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并没有过多笔墨来塑造人物的形象

凄美绝唱 千古余韵 牡丹亭成就赏析 【摘要】：明代剧作家汤显祖的牡丹亭是我国浪漫主义戏剧的一个巅峰之作，它以 杜丽娘慕色还魂话本为蓝本，描写了杜丽娘穿越生死的旷世奇恋，全篇以杜丽娘的爱 情发展为线索，既有对自由追求爱情的赞颂，也有对封建礼教制度的无情鞭挞。本文笔者 将试从牡丹亭读本为基点从情节、语言、艺术特色、对后世的影响四个方面来赏析 牡丹亭这一巨著的成就。 【关键字】 牡丹亭 ；语言；情节；艺术特色；影响 序言 一座尘封的亭，被春风吹过，绕梁的是婉转的昆曲，动人的是凄美的爱情。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 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梦中之情，何必非真，天下岂少梦中之人耶？必因荐 枕而成亲，待挂冠而为密者，皆形骸之论也”汤显祖的牡丹亭经过几百年 的风霜雨雪依然能够让无数读者，听众倾倒。依然能在文坛上具有很高的地位。 它具有怎样的魅力？何以让人如此沉醉？我将从尝试从情节、语言、艺术特色、对 后世的影响四个方面牡丹亭品味其中的奥秘。 贫寒书生柳梦梅梦见在一座花园的梅树下立着一位佳人，说同他有姻缘之分， 从此经常思念她。南安太守杜宝之女名丽娘，才貌端妍，从师陈最良读书。她 由诗经关雎 章而伤春寻春，从花园回来后在昏昏睡梦中见一书生持半枝垂 柳前来求爱，两人在牡丹亭畔幽会。杜丽娘从此愁闷消瘦，一病不起。她在弥 留之际要求母亲把她葬在花园的梅树下，嘱咐丫环春香将其自画像藏在太湖石 底。其父升任淮阳安抚使，委托陈最良葬女并修建“ 梅花庵观” 。三年后，柳梦 梅赴京应试，借宿梅花庵观中，在太湖石下拾得杜丽娘画像，发现杜丽娘就是 他梦中见到的佳人。杜丽娘魂游后园，和柳梦梅再度幽会。柳梦梅掘墓开棺， 杜丽娘起死回生，两人结为夫妻，前往临安。杜丽娘的老师陈最良看到杜丽娘 的坟墓被发掘，就告发柳梦梅盗墓之罪。柳梦梅在临安应试后，受杜丽娘之托， 送家信传报还魂喜讯，结果被杜宝囚禁。发榜后，柳梦梅由阶下囚一变而为状 元，但杜宝拒不承认女儿的婚事，强迫她离异，纠纷闹到皇帝面前，杜丽娘和 柳梦梅二人终成眷属。 作者“步步精心”的安排让故事变得曲折离奇，扣人心弦。下面笔者将首先 从其中的引人入胜的情节入手赏析这部戏剧的成功。 一 、 引 人 入 胜 的 情 节 杜 丽 娘 勇 于 穿 越 生 死 追 求 爱 情 的 故 事 感 动 世 人 ， 很 多 人 都 抱 着 对 她 的 敬 佩 品 读 牡 丹 亭 ， 但 当 我 们 开 始 走 进 牡 丹 亭 时 首 先 看 到 的 却 是 一 个 久 居 深 闺 ， 大 门 不 出 二 门 不 迈 ， 为 了 “他 日 嫁 一 书 生 ， 不 枉 了 谈 吐 相 称 ”， 也 为 了 “他 日 到 人 家 ， 知 书 知 礼 ， 父 母 光 辉 ”的 太 守 小 姐 。 可 以 说 是 一 个 典 型 被 封 建 礼 教 束 缚 了 的 大 家 闺 秀 。 这 样 一 个 形 象 让 读 者 不 禁 怀 疑 这 样 一 个 小 姐 是 哪 个 敢 爱 敢 恨 为 爱 穿 越 生 死 的 女 子 吗 ？ 