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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变法时期的通识与维新派的关系

在1898年的《选举法》时代,张志东在国内政策中发挥了重要作用。中法战争以后,清朝当权的洋务派剩下三位有影响的领袖:李鸿章、刘坤一和张之洞。李任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掌握北洋海陆军;刘任两江总督,控制长江下游;张任湖广总督,控制长江中上游。李原为洋务派的大首领,地位仅次于奕诉,但甲午战败以后,情况有所变化,马关条约一签订,李鸿章声誉扫地,退居幕后,刘坤一碌碌无显绩,于是张之洞崭露头角,渐成洋务派第一号人物。他虽然身居腹地,却受到列强重视,一些外国间谍、说客、谋士到中国来活动,除了到北京拜会李鸿章、到南京拜会刘坤一外,还经常到武汉拜会张之洞。1898年,日本前首相伊藤博文来中国,扬言于总理衙门:“变法不从远大始,内乱外患将至。中国办事大臣,唯张香帅一人耳。”伊藤博文来华时,百日维新正处在高潮之中,他说“唯张香帅一人耳”,显然已不把维新派放在眼中,而将张之洞看作是唯一可以同维新派抗衡的人物。伊藤博文的看法不是没有一点道理的。事实上,在整个维新维运动中,维新派的主要合作者和主要对手都是张之洞以及他所代表的政治集团。换句话说,维新运动串穿着维新派和洋务派的合作和斗争。可是,若干中国近代史著作中,叙述到戊戌变法时,往往忽视了张之洞这方面的历史作用,很少系统地论述他当时的活动,或者在列举他的某些活动(例如著《劝学篇》)时,只看作是孤立的个人行为,而不是看成洋务派的活动。这样,对当时的斗争就很难获得全面的理解。以下举出一些事实说明这个观点。张之洞开始时是同维新派合作的。他同维新派打交道,应当从1895年算起。那一年春天,甲午战败,救亡气氛弥漫京师,康有为在北京奔走呼号,发动举子公车上书,又撰写上光绪皇帝第三书呼吁变法。可是这两次上书都被都察院拒收,不得上达。碰壁之后他得出结论:“故自上书不达之后日,以开会之义号之于同志。”这是维新派从上书皇帝要求变法发展到组织变法政治团体的开端。这一年十一月中旬,北京强学会成立了。从这时起,张之洞就积极地参与了维新派的立会和办报两项政治活动。强学会成立时,他身在南京,但捐助五千金支持,并派他的儿子张权和亲信扬锐参加。北京强学会成立之前的十月中旬,康有为离开北京,于十一月初到南京,在南京“居二十余日,说张香涛开强学会,香涛颇以自任,隔日一谈,每至深夜。”③商谈结果张之洞同意成立上海强学会。此会的成立宣言(“上海强学会序”)由张之洞署名公布,会务由张之洞派其幕僚汪康年主持,经费由张之洞捐助白银一千五百两。翌年一月,又创刊《强学报》,由康有为推荐的徐勤、何树龄两人主编。此会成立不到三个月,即被御史杨崇伊所劾而遭到清庭封禁,但遗下的资金转移到1896年8月创刊的《时务报》。因此,上海强学会虽散,而张之洞同维新派的合作仍然继续下去。1896年8月创办的《时务报》,其发起人是黄遵宪、汪康年和梁启超三人。黄、汪两人都是张之洞的幕僚,由汪掌握报馆的财政、人事大权。开办后,张之洞对这份报纸是很支持的。《时务报》第六册(光绪二十二年八月二十一日出版)上刊载了一则张之洞的《咨行全省官销时务报札》,其中说:“上海新设时务报馆,每一旬出报一本,本部堂披阅之下,具见该报识见正大,议论切要,足以增长见闻,激发志气。