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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PAGE PAGE 28天文学家:朱熹被遗忘的另一个身份 英国科技史家李约瑟早在半个多世纪以前,就提出观点“朱熹是一位深入观察各种自然现象的自然学家。”半个多世纪以来,尽管偶有学者对这一观点投出赞成票,但毕竟数量寥寥。而去年以来,厦门大学教授乐爱国多次撰文对朱熹的科学家身份进行了重申,并且认为,朱熹在科学方面最大的贡献表现在天文学方面。他从各种朱熹的著作中发现了蛛丝马迹,他说:我们的科学史,尤其是天文学史上,不应该缺少朱熹。从小思考天地问题朱熹在四五岁时便为“天地四边之外,是何物事?”所烦恼。朱熹研究天文学?这似乎有点像个玩笑,但厦门大学教授乐爱国却从资料中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细节,这个细节证明朱

2、熹从小便对“宇宙”产生了兴趣。据乐爱国介绍,朱熹弟子黄义刚和林蘷孙曾经在“癸丑以后所闻”和“丁巳以后所闻”两个记录中,记载了朱熹晚年的一段回忆。那时的朱熹已经年逾六十,他告诉两位弟子自己在四五岁时便为“天地四边之外,是何物事?”所烦恼。当别人告诉他四方无边时,他还是仍然疑惑,尽管天地无边,但应该也有个“尽处”。据两位弟子的记录,朱熹还对天地无边的问题做了这样一个比喻:他认为天地就似墙壁一样,尽管无边,也应该像墙壁一样,在看不见的墙壁后肯定隐藏着我们还未知的领域。朱熹告诉弟子们,关于天地无边的思考时常困扰着自己,还说“其时思量得几乎成病。”乐爱国认为,朱熹对天文学的思考和研究并不是偶然兴起,他从

3、小就对此产生了疑问,且直到晚年对天文学的诸多问题都有持续的思考。乐爱国根据朱熹书信编年考一书,对朱熹的通信进行了梳理,并把其书信中凡涉及到关于天文学的信件按年代排序。在这些信件中,乐爱国发现朱熹在约十封给弟子的信中,谈到了天文学问题。除了这些信件外,朱熹的专著中也散落着一些证据。家中藏有浑天仪朱熹设想设计一个球体类似天球,在球体内部标上星辰的位置,随着球体的转动人便可以随之观察星辰。在中国古代的天文研究中,浑天仪是一个重要的研究工具,它可以帮助研究者测定天体方位。在宋史天文志一中记有“朱熹家有浑仪”,乐爱国认为尽管这是惟一一处提到朱熹家中藏有浑天仪的证据,但从其他一些朱熹在著作中对浑天仪的讨论

4、,可以推断出朱熹确实利用浑天仪研究过天文学。在朱熹书信编年考中,乐爱国发现朱熹于1188年,曾经写过三封信给自己的弟子。在这三封信中,朱熹告诉弟子,他听说京城某处有一个浑天仪,他很想亲自前往看看这件浑天仪,但却苦于脚痛不能前往,他为此深感遗憾。乐爱国认为这三封书信的内容可以表明,1188年时,朱熹家中还并未收藏浑天仪。而在1189年朱熹给弟子的另一封信中,又有一段涉及天文研究的内容。在信中,朱熹说一位姓赵的人在福州用浑天仪测试北极离地面的高度是20度,而自己这里的测试高度却是24度,另外一人在“岳台”(地之中心)的测试结果则相差八度。他对这样不同的测试结果感到很奇怪。从这封信乐爱国推断,118

5、9年时,朱熹已经可以自己做测试,此时极有可能他已经收藏了浑天仪在家中。据此,乐爱国推断,朱熹收藏浑天仪的时间应该界于1188年和1189年之间,另一处可以证明朱熹家有浑天仪的侧面证据来自于朱子语类。在朱子语类中有内容讲到朱熹在家和弟子安卿和黄义刚讨论北辰(北极)的准确位置时,黄义刚曾说:“楼上浑仪可见。”乐爱国认为,这个楼上的浑仪,应该就是朱熹家里所收藏的浑天仪。乐爱国表示,朱熹不仅收藏浑天仪,还从自己的研究出发,探讨过对浑天仪的改进等问题。1186年,朱熹在答蔡伯静中详细地描述了自己设想的一种可以使人进入其中观看天象的庞大的浑天仪“假天仪”。他设想设计一个球体类似天球,在球体内部标上星辰的位

6、置,而人能进入球体内部,随着球体的转动人便可以随之观察星辰。朱熹家中的浑天仪现在已遥不可寻,后人只能从现存于北京天文台的浑天仪来推测朱所藏浑天仪的形状。 探索北极星的位置朱熹和弟子的讨论不仅仅是局限于口头上的讨论,他们还利用浑天仪观测,并得出北极并非北极星所在的位置。尽管朱熹说自己在四五岁时便开始思考天地问题,但乐爱国却指出从目前的一些资料来看,朱熹第一次正式讨论天文知识时年已41岁。乐爱国说,据朱文公文集以及朱子书信编年考证,朱熹最早论及天文学是1171年的答林择之。在这个文章中,朱熹写道:“竹尺一枚,烦以夏至日依古法立表以测其日中之景,细度其长短。”测量日影的长度是古代重要的天文观测活动之

7、一。最简单的方法是在地上直立一根长八尺的竿,通过测量日影的长短来确定节气。其中日影最短时为夏至,最长时为冬至,又都称为“日至”。朱熹在答林择之中也即让弟子依照这种方法对日影进行测试。在朱熹和弟子的谈经论道中,他们往往也会就一些天文知识进行辩论和探讨。最有代表性的一次即上文中提到的朱熹与弟子安卿和黄义刚就“北辰”的一次讨论。乐爱国表示,古代中国人把天看作一个天球,天球北极的准确位置一直是天文学家们所要寻找的。起初,人们大都以为北极星就是天球北极,而朱熹和两位弟子的讨论正是围绕着这一问题进行。并且,从朱子语类对这次讨论的描述,朱熹和弟子的讨论不仅仅是局限于口头上的讨论,他们还利用浑天仪观测,并得出

