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门史专业论文）儒家文化对朝鲜时代家训的影响.pdf

上海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摘要 摘要 新建立的李氏朝鲜王朝悉心吸收中国儒家文化，以维持统治秩序，其时自明 朝亦有大量儒学经典传入朝鲜，由此而引发了一股朝鲜士大夫热衷于编写家训的 浪潮。朝鲜士大夫将儒学运用于家族和家庭构建以及家庭成员之间关系的定位 上，尤其推崇朱子家礼，使四礼在士大夫家庭中得以具有普遍性。同时，他 们又将儒家礼仪与朝鲜半岛的俗礼相融合，因此使之带有民族性、创造性和时代 性。士大夫还吸收了大学中的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之道， 意图构建一个和谐的家庭及社会。文中单独对朝鲜时代的女训进行了较为详细的 透析，朝鲜时代女训同样受到了儒学的影响，女训是在不断学习和消化中国女训 的过程中逐渐发展起来的，从基础的男女观念，到为人女，再至为人媳，及为人 妻，最后到为人姑都有严格的规定和论述。本文的最后还梳理了家训中的经济内 容，从中亦可看出，古代朝鲜士大夫对家中经济的管理也传承了中国家训的特点， 随处都充溢着儒家思想。 简而言之，本文即从李氏朝鲜时代的家训入手，叙述家训产生和繁荣的背景， 分析家训内容所反映的古代朝鲜时代家庭结构，研究 ：朱子家礼和 ：大学对 家训的影响，探讨朝鲜时代女训中所体现的儒学思想，最后梳理家训中的经济内 容，从而考察出儒学对朝鲜时期家庭和社会的巨大渗透力，窥见中国儒家文化和 朝鲜半岛的文化之间“源 与“流”的关系。并且这种关系不限于朝鲜半岛，而 是扩散到整个东亚及东南亚国家，从而形成了现今的儒家文化圈。 关键词：儒家文化朝鲜时代家训影响 上海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a b s t r a c t 1 1 1 en e wk o r e ad y n a s t yl e a r n tc h h l e s ec o n f u c i a nc u l t u r es e r i o u s l yi no r d e rt o m a i n t a i ni t sn l l h l go r d e r b e c a u s eal o to fc o n f u c i a nd 嬲s i 馏s p r e a dt ot h ek o r e a n p e n i n s u l af r o m m i n gd y n a s t y , k o r e a ns c h o l a r - b u r e a u c r a t t h r e wt h e m s e l v e st o c o m p i l ef a m i l yp r e c e p t s t h e yu s e dc o n f u c i a nt oc o n s t r u c tt h eh o m eb u i l d i n ga n dt h e r e l a t i o n s h i pb e t w e e nf a m i l ym e m b e r s t h e ya p p r e c i a t e dt h ef a m i l yp r e c e p t sw r i t t e n b yc h uh i s ，w h i c hm a d et h ef o u re t i q u e t t eb e c o m ep o p u l a r i t yi nt h e i rf a m i l i e s a tt h e $ a n l et i m e ，t h ep e o p l et h e r ec o m b i n e dt h ec o n f u