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近现代史专业论文）清代嘉湖地区人才群体研究.pdf

清代嘉湖地区人才群体研究 内容提要 位于江南富庶之地的嘉湖地区，历来为江南人文渊薮，在历史进程中形成了 具有自身特点的人才群体。有清一代，嘉湖地区更是人才辈出。在明末清初到清 末民初的近三个世纪里，整个社会的经济、政治和文化都发生了巨大变化。嘉湖 地区的人才群体经历了清代前期统治者对传统统治模式的继承和由分裂的文化 心态引导的文化、政治政策以及晚清至近代时期整个国家、社会发生的巨大变革。 他们在清代的各个时期于各方面发生了一系列的变化、转型，推动着国家和社会 的进步。本文以嘉湖地区人才群体为研究对象，在大的政治、社会变迁环境中， 结合地方经济、社会、文化的发展、变迁，对人才群体在学术、职业、教育等方 面进行量化的统计，梳理并分析清代该区域人才群体在各个时期的演变过程及其 特点，以探索该区域人才群体的发展变迁规律和内在原因，从中试图探寻人才群 体在时代潮流中产生、变迁的规律及特点。 关键字：清代嘉湖地区人才群体变迁 涛代嘉湖地区人才群体研究 a b s t r a c t t h er e g i o no fj i a x i n ga n dh u z h o uw h i c hi si nt h er i c ha n dp o p u l o u s g r o u n do fj i a n g n a nd e l t ai st h ec u l t u r ec e n t e ri nt i m e sg o n eb y i tb e c a m e t oh a v et h ei n t e l l e c t u a l so ft h e m s e l v e s c h a r a c t e r i s t i c si nt h eh i s t o r y p r o g r e s s d u r i n gt h eq i n gd y n a s t y , t h ei n t e l l e c t u a l si nt h er e g i o no f j i a x i n ga n dh u z h o uc a m ef o r t hi ng r e a tn u m b e r i nt h et h r e ec e n t u r i e s f r o mt h eb e g i n n i n go ft h eq i n gd y n a s t yt ot h eb e g i n n i n go ft h er e p b u l i c o fc h i n a , t h ee c o n o m y , p o l i t ya n dc u l t u r eo ft h ew h o l es o c i e t yc h a n g e d e n o r m o u s l y t h ei n t e l l e c t u a l si nt h er e g i o no fj i a x i n ga n dh u z h o ua l s o c h a n g e de n o r m o u s l ya n dp r o m o t e dt h ea d v a n c e m e n to ft h ec o u n t r ya n d s o c i e t y a te a c h p e r i o d t h i s t h e s i s t r y t o a n a l y z e t h e c h a n g e ， c h a r a c t e r i s t i c so f t h ei n t e l l e c t u a l si nt h er e g i o no f j i a x i n ga n dh u z h o ua n d e x p l o r et h ei n t r i n s i cr e a s o na n dr e g u l a r i t ya te a c hp e r i o dd u r i n gt h eq i n g d y n a s t yw i t ht h es t a t i s t i c so fa c a d e m i a ，o c c u p a t i o n ，e d u c a t i o na b o u tt h e i n t e l l e c t u a l s k e yw o r d s ：t h eq i n gd y n a s t y r e g i o no f j i a x i n ga n dh u z h o u i n t e l l e c t u a l s | a l t e r a t i o n 2 清代嘉湖地区人才群体研究 清代嘉湖地区人才群体研究 前言 人才之盛衰关系天下之盛衰。2 l 世纪，各国综合国力竞争加剧。这种越来越加剧的竞 争，说到底是人的素质和人力资源开发的竞争。人才问题是关系到社会前进、发展的根本性 问题，人才资源又是各种资源中最重要的资源。