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德镇元青花人物故事纹饰研究

I 中文摘要 景德镇元青花人物故事纹饰研究 本文选取了景德镇所产元青花瓷上的人物故事纹饰为研究对象，通过对画面的拆分 ，分别对画中的人物、松、竹、山石、芭蕉、柳、梅进行比较研究，考察其总体特征，在此基础上，将元青花人物图与宋金元磁州窑人物图做一简单对比研究，并分析带有人物纹饰的元青花瓷器的生产时间及其所反映的社会文化内涵。 全文共分为五部分，包括： 引言部分综述本文选题缘由、研究范围和研究内容。 第一章介绍 景德镇 元青花瓷人物故事纹饰的发现与研究情况，对已搜集到的有关元青花瓷人物故事纹饰的研究成果进行总结、分析与评述，为下文的分析做准备。 第二章分析 景德镇 元青花瓷人物纹饰。通过对画面的拆分，分别对画中的人物、松、竹、山石、芭 蕉、柳、梅进行了比较研究，元代青花瓷人物故事图中各个要素的特征基本一致，与其他元青花瓷器上的同类纹饰也有很大的共同点。 第三章为相关问题讨论。首先通过对 景德镇 元青花人物纹饰与磁州窑人物纹饰做对比，认为二者在整体构图和纹饰细节上存在许多不同，但可以看出均受到了杂剧、平话及版画插图等很大影响。其次是对带人物纹饰的元青花的生产时间的推断，认为这批人物纹青花瓷很可能是在某个较集中的时间段内生产的，其时间段应是在至正十一年之前元代景德镇青花瓷的 发展 达到高潮时。最后分析了从元青花人物故事图中反映的宋元以来，市井文化 与士大夫文化在互相吸收融合，共同发展的社会文化背景，以及在元代民族压迫政策下汉人尤其是文人的心态。 最后为结语部分。对论文的研究观点进行了总结。 关键词： 景德镇元青花 人物故事图 磁州窑 生产时间 文化背景 of n I By a on a I a of in to On I a of I of of of a on By a on a a of in to is in is a of on a of is by “of is to be in a of of a an of II by is op is I 目 录 引 言 . 1 第 1 章 发现与研究 . 2 第 2 章 纹饰分类 . 7 人物故事图主题 . 7 松纹 . 20 竹纹 . 21 山石纹 . 22 芭蕉 . 23 柳纹 . 24 梅纹 . 24 第 3 章 相关问题讨论 . 26 元青花与磁州窑瓷器上的人物故事图纹饰 . 26 人物图案的元青花瓷器的烧造时间 . 32 青花瓷器人物图反映的社会文化背景 . 33 结 语 . 35 注 释 . 36 参考文献 . 40 后 记 . 44 引 言 1 引 言 青花瓷最早在唐代出现，至元中后期才真正成熟，在中国古代陶瓷史上占据重要地位。在中国古代陶瓷纹饰的发展史上，人物纹也是很独特的一类，出现较晚。元青花瓷器上出现了较多的非常成熟的人物故事纹，它的出现与蒙元 政权统治、汉人特别是文人地位低下，元杂剧的兴起等有着一定的关系。目前已有的有关元青花人物纹的研究很多是对单件器物的鉴赏和研究，缺乏对此类元青花瓷器的总体研究，因此本文将从此处着手，探讨元青花人物故事纹饰的特征及其背后的社会文化内涵。以期对元青花及古陶瓷上的人物纹饰的进一步研究起到一点参考作用。 本文选择的研究对象是元代景德镇生产的带有人物纹饰的青花瓷器，包括国内出土及国内外博物馆收藏的 17 件元青花瓷器，未涉及国内外私人藏家的收藏品 和拍卖公司上拍的拍品。 研究重点是元青花上的人物故事纹饰，同时考察作为人物故事图 中背景的松、竹、柳、山石、梅、芭蕉等纹饰，分析排比各类元素的形态特征，总体考察其特征。在此基础上，将元青花人物图与宋金元磁州窑人物图做一简单对比研究，并分析带有人物纹饰的元青花瓷器的生产时间及其所反映的社会文化内涵。 第 1 章 元青花瓷人物故事纹饰的发现与研究 2 第 1 章 发现与研究 国内元青花的考古发现从 20 世纪 50 年代开始，较为重要的发现有 景德镇湖田窑遗址 1、元大都遗址 2、河北保定元代窖藏 3、江苏丹徒元代窖藏 4、江西高安元代窖藏 5、内蒙古集宁路遗址 6等 。