凡所采录,皆系有关宏纲,无取琐闻;所录外洋各报,皆系就本文译出,不比坊间各报讹传臆造;且系中国绅宦主持,不假外人,实为中国创始第一种有益之报。”咨文中规定将《时务报》按期寄送湖北全省文武大小各衙门、各局、各书院、各学堂,报费由湖北善后局支付。但是,这种合作一开始就是貌合神离的。康有为在《自编年谱》中记述,1895年11月他在南京会见张之洞时,曾向张宣传自己的变法理论,然而“香涛不信孔子改制”,由此可见,合作伊始,分歧即见,各陈己见,互不隐讳。《强学报》创刊于1896年1月12日,仅出三期,当月就停刊。在《申报》上发表的《强学停报》新闻中说:“昨晚(按指1896年1月25日)七点钟,南京来电到本馆云:“自强学会报章,未经同人商议,遽行发刻,内有廷寄及孔子卒后一条,皆不合。现时各人星散,此报不刊,此会不办。同人公启。”所谓“廷寄”,是指维新派借刊登一则光绪皇帝的上谕发表变法的议论,张可能是嫌其擅自解释上谕,忌其“挟天子以令诸侯”;所谓“孔子卒后”,是指《强学报》第1号上标明该报发刊于“孔子卒后二千三百七十三年,并将它同光绪二十一年并列。这就不免有擅改正朔、迹近叛逆的味道了。1896年1月,正是张之洞同维新派亲密合作的时期,可是已经可以闻到一点火药味了。到《时务报》时期,分歧进一步发展,而分歧的焦点和性质也明朗化了。梁启超回顾这段时期发生分歧的情况时说:“明年(指1896年)二月南下,得数同志之助,乃设《时务报》于上海,其经费则张文襄与有力焉,而数月后,文襄以报中多言民权,干涉甚烈,其时鄙人之与文襄,殆如雇用者与资本家之关系。”④这里所说的“多言民权”的文章,梁、张均未点出,但可以判定是指梁在第四十一期上发表的《论君政民政相嬗之理》一文中所宣扬的一类观点。这篇文章说据乱世(多君)要进入升平世(一君),再进入太平世(民政),“盖地球之运将入太平,因非泰西之所得专,亦非震旦之所得避。”这正是张之洞所坚决反对的孔子改制说。然而不仅如此。梁启超触怒张之洞,首先是因为他发表了批判洋务派的文章。梁在第三期和三十九期上发表的《论变法不知本原之害》一文,是一篇带有总结性的批判洋务派的政治纲领,它肯定给了张之洞以大的震动(可惜现在尚未发现张对此文的反映)。第五期上发表的《论学校一》也刺痛了张。文中说“金陵自强军所聘西人,半属彼中兵役,而攘我员弁之厚薪。”自强军系张之洞任两江总督时所组练,这无异于指责他昏庸老朽,不懂洋务。据说张看到后“颇不怿,谓明年善后局不看此报矣。”第四十期发表的《知耻学会叙》,进一步激怒了张之洞。文中说:“官惟无耻,故不学军旅而敢于掌兵,不谙会计而敢于理财,不习法律而敢于司李。瞽聋跛疾,老而不死;年逾耋颐,犹恋栈豆;接见西官,栗栗变色:听言若闻雷,覩颜若谈虎”,“其甚者习言语为奉承西商之地,入学堂为操练买办之才,充犬马之役,则耀于乡里;假狐虎之威,乃轹其同族。”这无疑是对顽固派和某些洋务派的辛辣讽刺,同《官场现形记》中的描写如出一辙。文中又进一步说:“国有一于此罔不亡,使易其地居殷周之地,则放巢流彘之事兴不旋踵”,将清朝最高统治者比作夏桀和周厉王,多行不义,必遭流放厄运,笔锋撄及慈禧太后。张之洞看到后立即致电陈宝箴和黄遵宪,禁止该期《时务报》在湖南发行。电文中说:“时务报第四十册梁卓如所作知耻学会叙内有放巢流彘一语,太悖谬,阅者人人惊骇,恐招大祸”,“时务报从此禁绝矣。”在张之洞主使下,梁启超终于在1897年11月被排挤出《时务报》,转移到湖南时务学堂当教习。1897年底,张之洞彻底禁绝《时务报》,将其改名为《昌言报》,仍由汪康年主持。