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越轨视角看“代吵服务”中的道德市场化

从越轨视角看“代吵服务”中的道德市场化摘要与关键词摘要：随着数字平台经济的深化，一系列挑战传统社会规范的新型服务应运而生，“代吵服务”便是其中极具争议性的一种。本研究从越轨社会学的视角出发，旨在剖析“代吵服务”这一新兴网络现象背后所蕴含的道德市场化机制。本文认为，“代吵服务”的本质是将传统观念中属于个人道德责任范畴的人际冲突与负面情感表达，转化为一种可购买、可量化的商品。这种转化本身构成了对社会主流规范的一种偏离或“越轨”。通过对电商平台、社交媒体上的服务话语与用户评论进行文本分析，本研究发现，该服务的参与者（包括服务提供者与消费者）运用了一系列复杂的话语策略与“中和技术”，如“否定责任”、“否定伤害”及“诉诸更高忠诚”（如效率与心理健康），来使其越轨行为“正常化”与“合理化”。研究表明，“代吵服务”不仅是一种新型的数字情感劳动，更是一种“伦理外包”，它反映了在原子化与工具理性日益盛行的社会背景下，个体处理道德与情感困境的方式正在发生深刻变迁。这种将道德冲突进行市场化交易的现象，为我们理解当代社会的规范变迁与越轨行为的社会建构提供了独特的样本。关键词：代吵服务；越轨社会学；道德市场化；中和技术；数字劳动引言数字技术与平台经济的崛起，正以前所未有的深度与广度重塑着我们的社会生活与人际互动模式。在“万物皆可服务”的商业逻辑驱动下，大量以往被视为私人领域、无法用金钱衡量的活动，开始被商品化，并以服务的形式在网络平台上流通。从“虚拟恋人”、“监督学习”到“代喝奶茶”、“代堆雪人”，这些新兴的“脑洞”服务不断测试着传统社会关于劳动、情感与价值的边界。在这一浪潮中，“代吵服务”作为一种尤为特殊且备受争议的新生事物，进入了公众的视野。所谓“代吵服务”，指的是消费者通过支付一定的费用，雇佣“代吵员”代替自己与第三方进行言语上的争论、对峙乃至“吵架”。服务场景涵盖了从游戏内的口角、网络购物的差评回击，到对前任伴侣的质问等多种线上及线下的冲突情境。这一服务的出现，迅速引发了社会的广泛热议，其评价也呈现出两极分化：支持者认为它是一种高效、无害的压力宣泄方式，是“社恐”人群的福音，体现了市场经济的灵活性；而反对者则严厉抨斥其为一种不负责任的“懦夫行为”，是道德底线的沦丧，不仅激化矛盾，更败坏了社会风气。这种剧烈的争议本身，恰恰揭示了“代吵服务”触及了我们社会规范的核心地带。它挑战了几个根深蒂固的社会共识：首先是个人责任的边界，即一个人是否应该亲自面对和处理由自己引起或与自己相关的人际冲突；其次是情感表达的真实性，即愤怒、不满等强烈情感是否可以被“代理”和“表演”；最后是人际关系的伦理，即通过付费方式将第三方引入私人冲突，是否构成了对关系本身的物化与破坏。因此，一个核心的社会学问题浮出水面：这样一种在传统道德观念中明显构成“偏离”或“越轨”的行为，是如何在当代社会中得以产生、流通并找到其消费群体的？它仅仅是一种短暂的、博人眼球的商业噱头，还是预示着某种更为深刻的社会规范与伦理观念的变迁？主流舆论多停留于道德层面的褒贬，而未能深入其得以成立的社会机制。本文试图超越这种二元对立的评判，从越轨社会学的理论视角切入，将“代吵服务”视为一种典型的“越轨的社会建构”案例。本研究的核心问题是：从越轨社会学看，“代吵服务”的参与者们（包括服务提供者与消费者）是如何通过特定的话语实践与意义建构，来使其“越轨”行为获得“正常化”与“合理化”的？这一“道德市场化”的过程，揭示了当代社会在处理人际冲突与负面情感方面怎样的困境与转变？