然 而 正 当 我 们 在 质 疑 时 杜 丽 娘 与 老 师 陈 最 良 间 关 于 关 雎 内 容 的 讨 论 让 我 们 看 到 了 这 位 女 子 并 没 有 被 她 生 活 的 封 建 环 境 完 全 吞 噬 ， 她 认 为 关 雎 并 不 是 陈 最 良 所 教 的 那 样 是 “后 妃 之 德 ” ， 是 最 适 当 的 教 本 而 是 一 首 爱 情 的 赞 歌 ， 而 她 这 样 的 思 想 显 然 与 师 傅 陈 最 良 格 格 不 入 这 使 得 原 本 应 该 和 谐 安 静 的 课 堂 氛 围 有 些 尴 尬 ， 于 是 春 香 闹 学 这 一 情 节 显 得 恰 到 好 处 而 不 突 兀 。 授 课 开 始 陈 最 良 就 经 不 住 春 香 的 追 问 竟 然 放 下 身 段 学 起 鸠 声 ， 试 想 一 下 一 个 老 态 龙 钟 的 先 生 和 一 个 换 了 的 妙 龄 少 女 一 起 “作 鸠 声 ”场 面 是 何 等 的 滑 稽 可 笑 ， 读 到 此 出 读 者 不 禁 一 扫 之 前 的 疑 惑 ， 莞 尔 一 笑 ， 真 是 有 趣 ， 然 而 春 香 并 未 消 停 不 一 会 她 “领 牌 出 恭 ”却 兴 冲 冲 地 回 来 禀 告 小 姐 外 面 “有 座 大 花 园 ， 花 明 柳 绿 好 耍 子 哩 !”饱 受 “摧 残 ”的 陈 最 良 终 于 爆 发 了 ， 他 按 耐 不 住 要 收 拾 这 个 捣 乱 的 小 妮 子 于 是 就 出 现 了 这 样 的 景 象 ： 一 个 步 履 蹒 跚 追 “打 ”， 一 个 嘻 嘻 哈 哈 “闪 ”避 ， 一 老 一 少 ， 在 闺 塾 绕 起 圈 子 来 了 。 最 后 春 香 ， 居 然 动 手 “抢 荆 条 投 地 ”， 弄 得 陈 最 良 目 瞪 口 呆 无 地 自 容 。 闺 塾 原 本 肃 穆 沉 寂 的 氛 围 被 “闹 ”得 一 干 二 净 。 然 而 作 为 旁 观 者 的 杜 丽 娘 恰 恰 是 这 场 闹 剧 真 正 的 主 角 没 有 丽 娘 的 默 许 、 纵 容 、 支 持 ， 春 香 未 必 敢 “闹 ”， 敢 “闹 ”也 未 必 “闹 ”得 起 来 。 春 香 是 丽 娘 的 影 子 ， 春 香 之 “闹 ”， 其 实 是 丽 娘 之 “闹 ”的 曲 折 反 映 。 二 者 的 区 别 在 于 ， 地 位 、 身 份 、 教 养 的 不 同 ， 注 定 丽 娘 不 可 能 如 春 香 般 明 闹 、 诨 闹 、 大 闹 ， 丽 娘 之 “闹 ”， 闹 在 暗 处 ， 闹 得 文 雅 ， 闹 得 巧 妙 。 所 以 这 几 处 情 节 的 安 排 不 仅 自 然 的 引 出 了 下 一 个 重 要 的 场 景 花 园 ， 更 是 让 读 者 看 到 读 到 了 杜 丽 娘 深 藏 在 心 底 对 封 建 制 度 的 不 屑 和 对 男 女 之 情 的 向 往 。 所 以 塾 师 讲 经 ， 在 丽 娘 看 来 ， 例 行 公 事 ， 走 走 过 场 ， “敷 演 一 番 ”也 就 罢 了 。 可 是 ， 不 知 趣 的 陈 最 良 偏 偏 要 搬 出 “思 无 邪 ”的 陈 腐 说 教 ， 这 令 丽 娘 存 心 要 “闹 ”它 一 闹 。 陈 最 良 令 “取 文 房 四 宝 来 模 字 ”， 春 香 故 意 错 拿 “笔 墨 纸 砚 ”， 陈 最 良 茫 然 不 识 ， 丽 娘 “作 笑 ”调 侃 道 ： 这 是 画 眉 笔 、 薛 涛 笺 、 鸳 鸯 泪 眼 砚 。 