商平台审查的主要内容，同时还可以利用知识产权管理单位的登记公告等相关的次要信息来对知识产权作出整体判断。对于第三方面，则涉及到举证责任的问题，由于电商平台在此阶段只承担形式审查的责任，其对于初步材料的审查要求低于诉讼，因此投诉者只需自行向被投诉商家自行购买商品、鉴定真伪后保留被控侵权商品的订单信息，之后再由平台进行审查，而并不强制要求投诉人必须采取公证的方式证明侵权事实的真实性，在审查的过程中应当注意以下几个方面：[5]审查的内容涉及商品订单的客观真实性、售者是否为被控侵权者等。存在高度的相似性，即符合初步证据的要求。其中包括该被控侵权产品与正品在形状、色彩、产品型号、材料等多种区别要素进行比对和分析所得出的说明材料，以及通过说明材料所得出的相似和区别之处能否足以认定该商品侵权。2.投诉的“恶意”心态故意”之心态，即行为人明知自己的行为会发生危害社无论是在危害性还是在可谴责性方面都没有预见或者已经遇见而轻信自己能够避免，以至这种结果发生的心理态度。[6][7]提出了几种参考因素。这些考量因素主要就是通过考查通知人客观上的行为，来推理出其主观上的心理是故意还是过失，若投诉人明知自己的权利本身不正当或者权利外观正就违背了基本的诚实信用原则，此时便可以初步认定其有“恶意”之嫌，构成故意侵权。3.造成损害后果并具有因果关系认定恶意投诉行为。（二）恶意投诉中不正当竞争行为的认定[8]，行为是否违反了民法中的诚实信用原则和普遍的基本商业道德是认定不正当竞争行为时应当首先考虑的因素。首先，诚实信用原则要求人们在诚实守信的基础上创造社会财富，并且以此为根本来维护人们合法的财产权益，同时也保护人们在符合法律规定的前提下支配和正当使用这种财产权益的自由。此外，诚实信用原则又强调市场主体在活动时要将诚实守信作为自己的基本准则，反对那些损害他人合法利益、社会利益以及市场秩序的市场主体。因此，在投诉人违背诚实信用原则，造成了他人权益损害，干扰了正常的市场竞争秩序，作出“不正当通知”行为，恶意行使投诉权利时，便可以认定为不正当竞争行为。（三）恶意投诉的规制路径等几个层级，并根据相应层级作出不同的处理机制。[9]（即其所提交的不存在侵权行为的声明）的审查要求，对于层级较低的商家则提高对其反通知的审查标准。有学者提出，如果投诉人要求电商平台采取删除、屏蔽、断开链接等必要措施的，应要求其提供担保，以对其侵权指控的真实性和严谨性做出保障。[10]，对于评级较低的投诉者，在其发起通知时可要求缴纳一定的担保金，以作为在被认现。2.平台内经营者—进行合法有效申明[11]，平台商家在受到恶意投诉后，应积极向平台进行申诉，同时保留相应的证据，包含因恶意投诉而受到的损失等。主要包括以下几种方式：（1）申明不存在侵权行为。商家应当按照平台的要求提供材料，材料中包括“未侵权”行为的初步证据，而不或者投诉人所投诉的商品适用的技术属于专利的合理使用、强制许可等不属于专利权侵权的情形。不正当或者权利外观正当但存在瑕疵、错误或者明知自己的权利正当稳定但滥用自己的权利，并通过伪造、变造权利证明（如专利权评价报告）来提起投诉或者在提起投诉之后发现权利存在瑕疵、不稳定，而不在合理的时间内进行改正、撤销，申诉人应该在声明中明确指出，并附带相应证据证明。意投诉行为，使被投诉人因恶意投诉行为所遭受的财产损失得到及时赔偿。1.李某作出了不正当通知行为根据《商标法》第九条之规定，申请人向知识产权管理单位申请注册的商标，应当具有显著特征来区别其它商标和便于识别，同时其所申请注册的商标不得抵触他人在先取得的合法权利。杭州市余杭区人民法院在（2017）浙18624号案件中作出判定，涉案产品中所使用的商标权为拜尔公司所有，就涉案商标中的图案进行比对，第号商标与拜尔公司拥有商标权的“小男孩冲浪”商标在外形、色彩上存在相似性；第16886091号商标与拜接触过涉案商品和涉案图标，而且在其陈述中也没能就商标图案来源的合理性和正当性进行举证和完整说明。综拜尔公司涉案图标著作权的侵害，其投诉行为所依据的知识产权存在瑕疵，应当认定为不正当通知。2.