本研究旨在通过对这一现象的深度剖析，揭示数字时代背景下社会规范、商业逻辑与个体伦理选择之间复杂的互动关系。本文结构安排如下：首先对相关理论与研究文献进行综述；其次阐明本研究采用的话语分析方法；接着将重点分析“代吵服务”的越轨建构、其正常化的中和技术以及其作为“伦理外包”的深层意涵；最后进行总结与展望。文献综述为了从理论上深入理解“代吵服务”这一现象，本研究将主要借鉴与整合三个领域的学术成果：越轨社会学理论、关于情感与道德市场化的研究，以及对数字平台劳动的探讨。首先，越轨社会学为本研究提供了核心的分析框架。与将越轨视为个体病理或道德缺陷的传统观点不同，社会建构论视角的越轨社会学强调，“越轨”并非行为的内在属性，而是社会互动与标签化的产物。正如霍华德·贝克尔所言，越轨行为是人们对他人行为贴上标签的结果。这意味着，没有一种行为本身是“越轨”的，除非它被某个社会群体如此定义。这一视角将我们的研究焦点从“为什么有人会‘代吵’”转向“‘代吵’是如何被社会（及其参与者）定义、协商和赋予意义的”。在此基础上，赛克斯与马扎提出的“中和技术”理论显得尤为关键。该理论指出，越轨者在实施偏离规范的行为之前或之时，会运用一系列话语技巧来“中和”内心的罪恶感和来自社会的谴责，从而使其行为合理化。这些技术包括“否定责任”、“否定伤害”、“否定受害者”、“指责指责者”和“诉诸更高忠诚”。这一理论为分析“代吵服务”参与者如何构建其行为正当性提供了极其有力的分析工具。此外，莱默特的标签理论，特别是关于“次级越轨”的概念，也为我们理解“代吵员”这一特殊身份的形成提供了启示。其次，关于情感与道德市场化的社会学研究，为我们理解“代吵服务”的本质提供了深厚的理论背景。阿莉·霍克希尔德提出的“情感劳动”概念，开创性地揭示了在服务经济中，员工的微笑、关怀等情感表达如何被商品化，成为一种受资方控制的、可买卖的劳动形式。伊娃·伊洛思等学者的研究进一步指出，资本主义的文化逻辑已渗透到我们最私密的婚恋与情感关系中，使其日益遵循一种“情感资本主义”的模式。这些研究主要集中于“正面情感”（如爱、关怀、愉悦）的商品化。而“代吵服务”则将这一逻辑推向了一个新的、更为激进的极端——它实现了对“负面情感”（愤怒、不满、攻击性）的商品化。这不仅是一种情感劳动，更是一种“道德市场化”的实践。社会学家齐美尔曾论述过金钱作为“最冷漠、最无人格的”媒介，能够将一切事物质化、量化。将原本充满人格与道德意涵的“争吵”行为进行定价，正是这种物化逻辑的体现。因此，“代吵服务”可以被视为市场逻辑对个人伦理责任领域的一次深度入侵。最后，对数字平台劳动的研究为我们理解“代吵服务”产生的具体社会情境提供了参照。数字平台（或称“零工经济”）催生了大量新型的、非标准的、高度灵活的劳动形态。这些劳动通常具有原子化、去中介化和算法驱动的特点。学者们探讨了平台劳动者的不稳定处境、算法控制下的“数字泰勒主义”以及平台如何模糊了工作与生活的界限。在众多平台服务中，涉及人际互动和情感传递的服务（如游戏陪练、虚拟陪伴）已成为研究热点。这些研究发现，网络的匿名性与时空分离的特性，为新型情感服务的产生提供了土壤，同时也带来了情感异化与关系虚拟化等问题。“代吵服务”正是在这一技术与经济背景下出现的，它将平台劳动的灵活性与匿名性发挥到了极致，创造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冲突代理”劳动。综合来看，现有文献已从不同角度为本研究奠定了基础。然而，一个明显的“研究缺口”在于：鲜有研究将越轨社会学的理论系统地应用于分析数字平台上的新兴服务，特别是那些挑战核心道德规范的服务。