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管辖豁免中“商业交易”行为认定:理论、实践与中国路径_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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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管辖豁免中“商业交易”行为认定:理论、实践与中国路径一、引言1.1研究背景与意义在全球化进程不断加速的当下,国际经济交往愈发频繁,国家参与商业活动的程度日益加深。国家作为特殊的主体,既行使着传统的主权职能,又以平等主体的身份投身于国际商业交易之中,这使得国家管辖豁免中“商业交易”行为的认定成为国际法学领域的核心议题。国家管辖豁免,作为国际法中一项重要的原则,其核心内涵是指国家及其财产在他国法院享有免受管辖的权利,这一原则深深植根于国家主权平等原则。在国际经济活动里,当国家参与商业交易时,若其毫无限制地主张管辖豁免,那么与之交易的私人商业主体的合法权益便难以得到有效保障;反之,若对国家的管辖豁免权过度限制,又可能会对国家主权造成不当干涉。所以,准确认定国家管辖豁免中“商业交易”行为,对于平衡国家主权与私人商业权益,维护公平、有序的国际经济秩序起着关键作用。从国际立法层面来看,尽管《联合国国家及其财产管辖豁免公约》已获得通过,但各国在“商业交易”行为的认定标准上依旧存在较大分歧。部分国家倾向于采用行为性质标准,即根据行为本身的特性来判定是否属于商业交易;而另一些国家则更青睐行为目的标准,也就是依据行为的动机和预期达到的目标来进行判断。这种标准的不统一,导致在国际司法实践中,对于同一交易行为是否应给予国家管辖豁免,不同国家的法院可能会作出截然不同的判决,这无疑极大地增加了国际商业交易的不确定性和风险。在国际商业活动里,国家与私人商业主体签订的合同类型复杂多样,涵盖货物买卖、服务提供、贷款融资、项目投资等多个领域。以国家参与的基础设施建设项目投资为例,在项目实施过程中,可能会涉及土地使用、工程建设、设备采购、人员雇佣等一系列具体事务,这些事务中哪些属于商业交易行为,哪些属于主权行为,在实际认定中往往存在诸多争议。一旦发生纠纷,由于缺乏明确统一的认定标准,当事人在寻求司法救济时会面临重重困难,这不仅阻碍了国际商业交易的顺利进行,也对国际经济秩序的稳定构成了潜在威胁。随着国际经济形势的持续变化,新型的商业交易模式不断涌现,如跨境电商、数字经济等领域的交易活动。这些新型交易模式具有数字化、虚拟化、跨国界等特点,使得国家管辖豁免中“商业交易”行为的认定面临更为严峻的挑战。在这种背景下,深入研究国家管辖豁免中“商业交易”行为的认定标准,构建一套科学、合理、统一的认定体系,显得尤为迫切和重要。这不仅有助于解决国际商业交易中的实际问题,减少法律纠纷和不确定性,还能够为国际经济交往提供更加稳定、可预测的法律环境,促进国际经济合作的健康发展。1.2国内外研究现状在国外,学者们围绕国家管辖豁免中“商业交易”行为的认定展开了广泛而深入的研究。从理论层面来看,对于“商业交易”行为的认定标准,学界主要存在性质标准说、目的标准说和混合标准说这三种观点。性质标准说的代表学者如美国的路易斯・亨金(LouisHenkin),他在其著作《国际法:政治与价值》中强调,应依据行为本身所具有的客观特性来判定是否属于商业交易。例如,国家参与的货物买卖、服务提供等行为,因其具备明显的商业活动特质,所以可认定为商业交易行为。目的标准说的支持者,像英国的伊恩・布朗利(IanBrownlie)在《国际公法原理》中指出,行为的目的才是判断的关键要素,若国家的行为是以追求经济利益为目的,那么该行为就应被视作商业交易行为。而混合标准说则主张,在认定“商业交易”行为时,既要考量行为的性质,也要兼顾行为的目的,这一观点得到了许多国际法学界学者的认可。在立法和司法实践方面,不同国家也呈现出各自的特点。美国1976年颁布的《外国主权豁免法》堪称是采用性质标准的典型代表。该法明确规定,判断一项行为是否属于商业活动,主要依据行为的性质,而非行为的目的。依据这一标准,美国法院在诸多涉及国家管辖豁免的案件中,对国家行为进行了判定。例如在“沙特阿拉伯诉尼尔森案”中,美国法院依据行为性质标准,认定沙特阿拉伯政府的相关行为属于商业交易行为,从而不给予其管辖豁免权。英国在1978年通过的《国家豁免法》同样侧重于性质标准,尽管该法未对“商业活动”判断依据作出专门条款规定,但在立法早期阶段,相关议案曾包含依据行为性质确定商业活动,且对“目的不予考虑”的条款,这从侧面反映出英国在实践中对性质标准的重视。大陆法系国家在“商业交易”行为认定上与英美法系国家存在一定差异。法国的司法实践倾向于综合考虑多种因素来认定“商业交易”行为,并非单纯依赖某一种标准。在一些案件中,法国法院不仅会考察行为的性质和目的,还会对行为发生的背景、相关当事人的意图等因素进行全面分析。德国在其国内立法和司法实践中,虽然也注重行为的性质,但同时也会根据具体案件的实际情况,适当考量行为的目的等其他因素,体现出一种相对灵活的认定方式。相比国外,国内学者对国家管辖豁免中“商业交易”行为认定的研究起步相对较晚,但近年来也取得了丰硕的成果。在理论研究方面,学者们对国外的各种认定标准进行了深入剖析,并结合我国的实际情况提出了自己的见解。有的学者认为,我国应借鉴《联合国国家及其财产管辖豁免公约》中以性质标准为主、目的标准为辅的混合标准说,构建符合我国国情的“商业交易”行为认定体系。他们指出,这种混合标准既能充分考虑到商业交易行为的客观特性,又能兼顾行为的主观目的,具有较强的合理性和可操作性。在立法和实践方面,我国目前尚未制定专门的国家豁免法,但在一些相关法律法规和司法实践中,已经体现出对国家管辖豁免问题的关注。