李某的注册、投诉行为存在恶意，2015年5月李某就已经开始向国家知识产权管理单位申请案件所涉及的两枚商标，在2016年7月国家知识产权管理单位发布了涉案商标的注册公告并在2016年8月将两枚涉案商标注册完毕。此后，李某并没有利用商标进行正常的生产经营行为，而是开始在淘宝的知识产权保护平台提起以涉案产品为中心的持续性、大规模投诉。综上，李某对有关涉案产品和涉案图案的在先使用情形可以认定为明知。此外，有关于李某的投诉目的，李某的QQ号中的个性签名一栏明确标明“代理商标网上投诉业务”，同时，其QQ的自动回复也向李某支付一定的款项来使李某撤回投诉和同意继续经营产品，因此，李某向国家知识产权权利单位和电商平台进行投诉的主要目的并不是维护其商标权的正当权益而是为了获取不法利益；其次，考察李某注册商标的目的，李某取得注册商标所有权后，并没有第一时间进行正常的生产经营活动，而是立即向知识产权管理单位和电商平台发起投诉，同时两次向原告的代理人提出出售商标的意图，在第二次沟通中李某提出以70万元出售商标，同时将其注册商标和向平台投诉的行为称为一次投资，在未能得逞后，李某又提出以较低价格来出售涉案商标。经此可以得出，李某注册涉案商标是意图通过向知识产权管理单位和电商平台投诉、出售商标等方式来谋取不正当利益，而不是希望通过商标来进行正常的生产经营活动。最后，综合考量李某所注册的所有类型商标，李某在几年内注册了许多不同类别的商标，这些商标的图案和标志是多种多样的，包含多种语言的文字、字母同时又包括各种形状和图案，从原告提供的证据中可以清楚表明，李某向国家知识产权管理单位所申请注册的这些商标都与其余品牌的商标图案具有一定程度的相似性。此外，淘宝知识产权保护平台总结了李某在淘宝公司进行投诉的次数，共发起了2605次投8个商标，涉及商家1810个，综上可见，李某向知识产权管理单位申请大量的商标进行囤积，其意图不是为了进行正常的生产经营或者保护知识产权，而是为了谋取不正当利益而囤积商标。法权益的行为。3.李某的恶意投诉行为造成了损害结果。重贬低，扰乱了正常的经济发展。三、刑事犯罪的认定与规制（一）恶意投诉式“网络碰瓷”的行为特征[12]。商家在经营过程中通常注重自己的店铺信誉和等级，因为这也是消费者在选择商品时带来精神和经济上的双重打击。1.损害商业信誉、商品声誉罪损害他人的商业信誉、商品声誉，给他人造成重大损失或者有其他严重情节的行为。当行为人是某行业的同业竞争者时，其主观方面具有对他人的商业信誉、声誉进行损害的故意，同时也作出了恶意虚构、散布虚假事实来进行恶意投诉的客观行为，则该恶意投诉行为受《刑法》第二百二十一条所规定的损害商业信誉、商品声誉罪。2.敲诈勒索罪。在此种行为中，恶意投诉人通常利用商品质量、商品宣传语和卖家服务等进行一次或多次投诉，导致商家的正常经营受到影响，迫使商家答应索要钱财的要求，恶意投诉人即由此获得利益。3.诽谤罪在电商平台上也是公开的，这就对店铺和商家个人的名誉造成重大的影响，构成诽谤罪。（三）规制恶意投诉式“网络碰瓷”行为的建议应用到控制“网络碰瓷”行为中，分别指控制网络服务提供者、网购商家、网购买家、国家控制力量[13]。、执法、司法和社会环境等方面中，以更加有效的规制恶意投诉行为。1.立法方面法律规范体系。如我国法律应明确规定网络购物中商家出具单据的义务[14]。恶意投诉式“网络针对那些在电商平台中有部分的商家没有履行这种出具单据的义务，有提供发票的义务既能在发生纠纷时为消费者维权提供明确的依据，又能有效的保护商家的合法权益。2.执法方面营信息、联系方式、营业执照，确保相关的手续符合法律的规定。此外还要建立网络舆情监管和预警机制，通过明察暗访对平台商家的经营状况作出预估，同时做好更新补录工诉人的身份信息、交易记录等证据，在恶意投诉行为出现时能够及时发现并作出处理，减少损失。3.司法方面由于互联网购物的特点，在规制恶意投诉行为时通常都会出现“三难”即认定难、调查难、取证难。恶意投诉人往往利用身份不明，信息不全的新注册账号进行投诉，投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