当今国际社会战略重点正在转移，由物力资 源开发转向人力( 才) 资源开发。关注区域人才群体在明末清初到清末民初这一时间段里的 形成、发展、变迁及其内在根源，认真了解人才的实际状况，分析其产生的客观环境和内外 部原因，探讨人才的走向及其内在的规律，不仅有助于我们进一步认识中国社会从传统向近 代发展的规律，同时对于我们今天人才资源的培养、开发会有许多启示。因之，本文对人才 群体的研究既有学术价值，也有着重要的现实意义。 人才，一般意义上的理解是德才兼备或有一技之长及专门知识的人。古往今来人们对人 才这一概念有过种种解释。或把“有才识学问的人”、“具有某种特长的人”称为人才；或把 “道德高尚的人”称人才：或把“精明强干的人”称人才，如此等等。关于人才的界定标准 这里还没能找到合适的概括。而人才在中国历史上不同时期又有着各异的称呼。传统时期的 “士大夫”、“畴人”到近现代的“知识分子”或“知识人”以及专家、实业家、文学家、艺 术家、革命家等都属于本文所要讨论的人才范畴。人才群体，往往有一定的时间和空间范围。 这些人都有一定的知识文化和技能，是当时社会或地方上文化的载体和媒介。潘光且先生提 出“人才产生三边形”的模型，即“生物遗传”、“文化遗业”，“平生遭际”，并认为一个人 的成才程度就在于这三种因缘结合的程度。人才群体的形成和发展变迁，会受历史时间和 地理区域的影响，从而形成富有历史特征和地域文化特色的人才群体。因之，对人才群体的 研究也具有地域性和时间性，可以折射出某一时间段内某一区域乃至整个国家的历史、文化 进程和特点。 浙江当代学者缪进鸿分析了先秦至当代4 0 0 余座城市杰出学者、专家( 包括文学家t 艺 术家) 的分布状况，其中名列前1 6 位以内的苏州、杭州、常州、宁波、上海、绍兴、湖州、 无锡、南京、常熟、吴江、嘉兴等城市所构成的璀璨古今的吴越文化区，为历史发展和社会 进步做出了卓越贡献。2 嘉兴、湖州位列其中，嘉湖地区的人才群体在这一文化区内应该具 有相当的代表性。本文选择嘉兴、湖州地区的人才群体作为研究对象。 湖州史称“江表大郡”。历代人才辈出。天目西来，苕水流长，太湖北依，土肥物阜民 丰，素有“鱼米之乡”、“丝绸之府”之称，孕育了一代又一代风流人物。自汉至清，在上e 史 中立传的湖州人( 包括乌程、归安、长兴、德清、武康、安吉、孝丰6 县) 共2 8 5 人3 位r 全国前列。嘉兴，处于太湖流域富庶地区，自然条件和社会环境都较具优势，发达的经济和 良好的环境哺育了代代英才。白明清时即有“人文之邦”的美誉，政治家、文学家、艺术家 和学者层出不穷，史不绝书。人杰地灵的嘉湖地区在吴越文化区乃至全国范围内而言都是人 才群体较为集中的地区。 南宋以来，嘉湖地区所在的江南地区在经济、文化上的重要性日益突出，人文渊薮也是 在这之后形成的一个局面。而当历史车轮驶入清朝时，嘉湖地区的人才群体经历了清初对外 i 叶忠海：人才地理学概论) ，上海科技教育i 叶i 版社2 0 0 0 年版第7 页 2 缪进鸿：长江三角洲与其它地区人才的比较研究) 教育研究) ，1 9 9 1 年第1 期 嵇发根：湖州历史人物纵横观) 。浙江方志 ，1 9 9 8 年第3 期r 第1 5 页 穗代嘉湖地区人才群体研究 来民族统治的排斥到晚清近现代过稃中艰难而又痛苦的抉择与裂变。存这期间嘉湖地区人 才群体的发展、变迁和影响及变迁背后内部、外部的原因都是值得我们去研究探索的课题。 潘光旦先生认为人才研究要从人文地理学才在区域内的分布，以及人才与他们生 存和成长的环境之间的关系；人文生物学天才或才干有无遗传根据；文化学人才生 存的人文环境、师承以及派别等三个方面着手才能比较全面地进行。 五四以后，很多专家学者，既从历史的时间坐标上反思中国文化的发展和演变又从地 理的空间结构上探索中国文化的分布和变迁。鉴于人爿是文化的载体和媒介，他们的研究必 然会涉及到人才的产生、空闯分布的形成和发展。例如：1 9 1 5 年，任鸿隽先生在科学 第l 卷第6 期发表了科学家人数与一国文化之关系，探究了文化兴衰与人才数目变化之 间的关系。1 9 2 3 年，丁文江先生在 科学第8 卷第l 期发表了历史人物与地理的关系。 1 9 2 4 年，粱启超先生在清华学报第1 卷第2 期发表了近代学风的地理分布。列举了 2 0 个省区的学风特色，其中浙江他讲到了浙西和浙东学风的渊源和差异。1 9 2 6 年，朱君毅 先生的现代中国人物的地理、教育与职业分布刊登在心理期刊上。该文对中国名 人家( 1 9 2 5 ) 、 中国年鉴( 1 9 2 5 ) 进行了统计分析与比较，指出了中国人才分布的特点。 同年，张耀翔先生的清代进士之地理分布也刊登在上述心理同期期刊上。该文论述 了人才分布和地理环境的关系。1 9 3 0 年，潘光旦先生的中国画家的分布、移植和遗传 刊登在人文月刊第1 卷第l o 期上。1 9 3 5 年，潘光旦先生的近代苏州的人才义发表 在清华公学社会科学第1 卷第1 期上。1 9 3 5 年，潘光且先生又一成果明清两代的嘉 兴望族刊载在中山文化教育馆丛刊上。2 上述研究成果偏重于从人才地理学角度来进行研究，或选取某一职业、家族的人才群体， 对于人才群体在某一时间段内的发展变迁研究的较少。