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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业主体型产学研合作模式研究 摘要主导和主体，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在产学研合作中应具有不同的地位，发挥不同的作用。文章认为，对于企业来说，在产学研合作中主体地位对其更为合适和恰当。在区分企业主导型和企业主体型产学研合作，以及对传统的企业主导型产学研合作模式进行反思和批判的基础上，构建企业主体型产学研合作模式，既要在思想观念上对其主体地位加以明确和认可，又要找准主体地位发挥的领域和重点，同时还要在体系和机制上加以保障。 下载 关键词主导；主体；产学研；企业 中图分类号F424.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736X(2009)08-0149-04 产学研合作主要指高校、企业和科研院所共同合作所构建的联盟体系。由于产学研合作的最终目标是通过高校、科研院所的技术研发和技术支持，从而推动企业技术创新和应用，因而产学研合作的效应也最终要通过企业技术应用和创新能力的提高得以体现。这就是说企业在产学研合作中始终占据关键性的地位。企业在产学研中这种关键性的地位，是以主导还是以主体形式表现，就会形成产学研合作的不同模式，即企业主导型产学研合作模式和企业主体型产学研合作模式。 一、企业主导型与企业主体型产学研合作的概念辨析 1.企业主导型的产学研合作。其主要是指企业为了弥补自身科研和创新能力的不足，为获取最大的经济利益而主动寻求与高校、科研院所的合作，并在合作中处于主导地位，左右产学研发展方向和进程的模式。从概念表述中可以看出这种合作模式有以下三个特征。 (1)行动的主动性。市场经济信息瞬息万变，高新技术迅猛发展，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谁抓住了机遇，占据了技术高地，谁就会在市场竞争中脱颖而出。企业对利润最大化的不懈追求决定了其在产学研合作和高新技术获取上的极大热情和动力。这种热情和动力，必然积极推动其主动寻求产学研合作的对象，构筑产学研合作联盟。 (2)目的的明确性。对于企业来说，其对自身的技术状况最为了解，也最知道自己需要什么样的技术，需要什么样的合作对象。因而，在产学研合作中能有目的地提出自己的技术需求和合作要求。 (3)地位的主导性。在产学研合作的过程中，从合作项目的选取、目标的确定、对象的选择和进程的把握等环节始终居于支配者和领跑者的地位，左右产学研合作的进程和步伐。 企业主导型的产学研合作，以其特有的特点和优势，得到了理论界的广泛好评和推崇。对比其他产学研合作的主导模式，很多学者认为企业主导的产学研合作有着不可比拟的优势。如马宁(2006)认为：“从现实情况来看，产学研结合必须以企业为主导，才能以市场机制实现持续的技术创新，充分发挥出产学研结合这一技术创新平台的作用，这是新经济革命的基本结论。”许朗、刘东(2006)撰文谈到：“纵观各国产学研发展历程可以发现，企业在产学研联合中发挥的作用是难以估量的，占居主导地位的。”而王一呜、王君(2005)则强调：“政府在增强企业自主创新能力中的作用，主要是营造有利于企业创新的环境，加强对知识产权的有效保护，通过整体谋划和规划促进技术链的整体突破，加强共性技术的投入和供给，促进以企业为主导的产学研合作。” 2.企业主体型产学研合作。其主要是强调产学研合作中企业的关键地位和基础作用，即产学研合作无论采取何种形式，通过什么途径，都要以企业这一主体为中心，从企业的需求出发，最终作用于企业，推动企业的技术创新和进步。也就是说企业主体型产学研合作不是讨论这个产学研体系中谁是主导力量或哪种主导型产学研合作最为有效的问题，而是关注在合作中如何体现和发挥企业主体作用的问题。从概念的表述上我们可以发现这一合作模式有以下三个特征。 (1)形式多样性。产学研合作如果以主导力量不同可以分为企业主导型、政府主导型、科研院所主导型、高校主导型等不同形式(宁凌、张玉强，2008)。企业主体型产学研合作，不强调形式和主导力量，对与任何产学研合作都适应，只要其以企业的需求为中心，发挥了企业的主体地位，就符合企业主体型产学研合作的标准和要求。 (2)结构的复杂性。其不再是企业通过项目寻求合作对象的单线结构，而是多方合作对象以企业的需求为中心，同时各个主体之间加强沟通、交流和合作，形成多维化、网络化的结构。 (3)地位的主体性。这里不强调企业的主导地位，虽然有些产学研合作是企业的积极主动促成的，但其并不以自己的意志来引领产学研合作的进行，而是产学研合作的主体以企业的需求为方向和目标，突出其主体地位。 总的来说，主导和主体，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在产学研合作中应具有不同的地位，发挥不同的作用。作为主导，更侧重于引导产学研合作方向，左右产学研合作进程；作为主体，更多在于解决“以谁为本”的问题，即在产学研合作中处于核心和落脚点的地位。对于企业来讲，在产学研合作中，应更多地发挥主体作用，而非主导作用。 二、对企业主导型产学研合作的批判和反思 关于这个问题，笔者在另一篇题为“对企业主导型产学研合作的反思与解构”(中国科技论坛2008年第3期)文章中进行了比较具体和详细的阐述，为文章结构和内容的完整，把其中主要部分摘至如下。 1.企业主导型的产学研合作有着自身性质的限制。就产学研合作的内容来看，可以区分为人才培养型、科研创新型和技术应用型。对于企业来说，其更愿意主导的，也最适合其主导的就是技术应用型。因为由其来主导技术应用型的产学研合作可以有效保证技术的开发适合市场的需要，同时直接获取相应的效益。而对于其他两种产学研合作，如果仍强调以企业来主导就有欠适宜。对于人才培养型的产学研合作，虽然当前有些企业通过委托高校实施“订单式”人才培养计划来发挥产学研合作的主导作用，但在我国人才培养的产学研合作中只占很小的比重，更多的形式体现了高校的主导模式，因为在人才培养的规划和质量上，高校占据着天然的主导地位。对于科研创新活动，具体又可以分为基础性的科研活动和应用性的科研活动。对于前者，显然由于其缺乏直接的利润获取性，企业主导的动力是不足的。这种科研活动，最终还是要靠高校和科研院所来发挥主导作用的。因此，由于企业自身营利性质的限制，企业主导的产学研合作并不适合任何形式的产学研合作的要求。 2.企业主导型的产学研合作难以形成稳定的长效机制。企业主导的产学研合作中，企业与高等院校或与科研院所的合作常常是以项目为纽带，形成双方的联合互动，即企业生产中遇到的技术难题，需要科研创新，就会以项目招标的形式，寻求产学研合作。而单个科研人员或单个课题组参与企业的某个项目攻关，课题完成了，合作也就结束 了，缺乏战略眼光和长效机制。这种“小作坊”模式已成为限制产学研向纵深发展的瓶颈之一。因此，产学研联盟的层次必须提升，即从单纯的以项目为纽带，转变为各参与方组建一种长期的、稳定的、制度化的利益共同体。要达到这样的目标和结果，单纯依靠某个或某几个企业来主导是难以完成的。 3.企业主导型的产学研合作难以形成完善的筹资机制。人们在谈论和实施产学研合作创新时，经常带有比较美好的愿望和较高的期望值。然而，任何的创新都有失败的可能，都存在着一定的非预期性、不确定性和风险性。因此，对于产学研合作少不了资金保障作用。“产学研协同创新的主要困难和科技成果转化率低的一个重要原因是资金缺乏”(Wheelwright S C，Clark K B，1992)。为此，必须建立一个完善的筹资机制。这个机制应该是以财政拨款为引导，企业投资为主体，社会筹资和招商引资为补充，同时金融资本和风险资金积极介入的多渠道、多层次筹资机制。但企业主导的产学研合作，主要是以项目为纽带式的产学研合作，合作中资金来源主要依靠企业自身筹措，渠道过于单一，融资力量小，风险大，越来越难以解决高新技术发展中的高投入和高风险性问题。特别是那些小企业、家族企业，他们的信用不足和资金不足的问题比较普遍，就更是难以形成多渠道的筹资机制。 4.企业主导型的产学研合作难以形成有效的资源配置机制。当前，我国产学研合作的问题突出体现在：习惯于企业、高校、科研机构自成体系，相互分割、力量分散、重复建设，导致国家创新资源难以有效配置，阻碍了我国经济的快速发展。以企业为主导构筑的产学研合作仍然解决不了这样的难题。企业单纯的营利思维，甚至更会使问题加剧，那就是容易走向技术垄断。因此，产学研合作的层次偏低、国际化程度不高，各产学研合作组织难以资源和成果共享，相互合作的问题就更为突出。