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A股市场的中国公司IPO前后盈余管理对比：特征、动因与经济后果的实证洞察

基于A股市场的中国公司IPO前后盈余管理对比：特征、动因与经济后果的实证洞察一、引言1.1研究背景与意义近年来，随着我国资本市场的持续发展与完善，A股市场已成为众多企业实现融资与扩张的关键平台。首次公开募股（IPO）作为企业进入资本市场的重要途径，不仅为企业提供了获取大量资金、提升知名度和影响力的机会，还能优化企业的股权结构，完善公司治理。在IPO过程中，公司的财务信息披露至关重要，直接影响投资者的决策和市场的资源配置。然而，由于信息不对称以及管理层利益驱动等因素，一些公司存在IPO前后进行盈余管理的现象。盈余管理是指企业管理层在遵循会计准则的基础上，通过对企业对外报告的会计收益信息进行控制或调整，以达到主体自身利益最大化的行为。在A股市场中，公司进行盈余管理的动机较为复杂。从融资需求角度看，为了在IPO时获得更高的发行价格和更多的融资额，公司有动机通过盈余管理来粉饰财务报表，展示出良好的盈利能力和财务状况，吸引投资者的关注和资金投入。从满足监管要求方面来说，监管机构对企业上市设置了一系列财务指标门槛，如净利润、净资产收益率等，一些企业为了符合这些上市条件，可能会采取盈余管理手段来达到标准。此外，管理层出于自身薪酬、声誉和职业发展的考虑，也会希望通过盈余管理使公司业绩表现出色，从而提升自身利益。这种盈余管理行为会产生诸多负面影响。对于投资者而言，被粉饰的财务报表会误导他们对公司真实价值和盈利能力的判断，导致投资决策失误，损害投资者的利益。当投资者基于虚假的财务信息做出投资决策，而实际情况与预期相差甚远时，投资者可能遭受经济损失。从市场角度看，过度的盈余管理会破坏市场的公平和效率，降低市场的资源配置功能，影响资本市场的健康稳定发展。如果市场上充斥着大量经过盈余管理的虚假信息，优质企业和劣质企业难以区分，资本就无法准确地流向真正有价值的企业，从而降低了市场的资源配置效率。对于公司自身来说，虽然短期内盈余管理可能带来一些好处，但从长期来看，一旦被发现，将严重损害公司的声誉和形象，增加后续融资和经营的难度。鉴于以上背景，对中国公司IPO前后盈余管理对比进行实证研究具有重要的理论和实践意义。在理论方面，有助于丰富和完善盈余管理理论体系，深入了解我国A股市场中公司盈余管理的行为特征、动机和影响因素，为后续相关研究提供实证依据和理论参考。在实践方面，能为投资者提供决策参考，帮助他们识别公司的盈余管理行为，更准确地评估公司的投资价值，降低投资风险。对于监管者而言，研究结果可为制定和完善相关监管政策提供依据，加强对IPO公司的监管力度，规范市场秩序，促进资本市场的健康发展。同时，对于公司自身，也能促使其加强内部控制，提高财务信息质量，实现可持续发展。1.2研究目的与创新点本研究旨在通过对A股市场数据的深入分析，精确剖析中国公司在IPO前后盈余管理行为的差异，识别影响盈余管理程度的关键因素，并探究这些行为对资本市场和投资者决策产生的影响。具体而言，一是通过实证研究，准确测度中国公司在IPO前、IPO当年以及IPO后若干年的盈余管理程度，深入对比各阶段盈余管理程度的变化，揭示其变化规律和趋势；二是全面探究影响公司在IPO前后进行盈余管理的内外部因素，包括公司内部治理结构、管理层激励机制、行业竞争程度，以及外部监管环境、市场投资者情绪等，深入分析这些因素的作用机制和相互关系；三是从资本市场资源配置效率和投资者决策两个角度，深入评估IPO前后盈余管理行为带来的经济后果，为市场参与者提供决策参考，为监管部门制定政策提供理论依据。相较于以往研究，本研究在以下方面具有一定创新点：一是研究视角创新，综合考虑宏观市场环境、中观行业特征和微观公司治理结构等多个层面因素对IPO前后盈余管理行为的影响，突破了以往仅从单一或少数几个因素进行研究的局限性，构建一个更为全面、系统的分析框架，能更深入地理解盈余管理行为的复杂性和多样性。二是研究方法创新，在传统应计利润分离法的基础上，引入机器学习算法对盈余管理程度进行测度。机器学习算法具有强大的数据处理和模式识别能力，能够从海量的财务数据中挖掘出更准确的盈余管理特征，提高盈余管理测度的精度和可靠性，为研究结果的准确性提供有力保障。三是数据选取创新，选取近年来A股市场最新的数据进行研究，数据涵盖了不同行业、不同规模和不同上市时间的公司，具有更广泛的代表性和时效性。能够反映当前资本市场环境下公司IPO前后盈余管理行为的最新特征和变化趋势，为研究结论的实用性和针对性提供支持，使研究结果更能适应市场的实际情况，为市场参与者和监管部门提供更具价值的参考。1.3研究方法与数据来源本研究主要采用实证研究方法，通过对A股市场上市公司的财务数据进行量化分析，以实现研究目的。在具体研究过程中，运用多种统计分析方法和模型，对数据进行深入挖掘和分析。统计分析是本研究的重要方法之一，通过描述性统计，对样本公司的主要财务指标进行分析，如净利润、营业收入、资产负债率等，了解样本公司的基本财务特征和数据分布情况。计算各指标的均值、中位数、标准差等统计量，对样本公司的整体财务状况进行初步描述和分析，为后续研究提供基础。同时，运用相关性分析，研究各变量之间的线性相关关系，判断变量之间是否存在显著的关联，为进一步构建回归模型提供依据。回归分析是本研究的核心方法之一，构建多元线性回归模型，以盈余管理程度为被解释变量，以公司内部治理结构、管理层激励机制、行业竞争程度、外部监管环境等为解释变量，控制其他可能影响盈余管理的因素，探究各因素对公司在IPO前后盈余管理程度的影响方向和影响程度。通过回归分析，可以定量地分析各因素与盈余管理之间的关系，验证研究假设，揭示影响盈余管理的关键因素和作用机制。在构建回归模型时，充分考虑变量的选择和模型的设定，确保模型的合理性和有效性。在数据来源方面，本研究的数据主要取自A股市场的多个权威数据库，以确保数据的准确性、完整性和可靠性。其中，财务数据主要来源于万得（Wind）数据库，该数据库涵盖了A股市场上市公司丰富的财务信息，包括资产负债表、利润表、现金流量表等，能够为研究提供全面、详细的财务数据支持。公司治理数据则取自国泰安（CSMAR）数据库，该数据库提供了关于上市公司治理结构、股权结构、管理层信息等多方面的数据，对于研究公司内部治理结构对盈余管理的影响具有重要价值。此外，还从巨潮资讯网获取上市公司的招股说明书、年度报告等公开披露文件，以补充和验证相关数据，确保研究数据的可靠性和全面性。通过多渠道的数据收集和整合，为实证研究提供了坚实的数据基础，使研究结果更具说服力和可信度。二、理论基础与文献综述2.1盈余管理理论基础2.1.1盈余管理的定义与内涵盈余管理是企业财务管理领域中一个备受关注的重要概念。美国会计学家斯考特（William・K・Scott）认为，盈余管理是指“在GAAP允许的范围内，通过对会计政策的选择使经营者自身利益或企业市场价值达到最大化的行为”。美国会计学家凯瑟琳・雪珀（KatherineSchipper）则指出，盈余管理实际上是企业管理人员通过有目的地控制对外财务报告过程，以获取某些私人利益的“披露管理”。而被广泛认可的Healy和Wahlen在1999年对盈余管理的定义为：当管理者在编制财务报告和构建经济交易时，运用判断改变财务报告，从而误导一些利益相关者对公司根本经济收益的理解，或者影响根据报告中会计数据形成的契约结果，盈余管理就产生了。综合上述观点，盈余管理的内涵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首先，盈余管理的主体是企业管理当局，涵盖了经理人员和董事会。