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明”的农民工,享受法律援助的“阳光”(吴成杰)

“失明”的农民工，享受法律援助的“阳光” 记一起农民工雇员受害赔偿纠纷案 案 由：李某雇员受害赔偿纠纷案 承办单位：福建天象律师事务所 承办人员：吴成杰律师 一、案情简介 2008 年 7 月初，包工头苏某叫农民工李某到厦门市某家足浴美食城做装 修工，双方口头约定日工资为 90 元（包吃住）。因双方是老乡关系，所以双方 就没有签订任何书面协议。同时，包工头苏某也没有为李某缴交工伤和医疗 保险，或者 为李某投保人身意外伤害险等商业保险。2008 年 8 月 13 日上午， 李某在施工期间操作角磨机时，因角磨机砂轮片破裂，击伤了李某的左眼。受 伤之后，李某立即被送往厦门大学附属厦门眼科中心进行住院治疗。经诊断， 李某的左眼眼角膜破裂，左眼几乎丧失视力，沦为了典型的“ 独眼龙”。 住院期间，除了李某自行承担的近千元医疗费外，其他医疗费用均由包 工头苏某来承担。可以说，在农民工李某心里，包工头苏某的“ 老乡情”算是给 足了。然而出院后，当农民工李某多次通过打电话或面谈等方式与包工头苏 某商讨这起民事赔偿事宜时，苏某却总是开出无数“空头支票” 或以种种理由 予以推脱。虽然明知包工头苏某是一直在“忽悠 ”自己，但农民工李某还是惦 记着自己与苏某之间的“ 老乡情” ，舍不得与他翻 脸，甚至还对自己所提出的 合理的赔偿请求报有一丝丝希望。然而，转眼一年时间快过去了，农民工李某 的这一丝丝希望也在无数次的期望和等待中慢慢被泯灭了。2009 年 7 月，在 亲朋好友的劝说下，农民工李某终于决定去寻求法律援助，拟通过法律途径 来捍卫自身的合法权益。 二、承办经过和结果 2 2009 年 8 月 6 日，农民工李某手里拿着一份由当地村委会出具的经济 困难证明，并 怀着一颗寻求帮助的心来到厦门市思明区法律援助中心，请求 给予法律援助。恰好，承办人是当天的值班律师，在接过李某递过来的经济 困难证明时， 认真地看着上面载着：“我村村民李 XX，全家人口 9 人，本人， 妻，子女 4 人，父母 2 人，祖母 1 人。全家经济 收入只靠李 XX 的劳动收入， 生活确实难过” 。目睹这一幕，承办人对这 位农民工朋友树起了敬佩之心， 心想他还真是条汉子。随即，承办人就耐心地接待了农民工李某，经详细询问 才得知他是在一次打工过程中左眼受伤而至今尚未获取任何赔偿的案情。 详细了解案情之后，承办人认为这是一起典型的农民工雇员受害赔偿纠 纷。而此类 案件又往往由于农民工法律常识淡薄等种种因素，致使农民工在 维权时陷入“ 举证困难 ”的法律困境。具体到本案，由于 农民工李某未能提供 任何与包工头苏某存在雇佣关系的相关证据，若盲目地将本案提起诉讼的话， 则将可能面临败诉的风险。但另一方面，由于农民工李某从身体受到伤害至 今已将近一年，为避免诉讼时效问题，又需抓紧时间进行立案起诉。 为此，承办人立即告知农民工李某抓紧时间收集证据。一是马上与包工 头苏某进行通话录音，确认与包工头苏某存在雇佣关系且在从事雇佣活动过 程中受伤的事实；二是到当地司法所报案，请求司法所组织本案当事人（包括 发包方某足浴美食城）进行调解，并做好调解笔录，以进一步确认发包方、包 工头、 农民工等主体信息。令人感到欣慰的是，本案的取证工作还算比较顺利， 通话录音内容比较完整，当地司法所也根据农民工李某的陈述出具了相关证 明，证明农 民工李某在某足浴城施工时受伤的事实。在农民工李某提供上述 材料之后，思明区法律援助中心也正式受理了他的法律援助申请，并指派承 办人办理此案。承办人接受指派之后，即指导李某准备起诉材料，协助其于 2009 年 8 月 11 日向厦门市思明区人民法院提起民事赔偿诉讼。 