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哲学专业论文）论孔子的人学.pdf

摘要 摘要 孔子在中国哲学史上处于最高的地位，有着最深远的影响。他的人学思想也是几千 年来华夏文明与精神的思想源泉，本文主要从论语出发，直面原典，从孔子人学的 形上基础“天”出发，并以之依托全文，分别讨论了孔子入学的主要内容，方法论原则， 理想人格理论与德治的最终归宿。 孑l 学”即“人学”，是教人成德立仁的学问。“天”是孔子人学的形上基础，孔子将传 统的强调人格性的“上帝之天”改造为以道德性为主的“人文之天”，并以此为依据，展开 了对“人”的详尽论述。在孔子人学中，核心内容是“仁”，并且“仁”与“礼”、“义”共同构 成了孔子人学的完整体系。孔子的人学教人怎样做人，其中很重要的一点方法论原则为 中庸，中庸也是孔子教人为人处事的最高深的智慧和原则。孔子对“成人”的要求极其严 格，他认为很少人能达到“圣”的要求，但是通过努力，人人可以成为君子，“君子”也成 为孔子对“成人”的一般性要求。孔子对人的要求如此之高，最终目的并不只是达到个体 的完善，而是通过人的修养，从而实现“德治”的理想社会。 作为中国哲学的开山鼻祖，孔子以其强大的人格魅力影响着无数仁人志士，他的学 说也成为整个华夏文明的基础，并将永远散发耀眼的光芒。 关键词孔子人学天仁理想人格 a b s t r a c t a b s t r a c t c o i 血c i u sp l a y e dm e1 1 i g h e s tr o l ea 1 1 dh a dm ed e e p e s ti n n u e n c ei 1 1t h el l i s t o 巧o fc l l i n e s e p h i l o s o p h y h i st h o u g h t sa b o u th u m a i li st h es o u r c eo fh u a x i ac i v i l i z a t i o na n ds p i r i t 1 k s a n i c l eb e g i n sw i ma n a l e c t i s ，f a c i n g 吐l eo r i g i n a lc o d e ，a i l ds t a r t s 丘o mm e t 印h y s i c 2 l l f o u n d a t i o n - h e a v e n ，r e s p e c t i v e l yd i s c u s s e dt h em a i nc o n t e n t m e t h o d 0 1 0 9 i c a lp r i n c i p l e ，i d e a l p e r s o n a l 埘a i l df i n a le n d so fc o u 向c i u sh u m a i l i 够 c o n 如c i u sl e 锄i n gi sh u m a i l i 吼n l a ti sm el e 锄i n go ft e a c h i n gp e o p l et oa c l l i e v ev i r t u e a i l db e n e v o l e n c e h e a v e ni st l l em e t a p h y s i c a lf o u l l d a t i o no fh u m a i l i 够c o n 丘l c i u sc h a i l g e dt 王l e c o 皿o t a t i o no fh e a v e n 行o mr e l i g i o u sm e a n i n gi n t om o r a lm e a i l i n g ，a n ds t a t et l l eh u m 砌t ) ri 1 1 d e t a i l 1 1 1 ec r i t i c a lc o n t e n to fc o n 血c i u sh u m a n i t ) ri sb e n e v 0 1 e n c e ，w h i c hw i t l lr i t u a la n d r i 曲t n e s sc o n s t i t u t e 雠c o m p l e t es y s t e mo fc o n 舭i l l sh 啪a j l 咄c o n 如c i u sh 岫越够t e l l s p e o p l eh o w t 0a c ta l sa m a n ，a i l dm e a i li so n eo f t 1 1 em o s ti m p o r t a n tm e t h o d o l o g i c a lp r i n c i p l e ， a i l di sa l s om ec o i 血c i u sp r o f o u i l dw i s d o ma i l dp m c i p l eo f h o wt ob eam a i la i l dh o wt 0d o m i n g s c o u 如c i o u sw a se x 仃e m e l ys t r i c tw