c i a ne t i q u e t t ew i t ht h e i rl o c a lc u s t o m , a n dm a d et h ec o n f u c i a n i s mi nt h ek o r e a np e n i n s u l ab e c o m en a t i o n a l i t y , c r e a t i v i t y , e p o c h a lc h a r a c t e r mk o r e a ns c h o l a r sa l s oa b s o r b e dp r i n d p l e sf r o m “d ax u e ，f o r b u i l d i n ga h a r m o n i o u sf a m i l ya n ds o c i e t y t l l i sa r t i c l ea n a l y z e st h ew o m a ne d u c a t i o n i tw a su n d e rt h ei n f l u e n c eo fc o n f u c i a n i s m ，t o o a n di td e v e l o p e db yl e a r n i n ga n d i m i t a t i n gc h i n e s ew o m a ne d u c a t i o n i tg a v ed i f f e r e n tk i n d so fw o m a nr a n g e df r o m d a u g h t e r st om o t h e r s - i n - l a wd i f f e r e n ts t a n d a r dr a t e s a tl a s t , i tw a si n v o l v e di nm y a r t i c l et h a tt h ek o r e a ns c h o l a r su s e dt h ec o n f u c i a n i s mt om a n a g et h ee c o n o m ya t h o m e l a s tb u tn o tl e a s t , t h ec h i n e s ec o n f u c i a nm a d ei n f l u e n c en o to n l yt ot h ek o r e a n p e n i n s u l a , b u ta l s ot ot h ew h o l ee a s ta s i a nc o u n t r i e sa n dc o u n t r i e si ns o u t h e a s ta s i a t h u s ，i th a sf o r m e dt o d a y sc o n f u c i a nc u l t u r ec i r c l e k e yw o r d s ：c o n f u c i a nc u l t u r e ，k o r e ad y n a s t y , mf a m i l yp r e c e p t s ，i n f l u e n c e 论文独创性声明 本论文是我个人在导师指导下进行的研究工作及取得的研究成果。论文中除 了特别加以标注和致谢的地方外，不包含其他人或机构已经发表或撰写过的研究 成果。其他同志对本研究的启发和所做的贡献均已在论文中做了明确的声明并表 示了谢意。 作者签名：阀彬日期加。j 阳 论文使用授权声明 本人完全了解上海师范大学有关保留、使用学位论文的规定，即：学校有权 保留送交论文的复印件，允许论文被查阅和借阅；学校可以公布论文的全部或部 分内容，可以采用影印、缩印或其它手段保存论文。保密的论文在解密后遵守此 规定。 