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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诗经再评价的几个问题夏传才诗经学在中国有两千多年的历史,近百年的现代诗经学,是对传统诗经学的继承、革新和发展,完成了诗经研究的一次重要转型,从观念到方法,都发生了质的飞跃。现代诗经学前辈大师们作出了不可磨灭的革命性的贡献,使受益的我们,对诗经的认识脱离传统的桎梏而大大提高了。他们的学说达到他们时代的认识高度,还有待我们丰富和发展,其中某些观念和论断的偏颇,也有待我们来更新。一、诗经是一部什么书? 诗经是一部什么书?古人说它是“圣经”,早已在“五四”新文化运动中受到激烈的批判。那时的大师们称它是“民歌总集”,最有影响的当是胡适先生,他说:“诗经并不是一部经典,确实是一部古代歌谣的总集”1。当时古史辨学派诸君或称“民歌总集”,意思是一样的。 从胡适到古史辨派,他们拨开笼罩在诗经上的两千年迷雾,扫荡封建性的说教,为恢复诗经的本来面目作出贡献。他们的“民歌总集”说,对中国现代诗经学,乃至欧美的学者,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在国内,二十至四十年代的学者研究诗经,大多研究国风中的“民歌”。如闻一多先生,他只研究风诗2。研究雅诗颂诗的学者极为少见,说诗经是“民歌总集”或“歌谣总集”,就把雅、颂视而不见地撇开了。 在法国,社会学家、汉学家葛兰言(PMercel Garnet)的中国古代的节目与歌谣是西方文化人类学诗经研究的开创性著作,他把全部诗经作为古代的歌谣。这部书1919年出版法文版,1932年在英国美国同时出版英文版,1942年又译为日文在东京出版,3引起热烈的反响。 在俄国,从19世纪末的汉学家王西里院士(瓦西里耶夫BBacnjlbeb)到20世纪中期的汉学家费德林院士(HT),在他们的诗经论著中都称诗经是民间的乐歌,国风全部是歌谣,所以诗经是中国古代民间口头创作的典籍。 直到20世纪70年代,美国华裔学者王靖献著钟与鼓口头词组诗经研究4,运用西方研究欧洲上古中古民歌的套语理论(帕利劳德理论)来研究诗经将它全部作为口头歌谣创作。 50年代以后的中国,诗经的“民歌”说更盛极一时。论者们首先确定国风是民歌,而国风160篇占全部诗经的多半,所以可以说诗经大部分是民歌,再根据“剔除其封建性的糟粕,保存其民主性精华”的指导方针,剔除贵族有雅颂之作,诗经自然就是“民歌总集”了。庸俗社会学家又进一步演绎:民歌是劳动人民的口头创作,当时的劳动人民是奴隶,所以诗经是奴隶的反抗之歌等等,出笼了许多奇谈怪论。 诗经是“民歌总集”之说,在中外的影响都广泛而长久,但是历来都有人不相信,例如: 20年代的鲁迅,在大学讲中国文学史,他注重诗经的文本。在他的汉文学史纲要这部讲义中就不理会当时的“民歌总集”说,根据风雅颂三部分的实际内容,认为诗经是“中国最古的诗选”,“以性质言,风者,闾巷之情诗;雅者,朝廷之乐歌;颂者,宗庙之乐歌也。”5这是从文本的实际出发;后来他计划撰写一部新的中国文学史,在提纲中称诗经为“周诗”。 30年代朱东润曾向“民歌”说提出挑战。他的长论国风出自民间说质疑6,比较详尽地考证国风绝大部分诗篇作者并非出自民间,当然,诗经也就不是“民歌总集”了。可是他的挑战并无人应战,学术界对这个问题没有展开讨论。 50年代末胡念贻发表论文关于诗经大部分是否民歌的问题7,提出“把国风和雅的一部分笼统地说成民歌,不符合它们的实际内容”,他考察论证这些诗篇的作者属于社会各阶级,只有一小部分民歌,大部分是统治阶级人士的书写文学。