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力话语下的《千万别丢下我》

权力围困，无处可逃权力话语下的千万别丢下我摘要：石黑一雄的最新力作千万别丢下我讲述一群在寄宿学校生活成长的克隆人学生的凄惨故事。阅读这部小说时，无论是普通读者还是文学评论者都会不约而同地注意到主人公及其他克隆人丝毫没有“叛逃”意识。本文力图借助福柯的权力话语理论，重新审视上述问题,指出规训权力把克隆人变为一群驯服的身体，以此来满足人类社会的需要,另一方面话语权力又建构了克隆人臣服的主体。克隆人囿于“驯服的身体”和“臣服的主体”,处于权力的围困之中，失去了逃跑的意识和可能性，无奈他们只得默然地接受自己的命运。关键词：权力； 规训； 话语； 身体； 主体一、 规训权力塑造驯服的身体“规训”是福柯权力理论中的一个重要概念。福柯指出，规训的权力不是君主的那种耀武扬威的淫威权力，而是“谦恭而多疑的权力，是一种精心计算的，持久的运作机制”，它的实施手段极其简单：层级监视、规范化裁决和检查。千万别丢下我中的黑尔舍姆是一所寄宿制学校。在这里克隆人（学生）必须接受纪律的规训,这首先体现在时间的安排上,学生的活动都要根据制定好的时间表来安排。比如“在黑尔舍姆,我们几乎每周都要做身体检查。”身体检查体现了寄宿学校对于学生的身体控制和规范要求,以“检查”手段来检视身体是否达到规范要求。福柯认为“检查”是规训手段中最为重要的,因为“检查把层级监视的技术与规范化裁决的技术结合起来把权力的仪式、实验的形式、力量的部署、真理的确立都融为一体。”(规训与惩罚208)。在这背后隐匿着权力关系。规范化裁决通过等级分配标示出差距,划分出品质、技巧和能力的等级并据此给予惩罚和奖励。在黑尔舍姆“规范化裁决”不仅表现在对学生的评价“降低了”,也表现在对学生的奖励。奖励的结果不仅仅是获得代币,还有巨大的荣誉,即被入选“夫人”的画廊,这在学生看来是“最高的荣誉”。在黑尔舍姆，还存在着“层级监视”。黑尔舍姆的建筑设计为监视做了充分的准备。黑尔舍姆的主楼具有福柯笔下的“瞭望塔”的功能,这就有可能让学生的行动都处于监视中。在小说中学生之间的谈话总是很隐秘,害怕被别人偷听。在他们看来“午饭排队的时间确实是比较适于私下谈话的时机之一”,这是因为食堂中的嘈杂使“你的谈话就不太会被别人听到”。这些都暗示了监视和偷听的危险和对学生的影响。在黑尔舍姆到处都是藏身之所,这也意味着被偷听的危险,表明学生总是处于“监视”的危险之中。这种监视是“层级监视”,最高级来自看不见的“他们”。埃米莉小姐谈及黑尔舍姆的创办和关闭时都提到“他们”,(295)表明学校和监护人都受到“他们”的监视，他们不仅受到来自学生内部的监视,也受到监护人的监视,一直处在权力的规训之中。规训权力还与空间相联系。这是因为“纪律有时需要封闭的空间。”(规训与惩罚160-61)黑尔舍姆是一所封闭的寄宿学校,它不仅在地形上是封闭的,在生活中也与社会相隔绝。平时很少有人造访黑尔舍姆。这种空间的封闭导致了心理的封闭,并构成了黑尔舍姆与外部世界的对立,也对外部世界产生恐惧心理。学生中都流传着两个关于树林的故事:其一是有名男生从寄宿学校跑出去,然后被发现绑在一棵树上,手脚都被砍掉了;再者是一名女生,她爬过栅栏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要回来时却被拒之门外,最终死在外面。(56)树林对学生来说是一个恐怖的地方,也影射了外面的世界是更大的、更陌生、更危险的树林,他们一旦走出黑尔舍姆,如传说的那样被肢解、死亡的命运就等着他们。二、 话语权力产生臣服的主体规训权力在身体的意义上把学生驯服，话语权力则在主体的意义上让学生臣服。千万别丢下我中的克隆人话语颇有意味。对于黑尔舍姆的学生来说,他们被话语组织并被塑形于一种臣服的地位。在塑形的过程,主体被要求履行一定的职责,扮演一定的角色,并发挥一定的作用,并最终认同自己在话语结构中的臣服地位。在他们整个的童年时期,在不断的“被告知又没有真正被告知”之间,克隆人的话语慢慢积淀在他们的意识深处。在黑尔舍姆,学生就这样被监护人及学校以体制和话语来塑形并接受自己的身份地位。值得注意的是，在性的话语和实践中,权力悄然出现并再次强化了正常人和克隆人的二分，在他们搬到“村舍”以后,他们发现“性爱在村舍与黑尔舍姆的情况是不同的。它更加直截了当更加成人化。”(127)无论是在黑尔舍姆还是在村舍,性的话语和实践从来没有受到压制,相反,它是开放的。这种表面的开放遮蔽了内在的约束。福柯认为，真理无疑也是一种权力,那么在有关性的话语的产生和言说过程中就有权力运作的影子。在黑尔舍姆和“村舍”,性的话语和实践同样如此。它不断地强化克隆人和正常人的二元对立和划分。福柯指出，话语主体有时被禁止进入某种话语领域，（转引自 汪民安 131）这里，克隆人就被禁止进入自然人的话语领域。在这样的话语空间中，克隆人建构了自己臣服的主体。这是一个权力、知识、话语共同作用的过程。知识的生产过程中有权力在运作,反过来使话语拥有权力并建构生产“真理”的知识系统。 “人”通过语言建构自己,这意味着人的主体是被建构的，是权力、知识、话语的产物。正是在这样意义上,学生被建构并被放置到一个主体的地位上,只不过这个主体是臣服的主体。综上所述,权力和话语在身体和主体两个方面对学生进行全面规训和建构。学生的身体和主体具有同质性,即都是通过权力而被生产,并通过权力获得自己的意义。在身体的意义上,他们不仅由生物工程制造产生,而且还受到权力的规训。在黑尔舍姆,“层级监视”、“规范化裁决”和“检查”的三重规训最终造就他们“驯服的身体”。在主体的意义上,他们受控于话语权力,成为知识俘获和权力规训的对象,权力以知识的名义锻造他们臣服的主体。阅读千万别丢下我的过程中，作为读者，我们会不由得发问：这些克隆人为什么不逃跑呢? 当我们重新审视这个问题时,上述两个方面的分析可以提供一个合理的解答。也就是说,学生囿于“驯服的身体”和“臣服的主体”,丧失了质疑的意识和能力,于是只能默然地接受他们凄惨的命运。参考文献米歇尔福柯:规训与惩罚M.刘北成、杨远婴译,北京:三联书店, 2003.浦立昕.驯服的身体，臣服的主体评千万别丢下我J. 当代外国文学，2011(1).石黑一雄.千万别丢下我M.朱去疾译 南京:译林出版社, 2007.汪民安.福柯的界线M.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08.located in the Tomb, Dong Shen Jia bang, defer the next day focused on the assassination. Linp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