她 用 耐 人 寻 味 之 一 “笑 ”， 讥 讽 了 这 位 不 学 无 术 的 塾 师 ， 还 令 其 浑 然 不 觉 。 陈 最 良 不 识 卫 夫 人 书 法 之 妙 ， 令 丽 娘 “闹 ”胆 顿 壮 ， 戏 称 这 是 “美 女 簪 花 之 格 ”， 春 香 双 关 戏 言 “写 个 奴 婢 学 夫 人 ”， 丽 娘 不 但 不 嗔 怪 ， 亦 以 戏 言 答 之 ： “还 早 哩 。 ”正 可 见 其 心 性 袒 露 ， 芳 心 萌 动 。 窗 外 “蜂 穿 窗 眼 ”， 花 香 鸟 语 ， 闺 塾 一 主 一 仆 ， 笑 谈 风 月 ： “良 辰 美 景 ”牵 动 了 丽 娘 的 “赏 心 乐 事 ”。 杜 丽 娘 对 春 香 的 “训 斥 ”其 实 是 演 给 陈 最 良 看 的 戏 。 “关 关 的 雎 鸠 ， 尚 有 河 洲 之 兴 ， 何 以 人 不 如 鸟 乎 ?”也 让 杜 丽 娘 穿 越 生 死 追 求 爱 情 变 得 可 能 。 在 一 般 的 著 作 中 主 人 公 的 爱 情 无 非 是 经 阻 挠 -反 抗 -最 后 终 成 眷 属 ， 这 样 的 情 节 合 乎 情 理 且 让 人 容 易 接 受 ， 但 是 似 乎 有 种 照 本 宣 科 的 意 味 ， 但 是 汤 显 祖 的 牡 丹 亭 却 另 辟 蹊 径 采 用 了 惊 梦 寻 梦 诘 病 拾 画 闹 殇 旅 寄 冥 判 拾 画 魂 游 幽 媾 冥 誓 回 生 闹 宴 圆 驾 几 个 主 要 情 节 杜 丽 娘 和 柳 梦 梅 才 最 终 走 到 一 起 。 这 几 个 情 节 看 似 冗 长 却 环 环 相 扣 引 人 入 胜 ， 随 着 杜 丽 娘 袅 袅 婷 婷 的 步 伐 我 们 一 起 走 进 了 春 光 明 媚 的 花 园 随 着 她 一 起 感 受 从 未 有 过 的 欣 喜 ， 回 来 后 却 不 曾 想 在 短 短 的 休 憩 中 遇 到 了 竟 然 梦 中 与 一 手 持 折 柳 的 公 子 在 花 园 内 有 了 一 番 云 雨 之 情 ， 可 是 梦 中 的 他 怎 么 有 些 看 不 清 呢 ？ 多 想 再 好 好 看 看 。 但 是 美 梦 却 被 母 亲 惊 醒 。 这 让 让 读 者 有 些 失 望 。 其 实 失 望 的 何 止 读 者 呢 ， 杜 丽 娘 又 何 尝 不 是 ， 失 落 的 她 只 好 来 到 花 园 里 独 自 寻 梦 ， 可 梦 中 的 人 儿 去 哪 里 找 ？ 梦 中 的 情 去 哪 里 寻 ？ 杜 丽 娘 因 此 而 终 日 郁 郁 随 终 于 她 一 病 不 起 ， 她 看 到 梅 花 树 而 心 生 死 后 葬 于 树 下 的 念 头 。 呼 喊 出 “这 般 花 花 草 草 由 人 恋 ， 生 生 死 死 随 人 愿 ， 便 酸 酸 楚 楚 无 人 怨 。 待 打 并 香 魂 一 片 ， 阴 雨 梅 天 ， 守 的 个 梅 根 相 见 ”读 到 此 处 我 不 禁 为 丽 娘 悲 苦 的 落 泪 ， 但 是 又 觉 得 死 对 于 她 来 说 其 实 也 是 一 种 解 脱 吧 ， 活 着 时 得 不 到 的 爱 情 或 许 阴 间 可 以 实 现 ， 可 是 终 于 我 没 有 汤 显 祖 的 想 象 力 ， 在 他 的 安 排 下 柳 梦 梅 拾 到 了 杜 丽 娘 的 画 像 ， 心 中 不 禁 萌 动 却 不 知 道 是 观 音 像 还 是 嫦 娥 ， 傻 呆 呆 的 反 应 让 人 不 禁 想 点 破 他 。 