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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档简介

重论文白异读与语音层次Literary Colloquial Readings and Language Strata Revisited陈忠敏In this study, I discuss three general issues related to the phenomenon of literary and colloquial readings in Chinese dialects through the view point of language strata. First I deal with the nature of literary and colloquial readings. Secondly I redefinite the terms of literary and colloquial readings and discuss the research methodology. Third, I discuss the important roles of literary and colloquial reading in the study of dialectal strata. Key Words: Literary Reading and Colloquial Reading, Language Strata本文用层次的概念来分析汉语方言里的文白异读现象。本文分三部分,第一部分讨论文白异读的性质;第二部分用读音层次的观念重新定义文白异读,并讨论研究的方法;第三部分讨论文白异读在历史层次分析中所扮演的脚色。关键词:文白异读、读音层次一前言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本人曾写过类似的题目,后来文章发表在1997语文论丛第五期里(陈忠敏1997)。随着文白异读和读音层次研究的深入,本人对文白异读这个老题目有新的看法。最近又拜读杨秀芳先生“论文白异读”一文(杨秀芳1993),也深受启发。所以本文虽然是老题重谈,但是内容是新的。文白异读是汉语方言特有的一种语音现象。一般来说,长江以南,黄河以北的广大汉语方言区里有文白异读,而处于长江和黄河之间的官话方言这一现象罕见。在有文白异读的方言里,以闽语,特别是闽南话、南部吴语及晋语文白异读的情况最为复杂。本文想从层次分析的角度来讨论汉语方言的文白异读。具体分三部分论述。第一,文白异读的性质及产生;第二,文白异读的重新定义及研究方法;第三,文白异读在层次研究中的作用:1,区分层次,2,决定层次的先後,3,反映方言进化的程度。二文白异读的性质及产生通常我们理解的文读和白读是:同一个语素因读书、口语场合不同而有不同的读音。其中读书场合使用的音是文读音,它是标准语或优势方言影响的结果;口语场合使用的音是白读音,它属于本地土语。这种理解虽然简单明了,但是有三点解释不通。第一,它把文读和白读简单化地分成两个截然不同的单位,这跟语言的实际是相违背的。事实上,很多的情形往往是同一语素读书音和口语音完全相同,根据以上对文白异读的理解,我们就无法判断这些音到底算是文读音还是白读音。与之相反的情况是某一语素具有两种以上的读音,如下文要指出的泉州话“草”字具有三种读音:读音一是tsHau3(草仔),读音二是tsHo3 (草草),读音三是tsH3 (草木、草创)。其中读音二具有双重身份,对读音一而言它是文读,对读音三而言它又是白读,在这种情形下也难用两分法去处理。第二,有些方言中一个语素,它的声母是白读,而它的韵母是文读;或者它的声母是文读,韵母却是白读。例如阳韵非母字“方”在厦门话里有四种读法:paN2、pN2、hN2、hoN2。厦门话里阳韵读-aN、-N是白读,读-oN是文读;非母读p-是白读,h-是文读。所以“方”读paN2、pN2是白读音,读hoN2也可以说是文读音,但是对于那个声母是文读,韵母是白读的hN2,我们应该算作文读音好还是白读音好?第三,这种对文白异读的理解还会产生这样的误解,以为一个语素有文读音,必然也有一个白读音与之相配,把“文”与“白”的对应简单地理解为孤立的字音行为。既然说文白异读是标准语或优势方言影响的结果,我们就应该着眼于“文”与“白”两个层次或系统所造成的差异,而不是单个字音的差异。要正确把握文白异读的性质,我们就必须从文白异读,特别是文读音的产生谈起。严格意义上的文读音就是跟口语音不同的读书音。这种读书音是通过文教习传进入方言里的。