i mb e i n gam a i l ，a n dh ec o l l s i d e r e dt 1 1 a to n l yf e w p e o p l ec a l lb e c o m e as a i n t ，b u te v e d ，o n ec a nb e c o m ev i 咖a 1p e o p l et l l 】的u 曲1 1 i se 舶n s ，s ot 1 1 e g e n e r a lr e q u i r e m e n t sf o rb e i n gam a ni sv i m 豫lp e o p l e c o n 如c i u sh a ds u c hm g h s t a n ( 1 a r d s t h a tl l i sf i n a ja i mw a sn o to n l yi n d i v i d u a lp e r f e c tb u t2 l l s o 廿1 ei d e a ls o c i e t ) r9 0 v e m e db yv i r t u e t l l r o u g hp e o p l e ss e l f 二d e v e l o p m e n t a sn l ef i r s tp 1 1 i l o s o p h e r ，c o n 如c i u sc h a l l n i n gp e r s o n a l i t ) ，h a dg r e a ti n n u e n c eo n c o u n t l e s sp e o p l ew i t hm o r a l i 够a n da s p i r a t i o n s h i st h e o d ，a l s ob e c 锄et h ef o u n d a t i o no ft h e w r h o l eh u a x i ac i v i l i z a t i o n ，a n d 谢l ls m n ef o r e v e r k e yw o r d s c o n 如c i u sh u m 撕t yh e a v e nb e n e v o l e n c ei d e a lp e r s o n a l 时 i i 河北大学 学位论文独创性声明 本人郑重声明：所呈交的学位论文，是本人在导师指导下进行的研究工作及取得 的研究成果。尽我所知，除了文中特别加以标注和致谢的地方外，论文中不包含其他 人已经发表或撰写的研究成果，也不包含为获得河北大学或其他教育机构的学位或证书 所使用过的材料。与我一同工作的同志对本研究所做的任何贡献均已在论文中作了明确 的说明并表示了致谢。 作者签名： 学位论文使用授权声明 本人完全了解河北大学有关保留、使用学位论文的规定，即：学校有权保留并向国 家有关部门或机构送交论文的复印件和电子版，允许论文被查阅和借阅。学校可以公布 论文的全部或部分内容，可以采用影印、缩印或其他复制手段保存论文。 本学位论文属于 l 、保密口，在年月日解密后适用本授权声明。 2 、不保密影。 1 ( 请在以上相应方格内打“) 保护知识产权声明 本人为申请河北大学学位所提交的题目为( 坛劬舌觚大嘻) v丫， 的学位论文，是我个人在导师( 莹搋j 卿) 指导并与导师合作下取得的研究成果，研 究工作及取得的研究成果是在河北大学所提供的研究经费及导师的研究经费资助下完 成的。本人完全了解并严格遵守中华人民共和国为保护知识产权所制定的各项法律、行 政法规以及河北大学的相关规定。 本人声明如下：本论文的成果归河北大学所有，未经征得指导教师和河北大学的书 面同意和授权，本人保证不以任何形式公开和传播科研成果和科研工作内容。如果违反 本声明，本人愿意承担相应法律责任。 声明人： 作者签名： 导师签名： 日期： 日期： 引言 引言 作为中国儒家学派的创始人，孔子以其伟大的思想和人格魅力，征服了无数后来者。 自从学习中国哲学以来，我对孔子及其学说的兴趣与崇敬之心便有增无减。本论文的选 题自始至终是围绕着孔学的为人之道展开的，最终经过导师的指点与建议，选定了“孔 子的人学 作为研究课题。 研究孔子入学思想，对于我们正确地认识孔子及其儒家思想，进一步深化人学研究 和弘扬优秀传统文化精神，具有积极的意义。孔子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位主张以人为本， 对人之为人之道提出系统理论的思想家。孔子肯定道德自觉是人的本质与价值所在，此 种人道意识的自觉与系统理论的建立，奠定了中国哲学人文性格的发展路向。在中国哲 学史的漫漫长河中，对人以及人性的考察和反省从未间断过，近现代以来，更有一些学 者鉴于西方人学的研究对象和研究领域等，提出中国哲学自古以来就有人学或人本学的 观点。本文主要从解读论语文本出发，力图对孔子的人学思想进行历史和逻辑的还 原。 关于研究孔子人学的著作，目前主要有尚明所著中国人学史，肖万源、徐远和 合作撰写的中国古代人学思想概要，徐复观的中国人性论史等。在论文方面， 相对于孔子其他方面的研究，“孔子人学 研究是一个相对薄弱的环节，各家论述也不 尽相同，现将主要论点摘录于下： 戴春爱、黄薇在孔子人学思想探微中认为“人学 是关于人的存在本质和发展 规律的学说，人学研究的核心内容是人之为人的本质。 