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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档简介
第九篇?贵族的古堡熊氏古堡尤莉,三十三岁,静风百世集团东亚分区CEO,称得上是世界上最富有的性之。掌控着东亚四分之国家的奢侈品贸易,据传年轻貌美,并且非常富有,在某市拥有幢华侨古堡,占地多达数百亩。“小莉,二楼的灯又灭了。”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从二楼楼梯下来,以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里到底是怎么回事?三两头的没电,洗澡才洗到一半,差点摔跤。”“又灭了?没有啊,在楼下一直都好好的,没有停电啊。”楼下坐着看电视的女人站起身来,“水还有吧?”“有,这次水还有,但谁知道下次是不是又停水停电?到底有没有按时交电费啊?”年轻男人的态度有盛气凌人,“不是很有钱吗?难道银行卡里的几千万存款都是在骗人?”“怎么会骗人呢?”女人抽起根烟,姿态很妩媚,“如果没钱,怎么敢把红街的第一牛郎带回家?像我们这种人不是见得多?青春都耗费在钱上,到这种年纪,感情只能用钱买回来。”二楼下来的年轻人相貌很俊美,但神态很轻浮,“呸!有么大的房子,还以为多有钱多豪华,结果所有的家具都是五十年前的,连电都没办法保证,在里生活都像是地狱。半夜里还有奇奇怪怪的声音,要不是知道喜欢睡觉的时候开着电视机,还以为屋里有鬼呢!下次不要再找我,拜拜。”他提起披在沙发上的外衣,掉头就走。女人抽着烟看着他的背影,第十三个,第十三个离她而去的人。个是红街的头牌,长得虽然不错,可惜人品差。摇摇头,人离去后诺大的房间更显得空旷,二楼灯火通明,暂时来看,没有半点“停电”的样子。但知道年轻人并没有谎,间屋子经常停电,停电不算稀奇,有些时候是别人家没电的时候,它却偏偏有电。请著名的电力专家来研究,却连停电的原因和有时候无端有电的来源都差不清楚,而和时有时无的电一样,屋里的水也是时有时无,查不出半端倪。每夜里,如果不开电视机的话,可以很清楚的听到一串钥匙跌落的声音,过会儿是硬币掉落的声音,无论是掉钥匙的声音或者是硬币滚动的声音,都由远而近的、很有规律的响着,慢慢的靠近床铺。有很多人是受不了这间奇怪的屋子而离开,住在里五年,还从来没有看见鬼,也不知道屋里是不是有鬼,但却从来没有想过放弃它。这一间屋子是个印尼华侨的古宅,原先的外形就不太像中国传统建筑,将它简单翻修一下,外表修得微略带西欧风格,但屋里大部分的房间都还是中式的。老华侨留下许多古董家具,觉得不错也就一直摆在那里,大部分的房间她从不涉足,甚至连装修后它是什么样子也懒得去看一下。里面是个背井离乡的老人的家,充满着他的人生和回忆,出于兴趣接收别人的家和回忆,她并没有意思去破坏它。至于屋里奇怪的断水断电和奇怪的声响,她并没有觉得害怕,生活也没有因此受到干扰,就算是有鬼,和一个寂寞的人住在起,也算是作伴。春锋走出熊氏古堡,将衬衫搭在肩上,心情出奇的恶劣。和年过三十的尤莉回家,对他红街头牌的身份已经是种打击,居然还是自己摔门出来,一个晚上没有赚到半分钱,真是笑话。他的脾气是不好,但也很少如此暴躁,也许是接连的停电让他想起很多不好的事。熊氏古堡的外面是数百亩的油菜花,看起来清爽宁静,夜里却是数百亩的黑暗,没有半条马路半盏路灯,只有在菜地里杀虫的紫外线灯幽幽的发亮。春锋呸一声,他不想回去向那个人求援,虽然尤莉出手大方,但他一向讨厌老女人,尤其是根本不想和他谈感情,只想出钱买感情的老女人。虽然是出来做的,但他也希望人在看上他的美貌之后,能与他交心,像尤莉这种纯粹逢场作戏的人真的非常讨厌。前面的道路上似乎有人走过来。春锋站在路边等着,听着那走路的声音,他觉得是高跟鞋,所以很自然的摆个优雅的姿势。沿着田间泥路走过来的果然是个人,那高跟鞋在泥地里走个坑,走得东倒西歪,踉踉跄跄。“喂,那么晚,要去哪里?”春锋打开打火机,燃烟。“啊!”那走过来的人被他吓得尖叫声,几乎软倒下去,“是人是鬼”春锋不耐烦的问,“你又是人是鬼?”“当然是人,既然不是鬼为什么要站在路边吓人?还以为遇见能显形显得和人一样的凶灵”那人拍着胸口,春锋突然发现那还是个很年轻的女孩。“年纪很小嘛,不回家走到荒郊野外,不怕被坏人拐走?”他丢掉那支烟,“里离市区很远,怎么来的?”“当然是坐公交车来的。”她白他一眼,“是专门来找呃,找那个种东西的。”“什么东西?”春锋皱眉,“叫什么名字?家住在哪里?”“叫龙媒,家住在那里。”孩指指地交接的那片灯火,对他吐吐舌头,“在里干什么?还不快回家?”“有个小孩在这里,觉得不能回家。”春锋一把抓住她的手,“除非告诉我你来这里干什么?我安全送你回家,我就回家。”“来干什么?”龙媒瞪着眼睛,“告诉你我来干什么,你只会以为我在发疯啦!快放手!”“我看未必。”春锋微微皱起眉,“我接受能力很强的。”“来找个东西。”龙媒叹口气,“能凝聚魂魄或者灵力的东西。”“什么?”春锋没有听懂,“什么?”“就是个东西。”龙媒又挥挥手,“好,你可以走了。”“你是有特异功能的人吗?能看到鬼的那种?”春锋问。龙媒很诧异的看着他,“你怎么不问我是不是在发疯?”春锋摇摇头,从衬衫里又抽出支烟,“觉得不会是说谎,至少我自己不认为是。”“那又怎么样?”龙媒摇摇晃晃的往前走,“我没有特异功能,只是在找个东西而已。”“要那种东西来干什么?”春锋问,“招鬼吗?”“鬼?”龙媒耸耸肩,“我很怕鬼。”