上世纪五六十年代以前方言区的教学用语是当地的读书音。这种当地读书音的来源有二,一是用切韵一系的韵书、字典的注音、反切折合出来的当地读书音,所以这些读书音跟切韵音系有严整而系统的对应;二是用一个地区的权威方言的读音作为土语的读书音。比如乡村土语的读书音向县城方言的读书音趋同;县城方言的读书音向府治或省城方言的读书音趋同;省城的则向中原标准官话趋同。例如属闽语闽东方言的浙江平阳县钱库乡蛮话,其文读音跟县城吴语的读书音相似,所以在蛮话中形成一个很独特的文白异读现象:白读是蛮话,属闽东话;文读跟平阳县城吴语的读书音很一致(潘悟云1995)。Egerod研究广东省的隆都方言时也指出,隆都话的白读层属于闽南话,而它的文读则是接近于省府的权威话-粤语(Egerod1956)。海南岛内的儋州村话白读音属于早期赣客方言,而它的文读音是来自粤语(丁邦新1986)。晋南地区的旧文读音接近于这一地区的优势方言-河洛和关中官话,而它的白读音属于晋方言(王洪君1987)。不过,不管是县城方言的读书音,还是省府方言的读书音,它的最终源头读音还是需要以切韵一系的韵书、字典中的注音、反切为依据。所以这两种途径产生的文读音都跟切韵音系有比较严密和成系统的对应。各地方言文读音的传播主要通过这样两种途径:第一种途径是文教习传。在旧时的私塾、学堂里,读书音通过老师与学生间的口耳一代一代相传。而学子为了通过科举考试也必须学“正音”;官员在官场上交际必须会“打官腔”。这些都使得读书音在士族间广泛流传。第二种途径是通过地方戏曲的巡回演出使得读书音在一般老百姓中间流传。例如传统的潮州戏又称为“正音戏”、“正字戏”。明本潮州戏文五种在道白和唱词中都有注明用“正音”演出的(董忠司1999)。这种“正音”显然就是一种当地的读书音。越剧(绍兴戏)的唱词是用吴语的读书音唱的,即使是念白很大一部分也用吴语的文读音。这是它得以在吴语各地,甚至整个江南地区流传和兴盛的基础。上世纪五六十年代以后,随着广播、电影、电视等有声新闻媒体的兴起、普及,以及学校越来越多地使用普通话为教学用语,标准的国语(普通话)得以迅速向方言区推广,从而在方言区里产生了一种接近北京音的新文读。例如属晋南方言的山西乡宁方言有些字的韵母有白读音、旧文读音、新文读音三种(刘津2001)。见表2.01:表2.01例字白读旧文读新文读麦脉摘窄白拆iaeiai伯擘色涩虱iaei新文读是上世纪五十年代以后产生的,读音也明显接近于北京话。新文读的产生使得同一语素具有三种不同的读音。如果新文读势力越来越强,那么根据语言经济性的原则,和文白异读竞争的机制,要么原先的旧文读挤调白读,跟新文读构成新一轮的文白异读;要么旧文读被抛弃,这样白读跟新文读就会构成新的文读与白读的关系。各方言的选择和发展趋向并不一致。乡宁方言里年轻一辈文白竞争的趋向是后者。同为晋方言,闻喜方言里的年轻人则选择前者。下面的例子引自徐通锵历史语言学366页,商务印书馆1991年。见表2.02:表2.02床水社车苏陪文 白 文 白文白文白文白文白中老年pfhN2pfh2fi3fi3 siE2/s2sa2tshiE2tsha2 su1 phi2青少年tshuN2pfh2suei3fi3 /fu3s2-tsh2tshiE2su1su1phei2phi2很明显,闻喜的青少年把中老年的文读作为他们的白读,而与标准官话接近的那种新读音则成为他们的文读。可以预料,中老年的白读会被淘汰。这样,虽然是同一个方言,不同年龄层的族群对文白异读的界定和认知也会不一样。换句话说,文白异读的感性认知有主观性。不过,权威方言对方言土语影响所造成的差异并不一定是文白异读差异。例如19世纪末20世纪初上海市区话古咳韵(胎)、灰韵(推)、覃韵(贪)端组字的韵母是相同的:-e,上世纪二十年代起由于受当时江南权威方言苏州话的影响,古咍韵、灰韵端组字的韵母开始跟覃韵端组字的韵母不同了,所以在今天的市区话里覃韵端组字有两读(陈忠敏1995)。见表2.03:表2.03胎推贪上海话1900年前后tHe1赵元任1927年苏州话记音tHE1tHO1赵元任1927年上海话记音(青年)tHE1tHO1/tHE1今天上海话tHE1tHO1/tHE1今天本地人(笔者就是本地人)并不认为“贪”等覃韵端组字韵母有-O/-E两读是文读与白读的差别。所以鉴别语音变异是不是文白异读必须得到本地人的认同。文读音往往首先用于新兴语词、书面语及通行面较广的通用语词里。随着文读势力的增强,文读音通过词汇扩散的方式会逐渐地,以至最后全部取代白读音。所以只要白读音还没有最后消失,我们还是可以借助同一语素词汇风格、色彩等差异来初步判断是文读还是白读。