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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档简介
口译程序中的语义问题鲍 刚内容提要:本文结合释意口译理论和相关学科理论,对口译工作程序中“意义”的定义与职能进行了分析,提出了“意义”测量的理论设想,并考察了口译工作所能顾及的意义种类。意义的概念可分成不同层次的理解。语义学和词典学认为,意义就是“词或语法结构的概念轮廓”,巴黎释意理论把这种“意义”称为词的语言含义(法文:signification linguistique),或曰:“词典意义”。它与所谓“词的本义”还是有所不同的。词的本义指“词语的本来的意义”,亦即“非引申意义”,如“机关”的本义是指某一种机械的关键性部位,引申意义指使用某种机械控制的物体、某种巧妙的计策,或国家的办事部门等;而词的语言含义则似乎包括面更广一些。不难看出,这种词的语言含义、词的本义等“意义”概念均处在语言的层面,而非言语的层面。也就是说,它所表达的内涵可以为词典所收进去,列为词条中语言的通常应用意义,却并不一定是语言在具体应用时的实际意义。但是,对口译研究工作而言,言语的实际意义才是我们所特别关注的“意义”概念。那么,什么是言语的意义呢?它又有何特点?巴黎释意理论对此做出了这样的回答:“言语的意义即信息所传递的意义,不是以含糊的方式出现在每个词和每个句中。(这一)意义以语言含义为依据,但又不局限于语言含义。(这一)意义是在阅读文章的过程中逐步明确的。也就是说,只有读完整个文章之后才能理解作者想说的是什么。在未完整读完或听完之前,作者想表达的思想是零碎不全的”。这意味着,言语的意义在口译活动中应该是指“话语语篇的整体意义”。它是言语的实际应用意义,基本上等于我们通常所说的“语境意义”。这种意义在释意理论术语里称做“sens”(指“话语语篇意义”、“语境意义”),与“signification”(指“语言含义”、“词典意义”)相对应。这种话语语篇的意义处于言语的层面上。它包括词的部分语言含义,但是它的内涵却往往是字典里列举的语言含义难以准确覆盖的。这是因为,在保障双方沟通的前提下,话语者的言语使用过伯民族心理的扭曲,进而形成对西方文化的强烈逆反和对传统回归的深切渴望。由此看来,有平等的国际政治关系,才能有平等的文化对话,有平等的文化对话,才能有文化的沟通和交融。目前,诸多不平等的存在是文化多元共存理想所面临的真正威胁。程总是趋向于溶进某种创造性因素,赋予言语某种个性化的色彩,从而令语言的基本含义发生语境内的某种畸变,产生某种我们可称为“语境内语言含义变体”的灵活的、创造性的新语义,如诗歌中的新颖想象画面或意境、笑话里颇具幽默的非常规语义、生活口语中某些超出语言常规的生动措辞等。话语者的神经反应类型越灵活,思维越活跃,思维方式越呈现“发散”特点,这种创造行为就越明显。再者,言语交际行为的副语言和其它语言外信息的参与也使得话语者更加放心大胆,因为这些信息可以对口语语言性质的信息做出补充,所以话语者不一定完全照搬词典所列举的意义有时话语者也不一定完全了解某些词汇的“字典意义”,尤其是A语表达时。然而更为重要的是语境、主题、交际环境等还会对语义做出某些限制或提示,而这些限制或提示有时经常是词典所难以一并囊括的。它们造成了一种对翻译来说具有相当指导意义的语言应用现象,即语境内的话语语篇意义在多数情况下均不存在“歧义”。这就是说,语境、主题、交际环境等仅允许词的一种语言含义出现,否则交际双方便难以继续沟通除非特定的语境条件下,某些因素暗示了话语者有意为之的“一词多义”语用安排,如双关语、歇后语等语言游戏。一个好的译员总是懂得利用口译现场的语境、主题、交际环境和其它语言或语言外的信息提示,以便能顺利排除词典里列举的词的多种语言含义。