欧阳雪榕、臧要科在孔子人学思想探析中认为人性问题的探讨在中国古代哲学 尤其是先秦儒家那里占有重要地位，尤其是先秦儒家关注的焦点。通过从“性相近，习 相远”、以仁释人、义利之辨、理想人格等五个方面，分析孔子的人学思想，凸现了孔 子思考人的问题的理论结晶。 庄穆在孔子人学思想体系的发掘与评价中认为孔子哲学的思考对象不是整个世 界，不是自然，而是人。孔子的哲学是一种以人为研究主题的人学，但是，孔子的人学 不是从认识论的角度对人的认识，而是更关注于人如何成就自己( 修己) ，如何成就他 人( 安人) ，并且人如何做到修己与安人的内在统一。修己的过程也即是安人的过程， 1 河北大学哲学硕士学位论文 修己同时也即是安人。所以，孔子的人学哲学追求的是一种人生境界，它更具有道德和 社会学的意义，孔子哲学所研究的“人”不是本体意义的人，而是具体的道德实践中的 人，即人如何通过内在自觉的道德修养，把自己塑造成为一个具有理想人格的人，这是 孔子入学哲学的独特之所在，正是循此思路，孔子重建了他以仁人道为核心的入学 思想体系。 赵梅春在孔子入学与先秦史学中认为孔子人学总结了殷商、西周至春秋末年有 关天人关系认识的积极成果，对后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王跃平的论孔子的人学思想一文认为，孔子的“仁”学是以人为本，以实现人 的自然属性和社会属性的和谐统一，规范、协和人际关系为宗旨的，蕴含着丰富的人学 思想。“克己复礼 是实现“仁 即人学理想的基本途径和方式，是孔子对时代的人学 把握与选择，具有理想色彩；历代统治者和儒者对“仁”学有所歪曲；不能仅以时间顺 序为据来指责孔子的“倒退 ，从而否定他的人学思想的积极意义。 裴传永在人的价值和人的权利：孔子人学的两大发现中指出，孔子的哲学是一 种以人为中心，以人的个体发展、群体交往和物我关系( 包括天人关系)为基本对象 的哲学，是一种人学。 本课题主要从解读论语文本出发，系统论述孔子的人学，主要内容有：孔子人 学的形上基础，孔子人学的核心，中庸为人处事的方法论，孔子的道德理想人格， 孔子的德治思想是其人学的理论归宿。 对于孔子的思想体系，国外一些学者将它归结为一种道德哲学，如黑格尔就曾明确 - 指出：“关于中国哲学首先要注意的是在基督降生五百年前的孔子的教训。孔子的教训 在莱布尼茨的时代曾轰动一时。它是一种道德哲学。”( 哲学史讲演录第一卷) ， 国内也有不少人持这种看法，这是不够准确的。孔子的哲学包括道德哲学，但并不局限 于道德哲学，它是一种具有形上学基础的人学。本文将着重展开孔子人学的形上内容， 且将此贯穿全文，以期对孔子人学思想做出深入系统的诠释。 2 第1 章天：孔子人学的形上依托 第1 章天：孔子人学的形上依托 春秋时代，“天”的含义已经逐渐从传统的强调人格性的“上帝 的观念转化为以 道德性为主的人文之天。孔子对这一转变是功不可没。孔子重礼，追溯礼的发展过程， 是祭祀向人文转化的结果，也体现了宗教世界向人文世界的转变。孔子的人学在宗教和 人文、祭和礼的统一中，开辟出了生命存在的价值，这也是中国传统文化的内在精神。 要领悟这种精神就要直面古人的生命世界，直面原典。细读论语，我们会处处感受 到孔子伟大的人格魅力，以及他谈及天的神秘性与仁智圣的道德性。孔子对“天”的认 识曲折地映现出他对人文价值和人的主体生命的挺立，这表示着宗教观念自西周人格神 向春秋时期人文精神的转变。 1 1 孔子的“天 宗教的人文化 天道是孔子建构其入学的形上根据。孔子对仁和礼感悟颇多，但对天却很少谈及。 论语中只有两次谈及性与天道，其中内含着对人文世界的宗教性关涉。宗教的超越 精神在中国哲学系统中体现在人们对天、命的认识上。孔子开辟内在人格世界的时候必 然也会把眼光最终投射到形而上的天、天命之上。在论语中，孔子几乎不谈性与天 道，所以，其弟子子贡说：“夫子之文章，可得而闻也；夫子之言性与天道，不可得而 闻也。 ( 论语公冶长) 孔子虽然很少讲“性与天道之类的问题，但并不意味着 孔子对“天”的认识不深刻。相反，孔子时时刻刻以自己的道德实践证知着天道的必然 性，在孔子看来，“天”是无法直陈的，需要我们用生命去体验，而且只能显现在具体 的道德实践中。在论语中我们可以看出孔子对天、天命、天道的敬畏。孔子对天命 的理解和体认，是在对殷商时期对天的认识基础上批判改造完成的。孔子时代的天命观， 经历了一个由信仰、怀疑直至超越的历程，徐复观曾说：“春秋时代，天、天命，已经 从人格神的性质，转化为道德法则型的性格。并将传统的有人格性的宗教意识，由过去 之天、帝的最高统一体，落下为般的鬼神，并赋予以道德的规定。此一倾向，在孔子 有更进一步的发展。 徐复观这一理解很精辟地展现了孔子时代天道观念转变的过程。 o 为节省篇幅和简洁起见，本注后所引论语，均只注篇名。论语各种版本分章句读略 有不同，本文以杨伯峻的论语译著( 中华书局1 9 8 2 年版) 为准。 圆徐复观：中国人性论史，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第5 1 页。 3 河北大学哲学硕士学位论文 殷商时期，天是作为人格神，具有最高的主宰意志在人们的生活中发挥作用的，人们没 有自己的独立人格，随着周初入文精神的觉醒，人们开始反思自己的人格独立性，开始 从人格神的束缚渐渐转出属于自己的自由，开出道德的根源。