这 是 作 者 的 精 心 安 排 指 导 这 一 出 男 女 主 人 公 的 两 条 线 索 才 真 正 相 遇 。 然 而 杜 丽 娘 最 终 还 是 带 着 遗 憾 死 了 ， 丽 娘 死 前 叮 嘱 春 香 将 春 容 放 入 紫 檀 匣 儿 ， 藏 在 太 湖 石 底 ， 期 待 有 一 天 能 被 有 情 人 捡 到 难 道 故 事 就 这 样 戛 然 而 止 了 吗 ？ 深 藏 太 湖 石 底 的 秘 密 会 被 发 现 吗 ？ 我 们 猜 不 透 作 者 的 心 思 ， 我 们 只 看 到 柳 梦 梅 路 过 南 安 病 倒 ， 被 陈 最 良 搭 救 ， 让 他 住 进 梅 花 观 养 病 。 此 时 让 读 者 一 阵 激 动 ， 男 女 主 人 公 两 条 线 相 交 终 于 成 为 现 实 。 同 时 也 在 静 心 期 待 作 者 将 如 何 安 排 接 下 来 的 情 节 。 谁 知 作 者 转 瞬 带 我 们 进 入 阴 间 ， 在 地 府 我 们 看 到 杜 丽 娘 像 判 官 表 明 自 己 因 梦 慕 色 而 亡 ， 判 官 放 杜 丽 娘 出 枉 死 城 中 ， 并 让 花 神 保 护 她 的 肉 体 ， 至 此 杜 丽 娘 迈 出 了 至 死 而 生 的 第 一 步 。 随 后 “游 魂 ”一 出 丽 娘 现 身 梅 花 观 ， 接 着 剧 情 发 展 到 “幽 媾 ” 到 此 出 二 人 完 其 前 梦 ， 至 此 ， 男 女 两 条 线 索 真 正 重 合 了 。 两 人 终 于 在 一 起 ， 丽 娘 让 柳 梦 梅 盟 誓 娶 自 己 为 妻 ， 然 后 说 出 了 真 相 ， 嘱 咐 其 发 掘 坟 墓 让 自 己 回 生 ， 这 就 将 故 事 推 向 高 潮 回 生 。 然 而 故 事 并 没 有 那 么 顺 利 就 结 束 在 闹 宴 一 出 杜 宝 令 人 将 前 来 认 亲 的 柳 梦 梅 拿 下 ， 两 人 的 矛 盾 产 生 ， 这 让 读 者 默 默 地 捏 了 一 把 汗 ， 杜 柳 二 人 好 不 容 易 走 到 一 起 会 因 为 杜 宝 的 不 支 持 而 放 弃 吗 ？ 故 事 最 终 会 如 何 呢 ？ 经 过 磕 磕 绊 绊 作 者 终 于 让 二 人 最 终 走 到 了 一 起 。 一 段 旷 世 奇 恋 也 终 于 圆 满 落 幕 ， 万 千 读 者 的 心 也 终 于 落 了 下 来 。 杜 柳 二 人 的 结 合 经 历 了 太 多 ， 作 者 精 心 安 排 了 众 多 曲 折 离 奇 的 情 节 才 让 二 人 的 手 紧 紧 相 握 ， 其 实 经 历 曲 折 的 何 止 是 杜 柳 二 人 ， 作 为 看 客 的 我 们 也 随 着 这 高 潮 迭 起 ， 出 人 意 料 的 情 节 心 生 荡 漾 、 穿 越 生 死 、 期 待 团 聚 、 享 受 幸 福 这 一 幕 幕 精 心 按 排 的 情 节 把 我 们 带 入 故 事 ， 让 我 们 和 主 人 公 一 起 品 味 甘 甜 ， 又 让 我 们 读 完 后 无 尽 玩 味 ， 不 得 不 佩 服 作 者 的 统 筹 谋 略 。 