8、北极并非北极星所在的位置。历史疑点:朱熹为什么研究科学?朱熹是理学家,但他为什么会热衷于研究天文学?乐爱国表示,朱熹不仅对天文学感兴趣,他对地理、植物、动物等自然科学都做过一些研究,只不过其对天文学的研究最为广泛和深入。乐爱国认为,朱熹研究天文学的目的并不是在于天文学本身,而是因为中国古代的经书中大量地涉及到了星象、天文术语,朱熹需要对经学做全面的阐释,因此才会对天文学做研究。乐爱国指出,朱熹对尚书尧典的注释就和别的儒学家非常不一样,在他的注释中,他引用了很多科学知识,而在其弟子蔡沈编的书集传中更是涉猎到了大量的天文学知识。“格物致知”这是朱熹从经典儒家思想中引用,并不断发扬的一个观点。朱熹认

9、为,我们不仅要知道自然的表面现象,还要弄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现象。乐爱国认为这种“知其然,必知其所以然”的观点也促使了朱熹对天文学等自然科学的研究。乐爱国认为,尽管在科学史上曾经有中外多位学者谈到了朱熹的地位,但哲学界却一直对这一观点并不重视。他认为朱熹的科学思想不等于其理学思想,尽管朱熹的理学思想受到一些否定和批判,但他的科学思想是不能被忽略的。而同样,朱熹的理学观点备受诟病,但他“格物致知”的认识论却是做出了很大贡献的。链接:关于朱熹研究天文的学者论述英国科技史学家李约瑟在中国科技史一书中,明确地说朱熹是一位深入观察各种自然现象的自然学家。日本科技史学家山田庆儿在其著作朱子的自然学中表示

10、,朱熹是一位被遗忘的自然学家。中国科学院院士席泽宗,曾发表文章朱熹的天体演化思想中介绍朱熹的天文学思想,并表示朱熹的天体演化思想比前人有了很大进步。学者胡道静撰文朱子对沈括科学学说的钻研和发展中指出朱熹是位自然科学家。在中国科学技术史天文学卷中,收入了朱熹关于天文学的许多论述。朱熹对浑仪的研究 朱熹不仅在天文学理论上有所贡献,还对古代的天文仪器,特别是浑仪,有过深入的研究。朱熹的家中曾有过一台浑仪,他对古代浑仪发展的历史以及浑仪的结构做过研究,并且还使用浑仪观测天象,解释各种天文现象。一、据宋史天文志一所载:“朱熹家有浑仪,颇考水运制度。”关于“朱熹家有浑仪”,还有一资料可以确证。据朱子语类卷

11、二十三所载,黄义刚“癸丑(1193年,朱熹63岁)以后所闻”。安卿问北辰。曰:“北辰是那中间无星处,这些子不动,是天之枢纽。北辰无星,缘是人要取此为极,不可无个记认,故就其傍取一小星谓之极星。”义刚问:“极星动不动?”曰:“极星也动。只是它近那辰后,虽动而不觉。今人以管去窥那极星,见其动来动去,只在管里面,不动出去。向来人说北极便是北辰,皆只说北极不动。至本朝人方去推得是北极只是北辰头边,而极星依旧动。又一说,那空无星处皆谓之辰。”又曰:“天转,也非东而西,也非循环磨转,却是侧转。”义刚言:“楼上浑仪可见。”曰:“是。”又曰:“南极在地下中处,南北极相对。天虽转,极却在中不动。” 这里所记述的

12、是朱熹与其弟子们正在讨论北极是否有位移的问题。这里的安卿、义刚,均是朱熹晚年的弟子。据方彦寿先生所著朱熹书院门人考,安卿,名陈淳,号北溪,漳州龙溪县人,绍熙元年(1190年)从学于朱熹;另一字为安卿者,名林学履,永福县(今福建永泰)人,其兄林正蒙,字正卿,兄弟二人均于绍熙四年(1193年)师从于朱熹;黄义刚,字毅然,抚州临川人,也于绍熙四年事师朱熹。从以上所引的记述中可以看出,朱熹与其弟子们的讨论涉及“北辰”,这里指的是北极,以及北极星、天球转动的方向等。黄义刚说“楼上浑仪可见”,当是指朱熹家的楼上有浑仪。 至于朱熹家从何时开始有了浑仪,根据笔者目前所收集的史料看,尚未能给出确切的答案。据朱文

13、公文集以及当今学者陈来先生所著朱子书信编年考证4,朱熹在乾道七年(1171年,朱熹41岁)的答蔡季通中写道:历法恐亦只可略说大概规模,盖欲其详,即须仰观俯察乃可验。今无其器,殆亦难尽究也。 这里所说的“今无其器”,就是指还没有浑仪这一天文仪器。可见,这时朱熹家中尚无浑仪。淳熙十五年(1188年,朱熹58岁),朱熹有三封书信谈到北宋天文学家苏颂所著的有关水运仪象台以及浑仪制作技术的新仪象法要。其一,答苏晋叟说道:仪象法要顷过三衢已得之矣,今承寄示,尤荷留念。但其间亦误一、二字,及有一、二要切处却说得未相接。不知此书家藏定本尚无恙否?因书可禀知府丈丈再为讎正,庶几观者无复疑惑,亦幸之甚也。 其二,