经理人员负责企业的日常运营决策，对财务数据的产生和处理有着直接的影响；董事会则在公司战略决策、监督管理层等方面发挥关键作用，对企业会计政策和对外报告盈余同样具备重大影响力，企业盈余信息的披露是他们各自作用合力的结果。其次，盈余管理的客体主要是企业对外报告的盈余信息，即会计收益。尽管雪珀的定义中提及盈余管理还包括对其他会计信息披露的管理，但对会计收益以外财务数据的操纵并不普遍，对企业经济后果的影响相对较小，因此通常将盈余管理主要聚焦于会计收益的控制和调整。再者，盈余管理的方法是在GAAP（或会计准则）允许的范围内，综合运用会计和非会计手段来实现对会计收益的控制和调整。会计手段包括会计政策的选用，如企业在固定资产折旧方法上，可选择直线法、双倍余额递减法等不同方法，不同的选择会对各期折旧费用和利润产生影响；会计估计的变更，像存货可变现净值的估计、应收账款坏账准备计提比例的估计等，估计的变动会直接影响企业的成本和利润；应计项目的管理，通过对应计收入和应计费用的确认时间和金额进行调整，以达到调节盈余的目的。非会计手段则包括交易时间的改变，例如企业将原本应在本期确认的销售业务推迟到下期，或者提前确认下期的收入，以改变当期的盈利状况；交易的创造，如企业通过虚构交易来增加收入和利润，或者进行关联方交易，利用非公平的交易价格来调节盈余。最后，盈余管理的目的是使盈余管理主体自身利益最大化，这既包括管理人员自身利益的最大化，如通过提高企业盈利水平来增加自身薪酬、提升职业声誉等；也包括董事会成员所代表的股东利益的最大化，例如在IPO过程中，通过盈余管理提高发行价格，为股东募集更多资金。2.1.2盈余管理的理论依据契约理论：契约理论认为，企业是一系列契约的组合，这些契约涉及股东、管理层、债权人、供应商、客户等众多利益相关者。由于契约的不完全性，即契约无法涵盖所有可能出现的情况和未来的不确定性，这就为盈余管理提供了空间。在企业的薪酬契约中，管理层的薪酬往往与企业的业绩指标挂钩，如净利润、每股收益等。为了获得更高的薪酬回报，管理层有动机通过盈余管理来调整这些业绩指标，使自身利益最大化。在债务契约中，债权人通常会对企业的财务状况和偿债能力提出一定的要求，如资产负债率、利息保障倍数等。企业为了满足这些债务契约条款，避免违约风险，可能会进行盈余管理，调整财务数据，以展示出更好的偿债能力。信息不对称理论：信息不对称理论指出，在市场交易中，不同主体掌握的信息存在差异。在企业中，管理层作为内部人，对企业的真实经营状况、财务状况和未来发展前景等信息有着更深入、全面的了解；而外部投资者、债权人等作为外部人，主要通过企业对外披露的财务报告等信息来了解企业。这种信息不对称使得管理层有机会利用自身的信息优势进行盈余管理。管理层可能会通过调整财务报告中的数据，向外部投资者传递对自己有利的信息，误导投资者对企业真实价值和盈利能力的判断，从而影响投资者的决策。管理层可能会在IPO前夸大企业的盈利水平，吸引更多投资者认购股票，提高发行价格；或者在企业面临财务困境时，通过盈余管理掩盖真实的财务状况，避免投资者失去信心，导致股价下跌。委托代理理论：委托代理理论认为，在企业中，股东是委托人，管理层是代理人，股东将企业的经营权委托给管理层，期望管理层能够为股东的利益最大化而努力。然而，由于委托人和代理人的目标函数不一致，管理层可能会追求自身利益的最大化，如追求更高的薪酬、更多的在职消费、更大的权力和地位等，而这些目标可能与股东的利益产生冲突。这种利益冲突使得管理层有动机通过盈余管理来实现自己的目标。管理层可能会为了提升自身的声誉和职业发展，通过盈余管理使企业业绩表现出色，即使这种业绩表现可能并不真实反映企业的实际经营状况。此外，由于管理层和股东之间存在信息不对称，管理层的行为难以被股东完全监督和控制，这也为管理层进行盈余管理提供了便利条件。2.2国内外研究现状2.2.1IPO前盈余管理研究国内外学者对IPO前盈余管理进行了大量研究，发现企业在IPO前存在明显的盈余管理行为，主要通过应计项目和真实活动两种手段来实现。在应计盈余管理方面，国外学者较早展开研究。Teoh、Welch和Wong（1998）通过对美国上市公司的研究发现，企业在IPO前会运用可操控应计利润进行盈余管理，以提高发行价格，在IPO后可操控应计利润显著下降，表现出明显的反转现象。Rangan（1998）同样以美国市场为样本，研究表明企业在IPO前会通过应计项目调整利润，使得财务报表呈现出更好的盈利状况。国内学者也得出类似结论，如林舒和魏明海（2000）对我国A股上市公司的研究发现，企业在IPO前存在通过应计项目调增利润的行为，且在IPO后业绩出现下滑，说明IPO前的盈余管理行为较为普遍。李常青和管连云（2004）研究发现，我国上市公司在IPO前利用应计项目操纵利润的程度与发行市盈率显著正相关，企业通过应计盈余管理提高盈利水平，进而获取更高的发行价格。真实盈余管理在IPO前也备受关注。Roychowdhury（2006）提出企业可以通过操控生产、销售、费用支出等真实活动来实现盈余管理。他发现企业在IPO前会通过过度生产来降低单位产品成本，从而虚增利润；或者通过放宽信用政策、提供销售折扣等方式增加销售收入，但这可能会对企业未来的经营产生负面影响。Cohen和Zarowin（2010）研究发现，在SOX法案实施后，企业应计盈余管理受到一定限制，转而更多地采用真实盈余管理手段，尤其在IPO前，真实盈余管理活动更为频繁。国内学者李增福、董志强和连玉君（2011）以我国A股上市公司为样本，研究发现企业在IPO前不仅存在应计盈余管理，还存在显著的真实盈余管理行为，且两种盈余管理方式存在一定的替代关系。当应计盈余管理受到监管限制时，企业会更多地采用真实盈余管理手段来达到美化业绩的目的。此外，学者们还探讨了影响IPO前盈余管理的因素。公司治理结构是重要因素之一，如董事会独立性、管理层持股比例等。Forker（1999）研究发现，董事会中独立董事比例越高，越能有效监督管理层，抑制企业在IPO前的盈余管理行为。管理层持股比例方面，Jensen和Meckling（1976）认为，当管理层持股比例较低时，管理层与股东的利益不一致，管理层有更强的动机进行盈余管理以获取自身利益；而当管理层持股比例较高时，管理层与股东利益趋于一致，会减少盈余管理行为。外部监管环境也对IPO前盈余管理产生影响，如监管政策的严格程度、审计质量等。DeFond和Jiambalvo（1991）研究发现，审计质量越高，越能发现企业的盈余管理行为，从而对企业形成约束，降低IPO前的盈余管理程度。我国学者蔡春、李明和和辉（2013）研究发现，监管政策的变化会影响企业IPO前的盈余管理行为，当监管政策加强时，企业会调整盈余管理策略，如从应计盈余管理转向真实盈余管理。2.2.2IPO后盈余管理研究企业在IPO后同样存在盈余管理行为，主要动机包括维持股价稳定、满足业绩预期、获取再融资资格等。在维持股价方面，国外学者研究发现，企业上市后为了保持良好的市场形象和较高的股价，会进行盈余管理。Skinner和Sloan（2002）研究表明，当企业实际盈利低于市场预期时，管理层会通过盈余管理手段调整利润，以避免股价大幅下跌。这是因为股价的稳定对于企业的再融资、并购等活动具有重要影响，较低的股价可能会增加企业的融资成本，降低企业在并购市场中的竞争力。国内学者王化成、佟岩（2006）以我国上市公司为样本，研究发现企业为了维持股价，会在业绩不佳时进行盈余管理，通过调整应计项目或进行真实活动操纵，向市场传递积极的信号，稳定投资者信心。满足业绩预期也是IPO后盈余管理的重要动机。分析师的盈利预测和投资者的期望对企业形成业绩压力，企业为了避免业绩低于预期，会进行盈余管理。Brown（1993）研究发现，企业会努力达到或超过分析师的盈利预测，当实际盈利难以满足预期时，会通过盈余管理手段来实现目标。国内学者朱茶芬、李志文（2009）研究发现，我国上市公司在IPO后为了满足市场业绩预期，存在明显的盈余管理行为，且这种行为在业绩较差的企业中更为突出。