引 人 入 胜 的 情 节 能 带 人 融 入 剧 情 ， 精 妙 的 语 言 ， 优 美 婉 转 的 唱 词 更 是 让 人 玩 味 随 着 字 里 行 间 的 情 感 沉 醉 其 中 。 牡 丹 亭 是 我 国 浪 漫 主 义 古 典 戏 剧 的 巅 峰 ， 在 语 言 方 面 也 几 乎 完 美 ， 既 继 承 了 元 杂 剧 本 色 语 言 的 优 良 传 统 ， 又 融 合 有 六 朝 辞 赋 、 五 代 词 作 的 绮 丽 文 采 ， 自 出 机 抒 ， 别 具 风 格 。 其 精 妙 的 语 言 对 于 环 境 、 人 物 的 描 写 也 起 了 很 大 的 作 用 让 牡 丹 亭 的 故 事 、 人 物 更 加 丰 满 。 试 看 下 面 几 个 例 子 ： 二 、 精 妙 的 语 言 【 步 步 娇 】 这 出 是 写 杜 丽 娘 游 园 前 对 镜 梳 妆 时 的 内 心 活 动 。 这 支 曲 子 是 在 杜 丽 娘 赞 叹 “好 天 气 也 ”的 念 白 之 后 起 唱 的 ， 所 以 从 春 光 ， 春 意 落 笔 。 “袅 晴 丝 吹 来 闲 庭 院 ， 摇 漾 春 如 线 。 ”是 写 大 地 回 春 以 后 ， 各 种 冬 眠 的 昆 虫 都 苏 醒 了 ， 纷 纷 吐 丝 活 动 ， 这 些 虫 丝 是 很 细 的 ， 只 有 在 风 和 日 丽 的 时 候 才 能 见 到 。 “袅 晴 丝 ”就 是 指 这 种 摇 曵 、 飘 忽 的 春 游 丝 ， 也 吹 进 了 这 冷 落 的 庭 院 。 作 者 不 写 桃 柳 蜂 蝶 ， 唯 独 选 取 了 纤 细 的 游 丝 ， 此 中 大 有 新 意 妙 理 。 杜 丽 娘 是 一 个 久 居 深 闺 的 闺 秀 ， 足 不 出 户 很 难 体 会 到 外 面 的 春 是 如 何 的 灿 烂 ， 只 能 从 一 丝 丝 晴 丝 中 感 受 春 ， 但 是 她 的 心 已 经 被 关 雎 挑 起 是 闺 门 已 经 无 法 关 住 她 的 心 ， 作 者 巧 妙 的 运 用 “晴 丝 ”与 “情 丝 ”的 谐 音 为 即 将 发 生 的 “旷 世 之 情 ” 打 了 先 兆 。 风 将 轻 软 的 游 丝 吹 进 幽 深 庭 院 的 景 象 ， 也 可 以 看 作 是 春 光 打 开 了 丽 娘 闭 锁 的 心 扉 ， 被 萌 生 的 情 思 逐 渐 摧 开 的 那 种 心 理 写 照 。 作 者 描 绘 的 既 是 游 丝 袅 袅 的 春 景 ， 也 是 情 思 缠 绵 的 春 情 。 情 与 景 ， 物 与 我 ， 虚 与 实 结 合 的 非 常 巧 妙 ， 真 称 得 上 是 体 察 入 微 。 作 者 不 仅 运 用 文 字 巧 妙 的 将 在 主 人 公 的 心 理 和 景 物 完 美 结 合 ， 在 景 物 描 写 方 面 作 者 更 是 妙 笔 生 花 ， 既 是 写 景 更 是 写 人 ， 让 读 者 不 仅 在 欣 赏 景 物 更 是 和 主 人 公 一 起 欢 游 于 美 丽 的 春 光 中 。 【 皁 罗 袍 】 “原 来 姹 紫 嫣 红 开 遍 ， 似 这 般 都 付 与 断 开 颓 垣 。 良 辰 美 景 奈 何 天 ， 赏 心 乐 事 谁 家 院 ！ 朝 飞 暮 倦 ， 云 霞 翠 轩 ， 雨 丝 风 片 ， 烟 波 画 船 锦 屏 人 忒 看 的 这 韶 光 贱 。 .” 姹 紫 嫣 红 开 遍 ”， 艳 丽 眩 目 的 春 园 物 态 ， 予 人 以 强 烈 的 视 觉 冲 击 ， 叩 开 了 少 女 的 心 扉 ， 然 而 ， 杜 丽 娘 并 非 只 是 流 连 其 中 ， 只 “入 ”而 不 “出 ”， 接 承 第 一 眼 春 色 的 是 少 女 心 中 幻 设 的 虚 景 ， 她 预 见 到 浓 艳 富 丽 之 春 景 的 未 来 走 向 “都 付 与 断 井 颓 垣 ”， 残 败 破 落 的 画 面 从 另 一 个 极 端 给 予 少 女 强 烈 的 震 撼 。 “春 色 如 许 ”开 启 了 主 人 公 的 视 野 ， 使 之 充 满 了 诧 异 和 惊 喜 ， 接 踵 而 来 的 对 匆 匆 春 将 归 去 的 联 想 则 “轰 ”的 一 声 震 响 了 少 女 的 心 房 ， 使 之 充 满 了 惊 惧 和 无 奈 。 女 主 人 公 心 花 初 放 紧 接 着 又 上 眉 头 的 景 象 ， 包 蕴 的 是 无 奈 的 情 绪 “良 辰 美 景 奈 何 天 ， 赏 心 乐 事 谁 家 院 ”， 她 在 这 里 意 识 到 生 命 的 困 境 ， 换 个 角 度 看 待 这 些 唏 嘘 ， 则 里 面 并 不 仅 仅 残 存 着 纯 粹 的 悲 观 意 绪 ， 主 人 公 情 绪 跌 入 低 谷 之 后 ， 仍 念 念 不 忘 “良 辰 美 景 ”、 “赏 心 乐 事 ”、 “云 霞 翠 轩 ”、 “烟 波 画 船 ”， 美 好 的 事 物 始 终 深 刻 内 嵌 于 少 女 的 思 维 深 处 ， 我 们 不 难 从 中 窥 探 主 人 公 内 心 深 处 的 期 待 ， 为 下 一 段 奇 遇 柳 梦 梅 、 为 情 而 死 的 故 事 找 到 心 理 依 据 。 杜 丽 娘 第 一 次 接 触 千 花 争 妍 的 春 景 ， 大 自 然 就 以 积 极 热 烈 的 态 势 呈 现 在 她 面 前 ， 少 女 的 情 欲 在 “可 知 我 一 生 爱 好 是 天 然 ”的 基 础 上 经 由 “如 许 春 色 ”洗 礼 而 走 向 成 熟 ， 大 自 然 才 是 真 实 的 ， 自 然 的 情 感 才 是 真 实 的 情 感 ， 少 女 的 意 识 流 逐 步 向 “自 然 ”复 归 了 ， 情 欲 有 理 的 思 路 为 后 来 的 寻 梦 无 罪 找 到 了 最 重 要 的 心 理 依 据 。 关 注 人 的 本 质 、 承 认 人 的 情 欲 是 明 代 心 学 思 潮 的 重 要 部 分 ， 汤 显 祖 对 人 性 人 情 的 考 察 反 映 到 戏 曲 创 作 ， 寄 托 着 作 者 对 青 春 意 识 的 颂 扬 。 在 这 段 唱 词 中 ， 从 喜 乐 到 苦 痛 的 情 绪 流 变 紧 紧 扣 咬 着 从 浓 艳 的 实 景 向 残 败 的 虚 景 的 转 变 ， 读 者 很 难 剖 判 外 在 之 景 与 内 在 之 情 的 严 格 界 限 ， 只 因 在 此 处 ， 景 现 而 情 发 ， 情 入 而 景 尤 存 。 短 短 的 几 句 唱 词 ， 寥 寥 几 十 字 ， 作 者 不 仅 写 出 了 春 天 的 美 景 还 写 出 了 杜 丽 娘 惊 喜 、 惊 奇 、 欢 悦 、 又 有 矛 盾 的 心 情 ， 让 人 禁 不 住 和 主 人 公 一 起 游 园 ， 更 期 待 在 这 等 美 景 中 回 发 生 怎 样 “奇 情 ”真 是 不 得 不 感 叹 作 者 深 厚 的 文 字 功 底 。 