2009 年 12 月 1 日，经主审法官杨建伟的多次耐心调解，各方当事人在对 自己的诉讼风险有着进一步的分析和判断之下，自愿达成如下协议：一、XX 3 足浴美食城应于 2009 年 12 月 1 日前支付农民工李某赔偿款 25000 元；二、包 工头苏某应于 2009 年 12 月 1 日前支付农民工李某赔偿款 35000 元，案件得 到了圆满解决。为此，在案件调解之后， 农民工李某为感谢承办人和主审法官 的辛勤工作，还特意为承办人和主审法官送上锦旗，以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三、办案心得：农民工维权案件存在的问题与对策？ 经过办案，承办人认为，现实生活中农民工在遭受人身损害时经常缺乏 有效的赔偿保障，且农民工在维权过程中常存在举证难、法律意识淡薄、维权 成本巨大等重大难题。 1农民工缺乏人身损害赔偿保障。现实中，包工头往往缺乏安全常识，在 未对农民工进行安全培训的情形下即安排农民工进行上岗施工。无疑，这增 加了农民工发生人身伤害事件的几率。与此同时，包工头为节省成本，很少为 农民工缴纳工伤和医疗保险，或者为农民工投保人身伤害意外险等商业保险， 这也为农民工在遭受人身损害时未能获得有效赔偿埋下了隐患。为此，在农 民工发生人身伤害事件时，若包工头玩“失踪 ”的话，那么农民工的人身损害 赔偿就很难获得其他有效机制的保障。对此，我们有必要探索建立新型的农 民工保险体系，以充分保障农民工在发生人身损害时能获得充分有效的赔偿。 2农民工举证难。本案中，因 农民工李某和包工头苏某之间是老乡关系 （现实中农民工与包工头之间往往是“老乡”式的熟人），所以双方在建立雇佣 关系时就没有签订任何书面协议。而根据现行法律规定的“谁主张谁举证” 的 民事诉讼原则，李某在诉讼中就要承担相应的举证责任，否则将承担由此引 起的不利后果。例如，李某就要对发包方是 XX 足浴美食城、与包工头苏某之 间存在雇佣关系以及自己是在从事雇佣活动中受伤等事实承担举证责任。如 上所述，由于双方未签订任何的书面协议，这无疑给李某的举证带来了很大 的困难。据此，我们在加 强对建筑领域农民工签订劳动合同情况进行监管的 同时，也应对 拖欠工资等情形设定举证责任倒置等特殊的举证规则。 4 3农民工法律意识淡薄。对于处于弱势的农民工来说，在他们的合法权 益受到侵害时，他们往往不懂得运用法律武器来保护自己的合法权益。而是 要么选择沉默，默默的承受不公；要么选择爆发，采取极端的方式。本案中，农 民工李某刚开始也是一直选择沉默，忍受着所有的不公。在看不到希望甚至 已经绝望的情况下，农民工李某幸亏想起了法律援助，并在思明区法律援助 中心的帮助下走上了诉讼维权的道路。否则，本案极有可能出现另外一种极 端情形。为 此，我 们有必要加强对农民工维权案件的法律宣传，提高农民工的 法律意识。例如，深入各工地举办维权讲座，发放传单，并现场为农民工提供 免费的法律咨询。 4农民工维权成本大。有句俚语是这么说的， “好马拖成瘦马，瘦马拖成垮 马， 垮马拖成死马” ，撇开免费法律援助之外，按照目前的司法体制， 农民工维 权案件的时间成本也是高昂的，即便赢了官司等待执行，也难保能执行得到 款项。本案中，幸亏在主 审法官杨建伟的耐心调解下，各方能自愿达成一致协 议。否则，农民工李某的 维权时间成本将大大增加。据此，我们在强化对农民 工维权案件快审快结的同时，更应注重农民工案件的调解工作，使得农民工 维权案件能及时取得良好的法律效果和社会效果。 四、案件点评 本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