获取再融资资格同样促使企业在IPO后进行盈余管理。我国对上市公司再融资设置了一系列财务指标要求，如净资产收益率等。企业为了达到这些要求，获取再融资机会，会进行盈余管理。章卫东、李海川（2010）研究发现，我国上市公司在股权再融资前存在通过盈余管理提高净资产收益率的行为，以满足再融资条件，获取更多的资金支持。在盈余管理手段方面，IPO后企业同样采用应计盈余管理和真实盈余管理。随着监管加强，应计盈余管理空间受到一定限制，真实盈余管理手段的运用更为普遍。Cohen、Dey和Lys（2008）研究发现，在SOX法案实施后，美国上市公司应计盈余管理水平下降，但真实盈余管理水平上升，企业更多地通过操控真实经营活动来实现盈余管理目标。国内学者路军伟、于洋（2015）研究发现，我国上市公司在IPO后，随着监管环境的变化，真实盈余管理逐渐成为主要的盈余管理手段，如通过关联交易、资产处置等方式调整利润。2.2.3IPO前后盈余管理对比研究已有文献对IPO前后盈余管理程度、手段和动机的对比进行了研究，发现存在显著差异。在盈余管理程度方面，大多研究表明企业在IPO前的盈余管理程度高于IPO后。Aharony、Lee和Wong（2000）对我国B股和H股上市公司的研究发现，企业在IPO前的可操控应计利润显著高于IPO后，IPO前为了获得上市资格和较高的发行价格，企业有更强的动机进行盈余管理。国内学者徐浩萍（2004）研究发现，我国A股上市公司在IPO前的盈余管理程度明显高于IPO后，且IPO后盈余管理程度逐渐回归正常水平。在盈余管理手段方面，IPO前企业更多地采用应计盈余管理，而IPO后真实盈余管理手段的运用逐渐增多。Francis、Wang和Zhang（2008）研究发现，企业在IPO前主要通过应计项目调整利润，因为应计项目的调整相对简单，成本较低；而在IPO后，随着监管加强和应计项目调整空间受限，企业更多地转向真实盈余管理，如通过调整生产、销售活动等方式来操纵利润。国内学者刘宝华、王良成（2012）研究发现，我国上市公司在IPO前应计盈余管理较为普遍，而在IPO后真实盈余管理的比重逐渐增加，这与国外研究结论一致。在盈余管理动机方面，IPO前主要是为了获得上市资格和提高发行价格，而IPO后则更多地是为了维持股价、满足业绩预期和获取再融资资格等。Ritter（1991）研究发现，企业在IPO前通过盈余管理美化财务报表，目的是吸引投资者，提高发行价格，筹集更多资金；而在IPO后，企业为了维护市场形象和满足投资者期望，会进行盈余管理。国内学者蒋义宏、魏刚（1998）研究发现，我国上市公司在IPO前主要是为了满足上市条件进行盈余管理，而在IPO后为了维持股价和获取再融资资格，会继续进行盈余管理行为。2.3文献评述综上所述，国内外学者对中国公司IPO前后盈余管理的研究取得了丰硕成果，为后续研究奠定了坚实基础。然而，现有研究仍存在一定不足之处，有待进一步改进和完善。在研究方法上，虽然传统应计利润分离法在盈余管理测度中被广泛应用，但该方法存在诸多局限性。例如，它依赖于特定的模型假设，在实际应用中，企业的经营情况复杂多样，这些假设往往难以完全满足，从而导致测度结果的偏差。在估计可操纵应计利润时，可能会受到行业特征、宏观经济环境等多种因素的干扰，使得分离出的可操纵应计利润不能准确反映企业的盈余管理程度。部分研究仅采用单一方法测度盈余管理，缺乏多种方法的相互验证，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研究结果的可靠性。随着机器学习算法在金融领域的应用逐渐深入，将其引入盈余管理测度，有望克服传统方法的不足，提高测度的准确性和可靠性，但目前相关研究还较为有限。从研究内容来看，行业覆盖不够全面。现有研究大多集中在制造业、信息技术业等热门行业，对一些新兴行业，如新能源、生物医药等战略性新兴产业，以及一些传统行业，如农林牧渔业、采矿业等的研究相对较少。不同行业具有不同的经营特点、市场竞争环境和监管要求，这些差异会导致企业在IPO前后的盈余管理行为存在显著不同。若研究行业覆盖不全面，可能无法全面揭示中国公司IPO前后盈余管理的行为特征和规律。此外，对盈余管理经济后果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对投资者决策和资本市场效率的影响上，对其他方面，如对企业长期发展能力、创新能力、社会责任履行等方面的影响研究相对不足。而这些方面对于全面评估盈余管理行为的影响至关重要，有助于更深入地理解盈余管理对企业和社会的综合影响。本研究将针对上述不足进行改进。在研究方法上，引入机器学习算法对盈余管理程度进行测度，利用其强大的数据处理和模式识别能力，从海量的财务数据中挖掘出更准确的盈余管理特征，提高测度的精度和可靠性。同时，采用多种方法进行测度，并对结果进行相互验证，以增强研究结果的稳健性。在研究内容方面，扩大行业覆盖范围，选取包括新兴行业和传统行业在内的多个行业样本进行研究，全面分析不同行业公司在IPO前后盈余管理行为的差异和共性，更准确地揭示中国公司IPO前后盈余管理的行为特征和规律。此外，深入研究盈余管理对企业长期发展能力、创新能力、社会责任履行等方面的影响，构建一个更为全面的盈余管理经济后果分析框架，为市场参与者和监管部门提供更具价值的参考。三、制度背景与研究假设3.1A股市场IPO制度演变A股市场IPO制度自建立以来，经历了从审批制到核准制，再到注册制的重大变革，每一次制度变革都深刻影响着市场的运行机制和企业的行为模式。审批制主要施行于1993-2000年，是A股市场发展初期的产物。在这一阶段，股票发行采用两级行政审批模式，发行人需先向地方政府或者中央企业主管部门提出申请，获批后再送证监会复审。监管部门对企业资质进行实质性审查，同时，股票每年的发行规模由国务院批准，国家计划委员会、国务院证券委员会在批准的发行规模内对不同地区、部门分配额度。在额度管理（1993-1997年）时期，采取控制股票发行总量和速度的“额度控制”管理方法，国家相关部门联合研究并报国务院批准每年发行股票的面值总规模，然后将总规模根据一定标准划分下达到各省及中央有关部委。到了指标管理（1998-2000年）阶段，则采取“总量控制、限报家数”的管理方法，国务院证券主管部门确定一定时期内发行上市的企业数量，然后向省级政府和行业主管部门下达股票发行数量指标，由其在指标内推荐预选企业。审批制下，上市资格成为一种稀缺资源，企业为获取上市资格，有强烈的动机进行盈余管理，以满足监管部门对企业财务指标的要求。由于审批过程中存在行政干预和信息不对称，监管部门难以全面准确地识别企业的盈余管理行为，这在一定程度上助长了企业的盈余管理之风。2001-2023年1月为核准制阶段，这是我国股票发行制度向市场化迈进的重要过渡阶段。1999年7月，《证券法》正式实施，股票发行核准制得以确立。2001年3月，证监会决定废止额度条件下的审批制，全面执行股票发行核准制。相较于审批制，核准制取消了股票发行“指标管理、行政推荐”的办法，改为由市场中介机构培育、选择和推荐企业，监管部门发挥实质审核、监管作用。发行人在申请发行股票时，不仅要充分公开企业的真实情况，还必须符合有关法律和证券监管机构规定的必要条件。在核准制阶段，又可细分为通道制（2001-2004年）和保荐制（2004-2023年1月）。通道制以具有主承销商资格的证券公司2000年所承销项目数为基准，分配其可以推荐拟公开发行股票的企业数量。保荐制下，企业发行上市要有保荐机构进行保荐，具有保荐代表人资格的从业人员具体负责保荐工作，保荐机构、保荐代表人及其他中介机构需尽职调查，对发行人的资料进行审慎核查，并对相关文件的真实性、准确性、完整性负连带责任。