作 者 不 仅 带 我 们 一 起 钻 进 人 物 的 心 理 活 动 中 ， 畅 游 春 意 盎 然 的 花 园 体 会 杜 丽 娘 的 欢 乐 。 牡 丹 亭 的 成 功 也 得 益 于 作 者 匠 心 独 具 的 艺 术 手 法 的 安 排 。 三 、 鲜 明 的 艺 术 特 色 1.悲 喜 交 融 牡丹亭是一部兼悲剧、喜剧、趣剧和闹剧因素于一体的复合戏。各种审 美意趣调配成内在统一的有机体。全剧共 55 出，前 28 出大体属于以喜衬悲的 悲剧，后 27 出属于以悲衬喜的喜剧，所以王思任在批叙中说：“其款置数人， 笑者真笑，笑即有声；啼者真啼，啼则有泪；叹者真叹，叹则有气。 ”（王思任 批点玉茗堂牡丹亭叙 ） 仅仅为了争取爱的权利，便不得不付出生命的代价，这既是杜丽娘本人的 青春悲剧，也是家庭与社会的悲剧， 诀谒 、 闲殇 、 魂游等出戏，都极其 悲凉凄宛。而闺塾等出戏则极富喜剧色彩。天真活泼而又调皮的春香，与 老成持重却时带迂腐的陈先生，在犯规与学规之间彼此较量，呈现出反差甚大 的强烈喜剧效果。石道姑等人的设置，更带有闹剧、趣剧的味道。但其中的悲 剧意味也着实令人伤感：原来做官是要以六亲不认、牺牲情感作为起码代价的！ 这种悲喜交融、彼此映衬的戏曲风格，正是富有中国戏曲特色的浪漫精神的具 体呈现。 2.浓厚的浪漫主义色彩。 牡丹亭是一部浪漫主义的杰作。大胆奇异的想象是这浪漫主义戏剧的主 要艺术特色。但是，梦境、幽灵世界、鬼魂的出现以及死而复生等等奇幻的情 节，并不是一种单纯的艺术手法的运用，也不是作者主观随心所欲的编造，而 是由剧本所反映的特定的社会生活内容所决定的，是特殊历史条件下理想：与 现实的矛盾的一种反映。 作者用浪漫主义手法，通过柳梦梅与杜丽娘的生死离合的爱情故事，讴歌 了要求个性解放极其反对封建礼教的精神。杜丽娘“梦而死” 、 “死而生”的这 种极富浪漫主义的情节，表现了理想和现实的矛盾。杜丽娘所追求的理想在当 时的现实环境里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可是在梦想、魂游的境界里，她终于摆 脱了种种封建礼教的束缚，改变了一个大家闺秀的软弱性格，实现了自己所梦 寐以求的美好愿望。例如在惊梦里，杜丽娘在梦里和柳梦梅相见， “真个是 千般爱惜，万种温存” ；醒来之后却是母亲的一顿唠叨。又如在冥判里，杜 丽娘还敢于向阎王殿下的胡判官诉说她感梦而亡的全部经过，还得了判官的允 许自由自在地去寻找梦里的情人，而在还魂之后，她的亲爹却不认她作女儿， 更不同意她和柳梦梅结合。就这样，作者通过一些富有奇情异彩的艺术境界， 突出了现实和理想的矛盾，也表现了在封建闺范束缚下的青年妇女对自由幸福 生活的强烈追求。 3.塑造了鲜明而生动的人物形象 鲜明的人物形象，这是牡丹亭在艺术上的一个突出成就。除杜丽娘这 一光彩夺目的形象外，柳梦梅、杜宝、陈最良等人物也刻划得栩栩如生，具有 鲜明的性格特征和深刻的文化蕴涵。就是连出场不多的杜母等人物，作者也在 不多的笔墨中把人物赋予了鲜明的性格。之所以达到如此高的造诣，是因为作 者不但善于在渐次推进的矛盾发展过程中来揭示人物不断发展的性格；而且善 于深入人物的内心世界，抒发人物幽微细密的情感。 