而这正是与西方宗教的不 同之处。中国文化强调的是人文精神的独立，而不是做天神的奴隶，所以孔子是现实的 “神 ，因为他帮助人们认识了自己，不再奴役于神的权威下。 1 1 1天的含义 冯友兰先生认为：“所谓天有五义：日物质之天，即与地相对之天。日主宰之天， 即所谓皇天上帝，有人格的天、地。日运命之天，乃指人生中吾人所无奈何者，若孟子 所谓若夫成功则天也之天是也。日自然之天，乃指自然之运行，如苟子天论篇 所说之天是也。日义理之天，乃谓宇宙之最高原理，如中庸所说天命之谓性之 天是也。诗、书、左传、国语中所谓之天，除指物质之天外，似皆指主宰之 天。论语中孔子所说之天，亦皆主宰之天也。 其实，孔子对天的理解，有多重的 含义。一是自然之天，孔子所谓的“天何言哉? 四时行焉，百物生焉( 阳货) 的 天便是一生生流行不息的自然过程。这种自然之天里没有任何宗教意识。二是从殷商时 期的人格神意义的天转向德性之天，此天中包含着人文精神，表现着宗教性的天向人文 世界的转变。孔子说：“五十而知天命 ( 为政) ，“天生德于予( 述而) ，“不怨天， 不尤人0 下学而上达，知我者，其天乎! ( 宪问) 孔子对天的认识更强调后一种，当 孔子与天合德之时，乃是强调求诸己，无须求于天。下学以通人伦，上达以契天道、天 德。但他并没有很彻底地的去除天中的人格神意味，天仍然具有一定的权威和人格力量， 如“死生有命，富贵在天 ( 颜渊) ，“获罪于天，无所祷也 ( 八佾) ，从这里可以 看出一些宗教化的倾向，人们的行为、活动以及心理还在一定程度上还保留着对“天 的依赖与崇拜。孔子对天持的是一种敬畏的态度，这是一种诚敬的精神，有了“诚 在 心中，便是一种主体精神的觉醒，而不仅仅是像远古时代盲目的对“天”的畏惧。 1 1 2 天命的含义 天，表现在德化的层面上体现为一种命或天命的观念。孔子“五十而知天命”，通 过下学而上达的功夫，与天相契合，对天命的认识是极为深刻的。在此，天命不具有人 格神的意义，而是一种德化的天命，由此，宗教便走向了人文化的道路。“知天命”是 。冯友兰：中国哲学史( 上册) ，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第3 5 页 4 第1 苹天：孔子入学的形上依托 通过为学进德来证知天和天命，由此“与天相知，人不再是束缚在意志之“天 上的 奴隶，而是真正从自己的世界中站立出来，与天相合德。这也体现了孔子对殷商以来神 权政治的超越，由天命神学走向人学，由外在力量向内在价值即向人的主体性的转变。 冯友兰先生说：“孔丘特别着重人的社会生活所受天命的支配。人的生死、贫富、 贵贱以及成功、失败都是由天命决定的，但是人还是可以尽自己的力量，作他自己所认 为是应该做的事情。 孔丘认为人的道德品德是人的自己努力所决定的，与天命完全无 关。他说：为仁由己，而由乎人哉? ( 论语颜渊) 。孔丘认为，仁是人的最高的 道德品德，为仁要靠自己，不靠别人。”冯先生的这段话正显示了孔子对人的自觉性的 深刻认识，此天命在这里乃是天命之命运的的意思。人们为仁由己可以证知自己的道德 性命，此道德之天命乃是与天命之命运无关的。天命或命在孔子的思想中具有三层意思， 第一是四时运行化育的规则，同天的第一层含义。第二是一种道德的规定性。如“五十 而知天命”， “君子有三畏：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之言。( 季氏) 这里的畏是畏敬 的意思，富有一种人文的关怀，而不易转化为宗教。这层意义的天命是孔子最为重视的。 让人们要在特定的历史境遇中躬行仁义，也就是为了来印证此命。第三层意义的天命指 命运，指的是人类无法预料和改变的结局。如孔子在论语中所说的“道之将行也与， 命也，道之将废也与，命也。 ( 宪问) “亡之，命也夫! ( 雍也) 此天命包含着 生死寿夭，富贵贫贱等，这种命是人类无法预料和把握的，此命就内涵了一些宗教意义 在内。 孔子认为真正知天命的人，能够以诚敬的态度履行天所赋予的道德使命。相比于殷 商时期对天命的畏惧而丧失其福祉，孔子知天命更突出了内在的决定性，一个人真正理 解了天命，就会知其所当为，知其所不为，在命运的限制中恪守仁义，来获得自由的境 界。这种自由才是真正的属于人的自由。西方的文化常谈及自由，却是最忽视人的自由 的。马克思曾定义自由是对必然性的认识，人们要知自己的必然性存在，才能在此存在 中筹划自己的存在。西方的宗教把人的必然性存在遮蔽在上帝的神圣光环中，一切都要 皈依上帝，谈何个体存在和独立的人格自由呢? 缺乏人文关怀，西方的宗教只能是超越 而不内在的。孔子的天人合德，知天命，是一个有来有往的双向历程，不仅是超越的， 还是内在的，是天人上下通而为一的。在此种相通的过程中，人才有承担自己使命的力 冯友兰：中国哲学史新编( 上册) ，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第1 7 3 页 5 河北大学哲学硕士学位论文 量，生命才是一个与天相默契的贯通圆润的整体。 天道就是天命与人道的合一。孔子开出了“天道性命相贯通”的天，殷商时期具有 宗教的意味的人格神便走向了人文化的道路。而儒家自孔子以后，孟子，中庸等都 是顺着此路而发展的。