当时,康有为还想争回这个舆论阵地,曾经通过御史宋伯鲁向光绪皇帝上书,请求将《时务报》改为官报,派梁启超主办。光绪皇帝将这件奏议交给尚书孙家鼐办理,并根据孙的意见批准了将《时务报》改为官报,并派康有为主办。可是,汪康年拒不移交。康有为指责汪康年抗旨,张之洞乃亲自打电报给孙家鼐说:“康自办官报,汪自办商报,何得诬为抗旨?”“康主事所请禁发昌言报一节,碍难照办,特奉达,即候核示。”孙家鼐复电说:“公所重者公理,康所电者私心,弟所见正与公同,并无禁发昌言之意。皆康自为之。公能主持公道,极钦佩。”这样,张之洞击败了康有为,《时务报》张之洞所有,光绪皇帝的诏书等于废纸。梁启超离开《时务报》,当时曾引起人们很大关注。有人说:“新党之议论盛行,始于时务报;新党之人心解体,亦始于时务报。”这里所说的“人心解体”,是指梁启超同汪康年发生分歧。汪康年确实在《时务报》上发表过主张民权的言论,被人视为新党,但汪的这种言论发表后引起了张之洞的不满,张的亲信幕僚梁鼎芬写信给汪说:“民权文字亦不佳(万万不可动笔,实做经理二字。”而汪也奉命唯谨,从此收敛。所以,梁启超退出《时务报》,同汪康年决裂,并不是“新党之人心解体”,而是标志着维新派和洋务派的分裂。分裂起因于维新派在《时务报》上宣传民权思想、批评洋务派和冒犯皇权。两派之间发生如此重大的政治分歧,分裂是不可避免的。有的著作把张之洞和维新派在强学会和《时务报》时期的合作看作是张之洞利用维新派的伎俩和扩充自己势力的手段。这种看法似乎简单了一些。当时的政治家之间固然有互相利用的关系,不仅张之洞利用维新派,维新派也利用张之洞,康有为去南京游说张之洞成立上海强学会,就借重了张的声望。但张之洞同维新派合作的动机,恐怕还是在于联络这股新起的政治力量来推行洋务政策。我们过去说过,在维新运动开始阶段,维新派同洋务派对当时形势的分析有一致的地方,都认为国难日亟,急需改弦更张,在政见上也有许多共同之处。维新派主张变法,洋务派也是号召变法的。张之洞在《劝学篇》中说:“请徵之史,封建变郡县,辟举变科目,府兵变召募,车战变步骑,租庸调变两税,……何一是三代之旧乎?”13他甚至专门批判了“今之排斥变法者”的种种表现。维新派也不否认洋务派主张变法。梁启超说:“我国迫于外侮,当变法者盖六十余年关。……同治初年,创鉅痛深,曾国藩曾借洋将,渐知西人之长,创制造局以制器译书,设方言馆,创招商局,……于是荜路开山矣。”14他还把李鸿章、张之洞称作“世之所谓温和改革者。”当然,他们也申明了自己同洋务派的区别,但是区别仅在“全变”和“小变”的不同,仍然承认洋务派主张“变”。他们看到有差异,但不能说明差别的性质。在这种情况下,维新派认为张之洞与自己“窃附同心”(康有为语),而张之洞也把康、梁看作是洋务运动的后起之秀,而加以接纳。所以,在甲午战争以后一段时间内,双方合作具有一定的政治基础,不宜看作单纯的利用关系。两派分裂前后,在1897年至1898年间,双方在理论上发生过相当激烈的论战。发动者是维新派,洋务派起而应战,领头人是张之洞。论战涉及的问题很多,但中心问题只有一个,就是要不要效法西方资产阶级的政治制度,其中主要是议会制度。这里扼要介绍一下两派的观点。梁启超在《论交法不知本原之害》一文中首先提出一个问题:“中国之法非不变也,中兴以后,讲求洋务三十余年,创行新政不一而足,然屡见败,莫克振救,若是夫新法之果无益于国人也?”然后自己回答说:“日人之游欧洲者,讨论学业,讲求官制,归而行之;中人之游欧洲者,询某厂船炮之利,某厂价值之廉,购而用之。