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代逆袭

-精选财经经济类资料- -最新财经经济资料-感谢阅读- 1 新生代逆袭 去年 12 月下旬的一个午后，向先 生和他的家人站在林立着工厂的大街上， 身边放着十几个大小不等的箱包。28 岁 的他正准备搬回安徽的老家。此前，他 已在位于上海青浦区的一家工厂工作了 约 5 年。在广袤的青浦区田野里，这样 的工厂随处可见。 中国论文网 /5/view-4041761.htm 向先生表示，他和妻子以及 4 岁 大的女儿没有理由继续留在青浦，因为 安徽的工资已经快速上涨到快赶上上海 的水平。8 年前，他在老家每个月只能 赚到 400 元人民币，而如今他一个月可 以赚到 3000 元人民币。向先生指着道 路旁密密麻麻的工厂说：“再过几年， -精选财经经济类资料- -最新财经经济资料-感谢阅读- 2 这里就不会有人来了。各个地方都会变 得越来越发达了。 ” 和他一样，许多低收入的中国劳 工都发现自己正变得越来越吃香。用他 的话来说是“ 只要我高兴，我今天就能 找到一份工作” 。10 年前，源源不断的 劳动力大军从中国农村涌入城镇工厂。 现在，这股民工潮正开始衰退。从 2003 年底起，华南地区的工厂就已经开始面 临劳动力短缺的问题，企业只能在关停 生产线和不断加薪之间做出选择。据 中国劳工通讯报道，2006 年广东有 一家化工厂发起了一场大规模招聘，他 们计划招募 200 到 300 名工人，但最终 却只吸引了 50 人前来应聘。 随着农村最后的富余劳动力进入 城市（一些经济学家认为这种情况最快 会在 2017 年出现） ，短缺问题将变得更 为严重。劳工们手中握有的影响力正在 不断提升，这使得他们不仅能够选择自 己的工作地点，还能够要求更高的薪水 和更好的工作环境。毫无疑问，更高的 -精选财经经济类资料- -最新财经经济资料-感谢阅读- 3 薪水可以提升劳动者的生活水平，但同 样会伤及希望和其他地区低成本出口商 竞争的中国制造商。因此这些制造商需 要向价值链的上游攀爬（制造那些需要 更熟练、更精细劳动力的复杂产品） ， 从而找到超越竞争者的新优势。 上世纪 70 年代末的经济开放帮 助中国实现了快速发展，而作为国内经 济顶梁柱的农民工大军也见证了这一巨 变。由于中国正准备再次调整增长模式， 新生代的农民工和他们那些已经城镇化 的弟兄们必须适应这一变化，方能在中 国新的经济环境中找到立足之地。 模范工人 作为中国现代经济的基础，农民 工推动了低成本出口制造业的发展。在 改革开放的数十年间，大量的农村居民 涌入城市，首当其冲的便是深圳这样的 南方制造业中心。这种大规模的迁移也 使得中国城镇人口在过去的 30 年里激 增了 5 亿左右。 第一代工人属于真正的流动人口。 -精选财经经济类资料- -最新财经经济资料-感谢阅读- 4 政府的限制使得他们无法正式成为城镇 居民，因此其中大部分人都缺少福利保 障和公共教育的机会。许多农民工都在 一个地方停留数年，然后再去另一家工 厂或重新回到农村。这些人大都是贫困 农民出身，他们愿意忍受恶劣的环境以 获取低廉的报酬，从而养家糊口并给子 女提供更好的未来。 但是他们的子女（生于上世纪 80、90 年代）却抱有截然不同的期望。 第二代工人大部分是出生在城市的农民 工子女，以及那些凭借读书脱离了农村 劳动力队伍的年轻人。