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学专业论文）宋仁宗至宋神宗时期民族关系思想初探.pdf

i 宋仁宗至宋神宗时期民族关系思想初探 摘 要 摘 要 宋仁宗至宋神宗时期，民族关系日益复杂，严重的民族矛盾酝酿着巨大 的战争危机。在此背景之下，当时的民族关系思想既有一定的发展，也出现 了很多新的变化。最高统治阶层对当时复杂的民族关系的思考、认识与探索，反 映了这一时期民族关系思想的发展轨迹。他们的思想不仅对当时处理民族关系产 生了较大影响，而且在中国民族关系思想史上也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全面梳理 和系统研究这一时期的民族关系思想，既具有重要的学术价值，也有较强的现实 意义。 宋仁宗时期，西夏党项政权在契丹的支持下日益强大，元昊称帝后直接 引发了宋夏战争，宋军损失惨重。在这种情况下，宋仁宗以“安静边鄙”为 核心、 以消极妥协为特点的民族关系思想成为北宋王朝处理民族问题的指导 思想；范仲淹在长期的御夏战争中形成了以“王者无外” 、 “持重守御”为主 要内容的民族关系思想；富弼在处理民族事务过程中形成了“古今夷狄不 同” 、 “夷狄贪婪好利、畏强侮弱”的民族关系思想。 宋英宗、宋神宗时期，北宋王朝的民族关系发生了重大转折，宋神宗试 图以武力改变北宋在辽夏关系中的不利地位，其以“怀服伐叛”为主要内容 的民族关系思想成为这一时期中央政府经营边疆事务的主要理论依据。 司马 光以怀柔优于征伐、 “御之得其道” 、先治其内而后立功于外为主要内容的民 族关系思想成为反战派的代表；王韶“恩威并行，剿抚兼用” 、 “汉法教化，用 夏变夷”以及“安边、实边”的民族关系思想成为北宋王朝经营河煌地区的主导 思想。 关键词关键词：宋仁宗；宋神宗；民族关系思想 ii study on the nation relations thoughts in the period from song renzong to song shenzong abstract in the period from song renzong to song shenzong,nation relations are becoming more and more complex. the nationality contradictory indicated war crisis. under this background, the nation relations thoughts already had some developments, also appeared some new characteristics.the ruling class thoughts about the complex ethnic relations had reflected the nation relations thoughts development path. their thoughts not only influence the ethnic relations at that time, but also held an important status in the china nation relations thoughts history. the system studies of the nation relations thoughts have the important academic value and the stronger practical significance . in song renzong ruling time,xixia had became more and more formidable .xiaxia directly initiates the song-xia war.the song armed force lost seriously. in this kind of situation, song renzongs thoughts became the northern song dynasty guiding ideology ,whose core content was “an jing bian bi”.fan zhongyans thought consisted of two parts:”wang zhe wu wai”,”chi zhong shou yu”.fubi formed the nation relations thoughts which consisted of “gu jin yi di bu tong ”, “yi di tan lan ”in the war. in the period from song yingzong to song shenzong,there had been a tremendous change in the nation relations.song