他会“自然”地参照话语者的言语“创造”行为,有目标地选择词的语言含义中的一种,明确体验到话语者此时此地所使用的语篇意义。即便在话语者有意使言语“一词多义”时,他也能立即体会出话语者用心,并采取一定的口译技巧化解这些矛盾。他的主要参值是话语者的交流目的、现场交际环境、主题、语境等,但也包括语言结构的提示。不过这里描述的主要是典型的并列性双语者译员,而合成性双语者译员便时常在该领域出现困难:合成性双语者译员是在学校习得另一种语言的,因此在对该语言的现场运用、体验与经历方面均较为欠缺,有寻找词的“词典意义”或教科书意义的趋向;其中B语学习较好、能体验出B语多种语言含义但又尚未达到炉火纯青境地的人,有时还希图自己能将原语的“所有意思”都表达出来,以为这样做就可以保证口译译语的“准确”,于是反而造成语塞、词不达义等。这固然与学习B语时同时输入两种语言的编码、表达方式等(主要表现为以A语帮助B语学习、倾向于双语词层互译、语法结构与词汇之间互扰现象严重)“合成性双语者”语言认知/思维方式有关,但是也与缺乏翻译工作经验、迷信词典或未能得到教师的指导有关。不过合成性双语者译员群体在长期锻炼中也常可产生佼佼者。这表明事情有时并不是绝对的,在一定条件下量变可以达到质变,更何况合成性双语者和并列性双语者之间也并非不可以转换。在语言训练领域,我国外语院校提倡课后多操练,在不同的应用场合多实践等学习原则看来很有道理,它揭示了课堂以外语言实践的重要性。以上分析显示出,无论是合成性双语者译员还是并列性双语者译员,在体会原语语义时都存在着某种“语义参照场”,这一参照场结合了语言+语言外的各种信息,可以为译员提供有力的信息参值。然而,并列性双语者译员的语义参照场显然更贴近具体的语境、交际环境等相关知识系统,而合成性双语者译员则更贴近书本上的语言知识系统。两者之间有着很大的不同。在研究话语语篇意义时,我们还可区分出三种不同的意义概念,即:所指意义、内涵意义(英文:connotative meaning,又译“内隐意义”),和语言内部意义。根据著名翻译理论家奈达的论述,所指意义指的是“用词语来指某一客观事物、某一思想概念时语言所获得的意义”,这意味着它反映了符号与符号所指代的事物之间的关系;内涵意义则指的是“人们在使用语言时所附加给语言的意义,是语言之外、人体感觉以及社会行为方面的意义”,这意味着它反映出了符号与使用符号者之间的关系。而另据前苏联翻译理论家巴尔胡达罗夫,第三大语义信息“语言内部意义”信息则应该指的是语言符号体系本身所带有的信息,如语法的意义、语言某种特有的韵律感所带来的意义等104等,它反映的是符号系统“内部”的关系。有理由认为,这三大语义信息的概念几乎包含进了翻译活动中所能够涉及到的所有的语言或语言外的意义信息,口译所遇到的信息自然也应该不例外;只是口译对这三大语义信息的处理方式和处理重点均与笔译有所不同。目前在国际口译界影响最大的巴黎释意理论也认为,口译所涉及的意义信息可分为两大类,第一类为“显性信息”(法文:explicite),第二类为“隐性信息”(法文:implicite)但其中隐性信息的概念却似乎再往下细分才更较为妥当一些,因为它好像并不能有效地解释为何译员有时很容易对付某些隐性信息,却难以对付另外一些隐性信息的现象,这提示“隐性信息”概念内似还有一些待区分的概念。尽管如此,目前国际口译界一般仍通用巴黎学说的术语,而且在多数情况下也的确不曾引起异义。根据巴黎释意理论,口译过程中的智力操作活动比较少地牵涉到代码转换和词的语言含义,却更多地牵扯到了对语篇整体意义的即席传递,这首先涉及到对原语整体意义的心理摄取。在这一过程中,存在着某种主要表现为显性信息意义聚合点的“意义单位”(法文:unitde sens),它指的是译员在理解话语语篇时所依据的一些基本的内容信息摄取单位,它们“由一些琐碎细小的短触点即或长或短的句断相互间搭建而成。