“那要来干什么?”“救人。”龙媒叹口气,“我想如果有那种东西的话,也许可以救一个人的猫的命。”春锋深思的看着,“我不相信有鬼,也不相信有魂魄,所以也不相信有什么能凝聚魂魄或者灵力的东西。但如果跑到里来找,我想也许前面”他指着前面的熊氏古堡,“那里,或许有你想要的东西。”“为什么?”龙媒本能的问,感觉到个地方有飘忽的浮灵的碎片,但并不是凶灵。“因为我觉得那屋里有鬼。”春锋说,“如果世界上真的有鬼的话。”“真的?”龙媒诧异的问,“你为什么要帮我?”“因为是个小孩,而且”春锋抽出来的那根烟没点上,又丢在地上踩,“你不讨厌我。”“干嘛要讨厌你?好不容易看见个活人,而且还是个帅哥。”龙媒笑起来,真路上没看到半个活人。“我是个鸭子。”他。“哈?”龙媒莫名其妙,“啥鸭子?”“女人出来做的,叫做鸡;男人出来做的,就叫做鸭。”春锋淡淡的。“管是鸡还是鸭,反正觉得你是好人啦!”龙媒耸耸肩,“会想到送迷路少女回家的人都是好人,只要心里想的不是把她送到你家去。”“咳”春锋呛了口气,咳嗽着笑起来,“你还真是有趣。”他拍拍龙媒的头,“想去那古堡吗?我送你去,反正搞砸了生意,今晚也没事了。”“耶!好人啊!大好人啊!”龙媒大喜,“走走走。”异变熊氏古堡的灯光很明亮,两人沿着古堡前的道路走回去。春锋问龙媒为什么会跑到种偏僻的地方来找“一个东西”?龙媒说有一个小恶魔的幽浮灵,找她闲聊的时候告诉她这里有“非常令人害怕的事”,进到里面去的同伴经常消失,才突发奇想,想象这里是不是有什么能够聚集灵力或者魂魄的东西在。“屋子里有令人害怕的事?”春风嗤之以鼻,“我来里住过几次,除停水停电之外,连贼都没一个,就算有鬼,也不是什么青面獠牙的恶鬼吧?”“我不知道。”龙媒耸耸肩,“其实也没见过什么真的恶鬼,有时候只是听见他们的声音而已。”古堡的门就在眼前,春锋伸手扣扣门,门并没有锁。他有些意外,因为出来的时候他摔了门,而这里的门都是自动锁的。门开了,门里的光线和他出来的时候一样柔和,一个身穿睡衣的人倚在沙发上,听到开门的声音,优雅的回过头来,姿态婀娜。女人回过头来,春锋突然一呆,全身刹那间都凉了,龙媒好奇的看着这个眉目端庄,身材丰满的人,“你好,不好意思打扰了,我们迷路了,能在这里住一晚上吗?”那人微微一笑,神韵也很优雅动人,“你们是谁?”春锋脸色惨白,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很妩媚,但不是尤莉。不是尤莉,但穿着尤莉的衣服,住着尤莉的房子。“你是谁?”他低声问,“是尤莉的朋友吗?”人柔美的微笑,“尤莉?她是谁?你的朋友吗?”春锋越发张口结舌,“你一直住在这里?”他的手心在发冷汗,这个人活色生香,婀娜多姿,坐在屋里的姿态比尤莉还像主人,她到底是谁?是人是鬼?龙媒奇怪的看着春锋,“怎么了?”春锋摇摇头,冷汗瞬间沁湿身前背后,屋里的人站起来,“我姓姆,叫姆兰,这里是祖父留给的房子,位置偏僻,你们是怎么过来的?”姆兰?春锋的印象中,尤莉没有任何一个亲戚叫做姆兰,她有个弟弟,但弟弟一直在英国,“我们我们要到隔壁县去郊游,结果迷路,一直走到现在。”春锋拽住龙媒的手,把她的手臂捏得都快淤青,她连忙跟着点头,春锋手上的冷汗直渗到她的皮肤上。他在恐惧什么?龙媒心里很奇怪,眼前这个女人是人,并不是鬼,这间屋子风格很复古,感觉也有些奇怪,但也并不存在凶灵或者恶灵。“吃过饭了吗?”姆兰的微笑很有些蒙娜丽莎的味道,“家里没有什么好东西,经常都只留下些三明治,如果你们不嫌弃,那就吃吧。”三明治?春锋微微一震,他和尤莉的晚餐也是吃的三明治,突然有股冲动让他想知道这个人吃的是什么样的三明治,“谢谢,我们正好饿,而且走很久也累。”“我也好久没有吃三明治了。”龙媒真的饿,下午从家里搭公交车过来,一直都没吃什么东西,“有没有水喝?”姆兰想想,“有牛奶,你们稍等一下。”她起身去端牛奶,“你要热的吗?”“不要。”龙媒只想口灌它一杯,才没有耐心喝热的。姆兰离开大厅,春锋立刻蹲下身来,在桌子底下摸摸。龙媒瞪眼看着他,“要干嘛?小偷”春锋嘘声,从桌子底下摸出包烟来。龙媒奇怪的看着他,他手里拿的一包拆了一半的中华烟,脸色很慎重,从自己口袋里摸出支捏得皱巴巴的烟来,那也是根中华,“是尤莉的烟。”“尤莉?”龙媒更加奇怪,“她说她叫姆兰,不是尤莉。”“我知道。”春锋的脸色很难看,“但这里是尤莉的家,这栋房子,这烟,甚至刚才那人身上的衣服,都是尤莉的。”“也就是说”龙媒压低声音,“除换了个人,这里就是那个尤莉的家?其他一切都没变?”春锋的脸色更加慎重,摇摇头,“不,原来的大厅里没有壁画,也没有那口钟。”他指指墙上巨大的壁画,壁画是一个家庭在开宴会,充满欢庆的气氛,颜色浓重华丽,人物都很丰满。“尤莉不喜欢西洋画。”而在正对门的地方,放着口金色的落地钟,那口钟色泽很陈旧,仿佛是个古董,原来大厅里也没有这个东西。他压低声音,“才刚出去会儿,不可能有人搬进口古董钟,再挂上副这么大的油画。切!我们都站在门口不远,这里视线么辽阔,不可能有人运东西进来我们都看不见。”“但她是人,不是鬼。”龙媒悄悄地说。“那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春锋青铁着张脸,“就像这个房子把尤莉吞掉,变出个姆兰出来,再凭空变出一副油画和一口钟。”“但看这油画和钟放在这里很久啊。”龙媒摸摸那油画,“看下面颜色都和墙不一样了,那口钟也是,放得地上的砖都变色了。你确定不是在做梦?这里真的是尤莉的房子?说不定这里是姆兰的房子,你那尤莉才是鬼呢!”“我和尤莉吃的也是三明治,是吞拿鱼沙拉三明治,中间有层红鱼子酱。”