shenzong had attempted to change the disadvantageous status in the liao-xia relations. his thoughts became the guiding ideology . sima guangs thoughts about the relationship among nationalities mainly consist of three parts .they are gentleness superior war ,” yu zhi de qi dao”and dealing with domestic issues first and border problem second. his thoughts became the anti-war faction the representative thoughts .wang shaos thoughts about the relationship are also very important,which congsisted of three parts:”en wei bing xing,jiao fu jian yong”、”yong xia bian yi”、”an bian shi bian”. kaywords: song renzong,song shenzong,the nation relations thoughts 烟台大学学位论文原创性声明和使用授权说明烟台大学学位论文原创性声明和使用授权说明 原创性声明原创性声明 本人郑重声明： 所呈交的学位论文，是本人在导师的指导下，独立进行研究 工作所取得的成果。除文中已经注明引用的内容外，本论文不含任何其他个人或 集体已经发表或撰写过的作品或成果。对本文的研究做出重要贡献的个人和集体， 均已在文中以明确方式标明。本声明的法律结果由本人承担。 论文作者签名： 日期： 年 月 日 学位论文使用授权说明学位论文使用授权说明 本人完全了解烟台大学关于收集、保存、使用学位论文的规定，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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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辽夏金时期既是中国封建社会发展的重要时期，也是中国民族关系思想的继承、完 善及理论总结和升华的时期。学术界虽已对这一时期的民族关系进行了比较深入的研究， 也取得了一些颇有影响的研究成果，如杨建新、马曼丽主编的西北民族关系史 、杜建 录的西夏与周边民族关系史及李华瑞的宋夏关系史 ，等等。但是，对这一时期具 有指导意义的民族关系思想，则缺乏足够的重视和全面研究，迄今为止，这方面的研究成 果还比较少见。就宋仁宗至宋神宗时期的民族关系思想而言，至今还属于学术空白。本文 拟对此进行系统梳理和初步探讨， 一方面希望引起学术界对这一时期民族关系思想研究的 烟 台 大 学 硕 士 学 位 论 文 烟 台 大 学 硕 士 学 位 论 文 2 重视，另一方面也希望填补这一空白。 本文在充分吸收学术界研究成果和阅读大量文献的基础上，运用历史学、民族学和思 想史等多学科的理论与研究方法，通过对有关史料的分析，揭示宋仁宗至宋神宗时期民族 关系思想的全貌。因笔者理论水平和学识所限，文中难免有不当之处，敬请专家学者批评 指正。 烟 台 大 学 硕 士 学 位 论 文 烟 台 大 学 硕 士 学 位 论 文 3 第一章 宋仁宗至宋神宗时期民族关系概述 第一节 宋仁宗时期的民族关系 第一章 宋仁宗至宋神宗时期民族关系概述 第一节 宋仁宗时期的民族关系 宋仁宗时期的民族关系按照宋、辽、西夏三方矛盾的发展，以宋夏战和为端点，可以 划分为三个阶段，即以宋辽矛盾为主的前期，以宋夏矛盾为主的中期和以辽夏矛盾为主的 后期： 先谈前期。元昊称帝以前，宋辽矛盾是当时民族关系的主要矛盾，宋辽双方为构建有 利于自身利益的政治秩序，对周边的少数民族采取了不同的措施。相对而言，辽的民族政 策较为积极，成效也较为明显，在对宋关系上，基本上维持了澶渊之盟之后的和平局面， 双方没有发生大的武装冲突。在西北方面采取战略攻势，主要表现在远征甘州回鹘和对西 夏政权的支持上，应当说，辽的西北政策是较为成功的，西北地区的亲宋势力遭到辽夏势 力的沉重打击， 一个具有相当实力的党项政权崛起于西北， 辽夏钳制北宋的局面逐步形成。 与此同时，宋廷基本上延续了宋真宗时期“姑务羁縻、暂缓征战”的民族政策，一方面尽 量避免宋辽之间刀兵再起，一方面对辽夏在西北地区的扩张行为采取姑息纵容政策，在西 北亲宋少数民族势力遭到西夏沉重打击之时，并未给予实质意义上的支持，仅仅封赐官爵 财物了事，双方也没有进行军事层面的合作，使得西夏党项政权迅速统一了河西走廊，西 北问题日益严重。