作者签名：阀胸3 导师签名：嘎临期：加o r k 上海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绪言 绪言 一、问题的提出及选题意义 朝鲜半岛是中国一衣带水的邻邦，来自中国本土的儒家文化对其有着深远的 影响，这种影响不止体现在这个国家的上层建筑领域，而且对其基层社会也有着 巨大的渗透力，尤其在士大夫家庭中，随处可见其对中国儒家文化的继承与发展。 本文希望通过对朝鲜时代家训的内容、结构和基本特征的研究，了解朝鲜时代的 家训对家庭基本关系、伦理原则、行为准则、不同成员的责任和义务等的规定， 并进而探讨朝鲜时代家庭内部结构，以及家庭与社会、家庭与国家的关系，考察 儒家文化在李氏时期朝鲜半岛的传播、下移和内化的途径。最后通过家训我们可 以看到儒家文化在朝鲜半岛的本土化，并形成了与中国儒学不同的具有本民族特 色的儒学，最终这种儒学与中国儒家文明以及其他东亚的儒教国家一起，形成了 东亚儒家文化圈。 家训，又称为庭训、家诫、家范等等。它是家族成员内部家长为家庭成员、 父祖长辈为后代子孙所规定的有关立身处世、居家治生的训诫教条，是家族成员 必须遵守的法则。以家训来修身、齐家、治国是中国传统文化中一个显著的特色， 也是东邻半岛在吸收中国文化过程中积极借鉴和模仿的内容之一。古代朝鲜与中 国一样，都是以家庭为核心，以伦理为基础的社会。家训作为家庭训诫和规约直 接反映社会对家庭结构、家庭关系和家庭运行方式的设计和要求。朝鲜时代是古 代家训编撰最活跃，数量最多的时期。研究朝鲜时代家训具有重要的学术价值和 典型意义。 一批形成于朝鲜时代的家训文本，如会峡家i j i l ：、内范、 ：治家节要、 桂岩家训、 ：东湖先生家训、泰村先生遗训、栎泉先生家仪、松岩先生 家箴、愚伏先生训子帖等等都无不体现了儒学对它们的影响，以及朝鲜朝对 儒学的继承与发展。但为何朝鲜时代是家训编撰最活跃，数量最多的时期? 这与 儒学在朝鲜的传播有着什么样的联系? 儒家文化对朝鲜时代的家训编撰又有什 么样的影响呢? 本文即是通过对这些家训的研究，来了解当时朝鲜时期的家庭结 构、家庭关系和家庭的运作方式，从而解决上述疑问 绪言上海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本文力图以朝鲜时代家训为切入点，对儒家文化在古代朝鲜半岛的内化做一 次较为全面的研究。既显现出儒家文化在半岛的传播方式、影响程度及内化的景 象，又阐述了古代朝鲜文人如何将儒学运用到家庭的建设当中，按照朱子家礼 和大学思想来构建自己的家庭，处理家庭中众多成员的关系，继而分析他们 如何理解“修身、齐家、治国刀三者之间的关系。 最后，研究朝鲜时代家训有助于我们对东亚各国文化关系和社会结构的比较 与认识。在朝鲜家训中我们可以看到个人与家庭之间的关系，个人与整个国家之 间的关系，乃至整个古代朝鲜朝社会的基本结构都是依照儒学的教化来运行的。 但是由于儒学东传到古代朝鲜半岛与当地的民俗相融合，所以与儒学发源地的中 国文化和社会结构有一定的出入，故本文希望可以通过对朝鲜时期家训研究来探 求儒学东传的过程，从而了解儒学对东亚国家文化的影响，及东亚的儒家文化圈 的形成过程。 二、研究现状 自从韩国在九十年代成为亚洲“四小龙 以后，国内外人士开始将目光投向 了这个地区，学术界也在近十年来有不少著作和文章是关于韩国文化研究的，但 绝大多数都是从儒学这个大方面来谈其对韩国的影响，而且所谈到的影响也仅仅 停留在上层社会，对于儒学在朝鲜半岛社会的下移以及内化就很少有比较系统的 研究。特别是通过当地家训来看儒学在朝鲜时期的家庭和社会的影响力就更是凤 毛麟角。与本论文相关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是关于古代朝鲜时代家庭结构及其特征的研究。 有学者对朝鲜时代的家族伦理特征作了探讨。在黄俊杰主编的东亚传统家 礼、教育与国法一：家族、家礼与教育( 国立台大出版中心，2 0 0 6 年版) 中韩 国的韩基宗教授在 从法制的观点浅谈韩国传统社会的家礼就给朝鲜家庭下了 定义，他认为，其传统家庭的形成具有两个特质，一是内部特质，就是血缘共同 体：二是外部特质，就是有规律的家族生活。