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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养老机构老年人精神需求调查及对策分析 摘要：随着社会老年人群体的日益壮大，老龄化现象出现的愈加普遍，机构养老仍为占有重要地位的养老方式之一。本项目采用质化研究方法，对分布于天津、青岛、辽宁的七家老年机构进行实地调查；对老年人、工作人员进行深度访问；对我国当前机构老年人在心理、精神需求的问题进行评估，提出居家认同的缺乏，精神文化生活单一、孤岛化，专业心理疏导缺失，精神文化需求的内部差异巨大，市场化背景下的科层制弊端五个方面的问题。并在“积极老龄化”视角下对相关问题提出对策建议，促进机构养老从消极的“供给式养老”向积极的参与式养老进行转变，满足养老机构老年人的精神需求，改善城市养老机构老年人心理健康状态。 下载 关键词：城市机构养老 养老政策 社会参与 老年人精神空洞 质化研究 中图分类号：C913.7 文献标识码：A 1 研究问题及文献回顾 随着社会老年人群体的日益壮大，老龄化现象出现的愈加普遍，机构养老仍为占有重要地位的养老方式之一。而在纵观中国当前的养老普遍现状，在横纵向的对比之下，单一化的着重于物质层面的填补和增加，缺乏精神层面的沟通与交流成了机构养老的“显著特色”。笔者在积极老龄化视域下找出问题并进一步提出相关对策助力问题的改善。 有学者指出，中国传统文化与现代社会的养老模式产生了较为激烈地碰撞，家本位观念在现实中受到冲击，传统养老模式在当今社会产生巨大变革，导致老年人在养老问题上产生了严重的焦虑情绪。 城市老年人对机构养老带有抵触情绪老年人通过自我身份的建构，与机构养老模式刻意保持距离，老年人在考虑是否选择机构养老时往往踌躇不决。为了消弭老年人对养老机构的消极认知，必须加强养老机构的形象重构，改善老年人对自身的认同，促使老年人建立起关于机构养老模式的积极认同体系。 根据研究成果，现有的养老机构仍存在较多问题，老年人对养老机构服务不满意，而精神和情感方面的心理需求也未得到关注。针对这种情况，有学者提出几个解决方案：首先，在关注老年人心理需求领域，应尽可能多的满足老年人多元化的需求，并使之常规化、专业化，实现老人在亲情、社会奉献等方面的情感需要。其次，在养老护理领域，以老年人利益和需求为中心点，努力为老年人营造充满人性化的氛围；加强护理人员的教育和培训，使其在护理中融入对老年人更多的人文关怀。此外，在国家制度层面，在全国范围内创立田园式养老、全国连锁式养老等新型养老模式，并依各地实际情况进行推广和改革。除上述解决方案之外，国家、社会、养老机构等不同主体应该协力改善养老院软、硬件条件，加强子女和社会舆论对于机构养老的支持和对人性化养老的关心，从法律法规、机构管理、护理工作等角度加强养老机构的人性化服务。 2 研究发现 笔者在2015年7月至2016年8月期间，选取了分布于天津、青岛、辽宁的七所养老机构进行实地调查。每座城市选取2到3所养老机构进行调研，每个城市的个案选择均做到公立养老机构与私立养老机构的全面覆盖。对一手材料进行分析后，得出以下结论。 2.1 居家认同的缺乏 “居家感”对于老年人来说是一种重要的情感需求，这一点从机构养老的老人们的房型偏好便可见一斑。调研结果显示，更类似于家庭式住房的双人间房型，更受老人，尤其是夫妻共同居住于养老机构的老人的欢迎。这说明机构养老的老年人依然具有强烈的“居家感”需求，这与中国传统文化中的“家本位”情节是分不开的。 戈夫曼的“前台后台”理论指出，人们需要“后台”作为一个放松、休息的场所，以补偿在前台区域的紧张。对大多数人来说，“家”往往是可以休息、放松、可暂时性不受社会道德规范约束的“后台”。双人包间式房型更具私密性与自主性，具有类“后台”特征。然而集体宿舍式房型的种种特征与“后台”模式完全违背，因此居住于集体宿舍式房型的老人来说，其“后台”完全暴露在“前台”视野中，这些老人的生活时时刻刻都要受社会规范的制约，没有精神上休息放松的场所，这对任何人来说，心理压力都是巨大的，更何况是心理更为脆弱的老人群体。 机构养老是一种集体生活方式，缺乏居家养老的自由性与居家感。例如，养老机构一般由固定的门禁时间，一般到了常规来讲不算太晚的时间，养老机构就禁止老年人继续外出活动。