儒家并没有把天道转化为上帝，而是从天道中挺立出性命，沿着 “性与天道”的道路而发展，所以中国的文化传统中没有开出宗教来，只能说它具有宗 教的超越的精神。但其中孕育的人文关怀和成己成德的方向则影响了整个儒家的发展。 1 2 孔子对鬼神的态度 鬼神崇拜是古代人们宗教观念的一部分。殷商时期人格神的崇拜中就包含着鬼神崇 拜。人们相信鬼神也能赐福或降灾。论语中记载着孔子有关鬼神问题的态度，从他 的鬼神观中我们也能窥得他的宗教观的人文化转向。孔子作为殷商文化的承继者，既因 袭了殷商盛行的鬼神观念，同时也受到诗经，尚书中怀疑鬼神思想影响。孔子对 鬼神采取存而不论的态度。论语载：“子不语：怪，力，乱，神。 ( 述而) “季路 问事鬼神，子日，未能事人，焉能事鬼。问死，日，未知生，焉知死。 ( 先进) 孔子 对鬼神的态度不再是人格神的崇拜，而是把它置于人事之后，突出了人文的关怀，对生 命的关怀。孔子对鬼神的问题忌讳谈论，但并没有公开的否定，因为他的鬼神观中还有 另外一重要的方面，就是对祭鬼神的依赖和敬畏。最能表现孔子鬼神观的是“务民之义， 敬鬼神而远之，可谓知矣。”( 雍也篇) 孔子把“义”纳入到鬼神问题之中，以“义” 来代替对鬼神的依赖。对鬼神保持一种畏敬，从祭祀鬼神中转出礼义，这点在后面论述 祭祀时会重点谈到。 从整个思想来看，孔子所谓的敬鬼神中的鬼神已不再是殷商时期的人格神的实体， 而是包含着对祖先的祭祀情感在内。礼记祭义中有一段孔子向宰我解释鬼神的话： “众生必死，死必归土，此之谓鬼。骨肉毙于下，阴为野土，其气发扬于上，为昭明， 君蒿凄怆，此百物之精也，神之著也。 可见祖先崇拜是鬼神崇拜的重要部分，孔子所 敬畏的鬼神也是此种意义上的。他扬弃了殷商时期的鬼神观念，而反对妖妄的鬼神观念， 所以说“非其鬼祭之，谄也。”( 为政) 他也反对卜筮求鬼神而问吉凶之事，“臧文仲 居蔡，山节藻悦，何如其知也? ”( 公冶长) 从孔子的鬼神观可以看出，孔子的祭祀观 念较之殷商时期已经发生一个人文的转化，他不再盲目和崇拜任何鬼神，而是祭祀崇拜 先祖的鬼神以及对人们的农业生产以及社会生活有祁福作用的鬼神，反对怪异妖妄之 6 第1 章天：孔子人学的形上依托 神，鬼神就从人格意志转为一种具有人文价值的观念。而从祭祀鬼神中更生发出了礼的 观念。这是祭祀从宗教转向人文世界的关键。 1 3 孔子的祭祀观 祭祀是表现天命以及“致其敬于鬼神”的种形式，孔子在论语在中多次谈到 祭祀，可见他对祭祀的重视。史记孔子世家记载“孔子儿时嬉戏，常设俎豆，设 礼容。春秋时期最为代表性的文化形态就是礼。徐复观称为“以礼为中心的人文世界。 而礼就是从祭祀活动中逐渐生演出来的。礼一开始是行礼之器的矍，然后发展到周代重 视行为礼仪，成为一种仪式。这时的祭祀是宗教的一种仪式，后来宗教的权威逐渐失坠， 祭祀中的道德的含义逐渐增多，原始的“礼”便成为了人文精神的表征。从祭祀到礼的 确立，意味着宗教向人文的转移。祭祀便从宗教的神秘中解放出来，具有了人文的精神。 我们从论语中可以看出孔子对祭祀的态度。 1 3 1 祭神如神在 孔子对祭祀的态度是诚敬。“祭如在，祭神如神在。子日，吾不与祭，如不祭。 ( 八 佾篇) 丧礼不在于形式，而在于其中的真实的情感“如”字很好的表现了“诚” 的心理状态。孔子强调人们在祭祀时应净化自己的心灵，以诚敬的心来面对祖先的神 灵。在祭祀中，个人与祖先的情感得到了交流，使得个人的生命世界在生死的面前得到 提升。“子之所慎，斋，战，疾。 ( 述而篇) 所以祭礼在孔子的生命世界是诚敬之 事。 1 3 2 慎终追远 祭祀目的是为了使“民德归厚 。祭祀的对象以祖先为主，是人们孝道的推广，具 有一种报本返始的精神。先祖是礼的本原之一，大戴礼记中提出“礼有三本”说：“礼 有三本：天地者，性之本；先祖者，类之本也；君师者，治之本也。”( 大戴礼记礼 三本) 所以祭祀便重亲亲孝道。“慎终追远” 祭祀就超越了特定的具体意义，而具有了 相当重要的社会伦理意义。所以孔子才会面对宰我的问题，而发出“予之不仁也! 子生 三年，然后免于父母之怀，夫三年之丧，天下之通丧也! ( 阳货) 的感慨。孝敬父母， 慎终追远是道德性的原则问题，对此我们是无法动摇的。正因为中国的祭祀里面包含着 浓厚的血缘亲情，亲亲孝道，是现实层面的人文关怀，所以中国文化里不易走出宗教， 河北大学哲学硕士学位论文 一个对人道如此关怀的文化，必然是向内而彰显的，这也是西方的宗教文化所缺乏。由 中国的丧祭文化能看出对人的生命的重视，“慎终 是对生命消亡的悲伤感慨，而“追 远 是对生命之始的反思，这也正是礼之“报本返始 的含义，生命的过程，不仅有终， 而且还要返归到生命的本原。“生，事之以礼：死，葬之以礼，祭之以礼。 ( 为政) 丧祭 之仪，本于亲情，慎终追远，是为了回到最初的生命情态，体现了儒家的丧祭之礼对人 的生命价值的尊重。 1 3 3 祭祀情与文的统一 丧祭礼的慎终追远、报本返始，完成的生命的连续过程，包含着礼仪形式的庄严与 内在情感的真诚。孔子对于祭祀，更注重于祭的情感哀思，而非外在的礼节形式。丧祭是 对祖先诚挚的敬缅，丧致乎哀而止，而且孔子强调对祖先的敬祭，其意义亦非仅仅在于追 念先人，而更加注重于祭祀的教化作用。孔子的祭祀思想没有像西方那样只注重宗教体 验和神秘信仰，而是希望能在祭祀的礼仪中阐发出政治，伦理思想来教化人们。所以孔 子更重视祭祀的真实内容。