国外各大公、私博物馆收藏的元青花瓷器也很多，主要集中在土耳其 7、 伊朗 8、英国 9、美国 10、日本 11、印度尼西亚 12等国。 本文搜集到的景德镇带有人物故事纹饰的元青花，数量很少， 仅有 7 件 零星出土， 值得注意的是 2011 年西安张弘毅及其夫人墓（后至元五年）中出土的一件人物纹匜， 另外国内外博物馆还收藏有 10 件，具体情况如下： 表 带有人物故事纹饰的元青花瓷器一览表 序号 器名 出土地点 /收藏单位 出土时间 尺寸（ 故事内容 参考文献 图 1 元青花萧何月下追韩信梅瓶 江苏省南京市江宁县明沐英墓，南京市博物馆藏 1950年 高 径 13，最大腹围 何月下追韩信 南京市文物保管委员会 . 南京江宁县明沐晟墓清理简报 J. 考古， 1960(9) . 元青花蒙恬将军玉壶春瓶 湖南省常德市出土，湖南省博物馆藏 1956年 高 30，胫 15， 蒙恬将军 高至喜 . 元代青花人物故事玉壶春瓶 J . 文物， 1976(9) . 元青花尉迟恭救主图罐 广西横县 1980年 高 30、口径 22、腹胫 36，迟恭单鞭救主 胡闻，雷秋江 . 广西横县出土元青花人物故事图罐 J . 文 物，1993(1) . 元青花茂叔爱莲图玉壶春瓶 江西省上饶市 1986年 高 径 叔爱莲 陈国顺，谢昕 . 上饶市出土两件元代青花玉壶春瓶 J . 江西文物， 1990(2) . 元青花人物 高足杯 甘肃省武威市城区窖藏 2001年 径 4，君出塞 贾建威 . 介绍几件甘肃省出土的元青花瓷J . 考古与文物，2009(4) . 元青花四爱 图梅瓶 湖北钟祥市郢靖王墓 2006年 高 径 四爱图 院文清，周代玮等 . 湖北省钟祥市明代郢 1 章 元青花瓷人物故事纹饰的发现与研究 3 径 13 靖王墓发掘收获重大J. 江汉考古，2007(3) . 7 元青花人物 纹匜 西安张弘毅及其夫人墓（ 1336） 2011年 林和靖爱梅鹤 李仲谋 . 元青花的艺术密码 N. 东方早报， 20124） . 8 元青花四爱 图梅瓶 武汉市博物馆 高 径 13 四爱图 院文清 . 青花四爱图梅瓶的四爱图漫语J. 收藏家， 2007(9). 元青花人物图玉壶春瓶 广东省博物馆 高 径 8，底径 渊明携琴访友 冯素阁 . 广东省博物馆藏元青花瓷器鉴赏与研究 J. 收藏界，2006(12) . 0 元青花昭君出塞图盖罐 日本出光美术馆 高 径 20 昭君出塞 刘毅 . 元代瓷器彩饰塑形杂剧图像的情由J . 景德镇陶瓷，1992(4) . 1 元青花人物纹玉壶春瓶 日本出光美术馆 高 31 吕洞宾 刘毅 . 元代瓷器彩饰塑形杂剧图像的情由J . 景德镇陶瓷，1992(4) . 2 元青花尉迟恭救主图罐 美 国波士顿美术馆 高 迟恭单鞭救主 朱裕平 . 元代青花瓷M . 北京：文汇出版社 . 2000： 229. 13 元青花三顾 茅庐梅瓶 美国波士顿美术馆 高 顾茅 庐 张浦生，霍华编 . 青花瓷鉴定 M . 吉林：吉林出版集团有限责任公司， 2010： 106. 14 元青花人物 纹梅瓶 英国维多利亚和阿尔伯特博物馆 高 径 厢记拷红和花园烧香；一说江州司马青衫泪 于炳文 . 元代青花瓷器中的人物故事 J. 收藏家， 2002(10) . 15 元青花百花 亭图罐 日本万野美术馆 百花亭 倪亦斌 . 看图说瓷M. 北京：中华书局， 2008： 10416 元青花周亚 夫罐 日本大阪市立东洋陶瓷美术馆 高 亚夫屯细柳营 朱裕平 . 元代青花瓷M . 北京：文汇出版社 . 2000： 229. 7 元青花人物纹玉壶春瓶 日本梅泽纪念馆 高 人 朱裕平 . 元代青花瓷M . 北京：文汇出版社 . 2000： 231 页 . 