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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档简介

疼痛的母爱 凌君 多年来,这件事一直是母亲心里的一个结,这个结是她几十年来对儿女疼痛着的母爱。 那是恢复高考制度的第二年,我考取了北方一所名牌大学,录取通知书寄来时,整个山村的人都为我欢欣,公社革委会主任还给我送来一个洗脸盆,一条毛巾,到我家门前燃放了一挂鞭炮。我是全乡有史以来第一个大学生,家人都因我而荣耀。就像我家要办喜事一样,亲朋们纷纷上门来道喜,我家很穷,穷得连盐巴都买不上,母亲东拼西凑,想方设法煮了一顿红薯米饭招待乡亲们。 临上学的头天晚上,母亲想做一顿好吃的为我饯行,便狠心地把家里惟一能供全家油盐零花所需的母鸡杀了。杀鸡的时候,我和父亲还在地里干活,收工回来时,我闻到一股香味,弟弟还没等我进屋便告诉我:“娘杀了鸡,今晚给你打牙祭(意即吃肉)。”年幼的妹妹在一旁抢着说:“娘给我们说了,这只鸡只让你一个人吃,说你给我们吃,我们也不能要。”妹妹边说边咽口水。 我知道我们家已经有大半年没有沾过油荤了,全家从口里节省的钱都让我买了复习资料,上县城考试百多里路程我往返都是步行,上大学的路费还是借的,现在家里实在拿不出什么好一点的东西来吃。母亲几天前就打算杀鸡,我不让。那只母鸡每天生一个蛋,母亲要把蛋存起来提到集市上换钱,家里买盐的钱,打煤油点灯的钱,弟弟妹妹上学的钱,送情补礼的钱都得从鸡屁股里抠。母鸡没有了,家里就断了财路。 我走进厨房,看见母亲坐在灶膛口一边往灶里加柴,一边抹眼泪,红红的火光映着母亲那张饱经沧桑的脸,脸上深深的皱纹在火光下清晰可见。见我进来,母亲赶忙擦去泪水,笑着说:“娘是舍不得你走哩。” 我涩着嗓子说:“娘,你不该把鸡杀了,没鸡生蛋,往后家里就吃不上盐,点不上灯了。”母亲说:“我儿是全公社的状元,有了出息,明天就要出远门了,你不吃好一点,娘心里难受。” 吃饭时,母亲把鸡肉盛在一个大钵碗里,端到了我面前,桌子中间供大家吃菜的碗里,只盛了一些汤。母亲说:“趁热吃吧,看你这样瘦,该补一补身体,读大学还要用功呢。”我用筷子给低头扒饭的父亲夹了一个鸡腿,父亲把鸡腿退了回来,我又将另一只鸡腿夹给母亲,母亲一躲,鸡腿掉在了地上,母亲赶快把它捡起来,洗净后又放进我的碗里,说:“这鸡是煮给你吃的,你就只管吃吧,别夹来夹去的。” 面对满满一大碗鸡肉,我怎么也动不了筷,踌躇间,我看见弟弟和妹妹用筷子在盛汤的碗里搅捞,想捞出肉,却空着筷子缩回去。我把钵碗推到桌子中间,对弟弟妹妹说:“你俩都来吃。”弟弟伸出筷子夹了一块鸡肉,小心翼翼地看了母亲一眼,见母亲正用眼瞪他,就赶快把那块肉放回钵碗里,妹妹刚刚伸出的筷子也缩了回去。我心里难受极了,我给弟弟妹妹的碗里都夹去两块鸡肉,他俩都把肉夹回了钵碗里,很懂事地拿起勺子舀汤喝。弟弟边喝汤边说:“鸡肉塞牙缝,我喜欢喝汤。”妹妹也跟着说:“我也喜欢喝汤,不喜欢吃鸡肉。” 看着他们津津有味地喝汤,我的眼泪流了出来,我对母亲说:“娘,你就让弟妹一块儿吃吧。我一个人怎么吃得下?”母亲只好应允道:“你两个也吃一点吧,往后像你大哥一样考上了大学,我还给你们杀鸡吃。” 这时,屋外突然刮起了大风,瓦屋顶上嘀嗒嘀嗒地响起了雨点声,我家从自留地收回来还堆在晒坝里的玉米棒眼看就要被大雨淋湿。父母和我赶快丢下碗筷出去抢收玉米,我们正在往筐里装玉米时,弟弟和妹妹也赶来帮忙了。一家人七手八脚刚收完玉米,倾盆大雨就落下来。回到屋里,我们发现那钵鸡肉不见了。地上,钵碗摔成了碎块,一只狗还在舔着残余的汤。 母亲急得直捶胸,心疼得直流泪,一个劲儿地责怪我不该推来推去,又骂弟弟和妹妹不该出去凑热闹,然后又责骂自己没有将那碗鸡肉放进碗柜里,末了又诅咒天不该下雨,狗太害人。 我劝母亲别生气,就当是我把鸡肉吃了,可是母亲怎么也想不通,一整晚都在唉声叹气。第二天一早,母亲送我时眼睛还是红肿的,临上车,母亲拉住我的手哽咽道:“你走这么远,一点好的也没吃,娘心里好难受,都怪我,呜”说着就哭起来。槐花真香 晚霞在炽烈地燃烧着,似乎能听得见被它烤焦的树梢在噼啪作响,小山村显得更加恬静了;村头上有一棵洋槐树,槐花开得正盛,粉嘟嘟的,连晚霞里也溶进了它那淡淡的馨香。 洋槐树下坐着一位老奶奶。她已经很苍老了,头发差不多全秃了,只有后脑勺处还有一绺乱麻似的白发,脸上的纹皱在一起,眼窝很深,颧骨很高,像一块褐色的石头。她那裸露的瘦胳膊上,皮肉松懈地耷拉下来,上边沾着一块块栗子皮似的老年斑。她手里抚弄着两只毛茸茸的小雏鸡,冲着落日安祥地坐着,一动也不动,似乎得到了一种永恒的满足。 