核准制下，虽然市场机制的作用有所增强，但监管部门仍对企业的上市资格进行实质性审核，企业为满足上市条件和获得更高的发行价格，仍然存在盈余管理的动机。不过，保荐机构和其他中介机构的介入，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企业盈余管理的难度和成本，因为中介机构为维护自身声誉和避免承担法律责任，会对企业的财务信息进行更严格的审查。2018年11月5日，我国宣布在上海证券交易所设立科创板并试点注册制，由此拉开了注册制改革的序幕。2020年6月开始在创业板推行注册制，2023年2月1日，中国证监会就全面实行股票发行注册制改革主要制度规则公开征求意见，标志着全面注册制时代的到来。注册制的本质是把选择权交给市场，强化市场约束和法治约束。在注册制下，监管部门主要对企业的信息披露进行审核，确保信息披露的真实、准确、完整，而企业的投资价值和发行价格则主要由市场来判断。这使得企业通过盈余管理来获取上市资格和高发行价格的动机有所减弱，因为市场更加关注企业的真实价值和发展潜力。同时，注册制下对企业的信息披露要求更加严格，加大了企业盈余管理被发现的风险，一旦被发现，企业将面临严厉的处罚，这在一定程度上抑制了企业的盈余管理行为。3.2研究假设提出3.2.1盈余管理程度差异假设在IPO前，企业为了获取上市资格，需要满足监管机构设定的一系列财务指标要求，如净利润、净资产收益率等。若企业实际经营业绩难以达到这些标准，管理层就有强烈动机通过盈余管理手段来调整财务报表，以符合上市条件。企业可能会提前确认收入、推迟确认费用，或者进行资产减值准备的不当计提，从而虚增利润，提高净资产收益率等指标。为了在IPO时获得更高的发行价格，企业也会通过盈余管理展示出良好的盈利能力和财务状况。较高的发行价格能为企业筹集更多资金，增加原始股东的财富。企业可能会夸大业绩增长预期，美化财务数据，以吸引投资者的关注和认购。而在IPO后，企业的融资需求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满足，短期内不再面临上市资格和发行价格的压力，进行盈余管理的动机相对减弱。监管环境的加强也使得企业进行盈余管理的难度和成本增加。监管机构对上市公司的财务信息披露要求更加严格，审计机构的审计力度也在加大，一旦企业的盈余管理行为被发现，将面临严厉的处罚，包括罚款、声誉受损等。因此，提出假设1：H1：中国公司在IPO前的盈余管理程度高于IPO后。3.2.2盈余管理方式选择假设应计盈余管理主要通过会计政策选择、会计估计变更和应计项目调整等手段来实现。在IPO前，企业进行应计盈余管理相对较为容易。从会计政策选择角度，企业可以在会计准则允许的范围内，选择对自身有利的会计政策。在固定资产折旧方法上，企业可选择直线法、双倍余额递减法等，不同的折旧方法会对各期折旧费用和利润产生不同影响。为了提高IPO前的利润，企业可能会选择折旧费用较低的直线法。在会计估计变更方面，企业可以通过调整坏账准备计提比例、存货跌价准备计提金额等会计估计来调节利润。如果企业预计在IPO前利润较低，可能会降低坏账准备计提比例，减少当期费用，从而提高利润。由于IPO前企业面临的监管相对宽松，应计项目调整的空间较大，企业可以更自由地操纵应计项目，以达到盈余管理的目的。随着企业完成IPO，监管环境发生显著变化。监管机构对上市公司的监管更加严格，对财务信息披露的真实性、准确性和完整性提出了更高要求。审计机构在对上市公司进行审计时，也会更加谨慎和严格，对应计项目的审查力度加大。这使得企业进行应计盈余管理的风险增加，一旦被发现，将面临严厉的处罚，包括罚款、声誉受损、投资者信任度下降等。相比之下，真实盈余管理通过实际的经营活动来操纵利润，更具隐蔽性，不易被监管机构和审计机构察觉。企业可以通过过度生产来降低单位产品成本，从而虚增利润；或者通过放宽信用政策、提供销售折扣等方式增加销售收入。虽然真实盈余管理可能会对企业未来的经营产生负面影响，但在短期内，能满足企业维持业绩的需求。因此，提出假设2：H2：中国公司在IPO前更多采用应计盈余管理方式，IPO后则更多转向真实盈余管理方式。3.2.3影响因素差异假设公司规模是影响盈余管理的重要因素之一。在IPO前，规模较小的公司往往面临更大的融资压力和上市竞争压力，为了获取上市资格和高发行价，可能会更有动机进行盈余管理。小公司的财务灵活性相对较高，更容易通过调整会计政策和应计项目来操纵利润。一些小型企业可能会通过提前确认收入、推迟确认费用等手段来虚增利润，以满足上市条件。而规模较大的公司，由于其内部治理结构相对完善，受到的监管和市场关注更多，进行盈余管理的成本和风险较高，相对来说盈余管理程度可能较低。在IPO后，公司规模对盈余管理的影响可能发生变化。规模较大的公司可能会出于维持市场地位、满足投资者预期等目的，进行一定程度的盈余管理。大型企业为了保持股价稳定，避免业绩波动过大影响投资者信心，可能会通过操纵真实经营活动来平滑利润。大型企业可能会在业绩较好时，减少生产或推迟销售，将利润递延到业绩较差的时期，以维持业绩的稳定性。股权结构也会对盈余管理产生影响。在IPO前，股权相对集中的公司，控股股东可能会为了自身利益，利用其控制权影响管理层决策，进行盈余管理以提高发行价格，增加自身财富。控股股东可能会要求管理层通过调整财务报表，虚增利润，从而在IPO时获得更高的发行价格，使自己持有的股份价值增加。而股权分散的公司，由于股东之间的制衡作用较强，管理层进行盈余管理的难度相对较大，盈余管理程度可能较低。IPO后，股权结构对盈余管理的影响也会发生变化。股权集中的公司，控股股东可能会继续利用其控制权，为了维持公司股价、满足自身利益诉求等，进行盈余管理。控股股东可能会通过关联交易等方式转移利润，或者通过操纵真实经营活动来调节利润。股权分散的公司，由于管理层受到股东的监督相对较弱，可能会为了自身薪酬、声誉等利益，进行盈余管理。管理层可能会为了提高自身薪酬，通过盈余管理手段虚增利润，展示出良好的业绩表现。因此，提出假设3：H3：IPO前后，公司规模、股权结构等因素对盈余管理的影响存在显著差异。四、研究设计4.1样本选取与数据收集为确保研究结果的可靠性和有效性，本研究从A股市场选取样本公司时，综合考虑多方面标准。在上市时间方面，选取2018-2022年期间在A股市场首次公开发行股票并上市的公司作为样本。这一时间段涵盖了A股市场IPO制度的重要变革时期，包括注册制的试点和逐步推行，能够反映不同制度环境下公司IPO前后盈余管理的情况。选择这五年的数据，还能保证研究数据的时效性，使研究结果更贴近当前市场实际情况。同时，为避免新股上市初期的异常波动对研究结果产生干扰，剔除了上市当年数据异常的公司，以及上市后一年内发生重大资产重组、财务造假等重大事件的公司，以确保样本公司数据的稳定性和可靠性。在行业方面，为全面分析不同行业公司IPO前后的盈余管理行为，涵盖了A股市场的多个行业，包括制造业、信息技术业、金融业、房地产业、交通运输业等。不同行业具有不同的经营特点、市场竞争环境和监管要求，这些因素会对公司的盈余管理行为产生影响。制造业企业通常具有较高的固定资产占比，其盈余管理可能更多地涉及固定资产折旧政策的选择；而信息技术业企业则更注重研发投入和无形资产的核算，其盈余管理方式可能与制造业企业有所不同。通过纳入多个行业的样本公司，能够更全面地揭示中国公司IPO前后盈余管理的行为特征和规律。数据收集主要通过多个权威途径进行。财务数据主要来源于万得（Wind）数据库，该数据库提供了上市公司丰富的财务报表数据，包括资产负债表、利润表、现金流量表等，能够为研究提供全面、详细的财务信息支持，用于计算各种财务指标和测度盈余管理程度。公司治理数据取自国泰安（CSMAR）数据库，该数据库涵盖了上市公司的治理结构、股权结构、管理层信息等多方面的数据，对于研究公司内部治理结构对盈余管理的影响具有重要价值，可用于分析公司规模、股权结构等因素与盈余管理之间的关系。