根据中华全国总 工会的统计，在 1980 年以后出生的 1 亿农民工已占 2009 年全国农民工总数 的三分之二左右。 对农民工问题有所研究的密歇根 大学政治学教授格拉格尔（Mary Gallagher）表示，这些第二代工人往往 被视为城镇青年而非农村流动人口。大 部分人只是因为户籍问题才和农村地区 扯上关系的。格拉格尔说：“假如一个 -精选财经经济类资料- -最新财经经济资料-感谢阅读- 5 农民工梳起城里人的发型，他基本上就 不会再回到农村了。我把这称为发型实 验。 ” 作为独生子女一代，这些农民工 肩负着自己上一代农民工父母的所有希 望。深圳当代社会观察研究所所长刘开 明表示：“他们已经不再愿意吃苦或在 肮脏的环境中工作。 ”其中包括建筑工人 和家政人员等工作，于是这些岗位的工 资也大幅上涨。 新生代工人往往乐于接受那些薪 水较低但比较轻松或是能提供更多职业 发展机会的工作。复旦大学劳动经济学 教授陆铭表示：“ 第一代农民工往往只 关心自己能够挣多少钱，而年青一代却 会问每周是否有休息日以及是否需要加 班。在那之后，他们才会问及薪水。 ” 巨大转变 随着农村劳动力进入城市的意愿 和动力不断下降，中国劳动力市场将面 临巨大的转变。经济学家通常用“刘易 斯拐点”来衡量这一过程。上世纪 50 年 -精选财经经济类资料- -最新财经经济资料-感谢阅读- 6 代，经济学家刘易斯（Arthur Lewis） 首先提出了这一观点。随着经济的发展， 工人会被吸引前往城市，以期在那些高 增长的行业中找到工作。 但是在某一节点，随着农村和城 镇工资之间差异的缩小，农村的劳动力 将不再继续流入城市。当农村劳动力供 应枯竭时，企业主将为吸引留下的工人 而大幅加薪，这会使得整个经济体当中 的薪酬全面上涨，而刘易斯拐点会在这 个时候出现。 亚洲其他主要经济体曾在数十年 前经历了自己的刘易斯拐点。其中日本 是在上世纪 60 年代左右，中国台湾地 区是在 60 年代末，而韩国是在 70 年代 初。由于庞大的人口规模以及长达 30 年的城市化发展停滞，刘易斯拐点在中 国出现的时间比那些国家更晚。 刘易斯拐点会对中国经济的整体 工资水平带来影响，但是工资和条件的 变化对于不同行业和地区的工人而言将 有所差异。比如最近几十年来高等教育 -精选财经经济类资料- -最新财经经济资料-感谢阅读- 7 的蓬勃发展已经为中国创造了太多的大 学本科毕业生。这些受过良好教育的人 仍将为找到一份心仪的白领工作而苦苦 挣扎。 受刘易斯拐点影响最为明显的莫 过于制造业。根据美国劳工统计局 2008 年的数据，当时约有 1 亿中国人在制造 业工作。但是即便在这一领域里，不同 地区之间仍会存在巨大的差异：沿海地 区的工资增长速度将远快于内陆省市。 经济学家们对于中国何时会迎来 刘易斯拐点存在着分歧。虽然大部分人 都坦言虽然刘易斯拐点有助于经济发展 模式的转型，但是劳动力市场的实际转 变更像是一个“ 刘易斯拐期 ”，它将持续 许多年。 国际粮食政策研究所在 2010 年 对中国的工资水平进行了研究，并得出 结论称中国早在 2003 年就度过了刘易 斯拐点。研究发现 2003 年以后，薪水 以及对中国农村地区劳动力的需求便开 始快速增长。在 1998 至 2003 年间，中 -精选财经经济类资料- -最新财经经济资料-感谢阅读- 8 国东部农村地区的男性工人的日薪仅仅 从 17 元人民币上涨至 23 元人民币。但 是在 2003 至 2007 年间，这一数字几乎 翻番至 41 元人民币左右。 