在她身边,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这姑娘长得像晚霞一样光彩动人。光润润的小脸蛋儿,水汪汪的大眼睛,还有潮乎乎的红嘴唇,都如含苞未绽的洋槐花一样的鲜嫩。她正伏身在一块平展的大石头上,面前放着铅笔盒、作业本,还有几块口香糖。她那只捏着钢笔的右手支着下巴,歪着头向远处凝望着,像是看着满天的彩霞,又像看着老奶奶。 在她们的脚下,是一条清凌凌的小溪,镀了金的溪水静静地流着,听不见一点儿声响。 女孩突然说话了,那声音像是从无边的遐想中寻找出来的:“姥姥,您说,人为什么活着?” “这太阳真美,槐树花真香。”老奶奶喃喃地说。 “姥姥,您给我说说呀。要不,我的作文完不成了。” “真是的,我活了快八十岁,怎么就没工夫看看这太阳,闻闻这槐花呢?” “姥姥,您快说呀,人到底为什么活着?”女孩显得有些焦急了。 “活着就是活着呗,还管它为什么?”老奶奶漫不经心地说。 “姥姥,您是怎么活过来的?” “我那会儿也不想活。你姥爷死了,我本想跟他一起去,可放不下你妈。你妈才你这么大” “为了你妈,我活下来了。这不,也是一辈子” 女孩不再发问了。她望着山顶上的落日,又陷入了静静的沉思。那太阳很大,很红。 老奶奶又喃喃自语:“这太阳真美,槐花真香。” 忽然,女孩那稚气的脸颊上闪过一道霞光,她似乎悟出了什么,埋下头在作业本上刷刷地写下了两行字:落山的太阳真美,盛开的槐花真香。 父亲给我勇气 邓笛 保安抓住了我的胳膊。“跟我走。”他吼道,把我拉进超市,然后将我推进一间办公室。他两眼瞪着我:“是你自己乖乖地交给我,还是让我动手,你看着办吧。” 我取出插在腰带上的一盒发带。我把发带交给他时,用颤抖的声音恳求道:“请不要告诉我的爸爸,行吗?” “我要告诉警察,然后再告诉你爸爸。” 我害怕得心一揪,眼泪刷刷地流了出来,声音也变了:“请不要这样。放了我吧。我赔,我身上有钱。我才14岁。以后,我再也不偷东西了。”我坐在那儿,恐惧,哀愁,后悔。 警察将我带上了警车好像是过了一百多年,我听到了父亲的声音。一个女警察叫了3次我的名字,我才走出那个有铁栅栏的房间。我始终低着头。我看到了父亲的鞋子。我不敢看他,更不敢跟他讲话。我们默默地走向车子。车子启动后,父亲的眼睛一直凝视前方。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说话,声音悲伤,仿佛来自遥远的地方:“我的女儿一个小偷。” 我浸泡在悔恨的泪水之中。5英里的路程仿佛没有尽头。到了家门口,我看到了母亲的身影。羞愧感让我无地自容。进了家,父母坐在起居室的沙发上,我坐在他们对面的木椅上。爸爸简短地说了三个字:“为什么?” 我告诉他,第一次我偷了一支口红,当时的心情是激动与内疚掺半。第二次,我偷了一本杂志,心中的激动就多于内疚了。第三次、第四次,直至第十次。我感到这些话一说出来就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这才是开始。”父亲说,然后让母亲递给我一叠信笺和一支钢笔。他说:“我希望你将你偷过的物品写出来,然后注上这些物品的价格以及在什么地方偷的这些东西。这是你彻底坦白并能获得我们原谅的一次机会。我们现在还一如既往地爱你,但是你的偷窃行为应该到此为止了。行吗?” 我看着他的脸,感到他好像突然苍老了许多。我说:“爸爸,我保证做到。”我写完后,交给了父亲,问:“你要它干什么呢?” 父亲看了看,叹了一口气,然后拍拍沙发,示意我坐在他们中间。“明天上午,我们一起带你到你偷过东西的地方去,你要亲口对商店的负责人说你是一个小偷。你要说明白你偷了什么,并请求他们的原谅,还要照价赔偿。赔款先由我替你垫付,但这是我借给你的钱,你必须利用假期打工挣钱还我。明白了吗?”虽然我心中发怵,双手沁出了细密的汗珠,但我还是点了点头。 第二天,我这样做了。当然,这让我很难为情,但我还是做了。那年暑假,我通过打工,偿还了父亲给我垫付的钱。每次想到这件事情,我就在心中感谢父亲,在我走入歧途时,他没有打骂我,更没有纵容我,而是给了我改正恶习的勇气和战胜顽劣的力量,让我能够借他之助,及早回头。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偷过东西。 丑石 贾平凹 我常常遗憾我家门前的那块丑石呢:它黑黝黝地卧在那里,牛似的模样;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留在这里的,谁也不去理会它。只是麦收时节,门前摊了麦子,奶奶总是要说:这块丑石多碍地面哟,多时把它搬走吧。 于是,伯父家盖房,想以它垒山墙,但苦于它极不规则,没棱角儿,也没平面儿;用錾破开吧,又懒得花那么大气力,因为河滩并不甚远,随便去掮一块回来,哪一块也比它强。