从以上的分析我们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第一,文白异读现象其实是语言(方言)跟语言(方言)接触所产生的产物。所以文读与白读的对应不是孤立的一个一个字音的对应,而是“文”与“白”两个系统或层次的对应。第二,语言(方言)跟语言(方言)接触必然是一个面,所以文白异读不可能只发生在一个方言点里。换句话说,同类方言必定也有类似的文白异读现象。第三,虽然文白异读是语言(方言)间接触的产物,但是这种语言(方言)间的接触主要是通过文教习传,而不是移民。所以文白异读跟由一般的语言间接触(通过移民)所产生的的语音层次差异要区别开来。第四,权威方言的影响如果没有进入一个方言的文读系统,跟本地土语语音所造成的差异不能说是文白异读,而只能算作一般的读音层次。在这一点上土人感(feeling of the native)有他的权威性。第五,文读音的源头是切韵一系韵书、字典的注音和反切或者是权威方言,所以文读音跟标准官话和切韵一系韵书的音系有更严整的对应。这一点正可以跟一般的移民方言相区别。同时,也说明标准官话和切韵一系韵书的音系在文白异读的研究中具有相当重要的作用。第六,文读音的来源不是一时一地的。不同方言,就是相同方言,其文读音的源头也具有地域和时间上的差异。所以本地人对文白异读的认知和界定可能会有一定的差异。第七,文读与白读不是同一层次里的音变关系,而是属于不同层次之间的竞争关系。这种竞争的过程是以词汇扩散的方式逐渐进行的。三文白异读的重新定义及研究方法根据文白异读的特性,从文白异读的系统性、层次性入手,我们把文白异读定义为:一个方言里相同来源的语素读音,由于文言和口语的区别,而造成的系统的层次又音现象。这里所说的“音”是指一个音节中声母、韵母、或声调三个语音单位的某一项,而不是指整个字音(音节),或音节中的元音、辅音等音素。这一定义跟传统的说法有相同点,也有不同点。所以我们要作如下的说明。第一,这里所说的“系统”是指切韵系统里的一类音,在今方言里系统地,而不是一个一个地,分成两类音。在这里“系统”有两方面的含义。1,同一方言里,文白异读层的有无和界定并不是着眼于某个字是否有文白两读,而是根据系统的音类来判断。北部吴语里古非、敷、奉、微母读成唇齿音声母(f-、v-)的是文读音,读成双唇音声母(p-、pH-、b-、m-)的是白读音。如上海话下列字有成对的文白异读(“/”左为文读,右为白读。下同):防vA)6/bA)6;凤voN6/boN6;孵fu5/bu6;味vi6/mi6;缚vo/8/bo/8;无vu6/m6;肥vi6/bi6;尾vi6/mi6;晚万vE6/mE6;闻蚊问vN6/mN6;物v/8/m/8。不过,在上海话里大多数古非、敷、奉、微母字只有唇齿音声母(f-、v-)一读。按传统的文白异读说法,这些只有一读的字既不是文读也不属于白读,现在我们从文白异读的系统性定义,这些只有唇齿音声母(f-、v-)一读的,都应该看作是文读层。反之如果古非、敷、奉、微母今只有双唇音声母一读的,也应该归为白读层。又例如厦门话里虞韵影组字“芋”只有6一读,但是同属虞韵影组的“雨、盂”有文白异读:文读音白读音雨u5h6盂u22根据文白异读系统性的特性,“芋”读6应该归为白读层。2,文白异读定义中的“系统”还应该包括相同类型的方言文白异读要有系统的划一性。我们引用徐通锵总结的晋中方言山(咸)摄开口一、二等韵的文白异读来说明这一问题(徐通锵1991)。在晋中方言里,山(咸)摄开口一、二等韵的读音在见系和非见系声母后有不同的表现,非见系声母后,一、二等同韵;见系声母后,有的地方有文白异读,一、二等不同韵,有的地方无文白异读,则一、二等同韵。表3.01取自徐通锵历史语言学379页的图表,例字略(徐通锵1991)。表3.01 非见系见系一等 二等一等 二等太原Q)Q)Q)Q)榆次EEE(文), ie(白)E太谷a)a) e)a)祁县a)a)a)(文), N(白)a)文水aNaN enaN汾阳a)a)a)(文), i(白)a)平遥aNaNaNaN从表3.01所列的读音分布里我们可以看出凡是见系声母后有文白异读差异的,文读的一定跟二等韵一致,同时也跟非见系声母后的一、二等韵读法一致,白读的一定是一等跟二等不同韵,同时跟非见系声母后的一、二等韵读法不同。从文白异读的“系统”定义出发,我们可以说太原、平遥尽管不分文白读,见系后的一等韵读音也应该归为文读层;太谷、文水尽管也不分文白读,见系后的一等韵读音应该归为白读层。相类似的例子是杭州话见系二等字声母的读音。在北部吴语里,见系二等字声母都有舌根音和舌面音异读,读舌根音的是白读,读舌面音的是文读。但是同属北部吴语的杭州话,见系二等字声母只有舌面音一读。根据北部吴语文白异读的系统性,我们认为杭州话见系二等字声母读舌面音要归为文读音。