我国在处理涉及国家管辖豁免的案件时,往往会参考国际惯例和其他国家的成熟经验,同时结合案件的具体情况进行综合判断。例如在某些涉及外国国家的商业合同纠纷案件中,我国法院会对合同的性质、目的以及双方当事人的权利义务关系等因素进行全面审查,以此来确定是否给予外国国家管辖豁免权。尽管国内外学者在国家管辖豁免中“商业交易”行为认定的研究上已经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但仍存在一些不足之处。现有研究在认定标准的具体适用上尚未形成统一的认识,不同国家和地区在实践中对性质标准、目的标准和混合标准的运用存在较大差异,这导致在国际商业交易中,对于同一行为是否属于商业交易行为,不同国家的判断结果可能截然不同,增加了国际商业交易的不确定性和法律风险。对于新型商业交易模式下“商业交易”行为的认定研究还不够深入。随着数字经济、跨境电商等新型商业模式的迅速发展,出现了许多传统认定标准难以适用的新情况和新问题,需要进一步加强研究,以完善相关理论和实践。1.3研究方法与创新点在研究过程中,本文运用了多种研究方法,力求全面、深入地剖析国家管辖豁免中“商业交易”行为的认定问题。案例分析法是本文的重要研究方法之一。通过对大量具有代表性的国际司法案例进行详细分析,深入探究各国法院在认定“商业交易”行为时的具体思路和判断标准。在“阿根廷共和国诉韦尔托弗公司案”中,美国法院对阿根廷政府发行债券的行为进行了认定,认为该行为属于商业交易行为,不应给予阿根廷政府管辖豁免权。通过对这一案例的深入分析,可以了解美国法院在判断商业交易行为时对行为性质标准的运用,以及该标准在实践中可能面临的问题和挑战。通过对众多类似案例的研究,能够总结出不同国家在司法实践中的共性和差异,为后续的理论分析提供坚实的实践基础。比较研究法也是本文采用的重要方法。对不同国家关于国家管辖豁免中“商业交易”行为认定的立法和司法实践进行全面比较,分析各国在认定标准、法律适用等方面的特点和差异。通过对美国、英国、法国、德国等主要国家相关立法和实践的比较,发现英美法系国家与大陆法系国家在认定“商业交易”行为时存在显著差异。英美法系国家更侧重于依据行为的性质来认定商业交易,而大陆法系国家则更倾向于综合考虑多种因素,包括行为的性质、目的、背景等。通过这种比较研究,能够更清晰地认识到不同法律体系下认定标准的优劣,为构建统一的认定标准提供有益的参考。规范分析法同样贯穿于本文的研究之中。对《联合国国家及其财产管辖豁免公约》以及各国国内相关法律法规进行细致分析,深入研究其中关于“商业交易”行为认定的具体规范和条款。《联合国国家及其财产管辖豁免公约》规定,在确定一项合同或交易是否为“商业交易”时,应主要参考该合同或交易的性质,但如果合同或交易的当事方已达成一致,或者根据法院地国的实践,合同或交易的目的与确定其非商业性质有关,则其目的也应予以考虑。通过对这一规范的分析,明确了公约所倡导的以性质标准为主、目的标准为辅的混合认定标准,以及该标准在国际法律框架下的地位和作用。本文的创新点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在案例分析方面,不仅对传统的国际商业交易案例进行研究,还关注到新兴领域和新型交易模式下的案例,如数字经济、跨境电商等领域的案例,从多维度对案例进行分析,拓宽了研究视野,使研究成果更具时代性和前瞻性。在认定标准的研究上,尝试对现有的性质标准、目的标准和混合标准进行细化和完善,提出更加具体、可操作的认定要素和判断方法。结合国际经济形势的发展和新型商业交易模式的特点,引入新的考量因素,如交易的数字化特征、虚拟财产的性质等,使认定标准能够更好地适应复杂多变的国际商业环境。在研究视角上,突破了以往单纯从国际法或国内法角度进行研究的局限,综合运用国际法、国内法以及国际经济法等多学科知识,从跨学科的视角对国家管辖豁免中“商业交易”行为的认定进行全面分析,为解决这一复杂的法律问题提供了新的思路和方法。二、国家管辖豁免与“商业交易”行为认定的理论基础2.1国家管辖豁免的概念与发展2.1.1国家管辖豁免的含义国家管辖豁免,作为国际法中的一项关键原则,其核心要义在于国家的行为和财产免受他国立法、司法及行政的管辖,这一原则在国际法律秩序中扮演着举足轻重的角色,是维护国家主权独立和平等的重要保障。通常情况下,国家管辖豁免主要体现在司法管辖豁免方面,即非经一国同意,该国的行为不得在外国法院被管辖,其在外国的财产也不得被扣押或强制执行。这一规定的背后,蕴含着深刻的国际法原理,它是国家主权平等原则在司法领域的具体体现。国家作为国际法的基本主体,拥有独立的主权,这种主权赋予了国家在国际社会中平等的地位,各国之间互不隶属、互不服从,任何一国都无权对他国进行无端的管辖和干涉。从司法管辖豁免的具体表现来看,它涵盖了多个方面。在国际司法实践中,当一国的行为被诉至外国法院时,如果该国未明确表示同意接受管辖,外国法院通常无权对该国的行为进行审理和裁判。这意味着,即使外国法院受理了相关案件,其作出的判决也可能因违反国家管辖豁免原则而无法得到有效执行。在涉及国家财产的问题上,国家管辖豁免同样发挥着重要作用。国家的财产,无论是位于国内还是国外,都受到豁免权的保护,外国法院不得随意对其进行扣押、查封或强制执行,以确保国家财产的安全和完整,维护国家的经济利益。国家管辖豁免不仅在司法管辖方面具有重要意义,在立法和行政管辖方面也有所体现。在立法管辖方面,一国的法律通常不能直接对他国的行为和财产产生约束力,除非得到他国的明确同意。这是因为各国的立法权是基于本国的主权而产生的,具有严格的属地性和属人性,不能随意延伸到他国领域。在行政管辖方面,一国的行政机关也不能对他国的行为和财产进行直接的管理和干预,以避免对他国主权的侵犯。国家管辖豁免原则对于维护国家主权至关重要。国家主权是国家存在的基础和核心,是国家独立自主地处理内外事务的最高权力。