房盖起来,压铺台阶,伯父也没有看上它。有一年,来了一个石匠,为我家洗一台石蘑,奶奶又说:用这块丑石吧,省得从远处搬动。石匠看了看,摇着头,嫌它石质太细,也不采用。 它不像汉白玉那样的细腻,可以凿下刻字雕花,也不像大青石那样的光滑,可以供来浣纱捶布;它静静地卧在那里,院边的槐荫没有庇覆它,花儿也不再在它身边生长。荒草便繁衍出来,枝蔓上下,慢慢地,竟锈上了绿苔、黑斑。我们这些做孩子的,也讨厌起它来,曾合伙要搬走它,但力气又不足;虽时时咒骂它,嫌弃它,也无可奈何,只好任它留在那里去了。 稍稍能安慰我们的,是在那石上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坑凹儿,雨天就盛满了水。常常雨过三天了,地上已经干燥,那石凹里水儿还有,鸡儿便去那里渴饮。每每到了十五的夜晚,我们盼着满月出来,就爬到其上,翘望天边;奶奶总是要骂的,害怕我们摔下来。果然那一次就摔了下来,磕破了我的膝盖呢。 人都骂它是丑石,它真是丑得不能再丑的丑石了。 终有一日,村子里来了一个天文学家。他在我家门前路过,突然发现了这块石头,眼光立即就拉直了。他再没有走去,就住了下来;以后又来了好些人,说这是一块陨石,从天上落下来已经有二三百年了,是一件了不起的东西。不久便来了车,小心翼翼地将它运走了。 这使我们都很惊奇!这又怪又丑的石头,原来是天上的呢!它补过天,在天上发过热,闪过光,我们的先祖或许仰望过它,它给了他们光明,向往,憧憬;而它落下来了,在污土里,荒草里,一躺就是几百年了? 奶奶说:“真看不出!它那么不一般,却怎么连墙也垒不成,台阶也垒不成呢?” “它是太丑了”。天文学家说。 “真的,是太丑了”。 “可这正是它的美”天文学家说,“它是以丑为美的。” “以丑为美?” “是的,丑到极处,便是美到极处。正因为它不是一般的顽石,当然不能去做墙,做台阶,不能去雕刻,捶布。它不是做这些顽意儿的,所以常常就遭到一般世俗的讥讽。” 奶奶脸红了,我也脸红了。我感到自己的可耻,也感到了丑石的伟大;我甚至怨恨它这么多年竟会默默地忍受着这一切?而我又立即深深地感到它那种不屈于误解、寂寞的生存的伟大。魂 听老人讲,人是有魂儿的。但我不信世界上会有什么魂儿。 可最近我却看到了。 我乘坐的火车呼啸着开出了石家庄市。车厢里人挨人,人挤人,满满登登。 刚上车的一个小伙子,看到一个座位上放着本又脏又破名叫野女艳史的书,抄起来,扔到茶几上,旁若无人地坐下。 邻座一位干部模样的人说:“对号入座,这儿有人。” 那小伙子眼一瞪,鼻子一抽,脸上肌肉一抖,怪怕人地望着对面座位上的一位穿红上衣的十来岁的小姑娘,问:“是吗?” 小姑娘点点头说:“是。那也是一位大哥哥,他好像是去打开水了。” 话音刚落,那打水去的粗壮的小伙子已经回来了,他凶煞似地吼道:“狗杂种,滚起来!” 坐着的小伙子连头也不抬,一只手在裤兜里摆弄着,那分明是一把匕首。一会儿,他眼睛往上一翻,说:“少犯嘎!老子有票。座空着,就要坐,坐定了!” 火车的轰鸣声夹杂着不堪入耳的争吵与谩骂,像冰水一样灌入耳中,让人肌寒血凝,连心都凉了。我暗自想,假如人有魂儿的话,那有些人大概仅只有一个躯壳了。 四只手揪巴在一起,一场厮打迫在眉睫。 没有人劝,也没有人去拉。 忽然,那个穿红色上衣的小姑娘站起身,眨眨有着双眼皮的又黑又亮的大眼睛,声儿像银铃似地说: “别打架啦!我要下车了。你们过来一个人坐这儿吧。” 四只手松开了。一个小伙子坐到小姑娘让出的座位上。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这才把目光集中到那小姑娘身上。她那胖乎乎的白净净的好看的脸刹那间红了,红得跟苹果似的。她抿抿嘴,甩了一下脑后的油黑油黑的头发,提着一个不大的旅行袋向车门走去。 火车在保定站停了。我想,她肯定在这一站下车了。 这趟车终点站是北京。到站了,我下了车,在河样的人流中穿行。出了站口,我快步走向公共汽车站。 天啊!我忽然看到了那个小姑娘:大眼睛,双眼皮儿,好看的脸,油黑的头发,红上衣 她不是三个小时前在保定站下车了吗? 难道我看到了魂儿?我不信。难道是看花了眼?决不会!那么,她是躲到别的车厢,一直站到了北京? 我想追上她真诚地对她说一声:“你真好,我不如你。”可终于没有追上,她拎着那只不大的旅行袋挤上了公共汽车,门关上,车开走了。 我久久伫立着,目送那远去的汽车。心中又忽然想起,老人说,人是有魂儿的。 我相信了:人有魂,国有魂,民族有魂 最美好的时刻 人,在他的一生中总有一段最美好的时刻。 记得我的这一时刻出现在八岁那一年。那是一个春天的夜晚,我突然醒了,睁开眼睛,看见屋子里洒满了月光,四周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温暖的空气里充满了梨花和忍冬树丛发出的清香。 