意义单位无法定量测量。它们诞生于足够数量的词汇与相关知识相遇之时,并因之得以暂存。它们一组一组地延续下去,并入被存入记忆的意义的序列,由此构建成一种更为广泛一些的话语的意义,这就是话语者谈话结束时每个听众心里保留下来的那种话语的意思”11。结合心理语言学相关理论,我们似乎可以认为,这些“意义单位”是译员在其听觉阈值(法文:empan auditif)内对绝大部分非关键性词汇进行无意识自动查检后予以抛弃,并对少量关键性质的词汇、短语等进行半有意识译语搜觅,同时不断积累,接着在下一步初加工理解程序中迅速加以检验,然后再参照语言和语言外信息用综合、分析的手段最终以“顿悟”形式完成的。此后各个“意义单位”便逐步组合在一起,以便最后形成“一种更为广泛一些的话语的意义。”在交替口译中,“意义单位”的建立往往反映着译员对某个语段层次的“突然”理解,表现为:当信息积累到一定程度时,在负载着特定的内容信息重点或隐性信息关键词语的提示下,译员智力机制中负责原语语言信息的处理网络与负责相关知识的网络霍然接通,产生对一个成序列的信息串的理解,并逐步连成话语语篇的整体意义。而在同声口译中,“意义单位”的建立则可反映出译员代码转换向释意翻译的某种过渡。这种“意义单位”的理论思想首次见于巴黎高等翻译学校校长玛丽亚娜勒代雷:同声口译一书12。该理论思想认为意义单位不可定量分析,只能定性分析。所以如何界定这些意义单位至少在理论上界定,便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因为它所涉及的概念实际上并非一定是那种1+1=2一类的数学公式,它更属于某种模糊信息理论的概念。在长期的研究过程中我们发现,试图挖掘口译的“最小意义单位”以探讨译员所依据的最低限度“意义标准”总是劳而无功的:意义单位并不是类似于“义子”(英文:seme)等纯语言学概念的、较精确的词义单位,更绝非那种按照类似数学公式的方式所构成的详细而又绝对清晰的信息群体。它们其实是某种具有语用性质的、可长可短的,因人而有所异但同时又为交际环境内多数人所能达成共识的模糊信息单位。它们实际上往往表现为语篇层次上一些所谓的“要点”,并有着交际意义上的即席性“约定俗成”的特征。译员所要传达的,多不过是这些“要点”而已。这些我们可因此而称之为“要点信息”的东西,是摄取言语语篇意义时人脑主观依据的某些最为关键的信息特征片断,语篇中可主要表现为某种浓缩性质的、无冗余度的、并不一定呈线性延展的“要点信息序列”,其信息量一旦达到交际各方均认为“足够”的程度,即可以顺利地完成交流。若是这一序列中某一链条空缺,就会和造成人脑摄取话语意义信息的困难或语义误解。的确,对这些意义单位的测定无法使用机械式的精确计算方法,但我们完全能够使用集合专家群体(奇数,三个以上)意见+统计学处理的方法,先予以“定性”测定,然后再做出一定的数学分析。其具体实施方法可以是,先请若干专家在某话语语篇找出主观判定的若干信息要点X,通过抽掉X以观察是否引起理解缺失或困难的方法予以一次确认,同时给X以110个分值,要求专家对X的重要程度打分,再统计结果,通过取中值、平均值等方法予以二次确认。这一理论设想的目的,在于使得研究人员能在这一领域初步解决口译理论探讨中长期以来难以引进合理的科学测量方法的难题,较为令人信服地对“意义单位”作出测量,并由此确定某语篇中译员所必须译出的原语显性信息要点。当然,这一设想仅适用于研究工作和少量的口译质量评估工作,条件不具备时一般不适用于大量的口译考核或评估工作。有意思的是,心理学家和心理语言学家们也在对语句理解、记忆等信息加工处理的研究过程中提出了“命题”的概念13,并认为“命题”是意义的最小单位;但他们同样的在界定“命题”时有了一定的困难,而且也同样表现出了“主观”的特点。