但这一时期处于人才研究的初期，理 论尚在探讨的不成熟阶段，如潘光旦先生就提出了一些具体的关于人才研究的理论3 。 目前学术界关于人才群体这一方面的研究理论还没有成熟、系统化。对人才的断代研究 也是很少而区域人才群体的研究须将人才群体与整个社会、经济、政治、军事、文化等方 面的发展、变迁综合起来进行考察，将视角触及人才群体的成长特点、规律及其深刻的内在 原因，目前这方面的研究往往是地方人物征集资料不少，但研究深度很不够。对专项人物或 个别人物的研究有过一些，但从总体上来看对人才群体研究的成果还不多。对浙江省的嘉湖 地区的人才群体进行总体上的考察研究的成果还是很少。 改革开放以前的人才群体的相关研究比较薄弱，目前还没有看到相关成果。 改革开放以后，随着整个社会对人才问题的重视，人才问题成为越来越重要的学术研究 的对象，有关的学术成果多有问世。其中较为著名的如缪进鸿的长江三角洲与其它地区人 才的比较研究一文，将我国历代人才的地理分布分别做了较详细的统计，通过大嚣的统 计材料揭示了长江三角洲地区人才辈出的现象，并对这一现象产生的原因进行了一些分析讨 论这是近年来一个比较深入的区域人才群体统计，研究成果。他从人才在各地区分布的数 量的统计上来分析，但对于内部更深的原因如：家庭、师承等没有作具体的统计。 对于清代人才群体的研究，现在主要集中在对近代知识分子的形成产生的历程上。如安 宇的近代知识分子成长的道路一文5 。主要论述近代意义上的知识分子在鸦片战争后开 始萌发，经过洋务运动的催生，在甲午战争前后出现雏形，2 0 世纪初年形成独立的群体， 五四运动时期确立了特殊的文化和社会品格。王继平的 论晚清知识分子的文化转型认为 知识分子在近代文化的传播与变迁过程中，担当着二重角色：知识分子自身从传统型向现代 。参看潘光旦：中国画家的分布，移植与遗传 。人文月刊 1 9 3 0 年第1 卷第1 0 期 2 参考叶忠海：人才地理学概论) 上海科技教育出版社，2 0 0 0 年版第5 页 参看潘光旦：中国画家的分布、移植与遗传) 人文月干町，1 9 3 0 年第1 卷第1 0 期 。缪进鸿：长江三角洲与其它地区人才的比较研究 教育研究) 。1 9 9 1 年第l 期。第l 卜2 6 页。 。详见安宇：冲撞与融合一中国近代文化史论 ，学林出版社t2 0 0 1 年版 4 清代嘉湖地区人才群体研究 型的转变角色和近代资产阶级新文化的传橘角色。他详细论述了知识分子的角色转变和其中 出现的一些缺陷1 。沈渭滨的危亡下的丕变：从传统士大夫到近代知识分子一文主要论 述经由国内新式教育和国外留学培养，或经由西方文化熏陶，与传统意义上的士大夫不相同 的一部分文化人及近代知识分子群的形成过程2 。广西师大出版杜2 0 0 4 年版的余英时文集 第4 卷中国知识人之史的考察一书主要汇总了余英时关于我国古代到近现代知识人的研 究的相关成果，对于系统了解中国知识人的历史有较高的参考价值。 上述论著都从清代整个时期整个国家的人才群体的演变来分析，很少具体到某一地区的 特定人才群体在清代的演变过程。而以某一区域的人才产生、发展作为研究对象具有其优越 性。将人才群体置于其生长、发展的区域环境中进行研究不仅可以更深入的认识人才群体产 生的原因，还可以同步分析特定历史时期对人才群体发展变迁的影响和人才群体在该时期对 社会的贡献。 研究区域人才群体的专著有陶用舒的近代湖南人才群体研究一书3 ，该书主要从近 代政治、军事背景入手来分析近代湖南人才辈出情况的形成及其原因等。他对近代湖南特殊 的人才产生情形和原因进行了分析。并和以前时期的人才状况作一比较。浙江方面，魏桥等 编著的浙江人物综论4 是浙江各地方志编撰工作者在编撰方志过程中接触到关于备地的 人物资料而写的相关文章。上面有嵇发根的湖州历史人物纵横观论述了湖州地区历史上 的人才群体的大致分类和历史特点。邱阳的嘉兴文化名人群体的形成及其特点主要分析 了嘉兴人才群体中最具代表性的文化名人群体形成的内外部原因。 对嘉湖地区人才群体的研究论著中，有许多是集中于对人才个体的研究。在湖州方面， 如蒋琦亚的清代至民国时期在上海的南浔商帮5 一文论述了南浔商帮的形成发展历程。 陈景超的俞樾与地方志编纂5 和余丽芬的 沈家本与凌迟刑的废除7 都只是对个人进行 研究；跃进的吴兴沈氏考略8 和黄建国的刘承干先生的身世及其家族9 是对湖州地区 一些大的氏族的研究。嘉兴方面的有郑国贤的近现代嘉兴书法家群体成冈探析i o 方伯 荣的r 浙西”词宗朱彝尊请代嘉兴词人介绍“等，这些研究成果都侧重个别重要人物 或家族、职业团体的研究，这些虽不是将整个区域内的人才群体作为一个整体来分析他们在 从传统社会到近现代变迁中的转型过程，但为这一区域人才群体的研究提供了整合的基础。 总的来说，以上研究或是偏向于全国整体范围内对近代知识群体的变迁研究，或是侧重 于个别重要人物的研究，对于某个地区的人物群体的划时段研究还是较少。而在早期的研究 成果中，都偏向人才地理学方面的研究，对某个时段内人才的特点、成长规律的内在原冈方 面的研究比较欠缺。而对在大的政治，社会变迁环境中一定区域内的人才群体，使用域化统 计方法对人才的学术、职业、教育、家庭等方面作一综合的统计、分析，以探索他们的发展 变迁规律和内在原冈的研究更不多见。 