在庸俗社会学盛行的当时,这个问题也不能展开讨论。 在诗经中寻找可以鼓吹阶级斗争的诗篇,即使穿凿附会,也太难了。在中学教科书里只能收进伐檀硕鼠两篇,大学中文系教科书也不过20篇,经过他们的“剔除”,诗经这部世界性的文学遗产,剩下的已经不多了。既然没有庸俗社会学可以利用的,“文革”时期便发展到极端,干脆把诗经定性为“奴隶主贵族文学”,列入要破除的“四旧”之中,付诸于火炬。这是中国历史上的第二次“焚书坑儒”。所谓“民歌总集”说,发展到最后的结果,便是对自己的否定。 新时期以来的十余年,能够从实际出发,我们的认识逐渐明确了。 国风是15个国家和地区用地方乐调演唱的歌诗,它们的作者有大小贵族、下级士吏、自由民,却很少劳动者之作,它们是社会各阶级、阶层的歌诗,反映各阶级、阶层的思想感情和他们的生活,从而展现周代社会的风貌,具有更大的认识价值。因为用地方乐调演唱,所以它们和民歌有密切的联系,运用了民歌的艺术形式,有些作品带有民歌的色彩,乃至小雅中有些贵族写的诗也带有民歌的风味,但它们毕意已上升为书写文学。我们不否认国风中也有少数篇章,是原来流传的口头歌谣的记录,但已经过整理者的加工润饰,它们保留着民歌的胚胎,也已经成为书写文学。 贵族公卿列士创作的雅诗,在体制、韵律、比兴、固定词组等艺术形式方面,也与民歌有密切的联系,这只说明作者对民歌学习、借鉴乃至模仿,它们本身并不是民歌。大雅中具有史诗性质的作品,保存着周民族古老传说和口头歌谣的遗存,也经过后人加工改写。 颂诗是用于宗庙祭祀的贵族乐歌,追溯源流,它从古老的祭歌发展而来,但它与原始宗教祭歌已有本质的不同,它是朝廷的作品,不是口头文学。 综上所述,诗经不是民歌集,但它与民歌有密切联系;它不是口头文学,却是由口头文学发展进化而来的最初的书写文学。我们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诗经是中国古代由口头文学转化为书写文学的第一部诗歌集。由口头文学向书写文学转化,是文学艺术发展的第一次飞跃性进步。没有这个飞跃,便没有整个的中国诗史。它继承了民歌贴近生活和富于人民性的优良品性,全面地吸取了民歌创作的艺术经验,创造出艺术优美、思想内涵丰富的歌诗,开拓了中国诗歌发展的正确道路。中国诗史是由诗经开始的,它是中国诗歌的源头。二、为什么要研究诗经 为什么要研读诗经,研究这部两千多年前的古老诗歌集,有什么现实意义?诗经用为学校教科书,已有约3000年历史了。早在孔子之前,诗经已是贵族学校的必修课程。春秋时代,在列国交往中赋诗应对,是行政外交人员必须具备的才干;贵族社交活动也离不开引诗、赋诗,所以,孔子说:“不学诗,无以言。”(论语季氏)孔子又说“诵诗三百,授之以政,不达;使之四方,不能专对,虽多,亦奚以为?”(论语季氏)他要求掌握三百篇诗应用于政务,出使办外交能够赋诗应答。当然,我们现在没有这个任务了。 其实,孔子生活的春秋末年,社会动荡,列国兼并,赋诗专对的用途已经不多,孔子整理诗经作教授学生的教材,更加注意诗的作用的其他方面。他对学生说:“小子何莫学夫诗?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迩之事父,远之事君,多识鸟兽草术之名。”(论语阳货) 兴、观、群、怨,是孔子对诗歌功能的深刻概括,兴,指感发情志,即诗歌艺术的激发感染作用,启迪陶冶人们的情操。观,指诗歌内容的认识功用,古人称为观俗,考察政治得失,我们现在则说认识生活。群,指交流情意,密切人际关系,加强了解和团结。怨,指对黑暗政治和丑恶现象进行讽喻和批评,即我们现在仍然说的,把诗歌作为改造社会的武器。