14、答江德功说道:浑仪诗甚佳,其间黄簿所谓浑象者是也。三衢有印本苏子容丞相所撰仪象法要,正谓此俯视者为浑象也。但详吴掾所说平分四孔加以中星者,不知是物如何制作?殊不可晓,恨未得见也。 其三,答江德功说道:玑衡之制,在都下不久,又苦足痛,未能往观。然闻极踈略,若不能作水轮,则姑亦如此可矣。要之以衡窥玑,仰占天象之实,自是一器。而今人所作小浑象,自是一器,不当并作一说也。元祐之制极精,然其书(指苏颂的新仪象法要 笔者注)亦有不备,乃最是紧切处,必是造者秘此一节,不欲尽以告人耳。 从这三封书信可以看出,这时的朱熹家中仍然还没有浑仪。但是可以看出,朱熹非常想了解浑仪的制作技术。然而,朱熹在淳熙十六年(11

15、89年,朱熹59岁)的答蔡季通中则写道:极星出地之度,赵君云福州只廿四度,不知何故自福州至此已差四度,而自此至岳台,却只差八度也。子半之说尤可疑,岂非天旋地转,闽浙却是天地之中也耶? 显然,朱熹在这时已经使用浑仪观测过“极星出地之度”,即北极星的位置与地面所构成的夹角,并试图对各地的观测结果进行比较。由此可见,朱熹家此时已有了浑仪,并且已经使用过。通过以上分析可以看出,朱熹家有浑仪的时间大约在淳熙十五年(1188年,朱熹58岁)至淳熙十六年(1189年,朱熹59岁)之间。至于朱熹家的浑仪,是怎么来的,目前尚无可靠资料,但有一些线索。据宋史天文志一记载:南宋朝廷曾于绍兴十四年(1144年)“命宰

16、臣秦桧提举铸浑仪,而以内侍邵谔专领其事”,于绍兴三十二年(1162年)交给太史局。在此之后,朝廷中有一位与朱熹交往甚密的天文学家黄裳。黄裳(公元11471195年),字文叔,四川隆庆府普城(今四川梓潼)人,宋朝时期的天文学家、地理学家。据宋史黄裳传记载,黄裳长期在王府讲授春秋,并曾经“作八图以献:曰太极,曰三才本性,曰皇帝王伯学术,曰九流学术,曰天文,曰地理,曰帝王绍运,以百官终焉,各述大旨陈之”,他还制作过浑天仪和地图。现存的苏州石刻天文图即是当时的王致远根据黄裳的天文图所刻。黄裳还非常赞赏朱熹的学问,并曾予以荐举。朱熹与黄裳有过密切的交往。庆元二年(1196年)朱熹在答李季章中说:“闻黄文

17、叔顷年尝作地理木图以献,其家必有元样,欲烦为寻访,刻得一枚见寄。” 朱熹托人到黄裳家去仿制木刻地图,可见朱熹与黄裳的关系非同一般。而且,黄裳制作过浑天仪,朱熹家的浑仪是否与此有关?尚不得而知。 二、浑仪作为中国古代重要的天文仪器,很早就已出现。早在汉武帝时,天文学家落下闳就已经使用过浑仪,当时称“浑天”。西汉末年的扬雄在法言重黎中说:“或问浑天。曰:洛下闳营之,鲜于妄人度之,耿中丞象之。”隋书天文志引晋天文学家虞喜的话说:“洛下闳为汉武帝于地中转浑天,定时节,作太初历。”在中国古代,浑仪作为一种天文仪器,有一个不断改进和完善的过程。至唐代,浑仪的结构基本完备。北宋时期,浑仪的结构更加成熟。当时

18、的浑仪为三重结构,分为外层的六合仪、中层的三辰仪和内层的四游仪。外层的六合仪是固定的,包括单环的地平圈和赤道圈,以及双环的子午圈。中层的三辰仪包括黄道环、赤道环和白道环,分别表示太阳、恒星和月亮的运行轨道,整个三辰仪可以绕轴旋转。内层的四游仪是两个圆环,并附有窥管。 朱熹对于浑仪的不断改进的历史过程甚感兴趣,并作了深入的考察。庆元二年(1196年,朱熹66岁),朱熹开始编纂仪礼经传通解,其中在注释“舜在璿玑玉衡,以齐七政”时说:汉武帝时落下闳、鲜于妄人始为浑天之法,宣帝时司农中丞耿寿昌始铸铜为之象,史官施用焉,后汉张衡作灵宪以说其状,蔡邕、郑玄、陆绩,吴时王蕃,晋世姜岌、张衡、葛洪皆论浑天之义

19、,并以浑说为长。江南宋元嘉中皮延宗又作是浑天论,太史丞钱乐铸铜作浑天仪,传于齐、梁,周平江陵,迁其器于长安,今在太史台矣。衡长八尺,玑径八尺,圆周二丈五尺,强转而望之,有其法也。唐正观中李淳风为之,开元中浮屠一行、梁令瓒又为之,唐乱而亡。我宋太平兴国中蜀人张思训始创为之,至元祐中苏颂更造,其法尤密,置浑仪于上以仰观,置浑象于下以俯视,枢机轮轴隐于中,以水激轮则浑象皆动,不假人力。 这段论述概括性地描述了浑仪发展的历史,表明朱熹对于浑仪这一天文仪器的重视。 朱熹不仅考察了浑仪发展的历史过程,而且还对浑仪的结构作了细心的研究,并作了详细的描述。庆元四年(1198年,朱熹68岁),朱熹注释尚书的尧典

20、与舜典;在所注的舜典中,朱熹对当时的浑仪结构作了详细的描述,其中说道:(浑仪)为仪三重,其在外者曰六合仪。平置单环,上刻十二辰,八十四隅在地之位以准地而面定四方。侧立黑双环,具刻去极度数,以中分天脊,直跨地平,使其半出地上,半入地下,而结于其子午,以为天经。斜倚赤单环,具刻赤道度数,以平分天腹,横绕天经,亦使半出地上,半入地下,而结于其卯酉,以为天纬。二环表里相结不动。其天经之环则南北二极皆为圆轴,虚中而内向以挈三辰、四游之环。以其上下四方于是可考,故曰六合。次其内曰三辰仪,侧立黑双环,亦刻去极度数,外贯天经之轴,内挈黄、赤二道。其赤道则为赤单环,外依天纬,亦刻宿度,而结于黑双环之卯酉。其黄道