对“代吵服务”的讨论多停留在媒体的现象报道和伦理评判，缺乏社会学层面的深度理论剖析。本文的创新之处在于，它试图将经典越轨社会学理论（特别是“中和技术”理论）“激活”并应用于一个全新的数字文化现象，将“代吵服务”不仅仅视为一种“情感劳动”的延伸，而是作为一个“道德市场化”的典型案例，深入剖析其“越轨”的社会建构过程，从而在理论上联结越轨社会学、情感社会学与数字劳动研究这三个领域。研究方法本研究旨在从越轨社会学的理论视角，对“代吵服务”中的道德市场化机制进行深度质性探究。鉴于研究对象是一种新兴的、主要存在于网络空间、并以话语实践为核心的社会现象，本研究采用网络民族志与批判性话语分析相结合的研究方法。研究的整体设计框架是社会建构论，即认为“代吵服务”的“越轨”属性及其“合理性”并非客观存在，而是在特定社会文化语境下，通过参与者的互动与话语建构而成的。本研究的数据收集策略主要依赖于对公开网络数据的系统性抓取与整理。这一策略的选择基于两个考量：首先，“代吵服务”的交易、宣传和讨论主要发生于线上，网络空间是其最主要的“田野”；其次，采用非介入式的观察与文本分析，可以在不干扰现象自然生态的情况下，获取大量真实、生动的一手资料。数据来源主要包括以下三个层面：第一，电商与社交平台的服务文本。研究团队以“代吵”、“代骂”、“嘴替”、“专业喷子”等为关键词，在中国主流的电商平台（如淘宝、闲鱼）和技能分享平台进行系统性搜索，收集了大量“代吵服务”的商品页面截图。收集内容包括服务标题、服务描述、价格设定、服务范围、买家须知等。这些文本是服务提供者（卖家）构建其服务合法性的核心话语场。第二，用户评价与互动数据。在上述商品页面下，我们收集了大量的用户评价（“买家秀”）。这些评价内容通常包含了消费者（买家）购买服务的动机、对服务过程的描述以及对服务效果的评估。这些文本为我们理解服务的“需求侧”逻辑，即消费者如何看待并合理化自己的购买行为，提供了关键数据。第三，相关的媒介报道与公共讨论。我们收集了主流新闻媒体、自媒体以及社交平台（如微博、知乎、豆瓣）上关于“代吵服务”的报道、评论和网民讨论。这些数据反映了主流社会对这一现象的“标签化”过程，即公众是如何定义这一行为，以及围绕它展开了怎样的道德辩论。本研究的数据分析过程将以批判性话语分析为指导，并紧密围绕越轨社会学的核心理论概念展开。分析步骤如下：首先，对所有收集到的文本进行开放式编码，初步识别出反复出现的主题与概念。其次，进行轴心编码，将这些主题与越轨社会学的核心理论（特别是赛克斯与马扎的“中和技术”理论）进行系统性关联。具体而言，我们将重点分析文本中体现出的“否定责任”、“否定伤害”、“诉诸更高忠诚”等话语策略。例如，我们会分析服务描述中“解放自己”、“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等话语，是如何帮助参与者“中和”其行为的道德负疚感的。再次，我们将分析服务提供者（“代吵员”）如何通过话语建构其“专业”身份，以及消费者如何通过评价话语来确认这种“专业性”，探讨这一“越轨职业”亚文化的形成。最后，通过对公共讨论的分析，考察社会对“代吵服务”的“标签化”过程，以及这种标签化如何反过来影响服务参与者的自我认同与话语策略。通过这一系列分析，本研究试图完整地重构“代吵服务”得以在道德边缘地带“正常化”运作的话语机制。研究结果与讨论通过对“代吵服务”相关网络文本的系统分析，我们发现，这一看似荒诞不经的商业行为，其背后存在着一套高度精致且行之有效的“正常化”话语机制。