兴、观、群、怨这四种功用,现在仍然有效,不过诵的诗并不单指诗经,而指一切优秀的诗歌,当然也包括诗经在内。 孔子说的“多识鸟兽草木之名”,单就字面讲,是增长博物知识。读诗经和其他诗,增长的知识是多方面的。现在我们在小、中学即进行诗歌阅读教学,除了陶冶情操,也还有增长知识和提高语文能力的作用。 孔子说:“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无邪”就是正,孔子认为读诗要达到思想端正,即我们现在要求“三好”学生的第一条,“思想好”;他又说:“入其国,其教可知也;温柔敦厚,诗教也。”(礼记经解)温柔敦厚,是孔子的理想人格。他认为,读诗可以陶冶这种美好的人格。孔子说的陶冶情操,是就诗经的文学功用而言的,我们读诗经的优秀篇章,还可以受到它的艺术感染,通过它生动的形象、优美的韵律、真挚的感情而激起心灵的颤动。 关于通过诗经的艺术描写,形象地认识中国古代社会,外国人早就提出这个见解。19世纪前期法国人比奥(MEdouard Biot)的专论从诗经看中国古代的风俗民情8明确说明:诗经是“东亚传给我们的最出色的风俗画之一,也是一部真实性无可争辩的文献,”“以古朴的风格向我们展示了上古时期的风俗习尚、社会生活和文明发展程度。”他把诗经看作了解古代中国的“百科全书”,分列体格、衣著、饮食、居室建筑、农牧、狩猎、渔钓、政府机构、军队、战争等等20个项目依次简略介绍。20世纪中期俄国费德林院士也称:“诗经是中国古代的一部独具一格的百科全书。”9他们说的“百科全书”,自然是一种夸饰性的形容,意在说明诗经对了解古代中国社会有多方面的认识作用。 中国古人早就提出“六经皆史”,把诗经作为研究历史的真实可信的文献。20世纪以来的中国学者,一方面把诗经中的史料应用于先秦史的研究;一方面利用历史研究的成果来验证或重释诗篇。诗经中史料可以利用于先秦社会、政治、经济、文化等诸多研究,即使诗中的那些草木鸟兽虫鱼,也是古代博物学以及古代农业史、天文学史等学科宝贵的信实材料。对诗经时代及前诗经时代的社会生活、祭礼、民俗、原始艺术等进行的文化人类学研究,从20世纪末期起在中国正在积极展开。这些宏大的工程必将提高我们对民族和人类历史的认识。 诗经语言学,又是一项宏大的工程,而且这个工程还要求一字、一词、一音地细致而精确地去考察研究,所以相当艰巨。诗经的语言(雅言),是先秦汉语的代表,是研究汉语史最可信的上古语言资料,利用这些资料可以考察古文字、古音韵以及词汇的发展演变;总结其规律,将推动汉语的发展。外国学者也以诗经语言为材料研究古汉语,其目的则是探讨人类各种语言发展的共同规律。 从三百篇的注疏来说,词语训诂是研读诗经必不可少的基础工作。这个工作,古人已经做了两千多年,至今也没有完善。乾嘉时期起繁盛一时的诗经小学,对诗经文字、音韵、名物,乃至异文等的研究,也留下许多阙疑和难点。在当代,金文、甲骨文等古文字学不断进展,运用古文字学的新成果来研究诗经的字词,当不断提高诗经训诂水平。 诗经词语的基本词汇仍然活跃在现代汉语里,在我们现在的口头语言中和书面语言中使用;诗经中有二三百条成语仍具有生动丰富的内容,被现代人使用。为什么诗经作者能以简洁精确的词句构造成优美的乐章,其语言的逻辑性、形象性、和谐悦耳的音乐性,都是值得学习和研究的;学习和研究诗经中仍有强大生命力的语言,将提高我们的语言表现力。 诗经是两千五百年前的文学作品了,其中许多篇章,现在读起来,仍是琅琅上口、生动感人的抒情诗。18世纪德国大诗人歌德曾经称赞诗经这些抒情诗迷人的艺术魅力。19世纪初,当诗经多种译本在欧洲流传,法国大诗人雨果说“路易十四时代,人们是古希腊学者,现在人们是东方学者。”