21、则为黄双环,亦刻宿度,而又斜倚于赤道之腹,以交结于卯酉。而半入其内,以为春分后之日轨,半出其外,以为秋分后之日轨。又为白单环以承其交,使不倾。墊下设机轮,以水激之,使其日夜随天东西运转,以为象天行。以其日月星辰于是可考,故曰三辰。其最在内者曰四游仪,亦为黑双环,如三辰仪之制,以贯天经之轴。其环之内则两面当中各施直距,外跬指两轴,而当其要中之内,又为小窾,以受玉衡要中之小轴,使衡既得随环东西运转,又可随处南北低昂,以待占候者之仰窥焉。以其东西南北无不周徧,故曰四游。此其法之大略也。 朱熹所描述的浑仪结构为三重结构,由外到内依次是六合仪、三辰仪和四游仪。六合仪包括地平单环、子午双环和赤道单环,各环

22、均刻有度数;三辰仪中包括黄道双环、赤道单环和白道单环,各环都有各自固定的位置和刻度,而且整个三辰仪可以绕轴旋转;最里面的一层为“四游仪”,包括极轴,赤经双环和窥管等,平行的赤经双环夹着窥管绕极轴旋转,窥管可以在赤经双环内自由移动。显然,朱熹所描述的浑仪实际上代表了当时浑仪的水平。而且,从朱熹对浑仪结构的描述来看,朱熹对于浑仪的结构以及功用是相当熟悉的。后来朱熹的弟子蔡沈依朱熹所嘱作书集传,收入了以上朱熹对于浑仪结构的描述,而书集传是宋代以后科举考试的重要教科书之一。值得一提的是,虽然朱熹没有明确指出这里对浑仪的描述是参照了他自己家中的浑仪,但这种可能性是相当大的。 三、从现有的资料看,朱熹家的

23、浑仪主要是用于观测北极星,并测定天球北极的位置。天球北极,在当时又称“北辰”, 从以上所引黄义刚“癸丑(1193年,朱熹63岁)以后所闻”可看出,当时,朱熹正在与他的学生们讨论北极星、北极的有关问题,并提出要用浑仪进行观测以验证。庆元二年(1196年,朱熹66岁),朱熹写成科学论文北辰辨,其中写道: 帝坐惟在紫微者,据北极七十二度常见不隐之中,故有北辰之号而常居其所。盖天形运转,昼夜不息,而此为之枢。如轮之毂,如硙之脐,虽欲动而不可得,非有意于不动也。若太微之在翼,天市之在尾,摄提之在亢,其南距赤道也皆近,其北距天极也皆远,则固不容于不动,而不免与二十八宿同其运行矣。故其或东或西,或隐或现,各

24、有度数。仰而观之,盖无晷刻之或停也。 朱熹之所以要研究北辰,除了要了解天文现象之外,又与注释孔子在论语为政中所言:“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有关。朱熹对该句注曰:政之为言正也,所以正人之不正也。德之为言得也,得于心而不失也。北辰,北极,天之枢也。居其所,不动也。共,向也,言众星四面旋绕而归向之也。为政以德,则无为而天下归之,其象如此。 朱子语类中也有类似记述:众问“为政以德”章,曰:“为政以德者,不是把德去为政,是自家有这德,人自归仰,如众星拱北辰。北辰者,天之枢纽。” 在这里,理学与科学融合在一起,表现出朱熹既是理学家又是天文学家的双重身份。 朱熹一生以重新诠释儒家经典为己任,

25、然而,在儒家经典中,包含着大量的古代科技知识,尤其以天文知识最为丰富;诗经、尚书尧典、大戴礼记夏小正以及礼记月令等都包含着丰富的天文知识。17 因此,朱熹要诠释这样的儒家经典,就必须具备天文学知识,必须进行天文观测和研究,只有这样,才能对儒家经典中所涉及的天文知识做出证明和解释。从朱熹的仪礼经传通解对历数、夏小正和月令的诠释以及朱文公文集卷六十五所载朱熹对尚书舜典的诠释中可以看出,朱熹对各种天文现象做过详细的观测。以朱熹的仪礼经传通解历数为例,朱熹在注释“日中星鸟,以殷仲春”、“日永星火,以正仲夏”、“宵中星虚,以殷仲秋”、“日短星昴,以正仲冬”时说道: 盖仲春之月,日在昴,入于酉地,则初昏之

26、时,鹑火之星见于南方正午之位,当是时也,昼五十刻,夜五十刻,是为春分之气,故曰:日中星鸟,以殷仲春。仲夏之月,日在星,入于酉地,初昏之时,大火之星见于南方正午之位,当是时也,昼长夜短,昼六十刻,夜四十刻,是为夏至之气,故曰:日永星火,以正仲夏。仲秋之月,日在心,入于酉地,则初昏之时,虚之星见于南方正午之位,当是时也,昼夜分,昼五十刻,夜五十刻,是为秋分之气,故曰:宵中星虚,以殷仲秋。仲冬之月,日在虚,入于酉地,初昏之时,昴星见于南方正午之位,当是时也,昼短夜长,昼四十刻,夜六十刻,是为冬至之气,故曰:日短星昴,以正仲冬。 由于岁差的原因,每一年的春分日、夏至日、秋分日、冬至日的太阳位置并不完全