换句话说,一个方言里某些字读音的文白异读界定不是只凭这些字是否有“文言”、“土白”读音的差异,而是从本方言或邻近方言文白异读的系统性出发来界定某个音属于文读层还是白读层。根据上述的分析,只有一读的音类,也有可能被界定为文读层或白读层。第二,上述文白异读定义中的“音”是指一个音节中声母、韵母、或声调三个语音单位中的某一项,而不是指整个字音(音节),或音节中的元音、辅音等音素。关于这一点王洪君在1992年已经提出(王洪君1992)。笔者在这里再作系统地论证。“文”与“白”的对应是以音节中的声母、韵母或声调为单位的。换句话说“文”与“白”的不同或者是声韵调中的一项不同;或者是其中两项不同;或者是三项都不同。厦门话文读与白读对应有六种不同的类型(周长楫1983):1,整个音节文白读音的韵母声母都相同,只有声母不同。例如:富hu5/pu5;注tsu5/tu5;鼠su3/tsu32,整个音节文白读音的声母声调都相同,只有韵母不同。例如:八pat7/pue/7;带tai5/tua5;细se5/sue53,整个音节文白读音只有声调相同而声母韵母都不同。例如:贩huan5/pHua)5;岁sue5/he5;燃lian2/hia)24,整个音节文白读音只有声母相同而韵母声调都不同。例如:密bit8/ba6;老lo3/lau6;夕sik8/sia65,整个音节文白读音声母韵母都相同,只有声调不同。例如:腐hu3/hu6;卤l3/l6;也ia3/ia66,整个音节文白读音声韵调都不同。例如:卵luan3/nN6;耳nI)3/hi6;蚁gi3/hia6很明显,“文”与“白”的对立的最小单位是一个音节中的声母、韵母或声调。所以,文白异读研究的基本单位应该是音节中的声母、韵母、声调,而不应该是整个字音。为了说明问题,下面举晋语和闽语的例字。在晋方言闻喜话里,“名”有三种读音(徐通锵1989):liE2;miE2;miN2从文白异读的系统性来看,闻喜话古明母读l-声母的是白读,读m-声母的是文读;古清韵读-iE韵母的是白读,读-iN韵母的是文读。从传统的文白异读定义来看,liE2是白读,因为它的声母韵母都是属于白读;miN2是文读,因为它的声母韵母都是属于文读的。但是miE2声母是文读,韵母却是白读,如果按字音(音节)为单位来考察它的文白异读的归属,就很难说它是文读还是白读;现在我们以一个音节中的声韵调为单位来考察它们的文白异读层次的情况就十分清楚了。见表3.02:表3.02例字声母韵母声调文读白读文读白读名mliNiE阳平“名”尽管有三种读音,但是这三种读音中,声母只有文读和白读两个层次,韵母也是文白两个层次,声调是一个层次。闽南方言漳平话“豪”有四个不同的读音(张振兴1992):hau2;gau2;ho2;ko2在闽南话里,古匣母今读k-,g-声母是白读音,读h-声母是文读音;古豪韵今读-o韵母是白读音,读-au韵母是文读音。如果按传统文白异读的定义,gau2;ho2这两个文白混血儿就很难归类。现在我们不着眼于整个字音,而着眼于其中的声韵调三个基本单位,就可以理出“豪”字四种读音的声韵调层次。见表3.03:表3.03例字声母韵母声调文读白读1白读2文读白读豪hgkauo阳平也就是说,尽管“豪”字在漳平方言里有四个读音,但是从声韵调文白异读的系统性来看,四种读音中声母只有三个层次,韵母只有两个层次,声调只有一个层次。上文提到“方”在厦门话里有四种读法:paN1、pN1、hN1、hoN1。如果以文白异读的系统性出发,以声韵调为文白异读研究的基本单位,我们也可以归纳出四个读音中声母可分为文读h-和白读p-两个层次;韵母分为白读1-N,白读2-aN和文读-oN三个层次;声调只有一个层次。见表3.04:表3.04例字声母韵母声调文读白读文读白读1白读2方hpoNNaN阴平在传统里,文白异读的划分很大程度上是考虑语汇的因素,而不是语音因素。我们认为语汇因素虽然可以帮助我们初步判断哪个音“文言”一些;哪个“口语”一些,但是它不能作为判断文白异读最重要的标准。理由有三,1,文白异读最主要的特性是两个读音层或读音系统之间的差异,而不是词义的“文言”和“口语”差异。2,语汇因素有主观性。同一方言,不同的人对哪些词的读音“文言”一些,哪些词的读音“口语”一些有时会有分歧;就是相同的人,有时也很难把握词语“文言”和“口语”的界限。3,语汇的“文言”和“口语”差异的最小语音单位是音节(一个语素),但是文白异读差异的语音单位是一个音节中的声母、韵母或声调。由于单位不同,用两种标准划分出来的“文读”和“白读”有时就会有矛盾。例如,闽南漳平话“陈”有三种读音,一般认为一种文读,两种白读(张振兴1992)。