本文以嘉湖地区的人才群体为研究对象( 考虑到海宁现属嘉兴地区，整个经济、文化环 境与嘉湖相似，故所指嘉湖地区也包括海宁) ，所取时间段从清初至民国( 考虑到统计表格 详见王继平：论晚清知识分子的文化转型) 湘潭大学社会科学学报，2 0 0 0 年第五期，5 2 - - 6 0 页 2 详见沈渭滨：田厄中的近代化，上海远东h 版社，2 0 0 1 年版。 4 陶用舒：近代湖南人才群体研究，岳麓书杜，2 0 0 0 年1 2 月版 魏桥等编著：浙江人物综论 方志出版社，1 9 9 9 年 蒋琦亚：清代至民国时期在上海的商浔商帮，浙江方志，1 9 9 6 年第1 期，2 h 8 页 陈景超：俞樾与地方志编纂浙江方志，1 9 8 8 年第4 期，鹌4 9 页 。 余耐莽：沈家本与凌迟刑的废除) 浙江方志，1 9 9 4 年第6 期，3 5 3 7 页 跃进：吴兴沈氏考略，浙江方志) ，1 9 9 1 年第4 期，4 2 4 3 页。 黄建国：刘承干先生的身世及其家族 ，浙江方志) t1 9 9 6 年第l 期t4 4 - - 4 6 页 ”郑国贤；近现代嘉兴书法家群体威因探析，嘉兴学院学报) 2 0 0 4 年3 月第1 6 卷第2 期，第5 9 至6 2 页 “方伯荣；r 浙西。词宗朱彝尊一清代嘉兴词人介绍，嘉兴学院学报2 0 0 4 年9 月第1 6 卷第5 期，第 5 l 一5 3 页 5 清代嘉湖地区人才群体研究 中年代的截取，试以1 6 0 0 年以后出生，1 6 4 4 年清朝建立前未卒的人物开始统计到1 8 8 5 年前 出生的人物为止) 在这一时间段里，中国从中世纪走向近现代，整个国家、社会在政治、 经济、文化等各个领域都经历了一系列的变迁。人才群体，作为文化的载体和媒介，也在这 一过程中经历了一系列的发展、变迁。嘉湖地区的人才群体同样处在这种发展变迁的进程当 中，而嘉湖地区独特的地理、人文环境又使得他们有着自身区别于他地的特点。本文将以嘉 湖地区的人才群体研究为个案，来分析中国的知识人群体在这一时间段内发展变迁的特点， 规律及其原因。 人才群体既表现为一定的量，也表现为一定的质。无论是量还是质，都可以采取量化统 计方法，用数字来表示。所以，本文将建筑在量化统计的基础上，即在对人才资料进行梳理、 整合和统计的基础上，分析这一人才群体在纵向时间上的学术变迁，职业变化等，对具体的 若干个时期内人才群体的横向内部结构、特点进行分析。同时也将从人才的家庭、师承、教 育等各方面来深入分析人才群体形成、发展、变迁的内在原因从中看出嘉湖地区人才群体 在这一时间段内，在大的政治、社会、文化环境下的发展变迁，并尝试探索变迁背后深层次 的原因及问题，以期能深入地分析研究该地区的人才群体。 本文所指“人才”，主要指清代嘉湖地区( 包括海宁) 一流的专家、学者至近代的实业 家、革命家，还包括对地方社会有突出影响的人物。本文涉及的人才群体的统计以权威的清 史稿、清史列传、国朝耆献类征、钱仪吉的碑传集、缪荃孙的续碑传集闵尔 昌的 碑传集补中所收的清代嘉湖地区( 包括当时隶属杭州的海宁) 专家学者( 含有成果 或著作条目的作者) 为主要依据，再根据嘉兴市志和湖州市志中的人物传记、湖 州人物志和其它相关史料( 阮元：畴人传、支伟成：清代朴学大师列传、蔡冠洛：清 代七百名人传、浙江人物简志) 中所录的清代嘉湖地区人物，析出重复者，作为本文取 样的对象。( 详见文后附表及相关说明。) 。 6 清代嘉湖地区人才群体研究 第一章人杰地灵嘉湖人才群体的生态环境 人杰地灵还是地灵人杰，一直是个值得探讨的问题。嘉湖地区优越的自然、人文环境和 发达的经济哺育了代代英才，而这些杰出的人才反过来又促进了该地区璀璨文化的生成、发 展 湖州史称。江表大郡”。历代人物辈出。最集中、最活跃的时期数六朝吴兴时期、中唐 时期、南宋时期、和明清时期。清代的湖州。进士及第者4 9 8 人( 含武进士5 5 人) ，以顺治、 康熙、雍正、乾隆四朝比例为高，年均2 4 人礼闱取士共1 1 1 次，状元7 名，巍中鼎甲 共1 7 名。据统计，清同治 湖州府志记载有诗文结集者6 9 0 人。 素有“人文之邦”美誉的嘉兴教育发达。学风兴旺，官学、书院、私塾众多，科举出身 的士人层出不穷。自唐至清末共出状元1 3 人。明清两代共有巍科人物2 7 人，共考进进十 7 3 0 余人。 传统时期嘉湖地区的科举入仕人才众多，在全国名列前茅。近代，该地区更是得风气之 先，涌现出大批的新式杰出人才。不乏全国级的政治家、实业家、科学专家。数量之众，称 雄江南。 一地人才辈出，论者往往以天地钟灵、山川毓秀等地灵之原因来解释。梁任公先生论有 清一代江浙人才之盛，也持如此之言。2 潘光旦先生在论述一地人才渊薮形成的原因时则更 全面地讲到“盖自然之条件外，又加以文化之条件也。如是因果果冈，互相推递，历千 百年，所谓人才之渊薮成矣。”汪何人才群体都离不开他所产生、生成和成长的生态环 境。公元前3 0 0 年孟母三迁的故事说明，早在春秋战国时期，我们的先人便已意识到区域王f 境对人才成长的重要影响。而这种重要的影响主要表现为区域地理优势问题，即特定地域的 自然地理面貌和政治、经济、文化等人文风貌一旦形成自己独特的风格和优势，便会形成一 种强火的地域优势，对人才的生成、成长和发展产生不可估量的无形力量。