同时，因市场机制自身不能提供制度规范，生产者受市场机制追求最大化利润的驱使，往往会对公共资源出现掠夺式使用，带来的是公共资源的浪费。 5.企业主导型的产学研合作有许多偶然的因素。企业在主导和推动产学研合作中，要想使产学研合作达到理想的目的，关键是能否寻找到合适的合作伙伴。而这又有赖于企业对从事该研究领域的主体有一个充分的了解。但事实上，企业由于地域和视域的限制，往往不具有这样的能力，以致于在合作伙伴选择上有一定的盲目性。金山软件股份公司副总裁高宁宁曾经这样说：“我们现在和哈工大、吉林大学或其他一些大学合作，都是很偶然地碰到一块，我们不知道在全国范围内有哪些学校的哪些研究成果和哪些研发小组特别适合我们的企业。”这种合作的迷茫和偶然，大大降低了产学研合作的效率。 三、企业主体型产学研合作模式的构建 (一)转变观念，产学研合作应以企业为主体 产学研合作各方必须认识到以企业为主体构筑产学研战略体系的必要性和意义所在。如前所述，主体和主导是不同的概念，有着不同内涵和要求。企业是技术创新的需求者，也是创新技术的实际应用者，其他产学研合作成员，只有紧紧围绕着企业来进行研究开发，才能保证其研发技术成果通过企业的技术应用和转化，体现效益，促进生产。因此，企业作为主体进行新产品开发和商业化发展的内生性原因是，企业为主体进行合作创新可以更好地规划研究开发，并获取更高的市场回报(WheelwrightSC，ClarkKB，1992)。可以说，如果离开企业的主体地位，就失去了产学研合作的根基和立足点。而企业要真正成为产学研合作创新的主体，关键是要围绕企业需求开展产学研合作。这就需要转变传统的“先研究，再推广”的合作思路，也要改变政府单纯的指令性的科研体制，而真正以企业的需求为产学研合作的主线。 (二)企业主体型产学研合作的内容要求 1.企业要成为研发投资的主体。这意味着企业在创新开始之前应根据自身的利益和对市场的认识，自主选择适合本企业发展目标的技术创新项目，并进行筹资、投资，承担相应风险，而大学和科研院所以及政府的专家则共同参与项目的筛选和论证。世界主要发达国家的研发投入主要由企业承担，据国际经验，企业研发投人占销售收入的比例要达到3以上，低于3意味着这个企业没有竞争力；高新技术企业应该达到10，这样企业才具有生命力，也才有能力吸收和消化高等院校、科研院所的高新科技成果并进行二次开发，以加速科研成果向生产转化。 2.企业要成为技术创新的主体。要鼓励和支持有条件的大中型企业建立健全技术开发中心，使产学研合作与技术中心建设紧密衔接起来，推动企业与高等院校、科研院所共建技术开发机构，共同参与科技成果转化和高新技术产业化等多种形式的合作。此外，从产品设计、原材料选择、生产方式到项目管理，企业在技术创新的每一个阶段都应该参与，以保证技术创新紧贴企业的产业化能力。 3.企业要成为技术转移的主体。对于大学和研究机构因政府资助所得的研发成果在进行技术转让时，应由企业来负责与大学研发机构共同制订详细的技术开发计划书，确定能有效达成技术商业化目标的合理期限和标准。 4.企业要成为收益分配的主体。如果技术创新一旦形成产品，企业就可以自己申请专利进行必要的保护。同时在与其他组织(高校、科研院所)进行合作创新之初，就应详细规定利益分配的方式，合作成功之后在满足大学和科研院所协议规定的利益外，企业有权对其收入进行自主分配。 (三)构建以企业为主体的多层次的产学研合作体系 现阶段，产学研合作的政策设计应以多层次的产学研运作模式为基础，多层面、多渠道地开展产学研合作，形成全社会齐抓共管的产学研合作局面。产学研合作是一个复杂的系统工程，不仅涉及产、学、研三个领域，而且还与政府、中介机构、金融、信息乃至整个社会大环境均有密切联系。因此，我们有必要把这些相关要素考虑进来，形成多层次的产学研运作模式(如图1所示)，进行产学研合作。 导向层主要是市场。市场既是企业活动的起点，也是企业活动的归宿。只有满足市场需求，产学研的合作才能获得经济收益。而有了收益，产学研的进一步合作和发展就有了物质基础，从而推动产学研合作的良性发展。推动层主要是指政府及相关职能部门。其主要职能是：制定合作发展的战略规划、重大政策，协调重大合作项目；建立产学研结合机制，制定并监督执行运作规范，通过组织、协调、引导、资金支持等手段来提高产学研合作的效率。服务层主要指各级各类的科技咨询、信息网络、中介服务机构。