见表3.05:表3.05文读白读1白读2tin2(陈皮,中药名)tsan2(安陈,一种安稳、舒坦的感觉)tan2(1,姓,陈村;2,当地地名)把tin2看作是文读,把tsan2、tan2看作是白读主要是从语汇因素考虑,因为中药名的读音通常是文读,“安陈”的tsan2和作姓氏、当地地名用的tan2都出现在口语词里,口语词的读音通常是白读(张振兴1992)。从语音标准来看,“陈”是臻韵澄母字,根据文白异读的系统性,在漳平话里,臻韵读-an是白读层的读音,读-in是文读层的读音;澄母读t-是白读层的读音,读ts-是文读层的读音。所以从语音的角度来看,上述文白异读的划分跟韵母文白异读的系统性吻合,跟声母文白异读系统性不吻合。因为按声母文白异读的系统性,则tsan2就要算文读音,tin2和tan2得算白读音。所以从语音这个平面上我们实在无法理解“陈”三个读音的文白异读划分只按韵母的特点,而不按声母的特点。从读音层次的角度来看我们也不能说白读1的读音tsan2要比文读音tin2早。因为文读音tin2里的声母显然要比白读音1tsan2里的声母早。现在我们以音节的声韵调为基本单位来划分文白异读,就能避免以上的窘境。见表3.06:表3.06例字声母韵母声调文读白读文读白读陈tstinan阳平所以,在这种情形下,我们更应该着眼于音节的声韵调三个基本单位,而不是整个音节,进行逐项分析。把语汇层面上的文白异读落实到语音层面上的文读层和白读层上来。第三,“层次又音”是指文白异读这种读音差异不是反映形态、中断音变或训读、避讳所造成的差异,而是反映语言的不同层次面貌。上面所举厦门话“方”字文读声母h-跟白读声母p-;文读韵母-oN、白读韵母1-N、白读韵母2-aN之间不是音变的关系,也不是由于形态不同所造成的读音差异,而是层次不同所引起的差异。因为“层次又音”在语音上有系统性,这种“又音”会在相同的语音条件下重复出现;而中断音变、形态、训读、避讳等所造成的差异在语音上没有系统性,这种“又音”一般不会在相同语音条件下重复出现。“层次又音”之间关系是竞争关系,不是音变的关系。正因为是竞争的关系,所以这种异读才有共存的可能。下表是以声母、韵母为单位来考察上述漳平话“豪”、“陈”,厦门话“方”和闻喜话“名”字读音文白竞争的过程。见表3.07:表3.07阶段1阶段2阶段3豪ko2gau2ho2hau2陈tan2tin2tsan2方paN1pN1hN1hoN1名liE2miE2miN2在阶段1里韵母和声母都是白读层;在阶段2里或者声母被文读音替代(ho2、tsan2、hN1、miE2),或者韵母被文读音替代(tin2、gau2);在阶段3里声母韵母都被文读音替代。可见,文读音是以声韵调为基本单位逐渐蚕食白读音的。根据以上文白异读的性质和定义,我们认为语言学家可以通过以下的一些步骤来确定和整理出一个方言的文白异读系统。第一,从有异读的字(语素)入手,整理出同一语素在不同的语汇、风格、语用上的读音变异。第二,尊重本地人的土人感,初步知道这些语素差异哪些是比较“文言”一点的,哪些是比较“土白”一点的。第三,从已知的那些一对对“文言”“土白”中找出这种对立是一个音节声韵调中哪一项或哪几项。第四,运用音韵学知识,从声韵调三方面整理出“文言”“土白”对立的系统规律,这样就使得字音又读现象从一个孤立的“点”上升到一个系统的“面”。第五,根据“文言”“土白”在声韵调三方面的系统规律,类推出那些只有一读的语素声韵调文白层次的归属。第六,根据同类方言必定有相同文白系统这一规律,来界定同类或邻近方言那些只有一读的音类的文白属性。第七,根据文白异读的系统对立归类,考证口语本字。四文白异读在层次研究中的作用本地人对本方言文白异读有直觉的和感性上的认识。现在我们在尊重土人感的前提下,对本地人的感性认识作出系统的理性阐述,指出文白异读是一种系统的层次又音现象。在这个定义中我们强调“系统”和“层次”这两个概念,我们的目的有两:首先,我们这样做是要把“文言”与“土白”这种本地人感性的认知上升到理性的、系统化的界定;其次,通过理性的、系统化的界定,把这一汉语方言独特的语音现象纳入语音层次研究中来。只有这样,文白异读的研究才能对方言史、乃至整个汉语史的研究有意义。下面我们分三个方面来谈文白异读在读音层次研究中的作用。第一,用文白异读来分层。根据文白异读的定义,文读与白读之间的差异是层次关系,所以两者不存在音变的关系。罗杰瑞(1983)和梅祖麟(2001)把厦门话下列字的读音放在一起用历时比较法来构拟它们的原始韵母。见表4.01:表4.01锯汝鱼鼠书猪箸*yku5li3hi2tsHu3tsu1ti1ti6其实上述七个字都是属于古鱼韵字。在厦门话里鱼韵今读-u,是文读层,它的特点是跟虞韵文读韵母相同(鱼虞相混层);读-i是白读层,它的特点是跟虞韵的读音不同(鱼虞有别层)。