这显示出了“意义单位”或类似概念的某种复杂性。关于原语显性信息“要点”,我们可定义如下:口译中的原语“要点”是以主要反映符号与符号指代对象关系的显性意象、实词或其它抽象概念为代表,剔除了所有冗余信息,并含有语境中原语在理解最低层次(而非语音听辨与查检词义最低层次)上所需要的具有特征性信息量的语义的信息,它是区别那些可定性但不可定量的“意义单位”模糊划界依据,其缺失会造成意义单位的崩溃,造成理解困难。我们可将这一观点称之为意义单位的“信息的足够特征说”。一定的意义单位串联在一起,便组成了整体语篇层次上的言语意义。语篇层次上的意义受到了文化和思维方式的很大影响。我国译员经常强烈体验到的“双语文化冲突”,便时常发生在这一层次。从话语语篇组织方式上来看,双语之间的言语语篇结构经常因文化影响不同而表现出思维习惯的不同。释意理论的创始人之一,巴黎高等翻译学校现任校长勒代雷夫人也认为,“不同的语言有不同的陈述结构”14。一般来说,西方文明圈内的话语者比较重视语篇结构的逻辑性、层次性和抽象性,他们习惯“线性”的理性思维方式,带着深深的古希腊文明逻辑思维的烙印;而东方文明则重思辨、“悟性”,重直接的情感“意会”交流,有时有一种朦胧的意象美并有以此替代词语抽象美的倾向。只是近、现代以来东方受西方文明的理性思维方式影响很大,多数情况下也基本上能接受这一思维方式,甚至能与其“接轨”。不过,这并不表明,口译工作中反映两种文化的言语交际者之间就不会存在误解:如我国的演讲者喜欢“开门见山”,结尾推崇某种“意犹未尽”、“余音绕梁数日不散”之意境,交流中重视具有模糊性质的“心神”之间交往,并以此为最高境界;西方发言者却喜欢列举一、二、三、四,概念清楚,条理分明,重视结论。由于种种译员所不能左右的原因。目前情况下东方文明圈内的人多能接受西方思维方式,但反过来西方文明圈内的人却难以接受东方思维方式,故我国译员在将西方言语交流者的话语语篇译成汉语时一般不会给我国交际方造成不利于对方的印象,但反过来为我国某些话语者口译时如不多加留意,便常会引起另一方的误解,认为我方逻辑混乱,语无论次。其实,某些状况下“意会”比“言传”更为准确,可惜人们对此认识还不足。就是在同一文明圈内,话语语篇、语段结构有时也会有差异,如德语习惯一层一层地表达某一思想,就像在叠砖套瓦一般地盖房子;法语却喜欢把真正要表达的东西放在最后,众多中间环节可能仅是铺垫、转折等,而结论才是最为重要的。因此,直接把德语的语篇、语段结构套成法语,便会造成理解困难,反过来直接把法语套成德语,也会引起误解或其它许多麻烦。有时,我国言语交流方反映西方发言者“过于繁琐”,或“讲了半天还讲不到点儿上”,其中的原因恰恰便是不同文化所代表的思维习惯所引起的语篇结构差异。译员对此最好能有相当的认识,可能时可参照译语语篇结构习惯和思维习惯予以调整,在必要情况下,还可以就这一文化差异现象提醒交际各方,或做些解释性的工作。从措辞、意象等关键性的内涵信息层面上来看,口译中所遇到的这些文化“冲突”则经常反映在“关键词语”里。“关键词语”的说法早已有之,但概念却比较含糊。它在我国口译界使用的状况有一点像我们有时在不很严格的意义上所讲的“要点”多数交际环境下确指显性信息要点,即内容要点,但很难说大家在使用时不顺带着指代一下其它的信息,如内涵意义等信息的要点,所以,我们在研究时还是有必要将其定义弄清楚的。所谓“关键词语”的使用状况也差不多。在口译界,我们通常用它指某语段中缺它不可的提示性词汇、词组或短语,因此它可以代表显性信息,也可以代表隐性信息;既可能指关键性的“纯”信息,也可能指那些比较关键性的“字里行间”的信息,甚至有时还可以指关键的语法信息,如某个表示出时态的动词等。不过,在多数情况下,人们似乎还是趋向于用它来指代“隐性信息”,或者说,这个词汇在约定俗成状态下所包含的概念似乎还是以“隐性信息”为主。