家族成员对亲属集团内部具有各种 义务性质的行为。此义务性质行为关联性是由法律、习惯、经济、政治等各因素 基于血缘的亲和感情来确定的。并且他还认为，以“家一为成员的“家庭一，就 现定于以亲爱之情，且容易接近的，并有血缘关系的一定范围，即夫妇、亲子、 上海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绪言 近亲等等。通过他对当地家庭的一个基本结构的描述，可以看出朝鲜时期的韩国 家庭还是以血缘作为其家庭成员的最基本纽带。 二是朝鲜时期家庭伦理的研究。 首先，在朝鲜时代，家长在家庭中具有绝对的权威，在萧唐的韩民族独特 的道德观和家庭伦理观( 当代韩国，2 0 0 6 年夏季号) 中就称这种“绝对权威 为“主人道德 ，在几乎所有的朝鲜家庭中都存在“尊祖先而抑后辈 这样一种 “主人道德 ，以及朝鲜社会是一个“长幼有序，上下尊卑 、男尊女卑的等级社 会，他认为会产生这样的结果是由于当时朝鲜的两班体制对整个社会的影响所造 成的。 其次，朝鲜时代全社会都是以“孝 作为行为准则的。这与其自身的宗教发 展有关，更与中国儒家文化的东传有着重要的联系，特别是高丽末期的朱子家 礼的东渐更使得当时朝鲜半岛“孝 的道德伦理观在整个社会得到了普及。在 何晓芳的论程朱理学对朝鲜王朝的影响及作用( 满族研究，2 0 0 1 ，2 ) 和李虎 的浅议朝鲜朱子学特性及其演变( 延边大学学报，2 0 0 0 ，8 ) 以及张品端的朱 子学东渐及其朝鲜化过程( 南平师专学报，2 0 0 0 ，3 ) 都论述了这一问题。在金 京振的朝鲜古代宗教与思想概论( 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2 0 0 6 年版) 中就提 到当地在氏族社会时期人们就相信“灵魂不死 ，并且开始产生了祖先崇拜，这 为儒学能在前三国时期( 新罗、百济、高句丽) 顺利传入朝鲜半岛奠定了基础。 而且在朝鲜时期，朝鲜王朝一直是以“小中华 自居，这在孙卫国的大明旗号 与小中华意识朝鲜王朝尊周思明问题研究( 商务印书馆，2 0 0 7 年版) 就谈 到。所以当时一切以中华看齐，对当时的汉民族文化非常的崇敬，并努力使自己 成为一个“文 和“礼的国家。特别是在高丽末期，由于佛教界日趋腐败，寺 刹兼并土地，奸僧跋扈朝野，当时一些士大夫们，利用朱子家礼的引进开始 对儒教的重建。特别是李成桂推翻高丽王朝，开创朝鲜王朝，鉴于高丽王朝佞佛 亡国的教训，新王朝以“崇儒排佛 作为立国的纲领之一，并且确定了以朱熹性 理学为主干的儒学在国家意识形态中的主导地位。在彭林的中国礼学在古代朝 鲜的播迁( 北京大学出版社，2 0 0 5 年版) 中就提到了朱熹：家礼在李氏朝鲜 的普及以及其与当地民俗相融合的特点。他认为在朝鲜走向儒家化的进程中，乡 风民俗的变化极为明显，从儿童、学校到乡村、家庭，无不以儒家思想为行为准 绪言上海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则。朝鲜王朝能够持续长达五百余年是与其基层的即社会、家庭的稳定有着最直 接的关系，而朱熹则是朝鲜时代乡风民俗儒化的功臣。 第三，对于朝鲜时代女性问题，韩国学者崔英辰在 韩国儒学思想研究( 东 方出版社，2 0 0 8 年版) 中最早提出“女性的两面性一这个观点，他通过栗谷的 ：圣学辑要正家篇中“刑内刀概括出当时当地人们对女性的普遍看法，即一 个家庭的成败和家中的女主人的品性和女性自身的修养是有直接的联系的。在 朝鲜韩国文化的历史与传统( 黑龙江朝鲜民族出版社，2 0 0 5 年版) 中一篇关 于“列女传 中女性的烈行及其意义的研究提出烈女的类型及其具体烈行，她 将朝鲜时代的女性烈行分为“殉节型 和“守节型 以及两种截然不同的女性文 化“贞节的女性文化 和“孽嬖的女性文化一，认为当时女性的最主要的教 化媒介就是“节妇”的故事，将儒家“饿死事小，失节事大修的理念从小灌输到 女性的头脑中。