强弱之原,其在此乎?”16这是总结日本明治维新和中国洋务运动一成一败的原因。文中又说:“吾今为一言以蔽之日:变法之本在育人才,人才之兴在开学校,学校之立在变科举,而一切要其大成,在变官制。”17差不多同时,谭嗣同也表达了同样的观点:“足下所谓洋务,第就所见之轮船已耳,电线已耳,火车已耳,枪炮、水雷及织布、炼铁诸机器已耳,至于法度政令之美备,曾未梦见,固宜足下之云尔。凡此皆洋务之枝叶,非其根本。执枝叶而责根本之成效,何为不绝无哉?况枝叶尚无有能讲者。”这些论述,既分析了洋务派变法失败的原因,又提出了变法的本原或根本是西方的“学业”、“官制”以及“法度政令之美备”的观点。他们所说的“学业”指西方的教育制度,“官制”指西方的政治制度。这样,维新派实际上提出了一条“西学为本”的路线,与洋务派的“中学为本”的路线相对立。严复特别指出了“中学为本,西学为用”这条路线本身所包含的矛盾。他说:“体用者,即一物而言之也。有牛之体则有负重之用,有马之体则有致远之用,未闻以牛为体而以马为用者也。中西学之为异也,如其种人之面目然,不可强谓似也。故中学有中学之体用,西学有西学之体用,分之则两立,合之则两亡。”这个批判是深刻的。它包含着一定的经济基础只能产生一定的上层建筑、一定的上层建筑服务于一定的经济基础的思想。在封建制度的腐朽躯体上,移植上资本主义的手脚,是无法存活的。维新派提出以西学为本的路线,引起了洋务派的高度重视。张之洞亲自撰写了《劝学篇》(这部作品可以看作洋务派反对维新派的政治和理论的纲领,1898年阴历3月发表)反驳维新派的观点。他说:“夫不可变者伦纪也,非法制也;圣道也,非器械也;心术也,非工艺也”,“五伦之要,百行之首,相传数千年,更无异议,圣人之所以为圣人,中国之所以为中国,实在于此”,“若并此弃此,法未行而大乱作矣;若守此不失,虽孔孟复生,岂有议变法之非者哉?”总之一句话,三纲五常才是“本”,这个“本”不能变,因此西洋那个“本”也就不能学:“故知君臣之纲,则民权之说不可行也;知父子之纲,则父子同罪、免丧废祀之说不可行也;知夫妇之纲,则男女平权之说不可行也。”他大骂维新派“忘亲”、“忘圣”,有菲薄名教之心”,“欲尽弃吾教以从之。”20张之洞在论战中软弱无力是很明显的,因为他无法说明,三纲五常既然如此管用,为什么中国在甲午战争中会败给小小的日本,而上面所引用的梁启超的话,却对这个问题作出了一个新的答案。附带说一句,关于“体”和“用”的关系的争论,在当时,恐怕要数严复讲得最深刻。他说:“其曰政本而艺末也,兹所谓颠倒错乱者矣!且所谓艺者,非指科学乎?……是故以科学为艺,则西艺实西政之本。设谓艺非科学,则政艺二者乃并出于科学,若左右手,然未闻左右之相为本末也。”21严复所说的科学,显然指广义的科学,他实际上是说,资产阶级的政治制度和工艺技术都是在资产阶级的思想体系(在严复那个时代,主要是机械唯物论)的支配和影响下形成的这个说法,比梁启超以“学业”、“官制”为本原的观点,大大前进了一步。虽然严复还没有找到社会经济这条根子。《劝学篇》虽然受到中外反动派的同声赞扬,可是就在当时,它在社会上的影响也很微小。戊戌政变后,1900年,梁启超在日本写了一封信给李鸿章,信中说到:“昔张香涛著《劝,学篇》,内有一篇名曰“正权”。有天津通人某君论之曰:此书十年以后,虽烧为灰尘,天下人犹将掩鼻。张氏模棱贱儒,不足道矣。”22在一定意义上,梁启超这段话是说得正确的。维新派和洋务派论战的重要的历史成果之一在于最终埋葬了“中学为体,西学为用”这条洋务派路线。