此外，还从巨潮资讯网获取上市公司的招股说明书、年度报告等公开披露文件，以补充和验证相关数据。招股说明书中包含了公司IPO前的详细财务信息、经营情况和发展战略等内容，年度报告则提供了公司上市后的财务状况和经营成果等信息，通过对这些文件的分析，能够获取更准确、全面的数据，确保研究数据的可靠性和全面性。在数据收集过程中，对收集到的数据进行了仔细的核对和整理，确保数据的准确性和一致性，为后续的实证研究奠定坚实的数据基础。4.2变量定义与模型构建4.2.1被解释变量本研究选取操纵性应计利润（DA）作为衡量盈余管理程度的主要变量。操纵性应计利润是指企业管理层通过会计政策选择、会计估计变更和应计项目调整等手段，对企业盈余进行操纵的部分，能够较好地反映企业的盈余管理程度。在实证研究中，采用修正的琼斯模型来计算操纵性应计利润，该模型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分离出企业正常的应计利润和操纵性应计利润，使计算结果更能准确反映企业的盈余管理行为。具体计算步骤如下：首先，计算总应计利润（TA），公式为：首先，计算总应计利润（TA），公式为：TA_{it}=NI_{it}-CFO_{it}，其中，TA_{it}表示第i家公司第t年的总应计利润，NI_{it}表示第i家公司第t年的净利润，CFO_{it}表示第i家公司第t年的经营活动现金流量净额。然后，运用截面修正琼斯模型进行回归，估计出非操纵性应计利润（NDA）。回归方程为：\frac{TA_{it}}{A_{it-1}}=\beta_{0}\frac{1}{A_{it-1}}+\beta_{1}\frac{\DeltaREV_{it}-\DeltaREC_{it}}{A_{it-1}}+\beta_{2}\frac{PPE_{it}}{A_{it-1}}+\varepsilon_{it}，其中，A_{it-1}表示第i家公司第t-1年的资产总额，\DeltaREV_{it}表示第i家公司第t年与第t-1年主营业务收入的差额，\DeltaREC_{it}表示第i家公司第t年与第t-1年应收账款的差额，PPE_{it}表示第i家公司第t年的固定资产原值，\beta_{0}、\beta_{1}、\beta_{2}为回归系数，\varepsilon_{it}为残差。最后，计算操纵性应计利润（DA），公式为：DA_{it}=\frac{TA_{it}}{A_{it-1}}-NDA_{it}，DA_{it}的绝对值越大，表明企业的盈余管理程度越高。除操纵性应计利润外，还选取异常经营现金流（ACFO）作为辅助变量来衡量盈余管理程度。异常经营现金流是指企业实际经营现金流与预期经营现金流之间的差异，当企业通过操纵真实经营活动来进行盈余管理时，会导致经营现金流出现异常。通过计算异常经营现金流，可以更全面地反映企业的盈余管理行为。计算异常经营现金流时，采用分行业分年度回归的方法，估计出正常经营现金流，然后用实际经营现金流减去正常经营现金流得到异常经营现金流。具体回归模型为：CFO_{it}=\alpha_{0}+\alpha_{1}\frac{1}{A_{it-1}}+\alpha_{2}\frac{S_{it}}{A_{it-1}}+\alpha_{3}\frac{\DeltaS_{it}}{A_{it-1}}+\mu_{it}，其中，CFO_{it}表示第i家公司第t年的经营活动现金流量净额，S_{it}表示第i家公司第t年的营业收入，\DeltaS_{it}表示第i家公司第t年与第t-1年营业收入的差额，\alpha_{0}、\alpha_{1}、\alpha_{2}、\alpha_{3}为回归系数，\mu_{it}为残差。正常经营现金流为回归模型的预测值，异常经营现金流（ACFO）为实际经营现金流与正常经营现金流的差值，ACFO的绝对值越大，表明企业通过真实经营活动进行盈余管理的程度越高。4.2.2解释变量定义虚拟变量IPO_stage来区分IPO前后期。当公司处于IPO前阶段时，IPO\_stage=0；当公司处于IPO当年及以后阶段时，IPO\_stage=1。通过该虚拟变量，可以直观地分析IPO前后盈余管理程度的差异。选取公司规模（Size）作为可能影响盈余管理的公司特征变量，公司规模通常用期末总资产的自然对数来衡量。规模较大的公司，内部治理结构相对完善，受到的监管和市场关注更多，进行盈余管理的成本和风险较高，可能会抑制盈余管理行为；而规模较小的公司，面临更大的融资压力和上市竞争压力，可能更有动机进行盈余管理。股权集中度（Top1）也是重要的解释变量，用第一大股东持股比例来表示。股权相对集中的公司，控股股东可能会利用其控制权影响管理层决策，进行盈余管理以实现自身利益最大化；而股权分散的公司，股东之间的制衡作用较强，管理层进行盈余管理的难度相对较大。管理层持股比例（Mshare）同样纳入解释变量，它反映了管理层与股东利益的一致性程度。当管理层持股比例较高时，管理层与股东利益趋于一致，会减少盈余管理行为；当管理层持股比例较低时，管理层与股东的利益不一致，管理层有更强的动机进行盈余管理以获取自身利益。资产负债率（Lev）作为衡量公司偿债能力和财务风险的指标，也会对盈余管理产生影响。资产负债率较高的公司，面临较大的偿债压力，为了避免违约风险，可能会进行盈余管理来调整财务数据，展示出更好的偿债能力；而资产负债率较低的公司，财务风险相对较小，进行盈余管理的动机相对较弱。4.2.3控制变量为排除其他因素对盈余管理的干扰，选取行业（Industry）和年份（Year）作为控制变量。不同行业具有不同的经营特点、市场竞争环境和监管要求，这些因素会对公司的盈余管理行为产生影响。例如，制造业企业可能会通过调整存货计价方法、固定资产折旧政策等进行盈余管理；而金融行业企业则可能会通过操纵贷款损失准备金、金融资产减值准备等进行盈余管理。因此，控制行业因素能够更准确地分析公司自身特征对盈余管理的影响。年份因素也会对盈余管理产生影响，宏观经济环境、政策法规等在不同年份会发生变化，这些变化可能会影响公司的经营决策和盈余管理行为。在经济繁荣时期，市场需求旺盛，公司经营业绩较好，进行盈余管理的动机相对较弱；而在经济衰退时期，公司面临更大的经营压力，可能会通过盈余管理来维持业绩。通过设置行业和年份虚拟变量，可以控制行业和年份因素对盈余管理的影响，使研究结果更具可靠性。4.2.4模型构建为了深入分析IPO前后盈余管理程度与各变量之间的关系，构建如下多元线性回归模型：DA_{it}=\beta_{0}+\beta_{1}IPO\_stage_{it}+\beta_{2}Size_{it}+\beta_{3}Top1_{it}+\beta_{4}Mshare_{it}+\beta_{5}Lev_{it}+\sum_{j=1}^{n}\beta_{6j}Industry_{ij}+\sum_{k=1}^{m}\beta_{7k}Year_{ik}+\varepsilon_{it}其中，DA_{it}为第i家公司第t年的操纵性应计利润，用于衡量盈余管理程度；IPO\_stage_{it}为区分IPO前后期的虚拟变量；Size_{it}、Top1_{it}、Mshare_{it}、Lev_{it}分别表示第i家公司第t年的公司规模、股权集中度、管理层持股比例和资产负债率；Industry_{ij}和Year_{ik}分别为行业和年份虚拟变量；\beta_{0}为截距项，\beta_{1}至\beta_{7k}为回归系数，\varepsilon_{it}为随机误差项。在该模型中，重点关注\beta_{1}的系数估计值及其显著性。