杜丽娘和柳梦梅的爱已经在汤显祖的笔下得到成全，但是后人对牡丹亭 的情感并没有因为汤显祖的笔端而停止。 四 、 余 音 绕 梁 有 一 条 为 昆 曲 研 究 者 奉 若 至 宝 的 史 料 ， 记 录 在 明 人 张 大 复 的 梅 花 草 堂 笔 谈 里 ： “娄 江 女 子 俞 二 娘 ， 秀 慧 能 文 词 ， 未 有 所 适 。 酷 嗜 牡 丹 亭 传 奇 ， 蝇 头 细 字 ， 批 注 其 侧 。 幽 思 苦 韵 ， 有 痛 于 本 词 者 ”俞 二 娘 在 读 了 牡 丹 亭 以 后 ， 用 蝇 头 小 楷 在 剧 本 间 作 了 许 多 批 注 ， 深 感 自 己 不 如 意 的 命 运 也 像 杜 丽 娘 一 样 ， 终 日 郁 郁 寡 欢 ， 最 后 “断 肠 而 死 ”。 临 终 前 从 松 开 的 纤 手 中 滑 落 的 ， 正 是 牡 丹 亭 的 初 版 戏 本 ， 而 且 “饱 研 丹 砂 ， 密 圈 旁 注 ， 往 往 自 写 所 见 ， 出 人 意 表 ”。 汤 显 祖 得 知 消 息 后 ， 挥 笔 写 下 哭 娄 江 女 子 二 首 ： “画 烛 摇 金 阁 ， 真 珠 泣 绣 窗 。 如 何 伤 此 曲 ， 偏 只 在 娄 江 。 何 自 为 情 死 ， 悲 伤 必 有 神 。 一 年 时 文 字 业 ， 天 下 有 心 人 。 显 祖 逝 世 后 150 年 ， 与 他 同 为 江 西 人 的 蒋 十 铨 ， 写 了 一 部 临 川 梦 。 剧 作 家 往 往 是 经 由 文 字 和 舞 台 表 达 思 想 ， 与 观 众 交 流 感 情 的 。 然 而 在 这 部 临 川 梦 中 ， 汤 显 祖 与 俞 二 娘 不 仅 超 越 了 剧 作 家 与 观 众 的 关 系 ， 更 超 越 了 现 实 生 活 中 人 与 人 的 关 系 ， 他 们 的 灵 魂 居 然 能 在 梦 境 中 相 聚 ， 并 进 入 仙 界 天 庭 。 这 与 牡 丹 亭 的 艺 术 手 法 一 脉 相 承 。 其实被汤显祖的牡丹亭感动的何止是一个俞二娘或是蒋十铨，牡丹亭 在历史上得到了各方的赞誉，例如：“若士自谓一生“四梦”，得意处惟在 牡丹，情深一叙，读未三行，人已魂消肌栗，而安顿出字，亦自确妙不易。 其款置数人，笑者真笑，笑即有声；啼者真啼，啼即有泪，叹者真叹，叹即有 气。杜丽娘之妖也，柳梦梅之痴也，老夫人之软也，杜安抚之古执也，陈景良 之雾也，春香之贼牢也，无不从筋节窍髓，以探其七情生动之微也。”(明 王思任批点玉茗堂叙)。“古今传奇，用故事之最胜者，莫如桃 花扇，用臆说之最胜者，莫如牡丹亭”（吴梅顾曲麈谈）“汤义仍 牡丹亭梦一出，家传产诵，几令西厢减价。奈不谙曲谱，用韵多任意 处，乃才情自足不朽也。”（明沈德符万历野获编卷二十五词曲） 牡丹亭就像一颗闪耀着光芒的钻石，拥有独特的风姿且不会随着时代的 流转而丧失自己的价值。时至今日它依然以各种方式展示自己的风采。牡丹 亭中瑰丽的爱情传奇，以典雅唯美的昆曲来演绎，相得益彰，四百年来不绝 于舞台。2004 年 4 月，由著名作家白先勇主持制作，两岸三地艺术家携手打造 的“青春版”昆曲牡丹亭开始在世界巡演，更给这门古老的艺术以青春的 喜悦和生命，在美国上演时场场暴满。它还被被融进歌词里如国际歌星李玟的 流转其中就运用了其中的一段昆曲唱词，王力宏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