并且认为朝鲜时代的传统女性文化与当今韩国的女性文化有着一 定的矛盾。 第四，朝鲜时代士大夫们的处事原则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一，修 身的目的缘于齐家，齐家则是为了治国，最终达到天下大同的理想社会。所以说 如果将家看成一个“小国一，或者将国看成一个“大家一，那么实际上士大夫们治 家与治国的道理是一样的，将自己的“小家静治理好了。那就搿出仕一，来治理 “大家 。韩基宗教授在从法制的观点浅谈韩国传统社会的家礼( 国立台大 出版中心，2 0 0 6 年版) 中说道“国家被认为是扩大的家族，又使家族集团超越 家族关系包括远亲的门中或者宗中因如此忠与孝之间并无质的差异。故君臣 关系演绎于父子关系。因此如同上述，以家族集团内部规范体系的家礼与国家规 范体系之间有相当强烈的互相影响。一这样的家训“治家 的思想与儒学所标榜 。三纲八条目”的理想理念是一致。 最后是儒学在朝鲜半岛的传播与接受的研究。儒学思想对于当今的半岛还是 具有很大的影响力，崔英辰的韩国儒学思想研究( 东方出版社，2 0 0 8 年版) 一书中提到，在1 0 0 年前，韩国在日本的侵略下沦为殖民地，当时韩国民众就给 儒学带上了“亡国主犯 的帽子。韩国解放后，传统与现代化的断绝现象进一步 深化。但是儒教传统并没有随着现代化的过程而消失，反而进一步地融入了如今 的韩国社会。例如孝道在当今韩国社会的传承，以及将儒家的家族主义引用到企 上海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绪言 业管理中来等等。特别是在李明辉主编的儒家思想在现代东亚( 中央研究院、 中国文哲研究所筹备处，2 0 0 0 年版) 中韩国的宋荣培所展示的韩国学生从小学 到大学的一系列和儒学有关的课程表，处处可以体现韩国人希望将这样的儒学传 统继续传承下去。 可见儒学对于朝鲜半岛乃至整个东亚社会都有着及其深远的影响，虽然当今 韩国一些人认为孔子是韩国人，以为儒学的根本在韩国社会中。这些论断都是不 正确的，但是也可以看出他们客观上都是承认在东亚地区是存在着一个以儒家文 化为基本内容的文化圈。高士明在东亚文化圈的形成与发展( 台湾大学出版 中心，2 0 0 5 年版) 一书中指出：儒学应该是在中国产生、形成以后，伴随着中 华文明的传播，在地域和空间上向韩国、日本等一系列周边国家和地区扩展。所 以，从东亚文化的共同性来看，在东亚地区确实存在着一个“儒家文化圈 ，另 一方面，从东亚文化的特性来看，中国儒学的原创性决定了他只是中国的儒学， 传播到韩国与日本的儒学在和本国固有的传统文化思想结合后，就形成了与中国 儒学不同的，具有本民族特色的日本儒学和韩国儒学，而五彩斑斓的中国儒学、 韩国儒学、日本儒学又最终构成了东亚文明的象征。 基于以上研究，现在对于韩国方面的研究成果不少，但是大部分成果都没有 涉及到朝鲜时期家庭内部的结构和运转方式，特别是当时所特有的社会等级理念 在家庭中所产生的作用以及对个人成长的影响，以及将从中国传来的儒学逐渐内 化的过程的一系列表现。所以本文对于朝鲜时代家训研究主要探讨朝鲜时代家训 对家庭的基本关系、家庭伦理原则和行为准则、不同成员的责任和义务等的规定， 并进而探讨朝鲜时代家庭内部结构，以及家庭与社会、家庭与国家的关系，考察 儒家文化在朝鲜半岛古代传播、下移和内化的途径，并最终形成东亚儒家文化圈 中重要的一部分。 三、研究思路、史料和方法 本文对李氏朝鲜时期家训的研究分成五个部分。第一部分主要论述朝鲜朝家 训的产生背景。如前所言，朝鲜时期是个家训编撰最活跃、数量最多的时期。其 形成与发展绝非偶然，这与当时朝鲜李氏王朝将儒学定位为国学以及中国儒学丛 绪言上海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书，特别是宋代家训的大量传入东临半岛这一特殊的历史背景密切相关。