1 章 元青花瓷人物故事纹饰的发现与研究 4 此外，国内外私人收藏 及拍卖行拍品 中还有 少数带人物纹的元青花，如 1994年香港苏富比拍卖的元青花三顾茅庐图罐、 2005 年伦敦佳士得拍卖的元青花鬼谷下山罐、 2005 年香港佳士得拍卖的元青花锦香亭罐等，本文对这几件器物未作讨论。 数十年来有关元青花的研究已取得了丰硕的成果，也存在很多争论。在纹饰方面， 尤其是纹饰渊源方面也有较多研究，取得较多成果。关于元青花纹饰渊源的研究观点有“本土说”和“外来说”两种。持“本土说”的学者通过与元代景德镇以外的其 他窑场瓷器上的纹饰以及同时期织绣、绘画、插图中纹饰的对比研究，认为元青花纹饰多源自中国本土，代表学者有冯先 铭（我国陶瓷发展中的几个问题 从中国出土文物展览陶瓷展品谈起 13）、刘新园（元青花特异纹饰和将作院所属浮梁磁局与画局 14）、刘毅（瓷器彩饰人物图案起因初探15、元代瓷器彩饰塑形杂剧图像的情由 16）、汤苏婴（人物题材图案的元青花及相关问题 17）等。持“外来说”的学者则注意到了元青花器型与纹饰中的伊斯兰因素，有玛格丽特梅德雷（论伊斯兰对中国古瓷的影响 18）、陈克伦（略论元代青花瓷器中的伊斯兰文化因素 19）、马文宽（中国青花瓷与伊斯兰青花陶 20、 中国瓷器与土耳其陶器的相互影响 21）。不过这两种观点往往互相结合，尤其主张本土说的学者大多都承认元青花具有明显的伊斯兰因素。 其实在已有的有关元青花的研究成果中，很多都涉及到了各类具体纹饰的研究，较多的是对各种纹饰的分类介绍，其中对莲纹的研究较多，还有云肩纹、龙纹、牡丹纹、松树纹等。有关人物纹的研究成果有以下几个方面： 对元青花人物故事纹饰内容来源的研究。黄云鹏的元青花的装饰特色归纳元青花的纹饰装饰继承、发展了宋元景德镇优秀的刻、印花纹样，吸收了磁州窑、吉州窑釉下彩的绘瓷技巧和传统纹样，受元曲、 杂剧中版画插图的影响，青花历史故事人物图尤甚，借鉴了同时代的绘画，模仿当时织绣和金银器的流行花纹 22。刘毅的瓷器彩饰人物图案起因初探和元代瓷器彩饰塑形杂剧图像的情由，将元青花人物纹饰与元杂剧的内容作了比较研究，认为元青花人物纹饰源于元杂剧，元青花上的人物故事图同元杂剧一样，反应了在蒙元政权统治下第 1 章 元青花瓷人物故事纹饰的发现与研究 5 汉人和南人的社会心态 23。曹淦源的元青花人物故事图与古代文物的比较研究 24做了很多工作，将元青花人物故事图与元代平话五种插图、宋元绘画作品、织物、壁画等文物材料进行了细致的比较，比较内容包 括人物的五官、神态、发式、服饰，到图中的鞍马、车驾、牙旗、帷帐，再到几案、香炉以及配景等等，是目前所见最全面的研究成果。文章认为元青花人物故事图是借鉴了平话插图及其他版画、绘画、壁画、织物及其他窑场陶瓷纹样等，有丰富的宋元文化内涵。詹云青的元青花小考二则中认为元青花绘画纹饰是在宋元青白瓷刻、印花丰富的纹饰基础上，吸收其他窑口陶瓷、工艺美术品装饰纹样及伊斯兰图案纹饰的精华，并借鉴民间和文人写实性绘画的表现手法，发展变化而自成一格 25。日本学者杉谷 香代子的关于元末明初景德镇窑青花瓷的纹样来源与绘画 的关系 26，比较了至正样式和永乐宣德样式的人物图，侧重研究青花瓷纹样与元代民间江南绘画和插图版画的关系。 带人物故事纹饰元青花的时代研究。冯先铭在我国陶瓷发展中的几个问题从中国出土文物展览陶瓷展品谈起 27中将元青花分为三期，每期三十年左右，南京地区的沐英墓、汪兴祖墓、叶氏墓、沐晟墓出土的四件元青花瓷器均属于元晚期，这是国内学者首次对元青花作出的分 期研究。朱裕平 28将元青花分为延祐期、至正期和元末期三个阶段，认为带人物故事题材纹饰的元青花瓷应属于元末期产品，元末期由于青花用料和需求的多 样性，使产品的特征复杂化，呈现非常规的中间状态，这一时期的青花瓷根本特征即为多元化和不确定性 29。李蔚然的试论南京地区明初墓葬出土青花瓷器的年代认为汪兴祖墓、沐英和叶氏墓中出土的青花瓷器是洪武初年烧制的，沐晟墓中的梅瓶为永乐年间烧制30，以“萧何月下追韩信”梅瓶为代表的一类器物是朱元璋为赏赐开国功臣所造。