春锋低声,“看看她是不是端出种东西出来?尤莉买的牛奶是澳洲的牌子,味道和国产的都不一样,闻一下就知道。”“鬼应该不会吃鱼子酱吞拿鱼三明治吧?”龙媒也悄悄地说,“而且刚才那个人看起来不抽烟,桌子下有包烟也真的很奇怪你该不会怀疑这个姆兰抢劫你的尤莉,然后霸占她的房子吧?”她拿出手机发了条短信,“先叫个帮手过来,万一过会出事了,也有人来救命。”她发了条短信给元宿,春锋也发了条短信给朋友,两人刚刚发完短信,姆兰就端着三明治出来了。龙媒看着那盘子上的东西,鱼子酱吞拿鱼三明治。春锋俊美的面容变得有点难看,“姆兰,这牛奶是什么牌子的?”“牌子?”姆兰微笑起来,“澳洲品莱雅的。”“从哪买的?”春锋说,“这牌子的味道很特别,从来没见过。”“买的?”姆兰很自然地,“从冰箱里拿的。”“冰箱里拿的?”春锋凝视着她,“谁买的?”“我买的。”姆兰的微笑一直都如蒙娜丽莎那般迷人。房间春锋和龙媒默默吃完了那盘鱼子酱吞拿鱼三明治,也喝掉了那澳洲牌子味道古怪的牛奶,姆兰将盘子和杯子端回厨房去清洗,春锋和龙媒面面相觑,彼此都觉得对方的目光中充满了不确定。鱼子酱吞拿鱼三明治,是一种巧合吗?有没有这样的可能:是尤莉欠了巨额债务,用古堡抵押,在春锋摔门出去之后,姆兰正好来要走了古堡,住了进来,结果春锋回来之后就只看到了姆兰。因为一切都还没有整理好,所以厨房里仍然只剩下他和尤莉没有吃完的三明治?但如果姆兰是这么有钱的女人,她为什么要穿尤莉的衣服,又为什么不等古堡重新翻新之后再住进来呢?更何况,据春锋所知,尤莉的工作做得很好,根本不存在任何债务,甚至身价惊人。她到哪里去了?龙媒却在想,姆兰身上没有半点鬼魂或者凶灵的气息,她的确是个人,但她和普通人又似乎有哪里不一样。她也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太一样,目光又移到墙壁上的壁画和墙下的钟上,壁画很辉煌,落地钟很古老,她既不会欣赏油画也不会欣赏古董,呆呆的看着一会儿,她突然发现落地钟里有一张照片。“喂!”她撞了撞春锋,“有一张照片。”春锋凑过去一看,古董落地钟钟摆的后面,镶嵌着一张小小的黑白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妩媚的女人,乌黑如波浪般的卷发,眼睛很大,嘴唇抹得很红,是三十年代的打扮。龙媒皱起眉头,“这个人和姆兰好像。”“根本是一模一样。”春锋压低声音,“相信我,看女人的眼光,我是第一流的。”“但这张照片已经很旧了。”龙媒悄悄地说,“这个钟好像也很老了,她不可能从三十年代一直活到现在,还这么年轻,除非她是老妖怪。”春锋的声音压得更低,“说不定她就是老妖怪半夜出现,要吸人血吃人肉的那种怪物”“如果是那种怪物,这屋子里早就是凶灵乱飞,她身上会有煞气,还有附有破碎的怨灵,但她身上什么都没有。”龙媒摇头,“她是个活人,不是怪物。”过了一会儿,她又自己补了一句,“但她是好像已经活了七八十岁的性感美女”“在说什么?”姆兰微笑着从厨房回来,看到两人都聚在落地钟之前,“看什么呢?”“这口钟是不是很贵?”龙媒做羡慕状抚摸着那口在她心中难看得要死的古董钟,“你不要笑我,我一向很仰慕看起来很高深又很贵的东西,虽然我其实不会欣赏。”“这口钟是意大利的手工师傅花费一年时间打造的,从意大利船运回来,海上走了半年。”姆兰说,“这上面本来有三颗钻石,因为当年祖父一时资金周转困难,把它变卖了,变卖所得是建造这栋房子的三分之一资金来源,所以这口钟对这栋房子来说具有特殊的意义。”“这是栋很大的房子,你祖父为什么要盖这么大的房子?”龙媒好奇的看着她,“就只有你和他住吗?”“我的祖父当年拥有上海滩最多的资产,他建造这栋房子本来是要用来收藏他多年的心血,数以万计的古董和珠宝。但房子建造到一半,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情,家道突然衰弱,大部分的古董和珠宝都被变卖,只剩下了一栋空房子。”姆兰轻轻的感慨,“祖父去世以后,只剩下我看守这个房子,这栋房子有五十四个房间,一个人住,有时候真的很寂寞。”她微笑着指着楼上,“你们累了没?到楼上休息吧,白天再走。”“呃麻烦你了,真的很不好意思。”龙媒突然对她生出一些好感出来,不管是不是活了八十年的老妖怪,这个女人举止优雅得体,待人温柔体贴,眼角眉梢偶尔流露出一丝寂寞,真是风情万种,性感迷人。“没关系,这里很少有人来,我也很欢迎有人来和我作伴。”姆兰微笑着往二楼领路,从花边睡衣的口袋里拿出一串钥匙,“这边走。”春锋谨慎的跟在姆兰身后,她手里拿着的钥匙和尤莉的不同,尤莉没有更换房门的锁,但她在原来的古董锁的基础上加了一道电子锁,要用感应卡刷开,她这个女人手里拿的却是古董锁的钥匙。古董锁的钥匙尤莉一直藏在保险箱里,她是怎么拿到的?二楼的灯光和他走的时候一样,柔和温馨,他一直和尤莉一起睡在主卧,从来没有去过其他房间。姆兰带着他们走到二楼楼梯的尽头,“你们是情侣吗?”龙媒吓了一跳,正想说不是,春锋已经抢先说,“是。”姆兰用钥匙打开最后一间房间的大门,微笑说,“那你们住一间就好,这里的房间很大。”房门打开,里面是将近三十平方的大房间,一张雪白柔软的大床,床上铺着金丝绣花的被子,清式古董家具,在西欧大床的旁边摆放着两张古老的太师椅,一口原木猫头鹰时钟在一旁的茶几上滴答滴答作响,西欧大床上挂着雪纺垂幔,将视线遮得若有若无,充满了浪漫的气氛,哇噻!