西夏则充分利用宋夏景德和约之后的有利条件，通过岁赐、边境贸易、 贡使贸易等诸多方式从北宋获得了大量的经济利益， 实力迅速增长， 德明在位期间， 以 “东 和西战”为准则，一方面维持与北宋的和平局面，一方面倚契丹为强援，向西大举推进， 连续攻占西凉、甘州、瓜州、沙州，势力直抵玉门关，统一了河西走廊，成为西北方面最 大的获益者。 再谈中期。 以元昊称帝为标志， 宋夏矛盾上升为主要矛盾。 随着西夏势力的不断增强, 西夏统治者已经不再满足于臣服于辽宋之下， 特别是元昊继位之后， 为实现其 “为帝图皇” 的王霸思想，元昊先后在政治、文化方面进行了一系列的改革，以北宋政府的组织形式为 蓝本，建立了一整套官制、兵制，创立了西夏文字，自定年号，改定礼乐，并于宋宝元元 年（1038年）称帝立国，公开叛宋，此举致使夏宋关系发生了重大变化，德明统治时期边 界安静、 “商贩如织”的局面被战争所取代。为迫使北宋政府承认其称帝的合法性，自康 烟 台 大 学 硕 士 学 位 论 文 烟 台 大 学 硕 士 学 位 论 文 4 定元年（1040年）至庆历二年（1042年） ，元昊先后发动了三次大规模进攻，重创宋军， 但是由于宋夏国力过于悬殊，西夏并不具备征服北宋的实力，加之北宋断绝赏赐，严禁贸 易，使得西夏国内非常困乏，经济濒于崩溃，西夏被迫于庆历四年（1044年）与北宋签订 和议，双方约定：西夏以去帝号向宋称臣，宋岁赐西夏绢十五万匹，银七万两，茶三万斤 1而结束战争。在宋夏战争期间，辽周旋于宋夏之间，从中渔利，庆历二年（1042 年） ， 辽圣宗趁宋军新败，聚兵幽州，遣使赴宋索取瓦桥关以南十县之地，迫使北宋将岁币增加 至五十万之巨。同时由于西夏势力的不断扩大，辽逐渐改变了以往的扶植政策，双方冲突 不断，辽夏矛盾渐升。 最后谈后期。在此期间，辽夏矛盾上升为主要矛盾。辽夏关系的恶化是一个逐步发展 的过程，早在西夏立国之前，就因元昊与辽兴平公主的婚姻问题引起辽人对元昊的不满， 元昊称帝后又招诱隶属于辽的西南诸族，并称呼辽国为“北边” ，俨然与辽国平起平坐。 宋夏交战后， 西夏屡败宋军， 出于遏制西夏与贪图北宋金帛的考虑， 辽国向西夏施加压力， 命西夏向北宋称臣，此举引起西夏的不满，元昊虽表面答应，但并无诚意，辽以其为“悖 逆” ，对西夏采取了一系列遏制政策，在经济上对西夏实行经济封锁，严禁战略物资流入 西夏，在外交上，遣使远赴河煌，与西夏宿敌西蕃实现了联姻，在军事上则先后三次进攻 西夏，直至辽重熙二十二年即夏福圣承道元年（1053 年） ，辽夏之间才结束了这种对立的 局面。 在如何看待辽夏关系上， 宋廷较为谨慎， 对辽夏之间的战事并没有作出特别的反应， 置身事外，基本上保持了两不失好的中立政策。 第二节 宋英宗、宋神宗时期的民族关系 第二节 宋英宗、宋神宗时期的民族关系 宋英宗在位时间很短，在民族关系方面基本上延续了仁宗时期的民族政策，宋辽夏三 方之间虽不平静，但都没有爆发大规模的战争。 宋神宗继位后，决心改变宋在辽夏关系中的被动地位，兼制辽夏，收复汉唐旧疆，直 接导致北宋政府的民族政策发生了重大变化，对宋蕃关系、宋夏关系、宋辽关系、辽夏关 系、夏蕃关系都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宋神宗熙宁五年（1072年） ，为实现“开拓青唐，经略银夏，复取燕云”的战略目标， 宋神宗以王韶为将，出兵河煌，击败了当地的蕃部势力，攻占“熙州、洮、岷、叠、宕” 1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152，第3706页。 烟 台 大 学 硕 士 学 位 论 文 烟 台 大 学 硕 士 学 位 论 文 5 诸州，设熙河一路，使宋军得以直接面对西夏右厢，取得了对夏的战略优势。神宗用兵河 煌，迫使一向亲宋的河煌藩部向西夏靠拢，吐蕃大首领董毡与西夏实现了联姻，并联兵反 攻。夏蕃联合对宋廷经营河煌战略产生了极大的威胁，熙宁七年（1074 年） ，董毡军于踏 白城大败宋军，宋将景思立战死，木征趁机联合西夏进围河州，熙河局势空前紧张，宋廷 不得不厚抚董毡，赐予大量茶彩，加封董毡为“西平节度使” ，重新获得吐蕃的支持。 此时辽夏关系也发生了相应的变化，在宋廷逐步取得对夏战略优势、西夏面临覆灭之 时，辽重新恢复了对西夏的支持，宋熙宁四年（1071年）宋夏为争夺横山要冲啰兀地区发 生激战，西夏失利，遣使向辽求援，辽“阴发腹里兵三十万往西界” 1，使得夏军士气大 振，击败宋军。与此相应，契丹在宋辽界河挑起事端，要求重新划分宋辽河东、河北蔚、 应、朔三州的地界，宋辽关系再度紧张，为稳定契丹，宋廷不得不作出让步，割让边地七 百余里。 熙宁八年(1075年)，交趾入侵，攻占钦州、廉州等地，神宗以郭逵为帅征讨交趾，于 富良江大破交趾军，尽复失地。 元丰四年（1081 年） ，在攻取河煌、稳定契丹、平定交趾之后，神宗以夏秉常为梁氏 所囚为借口，五路伐夏，终因指挥不当大败而归，其后西夏又攻破北宋军事要塞永乐城。 这两次战争使宋军遭到沉重打击，使宋神宗平灭西夏的计划归于失败。虽然宋军在啰兀、 灵州、永乐战役中败北，但却取得了开拓熙河、进占兰州、陕西四寨的胜利，一举扭转了 宋军被动挨打的局面，从战略上讲，宋神宗时期的对外政策还是有一定成效的。 