10古老的作品历经岁月沧桑仍然闪耀艺术光辉,其艺术创作经验,值得我们认真研究总结,借鉴其优良的经验,发展我们当代的诗歌文学。 以上这些,就是我们提倡学习和研究诗经的现实意义。弘扬民族文化不是一句空洞的口号,要从民族优秀文化的载体一点一滴地做起,把它们的精神融入现代新文化之中。诗经是中华文化的元典,又是被称为与希腊史诗、莎士比亚戏剧鼎足而立的人类三大古代文学典籍之一。它是中国文学和世界文学的杰作,我们当然应该学习和研究,从而弘扬中华文化,加强国际学术交流,并吸取其优良的成份,发展建设中国现代的新文化。三、诗经艺术经验还值得借鉴吗? 对诗经的艺术经验应该如何评价,是不是还值得当代文艺创作作为借鉴? 我想起1950年郭沫若先生的一段话。郭先生当时担任政务院副总理、全国文联主席,稍后又担任中国科学院院长、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副委员长,在全国学术文化和文学艺术界具有权威性影响。他在文艺报上发表简单地谈谈诗经一文,提纲挈领地对诗经的艺术性作了总结。他认为“最有文学价值的是国风”,因为“它保留着民歌民谣朴素的人民风味”,“有自然和生动的情趣”,“口语的形态”,“整齐谐适”的音韵;“国风多是一些抒情小调,调子相当简单,喜欢用重复的辞句反复咏叹”。他又指出国风“叙事的成份很少,”“没有什么波澜壮阔的成份,没有什么悲壮的成份。”“雅颂是宗庙朝廷的贵族文学”,“周颂好些是断片的东西,拿文学价值来说,却是最无聊的”,“含有诅咒的一部分变雅尚可取。”他的结论说:“作为今天在写作上的借鉴,如果是技术上的问题,诗经是太古远了;但如果是方向上的问题,那倒还有很可以供我们借鉴的地方,首先告诉我们民间文艺的生命,比贵族文艺或宫廷文艺的生命更丰富,更活泼。伟大的文艺作品必须由民间艺术的加工。11”我在80年代初的试论郭沫若对诗经研究的贡献12一文,肯定了郭先生对现代诗经学的贡献,提出他的卷耳集是体现“五四”精神、诗经诗体今译的开创之作,认为他是现代马克思主义诗经研究体系的奠基者之一。不过,郭先生的这篇谈话,有些是对的,有些是不对的。 郭先生谈到两个方面的借鉴问题,一个是艺术经验(方法和技巧)方面的借鉴,一个是创作方向或创作思想方面的借鉴。 关于艺术方法、技巧的借鉴,郭沫若认为古老的诗经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借鉴的了。他只承认国风保留了生动活泼的民歌民谣风味,如口语化、自然的韵律,所以主张现代人直接去学习民歌民谣等民间文艺。其实,诗经是中国由口头文学向书写文学转化的第一部诗集,它吸取了民歌的全部优良品性,又经过艺术加工。它运用口语,是经过提炼加工的简洁生动的艺术语言;它与乐曲密切结合,韵律自然、灵活而变化多端,节奏琅琅上口而铿锵悦耳,重章叠韵,它们源自民歌而又加工提高为有强烈音乐性的优美的抒情诗。郭先生说的“调子简单”,应该理解为简洁精炼,而这正是中国古典诗的优良传说。五言绝句或七言绝句,能说“调子简单”吗?拙著诗经语言艺术13曾尝试对诗经的语言艺术作初步的总结,考察了它的诗体、韵律、多样的诗歌修辞手段、象征和隐喻的意象以及赋、比、兴的丰富的创作经验,这篇文章不可能多作重复。我认为诗经在艺术上的成功之处,正是中国当代新诗需要学习借鉴的。以郭沫若今译的卷耳集为例,我们肯定其开创性的贡献,但又必须指出,他今译的国风40首,就信、达、雅而论,不仅许多地方失去原意,在艺术上也不如原著简洁优美。郭译只能说是郭氏自己的创作,调子不简单了,可是没有了简洁明朗、韵律和谐的美感。 