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暑假随笔文章：食鱼贴.doc

高中暑假随笔文章：食鱼贴 小时吃饭，家大人总要提醒：食不语。倒不是怕我们“不学礼，无以立”，而是生怕被鱼骨卡住。乡人素喜吃河鲜海产，大约是“山居食山，水居食水，各从所嗜”的缘故吧。一千多年前，韩愈贬谪潮州，吃得很不习惯，在诗里向好友大吐苦水，这首叫初南食贻元十八协律的诗，无意中成了后来人研究“潮菜”的重要文献，里面所提及的鲎、蚝、蒲鱼、蛤、章鱼、江瑶柱等数十种原料和盐、醋、花椒、酸橙等调味品，可助今人了解潮汕先民到底吃什么，怎么吃。清代的潮州府志风俗里也同样记录了乡人“无海鲜不成宴席”的饮食习惯：“所食大半取于海族，故蚝生、鱼生、虾生之类，辄为至味.”。就像鱼生，“披云镂雪，洁白可爱，杂用醋薤等物食之，”虽令人胃口大开，但放在今天，却未必敢于放心食用，究其原因有二，一是水质堪忧，二是鱼身上可能长有寄生虫。 不管长辈如何提醒，我小时仍有过鱼骨鲠喉的经历，且不止一次。吃着吃着，嘴巴紧闭，一动不动，眼里涌出些许泪水。这种情形，大人一看就明白怎么回事，我自己却仍不肯相信，试着轻轻咽一下口水，若喉咙只是痛而感觉不到异物，说明鱼骨已经咽下，过一天两天就会没事。照此类推，若有刺痛感，则说明鱼骨仍在，解决的办法有不少，一种是大口吞饭将其咽下。这种办法比较可行，但近来有文章说，此举有划破食道之危险，劝人不要轻率尝试。还有一种是喝米醋以软化鱼骨。此法极难奏效，可想而知，醋到嘴里便被唾液所稀释了。再不济，有人会请有法力的人画化骨符以解危，我不信鬼怪，若要我建议，还是尽快就医吧。 说来惭愧，我是个懒人，如若可以选择，我会挑刺少的鱼吃。“江上往来人，但爱鲈鱼美”，鲈鱼刺少肉也鲜美，多吃一点无妨。还有鳜鱼，沈从文在小说船上岸上中提及：“我”与叔远在街上买梨，梨子可口，但一听到吃饭时有鳜鱼，就忍住没吃梨子了。鳜鱼又叫鳌花鱼或桂鱼，肉质丰厚坚实，味道鲜美，肉刺也少，但是价格不菲，过去穷人是吃不起的。此外，海里的带鱼也没有什么小刺，家大人常将其切成一段一段，拿油煎得焦黄，吃时拿牙齿一咬，两大块的肉就下来了，只剩中间那根粗大的鱼骨。带鱼易吃，但肉质稍嫌粗糙。还有就是剥皮鱼，两三个指头宽的最为适宜，肉嫩刺也少。如果吃这种鱼还嫌麻烦，那就只能去吃“鱼松”了。老家的鱼松颇有些名气，做法是剥去鱼皮剔除鱼骨，放至热锅里用文火慢烤并不断翻炒，直至水分将干鱼肉纤维分开呈蓬松状。要不然就干脆吃鱼丸算了。 好像民间有种说法，鱼刺越多鱼肉越嫩，不知根据何在，也或者相信“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于险远”而产生误会？不管怎么说，总有一些人不惧鱼骨，甚至于嗜食鱼头。在过去，懂不懂吃鱼还是判断一个人的家境出身的标志之一，因为普通人要想吃上大鱼好鱼，除非是在大年大节的酒席上，而且吃法也受到约束，一般来说，鱼头和鱼尾都不能动。曲终人散，鱼头鱼骨鱼尾仍完完整整地保留在盘子里，像出土的恐龙化石。说到这，不由使我想起老家的一个故事，也跟吃鱼有关：旧时土匪多，常于夜间下山虏掠村民，再找他们的家人“手”钱。穷人是根本拿不出钱的，而富人却是鬼精，混在穷人堆里跟着哭穷，让土匪难以分别。怎么办？土匪心生一计，让他们围在一起吃鱼。穷人平时节俭惯了，将每条鱼都收拾得干干净净。有钱人对吃一向挑剔，一下筷就是冲着鱼最好吃的部位“松鱼头、草鱼尾、鲤鱼喉、鲢鱼腹、鲮箭鼻”，谁富谁穷简直是一目了然。 说到刺多肉才嫩，有一种鱼却是例外的，它浑身灰白透亮，由一根软骨贯穿全身，两边的鱼刺软不拉几的像猫的胡须，其外形颇像一件玉雕，鱼肉则颤颤然如豆脑，煮熟后可小口小口地吮吸。在家乡，倘若你正儿八百地说龙头鱼，没几个人知道，若说豆腐鱼、“佃鱼”或者九肚鱼，大家就都明白。还有些地方叫它“鼻涕鱼”，听起来有些恶心，不过十分形象。 老家吃豆腐鱼通常有三种做法，一种是放进薯粉里煎成“鱼烙”，浇鱼露吃，一种是挂糊油炸，蘸橘油或蕃茄酱吃，但我以为此两种皆不得法，原因很简单，鱼一经油炸或煎烙，鲜味会大打折扣，我更喜欢将它切段后拿酸菜叶煮汤，完了再撒上一点胡椒粉，味道清甜鲜美。此法看似简单，却能保留食材的本味，入潮菜“大味至淡”之境。 “前身色相总无成，不听菱歌听佛经。莫道此身沉墨海，性中自有大光明。”这是红楼梦中惜春出的谜面，贾政猜是“佛前海灯”，我以为可以是木鱼，有不少人也持此观点。木鱼当然不能拿来吃了，但关键是为什么寺院里一定要有木鱼，而不是木鸡或者其他，唐代高僧怀海禅师在所撰的敕修清规中做过了解释，引在这里也颇有意思，虽然离题很远了。“木鱼，相传云，鱼昼夜常醒，刻木像形击之，所以警昏情也。”看看古人的这些想法，真是不能不叫人心折。 说到吃鱼，不知怎么了我总要想到怀素的食鱼帖，他在里面直陈自己整日吃鱼吃肉还有饮酒，老为常流所笑。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