针对这种观点，陆明华提出了反对意见，认为明墓中出土的以萧何月下追韩信梅瓶为代表的一批青花瓷器，风格是元代的，不是明代烧造，元末至正二十四年朱元璋建吴国国号以后，景德镇地区的战事大致平息，局势稳定 下来，部分元代瓷器可能是这个时期烧造 31。徐智明的谈景德镇瓷上“刀马人”图的发展历程 32以“刀马人”的视角研究元明清景德镇瓷器上以描写战争场面和古代军人、武士的纹饰，文章认为元青花“刀马人”图出自景德镇为农民军控制时期，很可能是于光设军窑烧瓷时下令烧造用于进献给朱元璋及其大将的。 第 1 章 元青花瓷人物故事纹饰的发现与研究 6 对单一器物、单一纹饰的鉴赏研究。如院文清的青花四爱图梅瓶的四爱图漫语 33，刘昱午的元青花“鬼谷子下山”图罐主题纹饰探源 34，赵兰涛、刘乐君的元代青花 的艺术性和工艺特征 35等。这些文章涉 及了对纹饰内容的考证以及对胎、釉、青料及构图、绘画笔法等装饰特征的研究。朱一的元明妃出塞图罐瓷器绘画研究 36细致地研究了昭君出塞图罐图案的整体特征及各图像元素的形态特征、结构关系、图式与绘制笔法的特点，分析了昭君出塞图罐所属青花瓷器的烧造性质，烧造地点，制作和使用者等，并特别从文化方面分析了明妃出塞图罐的形成原因。此外还阐述了明妃出塞图罐所具有的美术史意义。从元青花昭君出塞图盖罐这一件器物切入，但并未拘泥于这一件器物，做了很好的研究工作。 元青花瓷器所见人物题材图案所寄托的元人的情感及反应的社会现实 。文章论点较多涉及了元朝汉人特别是文人社会地位低下而造成的悲愤压抑的情况，多强调故事中暗含的民族抗争、文人气节。如汤苏婴的人物题材图案的元青花及相关问题 37，文中对元青花人物与元杂剧和元代文人的隐逸情调、纹饰的渊源、带有人物纹饰的青花瓷的整体特征都有所探讨。童光侠的元代景德镇青花人物故事画的情感寄托 38从人物故事及元杂剧角度剖析了元代文人悲酸与反抗交织，坚守节操的气节的精神世界。 元青花人物故事图的构图、笔法研究。曹淦源的均衡的形态 疏密的画体元青花人物故事图的装饰艺术 39中，提 出元青花人物故事图在构图上有疏密二体。 2012 年上海博物馆召开的元青花研讨会上对元青花人物纹有了很多新的材料和研究成果， 总体来看，对元代青花瓷人物纹饰的研究多是涉及一件或几件器物，系统性的研究还比较少，故此本文将目前所见元青花人物故事图做一全面的梳理和研究。 第 2 章 元青花瓷所见人物故事纹饰 7 第 2 章 纹饰分类 元青花瓷器所见人物故事图案内容丰富，画面中包含有众多元素，有各色人物：将军、文士、书童、仙人、侍从、武士、小姐、鸨母等等；动物形象有马、鹿、凤凰等；更多的是松、竹、柳、梅、山石、芭蕉、牡丹、莲、花草、云气等纹饰，既填补画面的 空白处，还塑造各个人物故事图的结构。而在所有元代青花瓷器范畴中，这些纹饰也是广泛存在的，因此具有普遍性及典型性，也具有了比较的意义。 就目前所见情况，有人物故事纹饰装饰的元代青花瓷器均为体量较大的陈设瓷器，武威出土的高足杯除外。元代青花瓷器的装饰特征是层次多，画面满饰，主次分明。所绘纹饰分为主体纹饰和辅助纹饰，一般分层装饰，本文研究的纹饰均为主体纹饰，故对各器物辅助纹饰略过不提。 人物故事图主题 元青花瓷器所见人物故事图案主题大致分为两类，一种是元杂剧故事图案，如萧何月下追韩信、尉迟恭单鞭救主、昭 君出塞、三顾茅庐、西厢记等；一种是高士图及仙人，表现山林隐逸生活，有四爱图、周茂叔爱莲、吕洞宾等。有关人物形象的研究中，关于人物的发式、冠帽、服装等等的研究已有较多成果，本文不再赘述。 萧何月下追韩信 南京市明洪武沐英墓 40出土的元青花萧何月下追韩信梅瓶（图 所绘纹饰共分五层，主体纹饰“萧何月下追韩信”纹分为三部分，第一部分描绘萧何策马扬鞭，于奔马之上身离坐骑的一瞬间，萧何头戴展角璞头，侧身回头左视，看向画面的第二部分；第二部分中韩信牵马驻足，垂袖沉思于岸边；第三部分描绘河中一老艄 公持桨立于船头。画面背景中绘有松、竹、山石、芭蕉、梅花等纹饰，丰富图画，亦作画面三部分之间的分隔。 