龙媒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豪华的房间,姆兰指了指旁边,这大房间里面有浴室,“休息吧,想看电视的话,只能到下面看,这里毕竟是老房子,没有线路。”“谢谢。”春锋送她出去,顺手关了门。龙媒瞪眼,“谁和你是情侣?”春锋抓了抓头发,“在这么奇怪的地方,你有胆子一个人睡一间房吗?大不了我睡地上,你睡床上。”龙媒笑了起来,“你说的不能反悔啊!我睡床上你睡地上。”春锋嗤之以鼻,“你睡得着吗?在这种地方”他很快在房间里的古董家具上摸索起来,很快从抽屉搜出了一大堆的东西,一把锥子,几十个钉子,几本书和一个首饰盒。锥子、钉子都是翻新装修的时候,工人留下的东西,抽屉只被简单的打扫过,有些还留有厚厚的白灰,显然主人从未用心对待过这些家具。几本书破烂不堪,都是些盗版奇幻读物,看起来也像工人在休闲的时候看的,工程结束后也就丢在抽屉里没有带走。但这样的房间应该很少有人出入,为什么会如此干净整齐?就像虽然抽屉里面无人触及,外面却天天有人打扫一样。更奇怪的是,有一个装饰精美的锡质首饰盒,这种东西不像是工人留下的。首饰盒上浮雕着一捧玫瑰,春锋打开首饰盒,两人眼前一亮,里面红色天鹅绒的衬布,中间衬托的竟然是一枚精致绝伦的戒指,下面还衬托着一对同样花色的手镯。戒指和手镯都是金色的,上面镶嵌着细碎的宝石,灯光下熠熠生辉。两人面面相觑,这东西不论是真是假,都价值不菲,绝不可能是装修工人留下的东西,而如果是主人留下的,她又怎会将这种东西丢在一个从不打扫,满是白灰的抽屉里,和锥子、钉子和盗版小说为伍?真的是太奇怪了。窥探茶几上的时钟慢慢的指过了十二点。龙媒和春锋不停地看着手机,虽然两人都没有回家,但却没有任何人打来电话询问,甚至元宿和春锋的朋友也都没有回复短信。一切都是如此安静,只剩下古董时钟的滴答声,他们听到楼下姆兰关了灯和音乐,上了二楼,走进主卧室休息,之后整个房间都陷入黑暗之中。龙媒和春锋坐在床上,面面相觑,虽然春锋是个帅哥,在这种气氛下看来也索然无味。过了好一会儿,春锋说,“我要去其他房间看看,你跟不跟我去?”龙媒连连点头,“我当然去,至少我可以告诉你屋子里有没有鬼。”春锋嘘了一声,脱下鞋子,只穿着袜子,再从枕头上拿走一条枕巾,“走吧。”龙媒跟着他脱下鞋子,悄声问,“你有钥匙吗?”春锋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片,“我有磁卡。”龙媒松了口气,两个人偷偷打开房门,沿着走廊慢慢的往隔壁房间走去。春锋拿起磁卡,用枕巾蒙住整个锁面,轻轻一刷。那磁卡“嘀”的一声在枕巾下显得很飘渺,他用力一推,那扇门就无声无息的开了。龙媒以手机的光线照进去,这又是一间很大的房间,几乎和隔壁一模一样。春锋反手关上房门,两个人松了口气,用枕巾将底下的门缝塞住,打开了灯。书架、大床、太师椅、茶几,和隔壁几乎一模一样。春锋在各个抽屉里翻找,这个房间里并没有什么东西,但橱子里挂着几件衣服。龙媒心惊胆战的把那几件衣服从衣橱里提出来,铺在床上。那是几件鲜红、桃红绣花的袄子,还有同色同花的长裙,看起来像戏服。看到这种衣服,就会让人联想到穿着旗袍的上海女子,以及她们华丽的戒指和高跟鞋。但这不是旗袍,这种衣服像跟在穿着旗袍的小姐身后的丫鬟的衣服,那种以臃肿和庸俗衬托出别人时尚的可悲的小女人。“这里也有照片。”龙媒拿起茶几上那个钟,钟的指针下面也镶嵌着一张黑白照片。这张照片也是一个女人,但不是姆兰,是一个盘着低低的头发,很年轻的女孩。女孩的脸颊雪白,笑靥灿烂,虽然穿着臃肿的衣服,却依然看得出年轻貌美,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这是谁?”春锋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觉得这些有贴照片的钟可能原本都不在这里,我来住的时候,屋子里没有那座落地钟。尤莉不会喜欢贴着其他女人照片的东西留在屋里。”龙媒苦笑,“换了谁都不喜欢吧?不管谁把陌生人的照片放在自己床边,还是这么久以前的照片,都会觉得毛骨悚然。”她把钟放回桌上,凝视着它,“如果它本来不在这里,它又是怎么出现的?”“也许答案是一样的,它是怎么出现的,姆兰就是怎么出现的,也就是尤莉是怎么消失的。”春锋说,“我觉得这是同一件事的两面。”龙媒点头,“同意。”正在两个人窃窃私语的时候,突然听到“啪”的一声,外面走廊的灯似乎又开了,两个人立刻闭嘴不敢说话。只听外面有人穿着拖鞋噼里啪啦的走过,一楼交响乐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震耳欲聋,“停电停电停电!去死吧!”一声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好像是有人把花瓶砸向了二楼电灯的开关。随即光线一黑,停电了。龙媒张口结舌,“那那那那”春锋压低声音,“那是尤莉。”“怎么会她如果也在房子里,我们怎么会看不到她?”龙媒低声说,“姆兰走来走去,她也走来走去,怎么会撞不到一起?她在二楼这样喧哗,难道姆兰不会出来吗?”春锋伸手去按电灯开关,“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刚才走过去的人是尤莉。”他啪啦啪啦按了几下,灯突然又亮了,两人眨了眨眼睛,眼前的屋子和方才一模一样,仿佛什么都没有改变过。“难道尤莉和姆兰是认识的?她们根本住在一起?尤莉不想出来见你,所以就躲了起来?”龙媒说,“有这点可能,如果这些东西是姆兰搬进来的”她说到一半,屋外突然“碰”的一声闷响,春锋随即看见她张口结舌,表情突然变得无比的惊恐奇怪。