试比较表4.02里的读音:表4.02锯鱼具虞鱼鱼愚虞箸鱼住虞汝鱼乳虞煮鱼主虞厦门ku5ku6hi2gu2ti6tsu6li3lu3tsu3它们的关系是:文读层-u (鱼虞相混层)白读层-i (鱼虞有别层)既然属于不同的层次,就不能把两者放在一起作历时比较。文白异读还能帮助我们处理和辨别那些相同读音但分属不同层次的情况。厦门话虞韵的今韵母读音有一种是读-的。表4.03按古音声母组排列这些读-韵母的虞韵常用字(读音据北大中文系1989,周长楫1991,1998,下同):表4.03非组夫p1、麸pH1、扶pH2、斧p3、傅p5、脯pH3知组厨t2庄组数s5影组雨h6、芋6、盂2如果光按古音来源和今方言读音来看,表4.03里这些读-韵的虞韵字似乎同属一个层次。可是我们仔细检查上述各字的文白异读情况,就发现庄组的“数”读-韵是文读音,而其他各字读-韵都是白读音。试比较这些字的文白异读情况。见表4.04:表4.04非组夫pu1/p1、麸pu1/pH1、扶pu2/pH2、斧pu3/p3、傅pu5/p5、脯pu3/pH3知组厨tu2/t2庄组数s5/siau5影组雨u5/h6、芋6、盂u2/2“芋”字只有6一读,出现在口语常用词“芋头”里。跟同属影组的“雨”、“盂”比较,“芋”读6当属白读无疑。根据同韵文白异读的对当关系来看,虞韵庄组字“数”的文读音韵母-,只能跟同韵非组、知组、影组字的文读音韵母-u对应,因为它们都是文读音;而不是跟其他字的-韵对应,因为其他字的-韵都是属于白读音。见表4.05:表4.05层次A(白读层)层次B(文读层)非组-u知组-u庄组-影组-u层次A非组、知组、影组的韵母读音是-;层次B非组、知组、影组的韵母读音是-u,庄组则是-。如果联系鱼韵的文读情况更能证明上述的分层是正确的。厦门话鱼韵的文读也是庄组声母后读-,其他声母组后读-u。见表4.06:表4.06泥来组女lu3、吕lu6精组蛆tsHu1、絮su5知组除tu2、储tHu3庄组初tsH1、楚tsH3、础tsH3、疏s1、梳s1、蔬s1章组、日母书su1、煮tsu3、鼠su3、如lu2见组居ku1、鱼gu2晓组虚hu1、许hu3影组淤u1、余u2鱼韵、虞韵的文读层韵母u/,其实就是晚近从官话借入的鱼虞相混层,它们以声母组为条件呈互补分布: u - / 庄组声母_ - u / 其他声母_ 所以,我们根据文白异读的情形可以把厦门话虞韵今读-韵的分离出两个不同的层次。庄组声母后的-韵跟其他声母组后的-韵不属同一层次。闽南泉州话属古豪韵的许多字今韵母读音都有-au/-o两读(李如龙1995)。见表4.07:表4.07例字-au-o草索甘老侬陈抱怀单音节动词扫帚粪牢记监好先生侬从所列的例字来看,它们的古音(韵)来源是相同,都是古豪韵字,只是今韵母分成-au和-o两类。如果我们不检查它们的文白异读情况就会轻易地把上述几个豪韵字的韵母分成两个层次:-au和-o。但是如果仔细检查这几个字的文白异读情况,就会发现上述的分层是错的。表4.08是这几个字的文白异读情况:表4.08文读白读文读白读-au-o-o-au抱(怀)抱(动词)草(甘)草(索)扫(帚)扫(粪)老(陈)老(侬)牢(记)牢(监)好(先生)好(侬)也就是说-au既可以作文读韵母,也可以作白读韵母;同样,-o也是既可以作文读韵母,又可以作白读韵母。我们仔细核实文读-au韵字的情况,发现这些字都是出现在新兴的词汇里,而且-au作为文读韵并不出现在汇音妙悟这本最早记载泉州方言的地方韵书里,而汇音妙悟里对应于-o的是“刀韵”,对应于-au的是“郊韵”,注有“俗、土”或“此一音俱从土解”的字样,说明它们都是可以作白读韵的。借助文白异读的信息我们可以把上述六个豪韵字的韵母读音分成三个层次:第一层-au第二层-o第三层-au可以作为-o韵白读的-au是第一层,也是最早一层;只能作-o韵文读的-au是第三层,这是最新的文读层;-o韵只是中间的一层。我们把-au一分为二的理由就是基于-au韵既可以作文读,又可以作白读这一特殊的文白异读情况,换句话说,如果没有文白异读的信息,我们无法作出上述层次的判断。文白异读是分层的一个很好切入点,不过并不是说一个字有多少文白异读就有多少个层次。我们这里所说的文白异读所反映的层次是以一个字音的声母、韵母、声调为单位的,而不是整个字音。杨秀芳先生对闽南话文白异读做过系统的研究(杨秀芳1982),并也用文白异读来给闽南话分层,不过她分层的标准跟本文的不同。下面我们举一例来说明两者的区别。杨先生认为潮州话肴韵(包括“肴、巧、效”三韵)有三个层次(杨秀芳1982P449。杨文所用的音标并非标准国际音标,本文根据北大中文系1989汉语方音字汇所记潮州音对杨文的音标作了调整)。