“使民如承大祭。 ( 颜渊) 通过祭祀来教化人民，“博学于 文，约之于礼”正是君子的道德修养所要具备的。儒家论礼，重情复古，反对礼仪形式 的繁缛，此种情文的统一可以用孔子的“中庸 思想来表示。孔子在继承殷商的祭祀观 念的同时，也进行了批判性的创造。以体现祭祀文明的连续性。对礼制也进行一些变通， 赋予新鲜的内容，而不是拘泥于形式上。孔子说：“麻冕，礼也，今也纯，俭，吾从众。 拜下，礼也，今拜上。泰也，虽违众，吾从下。 ( 子罕) 从中可以看出孔子对具体的 礼制的改革采取一种变通的态度，但对祭祀而言，不能从俭。可见对祭礼的内在精神， 孔子还是非常重视的。又说：“尔爱其羊，吾爱其礼。 ( 八佾) 孔子为何对礼如此的 热爱呢? 是因为祭祀之礼中包含着情感和人文精神的统一，它能使个人的生命价值得到 完成。而西方的宗教中缺乏的人文精神不会让人发现自己的价值，只能在上帝的面前不 断地通过原罪来获得心灵的解放，必然是一种通过外在力量的方式而得到精神满足，是 不自由的。 1 4 祭与礼的统一 通过上述对孔子天命观、鬼神观、祭祀观的认识，我们能够看到孔子的宗教观念。 孔子的以上思想的价值根源在什么地方呢? 在于他所创立的内在的人格世界，以及对人 的生命的无限提升。孔子突出了内在人格“仁”，这是价值之源，性命之源。孔子 r 第1 章天：孔子人学的形上依托 把礼摄入到仁之中，从而开启了人文世界之门。于是他的天道、鬼神、祭祀思想中无不 都熔铸了“仁”的精神，实现了祭与礼的统一，宗教世界和人文世界的统一。人通过祭 祀，返归到内心的“仁，在仁爱之德中肯定祭祀的价值，并在祭祀的过程中纯净提升 自己。孔子对殷周时期祭祀进行了人文性的改造，注入了仁爱的精神，从对神的关注走 向了对人的关爱。祭祀是与人的生命世界息息相关的。孔子坚决反对使用人俑陪葬，认 为这是对人的生命以及尊严的践踏。对于商周时代人祭之风的残忍，孔子显露出了强烈 的仁爱之心和对生命价值的深切关怀。“厩焚，子退朝，曰：伤人乎? 不问马。( 乡 党篇) 孔子不问马而问人，对人生命的关注已可见一斑。孔子在祭祀观中的伦理精神是 从他的天道观，以及鬼神观转出来的，敬仰不仅具有天命的超越基础，而且还有亲情血 缘的内在根据。中国宗教能从宗教性的祭礼中转出礼，而礼正是一种人文的关怀，不被 神物所役，由自己作主宰。这正是与西方的宗教的最大的不同之处。中国传统文化注重 人，而西方欠缺的正是对人的真实的关怀，把人钉在沉重的“十字架 之上，成为了神 的奴役。 虽然孔子思想的鬼神观存在着矛盾，他的礼学也存在着两难的境地，一方面是对鬼 神的“阙疑”，另一方面是对鬼神敬而远之，突出了扎的自觉性。所以在中国的文化中， 很难发展成有人格有意志的天或鬼神以至宗教。但与此相反，孔子通过祭礼大大发展了 人的生命意识与主体能动性，表现了强烈的人文意识和社会归属感，由此发展出儒家的 理想人格，而非宗教的完美神格。中国人既有超越的天的观念，也有内在的价值本源， 所以不只向上与天契合，而且往下与人的内在世界相印证。所以神在中国的文化里便不 是那种高高在上的有绝对权力的神，它也有生命感，能与人的生命相通，孔子才有下学 而上达的德慧。这是中国文化之所以是生命的文化的动源。而西方宗教中的“上帝”没 有生命感，人们通过宗教意识所感知到的只是他的不可抗拒的神圣性，人在此神圣性中 反省自己的罪恶，鞭笞自己。入们与上帝的对话不是一个相互的过程，人的价值便被遮 蔽了。所以西方才会出现存在主义流派，来对人的存在进行重新的筹划。 通过对孔子的祭祀与礼的论述，我们可以看出孔子在使中国的宗教意识向人文世界 的转化方面所作的努力。面对中西文化，我们应该有个清楚的认识，西方宗教文化所具 有的超越精神是值得我们学习的，中国的文化里虽有有超越的天命，但超越感不足，天 命在孔子那里更多的是道德规定的意义，而没有最终成为无限的至上性实体。西方宗教 9 洞北大学留学硕士学位论文 超越感强烈，但对现实世界的关顾不足，欠乏人文关怀，人作为现实的存在物，不仅精 神上要有彼岸世界的寄托，更重要的是在现在的此岸世界中找到自己的合理位置，实现 自己的价值。中国的宗教更突出对此岸世界的关怀，所以印度佛教传入中国变成为本土 化的宗教，禅宗才能有如此的生命力。这正是中国文化强大的感通力。从孔子的祭祀文 化中我们是否可以得出儒家文化就是一种宗教昵? 我个人的观点是，儒家传统文化重道 德理性的自觉，在思维方式、价值观念和深层心理上都有类似于宗教的功能，儒教有超 越的精神，孔子内心就有一种超越的向度，就是他对天命的契悟，以及对礼文世界的感 通。但不能说儒家就是宗教。它只是含有宗教的意识和精神，并不像西方宗教那样向上 逆反而不知向下顺成，他摄宗教于人文，以人文化成天下，人的生命价值在孔子的宗教 人文世界中得到了挺立，使中国礼乐文化的连续性在历史的发展中得到了延续，从而也 为孔子的人学体系提供了完整的形上依托。 1 0 第2 章孔子人学的主要内容 第2 章孔子人学的主要内容 2 1 孔子人学的核心仁 “仁 是孔子学说中最基本的范畴，它贯穿于孔子思想体系的全过程。“仁 是孔 子思想的核心，在论语中“仁 字便有5 8 章提及，出现1 0 9 次之多。从一定意义 上可以说，孔子的学说就是仁学。中庸说：“仁者，人也。说文也讲：“仁， 亲也，从人，从二。 