27、相同。因此,历代儒家在注释儒家经典中有关的天文知识时,都必须重新进行天文观测。以上朱熹的这段论述,很可能也是朱熹通过自己亲身的天文观测才做出的。既然是进行天文观测,那么就很可能要用到浑仪。 朱熹重视浑仪,研究浑仪,并运用浑仪观测天文现象,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为了阐发儒家经典中的科技知识。其实,这也是中国古代不少科学家研究科学的重要动机之一。中国古代科学是在以儒家文化为主流的背景中产生和发展起来的,不仅科学家的人格素质、价值观、学识要受到儒家思想的影响,而且,科学家从事科学研究的动机、知识基础、研究方法也与儒家文化密切相关。19朱熹为了阐发儒家经典中的科技知识,而运用浑仪观测天文现象并加以研究

28、,这与中国古代许多科学家的科学研究是相一致的,因而也应当是一种自然科学的研究。更为重要的是,朱熹的天文学研究还取得了重要的成就。朱熹首倡星云说 德国古典哲学家康德于年发表了自然通史和天体论,提出天体发展的“星云学说”,认为太阳系是从同一团固体尘埃微粒组成的弥漫星云中,通过万有引力作用逐渐形成的。年,法国数学家拉普拉斯在宇宙体系论中提出了另一种星云说,认为整个太阳系是由一个气体星云凝聚而成的。太阳系最初是一个灼热而旋转的星云,因冷却而凝缩,最后星云中心部分凝聚成太阳,各个环则碎裂、凝结成为围绕太阳运行的地球和其它星球。此说与康德的假说被合称为“康德拉普拉斯星云说”。恩格斯在自然辩证法中指出:康德

29、的自然通史和天体论表明,“地球和整个太阳系表现为某种在时间的进程中逐渐生成的东西”,其哲学意义就是在形而上学“僵化的自然观上打开第一个缺口”。由于恩格斯的肯定评价,加上大家知道的原因,康德首倡星云说成为不少人的共识。那么,这种看法对不对呢?让我们考察一下我国南宋时期的大哲学家朱熹的有关言行,作为检验上述结论的一个参考。 朱熹从中国近古时期的实际出发,全面继承和发展了孔子开创的儒家学说,特别是,他继承汉唐以来的元气本原论,提出了自己的宇宙起源和演化理论。他说:“未有天地之先,毕竟是先有此理。”(朱子语类卷一)理存在于天地之前,它要派生天地万物必须有一种材料,这就是气。他说:“天地初间,只是阴阳之

30、气。这一个气运行,磨来磨去,磨得急了,便拶许多渣滓;里面无处出,便结成个地在中央。气之清者便为天,为日月,为星辰,只在外,常周环运转。地便只在中央不动,不是在下。”接着,天地又化生出五行。他说:“天地生物,五行独先。”五行的生出也有先有后,大概是先生出水火。他说:“天地初始混沌未分时,想只有水火二者。水之滓脚便成地。今登高而望,群山皆为波浪之状,便是水泛如此。只不知因甚么时凝了。初间极软,后来方凝得硬。”“水之极浊便成地,火之极清便成风霆、雷电、日、月、星之属。”他用登高望群山,群山都有波浪起伏的形状来证明地是由水的滓脚形成的。“常见高山有螺蚌壳,或生石中,此石即旧日之土。螺蚌即水中之物。下者

31、却变而为高,柔者变而为刚,此事思之至深,有可验者。”他又说:“今高山上多有石上蛎壳之类,是低处成高。又蛎须生于泥沙中,今乃在石上,则是柔化为刚。天地变迁,何常之有?”(同上,卷九十四)朱熹在实地考察中发现,高山上有螺蚌壳,或石头中有螺蚌壳,而螺蚌本是水中柔软之物。这说明:下者可变为高,柔者可变为刚。他用看得见、摸得着的“可验者”,通过“思之至深”后断言:天地万物处于永不停息的“变迁”之中,根本不存在恒“常”不变的东西。 综上可见,客观唯心主义者朱熹认为:“理”是宇宙的本原,它派生万物必须经过“气”这个中间环节。天地日月、宇宙万物都是由滚滚气团互相磨荡产生的。朱熹运用当时的自然科学成果,通过实地

32、考察和独立思考,提出了与康德星云说内容相似的学说,而在时间上却要比康德整整早年!可见,最早倡言星云说、在形而上学“僵化的自然观上打开第一个缺口”的或许是朱熹,而不是康德。朱熹的天道观 “天”是什么?“天”和“人”之间的关系又是怎样?古代的学者圣贤对此曾作过许多阐述,形成各自的天道观。人生活在天地间,从事着基本的赖以生存的物质生产活动,几乎无时无刻不与大自然打交道。在远古时代,人们在与自然作斗争的过程中,由于生产力低下,科学知识贫乏,他们无法理解大自然现象,慑服于大自然的威力,于是把天看成主宰一切的人格化了的神;历代的封建统治阶级更是利用神权,标榜自己是天的化身,宣传“畏天”、“敬天”、“天命不

33、可违”的观点,强化对人民的统治。他们这种唯心主义的天道观,几乎成了左右人们思想的支配力量。 古代的学者囿于时代和阶级的局限,他们的天道观也往往摆脱不了唯心主义的窠臼。墨家的天道观认为天是全能的主宰,“天为贵,天为知”,因此要“上尊天,中事鬼神,下爱人”(墨子天志),认为掌握着生杀予夺之权的天绝对存在。道家的天道观是“天法道,道法自然”(老子),指天是一种不可思议言说的本体,因此是观念的,神秘的。道家虽然摆脱了宗教神权的束缚,但并没有把天作为物质的来对待。儒家的孔子虽“不语怪力乱神”,要“敬鬼神而远之”,但仍然承认天是有意志的主宰,说要 “畏天命”,“获罪于天,无所祷也”(均见论语)。孟子的天论

