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托理财中资金帐户户名与资金所有权的法律关系.doc

委托理财中资金帐户户名与资金所有权的法律关系法官说法委托理财中资金帐户户名与资金所有权的法律关系李江英倪知良一,问题的提出委托理财,是指委托人将其资金委托给受托人,由受托人投资于证券,期货等交易市场或者进行其他投资管理,所获投资收益由双方按照约定进行分配的一种民事法律关系.证券委托理财是目前最为常见的理财形式.证券委托理财主要有四种基本操作方式.司法实践中,因有关法律规定滞后,对于不同操作方式下资金帐户户名与资金所有权法律关系的认识有不同意见,较为混乱.下文由此展开对资金帐户户名与资金所有权法律关系基本点的分析,抛砖引玉,求教于同仁.证券委托理财基本操作主要有如下几种方式.(一)A公司与B公司签订委托理财协议,约定A公司在某证券营业部开设资金帐户并存入资金3000万元,委托B公司进行证券投资;(二)A公司与B公司签订委托理财协议,约定A公司将资金3000万元存入B公司在某证券营业部开设的资金帐户,委托B公司进行证券投资.(三)A公司与B公司签订委托理财协议,约定A公司在某证券营业部开设资金帐户并存入资金3000万元,委托B公司进行证券投资.协议履行过程中,A公司将其资金帐户户名变更为B公司,由B公司继续进行理财.(四)A公司与B公司签订委托理财协议,约定A公司在某证券营业部开设资金帐户并存入资金3000万元,委托B公司进行证券投资.协议履行过程中,A公司将其资金帐户户名变更为B公司,由B公司继续进行理财.此后,B公司还将其融资所得资金1000万元存入B公司资金帐户下共同操作理财业务.司法实践中,就上述案例资金帐户户名与资金所有权的法律关系有不同观点.一种观点认为,资金帐户户名与资金所有权归属是同一的,即资金帐户户名人对资金拥有所有权,除非有充足的相反证据予以佐证,或法律有专门规定则为例外.因为根据传统民法理论中的动产占有权利推定原则和货币的所有与占有一致原则,作为一般等价物的货币为特殊动产,具有高度的代替性和流通性.因此,对于货币所有权的确定,通常情况下,谁占有即为谁所有,否则难以保护不知情的善意第三人的利益.此外,司法实践中也习惯于以资金帐户户名来确定资金的占有从而确定所有权的归属.因此,在上述第一种情况中,资金归户名人A公量蛳.司所有.在上述其他三种情况中,资金均应归户名人B公司所有,A公司与B公司之间形成债权债务关系.相反观点则认为,所有权是一种对世权,资金所有权的确定,不仅涉及委托人,受托人的利益,可能还涉及其他交易人的利益,因此不能简单地以资金帐户户名来确定资金所有权.应该遵循实事求是,保障当事人合法权益同时不损害他人正当权益的准则,正确运用民法理论上的动产占有权利推定原则,货币所有与占有一致原则,在分析委托理财资金流通特点的基础上,处理资金帐户户名与资金所有权的法律关系.在上述第一种情况中,由于资金来源于A公司,并且一直在A公司资金帐户下,因此资金应归A公司所有.在上述第二种情况中,虽然资金在B公司资金帐户下,但由于资金实际全部来源于A公司,因此资金仍应归A公司所有.在上述第三,四种情况中,应考虑A公司,B公司对于变更资金帐户户名后资金所有权归属有无特别约定,以及A公司资金是否与B公司资金或其他人的资产相混同等因素.如果对于变更资金帐户户名后资金所有权归属有特别约定,该约定又不违反法律强制性规定或损害他人利益的,应当尊重当事人的约定.如果对于变更资金帐户户名后资金所有权归属虽无明确约定,但资金帐户下的资金是特定化的,未与受托人或其他人的资产相混同,从保护委托人的权益出发,可以认定所有权仍属委托人所有.如果资金帐户中的委托人的资产与受托人或其他人的资产发生混同,则应当根据资金帐户户名认定受托人为资产的所有权人.笔者同意上述第二种观点.笔者认为,民法上的动产占有权利推定原则和货币所有与占有一致原则是分析资金帐户户名与资金所有权法律关系应遵循的基本准则,但是这两项原则具有丰富的内涵,有其适用的前提和条件,应当正确予以适用.同时,分析资金帐户户名与资金所有权法律关系不能脱离委托理财资金独特的流通特点.二,动产占有权利推定原则的适用占有概念起源于罗马法,对于占有的确切涵义,我国民法学界有不同观点.归纳起来,有如下几种学说.(一)事实说,占有乃一种事实状态,是一种使人可以充分处分物的事实关系,大陆法系的大多数学者持这种观点.德国民法典第854条,瑞士民法典第919条的规定即此观点.(二)权利说,占有是一种权利,并非单纯的事实,因为占有具备作为权利要件的权益与法律保护法律适用月千2005年/7总第232期两项要素.