对于诗经艺术经验的认识,郭先生不如与他同时代的美国人庞德(EPound)。这位美国新诗运动的领袖、西方意象派大师,特别推崇包括诗经在内的中国古典诗的意象,1954出版了他选译的诗经英译本14向欧美诗坛介绍诗经以简洁的语句构成优美深邃的意象。庞德的诗体英译和郭沫若的诗体今译都像是他们的个人创作,距离诗经文本较远,但对诗经意象的领悟,庞德超过了郭沫若。我认为,作为诗人的郭沫若,从他“五四”时代成名的新诗,到他晚期的旧体诗,在艺术上不足的正是诗的意象。 至于郭先生说到国风没有波澜壮阔和悲壮的成份,我认为不必解释,抒情小诗就是抒情小诗,如同我们不能要求剧作家郭沫若的历史剧创作像历史小说一样。 诗经的艺术创作经验是一座宝藏,中国的屈原、魏晋诗人、唐宋诗人都曾从中吸取艺术营养。我们这一代,不能把这座宝藏丢了。 要在创作方向上向诗经借鉴,郭先生说对了。他说学习诗经向民间文艺借鉴,这个见解也很对。但是,发展新诗,提高创作质量,仅仅向民间文艺借鉴,还是不够的。 60年代为推动当代新诗发展,在全国范围开展了新民歌运动。这个运动,我认为是不成功的。为什么?首先,是在指导思想上有问题。民歌,诚然有它优良的品性,如内容贴近生活、思想富有人民性,抒情真挚直率,语句平易自然,韵律明快灵活,以及即情即景运用比兴等,这些艺术品性,已为由口头文学向书写文学转化的中国第一部诗歌总集全面继承。由民间口头文学向书写文学的转化,是文学艺术划时代的进步。民歌与诗人精心构思、反复琢磨的书写作品相比较,毕竟有粗细之分、文野之分、高低之分。不能认为只有民歌才有人民性和艺术价值,如果这样,等于否定了全部中国诗史。在这个错误理论的指导下,都去找民歌、仿民歌,连大诗人艾青也不得不写“张大妈,六十八,耳不聋来眼不花”,如果这样下去,中国现代诗歌将滑到哪里去?可以肯定地说,借鉴民歌的艺术经验,决不是仿民歌。 古代伟大诗人向诗经学习借鉴的,主要是创作精神,即贴近生活,关怀民生,追求政治清明,批判社会黑暗;即立足现实,有感而发,情操高尚,真情流露。李白赞美板荡精神,杜甫提倡“风雅”,陈子昂、白居易先后举起“风雅比兴”的大旗。这个“风雅比兴”传统,造就了一代唐诗达到诗歌发展的顶峰。整部中国诗史证明:继承这个传统,诗歌文学就兴盛发展,出现大诗人,为天空增添光辉的星座;背离这个传统,诗歌文学就步入歧途,诗坛黯然失色。这是历史的经验,中国当代诗人应该重视这个经验,创作新时代贴近现实、服务人民、为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诗歌。四、诗经研究的题目做完了吗? 诗经研究的题目做完了吗?还有什么可以研究的呢?在本文前面两个小题目之中,我们已经讨论了这个问题。 前些时,国家最高科研机构负责这方面工作的一位负责人曾经向我说:“诗经研究的题目现在很难找,所以文章难写,因此发表的少了。”当时我只能不置可否。确实,常有人表示:前人已经把诗经研究的题目做完,现在没什么可写的了。我回答:“阁下不入门,焉知堂奥深。” 现代诗经学是对传统诗经学的继承、革新和发展。“五四”新文化运动完成了由传统诗经学到现代诗经学的重要的转型,到现在,还不满一百年,它真正进入建设时期时间还要短些,应该说现代诗经学和各项研究,还只开始不久。 从对传统诗经学的继承而言,我们对传统诗经学两千年的发展过程,还未能进行彻底的清理:各家各派的名著没有完全研究和深入研究;因而许多成果和经验还没有接受。仍然有前人已经解决或接近解决的问题,我们还在重复那些艰难的探讨,或出现不必再有的失误。传统诗经学遗留下来一些重大学案,我们大多仍未能解决或未能圆满解决。现代诗经学近一百年的发展很快,著作和论文累计几千项,也需要我们加以整理。