这里虽然是后世对“仁的理解，但可以说明“仁 的传统意义： 孔子的仁学主要论述了人与人的关系以及人的主体自身道德修养，其所实施的对象与核 心是人，因此学术界把孔子的仁学又称为人学，也有说孔子的人学即仁学。可见，在孔 子那里，人与仁是密切不可分割的，因此，研究孔子的入学，必然要首先探明孔子学说 中之“仁”的内涵。 作为论语中最重要的概念，孔子却没有给“仁”下一个明确的定义。在论语 中，弟子们多次问仁，孔子亦不厌其烦的答仁，由于提问者及提问的背景、角度、目的 等的不同，孔子给出的答案也有所不同，只是结合具体事例给出“仁 在各个方面的表 现形式，笼统地把仁规定成多方面的伦理原则，包括孝、悌、忠、恕、礼、义、智、勇、 恭、宽、信、敏等，成为一切优秀品行的总汇，故有“全德”之称。虽没有确切的定义， 但并不代表孔子之“仁 是杂乱无章而无系统的，相反，我们能从中看到孔子所讲的“仁 是一个有体系有层次的概念，本章将着重论述。 2 1 1“忠恕 与“仁 论语颜渊篇载：樊迟问仁。子日：“爱人。在孔子关于“仁”的种种问答中， 这是最明确、最直接了当的回答。在这里，孔子强调了“人”的存在，强调了“爱人” 是一种美德，在那个鬼神观念为主导的时代，相对于可以把人当作祭献鬼神的牺牲那种 原始观念来说，孔子的这一观点不可不说是一个巨大的进步，孔子首次把“人 提高到 了一种独立的地位，高扬了个体的人格独立性和主动性，并把“仁”规定为“人 的最 基本的也是最核心的美德。孟子也说“仁者爱人。 并解释为：“仁，人心也。 宋代 孟子离娄下。 圆孟子告子上。 河北大学哲学硕士学位论文 大儒朱熹进而说“仁者，心之德，爱之理。”意思是说，仁是人对于自己的同类相爱的 一种情感，是根源于人心的一种德行。孔子对“爱人”并没有做更加具体的规定，但我 们从孔子的一些言论当中也可看出一二，孔子说：“泛爱众。 ( 学而) 又说“博 施于民而能济众。 ( 雍也) 在这里孔子的意思都是泛指爱一切人。乡党中还 记载了这样一则故事，孔子家的马棚着火了，孔子退朝回家，日：“伤人乎? 不问 马。 马厩起火，首先关心的是人而不是马，这也从侧面反映了孔子的“爱人 ，并不 完全是指贵族统治者阶级，而更是表现出了孔子对于普通养马之人的关切之情，这也正 是孔子“仁”的表现。当然，在阶级社会的实际生活中，孔子所维护的主要还是贵族统 治者的利益，但从上面的例子中可以看出，孔子虽然不可能做到爱一切人，但却不能说 他不可能提出这个问题。然而，在实际的生活中，起作用的往往不是观念性的“爱人”， 而是各种现实的利益，因此孔子尽管提倡爱人，但并非平等地去爱一切人，而是有等差 级别的爱，它是建立在“尊尊 、“亲亲 的宗法社会关系之上的。诚然，孔子之爱无 论是泛爱还是差等之爱，这并不是问题的关键，问题的关键正如商聚德先生所说：“爱 是一个历史的范畴，其含义是不断发展的，孔子把仁定义为爱人，提出了一个 一般性的命题，这在中国思想上是前无古人的，有重要的理论意义。， 仁是忠与恕的合体，是孔子思想的基本原则( 一贯之道) 。按照朱子的解释：尽己 之为忠，推己之为恕。“忠”是尽心竭力，尽己之心以爱人；恕是推己及人，推己之心 以爱人。“忠 字在论语中共出现十八次，如“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 ( 八 佾) “居处恭，执事敬，与人忠。”( 子路) “居之无倦，行之以忠。 ( 颜 渊) “主忠信。( 卫灵公) 等等。所有的这些有关于“忠”的教言，都说明一 个真正的人，其人道之爱，首先表现在对他人要尽心竭力地履行自己的道德责任和伦理 义务。尽心竭力，是“忠 的基本含义，主动地“为人谋 是它的特点。“恕 在论 语中仅仅出现过两次，但却是一个十分重要的概念。“夫子之道，忠恕而己矣。”( 里 仁) “子贡问日：有一言而可以终身行之者乎? 子日：其恕乎! 己所不欲，勿 施于人。 ( 卫灵公) 孔子的意思是说，“恕”是一个普遍的道德原则，从消极 的意义上讲，凡是自己不想遭受的，也不要施加于别人；反之，从积极的方面说，就是 自己想怎样，也使别人怎样，亦可说“己之所欲，亦施于人”。故孔子又言道：“夫仁 孟子集注梁惠王上。 参见商聚德：孔子的智慧，河北人民出版社，1 9 9 7 年版，第2 6 页。 1 2 第2 章孔子入学的主要内容 者，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能近取譬，可谓仁之方也。 ( 雍也) “能近 取譬 也就是凡事能拿自己打比方，推己及人。孔子认为，一个人做到了忠和恕，便实 现了“仁 的基本义务和责任。 忠恕是达到仁的途径，但并不等于仁、道。忠恕违道不远，乃是人对自我的根本要 求，立人、达人要从最切近的自身做起。仁在孔子那里是最根本的形上之道，而忠恕是 通过日用常形来上达仁道并体现仁道的基本手段和原则。忠恕强调的乃是内心的诚，思 孟学派后来把忠恕推扩到人及内外，天地万物，亲亲而仁民，仁民而爱物，注重以诚行 忠。孟子说：“万物皆备于我，反身而诚，乐莫大焉；强恕而行，求仁莫近焉。回诚 乃真实无妄，所以忠恕包含着诚，是在自己的真实情感中真正拥有仁。换句话说，忠恕 乃是在现实的人己关系中，把自我真实地表现出来，这强调了孔子的人学乃是以己为核 心的，真正的为己之学。此为己不是自私的己，而是由自我推扩开来，实现人我、物我 的一体，此境界才真正是仁。此忠恕之道乃是建立在仁的基础上的。