这种使用状况在一般应用前提下还是可以的,但在研究中仍以澄清为佳。我们在此使用这一提法,主要是指口译中相对“意义单位”的构建而言不可缺少的、隐含着所有隐性信息的词、词组或短语,它与原语内容中的信息“要点”概念相对立。因此它不等同于原语信息链条中的某些“要点”显性信息,但与“要点”显性信息相类似,一旦失落,意义单位就有可能不复存在。因此,准确地说,我们应把它称做“隐性信息关键词语”。从理论上来讲,它包括内涵意义,和少量的关键性语言内部意义信息,如话语中的言外之意,某些重要语法现象所表达的意义,甚至口译中译员力所能及的诗歌的某些韵律感等。但其中最为重要并且最为实际的,仅仅是内涵意义的信息而已。在工作中,译员对这种“隐性信息关键词语”的处理如若失当,便有可能导致口译工作方法出现偏差与译语质量下降,如只顾及词汇而不顾语义等,故这种“隐性信息关键词语”的概念有一定的学术敏感性。释意理论主要创始人D塞莱丝科维奇女士曾经多次表示不同意“关键词”及诸如此类的提法,但我国口译实践似乎表明,类似概念至少在我国的某些情况下应还是能够成立的。因为有迹象显示,包括有经验的优秀译员在内,我国有不少的译员都经常使用类似的思维代码作为提示,以便储存原语内容或进行正常的语汇传译等工作,很多著名口译家都对一些“重点”的词汇、短语、成语等十分重视。对我国一些有经验的老译员的访察,也从侧面部分地验证了口译工作中这一概念或类似概念的存在。当然,使用“隐性信息关键词语”概念的目的不是翻译它的语言形式,而且它的应用范畴也的确是比较有限度的。但是我们认为,如果对这一概念处理得当,应能促进口译理论的发展,并且不会与释意理论的实质性内涵相抵触。在一般情况下,我们仍可将“隐性信息关键词语”简称为“关键词语”,以便在可能的情况下尽量使用已经在口译界通用的语汇,但要注意不要引起大的误会。在条件成熟后,我们仍还需要对这一概念进行进一步实证,包括组织规模较大的调查或实验等,以便用实据证明其存在。这一概念所包括的内涵意义十分微妙,而且繁多庞杂。它主要包括:a.情感信息;b.词语的文化信息;c.口译中所特有的语气、音调等副语言信息以及其它的语言外信息如语境、交际环境符号(用于原语理解)等,并经常有为某一种民族文化所独有的特点。情感信息包括褒贬意义等表达一定心理感受定向反应的信息,它在各个文化之间有很大不同。某一关键词语的语言含义可以在甲文化中表示褒义,但在乙文化中却表示贬义或中性意义。如译员在遇到法文ambitieux(有“野心勃勃的”,或“雄心勃勃的”、“富有进取心的”等意义)一词时不能随便处理,因为法文中说C est quelqu un qui est ambitieux (按不同的交际环境和语境,分别有:“这个人有干劲儿”、“此人雄心勃勃”或“此人有野心”等意义)一般是中性的,但有时也可以略带贬义,或者正相反,完完全全是褒义的。我国在谈到类似现象时则很少有中性意义出现,即要么称某人“有野心”,要么讲此人“雄心勃勃”。看得出来,两种语言之间明显存在着情感代码的不同。再如英语的aggressive(“富有攻击性的”,或“开拓性的”、“当仁不让的”)在形容一个人时可有褒义,但中国人顶多会说“这个人很有开拓精神”,无论如何也不会把英语文化中那种利己主义的攻击性表露出来。因为两种文明圈内所推崇的是两种不同的价值观念,因此对不同的行为有着不同的情感投射。情感信息有时还会拥有一些更为复杂的意义,不是简单的褒贬义概念所能概括得了的。如“母亲”这个词,在东、西方均为褒义,但其中细腻的文化色彩,却并非三言两语便能表达得一清二楚。在西方,“母亲”一词可传达母爱、温柔、哺育、做家务、对子女的管教、对子女的理解等一系列复杂信息,而在我国除了上述信息之外,传统上还可传达任劳任怨、忍让谦和、端庄稳重等信息,信息代码显然有所不同。