我下了床,踮着脚轻轻地走出屋子,随手关上了门,母亲正坐在门廊的石阶上,她抬起头,看见了我,笑了笑,一只手拉我挨着她坐下,另一只手就势把我揽在怀里。整个乡村万籁俱寂,临近的屋子都熄了灯,月光是那么明亮。远处,大约一英里外的那片树林,黑压压地呈现在眼前。那只看门狗在草坪上向我们跑来,舒服地躺在我们脚下,伸展了一下身子,把头枕在母亲外衣的下襟。我们就这样待了很久,谁都不出声。 然而,在那片黑压压的树林里却并不那么宁静野兔子和小松鼠、负鼠和金花鼠,它们都在那儿奔跳、欢笑;还有那田野里,那花园的荫影处,花草树木都在悄悄地生长。 那些红的桃花,白的梨花,很快就会飘散零落,留下的将是初结的果实;那些野李子树也会长出滚圆的、像一盏盏灯笼似的野李子,野李子又酸又甜,都是因为太阳烤炙的,风雨吹打的;还有那青青的瓜藤,绽开着南瓜似的花朵,花朵里满是蜜糖,等待着早晨蜜蜂的来临,但是过不了多久,你看见的将是一条条甜瓜,而不再是这些花朵了。啊,在这无边无际的宁静中,生命这种神秘的东西,它既摸不着,也听不见。只有大自然那无所不能,温柔可爱的手在抚弄着它正在活动着,它在生长,它在壮大。 一个八岁的孩子当然不会想得那么多,也许他还不知道自己正沉浸在这无边无际的宁静中。不过,当他看见一颗星星挂在雪松的树梢上时,他也被迷住了;当他听见一只模仿鸟在月光下婉转啼鸣时,他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高兴;当他的手触到母亲的手臂时,他感到自己是那么安全、那么舒坦。生命在活动,地球在旋转,江河在奔流。这一切对他来说也许是莫名其妙的事情,也许已经使他模糊地意识到:这就是生命,这就是最美好的时刻。最美好的时刻 人,在他的一生中总有一段最美好的时刻。 记得我的这一时刻出现在八岁那一年。那是一个春天的夜晚,我突然醒了,睁开眼睛,看见屋子里洒满了月光,四周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温暖的空气里充满了梨花和忍冬树丛发出的清香。 我下了床,踮着脚轻轻地走出屋子,随手关上了门,母亲正坐在门廊的石阶上,她抬起头,看见了我,笑了笑,一只手拉我挨着她坐下,另一只手就势把我揽在怀里。整个乡村万籁俱寂,临近的屋子都熄了灯,月光是那么明亮。远处,大约一英里外的那片树林,黑压压地呈现在眼前。那只看门狗在草坪上向我们跑来,舒服地躺在我们脚下,伸展了一下身子,把头枕在母亲外衣的下襟。我们就这样待了很久,谁都不出声。 然而,在那片黑压压的树林里却并不那么宁静野兔子和小松鼠、负鼠和金花鼠,它们都在那儿奔跳、欢笑;还有那田野里,那花园的荫影处,花草树木都在悄悄地生长。 那些红的桃花,白的梨花,很快就会飘散零落,留下的将是初结的果实;那些野李子树也会长出滚圆的、像一盏盏灯笼似的野李子,野李子又酸又甜,都是因为太阳烤炙的,风雨吹打的;还有那青青的瓜藤,绽开着南瓜似的花朵,花朵里满是蜜糖,等待着早晨蜜蜂的来临,但是过不了多久,你看见的将是一条条甜瓜,而不再是这些花朵了。啊,在这无边无际的宁静中,生命这种神秘的东西,它既摸不着,也听不见。只有大自然那无所不能,温柔可爱的手在抚弄着它正在活动着,它在生长,它在壮大。 一个八岁的孩子当然不会想得那么多,也许他还不知道自己正沉浸在这无边无际的宁静中。不过,当他看见一颗星星挂在雪松的树梢上时,他也被迷住了;当他听见一只模仿鸟在月光下婉转啼鸣时,他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高兴;当他的手触到母亲的手臂时,他感到自己是那么安全、那么舒坦。 生命在活动,地球在旋转,江河在奔流。这一切对他来说也许是莫名其妙的事情,也许已经使他模糊地意识到:这就是生命,这就是最美好的时刻。成功只需弯一下腰 王晓红 出门时突遇下雨,因为没带雨具,我只好躲在一家商店的房檐下避雨。雨越来越大,路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少。 正发愁时,突然发现前面不远的大路上竟然有一把雨伞,我惊喜又意外,为什么会有一把伞放在路上呢?是别人不小心丢的还是那伞根本就是一把坏伞呢?在我犹豫不决是否要去捡的时候,有一对情侣模样的男女跑了过来,他们浑身已经淋透,冷得直发抖。在经过那把伞时,我看到他们奔跑的脚步慢了下来,心想雨伞肯定会被他们捡走的。可他们只是看了看那把雨伞,又狐疑地看了看我,头也不回地跑远了。 雨还在下着,我也一直看着那把伞犹豫不决,这时又有一个中年妇女抱着孩子跑了过来,她似乎也看到了路上的伞,但却没有去捡,而是跑到了我身边的房檐下避雨。