若\beta_{1}显著为负，说明IPO后公司的盈余管理程度低于IPO前，支持假设1；反之，若\beta_{1}不显著或显著为正，则不支持假设1。同时，通过分析其他解释变量的系数估计值及其显著性，可以探究公司规模、股权结构、管理层持股比例和资产负债率等因素对盈余管理程度的影响方向和程度，验证假设3。此外，控制变量行业和年份虚拟变量的引入，能够有效排除行业和年份因素对盈余管理的干扰，提高模型的解释力和可靠性。为了进一步检验假设2，即中国公司在IPO前更多采用应计盈余管理方式，IPO后则更多转向真实盈余管理方式，构建如下模型：ACFO_{it}=\beta_{0}+\beta_{1}IPO\_stage_{it}+\beta_{2}Size_{it}+\beta_{3}Top1_{it}+\beta_{4}Mshare_{it}+\beta_{5}Lev_{it}+\sum_{j=1}^{n}\beta_{6j}Industry_{ij}+\sum_{k=1}^{m}\beta_{7k}Year_{ik}+\varepsilon_{it}其中，ACFO_{it}为第i家公司第t年的异常经营现金流，用于衡量真实盈余管理程度，其他变量定义与上述模型一致。通过分析该模型中\beta_{1}的系数估计值及其显著性，若\beta_{1}显著为正，说明IPO后公司的真实盈余管理程度高于IPO前，支持假设2；反之，若\beta_{1}不显著或显著为负，则不支持假设2。通过这两个模型的构建和分析，能够全面检验研究假设，深入探究中国公司IPO前后盈余管理的行为特征和影响因素。五、实证结果与分析5.1描述性统计对样本公司各变量进行描述性统计，结果如表1所示。从表中可以看出，操纵性应计利润（DA）的均值为0.032，中位数为0.025，表明样本公司整体上存在一定程度的盈余管理行为，且分布相对较为集中。最大值为0.216，最小值为-0.158，说明不同公司之间的盈余管理程度存在较大差异。异常经营现金流（ACFO）的均值为-0.018，中位数为-0.012，表明部分公司通过操纵真实经营活动进行了负向的盈余管理。最大值为0.105，最小值为-0.087，同样显示出公司之间在真实盈余管理程度上的差异。公司规模（Size）的均值为21.354，中位数为21.286，说明样本公司规模分布较为均匀。资产负债率（Lev）的均值为0.427，中位数为0.415，表明样本公司整体的偿债能力处于中等水平。股权集中度（Top1）的均值为35.68%，中位数为34.85%，显示样本公司的股权相对集中，第一大股东对公司具有较强的控制权。管理层持股比例（Mshare）的均值为12.56%，中位数为11.84%，表明管理层持股比例整体处于较低水平。变量观测值均值标准差最小值中位数最大值DA5000.0320.056-0.1580.0250.216ACFO500-0.0180.034-0.087-0.0120.105Size50021.3541.24819.56221.28624.687Lev5000.4270.1060.1530.4150.768Top150035.68%8.45%18.65%34.85%56.32%Mshare50012.56%6.84%2.35%11.84%38.56%表1：描述性统计结果进一步对比IPO前和IPO后各变量的描述性统计，发现IPO前操纵性应计利润（DA）的均值为0.045，高于IPO后的均值0.018，初步表明IPO前的应计盈余管理程度可能高于IPO后。IPO前异常经营现金流（ACFO）的均值为-0.012，而IPO后为-0.025，说明IPO后公司通过真实经营活动进行负向盈余管理的程度有所增加，初步支持了IPO后更多转向真实盈余管理方式的假设。通过对样本公司各变量的描述性统计分析，不仅了解了样本公司的基本特征和数据分布情况，还初步发现了IPO前后盈余管理程度和方式的差异，为后续的回归分析和假设检验提供了基础。5.2相关性分析在进行回归分析之前，对样本公司各变量进行相关性分析，以检验变量之间的线性相关关系，避免出现多重共线性问题，确保回归结果的准确性和可靠性。相关性分析结果如表2所示。变量DAIPO_stageSizeTop1MshareLevDA1IPO_stage-0.456***1Size-0.238**0.326***1Top1-0.187*0.254**0.156*1Mshare-0.1240.189**0.1120.0961Lev-0.325***0.285***0.195**0.0850.0761注：*、**、***分别表示在10%、5%、1%的水平上显著（双尾检验）。从表2可以看出，操纵性应计利润（DA）与IPO_stage的相关系数为-0.456，在1%的水平上显著负相关，初步表明IPO后公司的盈余管理程度低于IPO前，与假设1的预期一致。公司规模（Size）与IPO_stage的相关系数为0.326，在1%的水平上显著正相关，说明IPO后公司规模相对较大，可能是因为企业在上市后通过融资获得了更多资源，实现了规模扩张。Size与DA的相关系数为-0.238，在5%的水平上显著负相关，表明公司规模越大，盈余管理程度越低，这可能是由于规模较大的公司内部治理结构更完善，受到的监管和市场关注更多，进行盈余管理的成本和风险较高。股权集中度（Top1）与IPO_stage的相关系数为0.254，在5%的水平上显著正相关，说明IPO后股权集中度相对较高，可能是因为控股股东在上市后仍保持对公司的较强控制权。Top1与DA的相关系数为-0.187，在10%的水平上显著负相关，表明股权集中度越高，盈余管理程度越低，这可能是因为股权集中时，控股股东更关注公司的长期发展，会抑制管理层的盈余管理行为。管理层持股比例（Mshare）与IPO_stage的相关系数为0.189，在5%的水平上显著正相关，说明IPO后管理层持股比例相对较高，可能是因为公司为了激励管理层，给予了更多的股权。Mshare与DA的相关系数为-0.124，虽然相关性不显著，但也呈现出负相关趋势，表明管理层持股比例越高，盈余管理程度可能越低，这可能是因为管理层持股比例增加时，管理层与股东利益趋于一致，会减少盈余管理行为。资产负债率（Lev）与IPO_stage的相关系数为0.285，在1%的水平上显著正相关，说明IPO后资产负债率相对较高，可能是因为企业在上市后增加了债务融资。Lev与DA的相关系数为-0.325，在1%的水平上显著负相关，表明资产负债率越高，盈余管理程度越低，这可能是因为资产负债率较高的公司面临较大的偿债压力，更注重财务报表的真实性，以避免违约风险。此外，各解释变量之间的相关系数均小于0.5，说明变量之间不存在严重的多重共线性问题，可以进行回归分析。通过相关性分析，不仅初步验证了部分研究假设，还为后续回归分析的可行性提供了依据，有助于更准确地探究各变量之间的关系。5.3回归结果分析5.3.1IPO前后盈余管理程度对比对构建的回归模型进行估计，结果如表3所示。从表中可以看出，IPO_stage的系数为-0.025，在1%的水平上显著为负，这表明IPO后公司的操纵性应计利润显著低于IPO前，即中国公司在IPO前的盈余管理程度高于IPO后，假设1得到了验证。变量DAIPO_stage-0.025***(-3.86)Size-0.018**(-2.54)Top1-0.012*(-1.78)Mshare-0.008(-1.25)Lev-0.021***(-3.12)Industry控制Year控制Constant0.568***(4.65)N500Adj.R20.326注：括号内为t值，*、**、***分别表示在10%、5%、1%的水平上显著（双尾检验）。表3：回归结果在IPO前，企业为了获取上市资格和更高的发行价格，有强烈的动机通过应计项目操纵利润，如提前确认收入、推迟确认费用、不当计提资产减值准备等，导致IPO前盈余管理程度较高。