1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220，第5350页。 烟 台 大 学 硕 士 学 位 论 文 烟 台 大 学 硕 士 学 位 论 文 6 第二章 宋仁宗时期的民族关系思想 第二章 宋仁宗时期的民族关系思想 宋仁宗时期的民族关系思想相当丰富，许多政治家、思想家和军事家在处理边疆民族 问题的过程中形成了颇具特色的民族关系思想，其中又以宋仁宗、富弼和范仲淹最具代表 性。 第一节 宋仁宗的民族关系思想 第一节 宋仁宗的民族关系思想 宋仁宗名祯，真宗第六子，天圣元年（1023 年）即位，嘉佑八年（1063 年）去世， 享国四十一年。 宋仁宗在位期间，内忧外患不断，民族问题日益严重。宋仁宗宝元元年（1038 年） ， 党项元昊称帝立国，倚契丹为强援，连年攻宋，宋军屡战屡败，大将刘平、石元孙被俘， 葛怀敏战没，仁宗闻之“颇骇” 。契丹周旋于宋夏之间，从中渔利，迫使宋廷将岁币增至 五十万之巨。 南方猺蛮诸部不断侵扰内地， 侬智高又反于广西。 面对如此错综复杂的局势， 仁宗不得不寻求安定边疆之策。尽管宋仁宗并没有留下系统阐述民族关系的言论，但从他 处理北宋与周边各少数民族政权关系的活动中， 我们仍然可以比较清晰地看出其民族关系 思想形成的脉络。 简单的来说， 宋仁宗的民族关系思想可以用 “安静边鄙” 四字概括。 所谓 “安静边鄙” ， 指的是谋求与少数民族政权维持一种稳定的非战争状态， 这既是宋仁宗民族政策的根本出 发点，也是其解决民族问题的最终目标。应当说宋仁宗并没有平灭辽夏、一统天下的宏图 大志，在民族问题上也基本上处于一种被动应付的局面，并未主动挑起战争，其民族政策 基本上都以“安静边鄙”为最终目标。 在宋仁宗统治时期，北宋政府主要面临北方、西北和南方三个方向的战争威胁，在应 对各种民族问题的过程中，由于局势的变化和仁宗思想的逐步发展，其“安静边鄙”的民 族关系思想在实践上明显的分为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指的是自仁宗继位至元昊称帝前这段时间，在此期间，宋夏矛盾逐步上升， 西北局势日益严峻，面对西夏的军事扩张，仁宗基本上延续了真宗时期“故务羁縻，暂缓 征战”的消极保守政策。宋真宗、宋仁宗统治时期，是西夏政权由建立逐步走向强盛的重 要时期，这其中固然与党项集团的努力密不可分，而北宋政府的姑息纵容政策也在很大程 烟 台 大 学 硕 士 学 位 论 文 烟 台 大 学 硕 士 学 位 论 文 7 度上助长了西夏势力的迅猛扩张，使得西夏周边的亲宋势力遭到德明、元昊父子的沉重打 击， 为党项集团消除后顾之忧， 扩大版图， 完成统一河西走廊的战略目标提供了便利条件。 自明道元年（1032年）元昊继承夏国王位之后，为实现其为帝图皇的“王霸”思想，在政 治上、军事上采取了一系列的行动。 长编卷一一九云： “赵元昊自制藩书十二卷私 改广庆三年曰大庆元年。再举兵攻回纥，陷瓜、沙、肃三州，尽有河西旧地。将谋入寇， 恐唃厮啰制其后，复举兵攻兰州诸羌，南侵至马衔山，筑城瓦川、凡川会，留兵镇守，绝 吐蕃与中国相通路。 ” 1面对元昊的积极扩张，北宋政府的反映是相当消极的，并未采取 行之有效的遏制行动，对极具战略价值的亲宋少数民族势力仅仅是按常例封官赐物，消极 应对。以唃厮啰为例，景佑二年（1035年）唃厮啰大破西夏军于河煌地区，献捷朝廷，宋 廷居然以“二虏皆藩臣，今不能谕令解仇，乃因捷加赏，非所以御四夷也” 2为由草草了 事， 这种消极应对的政策无疑是有利于党项集团的扩张的， 史载元昊 “复举兵攻兰州诸羌， 侵掠至马衔山，遂有夏、银、绥、静、宥、灵、盐、会、胜、甘、凉、瓜、沙、肃之地， 兵五十余万” 3。此后，元昊逐步完成了称帝攻宋的各项准备，而在此时，仁宗对此仍未 有足够的警惕，对夏政策仍以姑息纵容为主。宝元元年（1038 年） ，西夏重臣山遇降宋， 对于这样一个熟知西夏实情，且手握重兵的投诚者，仁宗却以“务令边防安静” 4为由下 诏拒绝，并将其遣还西夏，使其惨遭元昊杀害。 第二阶段指的是自宝元元年(1038 年)元昊称帝至庆历四年（1044 年）宋夏议和这段 时间，此时宋夏矛盾已经上升为主要矛盾，契丹、党项联盟对北宋的国家安全产生了巨大 的压力。在这种情况下，仁宗的民族关系思想也发生了一定的变化，表现在具体行动上便 是从军事征伐到金帛招纳的转变与外交上的“以夷制夷”政策的顺利实施。应当说，在夏 宋战争爆发之前，仁宗对西北局势的严重性并没有清醒的认识，早在天圣时曹玮就曾预言 元昊他日必反，景佑元年（1034 年）边臣刘平上书仁宗说： “臣前在陕西，见元昊车服僭 窃，势且叛矣，宜严备之” ，仁宗“不听” 5。其后屯田员外郎张亢亦上言： “赵德明死， 其子元昊喜诛杀，势必难制，宜亟防边” 6。然而这些并未引起仁宗足够的重视。宝元元 1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119，第2814页。 2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117，第2766页。 