这种观点为许多普通法系的学者所赞同.(三)法律关系说,占有不是单纯的事实或权利,而是一种法律关系.占有是某人和物之间针对另一个人所形成的关系,由于它是一种法律关系,所以要根据法律规则来解释一系列的事实.(四)折衷说,占有的性质是双重的,不能将其单一地定为事实或权利.占有是主体对于物基于控制的意思而产生的受法律保护的事实状态与权利的结合体.笔者赞同事实说.占有应有别于占有权,占有制度层面上所讨论的涵义,在司法实践和人们的通常理解中,占有这个概念绝大多数意义上是针对一种事实状态而言.当然,占有这一事实状态不是简单的事实状态,而是与特定的法律意义紧密联系的占有与权利推定紧密联系.简单而言,占有权利推定是指对于处于他人占有状态之中的物,对非占有人而言,在无相反证据证明该占有人无权占有之前,即推定其为有权占有之人,非占有人应当像对待所有权人那样对待占有人,尊重和不干预占有人行使权利,不得侵犯或干扰占有人的占有.但是,动产占有权利推定效力与不动产占有权利推定效力,因占有物性质不同有所不同.就动产而言,自人类社会私有化产生以来,占有成为动产权利的表征.人们通常认为动产的占有以实质的或真实的权利为基础,动产占有与权利具有一致性.物权法上便赋予动产占有这一事实状态以权利推定的效力,即公信力原则.动产占有公信力的获得,是法律对于占有往往是权利的外衣这一社会经验法则推断的承认.动产占有成为物权法上关于动产的公示方式.如德国民法典和瑞士民法典就动产占有的推定效力作出明确规定,德国民法典第1006条第1款规定:为动产占有人的利益,推定为物的所有人.0瑞士民法典第930条第l款规定:动产的占有人,应推定为该动产的所有人.日本和我国台湾地区的立法则未予区分动产和不动产的占有,统一规定占有权利推定效力.日本民法典第188条规定:占有人于占有物上行使的权利,推定为适法的权利.】我国台湾地区民法第943条亦效仿日本,作出类似规定.我国虽未规定占有制度,但动产占有系物权公示同样是物权立法和司法遵循的基本原则.但是动产占有公示状态下,动产的真实权利与动产占有公示推定的权利不一致也经常发生.特别在商业发达的现代社会,基于租赁,寄存,运输,仓储,加工承揽,质押,以及所有权保留制度等广泛存在,占有更加难以成为权利真实性的外观.根据一般物权法原理和我国的法律规定,下列情况的动产占有较之一般的动产占有具有更强的推定效力:t6j(一)在公开市场,动产占有具备完备的公信力,我国拍卖法第58条对于拍卖物的善意取得的规定即属此种情况.(二)对动产占有的有偿取得.交易具有有偿性,对于无偿取得的动产占有,即使存在对占有的信赖,也不能构成善意取得.不保护无偿取得,无碍于交易安全.(三)信赖人取得占有.如果行为人不仅得为占有,还能够通过交付行为转移占有,并由信赖人取得对物的占有,则权利推定的公信力被强化了.转移占有使受让人相信这样的法律表象,即出让人是真正的所有人.(四)动产占有依法经登记.基于某些动产如船舶,飞机的特殊性质,法律比照不动产制度,往往规定特殊动产占有的登记手续.显然,对某些特殊动产占有依法经登记,其占有权利推定效力增强.因此,动产占有权利推定的直接效果在于使占有人就推定权利的存在在举证上处于优势,相对人需提出足以抗衡并推翻占有人适法占有的证据才可推翻其占有权利推定.在委托理财资金帐户户名与资金所有权法律关系上,资金帐户户名人以户名为标志对资金进行占有.根据动产占有权利推定原则,帐户户名人就其对资金享有所有权具有举证上的优势.一般情况下,户名人虽不能绝对性推定为资金的所有权人,但可作合理性推定,除非异议人能提出足以推翻推定的反证.所谓反证,笔者认为主要是指异议人根据我国民法通则规定的所有权取得方式提出的对他人占有之资金拥有所有权的直接证据,或者异议人提出的占有人系非法占有从而证明异议人系真正所有权人的间接证据.如果相反证据能够对动产占有权利推定进行充分的抗衡,那么,动产占有权利推定原则赋予占有人的举证优势不再存在,裁判者应根据双方的证据进行确权判断.如前所述,资金占有人对资金占有所获的推定效力越强,反证成立的要求就越高.三,货币所有与占有一致原则的适用由于资金帐户户名与资金所有权法律关系争议的标的物实1比特:占有在普通法中的继受,转引自钟琪:试论占有制度,载华东船舶工业学院(社会科学版)2002年第l期.2谢在全:民法物权论,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1999年版,第928页.