第二部 分则是从朝鲜时期的家训来看朝鲜时期的家庭结构和家庭关系，以及大学的 三纲八条目在当时家庭中的实践。特别是朱子家礼的传入对当地家训的撰写 具有巨大的影响力。第三部分则重点考察了朝鲜时代的女训。通过对女训的研究 来分析当时女子的教育以及夫妇关系，并且梳理出朝鲜时期女子通过一生不同的 角色定位所承担的一系列责任和义务，从而看出中国儒学对朝鲜时期女子的教 化。第四部分是论述了朝鲜时代家训中的经济内容，看出朝鲜士大夫们聚族而居 是如何治产保家的。第五部分是余论，主要总结了通过朝鲜时代的家训我们可以 看出中国儒学在朝鲜半岛上的传播以及影响，并与当地的文化相融合，形成其特 有的儒学。最终与日本儒学、越南儒学以及东亚其他受到儒家文化影响的国家一 起形成了东亚儒家文化圈。 本文的史料来源主要包括：l 、韩国历代家训：2 、中国历代家训：3 、中国 的儒学典籍：4 、其它。 在研究方法上，本论文主要运用历史学的实证研究方法，立足于文献分析， 重视史料的搜集和分析。同时，本论文需要借鉴社会学的有关理论，分析家庭结 构、家庭关系，以及围绕家庭展开的各种社会关系。 上海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第一章朝鲜时代家训的编撰 第一章朝鲜时代家训的编撰 第一节“家力的定义与朝鲜时代的家 要了解朝鲜时期的家训，我们首先需要了解其古代传统家庭的特点，亦即首 先得了解朝鲜半岛传统的家庭与家族之间的关系。 朝鲜半岛文明的形成深受邻国中国文化的影响。朝鲜半岛与中国山水相依， 彼此之间的文化交流源远流长，中国黄河流域的古文明进入并影响了整个朝鲜半 岛，可以追溯到殷末周初时期。据史记宋微子世家记载，殷商灭亡后，“( 周) 武王乃封箕子於朝鲜 1 这是文献所见最早的关于中国明贤到朝鲜半岛定居的 记载。箕子东入朝鲜半岛后，在当地大力推广中原文化，其举措可见于汉书地 理志下：“殷道衰，箕子去之朝鲜，教其民以礼义，田蚕织作。乐浪朝鲜民犯禁 八条：相杀以当时偿杀；相伤以谷偿；相盗者男没入为其家奴，女子为婢，欲自 赎者，人五十万。虽免为民，欲犹羞之，嫁取无所雠，是以其民终不相盗，无门 户之闭，妇人贞信不淫辟。其田民饮食以笾豆 2 。可见在周朝时期，由于箕子 的东迁，带去了先进的殷商文化，他以礼义教化人民，这使当地人民接受了儒学 最基本的礼仪观念。在战国后期，特别是汉四郡的建立，致使大批中原人士来到 朝鲜半岛，同时也带来了中原先进的文明。在朝鲜半岛进入三国时代时，已经全 面兴起了慕华之风，其中最主要的表现就是对中国儒家文化的学习与吸收，这种 学习的热情一直持续到了朝鲜李氏王朝末期，从而使传统的朝鲜半岛家庭出现许 多了与其邻邦中国家庭十分类似的特征。 在中国的典籍 ，中华书局1 9 7 5 年版，第1 6 5 8 页 3 【汉】许慎：说文解字 ，中华书局1 9 6 3 年版，第1 5 0 页 7 第一章朝鲜时代家训的编撰 上海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申之天子诸侯日国，大夫日家一l 。“庭一为“宫中也一2 ，是大房间的意思，是 家中成员议事的大房子。意思都是说“家 就是个可以居住的地方。但是在“家一 作为一种制度形成之后，其含义便发生了根本的变化，它大大超越了其作为居住 的原意。作为儒家社会中长期存在社会基本单位的家，不仅以血缘家族为中心而 构成，并且是自始祖即开始连绵延续，由子孙代代继承的一种体制。韩国学者韩 基宗认为：“凡人类基于其本能形成家，而以道德、法律等社会的制裁力来维 持其永续。即人类所构成的家，有其一定的文化功能。换句话说，家虽以 婚姻为基础，但其并不止于男女性的结合，而具有文化传承的功能的社会的 共同体性质。因此以家为成员的家庭，就限定于以亲爱之情，容易接近 的，有血缘关系的一定范围，即夫妇、亲子、近亲等家长统率家族内部，并 代表家族构成社会单位。所以其家族对外就成为一个单一体。