第 2 章 元青花瓷所见人物故事纹饰 8 图 元青花萧何月下追韩信梅瓶 图 元青花尉迟恭救主图罐 江苏省南京市江宁县沐英墓出土 美国波士顿美术馆藏 尉迟恭单鞭救主 绘有“尉迟恭单鞭救主”图的元青花瓷器有两件，一为广西横县元代窖藏出土的元青花尉迟恭救主图罐 41（图 还有一件为藏在美国波士顿美术馆的元青花尉迟恭救主图罐 42（图 广西横县出土的瓷罐上的画面中，单雄信双手持矛，驭马追杀唐将段志贤，退败中的段志贤双手持叉，回身招架。以山石相隔的另一侧则为秦王李世民，右手持鞭端坐马上，身微侧，似回头向后面的尉迟恭说话，态度从容淡定。尉迟恭右手举钢鞭，策马赶来，神色紧张，杀气腾腾。另一侧的山崖间，有三名手持长矛的士兵。在人物之外，画面中还绘有山石、战旗、云朵、杨柳、双凤、灵芝等纹饰。美国波士顿博物馆收藏的元青花尉迟恭救主图罐上的图案有所不同，画面一侧的单雄信双手持矛，纵马前冲，另一侧的秦王李世民和尉迟恭两人并辔而行，李世民身着团花锦袍，转头 向尉迟恭，尉迟恭右手持鞭，左手指点，两人似在交谈。身后有一名士卒双手擎旗，上书“唐太宗”三字。画面空隙亦是绘以山石、云朵、芭蕉、竹等。相较而言，广西横县出土的青花罐上的图案要更为生动传神。 第 2 章 元青花瓷所见人物故事纹饰 9 图 元青花尉迟恭救主图罐 图 元青花人物高足杯 广西横县出土 甘肃武威市元代瓷器窖藏出土 昭君出塞 元青花昭君出塞图盖罐（图 收藏于日本东京出光美术馆，其主体 纹饰昭君出塞图中共绘有九人七马，昭君骑一匹白马，面容踌躇，怀抱琵琶，两名胡服装束的女子各自骑马随行左右，三人走在最后；一名执鞭步行的胡服侍从侧身回头指引她们向前，旁边是他的坐骑，马上背着行囊、弯弓；再前方是两名骑马胡人，其中一人右手架一只鹰，神态倨傲，应为匈奴使者；再往前的山谷中显出三位胡人正在翘首以待，当先一人可能是匈奴单于。四组人马之间亦隔以山石、松、竹、芭蕉等，同时为故事填以背景，画面布局饱满丰富而枢密有致 43。 甘肃武威市元青花窖藏出土的元青花人物高足杯 44（图 内底也有相似题材，受 空间所限仅绘昭君一人，图中女子骑在马上，怀抱琵琶，画面上方空白处绘有柳枝，马腹下方有一丛草。 第 2 章 元青花瓷所见人物故事纹饰 10 图 采自詹云青元青花小考二则图 16 图 元青花昭君出塞图盖罐 日本出光美术馆藏 蒙恬将军 元青花蒙恬将军玉壶春瓶（图 湖南省博物馆从常德收集而得 45（应为出土品），瓶颈腹部所绘主体纹饰图中共有五人，为一位将军、三位武士、一位文官。蒙恬将军头戴高冠，身着甲袍，目视前方，左手抚椅，右手前举，脚踏方案，端庄正坐。身后立一持旗武士，戴高帽 ，配宝剑，双 手前举一面大旗，上书“蒙恬将军”，旗 高 倍于人。蒙恬将军面前有一武士，戴帻穿甲，手持弯弓，面向蒙恬，左手向后指，像是在向蒙恬报告什么情况。再往后是一名身着右衽短衣、束腰戴裹腿的武士，一手抓着一名跪着的汉人官吏，他的右脚踩在山石上，神态颇为愤恨。跪地的文官身着花袍，神色谦卑。这五人环列瓶腹，互相呼应，人物之间还有山石、松树、篱笆、芭蕉、竹叶、花草等点缀，形成完整的画面。第 2 章 元青花瓷所见人物故事纹饰 11 画面下方蒙恬脚下处还有“中”字旗和矛伸出，以示军容。 图 图 元青花蒙恬将军玉壶春瓶 湖南省博物馆藏 图 图 元青花三顾茅庐图梅瓶 美国波士顿美术馆藏 第 2 章 元青花瓷所见人物故事纹饰 12 三顾茅庐 波士顿美术馆收藏有一件元青花三顾茅庐梅瓶 46（图 图中诸葛亮坐在茅 庐中读书，门前书童挥 帚打扫庭 院，另一边是刘备、关羽、张飞三人，刘备居前，躬身施礼。图中用两根木柱和一根横梁并简单的茅草顶和一小排篱笆生动描绘了诸葛亮的茅庐，左 侧用山石隔断，右侧绘一棵松树。画面背景还绘有花草等。 1994 年香港苏富比拍品中有一件元青花三顾茅庐图盖罐 47，同样的题材，画面有所不同。诸葛亮坐在苍松下的山石之上，一旁的书童双手捧书匣，侍立一旁，左前方另一童子正倾身禀告。画面的另一侧，柳树下刘备躬身拜谒，关羽和张飞在后，窃窃私语。画面背景中同样绘有松、柳、竹、山石、芭蕉等。 