然而从 衡量劳工人数的模型看，中国距离刘易 斯拐点的到来还有若干年。海通国际证 券的首席经济学家李迅雷表示，平均每 年有 800 万农民工涌入城镇，而中国目 前有 4000 万至 6000 万富余的农村劳动 力，这一资源将在 2017 至 2020 年间枯 竭。此外，世界货币基金组织现有的调 查估算称中国拥有 1.5 亿名富余劳动力， 因此拐点将在 2020 至 2025 年间到来。 世界货币基金组织、海通证券以 及国际粮食政策研究所的测算方式各有 不同，但他们都认为“ 拐点 ”始于 21 世 纪初，并将持续若干年。而在现实当中， 这一变化趋势在中国已经相当明显。 中国的工厂主们已经开始应对工 资快速增长的问题。内衣生产厂商、专 门为沃尔玛供货的黛丽斯国际感受到了 深圳工资大幅提高所造成的压力。首席 -精选财经经济类资料- -最新财经经济资料-感谢阅读- 9 财务官奥斯丁（Michael Austin）在 2011 年 3 月份曾表示，过去 3 年间的最 低工资上升了 50%。虽然这家公司仍会 继续利用中国的工厂，但他们正决定拓 宽在柬埔寨等其他国家的业务。2011 年， 那些地方每月的最低工资只相当 400 元 人民币，而深圳已飙升至 1600 元，就 连中国内陆甘肃陇南的最低工资也要 650 元。 奥斯丁说：“ 显然，劳动力的可 获得性和成本极其重要，我们未必会去 那些你希望去度假的地方。 ” 拐点来了 然而，倘若在转向新的增长模式 之前，低成本制造业经济就已经宣告结 束的话，中国可能会面临一段痛苦的经 济低靡时期。为了最大程度缩小增长模 式之间的空缺，中国可以引入一些改革 措施，从而在低成本制造业模式完全结 束之前争取到一定的时间。 刘易斯拐点出现的时间并非一成 不变：中国可以通过释放更多的农村劳 -精选财经经济类资料- -最新财经经济资料-感谢阅读- 10 动力来将其推后。经济学家、国际劳工 组织研究部总监托雷斯（Roberto Torres）说：“政策可以发挥重要的作用， 从社会的角度看，将确保拐点以最具经 济效率、最为均衡的方式到来。 ” 而密歇根大学的格拉格尔表示， 这是一项艰巨的任务， “在中国，劳动力 问题同政府所面临的一切难题息息相关。 它会涉及独生子女政策、户口改革以及 土地政策。面对劳动力短缺的问题，中 央政府肯定希望通过对所有这些政策进 行循序渐进的改革来确保工厂的正常运 转。 ” 然而，领导人可以从改革户籍制 度着手。现行的户籍制度规定每位中国 公民必须将户口注册在单一的市或县中， 而它关系到社会服务的提供。为了防止 流动人口的大规模迁入，许多城市都增 加了农村居民获得城市户口的难度。不 过上海、重庆、成都和深圳已经推出了 向农民工发放户籍的试点项目，这些项 目最终有望在全国范围内铺开实施。 -精选财经经济类资料- -最新财经经济资料-感谢阅读- 11 但是许多农民工不希望放弃自己 的农村户口，因为它赋予了自己可以共 同拥有农村土地的权利。在他们看来， 一旦经济不景气，它还可以为自己重返 故土提供保障。假如政府实施改革并允 许那些持有农村户口的人完全拥有自己 的土地，那么他们便能将土地出售以赚 取利润。又或者政府可以允许他们在持 有城镇户口的同时依旧保留出租和耕作 的权利，这样农民工们就会有更强烈的 意愿去完成转变。 更长远的角度看，许多中国观察 家们认为解决劳动力短缺的主要方案在 于放松独生子女政策。但是即便这一政 策能够立即取消，新生儿们仍要在 15 至 18 年后才能加入劳动者的行列，而 届时中国可能已经度过了刘易斯拐点。 