4 有清一代，嘉湖地区人才辈出，在吴越文化区乃至全国范围内而哥部是人才群体较为集 中的地区5 。这与该地区优越的生态环境息息相关。 第一节嘉湖地区的自然地理环境 自然地理环境是人才总体成长必要的自然物质条件，是人才成长的前提和基础。嘉湖地 区处太湖南端，乃太湖流域富庶地区，是长江三角洲杭嘉湖平原的主要地带，水乡泽国，为 江南鱼米之乡，素有“丝绸之府”、“文物之邦”的美称。地理上紧密接壤的嘉湖地区在历代 的政区建置沿革过程中也有着重要的联系。 嘉兴，于秦代实行郡县制时建由拳、海盐两县为该地区建置之始，三国吴时由拳始名嘉 兴，得名已有1 7 5 0 余年。自公元前3 世纪至公元1 4 世纪，嘉兴大多数区域在多数时间内t 与苏州、松江等地区同属于一个政区，洪武十四年( 1 3 8 1 ) 改隶浙江布政使司，嘉兴再也不同 苏松属于同一政区，全部归划浙江省管辖，这是嘉兴历史上隶属关系的最大变化。明宣德四 年0 4 2 9 ) 三月。经浙江巡抚、大理寺卿胡概奏请，嘉兴府下辖嘉兴、秀水、嘉善、海盐、 平湖、崇德( 1 6 6 2 年( 康熙元年) 改名石门) 、桐乡7 县，经过明代中后期和整个清代4 8 0 嵇发根：湖州历史人物纵横观 。浙江方志) ，1 9 9 9 年第三期，第1 7 页 2 详见粱启超：近代掌风的地理分布 ，清簪学报 1 9 2 4 年第1 卷第2 期。 潘光旦：武林游览与人文地理学) 潘光旦文集，第l 卷，第3 9 4 页，北京大学出版杜，1 9 9 5 年版 4 王会昌等绾：长江流域人才地理 ，湖北教育出版社，2 0 0 5 年敝第7 页 见缪进鸿：长江三角洲与其它地区人才的比较研究 ，教育研究1 9 9 1 年t 第1 期 7 清代嘉湖地区人才群体研究 余年未变。一府七县的建置符合于明、清两代经济发展和行政管理的需要，也反映了政治社 会的相对稳定明清时海宁仍属杭州府，直至民国时期嘉兴下辖的十县中才包括海t j l 。本文 从海宁现在的隶属建置，以及其自然、经济、人文等方面与嘉兴更为接近等因素考虑，将清 代海宁地区人才群体也归入嘉兴府统计范畴。 湖州，春秋时期春申君黄歇徙封于吴。置菰城县，后至隋代置州治，以滨太湖而得名。 后经多次或改或废，至1 6 4 5 年( 清世祖顺治二年) 设浙江省巡抚，湖州府隶属于浙江省。 1 7 5 3 年( 乾隆十八) 设杭嘉湖道，湖州府隶属之1 7 7 4 年( 乾隆三十九年) 改安吉州为安吉 县，与孝丰县并屈湖州府。湖州府领乌程、归安、长兴、安吉孝丰、德清、武康七县。民 国初年，曾废湖州府，并乌程、归安2 县称吴兴县，与长兴、安吉、孝丰、德清、武康同隶 属于浙江省。 杭、嘉、湖在明清后并称为一个区域，湖州、嘉兴两府关系尤为密切。自抗日战争期间 起，嘉，湖两地曾数度合并为一个政区。建国后也同为一个地区3 4 年。至1 9 8 3 年开始各自 分建为省辖市。 政区建置上有着很深渊源的嘉湖地区在地理环境上有着如下特点： ( 1 ) 地理位置优越：嘉湖地区地处杭嘉湖平原，地缘东临大海，西倚天目山，南倚钱塘 江，北濒太湖。距离上海、杭州、江苏省苏州、无锡等地均不到百里，处于江、河、湖、海 交会之位，扼太湖南走廊的咽喉。湖州地处长江下游、太湖南侧、浙江省北部。东面与嘉兴 市接壤，南界杭州市。西连安徽省宣州市，北濒太湖，与苏州、无锡二市隔湖相望。境内地 势白西南向东北倾斜。西南部为山地丘陵，属天目山余脉：东北部为水网平原地带；嘉兴地 处浙江省东北部，当太湖、钱塘江与东海之会，属于长江三角洲杭嘉湖平原腹心地带。东接 上海，北邻苏州西连杭州、湖州，南濒杭州湾。地区境内属于第四纪沉积，土地平衍。土 壤肥沃，以桑地、水田为主。 ( 2 ) 气候温和：地境属于亚热带季风湿润气候，四季分明，年平均气温在1 6 度左右，年 平均降水量湖州为1 0 5 0 - - 1 8 5 0 毫米左右，嘉兴为1 1 0 0 一1 2 0 0 毫米左右，年日照2 1 0 0 小时 左右，无霜期2 4 0 天左右。1 适宜于稻谷、桑麻静种橙。求有时谚：“苏湖熟，天f 足。” ( 3 ) 资源丰富，水网密集，交通发达：嘉湖地区动植物种类繁多，物华天宝，农业种养 多宜，盛产粮食、油料、茶桑、蚕茧等。淡水鱼是境内的重点动物资源，其中经济鱼类有青、 草、鲢、鳙、鲫等1 0 多种。苕溪之水贯穿而过，境内河网稠密，是典型的江南水乡环境 生态环境良好。全境可隔海呼应上海、杭州、宁波、绍兴、舟山等，自古为南北通衢。水路、 陆路四通八达，构成了发达的贸易交通网络，为该地区经济、文化上的发展提供了良好条件。 第二节嘉湖地区的经济、社会条件 得天独厚的地理环境加上长期的发展使嘉湖地区成为江南太湖流域的富庶之地。嘉湖两 地的经济和社会发展进程大致如下： 素称“丝绸之府”，“鱼米之乡”，“文化之邦”的湖州，种植业历史悠久，长期以来。经 历了由滨太湖地区不断向周边地区扩大、由平原不断向山区扩展的过程，奠定了湖州综合农 业的基本特征。随着秦、汉、三国时期农业经济的发展，到西晋末年。中原人口南迁，农桑 渔牧业获得长足进步，丝织，矿冶、烧窑、造纸、酿酒等手工业作坊愈加兴旺。六朝至唐， 境内社会仍进一步发展。