此家族在同一祖先 之下具有全体意识，通过感情上结合一体具有连带意识，而营为共同生活及共有 财产在韩国传统社会家长和家族间的从属关系常常由上下、尊卑、长幼等礼 教来维持一】。 从韩基宗学者对当地传统家庭的定义中我们可以看出以下一些古代朝鲜半 岛家庭的特征： 第一，家庭和家族有密切的共生关系。在以血缘关系为纽带结合而成的这类 社会组织中，家庭是个体，是基础；家族则是群体，是众多之间有血缘关系的家 庭组成的一种社会组织。在一般情况下，家庭是家庭，家族是家族，两者是可以 区别开来的。但当一个家庭发展到几十口，几百口，聚居在一个村落里，这就形 成了家族。众所周知，在古代儒家社会的传统家庭中，一个个小的家庭从属于家 族，并以家族的形式存在于社会上。作为深受儒学熏陶的社会，在朝鲜时代也普 遍流行聚族共居，在其家训中就多次表达了对唐朝张公艺九世同居的羡慕之情， 如“张公艺九世同居，唐高宗亲幸其家，褒奖而慰谕之一，“张公艺九世同居， l 【清】段玉裁：说文解字注 。上海古籍出版社1 9 8 8 年版第3 3 7 页下 2 许慎：说文解字 。第1 9 2 页。 3 韩基宗t 从法治的观点浅谈韩国传统社会的家礼 ，载于黄俊杰主编东亚传统家礼、教育与国法。 家族、家礼与教育 ，华东师范大学2 0 0 8 年版。第2 4 7 2 柏页 4 姜德后t 愚谷先生训子格言亲亲章第十九 载于黄纯艳整理标点：韩国历代家训研究 。云南 民族出版社2 8 版第1 2 4 页 3 上海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第一章朝鲜时代家训的编撰 皆旌表其门一l ，“张公艺九世同居，高宗幸其宅，问睦族之道一2 等等。并希望 自己子孙也可传习这个聚族而居的传统，甚至是在自己的遗稿中也不忘提醒子孙 要同室而居，不可三分四散，“且吾家虽贫甚，犹三世同室而居，不知世间有分 贰事 3 。 第二，构成以大家庭族长为中心的家族秩序。这些小家庭往往一族同住 在一个村落里，甚至几个相邻的村落同居一族，由严密的家族组织团结在一起。 徐扬杰认为要构成家族必须有三个基本条件：“第一必须是一个男性祖先的子孙， 从男系计算的血缘关系清楚；第二必须有一定的规范、办法，作为处理族众之间 的关系的准则；第三必须有一定的组织系统，如族长之类，领导族众进行家族活 动，管理族中的公共事务。不论哪个历史阶段、哪种具体形态的家族组织，这三 个基本特点都是缺一不可的 。传统朝鲜家族实行的是典型的父系家长制，一 个家族的家长也就是族长，在家族中是具有统治地位。作为一个族长，他享受着 作为一族之主的权利，其中最明显的就是处分家族成员的权利，但更多的则是所 需承担的责任，例如主持祭祀、团聚家族，甚至是组织家族武装。从家政中 的一句话我们就可以看出作为家长的责任重大：。一家兴衰，专属家长。其为责 任顾不重耶。家务至多，百事必循理，应接少勿违逆。先事而虑之，施措精密， 然后家中雍庸诸务毕举。一有差失，破败立至，可不惧哉一5 ，可见族长责任之 重大。 基于朝鲜半岛传统家庭与家族的这种特殊关系，故我们在研究朝鲜时期家训 时，应对其所教化的范围有一个准确理解，即要将其作为教化整个家族甚至是整 个朝鲜时期社会的蓝本。 l 内范友爱，第1 8 6 页 2 金士贞：后松斋先生家诫六睦族邻 ，第2 7 0 页 3 朴正字遗稿同居规式) ，第1 3 4 页 4 徐扬杰：中国家族制度史 。人民出版社1 9 9 2 年版，第4 页 5 家政 。第3 2 页 9 第一章朝鲜时代家训的编撰 上海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第二节搿家训力的定义以及朝鲜时代家训繁荣的历史背景 一、“家训刀的定义 要研究朝鲜时代的朝鲜时期家训，首先就必须理解“家训一一词的含义。 “训，在许慎的 说文解字中解释为“说教也一1 在段玉裁的说文解字注 中就进一步解释道：“说教者，说释而教之，必顺其理2 。在辞海里是这样 定义的：“l 、父母对子女的训导。后汉书边让传。