对户籍制度、土地所有权或独生 子女政策进行改革需要强大的政治意愿 和大量的协调工作。许多地方政府之所 以反对户籍改革，是因为这会加重他们 在社会保障方面的开支负担。尽管如此， -精选财经经济类资料- -最新财经经济资料-感谢阅读- 12 中央领导人仍认为必须采取措施释放更 多的劳动力。倘若工资上涨太快导致非 技术性工作离开中国的话，失业工人会 因此责怪政府。 提升技能 种种迹象表明，中国正在步入制 造业的黄金岁月。缺乏技术的工人可以 轻松地找到工厂里的工作，并因此过上 比较舒适的生活。然而这并非是一段可 持续的时期：在经历了几年乃至几十年 的工资上涨之后，生产型岗位将从中国 转移至越南、印度尼西亚等低成本国家。 经济学家们表示，中国企业必须 寻找成本以外的优势来赢得竞争，也就 是说，他们需要向价值链的上游攀登并 生产更为复杂的产品。此类产品往往要 求更少的工人数量和更先进的生产技术。 例如中国企业可以设法生产相机、屏幕 以及处理器等用于 iPad 上面的高科技部 件，而不是简单地利用进口部件来组装 iPad。韩国、日本和中国台湾地区企业 -精选财经经济类资料- -最新财经经济资料-感谢阅读- 13 已经在不同的行业当中做到了这一点， 其中包括半导体和电视机。 中国政府正在设法打造全新的高 科技经济，工人们必须为此做好充分的 准备。他们至少应当懂得如何操作电脑 以及在英文界面下操作机器。此外，他 们还需要具备批判性的思考能力从而对 复杂的生产设备做出调整，而不是简单 地重复劳动。比如一个工人需要懂得如 何通过调整计算机模型使金属切割机移 动几分之一毫米，而不是仅仅将衣服缝 得笔直。 不过由于目前市场上存在着大量 薪酬不错的对技术要求不高的工作，大 部分工人缺少动力去接受高科技工作所 需的职业培训。26 岁的张先生就是上海 一家工厂的工人，他曾用 3 年时间在一 所技术学校学习化工方面的知识。之后， 他在一家国有橡胶厂里找到了月薪 3000 元的工作。一个非技术工同事进入这家 公司的时间与张先生相仿，但是 38 岁 的他表示自己的月薪为 4000 元人民币， -精选财经经济类资料- -最新财经经济资料-感谢阅读- 14 这种收入差距是由年龄而非工人的市场 价值决定的。 要想改变这种状况，首先需要说 服中国的年轻人去读高中，这往往是日 后进入职业学校的先决条件。然而大部 分中国人认为高中是进入大学本科的垫 脚石。由于中国大学毕业生的数量太过 庞大，而众人觊觎的白领工作岗位又相 对稀少，大部分年轻人在完成了九年制 义务教育后干脆选择直接参加工作。 中国在打造高技能人才方面所遇到的挑 战也让原本就已痛苦不堪的经济转型变 得更加困难。在高科技经济当中，一部 分工人会得到更高的薪酬和那些对脑力 要求较高、体力要求较低的工作。然而 一些因为金钱或时间原因而没有参加职 业培训的工人无疑会在求职时遭遇壁垒。 就目前而言，像向先生这样的工 人将拥有光明的前景。他会回到安徽， 并通过一份报酬尚可的工作来养家。未 来几年，他或许还会轻松地找到很多其 -精选财经经济类资料- -最新财经经济资料-感谢阅读- 15 他工厂的工作。但是在中国希望打造的 新经济里，许多工厂都将实现高度机械 化，届时向先生会发现自己无法胜任其 中的工作。中国必须确保自己的转型过 程能够尽可能长地为向先生这样的工人 提供非技术工作，同时逐步引导劳动人 口向要求更高、薪酬更高的就业理念转 变。 内地可以借鉴其他已经从低成本 制造业转型的经济体。