国家管辖豁免原则通过赋予国家在他国法院的豁免权,确保了国家能够在不受他国干涉的情况下,自由地行使其主权权力,开展各项政治、经济和社会活动。这一原则有助于维护国际秩序的稳定。在国际社会中,如果没有国家管辖豁免原则的约束,各国之间可能会因管辖权的冲突而引发频繁的法律纠纷和冲突,从而破坏国际秩序的和平与稳定。国家管辖豁免原则为各国之间的平等交往和合作提供了重要的法律保障,促进了国际社会的和谐发展。2.1.2从绝对豁免到限制豁免的演变在国家管辖豁免的发展历程中,经历了从绝对豁免到限制豁免的重大转变,这一演变过程反映了国际政治、经济形势的变化以及国际法理论和实践的发展。绝对豁免主义在早期的国际法理论和实践中占据着主导地位。该理论认为,主权国家之间是完全独立和平等的,“平等者之间无管辖权”,因此国家的一切行为和财产,无论其性质如何,均应享有豁免权。这一理论的形成有着深厚的历史背景和理论基础。在早期的国际社会中,国家之间的交往主要集中在政治和外交领域,国家的行为大多与主权行使密切相关,商业活动相对较少。在这种情况下,绝对豁免主义能够有效地维护国家的主权和尊严,确保国家在国际交往中的平等地位。在1812年的“斯库诺交易号诉麦克法登案”中,美国联邦最高法院首席法官马歇尔指出,各国主权完全平等和绝对独立,共同的利益促使他们互相交往并和平相交,各主权国家放弃行使各自具有的一部分完全排他的属地管辖权,从而给予被告国家管辖豁免。这一判决确立了国家豁免原则在早期美国司法实践中的地位,也为绝对豁免主义提供了重要的判例支持。此后,英国、德国、法国等国家的法院也纷纷遵循这一原则,绝对豁免主义逐渐成为国际社会普遍接受的规则。随着国际经济交往的日益频繁和国家参与商业活动的不断增多,绝对豁免主义逐渐暴露出其局限性。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一些国家开始对绝对豁免主义提出质疑,并逐渐转向限制豁免主义。限制豁免主义主张将国家行为依据其性质或目的分为主权行为(又称统治权行为、公法行为或非商业行为)和非主权行为(又称管理权行为、私法行为或商业行为),同时将国家财产分为用于政府事务的财产和用于商业目的的财产。对于国家的主权行为和用于政府事务的财产,给予豁免权;而对于国家的非主权行为和用于商业目的的财产,则不给予豁免权。这一转变的背景和原因是多方面的。从经济角度来看,随着国家参与商业活动的规模和范围不断扩大,若国家在商业交易中仍毫无限制地享有豁免权,将对私人商业主体的合法权益造成损害,影响国际商业交易的公平性和稳定性。在国家与私人企业签订的商业合同中,如果国家以豁免权为由拒绝履行合同义务,私人企业将难以通过司法途径获得有效的救济,这将严重破坏市场秩序和交易安全。从法律角度来看,绝对豁免主义与现代国际法的发展趋势不相适应。现代国际法强调国家主权的相对性和国际合作的重要性,限制豁免主义更能体现这一理念,它在维护国家主权的同时,也兼顾了私人商业主体的权益,符合国际法的发展方向。在实践中,许多国家开始通过国内立法和司法实践来确立限制豁免主义。美国在1976年颁布了《外国主权豁免法》,明确规定外国国家在从事商业活动等特定情况下不享有豁免权。英国于1978年通过了《国家豁免法》,也采用了限制豁免主义的立场。这些国家的立法和实践对国际社会产生了重要影响,推动了限制豁免主义在全球范围内的传播和发展。《联合国国家及其财产管辖豁免公约》的通过,标志着限制豁免主义在国际层面得到了广泛的认可。该公约规定,一国如与外国一法人或自然人进行一项商业交易,而根据国际司法适用规则,有关该商业交易的争议应该由另一国管辖,则该国不得在该商业交易引起的诉讼中援引国家豁免。这一规定明确了国家在商业交易中不享有豁免权的原则,为各国在实践中认定“商业交易”行为提供了重要的国际法律依据。从绝对豁免到限制豁免的演变,对“商业交易”行为的认定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在绝对豁免主义下,几乎不存在对国家行为进行商业交易认定的问题,因为国家的所有行为都享有豁免权。而在限制豁免主义下,准确认定“商业交易”行为成为了确定国家是否享有豁免权的关键。这就促使各国在理论和实践中不断探索和完善“商业交易”行为的认定标准,以适应国际经济交往的需要和限制豁免主义的要求。2.2“商业交易”行为认定在国家管辖豁免中的关键地位“商业交易”行为认定在国家管辖豁免中占据着核心地位,是限制豁免原则得以有效实施的关键环节,其重要性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商业交易”行为认定是限制豁免原则的核心要素。限制豁免原则主张将国家行为区分为主权行为和非主权行为(商业行为),并据此确定国家是否享有豁免权。在这一原则框架下,准确判断某一行为是否属于“商业交易”行为,直接决定了国家豁免权的适用范围。若无法清晰界定“商业交易”行为,限制豁免原则将难以有效施行,可能导致国家豁免权的不合理扩大或缩小,进而影响国家主权与私人商业权益之间的平衡。“商业交易”行为认定是限制豁免原则的核心要素。限制豁免原则主张将国家行为区分为主权行为和非主权行为(商业行为),并据此确定国家是否享有豁免权。在这一原则框架下,准确判断某一行为是否属于“商业交易”行为,直接决定了国家豁免权的适用范围。若无法清晰界定“商业交易”行为,限制豁免原则将难以有效施行,可能导致国家豁免权的不合理扩大或缩小,进而影响国家主权与私人商业权益之间的平衡。“商业交易”行为认定直接影响国家豁免的范围。在国际经济交往中,国家的行为复杂多样,既包括传统的主权行为,如国防、外交等,也涉及大量的商业行为,如货物买卖、投资、借贷等。明确“商业交易”行为的认定标准,能够准确划分国家行为的性质,从而合理确定国家豁免的范围。对于国家的商业交易行为,如果给予其豁免权,可能会使与之交易的私人商业主体在纠纷中处于不利地位,无法获得有效的司法救济;反之,若对国家的主权行为不给予豁免权,则可能侵犯国家主权。