我听到女人怀中的那个孩子说:“妈妈,那儿有一把雨伞。”女人看了看我,然后对孩子说:“那是一把坏了的伞,不能用的。”她没有看过就坚定地认为那就是一把坏伞,她的话也让我坚信那确是一把坏了的雨伞。于是我不再犹豫,在房檐下耐心地等待雨停下来。 雨渐渐小了。我正要离开,却看到一个乞丐模样的人走近了那把雨伞,他毫不犹豫地弯腰捡了起来。雨伞被打开了,我发现它竟然是一把完好无损且有着美丽图案的花伞。于是我一脸懊丧地看着乞丐撑着伞高兴而去。 这件事让我想起了一个朋友曾经的一段经历。多年前,朋友独自到深圳打工,可是去了后才发现要在那里找一份工作是多么的难。朋友只有中专学历,但自幼就爱好文学,曾在报纸上登过一些“豆腐块”文章,文学一直以来就是他心中的梦想。可是眼前残酷的现实告诉他,梦也许只能是梦了。就在他为自己的工作奔波发愁的时候,却意外地从一本杂志上看到一则启事:如能够在本刊中找出十个以上的错字、错句,我社将无条件录用为本社编校人员。 朋友一看截止日期是最后一天了,他惊喜万分,立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和自己一样失业的毕业于一所名牌大学中文系的室友。这位室友听后笑了笑说:“今天是4月1日,这是一个愚人节的玩笑,傻瓜才会当真呢。”朋友听了很失望,可转念一想也不妨试一试,反正自己又不会有什么损失,于是他就在室友的嘲笑声中拿出了杂志开始找错字错句,整整一个下午,他终于找出了12处错误。就在下班前的5分钟,他气喘吁吁地赶到了那家杂志社。结果他当即便被录用了。 后来他才知道,杂志社登出启事后,他是第一个也是惟一一个来应征的。现在朋友已经是那家杂志社的副总编了。 其实有一些事情本身就是如此的简单,可我们总是习惯把它复杂化成功有时只需弯一下腰。 小巷深深深几许 因了嘴馋,有事没事便常常去西门口的小巷转转。 这一天,我又来到了老胡家的小店前。与其说是小店,不如是说一个小矮寮。一间小小的老屋,截成3 个小房间,中间用门帘遮着,每个房间放在三四张小方桌,几条长条凳。破旧的老屋,整理得却也十分整齐。每张桌上放着用小小玻璃瓶装着的辣酱,鲜红鲜红,打开一闻,淡淡的香味直扑心底;一瓶醋,一小碗葱花,几块姜。桌面抹得光亮。 “妮子,吃点什么?”憨憨的老板总是微笑着问。 “一碗酸豆腐;一碗薯粉,水煮的;四个炕饺;一小盆各色油炸小吃;还有,肉丸子还有没有?也上一盘。暂时就这样,先解解馋。” “好嘞!稍等,你们先喝点我家的新茶,马上就到!”老板笑呵呵地忙去了。看看店里,已经有了不少的人,就差我的这张桌子未坐满了。朋友笑笑:“好热闹!” “如果你能常来就知道了。这里的味道真的非常不错!”我夸赞道。 “是啊!这个妮子可是我这里的常客”,老板边忙着,边接过我的话,“我们这里物美价廉,不坑人的,全都是绿色食品。” “别看我们这小巷里头,每天来的人可多!以前这里呀,比现在可热闹多了。不过,吃惯了大鱼大肉的人啊,还是会经常惦记起我们这里的!”说话的工夫,老板已经把我们要的东西一一端了上来。 “您怎么也不把小店搬到大街上去呢?大街上热闹,来往的人多,您也可以多赚点钱啊!”朋友边吃边问。 “这你就不知道了。来这里的人,哪个不是为了我们这里清净?多少人说,要说味道,我们可以吃到更好的,但要说这种气氛,就很难得了!再说了,我在这里侍弄大家也都一辈子了,早已习惯了大家彼此说说笑笑,迎朋送友的。儿子也多次劝我要么不做,要做就搬出去做,可我贪图什么呢?钱吗?儿子给的还不多吗?说到底,我这把老骨头也就喜欢这样的生活啊!” 离开老胡家的小店时,朋友坚持要徒步走走这条小巷。走在青石板铺就的小巷路上,看着两旁破旧的老屋,黑黑的瓦,白色的墙上已长满青苔,偶尔有一两个耄耋老人拄着拐杖走过,小巷中飘出阵阵酱油的醇香,还有自酿黄酒的酒意,嘻嘻哈哈的孩子们在玩着古老的游戏。 回头看看,小巷曲折的脚步还在延伸。 深深小巷,情深悠长。 一棵枯树的幸福 我站在清冷的风中,凝视着一棵枯树一棵早已枯死了的老树。 这是一棵曾经茂密苍翠的树,如今,最后的一片叶子也飘落了。没有绿色的号角,悦耳的音符,春风吹不醒它的沉睡,雨露染不绿它的枝头。历历筋骨,如老人干瘦的手,抓不住一丝风雪,留不住一滴雨露。在岁月漫长的河流里,抵达了它生命最后的尽头。挺立着的姿势,是一种生命永恒的高度。衬着天空淡蓝色的背景,枯树显得那么苍然,那么独立,那么威然。高高昂起的头颅,翘望着远方,如士兵的挺拔与伟岸,以牺牲者的意志和品质,高高地守卫成不朽的雕塑。 然而,毫无疑问,它已经死了,成了一棵枯树。冬日的阳光很淡然,天空飘着丝丝白云,仿佛谁家扯断了的棉絮。它安静地站立在干涸的阳光中,空无一物的枝条,偶尔挽留行人顷刻掠过的余光,又或,诗人的一声叹息,乌鸦的一次眷顾。 可是,它的心仿佛还活着,还在抗争着,还在希望着,还在诉说着。