参与者并非在道德真空中进行交易，而是在一个由他们共同建构的、旨在消解其行为“越轨感”的意义世界中行动。本章将从越轨的建构、正常化的中和技术、道德的市场化以及越轨身份的形成四个层面展开论述。一、“代吵”的越轨建构：对核心社会规范的偏离在分析其如何被“正常化”之前，必须首先明确“代吵服务”在何种意义上构成了对社会规范的“越轨”。从社会学角度看，其越轨性主要体现在对三个核心社会规范的系统性偏离上。第一，它偏离了“个人责任”的规范。在绝大多数文化中，个体被期待能为自己的行为和关系负责，这其中就包括亲自处理人际间的摩擦与冲突。面对冲突选择逃避虽不罕见，但通过付费雇佣他人来“代理”冲突，则将这种逃避提升到了一个新的层次。它不仅仅是不作为，而是一种主动的、将自身道德责任“转包”出去的商业行为。这挑战了现代社会中关于“自主的、负责任的个体”这一基本的人格预设。第二，它偏离了“情感真实性”的规范。争吵作为一种激烈的情感互动，其背后是真实的愤怒、委屈或不满。社会虽然不鼓励争吵，但普遍承认其作为一种情感表达的“真实性”。而“代吵服务”将这种真实的、发自内心的情感表达，变成了一场由“代吵员”根据客户需求进行“表演”的有偿服务。这种情感的“伪造”与“代理”，使得人际互动中最激烈的情感碰撞也沦为一种虚假的、工具性的表演，深刻地触动了社会对于“真诚”这一交往基石的敏感神经。第三，它偏重了“关系非商品化”的规范。虽然市场逻辑已渗透到生活的方方面面，但社会依然努力维系着一些“神圣”的、非商品化的领域，特别是亲密关系与私人冲突。将一场本应在特定关系内部（如情侣、朋友、消费者与商家）解决的争端，通过引入一个付费的、完全外在的“第三方雇佣兵”来处理，这本身就是对关系内部逻辑的粗暴践踏。它将关系中的情感纠葛与道德评判，简化为一笔可以用金钱结算的交易，构成了对人际关系深度的消解。正是由于对以上核心规范的显著偏离，使得“代吵服务”在诞生之初便被社会舆论迅速地“标签化”为一种“奇葩”、“病态”的越轨行为。然而，正是在这种被普遍视为“不正常”的背景下，其参与者构建的“正常化”话语才显得尤为重要和值得分析。二、越轨的“正常化”：中和技术的精妙运用面对潜在的道德负疚感和外部的负面标签，服务的提供者与消费者在交易话语中，不约而同地运用了赛克斯与马扎所描述的“中和技术”，为这一越轨行为披上了合理化的外衣。首先是“否定责任”。消费者在购买理由的陈述中，往往将选择“代吵”归因于自身能力的“不可抗力”，而非道德上的怯懦。常见的说辞包括“我是社恐，一吵架就嘴笨”、“我口才不行，说不过他”、“我工作太忙，没精力跟他耗”。通过将原因归结为性格缺陷（社恐）、能力不足（嘴笨）或客观条件限制（忙），消费者成功地将“不想吵”的道德选择，转换为了“不能吵”的能力问题，从而否定了自己亲自解决冲突的个人责任。服务提供者则在宣传中迎合了这一点，将自己定位为“嘴替”，即帮助那些“有口难言”者发声的工具。其次是“否定伤害”。服务的话语体系极力将“代吵”描绘成一种无害甚至有益的活动。在服务描述中，卖家常强调“文明吵架”、“只讲理不动手”、“避免线下冲突升级”。他们将服务的功能从“攻击”转向“防御”和“调解”，声称其目的是“解决问题”而非“制造问题”。消费者在评价中也常常附和这种说法，如“吵得很解气，心情舒畅了”、“省得自己生气，有益身心健康”。通过将潜在的言语攻击和关系破坏，重新定义为“情绪疏导”、“压力释放”或“高效沟通”，其可能造成的伤害被巧妙地最小化了。再次是“诉诸更高忠诚”。这是“代吵服务”合理化话语中最核心、也最能体现时代特征的一点。服务的参与者将其行为的合法性，诉诸于一些被当代社会高度推崇的“更高”价值，主要包括“效率”与“心理健康”。