“怎么了?”龙媒指着窗外,牙齿和舌头在打架,脸色惨白,“那那那那那里有个很大的东西掉下去了。”春锋转过身来,窗户外面空空荡荡,“什么东西?”龙媒说,“人,像一个人。”“人?”春锋大吃一惊,随即哑然失笑,“哪里来的人?这屋子里没什么人,尤莉和姆兰都在二楼”龙媒奔到窗口往外探去,站在窗口一动不动,像全身都僵硬了。春锋跟着她往下看去。只见熊氏古堡后院的花园里,昏暗的窗灯之下,一大团东西静静地伏在地上,依稀是个人形,身上仿佛穿着颜色非常艳丽的衣服。春锋和龙媒浑身都僵硬了,那是谁?真的是个人吗?要是个人的话,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会从上面跌下来?“我我们是要上去看看,还是要下去看看?”春锋说话开始颤抖。龙媒拼命按着手机,但元宿就是不接,“我觉得我们哪里都不要去看,等明天天亮叫警察还差不多。”春锋指着外面的天空,“你有没有发现,今天是十六,但外面天上没有月亮。”龙媒拼命摇头,“但这里没有鬼,真的没有鬼。”她指着地上那个人影,“就算那是个死人,但也没有怨灵,不是每个人死了都会变成鬼的,而且鬼魂也不能说话,只是重复一些死去前的声音和动作而已。”“我开始在怀疑你到底是不是灵媒了。”春锋喃喃地说,“有鬼,这里绝对有鬼!你要上去还是下去?”龙媒紧紧的咬着下唇,她觉得她简直勇敢得媲美什么电影里的成龙李连杰之类,“上去!”楼上两人慢慢的向三楼走去,二楼依然一片漆黑,春锋特地去看开关那里,应该留有碎片的地方,但二楼的电灯开关非常完好,什么都没有留下,地上干干净净。三楼也是许多锁住的房间,两个人不敢开灯,就着手机微弱的光线向前照去,一步一步的走着。门外,一辆灰黑色的轿车碾过油菜花的田埂,摇摇晃晃的开到了熊氏古堡前面。车上下来一个人,他刚到的时候,眼前诺大的房屋一片黑暗,没有任何灯光,突然二楼有一个房间灯光一亮,随即一个东西从屋顶掉了下来,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那人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看了看,皱起眉头。车上一只黑底白斑的大猫一跃而出,跳上他的肩头,动了动鼻子,“这里没有灵的气味。”开车的人微笑,“你还是少说话,不要浪费你的灵力。”大猫懒洋洋的蹲在他肩头,不算太有精神。这开车过来的人还穿着白大褂,正是元宿,他肩上那只猫,也就是灵力大量流失而无法维持人形的小野了。元宿按了熊氏古堡的门铃,却并没有人出来应声。他耸了耸肩,带着小野翻过围墙,进了花园。花园里也并没有什么灯光,尤莉只在院子里安装了几个节能灯球,在草丛里散发着惨白的光线。元宿敲了敲门,不出所料,门里没有任何反应,他到窗口探了探,能看得到屋里的沙发和摆设,看不到人。他很快绕到屋外,去查看刚才掉下来的那团东西。惨白的节能灯光下,照出那是一个穿着桃红色衣裙,年纪很轻的女人。元宿蹲下身去,按了按她的脉搏,她的手腕还很温热,瞳孔微微放大,刚刚死亡,并且从上下跌来的时候腹部着地,既没有撞坏她的脸,也没有流出多少血。以一个跳楼而死的女人来说,她算死得很美丽。“现在还有人穿这种衣服吗?”元宿确认她已经无救,习惯的探手把她口袋里所有的东西都拿了出来,她口袋里有一串琥珀珠子的串子,一把木梳,居然还有几个大洋。大猫从他肩上跳了下来,“时空扭曲了,这个女人不是现在跳楼的,她在几十年前就从楼上跳下来了。”“你不是说她几十年前从楼上跳下来,然后现在才落地吧?”元宿优雅的笑,“这种玩笑不怎么好笑。”大猫冷冷的说,“她落地了,也早就死了,被埋了。但这里时空扭曲,她在几十年前跳下来,落地的那瞬间显现在现在,同时在几十年前,也就没有任何人看到她是如何从上面摔下来的。”“也就是说,她从上面跳下来,死了,但从跳下来到摔死的过程,几十年后才出现?”元宿笑道,“这未免太离谱。”小野嗅了嗅这里的泥土,“这里有什么东西存在,时空是破碎扭曲的,只要在这里发生的事,住在这里的人,这里的东西,都有可能发生时空错位。刚才那个女人过会儿就会突然消失不见,她只是短暂的发生了时空错位,而无法真正穿越时空。”“她要是一直躺在这里,几十年前她就是算突然失踪。”元宿说,“就是这样的吧?她从这里消失,几十年前的人就会突然看到她死在地上。”小野点了点头。“如果这里的时空会时不时错位,那小龙媒失去联络,说不定就是窜进了那个错乱的时空里。”元宿说,“但住在这屋里的女人会跳楼,说明这屋里几十年前说不定曾经发生过什么不太好的事。”小野懒洋洋的喵呜了一声,他已懒得用人类的语言说话。元宿抬头看着这栋房子,“如果她窜进了不好的时空,说不定会遇上危险,我们要先查清楚这屋里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他拿起手机就开始上网搜索,小野沿着花园奔跑了一圈,跳上窗台,从窗缝里钻了进去,很快又钻了出来。“屋里没有人。”小野说,“但有一台很可疑的钟。”“钟?”元宿聚精会神的看着手机里的内容,“什么钟?”“落地钟。”小野蹲在门前,头抬得很高,“钟上的时间和现在的不符,指的是八月十三日晚上九点五十分。”“今天是九月十三日,不,九月十四日凌晨了,凌晨一点三十五分。”元宿看着手机屏幕,“八月十三日我看一下八月十三日五十二万条”三楼。春锋和龙媒正接着手机的光线一步一步往前走,地面的颜色很深,是一种浓郁的褐色,手机的光线下看来就像全黑的。