它伸向天空的枝干,依然那么勇敢的刺探着天空的秘密;它向四面延伸着的枝杈,依然张扬着生时的个性;它曾经繁茂的枝桠,依然彰显着曾经旺盛的生命力。枯树的躯干内仍然还有激情燃烧,干裂的血管里流淌着不息的血液;根系深植大地让它紧紧拥抱大地,巍峨的身躯屹立不倒。 风一阵阵吹过,枯树听到了那些嘲笑,一半来自身边那些未经世事的小树,一半来自永远也不能仰望天空的小草。它毫不在乎!世间的美丽,有些犹如烟火般璀璨,有些犹如青松般细水常流,有些当你发现的时候,它已是春花烂漫,有一些,却需要长久的守候。或许,这只是一个季节守候,或许,这只是一个生命的轮回。这又有什么呢?去吧!哪些嘲弄的语言,蔑视的眼神;去吧!哪些恶梦的岁月,哪些浮华的背后。选择死亡,并不是恐惧;选择离开,并不是逃避。躯干的死亡并不是灵魂的消逝,没有枝繁叶茂并不是生命的消亡。或许,世人会将枯树忘记,没有挽留没有渴求,但谁都会有春夏秋冬,过了一个季节,你只能乐观地接受! 有些冷风在吼,枯树的身躯上没有茂盛的枝叶在风中摆舞,唯有枯萎的枝杆在危难中坚强地挺住。但我分明能感受到枯树的高大魁梧,它梦想着想用自己的身躯为世人带来幸福。它幻想着有一天,有人将它连根拨起,用它高大的身躯燃烧生命新的高度,从此有了生命的去处,有了对新生活的追逐,从此不再有失落的孤独。新的精神正在蓬勃,新的快乐正在孕育,只要灵魂不死,精神不倒,做一棵枯树也是从未有过的幸福! 因为懂,所以哀 今天回去看到的母亲愈发的老了。她提着个垃圾筒,佝偻着背踯躅前行。我大喊一声:“妈”。母亲满脸刀刻般的皱纹便如蟹菊般瞬即绽放,眼睛里也有了光彩。我上去抢垃圾筒,母亲兴奋地喋喋地说:“不倒了,不倒了,也没有多少垃圾。快进去,快进去。我来拿吃的。”她一面说一面折转了身子,步履似乎轻盈了许多。我以为她会拿什么犒劳我呢,只见她两手空空,讪讪地呢喃道:“放哪里了?还是吃完了?”为了掩饰即将夺眶的泪水,我连忙假装洗脸的样子,奔进厨房,用手掬了一捧水向脸上洒去。母亲趋着小碎步忙不迭地递过了毛巾:“快擦擦,快擦擦。”柔软的毛巾吸干了脸上的清水、眼睛里的泪水。我好受多了,一把抓过妈妈的手:“来,妈妈,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东西?”妈妈看到了煌上煌的猪脚,可我在母亲的脸上捕捉不到那种欣喜。这可是以往母亲最喜欢的食物啊!“崽呀,我可能咬不动了。”“妈妈,我去切碎来,再用高压锅压一下。”“不要了,那已没有那个味了。”“你陪我说说话吧!”我把母亲的手放在我手心,耐心地听她说着说了几百遍的故事。 多想就这样伴着她,听她絮絮地唠叨。这于母亲何尝不是一种幸福?于我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我有自己的小家,与母亲的距离并不是“一碗汤”的距离。看到母亲倚在门边目送我离去,这短暂的幸福于母亲何尝不是一种奢望?于我又何尝不是一种奢望? 爸爸的骤然离世,让我深切地领悟到了“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无奈。哥哥姐姐们总是有做不完的事,挣不完的钱。他们对母亲总是用钱来打发,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他们不知道母亲什么时候可以吃整根甘蔗,什么时候要用刀将甘蔗切成一小段一小段来吃;他们不知道母亲什么时候可以用牙咬开山核桃,什么时候要借助小榔头敲开;他们不知道母亲什么时候可以咬动猪蹄,什么时候已经放弃了对猪蹄的嗜好;他们不知道母亲的苦与乐;他们不知道母亲的孤独与寂寞;他们不知道钱也有很多东西买不到的;他们更不知道“牛老老一春,人老老一年”的道理。 望着耋耄之年的母亲,我哀!轻轻叩响老木屋的门环轻轻地轻轻地走近老木屋,轻轻地叩响它的门环,我听它的声音,似乎还回味着古老的歌声。八年了,我终于又回来了。我环视四周,一幢幢拔地而起的小洋房,洁白的墙,青色的瓦,充满了现代化的气息。也许我太守旧,我更喜欢那点缀其中的棕色老木屋。它是我爷爷的爷爷建造的,它就是我的“根”。我热爱江南,我热爱家乡,热爱老木屋。爷爷奶奶早已搬出了老木屋,这里变成了仓库。我推开木门,轻轻地踏着地板,它“吱呀、吱呀”地响,地上堆着爷爷编的草窝窝,而我和弟弟一点儿不怕爷爷,老在爷爷干活时去捣乱,拔拔他的胡子。满天星斗灿烂的夜晚,他搂着我们讲嫦娥奔月、武松打虎的故事老屋墙上菩萨像至今还没有摘掉,那是妈妈买来的,她对着菩萨拜呀拜,我们拉着她的衣襟学她的样子屋内的土灶是孩子们最喜欢的地方,爷爷不在这儿烧饭,我们玩儿藏猫儿时都抢着往里钻,那里最安全,可是等爬出来,就满脸满身的黑,这可免不了挨大人们的骂,有时还挨打,但过了一会儿就忘了疼,又钻了进去。