在快节奏的现代生活中，“时间就是金钱”已成为普遍信条。消费者将雇人代吵，类比于雇人代办其他事务（如跑腿、家政），视为一种“花钱买时间”、“提升效率”的理性消费决策。与此同时，“情绪价值”、“心理内耗”等概念的流行，也为“代吵服务”提供了新的合法性来源。消费者声称，亲自吵架会带来巨大的“心理内耗”，而“花钱消灾”，将这种负面情绪“外包”出去，是“爱自己”、“保护心理健康”的表现。在这种话语下，“代吵”不再是一种道德上的逃避，反而成了一种追求效率与个人福祉的、明智的、现代的生活方式。通过这套复杂而精妙的中和技术，“代吵服务”这一越轨行为，在其参与者所构建的话语世界里，被成功地“去越轨化”了。三、道德的市场化：“伦理外包”与“负面情感劳动”“代吵服务”的出现，标志着市场化逻辑对个人生活的一次深度渗透，它不仅是“情感劳动”的延伸，更是一种“伦理外包”。传统的“情感劳动”理论，多聚焦于服务人员如何管理和表演“正面”情绪（如空姐的微笑、客服的耐心）。而“代吵员”则从事着一种独特的“负面情感劳动”。他们需要根据客户的要求，精准地“生产”和“表演”出愤怒、鄙夷、刻薄等负面情绪。他们的“专业性”体现在：既要言辞犀利，达到客户“解气”的目的；又要控制边界，避免触犯平台规则或法律红线。这种将负面情绪作为一种可控、可量化、可出售的“技能”，是情感商品化的新变种。更深层次的，是“伦理外包”的出现。消费者购买的，不仅仅是“代吵员”的口才和时间，更是将一场道德冲突的“处理权”和“情感负担”整体外包了出去。亲自与人争吵，需要承担道德风险（我是否在理？）、情感风险（我会不会失控？）和关系风险（我们的关系是否会破裂？）。通过“代吵服务”，消费者将这些风险全部转移给了“代吵员”。自己则可以处在一个安全的、抽离的“后台”位置，远程“欣赏”这场由自己付费导演的冲突。这是一种极致的工具理性，它将复杂的、充满不确定性的人际道德困境，简化成了一个明码标价、结果可期的商业项目。四、“代吵员”的越轨身份与职业亚文化对于“代吵员”这一新兴的“越轨职业”，标签理论提供了有力的解释。在主流社会看来，他们可能是“网络喷子”、“道德败坏的投机者”。然而，在这种负面标签的压力下，一部分服务提供者可能会发展出一种“次级越轨”身份认同和一套职业亚文化来抵御污名。在他们的自我呈现中，他们往往将自己塑造为“正义的代理人”或“高效的沟通专家”。他们会强调自己的原则，如“只接占理的单”、“旨在解决问题而非升级矛盾”。通过建立一套“职业伦理”，他们将自己的行为与无差别的“网络喷子”区分开来。同时，他们内部也逐渐形成了一些专业术语和技能标准，如根据客户需求分为“温柔刀型”、“逻辑碾压型”、“阴阳怪气型”等不同风格，显示出一种“专业化”的趋势。这种身份重构与亚文化的形成，进一步巩固了“代吵服务”作为一种“灰色职业”的内部合理性，使其从业者能够在主流社会的负面标签下，维系自身的职业认同和心理平衡。结论与展望本研究从越轨社会学的理论视角，对新兴网络现象“代吵服务”进行了深入的剖析，旨在揭示其背后的道德市场化机制与社会规范变迁。研究表明，“代吵服务”并非一种简单的、无厘头的商业噱头，而是一个复杂的社会建构过程，其存在与“正常化”运作，依赖于一套精妙的话语策略与深刻的社会心理变迁。本研究的核心结论如下：第一，“代吵服务”的出现，构成了对传统社会中关于个人责任、情感真实性与关系非商品化等核心规范的显著偏离，具有明确的“越轨”属性。第二，面对其行为的越轨性，服务的参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