3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117，第2766页。 4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122，第2880页。 5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115，第2692页。 6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115，第2707页。 烟 台 大 学 硕 士 学 位 论 文 烟 台 大 学 硕 士 学 位 论 文 8 年（1038 年）元昊筑坛受册，自立为帝，宋廷震动，张皇失措，富弼曾批评道： “臣切闻 去岁十二月赵元昊反，自立为大夏皇帝遣使致书，割地邀货。陛下召辅相于宴会，不 容食顷之间；辅相驰车马于康冲，殊乖坐镇之重” 1。在如何处置元昊称帝一事上朝议纷 纭，韩琦、苏绅、刘平、杨偕等人主攻，范仲淹、吴育、夏竦等人主守，仁宗虽未表明态 度，但从一些细节上可以看出仁宗还是希望通过怀柔的方式避免战争的。元昊遣使入京， 宋廷“召之都下，恣其货易，待以雍容，重币遣还，优辞慰恤” ，富弼更是直接指出这样 做的目的不过是为了“冀其回心易虑，而服义向化” 2。元昊并未因此臣服，反而不断出 兵攻宋，并于宝元二年（1039年）在三川口战役中大败宋军，宋军石元孙、刘平所部被全 歼。此时朝中主战派渐占上风，直至康定元年（1040年）仁宗方下定决心采纳韩琦之“攻 策” ，以军事手段解决西夏问题，下诏鄜延、泾原两路出兵讨伐。庆历元年（1041年） ，宋 军再次惨败于好水川，大将任福战死。同年十二月，契丹遣萧英、刘六符等使宋，索取关 南十县之地，并以武力相威胁。辽夏同盟给北宋造成了巨大的压力，朝廷“为之旰食，历 选可使敌者，群臣皆惮行” 3。为应对日益严重的边疆局势，仁宗不得不采取新的对策， 具体来说便是采纳张方平、 范仲淹等人的建议， 在军事上稳扎稳打， 积极防御， 迫和西夏； 转变“以夷制夷”政策的重心，重视招纳西夏沿边藩部，稳定边疆，充实军事力量；以金 帛财物厚赂契丹，平息宋辽争端，同时以金帛十万为代价要求契丹向西夏施加压力“告谕 元昊，俾之归款” 4。应当说，这些转变确实起到了稳定局势的作用，自范仲淹任边，宋 夏战争的天平逐渐向北宋一方倾斜，西夏国内困迫不堪，夏军虽屡次大败宋军，然终不能 深入，契丹亦贪金帛向西夏施加压力，最终导致辽夏同盟的破裂，甚至刀兵相见，这一切 都为宋夏议和创造了有利条件。至庆历四年（1044 年） ，内外交困的元昊被迫与北宋重定 和议，北宋政府以每年银七万两，绢十五万匹，茶三万斤的代价结束了宋夏战争。 第三阶段指的是夏宋议和以后， 在这段时间里， 北方局势日趋稳定， 而南方边患又起， 对此仁宗采取了北和南战的措施，即对西夏、契丹实行“两存其好” 5的中立政策，对侬 智高的侵扰进行惩罚性军事反击。宋夏议和期间，契丹周旋于夏宋之间从中渔利引起了元 昊的不满， 其后元昊又招纳原属契丹的党项部族， 辽夏矛盾逐步上升， 同盟关系最终破裂。 1 宋朝诸臣奏议卷131，第1447页。 2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124，第2927页。 3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135，第3230页。 4 宋大诏令集卷228，第884页。 5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154，第3737页。 烟 台 大 学 硕 士 学 位 论 文 烟 台 大 学 硕 士 学 位 论 文 9 庆历四年（1044年）契丹以“元昊负中国当诛” 1为由大举攻夏，对此，宋廷的态度是极 其谨慎的，严守中立，避免激怒任何一方，元昊击败辽军遣使进表献俘，仁宗诏“却其俘 而受其表” 2。皇佑二年（1050 年） ，契丹趁元昊去世之机再度伐夏，又被夏军击败，夏 国献捷宋廷，又未被批准。在奉行中立政策的同时，仁宗还下诏“严戒边吏，务守疆土， 毋得辄有生事” 3， “毋得招纳西界藩户” 4，尽量避免战争再次爆发。皇佑四年（1052 年）四月，南方少数民族首领侬智高起兵反宋，连破邕州、横州、贵州、龚州、滕州、梧 州等地，占领了广西大片土地，仁宗采纳庞籍之议，以狄青为将反击侬智高部，至皇佑五 年（1053年）狄青于昆仑关、邕州战役中歼灭侬智高主力，平定了南方叛乱。 作为北宋政府的最高统治者， 宋仁宗的民族关系思想对当时民族关系的发展无疑具有 巨大的影响力，大致说来，其民族关系思想具有如下几个特点： 第一， “怀强伐弱”是其民族关系思想的核心。前面已经说过，在宋仁宗应对各种民 族危机的过程中，无论和战，都是以“安静边鄙”为直接目标，表现在具体措施上，便是 “怀强伐弱” ，即对军事上难以战胜的敌人以封赐官爵、金帛招纳安抚之，对那些可以通 过军事打击平定的少数民族势力往往实行惩罚性军事反击平定之， 这一点在宋夏战争中表 现得相当明显，即战争初期以“元昊一小贼尔，岂与本朝为敌国哉” 5为由轻视西夏，妄 图通过军事进攻解决西夏问题，在连遭战败之后，仁宗认识到单纯通过军事手段是无法击 败元昊的，又采纳张方平策怀柔招纳之。