三楼的走廊非常的长,因为连接着熊氏古堡的另外一座副楼,两人越走越胆战心惊,走到连接主楼和副楼的桥梁上,两人不约而同的吐出一口大气,淡淡的月光照在桥梁上,一切仿佛很安详。龙媒吐出一口气后,浑身突然寒了一下,“不对,你说今天是十六,刚才天上没有云也没有月亮,怎么现在却有月亮?”春锋抬起头,天上的月亮并不是圆的,那是非常普通的月牙,天空却很清澈,看得到许多细碎的星星。“我什么也不知道,现在这个天不是刚才那个天。”龙媒牙齿在打战,“那那那我们到底走到哪里去了”春锋头皮也在发麻,无限后悔刚才听她的话要“上来”,“刚才就该老老实实坐在房间里等警察来。”“万一警察永远来不了呢?”龙媒指着外面的天空,“要是天一直变来变去就是不亮呢?”春锋沮丧地说,“你别说了。”两个人走过了桥梁,本来应该往四楼上去,他们却再没有勇气再爬一层,只是僵硬的往前走去。走过了桥梁,副楼并不是一片黑暗。前面有灯光。春锋和龙媒面面相觑,他们一起凑在透露出灯光的那个房间的窗外往里一探。房里是个卧室,房间正中放着一个木质的浴盆,有人正坐在里面洗澡。春锋几乎就要疯了,这种时间,坐在这种东西里面洗澡的人,难道不是女鬼?港片里都是这么演的。就在他快要昏倒的时候,那正在洗澡的人站了起来,用一块浴巾围住身体,转过身来。春锋突然睁大了眼睛,那个人,是姆兰。龙媒的脸色和他一样惨白,或者说比他更惨白,她除了看见姆兰不可思议的出现在这里洗澡之外,还看见她身后的镜子里有个拿着菜刀的男人随后她意识到她能从镜子里看到那个拿着菜刀的男人,那个男人也能从镜子里看到自己。屋里的姆兰洗完了澡,披着湿淋淋的长发走到阳台去梳头了。镜子里那个拿着菜刀的男人仍然透过镜子瞪着龙媒,龙媒惊恐的对着屋里张望,她的灵力突然间急剧的消退,她分辨不出来这个人是人是鬼,他就这么瞪着她,真实得可怕。春锋却在观察着姆兰,姆兰去梳头,却并没有回来。屋里那个男人慢慢的从妙曼的大床后面走了出来,龙媒全身僵硬,他在屋里找了一圈,很显然是在找姆兰。但他打开阳台的门,阳台上空空如也,她就如空气般消失了。那男人的表情开始扭曲,有些惊恐,更多的是愤怒,他开始用菜刀打砸屋里的东西,突然回过头来,他再次瞪住了龙媒。龙媒紧紧地抓住春锋的手,春锋拉着她一步一步后退,那个男人慢慢的推开房门,对着他们一步一步走了过来。猫扑那个男人一步一步对着龙媒走了过来,她看得很清楚,这个人穿着青灰色的裤子,灰白的粗布衣服,脚上的一双布鞋很大,已经被踩得很旧了。这是个穷人。在看着面目狰狞的男人手持菜刀向她走来的时候,她很仰慕自己的只想到这个,这是个穷人,和姆兰这种养尊处优的女人完全两个世界,难道是又穷又丑的老男人爱上风情万种的俏千金,求爱不成起杀心?被春锋拉着步步后退的时候,她不住的胡思乱想,一瞬间想到那些墙上溅满鲜血的恐怖片,一瞬间想到自己死掉以后恐怖的模样,一瞬间又想到刀砍在身上会有多痛,但想得最多的还是你要追求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被人家拒绝和我有什么关系?你杀人不成为啥要杀我啊?我是无辜的微风掠过,那把厚重丑陋的菜刀倒映着月光,就这么真的砍了过来。她瞪大着眼睛,春锋将她一把拉走,拖着她沿着走廊疯狂的跑了起来。身后响着沉重的脚步声,那男人追了过来,步伐出乎意料的快,她听着那声音,迷迷糊糊的想那应当不是鬼,因为鬼不会这么重吧?“当”的一声,菜刀砍不到人,便顺着他们奔逃的路线掷了过来,春锋吓了一跳,狂奔的脚步被突如其来的菜刀绊了一下,摔了个狗吃屎,龙媒被他连累,和他滚在一起,等两人一起抬起头来的时候,那穿着粗布衣服的男人已经追到了他们,一只粗大的手掌已经向她头上抓去,同时咆哮了一声,她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喵”她正看着那恶鬼一样的男人要一把拧住她的头,突然却看见一只大猫的身影掠空而过,随即扑在了那男人脸上。一只黑底白斑的大猫,挂件一样扑在那男人脸上,那恶鬼样的男人发出一声惨叫,重重仰后倒了下去。她觉得在这种阴森恐怖以及大难不死的时刻,是不该觉得好笑的,但为什么她看见大猫扑出来救人的时候,既没感动得痛哭流涕,也没被吓得腿脚发软,就只是觉得“噗嗤”身边的春锋已经笑出声来,指着地上那只大猫,“这是谁家的猫?咬人真厉害!”“噗嗤”她忍不住跟着笑起来,接着看着四只脚站在那粗布衣服的男人脸上的大猫,昂首挺胸宛如站在皇位上的帝王。“哇哈哈哈你出来救人就不能救得让我感动一点?飞出来扑在人家脸上算什么英雄救美的办法?一点型都没有”笑到一半,她突然大叫起来,“咦?你好了?你能起床了?你怎么来了?小野,你没事了吗?”她这才突然想起,这只恶猫不是因为灵力涣散一直躺在他家床上奄奄一息,怎么突然就能出来救人了?难道有了什么意外,让他突然恢复了?黑猫站在男人脸上,回头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仿佛很嫌恶她在那里自说自话,且没有丝毫感动她被他救了一命,低下头用力叼住地上那不知何故突然昏厥的男人的耳朵,它跳下男人的脸,就这么拖着身躯庞大的古怪男人,慢慢的往黑暗的走廊那头走去。春锋看得目瞪口呆,龙媒叫了一声“喂!”黑猫充耳不闻,肩头耸动,走着优雅自如的猫步,拖着一个它原本根本不可能拖得动的巨大生物,缓缓的没入黑暗之中。“那是猫吗?”春锋轻轻指了指对面的黑暗,“真的是猫?”龙媒干笑了一声,“那个猫妖。”春锋也对着她干笑了一声,“哈哈。”“哈哈。”龙媒露出一张苦脸,“我承认,那是我家的猫。”“很厉害。”春锋苦笑,“现在你家的猫把那个怪人叼走了,我们怎么办?”龙媒拿出手机来按了几下,“咦?