34、比孔子跃进了一步,说“天之高也,星辰之远也,苟求其故,千岁之日至,可坐而致也。”(孟子离娄下)他已认识到日月星辰是有其自身运行规律的天体。在回答万章问舜有天下是天 “谆谆然命之乎”时说:“否。天不言,以行与事示之而已矣。”“行”与“事”是指百姓的态度、人心的向背,这反映了孟子的民本思想。但他仍认为天是有意志的,君权的最终决定者仍是天意,他说:“天与贤,则与贤;天与子,则与子。”(均见孟子万章上)至于天人关系究意怎样,孟子只是从“尽其心者知其性也,知其性则知天矣”(孟子尽心上)这一唯心主义的观点去解释。 汉代董仲舒发展了孔孟唯心主义天命论,建立起君权神授天人感应的神学观点,他把“天”说成是天地间

35、最高的主宰:“天者,百神之大君也。”(郊祭)宣传国君权力是天所授,代天实行赏罚,所谓“王者承天意以从事”(尧舜汤武、“受命之君,天意所予也,故号为天子者”(深察名号),因此君权是神圣不可侵犯的。董仲舒的君权神授论直接为巩固封建统治服务,不仅是唯心的,也是反动的。隋唐时代,统治者除奉孔孟儒家学说为正统思想外,又大力提倡佛教,佛学禅宗盛行,使唯心主义宗教迷信大为泛滥,宗教世界观成为统治者束缚人民思想的桎梏。同是儒家的朱熹,他的天道观却显现出朴素唯物主义的光辉。首先,他认为天是物质的:“清刚者为天,重浊者为地。”天和地皆由物质构成,是没有意志的。又说:“苍苍之谓天,运转周流不已。” “天运自然,非特

36、四时为然,虽一日一时顷刻之间,其运未尝息也。”朱熹把天看成是一种具有客观规律的自然的物质系统,是永远不断地发展变化着的。在他的笔下,天不再是令人敬畏的神权象征,所谓天道无非是大自然演进的规律。他指出天不能主宰人的命运,天的功能只是化育万物:“天地以生物为心,天包着地,别无所作为,只生物而已。” “天之生物之心,无停无息,春生冬藏,其理未尝间断。”这就是说大自然化育万物,是由其自身规律决定的,它没有意志,当然也不能干预主宰社会人事。他还对“天命”作了全新的解释:“若一件事,民人皆以为是,便是天以为是;若人民皆归往之,便是天命之也。”原来民心即天心,民愿即天命,这点朱熹比孟子说得更肯定更明确,这种

37、充分尊重百姓的意志的民本思想,也是极具进步意义的。 其次,在天人关系上他认为人的力量比天更伟大。他说:“人是天地中最美之物。天能覆而不能载,地能载而不能覆,恁地大事,圣人独能裁成辅相之,说于其他。”这是说天地皆有不足之处,唯有人“最灵”,能掌握自然规律,处理成就各种大事要事。朱熹不仅否定了天是主宰人类的神,而且还认为人比天更强,人可以改造它、利用它、征服它,他说:“天能生物,而耕种必用人;水能润物,而灌溉必用人;火能烤物,而薪爨必用人。” “人则无不知,无不能,人所以与物异者,所争者此耳。”朱熹认为天地皆有缺憾,它们都是自然界中的物质,不及人有智慧,人虽然也是大自然的一部分,但人能运用智慧,能

38、动地利用、改造自然,人实际上是天地万物的主宰。他充分肯定了人的力量伟大,这就把孔子的“畏天命”,道家的“法自然”,墨家的“天志”以及秦汉以降一切神的天道观统统给扬弃了。朱熹一方面肯定了自然界发展的客观规律性,一方面又强调了人类改造自然的主观能动性,这就较为正确地解决了天人关系的问题。在朱熹之前,历史上曾出现过许多进步的思想家,战国时代的荀子,汉代的王充,唐代的柳宗元、刘禹锡就是其代表人物,他们都同样以朴素的唯物主义观点阐明了天的物质属性,天道只是自然现象,不能决定人的吉凶,对神权进行了否定。荀子和刘禹锡都写过一篇天论,荀子在天论中提出人应“制天命而用之”,刘禹锡在天论中提出“天与人交相胜,还相

39、用”的观点,都号召人们不要消极等待大自然的恩赐,而应积极地向大自然索取,他们都已认识到人类改造自然的主观能动力量。可以说朱熹的天道观继承了前人的这些进步观点而又有所发展,这种发展主要表现在以下两个方面。一、是朱熹在强调人的力量的伟大方面比前人阐述得更深刻、更具体。如前所说,他认为人是天地中最灵巧之物,能弥补天地之不足,创造出天地所不能创造的业绩来。他还认为 “人者,天地之心,没有这人时,天地便没人管”,朱熹明确指出人不仅不是天地的奴隶,而且还是管理天地的主人,是大自然的主宰。朱熹以响亮的语言对人类改造自然战胜自然的力量作了充分的肯定,相对前人而言,这种对人的力量的充分认识更具积极意义。二是朱熹

40、还充分肯定了人类中杰出人物“圣人”的作用。他说:“乾坤者一气,运于无心,不能无过不及之差。圣人有心以为之主,故无过不及之失。”又说:“圣人能赞天地之化育,天地之功,有待于圣人。”所谓圣人就是德才超过常人的先知先觉者,的确在人类社会发展的每一个阶段,都有不少杰出人物,领袖人物,他们或在生产斗争、科学实验中,或在阶级斗争中对推动生产力的发展和社会进步方面都发挥了重大作用,朱熹充分肯定了他们的作用是完全符合客观实际的。 当然,在朱熹的天道观中也存在着消极的因素,他是个客观唯心主义理学家,他认为天地之间有先于物质存在的抽象之理,世上万事万物,包括人的出现产生都是由“理”先定其种的。他说过“无极而太极,