其后南方猺蛮部落不断侵扰内地，仁宗更是以诏 书的形式将这一方针晓谕边将： “如未能以兵剪除，即就便招抚之” 6。 第二，消极被动是其民族关系思想的显著特征。在“重内轻外” 、 “强干弱枝”的祖宗 家法的影响下，仁宗对边疆民族问题缺乏兴趣，采取的措施也是消极、被动的。这一点在 如何面对德明父子与河西藩部关系上表现得尤为明显，在亲宋藩部诸如甘州回纥、唃厮啰 遭到党项沉重打击之时宋廷不过是下诏抚慰，赐官爵财物而已，并未对其进行实质上的援 助，坐视西夏统一河西走廊，最终导致宋夏战争爆发。 第三，妥协退让、绥靖怀柔是其民族关系思想的重要特点。与汉武帝、唐太宗相比， 1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151，第3668页。 2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154，第3737页。 3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157，第3798页。 4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156，第3787页。 5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125，第2959页。 6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145，第3514页。 烟 台 大 学 硕 士 学 位 论 文 烟 台 大 学 硕 士 学 位 论 文 10 宋仁宗缺乏直面强敌的勇气，往往采取妥协退让的绥靖政策。宋夏战争爆发的一个重要原 因，便是身为藩属的元昊僭越称帝，这在等级森严、华夷之防甚严的封建时代是不可饶恕 的大罪，而仁宗为早日结束宋夏战争不惜作出巨大让步，其于庆历二年（1042年）就曾密 诏庞籍招纳元昊说： “元昊苟称臣，虽仍其僭号亦无害” 1；再如富弼使辽，辽主以武力 胁迫北宋政府割让关南之地，后改增岁币，辽主坚持宋必须在誓书加上以下奉上的“献” 、 “纳”字，富弼严辞拒绝，几“以死拒之” ，而仁宗竟然“从晏殊议，许称纳字” 2。 仁宗在位四十一年，虽然经历了西夏叛服、契丹发难和侬智高之乱，但是这一切并未 动摇北宋政权的统治根基，其以“安静边鄙”为核心的民族关系思想在客观上是有利于汉 民族同其它少数民族和平共处的，在一定程度上也避免了大规模战争的爆发，但是也造成 了很多不利的影响，其消极被动的民族政策正是其边患爆发的原因之一，在处理同少数民 族政权关系的问题上不顾原则的妥协退让、避战自安又极易丧失国家尊严，无意处理边疆 问题的消极态度更是造成北宋边防涣散的根本原因。 第二节 富弼的民族关系思想 第二节 富弼的民族关系思想 富弼字彦国， 河南人， 历仕仁宗、 英宗、 神宗三朝， 嘉佑年间拜相， 北宋著名政治家、 军事家、外交家。富弼自幼勤奋读书，才华横溢受到范仲淹、晏殊的提携，仁宗宝元元年 党项元昊僭号称帝，大举攻宋，富弼屡次上书陈述治夏之策；庆历二年三使契丹，临危不 惧，廷折辽主，维护了国家利益、表现出高度的爱国情操，后受命宣抚河北，积极备边守 御，为仁宗所倚重。富弼多次参与边防廷议，又曾出使契丹、宣抚河北，不但通晓边事而 且熟知契丹虚实，对当时的民族关系有着深刻的认识，其民族关系思想具有很强的开拓性 和鲜明的时代性。 富弼民族关系思想主要由如下几个观点所组成： 一 古今夷狄不同 一 古今夷狄不同 五代十国、辽宋夏金时期，中国西北少数民族在制度上、文化上、意识形态领域都发 生了巨大的变化，表现出一系列不同于前代少数民族政权的特点，促使当时的民族关系和 民族意识都发生了重大变化，北宋统治阶层对此多有论述，形成了一股“古今夷狄不同” 1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138，第3332页。 2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137，第3293页。 烟 台 大 学 硕 士 学 位 论 文 烟 台 大 学 硕 士 学 位 论 文 11 的民族关系思潮，富弼在其奏章中称： “契丹自得燕蓟以北，拓拔自得灵、夏以西，所生 英豪，皆为其用。得中国土地，役中国人民，称中国位号，仿中国官署，任中国贤才，读 中国书籍，用中国车服，行中国法令。是二虏之所为，皆与中国等，而又劲兵骁将，长于 中国。中国所有，彼尽得之，彼之所长，中国不及。我当以中国劲敌待之，庶僟可御，岂 可以古之夷狄待二虏邪？” 1在富弼看来，契丹、党项不同于古之匈奴、突厥，根本原因 在于他们占据了传统上属于汉族统治的一部分土地，并且在制度上、文化上向“中国”学 习，昔日武力强盛、文化落后的“夷狄”正在逐步“汉化” ，并兼胡汉所长，从而在“华 夷” 对抗中处于战略优势， 中原王朝倘若以古之 “夷狄” 待之， 必将导致严重的国家危机。 