这与东方文化传统对“母亲”的民族性集体情感投射很有关系,也与一定时期的社会情感投射有关系战争时期的“母亲”一词显带上了悲壮、战斗、牺牲等原属于男性的刚烈信息,甚至还具有一定的政治色彩,而和平时期“母亲”一词则永远表现出阴柔的意象,带有典型的母性情感美的信息。词语的文化信息则可有象征意义的不同、典故意义的不同,以及民俗意义的不同等。如在西方文化中,语言的颜色词与东方有着相当不同的象征意义:“白色”象征纯洁,“红色”象征流血和暴力等,“黄色”则象征病态;然而在我国,“白色”在民间象征死亡,在政治活动中则象征反动势力,“红色”在民间象征富贵,在政治活动中则象征革命和进步势力,而“黄色”尤其是所谓“明黄色”,却成了皇帝的御用颜色。再有,地名、人名等专有名词和别名等也可以有一定的象征,这些象征有时有国际通用的,但有时又表现出了某种“地域性”,如“北京”象征中华人民共和国,“北极熊”象征俄国或前苏联,“山姆大叔”象征美国等皆属国内外人所周知,不过“孙中山”的名字在我国象征着民主主义资产阶级革命,或反抗清朝统治的国民革命势力之先驱,然而在国际社会中,“Sun Yat -sen”15一词在通常情况下却并无此象征;这种现象或类似的现象应当引起译员注意。无独有偶,HONG KONG (香港)、“Chris Patten”(彭定康)等词的象征意义在国内、国外也并非没有一定的政治立场上的微妙差异,这都是译员需要加以留意的。除此之外,双语中一些具有社会或文化背景现象的语汇也往往或多或少具有一定的象征意义如“牛棚”、“下海”、“三包”、“新举措”、“两个文明”、“五讲四美”、“达标”,英语中在某些情况下的“Pentagon”(五角大楼),法语中的“colombe”(和平鸽)等。有时这些象征信息很容易传达,但有时因内涵意义经常有为某一种民族文化、社会背景等所独有的特点,故而不一定特别容易传达。有时,这些文化的或社会的意义还往往带着各自民族的典故,如汉语“逼上梁山”中的“梁山”,法语“fil d Ariane”(直译为:“阿里阿德涅小线团”,指解开谜团的主要线索)中的“Ariane”(阿里阿德涅,希腊神话中克里特王弥诺斯的女儿,曾用小线团帮助希腊英雄忒修斯逃出克里特岛上的迷宫,后“阿里阿德涅小线团”被用来比喻解决问题的办法),等等,有时会带来一定的转译困难。此外,词的民俗意义信息也不可忽视。如“饺子”带有浓重的中国北方民俗色彩,用意大利词“ravioli”对译成法语,或用“dumpling”对译成英语,均属于不得以而为之,其中的民俗意义信息不可避免地损失掉了。当然,译员在条件许可时可使用“音译”并加以一定解释,或在上述译法之上附加一定诠译,不过,大量的口译实践证明,译员不是什么时候都能找出这种机会的。但这并不意味着这些语义“不可译”即“不可传达”,它只不过意味着,任何企图译出原语“所有”语义的做法都不过是难以做到的幻想而已。口译中所特有的语气、音调等副语言信息以及其它的语言外信息如语境、交际环境符号等信息的运用,也同样可以有一定的民族性或地域文明特点:西方言语交际者的语气有时在我国交际方听来可能有些“自高自大”,而较为典型的我国言语交际方则很可能有时会给对方过于谦卑的印象。美国人在生意场合随便、直接,言语措辞显得“单刀直入”,在我国谈判一方看来有时有一些咄咄逼人,而我国商家有时也会给对方重视“关系”、管理方面不很正规等印象尽管这里面不乏偏见或误解。一名合格的译员如对这些情况有所知晓,就可以适时为双方做些应做的沟通工作。上述这些意义可以暗含在原语词汇、原语词组或短语中,也可以包容在副语言等语言以外的伴随性信息当中。正是它们,构成了口译中“隐性信息关键词语”的主要组成成分。“隐性信息关键词语”还存在着韵律、节奏、变位或变格等语法意义,以及语言的对称美等语言内部意义信息。但需要强调的是,口译中译员除了极个别的语言内部意义以外,一般不可能,也不太需要对多数语言内部意义做出传译。