仁在孔子那里不是 没有差别的等同之爱，而是由等次的爱。所以忠恕也是在人我、人物的差异下所实现的， 在推己及人时，要有所界限，不能以自己的观点强加于人，要保持事物自我固有的本性 去成就之。 2 1 2 克己复礼为仁 “颜渊问仁。子日：克己复礼为仁。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为仁由己，而 由人乎哉? 颜渊日：。请问其目。子日：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 动。”( 颜渊) 何晏论语集解注克己为约身，复乃返也。身能返礼为仁也。所以克己复 礼有着约身返礼的含义。“博之于文，日之于礼 ，用礼文来进行道德修养。孔子很重视 用礼乐来成就仁德，通过文来点化内在的素质，提升为一种理想的圣贤人格，从而将仁 更好的实现出来。礼是为仁由己，根据人性的真实的道德情感而建立起来的，所以是由 乎己的。这彰显了孔子仁之主体性。颜渊是孔子最得意的弟子，这段孔子向他传授有关 “仁”的学说，讲到了仁的定义和作用，也讲了如何为仁的途径。这段语录，算是孔子 对弟子的“仁学真传。这涉及到了如何处理好群与己的关系，即个体要求与社会道德 伦理原则的关系问题。“克己复礼为仁”，意思就是克制和超越自己的个体感性欲望而按 照社会典章制度和伦理原则行事，做到在视、听、言、动各个方面合乎礼的要求。 孟子尽心上。 河北大学哲学硕士学位论文 李振纲教授认为，“克己复礼为仁 是孔子人道观中最深刻、最有理论价值的思想， 其深刻之处在于孔子较为合理的解决了伦理学中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个人按其自由意 志作出的行为，何以会符合社会规范并能得到社会的普遍的肯定性评价? 这一命题把个 体意识消融于普遍伦理原则之中，认为作为人质本质的“仁”并不是个体意志的直接 体现，而是普遍社会伦理原则在个体意识中的积淀。在这里，仁是礼的内在依据( 人而 不仁，如礼何? ) 礼是仁的外在表现。所以，个体从仁心出发作出的行为表面上体现了 人的自由意志，而其实质则受着普遍的社会伦理原则的制约。可见，孔子的人道观带有 整体主义的倾向。 从颜渊问仁的这段语录我们可以看到，孔子在说完克己复礼为仁之后，紧接着说到 了为仁的方法，即为仁由己。“为仁由己，而由人乎哉? 意思是说，实行仁主要靠自 己，哪里是在于别人呢! 仁是内在于自我的德性，是求之在我者。在孔子看来，“仁 是人之所以为人的内在本质和依据，是否去为“仁 是一个人的主观要求，而不是靠外 界影响的。单纯从字面上理解，克己复礼的意思似乎是克制自己的欲望的去恪守礼所规 定的伦理义务，突出了一种非自发的他律性，其实不然，这是对孔子“克己复礼 的误 解。孔子所谓的仁，重在强调发自人的内心的自觉与自愿，因此，为仁由己不仅仅是对 克己复礼的重要补充，更是将孔子重视为仁“自觉性 的特点突出了出来，这正是孔子 思想特色之所在。通过“为仁由己”所表现出来的“克己复礼 ，除了“自觉性”的特 点外，还表现了孔子对于“主动性 的强调。孔子说：“仁远乎哉? 我欲仁斯仁至矣 ( 述 而) ，这句话看似空洞，但我们只要从强调道德实践主动性的意义上去理解，便不会有 这样的感觉。“仁”虽高远，但并不是遥不可及，仁离自己很近，甚至就在自己心中， 只要自觉而主动的去时时想着这个目标，就不难到达。东汉包咸注此句说：“仁道不远， 行之即是。 正是这个意思。从这个意义上说，仁一点都不遥远。可见，“我欲仁斯仁 至”的说法绝不是什么空谈，它是建立在为仁由己的主动性和自觉性之上的一种高深境 界。 2 1 3 孝，睇为仁之本 俗话说“百善孝为先”。在孔子的为人之学中，同样如此。孔子的“仁”，包含了一 参见李振纲：中国古代哲学史论，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 0 0 4 年版，第9 页。 引自刘宝楠论语正义。 1 4 第2 章孔子入学的主要内容 切古代优良的道德品质，在这一切当中，最为根本的便是以血缘亲情为基础的孝悌观念， 孝悌是仁的情感基础。孔子认为，人类的一切优秀品质和道德修养的最终根本，是来自 于人生而具有的最纯朴、最恒久的血缘亲情。孔子的弟子有若说：“君子务本，本立而 道生。孝悌也者，其为人之本与! 。( 学而) “孝 是指子女对父母的亲情，“悌 是 指弟弟对兄长的亲情。人的血缘亲情( 孝悌) 是仁爱精神和一切社会伦理义务的情感基 础。 孔子十分重视这种纯朴的血缘亲情。孔子要求他的弟子“入则孝，出则悌”，( 学 而) 而孔子所说的孝并不是单纯的赡养，孔子说：“今之孝者，是谓能养；至于犬马， 皆能有养，不敬，何以别乎? ( 为政) 论语中另外有一处记载，子夏问孝，子日： “色难 。这些都说明孔子看重并提倡的孝，一定是发自内心的主动行为，而非履行义 务或应付差事般的简单赡养。孝敬父母，并不是简单的物质供给，若是那样则与豢养犬 马无异，而是在于真正体会父母之所想，力求做到奉养父母，要诚心诚意；照顾饮食起 居，睡前问候，早上请安，要和颜悦色，唯恐使父母伤心。这才是真正的孝。孝、悌乃 为仁之本，此本即根，孝悌也是人建立其自己的根本。孝悌是人的一切情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