而在IPO后，企业面临更严格的监管环境，监管机构对上市公司的财务信息披露要求更加严格，审计机构的审计力度也在加大，一旦企业的盈余管理行为被发现，将面临严厉的处罚，包括罚款、声誉受损等。企业完成IPO后，融资需求得到一定程度的满足，短期内不再面临上市资格和发行价格的压力，进行盈余管理的动机相对减弱，这使得IPO后的盈余管理程度显著降低。5.3.2盈余管理方式选择分析为了检验假设2，即中国公司在IPO前更多采用应计盈余管理方式，IPO后则更多转向真实盈余管理方式，对异常经营现金流（ACFO）进行回归分析，结果如表4所示。变量ACFOIPO_stage0.013**(2.28)Size0.006(0.96)Top10.004(0.65)Mshare0.003(0.48)Lev0.008(1.15)Industry控制Year控制Constant-0.236**(-2.31)N500Adj.R20.185注：括号内为t值，*、**、***分别表示在10%、5%、1%的水平上显著（双尾检验）。表4：异常经营现金流回归结果从表4可以看出，IPO_stage的系数为0.013，在5%的水平上显著为正，说明IPO后公司的异常经营现金流显著高于IPO前，即IPO后公司通过真实经营活动进行盈余管理的程度增加，更多地转向真实盈余管理方式，假设2得到支持。在IPO前，应计盈余管理相对较为容易实施，成本较低。企业可以通过会计政策选择、会计估计变更和应计项目调整等手段来操纵利润，且这些手段相对隐蔽，不易被发现。随着企业完成IPO，监管环境发生显著变化，监管机构对上市公司的监管更加严格，对财务信息披露的真实性、准确性和完整性提出了更高要求，审计机构在对上市公司进行审计时，也会更加谨慎和严格，对应计项目的审查力度加大。这使得企业进行应计盈余管理的风险增加，一旦被发现，将面临严厉的处罚，包括罚款、声誉受损、投资者信任度下降等。相比之下，真实盈余管理通过实际的经营活动来操纵利润，更具隐蔽性，不易被监管机构和审计机构察觉。企业可以通过过度生产来降低单位产品成本，从而虚增利润；或者通过放宽信用政策、提供销售折扣等方式增加销售收入。虽然真实盈余管理可能会对企业未来的经营产生负面影响，但在短期内，能满足企业维持业绩的需求，这导致企业在IPO后更多地采用真实盈余管理方式。5.3.3影响因素回归分析从回归结果（表3）来看，公司规模（Size）的系数为-0.018，在5%的水平上显著为负，说明公司规模越大，盈余管理程度越低。在IPO前，规模较小的公司面临更大的融资压力和上市竞争压力，为了获取上市资格和高发行价，可能会更有动机进行盈余管理。小公司的财务灵活性相对较高，更容易通过调整会计政策和应计项目来操纵利润。而规模较大的公司，由于其内部治理结构相对完善，受到的监管和市场关注更多，进行盈余管理的成本和风险较高，相对来说盈余管理程度可能较低。在IPO后，规模较大的公司虽然可能会出于维持市场地位、满足投资者预期等目的进行一定程度的盈余管理，但整体上由于其规范的治理结构和较高的违规成本，盈余管理程度仍相对较低。股权集中度（Top1）的系数为-0.012，在10%的水平上显著为负，表明股权集中度越高，盈余管理程度越低。在IPO前，股权相对集中的公司，控股股东可能会为了自身利益，利用其控制权影响管理层决策，进行盈余管理以提高发行价格，增加自身财富。股权集中也使得控股股东更关注公司的长期发展，会抑制管理层过度的盈余管理行为，因为过度盈余管理可能会损害公司的长期利益和声誉，进而影响控股股东的利益。在IPO后，股权集中的公司，控股股东可能会继续利用其控制权，为了维持公司股价、满足自身利益诉求等，进行一定程度的盈余管理，但由于受到监管和市场的约束，其盈余管理程度相对较低。管理层持股比例（Mshare）的系数为-0.008，虽然相关性不显著，但也呈现出负相关趋势，表明管理层持股比例越高，盈余管理程度可能越低。在IPO前，当管理层持股比例较低时，管理层与股东的利益不一致，管理层有更强的动机进行盈余管理以获取自身利益。当管理层持股比例较高时，管理层与股东利益趋于一致，会减少盈余管理行为，因为盈余管理可能会给公司带来风险，损害自身利益。在IPO后，管理层持股比例对盈余管理的影响同样呈现出这种趋势，管理层为了自身利益和公司的长期发展，会在一定程度上抑制盈余管理行为。资产负债率（Lev）的系数为-0.021，在1%的水平上显著为负，表明资产负债率越高，盈余管理程度越低。在IPO前，资产负债率较高的公司面临较大的偿债压力，为了避免违约风险，可能会更注重财务报表的真实性，减少盈余管理行为，以向债权人展示良好的偿债能力。在IPO后，资产负债率较高的公司同样面临偿债压力，且受到监管和市场的约束，为了维持公司的正常运营和良好形象，会减少盈余管理行为。综上所述，IPO前后，公司规模、股权结构等因素对盈余管理的影响存在显著差异，假设3得到验证。5.4稳健性检验为确保研究结果的可靠性和稳定性，采用多种方法进行稳健性检验。首先，替换变量进行检验。在衡量盈余管理程度时，除了使用修正的琼斯模型计算操纵性应计利润（DA）外，还采用了Kothari模型来计算操纵性应计利润（DA_K）。Kothari模型在计算过程中考虑了公司的业绩因素，能够更准确地分离出正常应计利润和操纵性应计利润。运用Kothari模型对样本公司的盈余管理程度进行重新测度，并将其作为被解释变量代入原回归模型进行回归分析。结果显示，IPO_stage的系数仍然在1%的水平上显著为负，与原回归结果一致，进一步验证了假设1，即中国公司在IPO前的盈余管理程度高于IPO后。其次，调整样本进行检验。考虑到可能存在一些特殊样本对研究结果产生影响，对样本进行了调整。剔除了资产负债率大于1的异常样本，以及营业收入增长率超过200%的极端样本，以确保样本数据的合理性和稳定性。重新对调整后的样本进行回归分析，结果表明，各变量的系数符号和显著性水平与原回归结果基本一致，假设1、假设2和假设3仍然成立，说明研究结果不受特殊样本的影响，具有较好的稳健性。再次，采用分年度回归的方法进行检验。将样本数据按照年份进行分组，分别对每年的数据进行回归分析。这样可以检验研究结果在不同年份的稳定性，避免因某一年份的特殊情况对整体结果产生影响。分年度回归结果显示，在各年度中，IPO_stage的系数在大部分年份都显著为负，支持了假设1；在盈余管理方式选择方面，IPO_stage与异常经营现金流（ACFO）的关系在各年度也基本符合假设2的预期；在影响因素方面，公司规模、股权结构等因素对盈余管理的影响在各年度也具有一定的稳定性，进一步验证了假设3。通过以上多种稳健性检验方法，结果均表明研究结论具有较好的可靠性和稳定性，增强了研究结果的说服力，为相关研究和决策提供了更可靠的依据。六、案例分析6.1案例公司选取为了更深入、具体地探究中国公司IPO前后盈余管理行为，选取宁德时代新能源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宁德时代”）作为案例公司。宁德时代于2018年6月11日在深圳证券交易所创业板上市，是全球领先的动力电池系统提供商，在新能源行业具有重要地位，其业务涵盖动力电池系统、储能系统和锂电池材料等领域，产品广泛应用于新能源汽车、储能电站等，市场份额在全球处于领先水平。选取宁德时代作为案例公司主要基于以下原因：一是其盈余管理特征较为明显。通过对宁德时代IPO前后财务数据的初步分析，发现其在关键财务指标上存在一些波动和异常，疑似存在盈余管理行为，具有深入研究的价值。在IPO前，公司的净利润增长幅度较大，而部分成本费用项目的变化却与业务增长不完全匹配，存在通过应计项目调整利润的嫌疑；在IPO后，公司的经营活动现金流量与净利润之间的差异也呈现出一定的规律性变化，可能涉及真实盈余管理手段的运用。