富弼认为，要抵御并拥胡汉所长的辽夏，必须在军事上、政治上、外交上制定新的策略， 具体而言，包括以下几点： 第一，守御河北。燕蓟自古为中原屏障，辽据燕云十六州，使北宋处于战略劣势、易 攻难守，毗邻燕蓟的河北地区便处于辽宋对抗的最前沿，其重要性大大增强。富弼指出， “河北一路，盖天下之根本也。古者未失燕蓟之地，有松亭关、古北口、居庸关为中原险 要，以隔阂匈奴不敢南下，而历代帝王尚皆极意防守，未尝轻视。自晋祖失全燕之地，北 方关险尽属契丹，契丹之来，荡然无阻。况又河朔士卒精悍，与他道不累。得其心可以为 用，失其心则大可以为患，安得不留易于此而反轻视哉？” 2富弼认为，河北天下根本的 原因有二，一是北宋失燕蓟屏障，河北战略地位上升；二是河北民风强悍，士卒勇猛，得 之为益，失之为患。同时，富弼认为，守御河北必须对现有防务进行调整：在战略布局方 面强调按照战略地位的不同以“定为右臂，沧为左臂，瀛腹心，北京为头角” 3分屯兵马， 以三十万众守御河北，各军相互呼应， “右败则左救，纵失则横援”,从而解除契丹长驱之 忧；在选将方面，富弼坚持拔除“赃汙不才、年老昏昧”之将，精选能臣，久任边关。至 于兵卒， 富弼主张以北边劲兵替代南兵， 以土兵守御本军州。 屯兵方面， 富弼认为以河南、 江淮之粟供给河北驻军，就可以达到“宽河朔之困民” “师有余力”的效果。 第二，重用宗室。富弼曾数使契丹，熟知契丹形势，在他看来，契丹以宗室掌国政、 以诸王为藩篱的做法颇有可取之处。他认为： “北虏风俗贵亲，率以近亲为名王将相，以 治国事，以掌兵柄，而信任焉。所以视中原用人，亦如己国。向者燕王威望著于北虏，知 1 宋朝诸臣奏议卷135，第1501页。 2 宋朝诸臣奏议卷135，第1514页。 3 宋朝诸臣奏议卷135，第1502页。 烟 台 大 学 硕 士 学 位 论 文 烟 台 大 学 硕 士 学 位 论 文 12 其是皇叔， 又为王爵， 举天下之尊无与二严刑好杀， 无敢当者。 北虏疑此， 益所畏惧 今春王薨，识者亦忧之，谓王之生则北虏以朝廷为重，王之薨则北虏以朝廷为轻矣。 ” 1 对此宋廷当效法契丹、重用宗室， “择宗室中年长知书，识理道、晓人事者十数人，为王 畿千里知州，又择其次者数十人为千里内州郡辖不数年当有贤宗室如前汉河间、后汉 东平二王者，不为难矣。 ”从而达到“内可以藩屏王室，外可以威示四夷”的最佳状态。 第三， “以夷狄攻夷狄” 。 宋仁宗时期， 辽夏结盟抗衡北宋， 严重威胁北宋的国家安全， 对此富弼有着清醒的认识： “臣深见二虏为患，卒未宁息，西乏则北助，北静则西动 两下牵制，困我中国。 ” “臣又尝闻契丹议曰：我与元昊、高丽约，联衡攻中原。元昊取关 西，高丽取登、莱、沂、密诸州我则取河北三十六州军，以河为界” 2在他看来，要 解决这种不利的外交局面，必须“以夷狄攻夷狄” ，联合高丽牵制契丹兵力，使其“不能 尽锐以来” 。富弼主张联合高丽牵制契丹，主要有三种原因：一是高丽“自谓夷、齐之后， 三韩旧邦，读书礼仪之风不减于中国亦终有归顺朝廷之心。 ”二是“高丽素怨契丹侵 其地，又怨每岁敛取过重。 ”三是“高丽败契丹兵三十万，匹马只轮无回者” 。这样一个既 拥有一定军事力量又仇视契丹倾慕华夏的国家正是牵制契丹的最佳对象，对此，富弼认为 朝廷应许“高丽进贡，遂其久志” ，为我所用，制衡契丹。同时富弼还认为，在“夷狄” 相争之时应采取相应措施使之全力相斗，从中获利。辽重熙十三年（1044 年） ，辽兴宗亲 征西夏，富弼上书仁宗认为应当抚慰西夏， “所宜多方容纳，令无备我之心，则必尽力与 契丹相持。若二寇自相搏杀，两有所损，此朝廷之福，天所假也。 ” 3 二 夷狄贪婪好利、畏强侮弱， “为患深浅，系其强弱，亦系中国盛衰” 二 夷狄贪婪好利、畏强侮弱， “为患深浅，系其强弱，亦系中国盛衰” 任何民族关系思想的形成都离不开如何看待少数民族、如何应对少数民族入侵这两个 基本问题。就富弼而言，他认为： “北虏自古为中国患，黄帝时谓之獯鬻，周时谓之猃狁， 秦时谓之胡，汉时谓之匈奴，唐时谓之契丹。其名虽异，其实一也。有民人而不知教化， 有土地而不出财货，寒无温丽之服，饥无甘珍之食，凡百所欲，率皆不足。只知有射猎之 事，禽虫之获，食其肉，衣其皮而已矣。于是见中国之盛，万物之富，爱而不可得，学而 不可及，贪惏之性，复有骄武，则不得不为边鄙侵掠之患也。然为患深浅，系其强弱，亦 1 宋朝诸臣奏议卷135，第1503页。 2 宋朝诸臣奏议卷135，第1502页。 3 宋朝诸臣奏议卷135，第1507页。 烟 台 大 学 硕 士 学 位 论 文 烟 台 大 学 硕 士 学 位 论 文 13 系中国盛衰焉。 或暂而入寇， 或连岁扰边， 或散处中原， 或逐出漠北， 或费兵力而臣蓄之， 或从权宜而亢礼之，伏叛相依，胜败不常。历代帝王知其若此，不欲困百姓而外事四夷， 故有曰： 比之蚉蝱，驱之而已 ，复有曰接以礼让，羁縻不绝而已 。又有或质其子， 或盟于天，或啖其金帛以厌其欲，或结以姻好以昵其心。自古谋谟之臣，运筹书策，相争 于庙堂之上者，亦惟此数科而已。 ” 1显而易见，富弼认为自古皆患夷狄， “夷狄”侵犯边 境的根本原因是本性“贪惏” ，贪中国之财。至于如何应对少数民族入侵，他列举了征伐、 羁縻、质子、会盟、和亲、重币贿赂数策，虽然没有明确表明何策最佳，但其实质上是不 尚征伐的。他认为，真宗“让金帛啖之之术，以结欢好，自此河湟百姓，几四十年不识干 戈。岁遗差优，然不足以当用兵之费百一二焉。则知澶渊之盟，未为失策。 ”所以，在富 弼看来，重币贿赂之术优于征伐，这也是与其夷狄贪婪好利的思想相一致的。在处理外交 事务时，夷狄贪婪好利观更是富弼应对各种问题的理论依据。在他看来，契丹图困北宋的 根本原因不过是贪中国之财而已，故其屡用金帛之术解决外交危机。庆历二年(1042年)， 富弼出使契丹，辽兴宗以南侵相迫索关南十县，富弼说： “北朝与中国通好，则人主专其 利，而臣下无获；若用兵，则利归臣下，而人主任其祸。 ”同时又进一步指出，契丹侵宋 “所亡士马，群臣当之欤，亦人主当之欤？若通好不绝，岁币尽归人主，群臣何利焉？” 于是兴宗“大悟，首肯者久之。 ” 2契丹索地不成又欲和亲，富弼坚决反对： “婚姻易生嫌 隙。本朝长公主出降，齎送不过十万缗，岂若岁币无穷之利哉？”于是， “契丹不复求婚， 专欲增币。 ” 3 “夷狄之心，畏强侮弱” 、 “为患深浅，系其强弱，亦系中国盛衰” 4是富弼对民族 关系的又一重要认识。在他看来，少数民族天性“畏强侮弱” ， “夷狄”服叛与否，与“夷 狄”自身实力、中原王朝的强盛与否，以及中原王朝对待边疆问题的态度有很大的关系。 就宋朝的实力而言，以武力征服契丹、党项是非常困难的， “示人以强，犹惧不振” 5， 示人以弱，过于强调温和怀柔是不能让“畏强侮弱”的“夷狄”臣服的。宋仁宗宝元元年 （1039 年） ，党项元昊称帝嫚书至京，宋廷震动，举止失措，富弼批评朝廷待夏使过厚： “从境上召至都下，恣其贸易，待以雍容，重币遣还，优辞慰恤。意者岂非冀其回心易虑 1 宋朝诸臣奏议卷135，第1501页。 2 宋史卷313富弼传 ，第10251页。 3 宋史卷313富弼传 ，第10252页。 4 宋朝诸臣奏议卷131，第1453页。 5 宋朝诸臣奏议卷131，第1452页。 烟 台 大 学 硕 士 学 位 论 文 烟 台 大 学 硕 士 学 位 论 文 14 而伏义向化乎？夫朝廷结以恩信几四十载，尚无怀感之意，终至反常之祸，岂资姑息，遂 可悛移？” 1西夏忽叛， 宋廷恐怖张皇， 举止失措， 征兵遣将耗费巨大， 却于宝元二年 （1040 年）下诏购募元昊首级，富弼认为元昊负恩背叛应“伸征伐之权，快人神之愤” ，购募之 术是“乱秦末世之事” ，如今国家征调大军，胜败未知却“偷募苟求，潜谋窃取，似同盗 法” ，如此行径， “适足示弱” ，是为夷狄所轻。 客观地说，富弼的民族关系思想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是具有开拓性的。张博泉先生认 为，辽宋夏金时期，历史的发展正由“天下一体”向“中华一体”过渡，是为“前中华一 体”时期。虽然，受历史条件的制约富弼无法意识到这种巨大变化的历史意义，但他却敏 锐地觉察到了党项、契丹这些少数民族政权的巨大变化，更是从地缘上、文化上、制度上 进行了分析，提出了古今夷狄不同的思想观点，为后人的进一步研究奠定了一定的基础。 同时值得我们注意的是，富弼以契丹为榜样，重用宗室的做法更是冲破了传统的贵华贱夷 的藩篱，其思想无疑具有开放性，是赵武灵王“胡服骑射”后的又一强音。在如何应对少 数民族入侵方面，他是倾向于怀柔的，但在如何怀柔的问题上，他又坚持怀柔有度，不可 待夷狄过厚，在他看来，夷狄本性“畏强侮弱” ，过渡强调怀柔四夷会造成示人以弱的不 良后果；其河北天下根本的论述更是真知灼见，靖康元年（1126年）金军再度伐宋，一路 出保州（河北保定） ，长驱河北，进逼开封，一路进攻河东，连破太原、西京，两军会师 开封平灭北宋，无情地证实了富弼守御河北、兼顾河东政策的正确性。 第三节 范仲淹的民族关系思想 第三节 范仲淹的民族关系思想 范仲淹字希文，北宋时期著名的政治家、军事家、思想家、文学家，屡任要职，仁宗 康定元年（1040年）与韩琦、庞籍等共御西夏，颇有成效，后官至参知政事，主持“庆历 新政” ，范仲淹一生忧国忧民，生前身后颇得赞誉，元脱脱曾称他为“一代明世之臣” 。范 仲淹曾掌西北军事，熟知边事，对当时的民族关系有着很深的认识，形成了比较丰富和完 整的民族关系思想体系，具体来说，由以下两点组成： 一 “王者无外” 一 “王者无外” “王者无外”的思想自古有之， 春秋公羊传称： “王者无外” 2。 诗经小雅北 1 宋朝诸臣奏议卷131，第1449页。 2 春秋公羊传隐公元年，第2页。 烟 台 大 学 硕 士 学 位 论 文 烟 台 大 学 硕 士 学 位 论 文 15 山曰：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1；司马迁亦曰： “天子以四海为家” 2；东汉荀悦曾说： “王者无外，欲一于天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