有信号了耶!”她哇了一声,“十五个未接来电!喂,元宿啊!是我,嗯嗯,我在三楼,刚才看到小野了,你在哪里?可是我们不知道怎么下去啊!这里有很奇怪的东西和很奇怪的人,刚才还有人莫名其妙的要杀我们!那我们下去试试,你站在花园里别动,我要是看见你,就下去了。”她边说边探头出走廊,对着楼下挥了挥手,“我看见你了!”春锋跟着向外一探,只见花园里站着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男人,身材挺拔,正对着他们挥手,而天上的月亮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圆形,方才诡异的弯月不知去了哪里,仿佛只是一场幽梦。“啪”的一声,龙媒按亮了走廊上的灯,温暖的黄色灯光洒落地上的瓷砖,一切看来都如此富有安全感,她拉住春锋的手,“快走快走,现在看起来好像已经正常了,快走,不要一会儿又变回去了,你和我就死在这里了。”两个人以狂奔一百米的速度从三楼奔了下来,花园里的元宿微笑以对,一瞬间,连春锋都觉得站在花园里的这个男人俊朗优雅得不可思议,宛如天使下凡。“元宿!天啊!我就知道你是会来救命的!这里是怎么回事?刚才楼上”龙媒对着元宿冲了过去,一把将他抱住,元宿摸了摸她的头,“嘘”了一声,“小野还在里面。”龙媒抬起头来,“对了,他怎么好了?”“他根本没好。”元宿叹了口气,“我收到你的短信,再打电话给你的时候,已经提示不在服务区,我觉得事情不太妙,所以开车去找他。”他耸了耸肩,“到他家的时候,他还在床上,还是那个样子,我对他说你可能出事了,他很勉强的恢复猫身,让我把他送到这里来,幸好你留了准确的地址。”“但它刚才把攻击我们的怪人扑倒,然后叼走了。”龙媒瞪眼,“还没好的人会这么神勇吗?”“我不知道。”元宿双手插在衣兜里,凝视着这栋古堡,“这个地方很邪门,会发生很多出人意料的事。”“姆兰呢?”春锋问。“姆兰?”元宿微微皱眉,“什么姆兰?”春锋指着漆黑一片的古堡,“我们来的时候一楼坐着一个女人,叫做姆兰,刚才我们又在三楼看到她在洗澡,但实际上她应该在二楼睡觉。”他苦笑,“你一定以为我在胡说。”元宿微笑,“不,这里的时空是错乱的,她也许真的在二楼睡觉,但她同样会在三楼洗澡,也许是今天的她在二楼睡觉,前天的她在三楼洗澡,却都被你们遇见了。”龙媒和春锋面面相觑,春锋轻咳了一声,“但但这里的主人并不是姆兰,这里是尤莉的房子。”他看着漆黑的房间,“可是尤莉和姆兰都不见了。”“还出现了一个根本不存在的男人,小野不知道把他弄到哪里去了。”龙媒的心情突然低落了下来,阴森的现实瞬间又笼罩了回来,一切其实没有改变多少,失踪的尤莉,突然出现的姆兰,残忍可怖的菜刀,半夜妖艳的浴盆,跳楼的红衣少女,这古堡仍旧非常可怕。“我感觉不到灵力,或许现在小野已经恢复了。”她低声说,“但我不知道状态可以维持多久,如果他遇到危险,突然力量又回到我身上,那怎么办?”元宿精致的黑瞳凝视着漆黑的古堡,凝视着那三楼走廊上仅有的一段灯光,“我不知道。”龙媒苦笑,如果连元宿都不知道,那她要如何做,才能保证小野不会出事呢?快点下来就好了。她和春锋一起呆呆的看着古堡,谁都知道,进去了,要再从里面出来,实在太不容易。“刚才一切是怎么恢复正常的?”春锋问,“刚才我们看到的月亮不是现在这样。”元宿指了指房间里的钟,“我把它调回来了。”“钟?”龙媒和春锋齐声惊呼,“是因为钟的时间错了?”元宿尊贵优雅的眉线微微一扬,“这口钟应该是个很关键的东西,刚才我虽然把它调回来一会儿,不到十分钟,它又自己跳回八月十三日晚上九点五十分。”“八月十三日?”龙媒和春锋再度面面相觑,“什么八月十三日?”“不清楚,不知道哪一年的八月十三日,一定发生了一些糟糕的事。”元宿抬起头来看着古堡,“刚才你们看到了一些,另外一些,也许现在正在发生,小野就在里面。”“元宿,我们回去吧。”龙媒说,“不能让小野一个人在里面!我们回去!如果他的灵力突然消失,那至少还有我可以除灵!至少还有我有力量!”元宿微笑,“啊!我也是这么想,不过”他指了指春锋,“我觉得我们要有一个人去报警。”春锋退了一步,“我?我没想逃”元宿摇了摇手指,“这不是逃,这是策略,你去找救兵,我们去找人呃,不,找猫,这样比较稳妥。”他拍了拍春锋的肩,“除了报警之外,你最好连保险公司的人也带个回来,顺便再买一些纱布绷带之类的急救药包回来,我怕会有人受伤。”“保险公司?”春锋目瞪口呆。元宿退了几步,双手抱在胸前,歪着头看着这古堡,“你们不觉得总是我们被这房子弄得团团转很吃亏么?”他拉开车门,坐进车里发动汽车,选了个落地玻璃窗的方向,蓦地加速撞向墙壁,只听一阵脆响,玻璃窗碎了一地,那镶嵌玻璃窗的墙壁也被他的汽车撞了个大洞出来。元宿优雅的将那车头撞得一塌糊涂的车倒了出来,拍拍手下车,“不知道八月十三日的那天,这房子的墙壁是不是也突然倒了?”龙媒笑出声来,“你那一百多万的汽车啊!你不心疼?”“没事,我车祸了撞墙上了,保险要赔我。”元宿指指春锋,“快去吧。”春锋点了点头,看了龙媒一眼,顺着小道向远处跑去。龙媒和元宿相视一眼,都深深吸了口气,龙媒说,“这里面很可怕。”元宿微笑,“不怕,有我。”龙媒瞪了他一眼,“为什么我觉得你在发抖?”元宿抓起她的手,两个人从那撞破的墙洞钻了进去,啪的一声,元宿先开了灯。穿越灯光柔和的洒在墙壁上,除了碎裂的玻璃和墙灰、砖块的碎片,那座落地钟依然在,元宿对着大门轻轻一推,刚才小野从窗口钻进来的时候打开了锁,他从大门进来又出去,这栋房子设的自动锁,门关了应该就打不开,但现在锁依然是开的。像电子锁莫名的自动失效了。