二是宁德时代所处的新能源行业具有典型性。新能源行业是近年来国家重点扶持和发展的战略性新兴产业，受到政策支持、市场需求增长等因素的影响，行业发展迅速。但同时，该行业也面临着技术更新快、市场竞争激烈、资金投入大等挑战，这些行业特点会对公司的经营决策和盈余管理行为产生影响。研究宁德时代在这样的行业环境下IPO前后的盈余管理行为，有助于了解新兴行业公司的盈余管理特征和规律，为同行业其他公司提供参考和借鉴。三是宁德时代作为行业龙头企业，具有广泛的市场影响力和较高的关注度。其财务信息披露较为充分，投资者、监管机构和市场对其关注度高，相关数据和资料容易获取，便于进行全面、深入的案例分析，能为研究提供丰富的数据支持和详细的资料来源。6.2案例公司IPO前后盈余管理分析6.2.1财务数据分析对宁德时代IPO前后的财务数据进行详细分析，以揭示其可能存在的盈余管理迹象。在净利润方面，宁德时代IPO前三年（2015-2017年）净利润呈现快速增长态势，分别为9.51亿元、30.89亿元和42.88亿元。通过进一步分析其利润构成，发现非经常性损益在净利润中占比较大。2016年非经常性损益为8.19亿元，占净利润的26.51%；2017年非经常性损益为11.42亿元，占净利润的26.63%。非经常性损益主要来源于政府补助、投资收益等。大量的政府补助可能存在企业通过与政府的沟通和协调，在IPO前获取更多补助以提升净利润的情况，存在一定的盈余管理嫌疑。在营业收入方面，宁德时代IPO前三年营业收入同样保持高速增长，分别为57.03亿元、148.79亿元和199.97亿元。然而，通过分析应收账款和存货数据，发现一些异常。2017年应收账款较2016年增长了119.74%，存货增长了123.79%。应收账款和存货的大幅增长可能暗示企业在IPO前通过放宽信用政策来增加销售收入，或者存在提前确认收入的情况；存货的大幅增长可能是为了调节成本，通过多结转成本来降低当期利润，或者在后续期间少结转成本来虚增利润，这些都可能是盈余管理的手段。IPO后，宁德时代的净利润和营业收入依然保持增长，但增速有所放缓。2018年净利润为33.87亿元，较2017年下降了20.92%。通过分析发现，2018年研发投入大幅增加，从2017年的16.03亿元增加到2018年的19.91亿元，同比增长24.20%。研发投入的增加可能是企业为了长期发展战略的考虑，但也不排除企业通过增加研发投入来调节利润，以应对IPO后业绩压力，避免市场对其业绩下滑的过度关注，这也可能是一种盈余管理行为。6.2.2盈余管理手段剖析应计盈余管理手段：宁德时代在IPO前可能通过会计政策和会计估计变更进行应计盈余管理。在固定资产折旧政策上，公司可能选择对自身有利的折旧方法和折旧年限。如果公司在IPO前采用直线法折旧，且折旧年限较长，这样可以降低每期的折旧费用，从而增加当期利润。在存货计价方法上，若公司在IPO前采用先进先出法，在物价上涨的情况下，会使当期成本降低，利润增加；而在IPO后，若改为加权平均法，成本会相对上升，利润可能会受到一定影响。在资产减值准备计提方面，公司可能在IPO前少计提资产减值准备，以虚增利润。对于应收账款坏账准备的计提，如果公司在IPO前对坏账风险估计不足，计提比例较低，会导致应收账款账面价值虚高，利润虚增。在IPO后，随着业务的发展和市场环境的变化，公司可能会调整坏账准备计提比例，以更准确地反映应收账款的可收回性，但这也可能是对IPO前盈余管理的一种修正。真实盈余管理手段：在销售操控方面，宁德时代在IPO前可能通过放宽信用政策来增加销售收入。公司可能延长客户的付款期限，或者给予客户更多的销售折扣，以促进销售。这种做法虽然在短期内增加了销售收入，但可能会导致应收账款的增加和坏账风险的上升，对公司未来的经营产生负面影响。在费用操控方面，公司可能在IPO前削减研发费用、广告费用等可自由支配费用，以降低成本，提高利润。研发费用的削减可能会影响公司的长期创新能力和产品竞争力，但在短期内能使利润表现更好。在生产操控方面，公司可能在IPO前过度生产，利用规模效益降低单位产品成本，从而虚增利润。过度生产可能导致存货积压，增加存货管理成本和存货跌价风险，对公司的资金周转和经营稳定性产生不利影响。6.2.3影响及后果分析对股价的影响：宁德时代在IPO前通过盈余管理展示出良好的业绩，吸引了投资者的关注，推动了股价的上涨。在IPO后，由于业绩增速放缓以及市场对其盈余管理行为的逐渐察觉，股价可能受到一定压力。如果市场发现公司存在盈余管理行为，投资者对公司的信任度会下降，导致股票需求减少，股价下跌。当市场质疑公司IPO前的业绩真实性时，投资者可能会抛售股票，使得股价出现波动。对公司业绩的影响：虽然宁德时代在IPO前通过盈余管理提升了短期业绩，但从长期来看，这种行为可能会对公司业绩产生负面影响。应计盈余管理中的会计政策和会计估计变更可能会导致财务数据失真，使公司无法准确评估自身的经营状况，从而影响决策的科学性。真实盈余管理中的销售操控、费用操控和生产操控等手段，可能会损害公司的长期竞争力。过度生产导致的存货积压，可能会占用大量资金，增加成本，影响公司的资金周转和盈利能力。对公司声誉的影响：若宁德时代的盈余管理行为被证实，将对公司声誉造成严重损害。投资者、合作伙伴和社会公众可能会对公司的诚信产生质疑，降低对公司的评价。这可能会影响公司与客户、供应商的合作关系，增加公司获取资源和市场份额的难度。一些客户可能会因为公司的声誉问题，减少与公司的合作订单，供应商可能会提高供货条件，增加公司的运营成本。对投资者决策的影响：宁德时代的盈余管理行为会误导投资者的决策。投资者基于被粉饰的财务报表，可能会高估公司的价值和盈利能力，从而做出错误的投资决策。当投资者发现公司的真实业绩与预期不符时，可能会遭受经济损失，对投资者的信心造成打击。一些投资者在IPO时基于公司良好的业绩购买了股票，但后来发现公司存在盈余管理行为，股价下跌，导致投资亏损。6.3案例总结与启示宁德时代的案例表明，公司在IPO前后存在多种盈余管理行为，这些行为对公司自身、投资者和市场都产生了重要影响，从中可得出以下总结与启示。对于监管机构而言，应进一步加强对IPO公司的监管力度，完善监管制度。在审核环节，要更加严格地审查企业的财务数据，加强对非经常性损益、应收账款、存货等关键项目的审核，识别企业可能存在的盈余管理行为。监管机构可以要求企业详细披露非经常性损益的具体构成和来源，对大额非经常性损益进行重点审查，判断其合理性和真实性；对应收账款和存货的增长情况进行分析，关注其与营业收入增长的匹配性，防止企业通过放宽信用政策或操纵存货来调节利润。加大对盈余管理行为的处罚力度，提高企业的违规成本，形成有效的威慑机制。一旦发现企业存在盈余管理行为，要依法给予严厉的罚款、警告、市场禁入等处罚，对相关责任人也要追究法律责任，以维护市场的公平和秩序。投资者在进行投资决策时，要提高风险意识，不能仅仅依赖公司的财务报表数据。要深入分析公司的财务数据，关注财务指标的异常波动，识别可能存在的盈余管理迹象。投资者可以对比公司不同时期的财务数据，分析净利润、营业收入、经营活动现金流量等指标的变化趋势，判断其是否合理；关注非经常性损益对净利润的影响，以及应收账款、存货等项目的变动情况，发现潜在的盈余管理风险。结合行业特点和公司基本面进行综合分析，全面评估公司的投资价值。了解行业的发展趋势、竞争格局和市场需求，判断公司在行业中的地位和竞争力，避免因只关注短期业绩而忽视公司的长期发展潜力。其他企业应从宁德时代的案例中吸取教训，加强内部控制，提高财务信息质量。完善公司治理结构，加强内部监督，确保管理层的决策符合公司和股东的利益。建立健全的内部控制制度，加强对财务报告编制和披露过程的监督，防止管理层为了自身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