在口译活动中,传达语言内部意义的典型例子是诗歌的韵、律等翻译。在压力极大的口译现场条件下,译员充其量只能做到对语言的韵、律等信息进行部分传译,并显然多仅涉及较为简单的节奏感等易于传递的信息。如果译员一味强调词的准确,妄图一丝不苟地译出所有语言内部意义,那么便无异于自取毁灭。注意“隐性信息关键词语”在此不一定是我国译员经常谈到的那种翻译的所谓“重点”,或“重点”词语、“重点”信息等。“重点”词语或“重点”信息等似乎多指的是译员需要重点理解、重点传译的词语或该词语所包括的信息,如重要的形容词、头衔,重要的时间等数字概念,重要的专有名词概念,术语概念等。有时,这些“重点”词语或信息的概念与隐性信息关键词语的概念吻合,不过有时又与内容要点的概念吻合,因为这些“重点”词语或信息可以覆盖住隐性信息的层面,但也可以包容显性、隐性两种意义上的信息层面。但所谓“重要”的,不一定是“关键”的或“主要”的,因此也不一定是隐性信息“关键词语”,也不一定是“内容要点”。如果它们在意义单位中缺失或部分地缺失,在很多情况下并不一定会造成意义单位的坍塌(除非它们既是重点词语,又是关键词语或内容要点),从而使得语句成为一堆不可理解的词藻。考虑到研究的方便,我们可对这一概念加以限制,将其指称控制在译员需要传译的重要的数字、专有名词、术语等层面。这样一来,我们在把它与关键词语、内容要点相比较后便可发现,重点词语反映的是与二者都不相同的另外的意义关系,即某种可有效地帮助原语构建意义,但并不起主干作用的词语中的意义关系。如果说,内容要点反映的是显性信息的主干,关键词反映的是隐性信息的主干,那么重点词语反应的则是显性、或隐性信息性质的重要的意义,但并非不可缺少的主干意义。它的重要性在于影响意义的准确理解,和最终的精确转述,却不在于缺它不可的独一无二的地位。从另一角度我们可以看出,关键词语与内容信息要点相同,均可提示出一连串的句子,甚至可提示语段,但“重点”词语(数字、头衔,某些不处在关键词语或“要点”位置上的专有名词以及类似情况下可替换或可空缺的某些术语等),一般无此提示。因此,如若抽去“重点”词语,有可能并不会动摇原语的意义,而抽去关键词语或内容要点,则必然产生此类重大影响。口译工作中,译员只能复述原语内容要点,译出关键词语的主要内涵意义信息,对数字、术语等重点词语信息进行代码转换或传译,并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对部分语言内部信息适当予以转达。否则,从方法论上来讲就很难行得通了。译员的主要精力应放在原语的显性信息要点、重点信息和主要的关键词语内涵信息上,努力提高这三方面的传译水平。口译传译的这些特点,主要是由口语的即席特征与译员智力加工信息量的限制这一对矛盾造成的,口译译员不可能像笔译译员那样,有可能反复感知到面前的所有原语词语,口译译员肯定会遗忘绝大多数原语词语。口译译员的大脑所能够保留的,只有从原语词语中提炼出的内容“要点”及其发展线索,以及原语的关键词语和极少数的内部语言意义等;如果译员企图传译原语所有词语的信息,那么他必然会受到人脑信息加工量的限制,从而导致失败。注释1引自D塞莱丝科维奇、M勒代雷:口译理论实践与教学,原文名称:INTERPRETER POUR TRADUIRE,汪家荣等译,旅游教育出版社,1990年;第14页。2据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词典编辑室:现代汉语词典修订本,商务印书馆;第61页。3引自D塞莱丝科维奇、M勒代雷:口译理论实践与教学,原文名称:INTERPRE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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