西厢记 英国维多利亚和阿尔伯特博物馆收藏的一件元青花人物纹梅瓶（图 绘了西厢记中的“拷红”一幕，画面左为一名妇人，体态呈 S 形，右手执长杖扬起，左手指向右侧 的丫头，应为崔老夫人，右侧掩面哭泣的的则应是红娘。画面上方有满月露出，背景绘有垂柳、山石、芭蕉、花卉等。梅瓶的另一面描绘的是一女子在高脚桌前焚香，是西厢记“花园焚香”场景。也有学者（刘良佑、倪亦斌）认为并非如此，这件梅瓶上的两个场景描绘的是元代马致远所撰杂剧江州司马青衫泪中第二折的情节，讲的是唐代诗人白居易和长安名妓裴兴奴的爱情故事，“受责”场面是鸨母在胁迫裴兴奴嫁与茶商刘一郎，“焚香”场面则是裴兴奴被骗报白居易死讯后，对月焚香，为故人招魂 48。 百花亭 日本万野美术馆藏一件元青花百 花亭图罐（图 图中有“百花亭”匾额49，其中一幅场景中一名女子站立在右侧，神色坚定，不愿理睬左边的两人，中间一名妇人左手拄杖，面向左边的差役而站，但却回头紧盯右侧的女子。另一幅场景描绘的是两个人在一株芭 蕉两边互相顾 盼。画面背景中绘有柳树、芭蕉、第 2 章 元青花瓷所见人物故事纹饰 13 花草等等。 类似的题材还有香港佳士得 2005 年拍卖的一件元青花锦香亭图罐 50，和亚洲私人藏家收藏的元青花人物纹罐 51。 图 图 元青花人物纹梅瓶 英国维多 利亚和阿尔伯特博物馆藏 图 a 图 元青花百花亭图罐 日本万野美术馆藏 第 2 章 元青花瓷所见人物故事纹饰 14 周亚夫细柳营 以周亚夫细柳营为题材的元青花瓷器有两件，一件为日本伊东氏旧藏，据传毁于二次世界大战 52，还有一件现藏于 日本大阪市立东洋陶瓷美术馆 53（罐上描绘了汉文帝到周亚夫驻扎的细柳营慰劳将士，军营营门紧闭的情形，画面一侧为文帝站在营门前，左侧有马匹随行，右侧一名文官指引文帝向右进入军 营，另一侧为周亚夫戎装正坐，左边一名将军前去接引文帝入营，右侧一名侍从站立。表现了周亚夫 执法如山、治军严谨的精神 。画面中还描绘了紧闭的营门、柳树、竹、芭蕉、卷云等。 图 青花周亚夫罐 日本大阪市立东洋陶瓷美术馆藏 在上述元青花瓷之外，元青花人物故事纹饰还见到鬼谷子下山的题材， 2005年伦敦佳士得拍卖的元青花鬼谷下山图罐，罐上描绘鬼谷子乘坐在由一虎一豹拉的车中，身体微微前倾，车前两个步卒手持长矛开道，其后有一持旗将军，纵马而行，手擎战旗，上书“鬼谷”二字，苏代骑马殿后 54。 四爱图 第 2 章 元青花瓷所见人物故事纹饰 15 目前所见元青花四爱图梅瓶（图 两件，一件出土于湖北钟祥市明郢靖王墓 55，一件是武汉市文物商店购自民间，现藏于武汉市博物馆 56。这两件梅瓶的纹饰均分为上中下三部分，中部有四个海棠形开光，在四个海棠形开光内分别绘有“陶渊明爱菊”、“周茂叔爱莲”、“王羲之爱兰”、“林和靖爱梅鹤”四幅图案，不过在画面的细节上有所不同。 图 图 青花四爱图梅瓶 湖北钟祥 市郢靖王墓出土 郢靖王墓出土梅瓶的“陶渊明爱菊”图案中，陶渊明走在庭院之中，手持一只螺旋状杖首的长杖，身着花衣长袍，身后的书童手捧一个类似玉壶春瓶的器物，瓶中插一束菊花，陶渊明正在回头观赏菊花。背景绘有一棵柳树，书童的背后则为山石。武汉市博物馆藏梅瓶的这一图案大致相同，最大的差别在背景不是柳树而是梧桐。 郢靖王墓出土梅瓶的“周茂叔爱莲”图案中，周茂叔头戴冠帽，身穿宽大的长袍，手执拂尘，站在莲池边，池中莲花一只盛开，一只则含苞待放。身后的书童身穿花衣，用手臂夹着一个长方形的木琴。身后亦一棵柳树。武汉市博物馆 藏梅瓶的这一图案只有书童的形象略有不同，其他一致。书童身穿深色素服，手中第 2 章 元青花瓷所见人物故事纹饰 16 没有琴，只是侍立在后。 图 图 青花四爱图梅瓶 武汉市博物馆藏 郢靖王墓出土梅瓶的“王羲之爱兰”图案中，王羲之盘腿席地而坐，袒胸露腹，可看出其体型肥胖，左手抬起，正指向前方一盆盛开的兰花。花盆摆放在一个三足浅盘上，三足盘又放在一块石头上。一名书童手捧书卷，侍立身后。图案背景是一棵梧桐树。