他们确实用资产阶级思想把《劝学篇》烧为灰烬了,此后再也没有人唱“中学为体,西学为用”的调子了。张之洞并不是一个打笔墨官司的书生。在戊戌变法的进程中,我们还能够看到他在幕后操纵的影子。百日维新由谁来主持?光绪皇帝心目中的理想人物是张之洞。苏继祖在《清廷戊戌朝变记》中说:“南皮张制军,久已简在帝心,自甲午权署两江,更信重之,欲召入辅政,为翁相国、孙莱山尚书所阻,……今春上决意革故图新,乃召张公来京,辅翊新政。守旧大臣,恐张异己,百计阻尼,得借沙市教案,令回两湖本任,时人多惋惜之,以为得张公入朝,其声望才德,足以制服康梁,断不至有八月之变云。”23由此可见光绪皇帝对张之洞的信任。他第一次召张之洞入京的时间是1895年9月10日,经徐世昌推荐,第二次召张入京的时间为1898年4月初旬,正是百日维新前夕,业已频繁发出新政上谕。翁同龢的日记中说:“三月二十九日,徐桐封奏保张之洞,闰月初二日,电旨令湖督来京陛见,从徐桐请也。盖呈慈览后圣意如此。”24可见召张之洞入京是经过慈禧太后同意的。张急于入京之情也溢于言表,他复奏说:“谨当迅速料理,拟于二、三日内起程,无论病愈与否,亦必力疾起程,不敢稽延。”25可是,这次入京“辅翊新政”的目的却未能实现。其原因,据苏继祖说是守旧大臣阻尼,但徐桐保奏,慈禧太后批准,怎么能说是守旧大臣阻尼呢?看来要他回沙市办理教案是实情。清廷把保护洋人利益看得高于一切,沙市人民焚烧日本领事所以后,清廷“恐湘鄂匪徒勾结滋事,长江一带呼吸相连,上游情形最为吃紧”26,需要他这样一位重臣前去镇压。光绪皇帝召张之洞入京,是否仅为执行慈禧太后的意旨、并非本人意愿呢?恐怕不能这样看。在百日维新中,光绪皇帝曾经两次发上谕表彰和推荐《劝学篇》,称之为“持论平正通达,于学术人心大有裨益。”27七月十九日,又支持了张之洞改革科举的方案,如果对张并无信任,何必再三表彰呢?张之洞虽然回到湖北,实际上仍然暗中操纵着北京的政局。政变发生后不久,康有为就明确指出:“杨锐者,张之洞入室弟子,岁馈千金,养之京师,而一切托之者也。杨锐与刘光第之入军机,亦张之洞托陈宝箴荐之者也。”28梁启超也指出,张之洞“于京师消息,一切皆藉君(指杨锐),有所考查皆托之于君,书电络绎,盖为张第一亲厚之弟子,而举其经济特科,而君之旅费,亦张所供养也。”29所以,杨锐入军机,无异于张之洞间接参与新政。杨锐这个人是坚决反对变法维新的。他参加保国会列名为会员,而开会之时“偏当众假寐。”30入军机以后,他惶惶不安,对人说:“今上与太后不协,变法事大,祸且不测,吾属处枢要,死无日矣。”31但因身任要职,且可广收贿赂:“今日一袍料,明日一马挂,今日一狐桶,明日一草上霜”32,又恋栈不去。政变发生后,张之洞急电营救杨锐,电文说:“杨叔嶠者,端正谨饬,素恶康学,确非康党,平日议论,痛诋康谬者不一而足,弟所深知。……此次被逮,实系无辜受累。”33说的当然是实情。刘光第也是张之洞的党羽,由陈宝箴推荐。刘对张之洞极为推崇,称之为“命世先觉,其认时务俊杰,中国神智人哉。”34他标榜自己“无新旧之见”,但对变法感到“寒心”。35同杨锐一样,他当了军机以后也是坐立不安,对人说:“兹事体大,吾终不任,行将急假归矣。”36至于林旭,则为洋务派首领之一、两江总督沈宝桢的孙婿,同荣禄有交情,叶昌炽称之为“少年浮躁。”37从当时人对四卿的政治情况的分析来看,真正属于维新派的只有谭嗣同一人。张之洞的势力在四卿中占了优势。四卿与其说是维新派的领导班子,不如说是洋务派和维新派联合的领导班子。这个班子的幕后有个张之洞。