见表4.09:表4.09韵目本字第三层第二层第一层肴巢tsHau2(tsau2)效效hau6校hau4教kau5ka5貌mau4闹nau4这种分层的理由是:1,“巢”为阳平字,厦门文读为tsau2(我加上括号以资区别)。潮州读送气音tsHau2为第三层浊母清化有条件的结果。2,“教”的异读为kau5和ka5,参考厦门的文白异读,判断ka5为第一层读音,kau5为第二层读音。3,“效、校”都是浊去字,韵母都为au,读阳上调为第三层读音,读阳去调为第二层读音。4,“貌、闹”皆浊去字,读阳上调为第三层现象。我们认为上述分层是有缺陷的。第一,分层次的标准缺乏一致性。“巢”分为第三层的标准是古浊声母清化是否送气。“效、校”分为第三、第二层的标准是声调的不同分化。“教”分为第一、第二层的标准是韵母不同。我们不明白如果分层的标准不一,为什么要把这些字放在一起分为三个层次?把这些字放在一起的原因无非是它们都来源於肴韵。所以韵母的差异才有可比性。第二,如前所述,文白异读最小的对立单位应该是一个音节中的声母、韵母、声调,而不是整个音节。我们没有必要,也不应该因为一个音节中的声母、韵母或声调中的某一项有差异就把这个字音(音节)整个地归为某一个层次。第三,如我们前面所说,一个音节中声母、韵母、声调所处的层次可以不同步。有的字声母是白读层的音,韵母、声调却属于文读层;或者声母、韵母属于白读层,声调却是属于文读层等等。我们更不应该把这些不同层次的结合体简单地放在一个相同的层次里。下面我们按声韵调为基本单位分析上面六个肴韵字的层次。“闹”在潮阳话里声母有n-/l-文白异读(张盛裕1979),所以我们补入白读声母l-。见表4.10:表4.10例字声母韵母声调层次1层次2层次1层次2层次1层次2巢(ts)tsHau阳平效hau阳去校hau阳上教kaau阴去貌mau阳上闹lnau阳上从声母来看,古浊声母平声字今读不送气清音的是早期层次,晚期层次为送气清音,同如普通话(平声送气,仄声不送气)。所以“巢”声母读ts-(厦门话)是声母第一层次;读tsH-(潮州话)是声母第二层次。“效、校”都是匣母字,今读零声母或k-是白读层,读h-是文读层,所以“效、校”读h-放在声母第二层次里。古明母今读b-是白读层,读m-是文读层,所以“貌”的声母m-放在声母第二层次里。古泥母今读l-是白读层,读n-是文读层,所以“闹”的声母l-放在声母第一层次里,n-放在声母第二层次里。古见母今潮州话文读、白读都是k-,所以“教”的声母k-不分第一、第二层次。再看韵母,肴韵今读-a是白读,今读-au是文读,所以-a放在韵母第一层里;-au放在韵母第二层里。最后是声调的层次,潮州话里古全浊和次浊声母去声字今白读是阳去调,今文读是阳上调,所以上述四个古浊声母去声字中“效”读阳去调,我们把它放在声调第一层次里,“校、貌、闹”今都是阳上调,我们把它们放在声调第二层次里。阳平、阴去不分文白读,所以它们也不分第一、第二层。上述两种层次分析所依据的信息都是文白异读,但是后者更明了、科学,也更具有系统性。主要原因是本文层次分析依据造成文白异读的最小对立元-一个音节中的声母、韵母、声调,而不是整个字音(音节)。第二,用文白异读来确定层次的时间先後。通常在方言里,来源于权威方言的文读层要比白读层来得晚。所以我们可以凭借文白异读这一个特点来确定读音层次的时间先后。下面是福州话的一个例子。福州话虞韵的读音有两种:-u和-ieu。下面列出这两韵母的常用字读音,它们的文读音列於“/”的右边:ieu须(胡须)tHieu1/sy1、柱 tHieu6/tsOy6、住 tieu6/tsOy6、蛀 tsieu5/tsOy5、树 tsieu6/sOy6、拄 tieu3/tsy3、珠(目珠)tsieu1/tsu1u夫 pu1/xu1、麸 pHu1/xu1、斧 pHu3/xu3、扶 pHu2/xu2、雾 mu6主 tsu3/tsy3、注 tsu5/tsOy5、输 su1/sy1、乳(豆乳)tsu3/y3、雨 xu6/y3、芋 u6/y3、厨 tu2、朱珠 tsu1/tsy1、铸 tsu5、句ku5文读音-y/-Oy/-u是同一层次的条件变异:yu/x_y Oy/(阴去、阳去) y/(其他声调)虽然我们知道文读层-y/-Oy/-u是最晚近的一个层次,但是仍然无法知道-u和-ieu韵孰先孰後。只有我们逐字检察虞韵的文白异读情况后才能知道。我们来比较福州话虞韵常用字的文白异读。见表4.11:表4.11文读层白读层须sy1ieu1柱tsOy6tHieu6住tsOy6tieu6珠tsu1tsieu1主tsy3tsu3注tsOy5tsu5蛀tsOy5tsieu5树sOy6tsieu6输sy1su1乳y3tsu3雨y3hu6芋y3u6在上述的字音里,-y/-Oy/-u这一层次只能作为文读音,-ieu韵母也只能作为白读音,只有-u韵母既可作白读音,又可作文读音。