到南宋，已有“苏湖熟、天下足”，“湖丝遍天下”之说。元代- 境 内农业生产进一步发展，绸、绢生产已经开始专业化，采石、炼灰、陶瓷业发展迅速。明代， 王克文编：湖州市志k 昆仑h 版社1 9 9 7 年版，第3 页；嘉兴市志编纂委员会编：嘉兴市志) ，中国 书籍出版社1 9 9 7 年版，第3 页 8 清代嘉湖地区人才群体研究 已经有“湖丝甲天下”之说。农业生产的发展，促进了手工业、商业的发展，养蚕丝织为农 家与种田并重的手工业生产。明清之际出现资本主义萌芽，丝绸的海外贸易随之发展。清代 以丝织为主的缫丝、织绸、纺纱、编织、烧窑、采煤、铁工、酿酒、碾米等手工业作坊和家 庭织机遍地开花，湖属各县县治所在地和南浔、双林、菱湖、善琏、新市、梅溪等手工业集 镇逐渐发展成为具有相当规模的工商业大镇。 嘉兴也是我国最早种植水稻的地区之一。三国时发展农桑成为吴国足食足兵的后方。 唐、五代以后，成为浙北重镇，境内大规模治水营田，扩大耕地，逐步形成塘涌圩田系统。 唐宋时成为国内著名的农业基地，宋代已是两浙名城，“环城皆濠，有七十五桥三十五坊 舟车财货丰阜”。手工业也相当发达，唐中期所产的“语儿巾”享誉吴中，远销广州：北宋 时秀州绫已列为贡品。明清时境内农业生产已积累成精耕细作、集约经营的传统，成为全 国著名的高产地区，“湖秀之产倍于他郡”。蚕桑业也飞速发展，农村“桑林遍野”，集镇“蚕 丝成市0 城乡4 杌轴之声不绝”，茧丝产量居全国各府之冠。濮院绸“日产万匹”，王江泾 被誉为“衣被天下”，丝绸贸易盛行。1 7 世纪俄罗斯史臣米列斯库著中国游记，称嘉兴 为浙江第二大城市。2 清代嘉湖地区在农业方面的发展最突出的是以蚕桑、棉麻为主的经济作物的大簧推广。 人民充分利用土地，大面积种植桑树，当时植桑的旱她在农田总亩数中所占比重越来越大。 据崇德县志和张履祥补农书的记载，1 5 1 2 年( 明武宗正德七年) 早地占总耕地数 的2 6 7 2 ，到1 7 1 3 年( 康熙五十二年) ，早地则发展到2 0 7 0 8 6 万亩，占4 1 4 。3 而湖桑 及叶市的发展，像清时归安县南乡成为商品桑叶供应基地，使得该地桑叶供应贸易兴盛为 两地在这一时期成为全国蚕丝业中心提供了重要基础。清代嘉湖地区民间丝织业继续发展， 康、雍、乾三朝( 1 6 6 2 1 7 9 5 年) 杭嘉湖丝绸业进入鼎盛时期。嘉兴一带丝绸的生产效率 和工艺水平都有很大改进和提高。湖丝外销自南洋各埠扩展至欧美国家。 随着农业、丝织业和其他手工业生产的发展，明代中叶以后的嘉湖地区出现了不少以经 营丝绸商品为主的市镇。像以辑里湖丝闻名的南浔在明末即作为江南蚕丝贸易市场兴起，到 清代，更是名扬天下。清代嘉湖地区的商品经济借着优越的自然地理条件和便利的水利、海 上交通及海外贸易，在明代市镇经济继续发展的基础上，得到了较高程度的发展。除了以丝 绸业闻名天下的南浔镇外，其他如布行行销天下的西塘、与上海、嘉兴、杭州等地经济联系 紧密的商业盛镇乌镇、盛产铁器的炉头镇、以制作“吴兴三绝”( 赵孟颓字、钱舜举画、冯 应科笔) 之一的湖笔而著名的善琏镇等。 乾嘉时期是嘉湖地区市镇发展的第二个高峰期。据不完全统计，杭嘉湖市镇在明清时己 达二百余个。在这些日益发展的市镇中出现了以雇佣制为基础的手工业作坊或工场，规模相 当可观。部分市镇中还出现了劳动力市场。在濮院，“织工拽工或遇无主，每早各向通衢分 立织工立于左，拽工立于右来雇者一见了然，谓之巷工。”4 这对于资本主义的产生具有 很大的意义。该地区的市镇中商业资本相当活跃。像湖州南浔的“四象八牛七十二狗”，就 是在丝绸的商品流通中发财致富的，他们的发展轨迹在当时嘉湖地区的商人资本运作中很有 代表性。 无论是自由雇佣劳动的出现还是腰缠万贯的大商人资本的发展都体现出了这一富庶地 区在经济发展过程中的某些资本主义因素。新兴手工业市镇大批出现，也伴随着市民阶层的 迅速崛起。 当嘉湖地区经济、社会沿着传统的模式徘徊于近代门口时。1 8 4 0 年鸦片战争的大炮将 。王克文编：湖州市志 昆仑出版杜，1 9 9 7 年版，第4 页。 2 嘉兴市志编纂委员会编：嘉兴市志孔中萄书籍出版社1 9 9 7 年版。第4 页 3 滕复等编：浙江文化史) ，浙江人民出版札。1 9 9 2 年版，第3 1 7 页 扬树卞： 漠院琐铡，书卷，杂流转引自陈学文明清时期杭嘉湖市镇史研究，群言m 版社1 9 9 3 年版第3 0 页 9 清代嘉湖地区人才群体研究 中国社会强行地推向了近代，中国在遭受奇耻大辱的同时也开始看到了一个有别于传统“天 朝”的全新的世界中国被迫签订了中英南京条约，开放了上海、宁波等五个通商口岸。 从此外国侵略者的侵略势力进入上海及其附近的浙北地区，他们倾销商品、掠夺资源。嘉湖 地区紧邻上海、南京等地，是展早受西方经济侵略、影响的地区之一。一方面两地自给自足 的自然经济基础和城市的手工业、农民的家庭手工业遭到破坏，另一方面促进了中国城乡商 品经济的发展，为近代民族工业的产生提供了一些客观的条件。嘉湖地区内的丝绸类产品 大量出口，卷入了资本主义的国际市场，同时刺激了嘉湖地区养蚕、缫丝、丝织的畸形发展。 其中尤为著名的是靠在上海经营丝绸生意起家的南浔商帮。鸦片战争后，湖丝外销主要口岸 由广州转移到上海，湖丝运往上海直接售与洋行。