日本、韩国和中 国台湾地区都逐步而有效地提升了自己 在价值链中的位置。相比之下，美国的 结构调整则显得非常激进，许多城镇的 工厂被废弃，大量的工人因此失业。倘 若中国不能平稳地实现经济转型，像向 先生这样的工人也会被遗弃。 集体行动 2010 年 5 月，广东省本田汽车 （Honda Motor）工厂里数千名对薪资 严重不满的工人走下了组装生产线并开 始罢工。在这个通常将罢工视为非法行 为的国度里，工人这么做无疑是冒着进 -精选财经经济类资料- -最新财经经济资料-感谢阅读- 16 监狱或被解雇的风险。不过他们的越界 行为最终还是给自己带来了回报：虽然 本田并没有同意工人所要求的加薪 75% 的主张，但据各种媒体报道，这 1900 名工人还是获得了 24%或 32%的加薪。 自本田罢工事件之后，罢工在中 国新闻和社会媒体里出现的频率便大幅 上升。根据总部位于香港的宣传机构 中国劳工通讯的记录，2011 年全国 共发生 185 起劳工事件，其中绝大部分 为罢工。在 2012 年，这一数字上升至 357 起。这些数据均来自二手媒体报道， 而监管部门对媒体“ 不和谐 ”信息的审查 意味着实际的罢工数量可能会远高于上 述数字。 随着中国劳动力短缺问题的日益 严重，工人们正处于一个日渐有利的地 位去要求更高的工资。在经济变得更脆 弱的前提下，这会导致更多的罢工，严 重影响中国流水线的生产能力。 中国劳工通讯发言人克洛萨 尔（Geoffrey Crothall）说：“ 由于工会 -精选财经经济类资料- -最新财经经济资料-感谢阅读- 17 几乎没有什么作用，工人们要求涨工资 的唯一做法就是采取集体行动。 ” 绕过工会 中华全国总工会是中国唯一具备 法律授权可以代表工人的工会组织，然 而更多时候，它可能是在制造紧张对立 而非解决问题。密歇根大学政治学教授、 研究劳工问题的格拉格尔表示，在当年 本田罢工事件当中，最激烈的一场冲突 并非发生在工人与警察之间，而是工人 同工会的一场斗殴。 工会既要代表工人，又必须取悦 领导层。这几乎是无法完成的任务。代 表工人阶级是中国共产党创立的宗旨之 一，其部分使命是保护人民不受贪婪的 资本家们的剥削。然而，如今他们更关 心维持稳定。由于工会的官员是由政府 任命的，完成政府的优先事项便成为工 会的最高使命。 于是工人们普遍意识到他们必须 寻求工会以外的其他方法来提升自己的 待遇，而罢工往往会成为他们的选择。 -精选财经经济类资料- -最新财经经济资料-感谢阅读- 18 格拉格尔表示，通过罢工，工人们可以 迫使工会以协调人的身份介入事件从而 维持社会稳定。工会将同时向工人和雇 主两方面施压，使双方达成妥协以解决 纠纷。凭借身后强大的政府力量，大多 数情况下工会总是能够成功地引导双方 达成妥协。 到最后，工人的薪资待遇或工作 环境总是可以得到一定的提升。而这样 的结局只会鼓励他们下次继续采用罢工 的方法迫使雇主与他们谈判。 格拉格尔说：“ 这种情况多少有 些讽刺的意味，过分强调稳定反而会导 致更多的冲突和鲁莽的罢工，这也会给 政治体制造成更大的困扰。 ” 罢工频繁 随着劳动力短缺问题的日益加剧， 在未进行任何改革的情况下，这样的工 人代表体系似乎会引发更大的动荡。中 国正在迈向刘易斯拐点，届时将不会再 有富余的农村劳动力愿意迁移至城市工 作。由于没有新的工人来源，工资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