如今,土灶上落了一层厚土,可那口大铁锅还坐在上面,和以前一模一样。登上阁楼,那里一片空荡荡,只剩下一把躺椅。我躺在上面,仰头透过天窗看那流云,虽然只能见一星一丝,偶尔看到一只小鸟,却也乐趣无穷,闭上眼睛,享受这无穷的宁静,浑身的细胞全部进入了梦乡。儿时,我喜欢在这里唱歌,好像整个天地都是我的;我还可以钻到爷爷藏书的阁楼的一角,去寻找些古老的气息。三字经、百家姓、四书、五经虽然全然看不懂,却满心欢喜,像是得了名人真传似的,这样往往弄得满身灰土。后来,让爷爷知道了,他便时常拿出一本,讲解给我听。清晨,站在阁楼上,推开窗子,辽阔的田野、绿油油的庄稼、田埂上挑担的农民便扑入视野。若是在雾色中,那就更神奇莫测了,白雾像天女的飘带,一会儿将房屋树木缠住,一会儿又松开,远处的房屋、高塔处在虚无缥缈之中,只露出一点点尖顶。雾色一会儿浓,一会儿淡,给一片大地笼上含情脉脉的面纱,那面纱下似乎有一张隽秀的姑娘的面庞,使人迫不及待地想掀开她,认识真面目。四周寂静无声,偶尔有鸭子“嘎嘎”地叫着,却一点儿也看不到它。唯一看清楚的是那云层底下的一抹淡红色,过一会儿,太阳露出半个圆脸,慢慢地从飘荡的云雾中升起来,最后才完全跳出白雾,一刹那间,这深红的火球忽然发出夺目的亮光,给云和雾镀上了柔和的橘红色。宁静的大地苏醒了,迎着晨风,浴着朝阳,显得分外妖娆,而晨雾却班师回朝了。这时,往下看,便可见那木屋后的巴掌大的院子了。齐着墙根是一溜“望江南”,紫红色的茎,棱角分明;黄黄的花,像烧熔的黄金。我喜欢“望江南”,不仅在于它的形,更在于它的名。在北京时,爸爸曾拿着“望江南”标本给我看,说看到了它,就可以望江南了。回到家乡,爷爷告诉我,这“望江南”可以医蛇伤,还说我爸爸小时候到院里玩儿被蛇咬了,敷了它好的。 院中的“一支箭”也是顶招人喜爱的,整株草只有一片叶子,基部下延,外形似盾,另外在基部抽出一个穗子,挺直如矛,淡黄色,故又称“矛盾草”。在草丝中,院子四周,有一种叫“独脚仙茅”的植物,孩子们最喜欢它,据说,谁能将它完全连根拨起,谁就能用一只脚跑得飞快。院子是不常有人去的,因为大人们说,从古时候起里边就有个蛇精,身体粗得很,它会常常出来吓唬人的。我倒也不怕,因为我偷偷去过几次,也不曾被蛇撞上,自己觉得里边倒要比别处更有趣我可以伏在草丛中捉蟋蟀,还可以扣饽饽玩儿“过家家”。这些也都是儿时的趣事了,如今知道这院里有许多种草药,里边自然没有什么“蛇精”了。、【转】高三语文 记叙文指导【美文欣赏】:永远的蝴蝶(台湾陈启佑)那时候刚好下着雨,柏油路面湿冷冷的,还闪烁着青、黄、红颜色的灯火,我们就在楼下躲雨,看绿色的邮筒孤独地站在街对面。我白色风衣大口袋里,有一封寄给南部母亲的信。(春寒固然料峭,凄清的氛围渲染,更多是为后文的悲情做铺垫)樱子说她可以过去帮我寄信,我默默点头,把信交给她。“谁叫我们只带一把小伞呢。”她微笑着说,一面撑起伞,准备过路去帮我寄信,(穿了新衣服,下着点小雨,撑着伞走街上也许是很浪漫的事,呵呵,再说为所爱的人做事也是常情,恋爱中的女孩的可爱情态呼之欲出),从她伞骨渗下来的小雨点溅在我眼镜玻璃上。随着一阵拔尖的刹车声,撄子的一生轻轻地飞了起来,缓缓的,飘落在湿冷的街面,好像一只夜晚的蝴蝶。(悲剧就是把最可爱的事物毁灭在人们的面前,把撞飞的女友比作夜空中飞过的蝴蝶,凄美!)虽然是春天,好像是深秋了。(既是实写,更是抒情,语带双关,能领悟吗?)她只是过马路帮我寄信。这简单的动作,却要叫我终身难忘了,我缓缓睁开眼,茫然站在楼下,眼里裹着滚烫的泪水,世上所有的车子都停了下来,人潮涌向马路中央。没有人知道躺在街面的,就是我的,蝴蝶。这时她只离我五公尺,竟是那么遥远,(矛盾吗?车祸的现场距“我”的真实距离只有五公尺,生死两重天的距离有多少?遥远!),更大的雨点溅在我的眼镜上,溅到我的生命里来。为什么呢?只带一把伞?然而我又看到撄子穿着白色的风衣,撑着伞,静静地过马路了。她是要帮我寄信的,那是一封写给在南部母亲的信。我茫然站在楼下,我又看到永远的樱子走到街心。其实雨下得并不大,却是我一生一世中最大的一场雨。而那封信是这样写的,年轻的撄子知道不知道呢?妈:我打算在下个月和樱子结婚。(意料之外,却又可以理解,合乎生活逻辑,恋爱了当然要结婚,悲剧的结尾这样设计别具匠心!文中划线的句子都是叙述与描写,记叙文该怎么写?)【亲情篇】 下辈子还做您的女儿18年前的仲夏夜,我带着嘹亮的哭声来了。您说,这是个吉祥的开头。在您的牵手中,我蹒跚学步;在您的教导中,我呀呀学语;在您的期盼中,我迈入学堂;在您无微不至的关怀中,我逐步成长感谢您给了我生命,即使降生在贫困的家庭。妈妈,我怎能忘记上次我从学校回家,低低地和您说:“妈,好多年没吃西瓜了,我想吃西瓜”我惴惴地看着你。