而倘若是居家养老的老人，这个时间应该正是外出散步、跳广场舞的黄金时间。由此一来，机构养老的时间、空间限制，事实上也是对于老年人原有社会关系的割裂，对老人的“居家感”造成了巨大的削弱。 2.2 精神文化生活单一、孤岛化 当今社会，人们精神文化生活也呈日益多样化的趋势，而这一趋势在老年群体中却没有得到显现。养老机构都有设立“社工科”专门负责为老年人安排一些活动，但是这些活动老年人的参与热情并不高，而是更偏爱外出活动，更多的则是坐在椅子上发呆或者看电视。老年人的休闲方式缺乏多样性，同时个性化较强，社会性较弱。同时多以被动休闲为主，活动主要为“被动传授型”活动，如看电视，读报纸。而“主动创造型”如养花养草、书法、绘画等则很少。 养老机构大多设有健身器械，但基本处于闲置状态。一方面由于老年人身?w状况问题、另一方面也是由于有些器械实在是过于“年轻态”，根本不适合老年人使用，也没有人教授老年人如何使用。这些器械一般来自于各种公司机构的捐赠，充当一个捐赠行为存在的证明物的角色，用来为企业社会形象的塑造增砖添瓦，或是用来应付政府的相关政策。它们存在的意义在于“有没有”，而不是老年人“用不用”。 “脱离理论”指出，老年人因活动力的下降和生活中角色的丧失，希望摆脱要求他们具有生产能力和竞争能力的社会期待，愿意扮演比较次要的社会角色，自愿地脱离社会。而事实上，更多的老年人并不满足与只能扮演次要的社会角色，而是受社会现实所迫被迫地削弱自身的生活需求，被迫与社会“脱离”。当前的养老机构不仅在硬件上还是软件上，均无法提供反向社会化的条件。工作人员日常基本不与老年人交流，使得他们的日常交流基本局限于老年人中间，老年人逐渐陷入了“文化孤岛”状态。 老年人的社会参与与心理健康呈正相关关系。由于社会角色缺失，老年人无法通过正常的角色活动肯定自身的价值，从而产生失落感、孤独感。而如“活动理论”所说，通过社会参与、重新进行角色定位，可以调动老年人的积极性，从而提高老年人对社会的适应程度和满意度。而机构养老其实为提高老年人的社会参与提供了更多的可能。养老机构的老年人群体尽管与外界有相对脱离之态，但群体内部的交流却十分紧密。较之于居家养老居住于高楼大厦独门独户，机构养老的老年人人际孤独感较低。在养老机构老人更容易找到同龄群体，沟通障碍较低，且更容易有相同的兴趣爱好，这其实有益于老年人的心理健康。这也是机构养老较之居家养老一个较大的优势所在。 养老机构与社会团体的联系较多存在于社区居委会或学校。学生群体是老年人社会参与层面的一个重要部分，如今很多学校会把到养老机构探望老人作为学生社会实践的一部分作为必修课业任务。但事实上，受访的老人和工作人员都表示这种学生群体的探望事实上并没有实质性作用。一方面是由于学生群体的探望往往是短期的，甚至是只有在假期才去一两次，很难与老年人建立熟悉和信任的关系纽带；另一方面，很多学生到养老机构探望老人仅仅出于功利的目的，旨在获得机构的盖章证明。 2.3 专业心理疏导的缺失 机构养老是一种集体生活方式，这与居家生活有着巨大的不同，这种具有种种限制的标准化集体生活方式最让老人难以适应，刚刚住进养老机构的老人的不适应性则凸显得更为明显。有研究显示，老人入住养老机构的15天是一个关键的适应期，也是机构养老中断的高发期。这一结论在调研中得到验证，多家养老机构的工作人员反映老人在入院初期会有非常强烈的不适应反应。但是养老机构采取的应对方式却十分不专业，全部依靠老人的自我调节和自我习惯。养老机构会设立试住期，如果老人超过试住期无法适应，就自行离开。 养老机构提供的服务更多地集中在满足老年人的物质需求，而忽视了老年人个体独特的心理需要，几乎没有给予个性化的心理支持与帮助。为符合政策规定，心理咨询室的确存在，然而医护人员所提供的心理疏导与沟通更多是程式化的，远不能达到真正的心理咨询的程度。目前，在众多养老机构中很少有专业的心理咨询师，而机构心理咨询师的接触则少之又少，说明专业的证书不一定等于专业的服务。在缺乏精神慰藉的情况下，老年人难以适应养老机构的生活，长此以往容易产生心理沟通不良，从而影响老年人的身心健康和生活质量，也不利于养老机构的长远发展。 为满足新近政策对于养老机构服务人员专业水平的需求，访谈期间，很多工作人员都在为社会工作专业资格证考试备考，但获得专业认证资格与提供专业化服务能否划等号？