武汉市博物馆藏梅瓶的这 一图案比较不同，图中王羲之衣冠严整，坐在柳树下观赏兰花，花盆放在三足浅盘上，再直接放在地上，人物风貌差别较大。 最后，郢靖王墓出土梅瓶的“林和靖爱梅鹤”图中，林和靖坐在一块大石之上，头戴圆帽，头间佩围巾，穿一身宽大的长袍，右手执一根长杖，杖首弯曲。面前有一只展翅起舞的仙鹤，头顶上方是虬 枝垂旋的梅花。画面左右绘有山石填充空隙。武汉市博物馆藏梅瓶的同一图案的差别在林和靖的身后多一名书童随侍。 茂叔爱莲 同样的文人隐士题材图案还见于江西省上饶市出土的元青花茂叔爱莲图玉第 2 章 元青花瓷所见人物故事纹饰 17 壶春瓶 57（图 ，图中一人头戴冠帽，踞坐在池塘边柳树下，右腿屈起，双手向后支撑，转头看向另一人，此人应为周敦颐；另外一人面向周敦颐站立，转头看向莲池；莲池中花叶茂密，数支莲花荷叶伸出池塘，亭亭玉立。在画面其他部分绘有山石、芭蕉、花草、卷云等，柳树的垂枝恰在玉壶春瓶的束颈处旋转一周，在画面整体布局上恰当好处。 图 元青花茂叔爱莲图玉壶春瓶 江西省上饶市出土 林和靖爱梅鹤 2011 年 ，西安张弘毅及其夫人合葬墓中出土了一件青花人物纹匜，题材为林和靖爱梅鹤， 墓志记载，该墓为张弘毅及其三位夫人的合葬墓，墓主人卒于（后）至元五年（ 1339 年）， 充分证明至少在 14 世纪 30 年代末，元青花中已经有了汉人先贤故事一类的人物纹装饰 58。 携琴访友 广东省博物馆收藏的元青花人物图玉壶春瓶（图 绘的是陶渊明携琴第 2 章 元青花瓷所见人物故事纹饰 18 访友的故事，画面中陶渊明着宽袍，手指向前方，回头向身后的两名童子，身后站一只鹿。两名童子一携 琴，一徒手，右手均都指 向 前，面面相视，似在交谈。图中背景有柳树、山石、芭蕉、花草等 59。 图 元青花人物图 玉壶春瓶 广东省博物馆藏 仙人 日本出光美术馆收藏有一件元青花人物纹玉壶春瓶（图 画面中的人物身着道袍，背负长剑，四周围绕云气，与宋元传说中的吕洞宾形象一致 60。画面中还有一只鹿，以及花卉、卷云、山石等。 日本梅泽纪念馆藏有一件元青花人物纹玉壶春瓶（图 图中两人周围均笼罩云气，相对作揖行礼，画面中绘有竹、花卉、流水、山石、芭蕉等作为背景。画中最不自然的是两个人物的脚站立的方式都与人物整体形态不一致 ，回身向后行礼的那个人的双脚是向前的，正面行礼的人身体带有偏转，但脚是也是正向前的，可能是画工在刻画人物上还很刻板。 第 2 章 元青花瓷所见人物故事纹饰 19 图 a 图 b 图 元青花人物纹玉壶春瓶 日本出光美术馆藏 图 图 采自曹淦源、巴德伟编景德 镇古代名瓷 线描纹饰集 图 青花人物纹玉壶春瓶 日本梅泽纪念馆藏 第 2 章 元青花瓷所见人物故事纹饰 20 松纹 松纹在元青花瓷器上的人物故事图的背景中是很常见的。如图 青花昭君出塞罐和萧何月下追韩信梅瓶上的松树都是用两条线绘制松树主干外形，在有疤 节处线条加重，使之更生动自然，树干虬曲。树皮以密集的鱼 鳞纹来表现。辽宁博物馆收藏的元青花开光松竹梅纹八棱罐 61上其中一幅开光内的松树纹（图 符合这个特点。相较之下，江苏丹徒元瓷窖藏出土的松竹梅纹高足杯 62（图 壁的松纹枝干很细，不能看出树皮的质感，枝干 曲折更为夸张，但基本特征是一致的。 然而上述纹饰当中松针的描绘则有所不同，萧何月下追韩信梅瓶上的松针是用极细线条画作马 尾状，另外几个则是用短而细的线条组成蒲 扇状。在丹徒出土的松竹梅高足杯外壁的松纹中，表现松针的线条则较粗，且稀疏。在北京后英房元代遗址出土的松竹梅纹盘 63上绘制的松针则呈圆形（图 根据曹淦源的考证，宋元时期山水画中的松树也可见到这两种画法：南宋刘松年四景山水卷之冬景，枝虬叶苍，松针作团状，唐五学士图松针作马尾状 64。 萧何追韩信梅瓶局部 昭君出塞盖罐局部 图 松纹 图 元青花开光松竹梅纹八棱罐 辽宁省博物馆藏 第 2 章 元青花瓷所见人物故事纹饰 21 图 图 青花松竹梅纹高足杯 江苏丹徒元代窖藏出土 图 青花松竹梅纹盘 北京后英房元代遗址出土 竹纹 竹纹在元青 花人物故事图中也是随 处可见的，不论是树下、山石边、栏杆旁，或者人物的脚边，都可见到，配合旁边的景物，三两枝绰约摇曳。