41、不是有个事物光辉辉地在那里,只是说当初皆无一物,只有此理而已”,“未有这事,先有此理”,如“未有君臣,已先有君臣之理;未有父子,已先有父子之理”、“凡天地生出那物,便是那里有那理”等等的话,这显然是十分荒谬的。至于天理又是从何而来,他说:“盖天理莫知其所始。”(朱子全书知言是疑义)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这反映出他的唯心主义和认识上的局限性。 总的说来,朱熹的天道观中积极的成分是其主要方面,特别是他认为人是大自然中最灵巧之物,人能改造自然战胜自然成为自然的主宰,这种人定胜天的思想鼓舞着人们能动地改造自然,创造出自己的崭新生活,这在思想史上是具有进步作用的。由于受阶级和时代的局限,朱熹天道观中也存在

42、着消极因素,对此我们也应有充分的认识。 朱熹对古代地学的研究 “格物”是朱熹思想体系的基础,同时也是朱熹建立其思想体系的出发点。朱熹的“格物”所涉及的范围相当广泛。他说:“天地中间,上是天,下是地,中间有许多日月星辰、山川草木、人物禽兽,此皆形而下之器也。然这形而下之器之中,便各自有个道理,此便是形而上之道。所谓格物,便是要就这形而下之器,穷得那形而上之道理而已。”为了建立起他的思想体系,朱熹一生广泛地“格物”,其中也包括自然科学研究。如果按照现代自然科学的分类,朱熹“格物”所涉及的科学研究的范围,既有属于天文学、生物学方面的,又有属于地学方面的内容。一、朱熹对大地形成与地表变化的研究是其对天

43、文学研究的继续。朱熹在天文学上提出了以“气”为起点的宇宙演化学说。他说:“天地初间只是阴阳之气。这一个气运行,磨来磨去,磨得急了便拶许多渣滓;里面无处出,便结成个地在中央。”认为宇宙有一个形成的过程,而大地就是在这一过程中形成的。朱熹还明确说:“天地始初混沌未分时,想只有水火二者。水之滓脚便成地。今登高而望,群山皆为波浪之状,便是水泛如此。只不知因什么时凝了。初间极软,后来方凝得硬。水之极浊便成地。”他根据直观的经验推断,大地是在水的作用下通过沉积而形成的。 西方地质学曾在世纪就地壳形成问题展开过讨论,产生了水成说与火成说这一互相对立的地质学观点。其中水成说的代表之一德国地质学家维尔纳认为,地

44、球最初为一片原始的海洋浸没着,所有岩层都在海中通过结晶化、化学沉淀和机械沉积而形成的。显然,朱熹关于大地形成的观点与水成说的地质学观点无疑具有很大的相似之处。 关于地表升降变化的现象,略早于朱熹的北宋著名科学家沈括曾有过描述,他说:“山崖之间,往往衔螺蚌壳及石子如鸟卵者,横亘石壁如带。此乃昔之海滨。”朱熹深入研究过沈括的不少科学论著,对其中的许多科学观点进行了阐明与发挥。有学者认为,在整个宋代,朱熹是最最重视沈括著作的科学价值的唯一的学者,是宋代学者中最熟悉梦溪笔谈内容并能对其科学观点有所阐发的人。 对于沈括所描述的地表升降变化的现象,朱熹作了更进一步的论述,他说:“今高山上多有石上蛎壳之类,

45、是低处成高。又蛎须生于泥沙中,今乃在石上,则是柔化为刚。天地变迁,何常之有?”又说:“常见高山有螺蚌壳,或生石中,此石即旧日之土,螺蚌即水中之物。下者却便而为高,柔者便而为刚,此事思之至深,有可验者。”英国著名科学史家李约瑟认为,这段话在地质学上具有重要意义。另一位英国科学史家梅森说:“朱熹的这一段话代表了中国科学最优秀的成就,是敏锐观察和精湛思辨的结合。”充分肯定朱熹的研究与推论具有重要的科学价值。 二、在地学研究方面,朱熹还曾根据亲身观察对风、云、雨、露、霜、雪、雷、虹、雹等天气现象以及物候、潮汐、佛光等自然现象加以解释。 关于朱熹对各种天气现象的解释,可见朱子语类卷“理气下”“天地下”。

46、现摘录如下: “风只如天相似,不住旋转。今此处无风,盖或旋在那边,或旋在上面,都不可知。如夏多南风,冬多北风,此亦可见。” “霜只是露结成,雪只是雨结成。古人说露是星月之气,不然。今高山顶上虽晴亦无露。露只是自下蒸上。” “高山无霜露,却有雪。(其理在于)上面气渐清,风渐紧,虽微有雾气,都吹散了,所以不结。若雪,则只是雨遇寒而凝,故高寒处雪先结也。” “雪花所以必六出者,盖只是霰下,被猛风拍开,故成六出。如人掷一团烂泥于地,泥必灒开成棱瓣也。又,六者阴数,太阴玄精石亦六棱,盖天地自然之数。” “雨自是阴阳气蒸郁而成,(密云不雨,)盖止是下气上升,所以未能雨。必是上气蔽盖无发泄处,方能有雨。”

47、“雷如今之爆杖,盖郁积之极而迸散者也。” 虹非能止雨也,而雨气至是已薄,亦是日色射散雨气了。” “正是阴阳交争之时,所以下雹时必寒。今雹之两头皆尖,有棱道。凝得初间圆,上面阴阳交争,打得如此碎了。雹字从雨,从包,是这气包住,所以为雹也。” 另可见朱子语类卷“张子书二”,朱熹在阐发宋代著名哲学家张载关于雨、云、雷、风形成的观点时说: “阳气正升,忽遇阴气,则相持而下为雨。盖阳气轻,阴气重,故阳气为阴气压坠而下也。阴气正升,忽遇阳气,则助之飞腾而上为云也。阳气伏于阴气之内不得出,故爆开而为雷也。阴气凝结于内,阳气欲入不得,故旋绕其外不已而为风,至吹散阴气尽乃已也。” 针对当时所谓的“龙行雨”之说,