【3杜景林,卢诤译:德国民法典,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1999年版.第243页.(4殷生根译:瑞士民法典,法律出版社1987年版,第254页.【5王书江译El本民法典,中国公安大学出版社1999年版,第352页.【6孙毅:物权法公示与公信原则研究,载梁慧星编:民商法论丛第7卷,第493页.NationalJudgesCollegeLawJournal曩法官说法为货币,因此,还有必要进一步运用货币所有与占有一致原则予以分析.货币的所有与占有一致原则是在动产占有权利推定效力原则基础上形成的.民法理论界认为,货币具有特殊的法律性质:货币为动产;货币不具个性,是具有高度替代性的种类物;货币为消费物,一经使用即转入他人之手,所有权随之转移.因此,在所有和占有的关系上,货币的所有权与对货币的占有是合一的,货币的占有者即货币的所有者.这就是货币的所有与占有一致原则._7民法之所以确定该原则,主要基于以下三方面原因.第一.由货币的本质决定.货币作为高度替代性的流通物,在流通过程中,根本无法辨别,因而于现实支配(占有)外,如果还存在其他所有权,是不可想象的.第二,由货币的价值所决定.货币的购买力,并非基于作为货币的物质素材的价值,而是因国家强制力以及社会信赖.货币之所在,即其价值之所在.因而对于货币的现实占有人,无论其取得原因如何,而迳行认为其为货币价值之归属,不承认在占有者之外,尚有所有者存在.第三.由交易需要所决定.如果货币占有与所有可以分离,则交易者在接受货币之际,势必逐一调查交付货币之人(占有人)是否具有所有权,否则即难免遭受不测之损害.如此,人人惮于接受货币,货币的流通机能将丧失殆尽,严重损害交易安全.因此,在理论上界定货币的占有与所有关系时,根据货币的所有与占有原则,可以直接确认货币的占有人即货币的所有人.但是,货币占有有合法占有和非法占有之分.对于非法占有之货币,是否适用所有与占有一致原则存在争议.有观点认为,货币的所有与占有一致原则,是基于货币的特殊性质以及维护交易安全目的,均衡社会整体利益而确立的法则,符合法律正义的要求.在界定所有权问题上,对于非法占有的货币仍应适用所有与占有一致原则.对于真正的权利人而言,其虽对非法占有人不能提起返还原物之诉,但可以提起损害赔偿之诉,其权利依然可以得到救济.笔者认为,货币的所有与占有一致原则有其特定的前提和适用范围:流通过程中的货币必须适用所有与占有一致原则,意即无论占有人系合法占有或非法占有,只要占有人持有的货币流通出去了,在流通人之间(包括原占有人)就必须适用所有与占有一致原则确认原占有人就是所有人,这是货币的本质,价值及交易基本需求决定的.但是,如果在非法占有人持有货币尚未流通之前,因不涉及对其他人正当权利的损害.非法占有人与异议人之间的货币确权纠纷不能简单地适用该原则:如果有证据证明占有人确系非法占有货币,异议人确对占有人占有的货币享有所有权,则应当根据事实的实际情况,确认异议人的所有权.这与票据法律关系中,票据债务人可以对不履行约定义务的与自己有直接债权债务关系的持票人进行抗辩的规定,反映的法律价值判断,法理是同一的:在维护货币(票据)流转制度的同时,一定程度上保护权利人的正当权利.资金帐户户名与资金所有权法律关系中,资金帐户户名人以户名为标志占有资金,根据货币所有与占有一致原则.通常情况下,可以确认户名人对资金的所有权.但是,由前述分析可知.帐户户名人与资金所有权人并非必然具有一一对应关系.在资金帐户户名人系非法占有资金,不损害其他人正当权利的情况下,在资金帐户户名人和异议人之间,应确认异议人对于资金的所有权.四,委托理财资金独特流通特点的影响委托理财资金帐户户名与资金所有权法律关系的分析中.还必须考虑委托理财资金独特的流通特点产生的影响.委托理财过程中,资金帐户下的资金,因理财业务的操作与普通货币一样,同样不断流通,并且可能较普通货币的流通情况更为复杂.大致存在两种情况:(一)资金帐户下的资金来源单一,均来自委托人,理财过程中来源未发生过变化,资金仅因理财业务的盈亏发生金额上的变化;(二)资金帐户下的资金来源多元化,在原有委托人资金基础上,理财过程中又加入了保证人的资金,受托人的资金或其他主体的资金.在资金来源单一的情况下,界定资金帐户户名与资金所有权法律关系相对简单,笔者认为根据前述两项原则基本可以作出分析.笔者认为,对于来源多元化的资金帐户下的资金,应区分情况予以分析:如果资金尚未混同,可依据前述原则分别确定不同资金部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