一般具有项目中介、评估论证、可行性研究、情报咨询等配套服务功能。主体层指产学研合作的主体组织，企业特别是高新技术企业。我们要着力构筑以企业为主体的产学研合作模式，企业应进一步明确产权制度，增强自身实力和自主创新能力，加速科技产业化步伐。构成层主要是高校和科研院所等科研 开发机构，他们与企业共同构成产学研合作体。其主要职能应着眼于高技术的基础研发工作，以国内外市场需求为导向，提供最新的技术和研究成果，为产学研合作提供技术支撑，同时通过人才培养和人员交流，提供科技人才支撑。辅助层指各类金融机构以及相关企业和民间资本的投资入股等。其主要职能是为主体层提供资金支持。环境层指产学研合作体外部的环境，包括推动产学研合作的条件和制度。从环境内容上，有政治、经济和社会文化乃至国际环境等内容；从层次论的角度上，内部环境层主要是产学研合作体外部与其有紧密联系的中介、金融、投资、人才、技术等服务和保障环境。外部环境层主要是市场和政府共同营造的制度和信息环境。在这一运作模式中，各层次之间紧密相连、相互作用、相互影响，共同左右着产学研合作的实现。 (四)完善以企业为主体的产学研一体化运行机制 1.完善市场导向机制。企业和市场是两个概念，不能互相替代。以企业为主导，也不等于就是以市场为导向的。如果非要给产学研找到一个主导力量的话，市场比企业更合适。产学研合作中，企业是主体，产学研合作的成果只有通过企业的技术改造和产业升级，才能将科研和生产结合起来，产生经济效益。而市场既是企业活动的起点，也是企业活动的归宿。因此，产学研合作成果的成功与否，不取决于它的科学内涵，也不取决于它的新颖性和灵活性，而取决于市场和消费者的认可度。是否得到市场的认可，应该是产学研合作的主要标准，单纯为了创新而创新毫无意义。同时，只有满足市场需求，产学研的合作才能获得经济收益。而有了效益，产学研的进一步合作和发展就有了物质基础，从而推动产学研合作的良性发展。 2.完善政府推动机制。我国的高等学校、科研院所与企业分别属于不同的“条条”、“块块”，彼此有不同的管理体制、评价体系和价值追求。要改变这种状况，实践表明，在产学研合作中，政府的推动作用至关重要。政府应为产学研各方搭建一个广阔的市场化服务平台，建立起以市场化运作体系为主，同时积极协调各方利益的完善的产学研推进体系。因此，政府不仅是产学研合作中有效的协调者，更是产学研合作的推动者。这种发挥政府推动效应来构筑产学研合作模式，并非传统的政府指令性、计划性的科研任务主导模式，而是政府利用政策、土地、资金和信息优势，为了区域经济的发展和整体创新能力的提高，为企业、高校和科研院所营造一个合作舞台的模式。现实中，许多地方政府，在推动产学研合作中正在积极的尝试。 3.完善中介服务机制。科技中介的繁荣能够减轻有限政府的管理压力，增强科技市场的竞争能力与公正性，也是产学研战略联盟和自主创新国家建设的必要条件。1999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加强技术创新，发展高科技，实现产业化的决定明确指出：“大力发展科技中介服务机构”；2000年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个五年计划的建议又明确指出：“实现中介机构与行政部门脱钩和改制”，“建立服务功能社会化、网络化的科技中介服务体系”，进一步明确了这一重要任务。以深圳为例，深圳现有1000多家科技中介机构，仅在香蜜湖“科技服务一条街”，就聚集着200多家科技中介机构，活跃着一大批专利代理人、技术经纪人。我们要进一步推动科技孵化器、创业中心、生产力促进中心、技术和产权交易所、信息服务中心、专利商标事务所、资产评估事务所等中介服务机构的组合，加强它们之间的网络化建设，使它们形成从创新、产业到市场各个链条紧密结合的、比较完善的、高度诚信的社会中介和服务系统。同时，成立校企合作委员会、产学研联谊会、产学研俱乐部等联系协商组织，形成科研机构与科技企业良性互动机制。 4.完善利益驱动机制。利益原则是一切生产活动的原动力，对于合作创新就更为重要。由于合作创新改变了原有产业产品或服务的技术路线和技术特征，从而改变了原有产业的生产成本函数，使合作产生了利益动力。如果产学研合作的每一个环节，每一个方面都贯彻了利益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