在“阿尔巴尼亚国营贸易公司案”中,阿尔巴尼亚国营贸易公司与英国公司签订了货物买卖合同,后因合同履行问题产生纠纷。英国法院在审理过程中,需要判断该交易是否属于“商业交易”行为,以确定阿尔巴尼亚是否享有豁免权。如果认定该交易属于商业交易,阿尔巴尼亚将不享有豁免权,英国法院可以对案件进行管辖;反之,如果认定该交易不属于商业交易,阿尔巴尼亚则享有豁免权,英国法院将无权管辖。这一案例充分说明了“商业交易”行为认定对国家豁免范围的直接影响。准确认定“商业交易”行为,对于维护当事人的合法权益至关重要。在国际商业交易中,当国家作为一方当事人参与其中时,若“商业交易”行为认定不准确,可能会使另一方当事人的合法权益遭受损害。如果将本应属于商业交易的行为错误地认定为主权行为,国家享有豁免权,那么私人商业主体将无法通过司法途径追究国家的违约责任,其经济利益将无法得到保障;反之,如果将主权行为错误地认定为商业交易行为,国家不享有豁免权,可能会对国家主权造成不当干涉。在“伊朗诉美国案”中,涉及伊朗在美国的资产被冻结和处置的问题。美国法院在判断相关行为是否属于商业交易行为时存在争议,如果认定不准确,将直接影响伊朗的合法权益以及美国与伊朗之间的国际关系。三、“商业交易”行为的认定标准与实践案例分析3.1国际立法与国内立法中的认定标准3.1.1国际公约对“商业交易”的界定《联合国国家及其财产管辖豁免公约》在国际立法层面,对“商业交易”的界定具有重要意义。该公约第2条第1款(c)项规定,“商业交易”包括:(一)为销售货物或为提供服务而订立的任何商业合同或交易;(二)任何贷款或其他金融性质之交易的合同,包括涉及任何此类贷款或交易的任何担保义务或补偿义务;(三)商业、工业、贸易或专业性质的任何其他合同或交易,但不包括雇用人员的合同。这一规定采用了列举的方式,较为详细地阐述了“商业交易”的范畴,为各国在实践中认定“商业交易”行为提供了重要的参考依据。从该公约的规定可以看出,其判断“商业交易”的标准主要基于行为的性质。公约明确指出,在确定一项合同或交易是否为“商业交易”时,应主要参考该合同或交易的性质,但如果合同或交易的当事方已达成一致,或者根据法院地国的实践,合同或交易的目的与确定其非商业性质有关,则其目的也应予以考虑。这表明公约在认定“商业交易”时,以性质标准为主,同时兼顾目的标准,这种折衷的方式旨在平衡不同国家的立场和利益,尽可能地协调国际社会在“商业交易”认定问题上的差异。在“某国政府与外国企业签订的大型基础设施建设合同”案例中,根据公约的规定,首先应从合同的性质来判断。该合同涉及工程建设服务的提供,符合公约中“为提供服务而订立的任何商业合同或交易”的规定,从性质上看属于商业交易。若当事方在合同中明确约定该项目的目的是出于纯粹的公共利益,且根据法院地国的实践,这种目的与确定合同的非商业性质密切相关,那么在认定时就需要综合考虑合同的目的。如果法院地国认为该项目虽然具有公共利益目的,但从整体上看其商业性质更为突出,仍可能认定该合同属于“商业交易”;反之,如果法院地国认为公共利益目的占主导地位,且这种目的足以改变合同的性质,那么可能会认定该合同不属于“商业交易”。《国际复兴开发银行协定》《国际金融公司协定》等国际金融领域的公约,也对涉及金融交易方面的“商业交易”进行了相关规定。这些公约从金融交易的角度,对“商业交易”的概念进行了进一步的细化和补充,与《联合国国家及其财产管辖豁免公约》相互呼应,共同构成了国际立法中对“商业交易”行为认定的规范体系。在国际金融交易中,国家参与的贷款、投资等行为,根据这些公约的规定,往往被认定为具有商业性质的交易。在国家与国际金融机构签订的贷款合同中,虽然贷款的用途可能涉及国家的公共建设项目,但由于贷款行为本身具有金融交易的性质,符合相关公约中对“商业交易”的界定,因此通常会被认定为“商业交易”。国际公约对“商业交易”的界定,体现了国际社会在这一问题上的共识和努力,为解决国家管辖豁免中“商业交易”行为的认定提供了重要的法律框架。然而,由于各国法律文化、经济发展水平和政治立场的差异,在具体适用这些公约时,仍可能存在不同的理解和解释,需要进一步通过国际司法实践和协调机制来加以明确和统一。3.1.2主要国家国内立法的规定与差异美国在国家管辖豁免中“商业交易”行为认定方面,主要依据1976年颁布的《外国主权豁免法》。该法第1603条第4款明确规定,是否是商业性的活动,应当根据行为的性质,或特殊的交易和行动的性质决定,而不是根据其目的。这一规定清晰地表明,美国在判断“商业交易”时,采用的是性质标准。根据美国的立法实践,只要行为本身具有商业活动的客观特性,就会被认定为商业交易,而不考虑行为的目的是否为公共利益等因素。美国众议院司法委员会在该法立法历史报告中解释道,如果一项单独的合同,习惯上是为了谋取利益,那么其商业性便可以容易地推定。外国政府为购买军需品或为建筑政府大楼而订立合同就属于商业活动,为修缮使馆馆舍而订立的合同也属于商业性质,尽管这些行为的最终目的可能是出于公共目的。在“沙特阿拉伯诉尼尔森案”中,沙特阿拉伯政府雇佣美国公民尼尔森在沙特工作,后因尼尔森被沙特政府逮捕并遭受折磨,尼尔森向美国法院起诉沙特阿拉伯政府。美国法院依据《外国主权豁免法》中关于“商业交易”的认定标准,认为沙特政府与尼尔森之间的雇佣关系属于商业交易行为,因为雇佣行为本身具有商业性质,尽管沙特政府的目的可能是出于公共事务管理,但这并不影响对该行为商业性质的认定,最终判定沙特阿拉伯政府不享有豁免权。英国在1978年通过的《国家豁免法》虽然没有像美国那样明确规定判断“商业交易”的标准,但从其实践来看,也倾向于采用性质标准。在立法早期阶段,有关该法的议案中曾经包含有依据行为性质确定商业活动,而对“目的不予考虑”的条款。在英国的司法实践中,法院在判断一项行为是否属于“商业交易”时,通常会重点考察行为的性质。在一些涉及国家参与的商业合同纠纷案件中,英国法院会依据合同的性质来判断该交易是否属于“商业交易”,如果合同具有明显的商业属性,如货物买卖、服务提供等,即使国家参与其中,也会认定该交易为“商业交易”,国家不享有豁免权。