这样的形象见于 萧何月下追韩信梅瓶、蒙恬将军玉壶春瓶、昭君出塞盖罐、茂叔爱莲玉壶春瓶等等，几乎上文提到的所有器物上都有竹纹。这些竹纹的共同特点是填补在画面空白处，所占空间很小，聊以点缀，竹的枝干仅以一条线简单描绘，甚至有些柔软。在其他元青花瓷器上见到的竹纹也大致相同，通常作为松、竹、梅组合图案的一部分，画面清雅。 第 2 章 元青花瓷所见人物故事纹饰 22 当然也不尽如此，在维多利亚与阿尔伯特博物馆所藏的梅瓶上，所谓“月夜焚香”场景中（图 焚香的小姐身后的两丛竹子便长得颇为挺拔向上，铮铮有节，特别是右侧的一棵，下半段竹节分明，苍劲有节的形象跃然图上。日本梅泽纪念馆藏的玉壶春瓶（图 ，在高耸的山上，有翠竹自山石间兀自生长，有一棵甚至长在人物头顶的云气上。在构图上，这几丛竹子环绕在玉壶春瓶的颈部，与其他所见元青花故事图不同。 山石纹 元青花人物故事图中，山石是一种重要的隔断画面的方法，也用以标明画面的起头结尾分界处。昭君出塞罐中，画面的尽头是匈奴单于等三人站在山石丛中（图 三顾茅庐梅瓶中，诸葛亮的茅庐左侧为山石（图 特别是前者。山石嶙峋叠嶂，形状像海浪波涛，给画面平生一分险恶。同样的还有波士顿美术馆藏的尉迟恭救主图 罐和蒙恬将军瓶。梅泽纪念馆的梅瓶上的山石表现了高山流水的场景。这几组山石均成组出现组成相对高大的山体形象。 图 元青花昭君出塞图盖罐 采自曹淦源元青花人物故事图与古代文物的比较研究图 11 还有一种山石在画面中仅以个体出现，作为庭院中的陈设。在维多利亚与阿尔伯特博物馆所藏的梅瓶上，所谓“拷红”的场景中，画面上的两人之间绘有一块山石与牡丹花丛（图 a），山石造型奇异，与牡丹、柳树、亭榭等相衬映，表现庭院风光。类似奇异造型的单个山石纹饰在土耳其托普卡珀博物馆收藏的元第 2 章 元青花瓷所见人物故事纹饰 23 青花竹石瓜果纹撇口大 碗（图 伊朗巴基斯坦国家博物馆收藏的元青花蕉石瓜果纹大盘（图 此类至正型蕉石纹青花瓷器上也可见到，山石为底，其上长芭蕉或竹，组成纹饰中心部分内容，周围分布瓜果、葡萄等纹饰。这种芭蕉与山石的组合在蒙恬将军瓶上也有（图 图 青花竹石瓜果纹撇口大碗 图 青花蕉石瓜果纹大盘 土耳其托普卡珀博物馆藏 伊朗巴基斯坦国家博物馆藏 蒙恬将军玉壶春瓶局部 萧何月下追韩信 梅瓶局部 图 芭蕉纹 芭蕉 芭蕉也是人物故事图中常用的配景元素，在各个器物上所见芭蕉的形象类似，如萧何月下追韩信梅瓶上的芭蕉纹和蒙恬将军玉壶春瓶上的芭蕉与山石纹（图 ，芭蕉基本为中心有一片细长的叶子，两侧各两片宽大的叶子，一般第 2 章 元青花瓷所见人物故事纹饰 24 内侧的叶子较大，有的与怪石组合。元青花蕉石瓜果纹大盘上的芭蕉也基本如此（图 柳纹 元青花人物故事图中，垂下的柳枝是常用的背景元素。在昭君出塞盖罐上，昭君与两名侍女的部分主要用低垂的柳枝为背景，柳枝根根下垂，尖细的柳叶描绘清晰分明，数 枝长短不一的柳枝形成 类似倒三角形的小单元装饰在背景中。柳谐音“留”， 表现了昭君对中原故土的留恋。甘肃武威出土的昭君出塞高足杯（描绘了柳枝。英国维多利亚和阿尔伯特博物馆收藏的西厢记梅瓶（图 的柳树虬枝屈曲，柳枝下垂。茂叔爱莲玉壶春瓶（图 的柳枝描绘在颈部位置，画面安排错落有致，柳叶的描绘仅以线条代之，相邻的柳枝之间柳叶交叠，与昭君出塞图中不同。 四爱图梅瓶（图 的开光中王羲之爱兰和周敦颐爱莲两幅均用柳树为背景。这两幅图中，柳树主干有屈曲部分，但描绘不细。树干到 人物高度时便开始横向生长，垂下的柳条恰到人物头顶。 梅纹 梅纹见于人物故事图的四爱图和松竹梅岁寒三友图中。两件四爱图梅瓶（“林和靖爱梅鹤”图中所绘的梅树主干都不完整，仅在画面上方画一梅枝，粗的枝干虬曲，上面长出若干细枝，细枝上开数朵梅花，“花瓣单勾填色，瓣边留白枝干见刺状物” 65。在松竹梅岁寒三友图中见到的梅纹也是同样特点（图 6， 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