房子里依然没有人,三楼的灯似乎还亮着,但二楼一片漆黑,小野叼走了那个怪人,之后也像神秘的失了踪。“元宿。”龙媒紧紧抓住元宿的白大褂,“这些房间随时不知道会钻出什么人,你你别跑太远。”“我也很害怕啊。”元宿的笑颜看来却很有安抚的感觉,他从屋子的角落里摸出一个高尔夫球袋,拿出两只球杆,一只递给龙媒,“小心点。”龙媒挥了挥那球杆,叹了口气,“这要是出来一个穿越时空的武林高手,我拿棒球棍敲他也没用啊这么细的小杆子”她在碎碎念,元宿却已经用球杆轻轻拨开了厨房的门,厨房里一片黑暗,冰箱、微波炉、洗碗机等等电器的电源灯都是暗的,像它们都没有通电。元宿凝视了一会儿,轻轻的从厨房门口退了出去,有异常的地方他轻易不敢进入。龙媒跟在他身后,紧紧抓住他的衣角,“小野刚才在三楼。”“他化作猫的样子,跑起来比我们快多了,躲起来也容易。”元宿叹了口气,“如果他要下来的话,很快就能下来,他要是下不来或者不想下来,我们追上去也没用。但是”他漂亮的眼瞳微微闪透一种光辉,“但是我们在这里,他就不至于孤立无援。”“我没感觉到灵力回来,他现在应该没事的。”龙媒按亮了手机上的微型灯,将它用扎头发的皮筋绑在球杆的一端,慢慢的往楼梯上照去,“我们我们去姆兰的卧室看看。”楼梯上一切正常,没有任何痕迹。十点。那口钟敲了十下,听起来沉稳而扎实,两人正走在二楼的走廊上,突然之间走廊的灯亮了,灯光顿时照耀四周,影影绰绰,龙媒和元宿面面相觑,突然意识到这是一种非常差的白炽灯光,光线不够强。抬起头来,只见在二楼安装的节能灯对面赫然出现了一只不长不短的灯管,现在节能灯并不发光,却是这只看起来年代久远的灯管在发光,发出一种惨白的光线。灯光照在走廊的墙壁上,墙壁看起来很新,和现在雪白的墙灰并不相同。“元宿。”龙媒紧紧抓住球杆,“回到这房子回到了某个时间。”“很可能就是某个八月十三日的晚上十点。”元宿抓住她的手,“一定会发生某些事。”正在说话的时候,主卧室的门咿呀一声开了,一个身穿真丝睡衣的女人从卧室里走出来,龙媒和元宿连忙闪到楼梯两侧,看她丰满婀娜的背影,龙媒低声说“是姆兰。”姆兰穿着牡丹图案的睡衣,走向走廊后面的一个房间,龙媒的角度刚好看得见,只见她敲敲房门,“荷花,睡了吗?”那间房门开了,当门站着的是一位面貌清秀的丫鬟,龙媒紧紧地皱着眉头,这个丫头就是那个跳楼死的红衣丫头,她的照片还贴在那房间的闹钟上,原来叫做荷花。看这个状况,她还没跳楼呢,现在的时间应该在更早以前,比她和春锋猫进她的房间那个时间要早。“给姑爷端碗热汤来,姑爷喝醉了人不舒服。”“是。”荷花应了一声,向楼梯走来。龙媒和元宿面面相觑,这下要躲到哪里去?走廊就这么笔直的一条,楼梯也就这么笔直的一个。两个人只能急急从楼梯上退了下来,一楼的场景已经大变,除了那油画和钟,原有的一切都消失了,出现的是红木家具,但墙的一角砖石崩裂,元宿刚才撞的大洞竟然还在,并且地上的碎屑中依稀还有钢化玻璃和窗帘的碎片,可见刚才那一撞的确是破坏了某些元素,至少这一角的时间并没有完全回到过去。元宿不假思索,拉着龙媒从那大洞钻了出去。荷花沿着楼梯下来,转入厨房端了一碗热汤,慢慢的又回二楼去了。被元宿撞踏的墙一直都有落地窗,窗帘飘拂,夜晚之中,她竟然好像没有看到那落地窗穿了一个大洞。也正在她端着热汤上楼的同时,元宿和龙媒都看见厨房里一个人影悄悄地猫腰出来,手中握了一柄菜刀。“那就是刚才在三楼莫名其妙要追杀我们的怪人。”龙媒悄悄地说,“他好像要杀姆兰。”“嘘”元宿压低声音,“这丫头不是弱视就是瞎子,你看她的脚步。”“哈?”龙媒愕然,“瞎子?”“她走路很轻,身子挺得很直,刚才你站在走廊那一头,我觉得她应该能看见,她却看不见,墙上开了一个洞她也看不见,还有厨房里躲着一个人她也不知道。”元宿说,“这不正常,但是你看,有人躲着她不知道,有人跟在她后面,她就好像听到了。”龙媒凝视着正在上楼梯的荷花,的确,荷花越走越慢,身后那提菜刀的人越走越轻,突然荷花回头探了探身,“有人在吗?”身后那人离她并不远,提着菜刀静静站着,却不出声。荷花等了一会儿,回头又继续往前走。真奇怪,像姆兰这样的人家,居然用一个眼睛看不见的少女做丫鬟,以姆兰的财力,想要什么样灵巧的丫头没有?龙媒大惑不解,那提菜刀的明显知道荷花是个瞎子,那就是说不是过路的盗贼见财起意,而是有预谋的要杀人。“喂,我们要不要去提醒她后面有人?”“嘘”元宿低声说,“这都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暂时不要冲动。”他更加压低了声音,“这家用一个瞎子当丫鬟,要么就是有东西不想让人看到,要么就是这丫头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她会是武林高手吗?”“她要是武林高手就不会从楼上掉下来摔死。”“说的也是。”龙媒的语气听起来有点失望,“小野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说不定和我们不在一个时间呢。”“别怕,他最后不是在三楼救了你吗?”元宿微笑,拍了拍她的头,“他会保护你的。”“胡说八道,这就叫穿越啊,我在这里穿来穿去,要是我穿到五十年前死在外面的走廊上,那穿到五十一年前的我到底是死的还是活的?要是我下一秒钟就穿到那个怪人的刀下被他砍死了呢?死的是现在的我还是五十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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