德国在国家管辖豁免中“商业交易”行为认定方面,其国内立法和司法实践呈现出不同的特点。德国的立法虽然也注重行为的性质,但同时也会根据具体案件的实际情况,适当考量行为的目的等其他因素。在一些涉及国家行为的案件中,德国法院会综合分析行为的性质、目的、背景以及相关当事人的意图等多方面因素,来判断该行为是否属于“商业交易”。在国家与私人企业签订的土地租赁合同纠纷案件中,德国法院不仅会考察租赁合同的性质,还会考虑租赁土地的用途、国家的目的以及双方当事人的交易意图等因素。如果租赁土地用于商业开发,且国家的目的是获取经济利益,同时双方当事人在合同中也体现出商业交易的意图,那么德国法院可能会认定该租赁行为属于“商业交易”;反之,如果租赁土地用于公共服务设施建设,国家的目的是履行公共职能,且双方当事人的意图并非单纯的商业盈利,那么法院可能会认定该行为不属于“商业交易”。从以上主要国家国内立法的规定与实践可以看出,美国和英国在“商业交易”行为认定上更侧重于性质标准,而德国则更倾向于综合考量多种因素。这种差异反映了不同国家的法律文化、政治经济背景以及司法传统的不同。不同国家的认定标准也会对国际商业交易产生不同的影响。如果一个国家采用较为严格的性质标准,可能会导致国家在更多的商业交易中失去豁免权,这对于与该国进行商业交易的私人商业主体来说,能够更容易地通过司法途径维护自身权益,但同时也可能会增加国家参与商业交易的风险和顾虑;而采用综合考量标准的国家,在认定“商业交易”时会更加灵活,但也可能会因为标准的不明确而导致司法实践中的不确定性增加。3.2基于不同认定标准的典型案例剖析3.2.1以行为性质为标准的案例分析“刚果民主共和国主权豁免案”是一个极具代表性的以行为性质为标准来认定“商业交易”的案例。20世纪80年代,刚果民主共和国与南斯拉夫的Energoinvest公司签订了建设水电设施和高压电输送网线工程的信贷协议,根据该协议,Energoinvest公司向刚果(金)的国有电力公司SocieteNationaled'Electricite提供贷款。后来刚果(金)的公司未履行还款责任,2004年11月16日,Energoinvest公司将其对刚果(金)的债权全部转让给美国FGHemisphereAssociatesLLC公司。2008年,FG公司以刚果(金)债主身份要求截取中国中铁在刚果(金)的1.02亿美元基建投资费抵债,刚果(金)以“绝对外交豁免权”阻却该基金公司的追债。在该案中,法院依据行为性质判断该信贷协议是否属于“商业交易”。从行为性质来看,该协议涉及商业贷款,与普通商业主体之间的贷款行为性质相同,具有明显的商业活动特质。尽管该贷款行为可能与刚果(金)的基础设施建设等公共事务相关,但这并不影响其商业性质的认定。法院认为,商业交易的本质在于行为本身的特性,而不是其最终目的或用途。在国际商业实践中,贷款行为通常被视为一种典型的商业活动,其目的是为了实现资金的融通和增值,这一行为性质在本案中体现得十分明显。以行为性质为标准判断“商业交易”具有客观性和确定性的优势。行为性质是行为本身所固有的属性,相对容易判断和识别。在“刚果民主共和国主权豁免案”中,通过对信贷协议这一行为本身的分析,即可明确其商业性质,避免了因考虑行为目的等主观因素而带来的不确定性。这种标准也存在一定的局限性。它可能忽略了行为背后的复杂背景和目的,在某些情况下,单纯依据行为性质进行判断可能会导致不公平的结果。在一些涉及国家公共政策的商业交易中,虽然行为性质上属于商业交易,但如果不考虑其目的,可能会对国家的公共利益造成损害。3.2.2以行为目的为标准的案例分析在某一案例中,A国政府为了应对国内的粮食短缺问题,与B国的一家粮食贸易公司签订了一份大规模的粮食采购合同。合同签订后,双方在履行过程中产生了纠纷,B国公司将A国政府诉至B国法院。A国政府主张其享有管辖豁免权,认为该采购行为是为了实现国家的公共政策目标,即解决国内粮食短缺问题,并非以营利为目的的商业交易。B国法院在考量行为目的来认定该合同是否属于“商业交易”时,深入分析了A国政府签订合同的动机和预期达到的目标。法院认为,尽管A国政府的目的是为了满足国内公共需求,但从合同的具体内容和交易方式来看,与普通的商业粮食采购合同并无本质区别。A国政府是以平等的市场主体身份与B国公司进行交易,遵循市场价格和交易规则,支付相应的对价,这表明该行为在一定程度上具有商业交易的特征。从这一案例可以看出,以行为目的为标准认定“商业交易”存在一定的局限性。行为目的往往具有主观性和多样性,不同的主体可能对同一行为的目的有不同的理解和解释,这使得判断标准不够明确和统一。在上述案例中,A国政府强调其行为目的是公共政策目标,而B国公司可能更关注合同的商业性质和自身的经济利益,这种对行为目的的不同解读容易引发争议。判断行为目的需要深入探究行为主体的主观意图,这在实践中往往具有较大的难度,增加了司法认定的不确定性。3.2.3混合标准在案例中的应用在“某国政府与外国企业合作开发自然资源项目案”中,某国政府与外国企业签订协议,合作开发该国的自然资源。协议约定,外国企业负责提供资金、技术和设备,某国政府则提供资源开发权,并参与项目的利润分配。在项目实施过程中,双方因利润分配和资源使用等问题产生纠纷,外国企业将某国政府诉至法院。法院在认定该合作协议是否属于“商业交易”时,采用了混合标准。从行为性质上看,该合作开发项目涉及资源开发、投资、生产等商业活动,具有明显的商业属性。外国企业投入资金和技术,旨在获取经济利益,这与普通商业主体之间的合作开发行为性质一致。从行为目的角度分析,某国政府参与该项目,一方面是为了促进本国自然资源的开发和利用,推动经济发展,具有公共利益目的;另一方面,也通过参与利润分配获取经济收益,体现了一定的商业目的。在这个案例中,混合标准的应用起到了平衡行为性质与目的的作用。