南浔的辑里丝在五口通商后销往上海洋行 转运出口，名声渐渐显赫。嘉湖地区的近代民族资本主义工业也在缫丝业、丝织业等行业中 应运而生。 一地的经济、衽会发展水平是人才产生、成长的物质基础。社会经济环境对人才总体成 长发挥着巨大的作用。一般而言，经济发展的水平影响人才分布的密度，经济发展类刑影响 人才的气质特征。2 清代嘉湖地区繁荣的经济特别是商品经济的兴盛使得该地区人才力最雄 厚，各类人才齐全，形成丰富多样的人才结构。 第三节嘉湖地区的人文环境 人才成长的人文环境主要指一个国家，地区及家庭的文化优势、文化氛围、文化抟统等 影响人才成长的因素。我国著名学者丁文江先生早在2 0 世纪2 0 年代曾从地理与历史结合的 角度入手。对二十四史辟有列传的5 7 0 0 多名历史人物一一进行过籍贯考证，经过统计分析 认为历史人物出现的数量与地域经济、文化发达程度等因素有密切的关系。究其原因，主 要是由于文化发达地区文化教育条件优越，信息灵通，交流广泛，人们眼界开阔，思维活跃， 有剥予人才成长并形成良性循环。3 正如粱启超在康有为传中曾指出：“文明弱之国人物 少，文明强之国人物多。”在消代，嘉湖地区众多的人物，又是在怎样的人文环境中产生的 呢? 史书多认为，长江三角洲经济发展是在三国吴，东晋、南朝的3 0 0 年间赶上和超过中原 的：东南文化的兴旺则归功于永嘉中原望族的南迁。嘉湖地区所在南方地区一度成为全国的 经济文化中心南宋时期政治中心的南迁更加确定了该地区文化重心的地位。文化重心所在 与这个地方出人才多，两者不是一个概念。但过去，两者是联系在一起的，当时人才培养主 要是通过社会的细胞家庭、家族、私塾、地方书院和私人藏书楼来进行的。5 明清时期嘉湖地区寺院，官学、书院、私塾及藏书楼众多。满族入关以后，一开始推行 的民族歧视政策遭到了汉族备阶层的奋起反抗，而嘉湖地区在清初也进行了激烈的抗清斗 争。随着清朝统治基础的巩固，统治者为加强对汉族知识分子的控制，大兴文字狱。名士众 多的嘉湖地区就有着全国著名的庄廷锺明史狱和吕留良狱。政治上这些政策对两地人才 的学术及发展方向都产生了重大的影响。但两地的教育仍旧持续发展，如湖州爱山、德清吕 成公、清溪，武康前溪，安吉磐山等一些较大规模的书院都新建于1 8 世纪的乾隆初年，还 有一些老书院如安定书院等也持续发展。道光至同治年间，像菱湖龙湖、双林蓉湖、南浔浔 溪、陈瀵五湖等由商绅集资兴办的书院也纷纷创立。而清代也是嘉兴书院的繁盛期，嘉兴府 陈学文：明清时期杭嘉湖市镇史研究，群言出版社，1 9 9 3 年版，第3 0 页 2 王会昌等著：长江流域人才地理湖北教育出版社2 0 0 5 年版，第2 0 页 1 丁文江；历史人物与地理的关系) ，科学) 1 9 2 3 年第8 卷第1 期 4 肇启超： 康有为传，团结出版丰+ 2 0 0 4 年版第2 0 页。 缪进鸿：长江三角洲与其它地区人才的比较研究 教育研究) 1 9 9 1 年，第1 期。 1 0 清代嘉湖地区人才群体研究 治及所辖各县共有书院3 8 所。这既是经济繁荣发达的产物，又是文化普及传播的主要场所， 对人才的形成起到了极其重要的作用 清代，嘉湖地区藏书家众多。据统计，清代浙江共出的3 5 0 多位藏书家中嘉兴和湖州地 区就有1 1 8 人之多。1 清初，嘉兴曹溶的“静惕堂”，朱彝尊的“曝书亭”、“潜采堂”等均以 藏书宏富名闻当世。乾隆以后，海宁吴骞，陈鳢也以富藏著称。晚清同治光绪年间，海内藏 书四大家中就有吴兴陆心i 畴i 的“萌宋楼” 除传统的书院教育和名家藏书楼之外，传统时期的出版业一私人刻书业在清代嘉湖地区 也颇为兴盛如海宁吴骞刻有拜经楼丛书、海昌丽则等数十种，刘承干刻有 嘉业堂 丛书，至于郡邑丛书，更是刊刻盛行。 这些都为传统时期里的嘉湖地区提供了人才产生的优良人文环境。 1 8 4 0 年后的近代中国社会是充满着急剧变化的时期，中国社会的传统文化发生了激烈 的嬗变，而在西方文化强烈冲击下的新思想、新学说、新观念、新习俗又在艰难、顽强地蜊 起形成。嘉湖地区是受近代化影响摄早的地区之一，也是两方经济与文化影响较大的地区之 一。该地区的人才群体在这一动荡的时期中也经历着自身的革新嬗变。 传统的教育模式在清末发生了激烈的变革。白鸦片战争以后，“西学”的不断传入，使 中国越来越多的有识之士看到了传统教育制度、教学机构、教育内容等诸多方亟存在的弊端。 兴办“新学”不仅是潮流也是维新运动时新政的主要内容之一。1 9 0 1 年( 光绪二十七年) ， 清政府下令改各地书院为学堂。此后，嘉湖地区官办，民办的新式学堂逐渐创立。各类新式 学堂之多，居全国之前列 在维新思潮推动下的嘉湖地区，出现了真正意义上的近代新闻出版业。分别于1 8 9 7 年 ( 光绪二i 一三年) 和1 9 0 2 年( 光绪二十八年) 创立了 平湖白话报和湖州白话报，加 速新知识、新思想在该地区的传播。 滕复等编：浙江文化史 ，浙江人民出版社1 9 9 2 年版。第4 5 9 页 清代嘉湖地区人才群体研究 第二章嘉湖地区人才群体的历时变迁 或是天地钟灵、山川毓秀或是移植、遗传自然条件加上人文条件，历千百年，使嘉 湖地区成为江南人文渊薮。有清一代，该地区更是人才辈出。上文主要叙述了嘉湖地区人才 群体生存的生态环境。