社会工作者和心理咨询师一类人群都需要多年的专业训练和实践经验，仅仅通过一个理论性的考试能否真正意味着具有从业资格？倘若没有其他相关政策的辅助，如提高护工待遇，很多根本性的问题仍然无法解决甚至恶化，比如在提高就业专业门槛后，专业老年护理人员的巨大缺口是否会不减反增？ 2.4 精神文化需求的内部差异 在已有的对于老年人心理健康状况的实证研究中呈现出教育程度为影响老年人心理健康的主要因素，具体表现为：高学历者的心理健康状况好于低学历者，且差异显著。教育程度较高的老人仍然坚持读书读报、书法绘画等习惯，其思维能力并没有太大的下降，更符合传统文化中睿智、沉稳的老年人形象，其心理状态也较为积极和充实。 教育程度高、经济条件相对较好的老人更注重自己的精神文化需求。对于房型的偏好，也主要集中于中高收入群体。在笔者考察的价格低廉的天津民办养老机构B，尽管只有集体宿舍式房型，其空床率却几乎为零。这反映出，在经济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老人的情感需求都居于优先考虑的地位，而反之，对于经济条件不允许的家庭来说，经济成为被优先考虑的因素，为了“图便宜”，老人的情感需求则会被主动或被迫忽视。这些老人往往存在精神空洞的状态，没有兴趣爱好，也没有社会参与的意愿。自我定位就是“吃饱喝足就行，其他的也没什么指望”。 笔者认为，差异在于对于心理问题的态度。经济水平较低、受教育程度较低的人倾向于隐藏或难以察觉心理问题，当负面情绪累积到一定程度爆发，很可能酿成无可挽回的后果。但显然，由于缺乏专业的心理干预机制，养老机构并没有能力和资质探测到这些问题的存在。 3 对策建议 目前我国养老机构服务市场需求日趋旺盛，但对老人精神需求的保障仍然存在缺失，养老机构未能发挥出其专业服务功能。笔者针对这些问题，提出相应对策： 3.1 提供专业的心理咨询服务，建立出入院心理评估体系 对一线护理员要加强心理基础知识的培训，提升他们的感知能力；对于专业心理咨询师要加强心理关爱的实践能力，提升他们心理辅导或矫正的针对性和有效性；应专注发展专业的社会工作者团队，充分利用其专业优势，切实解决问题。养老机构可引入第三方社工机制，通过政府出资购买服务的方式，由专业人员进行出入院心理评估，发现潜在心理疾病的老人，由专业心理咨询师和社会工作者跟进。 3.2 提高老年人的社会参与 养老机构多以被动休闲为主，而“主动创造型”很少。被迫与社会“脱离”，易使老年人逐渐陷入了“文化孤岛”。为改善现状，养老机构可与当地大学建立合作，改短期性大学生实践服务为长期项目，安排大学生为老年人提供反向社会化“文化反哺”的服务，按照老人需要、选择和能力，提供适当的学习机会，鼓励老人参与社会生活。同时养老机构也可与当地老年大?W建立合作关系，由老年大学提供兴趣班等活动，推广老年人“再教育”，整体上提高老年人文化素质水平。 3.3 建立居家养老与机构养老互补共存的个性化养老新模式 全托式养老资源应更多地集中于身体状况、行动能力较弱的老年人，而行动、社会参与能力尚强的“低龄老年人”群体，则更应推广日托、送餐、上门服务等半居家式、半机构式养老模式，使老年人脱离日常生活的制度化、流程化，保留了他们熟悉、私密的居住环境、社会关系网络，既保障了老年人社会参与、满足心理精神需求的基础，又节约政府财政支出，优化养老资源的分配结构与效率。 参考文献： 孔海娥.养老的焦虑：情感人类学视角下的城市老年人晚年生活研究J.中南民族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15（5）：112- 115. 陈?d.城市老年人对机构养老模式的拒斥问题分析基于建构主义的老龄视角研究J. 湖北社会科学，2014（7）：55- 60. 王晓瑞.养老服务机构中老年人心理需求调查J.社会福利，2008（3）：35- 36. 刘明婷.人文关怀在养老护理工作中应用研究进展J.中国老年学杂志，2015（21）：6315- 6317. 王晓飞，毕艳梅，孙杏云.人性化养老模式的探讨J.中国社区医师，2015（26）：152- 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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