通过综合考量行为性质和目的,法院能够更全面、准确地判断该合作协议是否属于“商业交易”。如果仅依据行为性质,可能会忽视某国政府参与项目的公共利益目的;而仅考虑行为目的,又可能会忽略协议本身的商业属性。混合标准提高了认定的准确性,使判决结果更具合理性和公正性。在国际商业交易日益复杂多样的背景下,混合标准能够更好地适应不同类型交易的特点,为解决国家管辖豁免中“商业交易”行为的认定问题提供了更为科学、合理的方法。四、“商业交易”行为认定中的特殊问题与挑战4.1国有企业行为的认定困境与解决思路在国家管辖豁免中,国有企业行为的认定存在诸多困境。国有企业的性质和地位较为特殊,其既具有一般企业的商业属性,以盈利为目的参与市场竞争,从事各类商业活动;又在一定程度上承担着国家赋予的公共职能,如保障国家能源安全、提供公共服务等。这种双重属性使得在认定国有企业行为是否属于“商业交易”时,面临复杂的局面。从企业性质来看,对于国有企业的界定,不同国家和地区的标准存在差异。有些国家将国有独资企业和国有控股企业视为国有企业,而有些国家则将国有参股企业也纳入其中。这种标准的不统一,导致在国际商业交易中,对于同一企业是否属于国有企业存在争议,进而影响对其行为性质的判断。在我国,根据《企业国有资产法》,国家出资的国有独资企业、国有独资公司,以及国有资本控股公司、国有资本参股公司都属于国家出资企业,可在实践中,对于国有资本参股公司的认定,尤其是当国有资本占比较低时,是否应将其视为国有企业,存在不同观点。国有企业行为的性质和目的也较为复杂。国有企业的一些行为可能同时具有商业性和公共性,难以简单地依据行为性质或目的来判断是否属于“商业交易”。国有企业参与基础设施建设项目,一方面是为了获取经济利益,具有商业性质;另一方面,该项目又可能对国家的经济发展和社会稳定具有重要意义,承担着公共职能。在这种情况下,如何准确判断国有企业行为的性质和目的,成为认定“商业交易”的难点。政府对国有企业的干预程度也是影响认定的重要因素。在一些国家,政府对国有企业的经营决策、投资方向等方面具有较强的控制权,国有企业的行为可能更多地体现政府的意志。在这种情况下,国有企业的行为究竟应被视为国家行为还是商业行为,存在争议。如果将国有企业的行为一概视为国家行为,可能会不合理地扩大国家管辖豁免的范围;反之,如果将其完全视为商业行为,又可能忽视政府对国有企业的干预以及国有企业所承担的公共职能。为解决国有企业行为认定的困境,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入手:明确国有企业的认定标准,在国际层面,应通过国际公约或国际组织的协调,制定统一的国有企业认定标准,明确国有企业的范围和界定方法。在国内层面,各国应完善相关法律法规,对国有企业的定义、类型和认定标准作出清晰规定,减少因标准不统一而导致的争议。综合考量国有企业行为的性质、目的和政府干预程度。在判断国有企业行为是否属于“商业交易”时,不应单纯依据行为性质或目的,而应全面分析行为的各个方面。对于具有商业性和公共性双重属性的行为,应根据具体情况,权衡商业目的和公共目的的比重,以及政府干预的程度,来确定行为的性质。建立专门的认定机构或机制。可以设立专门的国际仲裁机构或国内的行政裁决机构,负责对国有企业行为是否属于“商业交易”进行认定。这些机构应具备专业的法律和经济知识,能够综合考虑各种因素,作出公正、合理的裁决。通过建立这样的机构或机制,可以提高认定的专业性和权威性,减少司法实践中的不确定性。4.2涉及公共利益的商业交易认定难题涉及公共利益的商业交易在认定上存在显著的复杂性,这种复杂性主要体现在公共利益概念的模糊性以及在实践中平衡国家豁免权与公共利益保护关系的困难性上。公共利益的概念在理论和实践中都缺乏明确、统一的界定。从理论层面来看,不同的学者和理论流派对公共利益有着不同的理解。特殊利益论认为公共利益是一种特殊的利益,具有整体性和普遍性的特点,甚至有观点认为公共利益就是弱势群体的利益,只要弱势群体得到保护,公共利益就得到了保障。但这种观点存在局限性,公共利益的范畴显然更为广泛,不能仅仅局限于弱势群体的利益。非商业利益论则试图通过排除法来界定公共利益,认为凡是属于商业开发的,就不属于社会公共利益,因为商业开发是以营利为目的的。然而,这种定义方式过于简单化,忽视了商业利益与公共利益可能存在的交叉情况。最大多数人的最大利益论主张公共利益是最大多数人的最大利益,是人民群众的根本性利益,由社会大众的偏好决定,且具有时代性和阶段性。但这一观点在实践中面临着如何确定“最大多数人”和“最大利益”的难题,缺乏具体的衡量标准。公共需求论认为公共利益是一种公共需求,产生于公共需求,是满足社会或群体中全体成员或大多数成员需求、实现共同目标、代表共同意志、使共同受益的事物。但将公共利益单纯等同于社会资源,从资源角度解析公共利益,无法涵盖公共利益的全部内涵。在实践中,由于缺乏明确的认定标准,不同国家和地区对于公共利益的理解和判断存在很大差异。这就导致在涉及公共利益的商业交易认定中,难以形成统一的判断依据。在基础设施建设领域,一些国家可能认为国家参与的高速公路建设项目,虽然具有商业投资和运营的性质,但由于其对国家交通网络的完善和经济发展具有重要意义,涉及公共利益,应给予一定的豁免权;而另一些国家可能更侧重于从项目的商业性质出发,认为该项目属于商业交易,不应给予国家豁免权。在平衡国家豁免权与公共利益保护的关系方面,也面临诸多挑战。如果过度强调国家豁免权,可能会导致公共利益受损。在一些涉及环境保护的商业交易中,国家作为一方当事人,如果以豁免权为由逃避对环境污染的责任,那么当地的生态环境和公众健康将受到严重威胁。相反,如果过度限制国家豁免权,又可能侵犯国家主权,影响国家正常职能的履行。在国家进行的战略资源开发项目中,如果外国法院随意对国家的相关行为进行管辖,可能会干扰国家的战略部署,损害国家的核心利益。为了应对这些难题,需要在理论和实践中不断探索。在理论上,应进一步深入研究公共利益的概念和内涵,尝试构建更加科学、合理的公共利益界定标准。