48、朱熹反驳说:“龙,水物也。其出而与阳交蒸,故能成雨。但寻常雨自是阴阳气蒸郁而成,非必龙之为也。”但是对于所谓的“雹是蜥蜴做”的说法,朱熹并没有完全否定。他说:雹是蜥蜴做,“看来亦有之。只谓之全是蜥蜴做,则不可耳。自有是上面结作成底,也有是蜥蜴做底。蜥蜴形状亦如龙,是阴属。是这气相感应,使作得他如此。”可见,朱熹用阴阳说解释自然现象虽有某些合理的成分,但也明显暴露出其不足之处。在对物候的解释方面,朱熹也有所论述。物候是自然界的动植物和自然环境与季节的周期变化之间所存在的关系。朱熹曾经比较不同季节所开的花的凋谢的难易,说:“冬间花难谢。如水仙,至脆弱,亦耐久;如梅花腊梅,皆然。至春花则易谢。若夏间

49、花,则尤甚矣。如葵榴荷花,只开得一日。必竟冬时其气贞固,故难得谢。若春夏间,才发便发尽了,故不能久。”他还曾比较春夏之际与秋冬之际的天气状况的差异,说:“春夏间天转稍慢,故气候缓散昬昬然,而南方为尤甚。至秋冬,则天转益急,故气候清明,宇宙澄旷。所以说天高气清,以其转急而气紧也。”关于瑞雪兆丰年的说法,他解释说:“所以大雪为丰年之兆者,雪非丰年,盖为凝结得 阳气在地,来年发达生长万物。”在解释潮汐现象上,朱熹赞同沈括所谓“月正临子午则潮生”的看法。他说:“潮之迟速大小自有常。旧见明州人说,月加子午则潮长,自有此理。沈存中笔谈说亦如此。” 对于佛光现象,朱熹曾作过解释。他说:“今所在有石,号菩萨石

50、者,如水精状,于日中照之,便有圆光。想是彼处山中有一物,日初出,照见其影圆,而映人影如佛影耳。” 三、在地理学研究方面,朱熹重视实地考察,并对地理位置、山脉的走向、河水的流向等等作详细的记录。朱子语类卷 “理气下”“天地下”以及卷“尚书二”“ 禹贡”中有不少这样的记述。朱熹还非常重视地图的作用。当他听说某人有木刻立体地图时,便吩咐人前去模仿;甚至他后来还用胶泥自制了立体地图模型。尤为重要的是,朱熹还对古代地理学经典禹贡进行了细致的考订。禹贡是尚书中的一篇;该篇将全国分为个区域,即九州,并对各州的地理作了叙述,在地理学史上具有重要的价值。朱熹对该书作了深入的研究,并对如何研读该书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51、。朱子语类卷“尚书二”,“禹贡”对此作了记述。 朱熹认为,禹贡是禹治水之后仅仅依据治水的经历编撰而成的,所以“余处亦不大段用工夫”。他还通过实地考察,发现禹贡中有关南方地理的论述与实际“全然不合”,说:“盖禹当时只治得雍冀数州为详,南方诸水皆不亲见。恐只是得之传闻,故多遗阙,又差误如此。”又说:“禹治水时,想亦不曾遍历天下。故今禹贡所载南方山川,多与今地面上所有不同。”19他还举例说:“且如汉水自是从今汉阳军入江,下至江州,然后江西一带江水流出,合大江。两江下水相淤,故江西水出不得,溢为彭蠡。上取汉水入江处有多少路。今言汉水过三澨,至于大别,南入于江,东汇泽为彭蠡,全然不合!又如何去强解释得?

52、”20朱熹针对当时学者不以实地考察为据而牵强附会地对禹贡中错误的方面进行辩解予以了批评。 朱熹还认为,地理、地貌是变化的,研读禹贡必须以当今实际的地理为依据。他说: “禹贡地理,不须大段用心,以今山川都不同了。理会禹贡,不如理会如今地理。”他还举例说:“如禹贡济水,今皆变尽了。又江水无沲,又不至澧。九江亦无寻处。后人只白捉江州。又上数千里不说一句,及到江州,数千里间,连说数处,此皆不可晓者。” 朱熹对禹贡以及对如何研读禹贡的评述充分体现出他重视实地考察并以此作为立论依据的地理学思想。而且,他这种不以经典的是非为是非的怀疑精神和以实地考察为依据的实证精神与现代科学精神是相一致的。 四、从朱熹对地

53、学的研究来看,其研究方法主要有以下三类: 其一,以阴阳说作为解释自然现象的基本原理。阴阳五行说是中国古代科技的思想基础。从现代自然科学的角度看,阴阳五行说是思辩的东西;但不可否认,中国古代科学家依据这一学说做出过许多合理的猜测,其中有不少科学思想在当时领先于世界。朱熹以阴阳说作为解释自然现象的基本原理,这与中国古代科技普遍的研究方法是相一致的,而且,他的一些猜测的确具有重要的科学价值,当然,其中也不乏有牵强附会的、甚至完全错误的东西。 依据。朱熹在地学研究中十分重视实地考察,以亲身的经验对各种自然现象做出解释,这是具有科学精神的;而且,他据此作出的一些推论具有合理的成分。但是也不可否认,他的实地考察缺乏准确性、严密性和科学性,与现代意义上的科学实验、观察仍具有一定的差距。 其三,局限于对前人科学著作的研究。朱熹对地学的研究是其“格物”的重要组成部分,而他的“格物”重在读书。当然,他主张读书要“有疑”,要“见新意”22,他对禹贡的研究反映了这一思想,这种怀疑精神、创新精神是科学精神的核心。但仅仅局限于对前人科学著作的研究,尤其是注经式的研究实际上无法突破前人的研究模式,因而也会限制科学的发展。朱熹的阴阳流行和阴阳对待说朱熹是宋代理学大师,也是宋易中义理学派的集大成者。他提出“易只是一阴一阳”的命题,强调阴阳变易是周易的基本法则,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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