这些工作都需要一家一派、一个个课题进行研究,明了其得失,总结其成果和研究的经验教训。由于对传统诗经学和现代诗经学发展过程总结不足,因此,至今还无人写出一部总历代研究成果之大成,并能鉴往知来的诗经研究史稿。 前面说过,诗经训诂搞了两千多年,并没有完善;音韵、名物考证、异文,留下更多问题;辑佚和辨伪,也有工作可做。例如,著名语言学家王力教授的诗经韵读,代表了一个时代诗经音韵研究的水平,有人则说其拟古音大都不正确。向熹教授的诗经词典,代表了当代诗经字词训诂的较高水平,在中外获得好评,而他经过继续研究,却进行修订,并准备再修订。霍松林教授讲解关雎一诗,说原诗因脱简掉了四言句四句,是掉了还是没掉,真掉了的话掉的是什么词句?诗经脱简阙文或错简错置的现象是存在的,那么,都是什么,根据又何在?种种问题都有待研讨。 诗经的一字一词都需要重新验证,然后存正更讹。一字一词的训诂,用于阐释作品,常常产生对诗义的不同理解;用为历史资料,会造成对历史的误断。诗经农事诗在60年代曾展开一场争论,就是因为对诗中的名物、制度有不同的理解。近年颇为兴盛的诗经文化人类学的研究,对社会形态的认识,对古文献的解读,也会失之毫厘,差之千里。再者,西周社会究竟是奴隶制还是封建制,更是历史学界五十年未能解决的大老难问题,这个问题不解决,诗经中的农业劳动者是奴隶?农奴?还是自由农?诸如此类,我们可以说,不是没有研究的题目,题目比比皆是,不过研究不能浮光掠影,必须向深度和广度进军,要求更多的知识,付出更艰辛的劳动。 诗经的文学研究,包括对305篇的诗旨、内涵、艺术技巧,作出正确的阐释和审美的分析,以及在全民中普及这份文学遗产,总结诗经艺术创作经验,发展现代新文学,都有大量的工作要做。在前面已经说过。仅仅近20年,出版的诗经各种注译本(全本或选本)已不下百种之多,大体上说,有一部分各有所长,也有一部分只是拚凑成说,陈陈相因。我们能不能集中力量,共同合作,编撰一部新的能够流传较久的注译本呢?希望这个注译本的词语训诂、内容阐释、艺术点评和诗体今译,都能够集现代诗经学成果之大成,达到新的较高水平,至少在一个较长的时期内有一定的权威性,并且能够为广大群众所喜闻乐见。 20世纪的古文字学、考古学都有长足的、重大的进展,金文、甲骨文研究和陆续出土的文物文献,已经并将继续为诗经研究提供新的研究资料,提出新的研究题目,并解决一些问题。怎能说没有题目写呢?上海图书馆公布了一批战国竹简,其中有诗论,上海的报纸作了报导,连续发表几篇文章说是孔子的诗论,提出可据以更正文化史上的某些成说;经过更多学者研究考证,那是子夏(卜子)之作,并非孔子之作。可见一定要经过认真的考证研究、共同讨论,最后才能审慎地作出科学结论。 现在,各国的世界文学教科书,都讲述诗经;从18世纪以来,西方学者也研究诗经。对这一世界性学术的研究,外国学者与中国学者一样,也有得有失。加强国际学术交流,互相取长补短,共同把诗经学在全世界提高到新水平,也是我们面临的任务。我们正站在21世纪的开端,新时代赋予我们的任务是面向世界,面向未来,面向现代化,开展多元的、全方位的、多层面的诗经研究。多元的,包括政治上的多元(不同国家和地区、不同社会制度和信仰)和学术上的多元(多种多样的研究理论和方法);全方位,指文学的、历史学的、语言学的、比较文学以及文献学、考古学、人类文化学的各个方面的宏观和微观的研究;多层面,理论性和资料性,普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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