可以综合考虑多种因素,如受益主体的范围、利益的重要性和紧迫性、对社会整体发展的影响等,来确定公共利益的范畴。在实践中,各国应加强国际合作与协调,通过国际公约、双边或多边协定等方式,就涉及公共利益的商业交易认定标准和国家豁免权的行使范围达成共识,以减少因标准差异而引发的法律冲突。建立专门的国际仲裁机构或争端解决机制,负责处理涉及公共利益的商业交易纠纷,确保在平衡国家豁免权与公共利益保护关系时,能够做出公正、合理的裁决。4.3数字经济时代新型商业交易的认定挑战数字经济时代的到来,催生了一系列新型商业交易模式,这些新型交易模式具有鲜明的特点,也给“商业交易”行为的认定带来了诸多挑战。新型商业交易模式呈现出数字化和虚拟化的显著特征。在数字经济环境下,交易活动不再局限于传统的物理空间,而是大量依托于互联网和数字技术,以数字化的形式展开。以跨境电商为例,交易双方通过网络平台进行商品展示、信息交流、订单签订和货款支付等一系列交易行为,整个交易过程几乎完全数字化。这种数字化和虚拟化使得交易的载体和形式发生了根本性变化,传统的基于物理实体的交易认定方式难以直接适用。在传统商业交易中,合同的签订通常有纸质文件作为依据,货物的交付也有明确的物流轨迹可查;而在跨境电商交易中,合同可能以电子数据的形式存在,货物的交付也可能通过数字化产品的传输来完成,这给交易行为的性质认定和证据收集带来了困难。数据作为关键要素,在新型商业交易中具有重要地位。数字经济时代,数据成为了一种重要的生产要素和资产,许多商业交易围绕数据的收集、存储、分析、使用和交易展开。一些互联网企业通过收集用户的大量数据,进行数据分析和挖掘,从而实现精准营销、个性化服务等商业目的;还有一些企业专门从事数据交易业务,将收集到的数据进行整理和加工后出售给其他企业。在这种情况下,数据交易的性质认定成为了一个难题。数据的权属界定较为复杂,不同类型的数据其所有权和使用权的归属存在争议;数据交易的价值评估也缺乏统一的标准,这使得在判断数据交易是否属于“商业交易”以及确定其交易价值时面临诸多不确定性。平台经济是数字经济时代的重要商业模式之一,平台在新型商业交易中扮演着核心角色。电商平台、共享经济平台等各类平台连接了众多的商家和消费者,成为了交易的组织者和撮合者。平台的运营模式和盈利方式多种多样,有些平台通过收取交易佣金获利,有些平台则通过广告投放、数据销售等方式获取收益。平台的行为是否属于“商业交易”,以及平台与商家、消费者之间的法律关系如何认定,在实践中存在较大争议。在共享经济平台中,平台与服务提供者之间的关系究竟是雇佣关系还是合作关系,不同国家和地区的法律认定存在差异,这也影响了对平台相关商业交易行为的认定。针对这些挑战,可以采取以下解决方法:完善相关法律法规,明确新型商业交易的法律地位和认定标准。立法部门应紧跟数字经济发展的步伐,及时制定和修订相关法律法规,对数字化交易、数据交易、平台经济等新型商业交易模式进行规范和界定。明确电子合同的法律效力、数据的权属和交易规则、平台的权利义务等,为“商业交易”行为的认定提供明确的法律依据。加强国际合作与协调,共同应对数字经济时代的跨境商业交易认定问题。数字经济的跨境性使得商业交易往往涉及多个国家和地区,不同国家和地区的法律制度和认定标准存在差异,容易引发法律冲突。各国应加强在数字经济领域的国际合作,通过签订国际条约、建立国际合作机制等方式,协调各国的法律制度,统一跨境商业交易的认定标准,减少法律冲突。提高技术手段在“商业交易”行为认定中的应用水平。利用大数据、人工智能、区块链等先进技术,加强对新型商业交易数据的收集、分析和管理,提高交易行为认定的准确性和效率。通过区块链技术可以实现交易数据的不可篡改和可追溯,为交易行为的认定提供可靠的证据支持;利用人工智能技术可以对大量的交易数据进行分析和挖掘,发现交易中的异常行为和规律,辅助司法机关进行判断。五、中国在“商业交易”行为认定方面的实践与应对策略5.1中国的立场与实践5.1.1中国对国家管辖豁免的传统立场中国在国家管辖豁免问题上,长期秉持绝对豁免原则,这一立场有着深厚的历史背景、坚实的理论基础和丰富的实践表现。从历史角度来看,在新中国成立初期,国际形势错综复杂,中国面临着外部势力的诸多挑战和压力。在这样的背景下,坚持绝对豁免原则有助于维护国家的主权独立和尊严,确保国家在国际交往中能够自主地行使权力,不受他国的无端干涉。在当时的国际环境中,西方国家凭借其经济和军事实力,试图在国际事务中占据主导地位,对发展中国家的主权构成了潜在威胁。中国坚持绝对豁免原则,是对国家主权的有力捍卫,体现了中国在国际舞台上独立自主的外交立场。在理论层面,绝对豁免原则与中国所倡导的国家主权平等原则高度契合。国家主权平等是国际法的基石,它强调各国在国际社会中地位平等,互不隶属、互不干涉。绝对豁免原则正是基于这一理念,认为国家的一切行为和财产都应免受他国法院的管辖,这是国家主权在司法领域的具体体现。国家作为国际法的基本主体,拥有独立的主权,其行为和财产代表着国家的意志和利益,不应受到他国司法的随意干预。在实践中,中国通过多种方式践行绝对豁免原则。在外交声明方面,中国外交部多次明确表示,中国坚持国家及其财产享有绝对豁免权。在涉及外国国家的案件中,中国坚决反对外国法院对中国国家行为和财产行使管辖权。在“湖广铁路债券案”中,美国阿拉巴马北区联邦地区法院受理了美国公民要求中国政府偿还湖广铁路债券本息的诉讼,并作出缺席判决。中国政府坚决反对该判决,认为美国法院的行为严重侵犯了中国的主权,违反了国家主权平等和绝对豁免原则。中国政府强调,湖广铁路债券是清政府为了修建铁路而发行的,新中国成立后,对旧政府的债务不予继承,且中国享有绝对豁免权,美国法院无权对中国进行管辖。在国际条约的签署和参与方面,中国在涉及国家管辖豁免的国际条约中,也始终坚持绝对豁免原则。在早期参与的一些国际经济合作条约中,中国明确规定,对于涉及国家行为和财产的事项,应适用绝对豁免原则,以确保国家主权不受侵犯。