在潘光旦先生所说的研究人才问题的地理、生物、文化三人因素1 中， 地珲因素往往是相对静止的，生物因素主要牵涉到血缘遗传，而文化因素则包括政治、社会 发展变迁的方方面面。本章所要重点论述的即是请代整个社会火变迁背景f 嘉湖地区人才群 体的历时变迁 清朝是一个由少数民族征服者建立起来的封建王朝。这个在帝国内部实现空a 铲大一统” 的王朝，它在前期实行了由少数民族统治者特有的分裂文化心态导引的特殊的文化、政治政 策，而这个王朝在它的晚期却面临“数千年来未有之变局”，中国社会被迫走向近代，国家 在政治、经济、文化等各个方面也发生了一系列的变化，晚清时期的中国也是在不断的变革 中前进的。 在明末清初到清末民初的近三个世纪里，整个社会的经济、政治和文化都发生了巨大变 化，嘉湖地区的人才群体经历了清代前期少数民族统治者对传统统治模式的继承和由分裂的 文化心态引导的文化、政治政綮以及晚清至近代整个国家、社会发生的巨大变革。这一章将 论述嘉湖地区的人才群体在清代的各个时期于各方面所发生的一系列的变化、转型及其背后 的原因和产生的影响等。 本文结合清代在政治、社会上的变迁及粱启超在论述中国近世学术思想变迁时对清代做 的分期。，试从清初( 顺治康雍年间) 、清代中期( 乾隆、嘉庆年问) 、近代前期( 道光 年间甲午战争前) ，甲午战争之后宣统年问这四个时期来对嘉湖地区人才群体的历 时变迁进行分析。本文对在清代这一特殊而又具体的历史时期的嘉湖地区的人物群体进行了 以人物生卒年先后为顺序的列表统计( 见文后附表) ，统计内容包括学术方向、所受教育和 知识来源、职业类型、主要作品等方面3 。试以此为基础结合上述的四个时问段来分析嘉湖 地区人才群体于整个清代在学术方向、价值取向、知识结构、职位角色等方面的演变和转犁。 深入分析清代嘉湖地区人才群体从传统士人到近代新型人才群体这一漫长而义复杂的转变 过程。 对于文后附表中人物所属时间段的划分本文主要遵从人才的主要社会活动和作品创作 时间，以此为划分的时间依据，考虑到部分人才生平跨时期。表格中相关资料又无明显的年 代，而一般人才都在3 0 岁左右成才，故这里将这些人物3 0 岁时所处的时期为他划入的时期。 依此本文统计得文后附表中第一时期嘉湖地区人才共计5 9 人，第二时期6 3 人，第三时期 7 2 人，第四时期1 0 9 人其实历史时间都是承前启后的，这里只是出丁统计的需要，才将 人才群体做时间上的划分，个别人物的划分会有争议，但总体上还是能反映清朝各时期嘉湖 地区人才群体变迁的总趋势。 1 详见潘光旦；近代苏丹f 盼人才，潘光旦文集，第9 卷，北京大学出版社2 0 0 0 年版。第1 5 0 页 2 详见粱启超：论中国学术思想变迁之火势 第八章一近世之学术( 起明亡以迄今日) 清代学术概论 t 粱启超著，夏晓虹点校，中国人民大学! i 版辛 2 0 0 , 4 年版 详见文后附表及有关说明 1 2 清代嘉湖地区人才群体研究 第一节由乱而治之下的嘉湖人才群体( 顺治康雍年间) 清朝建立的特殊性在于异族对于汉族的统治。这种特殊性在王朝建立的初期表现得特别 明显。清初由乱而治的过程到康熙朝基本完成。这一过程中清朝统治者实行了对传统统治模 式的继承和由分裂的文化心态引导的文化、政治政策。历来为江南文化重地的嘉湖地区受剑 了严重的影响，在异族统治下的嘉湖人才群体也出现了一系列的转化，由最初的反抗到后来 的服从朝廷，其文化心理、学术方向等都发生了系列变化。 表l ：顺治一康雍年间嘉湖人才群体统计分析表 学术职业 理学家汉学家 史学家 官吏书四冢文学家教育技术藏书家 下作者专家 4 人2 人2 人 3 1 人3 人 1 1 人1 人4 人1 人 “学术思想之在国，犹人之有精神也；而政事、法律、风俗及历史上之种种现象，则 其形质也。”学术对于国家和地方文化的重要性自不用赘言。一般而言，学术乃国家和地方 的精英人物所掌控，当然了解地方人物群体的学术思想变迁自然离不开整个国家和地方的学 术环境的变迁。而学术作为人物才能的一种重要表现形式，地方人才群体学术方向的变迁对 于这一区域人才群体的研究是相当重要的部分。更何况，传统时代能够冒尖成为人才的，大 多在学术研究( 主要是经学研究) 方面有成就的人。 表1 中对嘉湖地区主要人才的学术研究方向进行了数据统计，先让我们来看看由乱而治 之下的嘉湖地区人才群体在学术上的主要历程。 粱启超在论说清代学术变迁与政治影响时讲到“文化发展之国，其国民于一时期中，因 环境之变迁与夫心理之感召，不期而思路之进步”，“环境之变迁与心理之感召”这两 项要常为一括搭的研究。内中环境一项，包含范围很广，而政治现象，关系最大。”3 学 术潮流的变迁往往是各项变迁中最高层、最本质的。而嘉湖地区人才群体在学术上的变迁所 受政治的影响也是相当大的。 清初，清政府为稳固统治，大力推崇程朱理学，以宋学为儒学正宗。但清初的理学家”j ， 除重复和拾程朱牙慧外，并无多少新的发明创造。此外在满清统治者收紧文网、“以理杀人” 的文化政策下，理学早就“竭而无余华”了。这一时期嘉湖地区主要的理学家有：桐乡的张 履祥，践履笃实，为学者所宗。他已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