当-u作白读音的时候,它对应的文读音是-y/-Oy/-u;当-u作文读音的时候,它对应的白读音-ieu。请看表4.12 “珠”“主”的文白读音的对比:表4.12文读音白读音珠tsu1tsieu1主tsy3tsu3它们之间的关系可以用以下的表表示:第一层次第二层次第三层次白读层1文读层1ieuu白读层2文读层2uy很明显,通过文白异读的双重关系我们可以将福州话虞韵的三个层次按时间的先後顺序排列为:第一层ieu第二层u第三层y(Oy、u)前面我们说过泉州话古豪韵一些字今韵母有三个层次:au/o/au。其实,泉州话豪韵字的今韵母读音远比三个层次复杂。表4.13是根据李如龙1995、林连通主编1993排列出豪韵常用字的文白异读分布情况:表4.13文读白读例字o暴(风)/(头),桃(园)/(阳),告(报)/(状),高(提)/(姓)au老(弱)/(侬),耗(损)/(消)oau草(甘)/(索),老(陈)/(侬)au袍(旗)/(龙)auo抱(怀)/(单音动词),扫(帚)/(粪),牢(记)/(监),好(先生)/(侬)au操灶奥袄糟)考浩好(事)傲冒毫曹靠劳道岛盗到犒躁掏o宝枣号稿篙膏造萄讨倒套刀报糕嫂古阴声韵今读鼻化韵-)我们估计是-的特殊变体,因为这些读鼻化韵的,声母要么是鼻音,要么是喉牙音。即使是这样,豪韵今韵母的读音也有-o、-au、-三种。根据前述对泉州话豪韵层次的分析,我们把-au韵一分为二,一部分读-au韵的字是最新的文读,不见于汇音妙悟,我们称它为-au(晚);另一部分读-au韵的字是白读,属第一层,跟汇音妙悟里的“效韵”对当,我们称它为-au(早)。根据上表的文白异读分布图,我们知道-au(晚)可以作-o韵和-韵的文读;-()韵可以作-o韵和-au(早)的文读;-o韵则可以作-au(早)韵的文读;而-au(早)只能作白读,不能作任何别的韵的文读。它们的文白异读递进关系可以简单表述为:白读1文读1au(早)()、o白读2文读2o()、au(晚)白读3文读3()au(晚)左边的韵可以作右边韵的文读;反之,右边的韵也可以作左边韵的白读。根据四个韵文白异读的多重关系,我们也能得出四个层次之间的时间先后:第一层au(早)第二层o第三层()第四层au(晚)这四个层次的划分及时间先后跟汇音妙悟的记载也是非常一致的。豪韵在汇音妙悟分属“效韵”、“刀韵”和“高韵”三韵,它们分别与第一层、第二层和第三层对应。对应于第一、第二层的“效韵”和“刀韵”有“俗”、“土”或“此一音俱从土解”等字样,说明这两韵都是白读层,而对应于第三层的“高韵”则是文读层。请看表4.14 “草”这个字的三个读音和它们出现的语汇:表4.14“效韵”(第一层)“刀韵”(第二层)“高韵”(第三层)草tsHau3(草仔)草tsHo3 (草草)草tsH3 (草木、草创)显然“高韵”(第三层)是当时的文读音。新的文读音(第四层)并没有出现在汇音妙悟里,也就是说它是比“高韵”还要晚的一个层次。从文白异读的观点来看,第四层是新文读,第三层是老文读,第一、第二层都属于白读。第三,从文白异读的差异看方言读音层进化的程度。各方言受权威话侵蚀的程度并不是均衡的。有的方言受权威话侵蚀的程度比较深,文读层完全掩盖了白读层;有的方言文读层则刚开始侵蚀白读层,或则尚未受到文读层的侵蚀。透过不同方言里同一音类这种文白异读所反映的层次,我们可以从中看出方言读音层次进化程度的差异。这种进化程度的差异可以从两个角度来观察,其一,不同的方言同一类音具有相同层次,不过哪个层次为主体层,哪个层次为非主体层并不一致。这种主体层、非主体层的落差其实是反映权威话侵蚀方言程度的深浅。其二,不同的方言同一音类层次数目不等。这种差异是说明方言是否受到权威话的侵蚀。我们先来看第一种情形。泉州话和厦门话都是闽南方言中的次方言,跟漳州、潮州、台湾等闽南话相比,泉州和厦门话是最为接近的。不过在古鱼韵文白异读方面,它们有不同的表现。请看表4.15泉州、厦门方言鱼韵字的文白情况:表4.15锄猪去鱼文读白读文读白读文读白读文读白读泉州t2t1kH5h2厦门tHu2ti2tu1ti1kHu5kHi5gu2hi2书吕锄舒文读白读文读白读文读白读文读白读泉州s1ts1l3l4tH2t2s1tsH1厦门su1tsu1lu3lu6tHu2ti2su1tsHu1黍许贮苎文读白读文读白读文读白读文读白读泉州s1sue1h3kH3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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