在国内立法中,虽然中国在过去没有专门的国家豁免法,但在一些相关法律法规中,也体现了绝对豁免的精神。在涉及外国国家财产的保护和管理方面,中国法律规定,外国国家的财产享有豁免权,不得随意被扣押、查封或强制执行。5.1.2近年来中国在相关领域的实践与转变近年来,随着国际经济交往的日益频繁和中国在国际经济舞台上地位的不断提升,中国在国家管辖豁免中“商业交易”行为认定方面的实践逐渐发生了转变,这一转变体现在多个方面,并且有着深刻的原因。在国际交往中,中国遭遇了一系列涉及“商业交易”行为认定的案例,这些案例促使中国重新审视自身的立场。在一些国际商业合同纠纷中,外国法院依据其本国的法律和实践,对中国国家参与的商业交易行为进行管辖,并作出不利于中国的判决。在某些涉及中国国有企业的海外投资项目中,外国法院以行为属于“商业交易”为由,否定中国国有企业的豁免权,对相关案件进行审理和裁决。这些案例不仅给中国的国家利益和企业利益带来了损害,也引发了中国对国家管辖豁免中“商业交易”行为认定标准的深入思考。中国立场转变的表现之一是在立法层面逐渐向限制豁免原则靠拢。2023年9月1日,中国通过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外国国家豁免法》,该法明确规定了外国国家及其财产在中国享有豁免的基本原则,并规定了例外情形,其中包括商业活动例外。这意味着中国在国家管辖豁免问题上,不再坚持绝对豁免原则,而是开始采用限制豁免原则,根据国家行为的性质来确定是否给予豁免权。这一转变体现了中国对国际通行做法的借鉴和融入,也反映了中国在国家管辖豁免问题上更加务实和灵活的态度。从实践角度来看,中国在处理涉及国家管辖豁免的案件时,开始更加注重对“商业交易”行为的具体分析。在一些案件中,中国法院会根据案件的具体情况,综合考虑行为的性质、目的、背景等因素,来判断该行为是否属于“商业交易”行为。在涉及中国国家参与的基础设施建设项目的纠纷中,中国法院会分析项目的投资主体、资金来源、运营模式以及项目的目的等因素,以确定该项目是否属于商业交易行为。如果项目具有明显的商业性质,且中国国家在其中是以平等的市场主体身份参与,那么中国法院可能会认定该行为属于“商业交易”行为,不给予国家豁免权。中国立场转变的原因是多方面的。随着中国经济的快速发展,中国国家和国有企业参与国际商业活动的范围和深度不断扩大,在这种情况下,继续坚持绝对豁免原则,可能会对中国企业在国际市场上的竞争和发展产生不利影响。为了更好地保护中国企业的合法权益,维护中国的国家利益,中国需要调整国家管辖豁免的立场。国际社会中越来越多的国家采用限制豁免原则,这已经成为一种国际趋势。中国为了更好地融入国际经济秩序,加强与其他国家的经济合作和交流,也需要顺应这一趋势,在国家管辖豁免问题上与国际通行做法接轨。5.2中国面临的挑战与应对建议5.2.1中国在国际诉讼中面临的困境中国在国际诉讼中,因国家管辖豁免立法不完善,面临着诸多困境,这些困境对中国的国家利益和国际形象产生了不利影响。在国际商业交易纠纷中,由于中国过去长期坚持绝对豁免原则,且缺乏专门的国家豁免法,使得中国在面对外国法院的管辖时,往往处于被动地位。在“湖广铁路债券案”中,美国法院依据其本国的《外国主权豁免法》,认定清政府发行债券的行为属于商业活动例外,无权享有豁免,进而作出缺席判决,要求中国政府偿付巨额旧债券。这一案件充分暴露了中国在国家管辖豁免立法方面的不足。由于中国没有明确的法律规定来对抗美国法院的判决,只能通过外交途径进行抗议,这不仅耗费了大量的外交资源,而且效果有限。美国法院的判决在国际上造成了不良影响,损害了中国的国际形象,使其他国家对中国在国际商业交易中的法律地位产生了疑虑。在涉及国有企业的国际诉讼中,中国也面临着困境。国有企业作为中国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在国际商业活动中扮演着重要角色。由于国际上对国有企业行为的认定标准不统一,加上中国缺乏相关的立法明确国有企业在国家管辖豁免中的地位,导致中国国有企业在国际诉讼中容易受到不合理的管辖。一些外国法院往往将中国国有企业的行为一概视为国家行为,从而否定其豁免权。在某些涉及中国国有企业的海外投资项目纠纷中,外国法院以中国国有企业与政府存在密切联系为由,对案件进行管辖,并作出不利于中国国有企业的判决。这不仅给中国国有企业带来了巨大的经济损失,也影响了中国国有企业在国际市场上的竞争力和发展空间。在处理涉及公共利益的商业交易纠纷时,中国同样面临挑战。随着中国参与国际经济合作的深入,涉及公共利益的商业交易日益增多。由于缺乏明确的法律规定来界定公共利益以及在这种情况下国家豁免权的行使范围,中国在国际诉讼中难以有效地维护自身的合法权益。在一些涉及能源开发、基础设施建设等领域的国际项目中,外国法院在判断中国国家行为是否属于商业交易以及是否应给予豁免权时,往往依据其本国的法律和标准,这可能导致对中国不利的判决。这些判决不仅损害了中国的国家利益,也对中国的公共政策目标和国际合作计划造成了阻碍。5.2.2完善中国相关立法与制度的建议为了应对中国在国家管辖豁免中“商业交易”行为认定方面面临的挑战,需要从多个方面完善相关立法与制度。制定专门的国家豁免法是当务之急。2023年9月1日通过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外国国家豁免法》,标志着中国在国家豁免立法方面迈出了重要一步。这部法律仍需要进一步细化和完善。在立法中,应明确“商业交易”行为的认定标准,采用以行为性质为主、目的标准为辅的混合标准,并对各种具体的商业交易行为进行详细列举和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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