到了百日维新末期,由于光绪皇帝和慈禧太后之间的矛盾急骤发展,北京政局发生严重危机,张之洞入京的问题又提出了。9月17日,张的幕僚钱念劬从北京打电报给他说:“袁臬明后见,欲请帅入枢。”38即袁世凯准备向光绪皇帝推荐张之洞到北京主持新政。从当时的政治形势看,袁世凯这个举动极大可能是反映了荣禄和慈禧太后的意见,也可能得到光绪皇帝的同意。可是,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张之洞未立即同意,他第二天复电钱念劬说:“袁如拟请召不才入京,务望力阻之,……渠如以鄙人为不谬,请遇有兴革大事,亦电饬人酌议,俾得效其管窥。”39然而,五天以后(九月二十二日),陈宝箴又向光绪皇帝上奏议说:“变法事体重大,必得通识老成重望、更事多而虑患密者,始足参决机要,宏济艰难。窃见湖南总督张之洞忠勤识略,久为圣明所洞见,其于中外古今利病得失,讲求至为精审,似宜迅召入都,赞助新政,与军机总理衙门五大臣及北洋大臣遇事熟筹,期自强之实效。”40陈宝箴为张之洞直接下属,他的这个奏议反映了张汲汲希望入京的心情,而五天前之拒绝,可能是不愿意经由袁世凯推荐。可惜这个电奏送得太晚了,慈禧太后已于9月19日自颐和园还宫,9月21日下旨“训政”,实行政变。陈宝箴发出电奏时,政变消息尚未传到湖北,电奏到达北京时,新政已经结束。政变以后,慈禧太后于10月6日加给湖南巡抚陈宝箴以“滥保匪人”的罪名,着“即行革职,永不叙用”。41而作为陈宝箴的后台的张之洞,不但未受牵连,反而得到慈禧太后的嘉奖。9月28日,湖北按察使瞿廷韶面见慈禧太后以后打电报给张之洞说:“慈圣奖钧座为国勤劳,询湖北情形甚为详细。”42有一种看法,认为张之洞在戊戌变法时期的表现是一个看风转舵、依违两可的投机政客,包括康有为后来也对他作出“巧于观望,但求自安”的评价。如果从张之洞善于应付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之间的争权斗争的角度来看,可以这样说;但是,如果用来描绘他同维新派之间的关系,则不符合事实。在反对维新派这一点上,张之洞立场鲜明,斗争坚决,毫不依违两可。特别令人吃惊的是,政变以后,张之洞竟然一方面打电报给王文韶营救杨锐,一方面又打电报给慈禧太后要求重办杨锐等六君子。康有为说:“始则六烈士之未死,而执事(指张之洞)以杨叔嶠之嫌电奏请杀之,于是六烈士死于执事之手矣。”43《清史纪事本末》也指出:“及政变,之洞乃电请太后重惩维新党人。”44所谓“杨叔嶠之嫌”,乃维新之嫌,张之洞不惜用杨锐的血来洗刷他身上沾染的维新“污渍”。戊戌政变以后,张之洞镇压自立军起义也是很坚决的,他“先杀者三十余人,后诛者千余众”45以致嬴得“士屠”的称号。46他死后,被清廷諡为“文襄”。按清朝諡法,立有军功者才能被諡为“襄”,张之洞是文臣,从未上过疆场,竟被加上“襄”的諡号,弄得一些老官僚莫明其妙。47张之洞在戊戌变法时期的政治活动,启发我们重新考虑戊戌变法史研究中的几个问题:一,当时维新派面对的敌人,不仅仅是顽固派,而是洋务派和顽固派的联合阵线。从思想战线上说,主要的对手是洋务派。甲午战败后,洋务派并未退出政治舞台,仍然是当时政局中一股重要力量,甚至是头等力量。我们在研究戊戌变法史以及从甲午战争到辛亥革命这段时期内各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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