您无言,叹了声气,走进灶房。我多恨自己提出这个无理的要求啊,父亲去世的早,仅靠您单薄的身体守着父亲留下的二亩薄田。这一刻,我真的恨自己残忍,怎能再给母亲施压呢?可是第二天,起床的时候看到您赶集回来,肩上背着个小西瓜,篮子里还有些刚下地的青绿的菜。妈妈走进灶房操劳着一天的饭菜,我忽然有想哭的冲动。过了一会儿,您叫我吃饭,坐在那张简陋的八仙桌旁,我明显地看到菜比以前要丰富好多,还有让我垂涎的红红的西瓜。妈说:“娃要高考,给你加些菜,快吃吧。”我胡乱地吃了一些饭菜,伸手拿起一块西瓜,幸福地吃了起来。我说:“妈,您也吃啊。”您说:“我从小就不喜欢吃这个,吃了肚子受不了。你快吃吧。”我便心安理得地吃光了所有的西瓜。我回房间整理回学校要带的东西,妈妈收拾了碗筷。后来,忽然想到告诉妈妈要体检了,于是就去灶房找她。可是,我分明看到,母亲正背对着我,啃我吃剩的西瓜皮那一刻,我不晓得该和母亲说些什么!庆幸妈妈没有回头,我冲回房中,捂着被子哭了好久。妈妈,把她能给我的都给了我,我唯有学业可以回报。可是考前最后一次重要的模拟,我却考得很糟糕。我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家,远远地发现,昏黄的残阳中,母亲佝偻着背在村口望着我归来的路。那一刻,我有向后走的冲动,可我终究不能。和母亲一起回家的路上,我心疼着,该怎样告诉母亲我的失败呢?到家的时候,我头低着告诉母亲我考砸了。母亲,望了我好久,然后用她枯槁的双手,轻轻搂起我,抱了一下:“下次你会考好的”有这样的母亲,即使穷又怎么样?她疼我,爱我,相信我,给我一个充满爱的充实的成长过程,母亲给我的已经太多今天,我坐在考场上。我知道一定会有一个好结果。我会一直努力。最后,要告诉母亲:下辈子还做您的女儿! (这一小节去掉可以吗?)【简评】:这是一篇用第二人称写的记叙文,文字质朴,情感真挚。有关妈妈啃西瓜皮的细节描写,很能打动人的心弦。平凡的妈妈,用不平凡的母爱充实了女儿的成长过程,自然而然地扣紧了题意。不事张扬,平实道来,是这篇记叙文的明显特色。文中划线的句子都是叙述与描写,加黑的文字是议论与抒情,两者怎么结合?)【亲情篇】怀想天空麦收时节,天空显得非常的明净。在黄金麦田上空,偶尔悠然地游过几朵白云。写景简洁,突现神彩!麦收时节,中午常是烈日当空。我们勤劳的父母,不得不在烈日下劳动。起笔先点出“烈日”两次,重复得好!因为作为农民,这是他们的义务。说得多么本分!我是一个农家子弟。我明白我们乡下的家长们要靠田地来生活,供我们上学。他们为了子女辛勤地劳动,但没有半句怨言。在家,我常听到他们说:“只要孩子搞好了,再苦再累,我们都愿意”可怜农家父母心!“搞好”,此词用得妙,传神。农家子弟努力学习吧!全力以赴吧!我们敬爱的父母为了我们能过上好日子,他们埋头在烈日当空的麦田里收割麦子。那种滋味,你们体会过吗?此处喊“口号”了,但听来很顺耳,很入耳。前两节,均说“我们”、“他们”,请品味。在即将奔赴高考考场的前两天,我体会到了。又热又累。当时,我唯一的希望就是快点把麦子割完,到家洗个澡,然后在床上睡五六个小时。6月5日早晨,我爸起得很早。四点多钟就起了。他临下地时告诉我说:“你再睡会吧!六点钟起来做饭,然后洗洗衣服,八点钟到地里给我送饭。”全是农家父亲的质朴话语,多情而又实在!有几个家长让孩子在高考前两天劳动的?我睡醒后,拿起表一看:5:50。大概在学校里起早起惯了吧。我快速穿上衣服。我把衣服泡在铁盆里。然后,我进入厨房做饭。我做好饭,洗好衣服。又把汤盛到饭盆里,拿了5个馍,一齐放到篮子里。我赶紧吃过饭。碗都没涮,便骑车下地了。当我到地里时,父亲已割了七八垄了。他脸上很多汗珠,衣服湿透了。他说:“你来,吃过了吗?我割光这一垄,再吃”白描。父亲的言语,平淡中见“浓”! 大概四五分钟吧,他割光了。他从篮子里拿出饭盆、馍头,边吃边说:“孩子,你爸没本事,明天到县城后好好休息!后天好好考,别紧张”这就是当农民的父亲,在田野上,在烈日下,对“后天”高考的孩子进行的“临考告诫”!苍天和大地都在倾听我在烈日下割了五个多小时麦子。不愧是农民的孩子!没有考前烦躁,没有“营养品”,没有父母高招“安慰”,只有本本色色的“劳动”!回到家,我没有吃饭。洗了个澡,就睡了。与前文呼应,真是累得瘫了!现在,我在考场上做题。室内很凉快。“凉快”二字,极为重要,很沉重!当考试结束后,我要在烈日下站两小时,来感受那种烈日当空的滋味。此为一个大大的“亮点”,全文生辉,一切皆活。“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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