省乱夙孤，不尽家训。 2 、父祖为子孙写的训导之辞。如北齐颜之推撰有颜氏家训一3 。辞源里给 家训定义为：“家训居家之道，以垂训子孙者 。 当代学者在对家训研究的过程中，也对“家训一有各种各样的理解，主要有 以下的几种观点： 徐少锦认为：“家训主要是指父母对子孙、家长对家人、族长对族人的直接 训示、亲自教诲，也包括兄长对弟妹的劝勉，夫妻之间的嘱托，后辈贤达者对长 辈、弟对兄的建议与要求家训属于家庭或家族内部的教育家训是随着家 庭的产生而出现的一种教育形式，它随着家庭的发展而不断丰富、完善”除了 包含一般的社会要求之外，还带上了家庭、家族的独特内容，并在世世代代延续、 演进的过程中，不断沉淀下来，累积起来，形成了各具特色的家道、家约、家训、 家风，家规、家法、家范、家诫、家劝、户规、族规、族谕、庄规、条规、宗式、 宗约、公约、祠约等等。其主要内容可分为以下十七方面：孝亲敬长，睦亲齐家； 治家谨严，勤劳节俭：糟糠不弃，寡妇可嫁；贵名节，重家声；勤政谦敬，安国 恤民；清廉自守，勿贪勿奢；抵御外侮，维护统一；依法完粮纳税，严禁乱砍林 木；立志清远，励志勉学；习业农商，治生自立；崇尚科技，贬拒迷信；审择交 游，近善远按：宽厚谦恭，谨言慎行；和待乡邻，善视仆隶；救难济贫，助人为 乐；洁身自好，力戒恶习；养生，健身训导一5 。 l 许慎：说文解字 ，第5 l 页 2 段玉裁。说文解字注 ，第9 l 页上 3 辞海 上海辞书出版社1 9 够年版，第1 2 3 6 页 4 辞源，商务出版社，2 7 年版，第1 2 3 6 页 5 徐少锦、陈延斌：中国家训史 ，陕西人民出版社2 0 0 3 年版，第1 - 8 页 1 0 上海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第一章朝鲜时代家训的编撰 李茂旭认为：“家训，也作家令、家诫、家戒，是古人对父母教诲的敬称。 广义的家训，还包括家规、家范、家礼、家约、世范、教子诗、示儿书、家书等 在盘 1 寸 陆益龙认为：“家礼是由一套行为观念和行为规范构成的，它的作用和用途 在于维持生活、社会和世界秩序 2 综上所述，在前人的研究基础上，笔者也试图对“家训 作一定义：家训是 关于家庭成员的行为规范、责任义务、生活目标，以及家庭基本关系和组织形式 等方面的规定。家训名称各异，内容多样，但其为家庭创规设制的目的，及表达 立训者治家理念的基本特点是相同的。家训，亦称为家范、家规、家道、家约、 家风、家法、家范、家诫、家劝、户规、族规、族谕、庄规、条规、宗式、庭训、 劝言等等。其形式也是多种多样的，有专著、书信、诗歌、遗令、故事、语录、 箴言条规式等等。内容更是涉及人生的方方面面，如讲修养、谈立志、话人生、 言德行、说治学、诲尊师、剖处世、议从政、论人才、教理财、评风物、述文学 等等。而本文的写作，也将以此作为理论基础。 朝鲜时期家训中的核心思想就是儒家文化。在朝鲜时期社会中儒家思想作为 主流形态能够在人们的思想道德领域中确立根深蒂固的统治地位，除了它本身适 应了当地统治者们的需要和融合了民众的习俗外，对它大力的宣扬是一个十分重 要的原因。在古代朝鲜半岛社会里，家族是仅次于国家机器而存在的权利系统， 对当时社会发展和政治生活起着重要的作用。而家训文化作为朝鲜时期家庭教育 的主要方式之一，其是以儒学为主题的社会意识形态在家庭领域和家庭关系上的 体现，是传统朝鲜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它不仅成为家庭成员的行为准则，而且 可以形成一个家庭的家风。朝鲜时代的家训也成为在朝鲜朝普及儒家文化的重要 途径。朝鲜时代是个家训繁荣发展的时代，在研究当时家训文化的过程中一定不 能忽视儒家文化在朝鲜朝的发展与内化，这样才能从其深层次的文化背景把握其 家训文化。 l 李茂旭：中华传世家训 人民日报出版社1 9 9 8 年版第3 页 2 陆益龙：中国历代家扎 ，北京图书馆出版社1 9 9 8 年版，第4 页 1 1 第一章朝鲜时代家训的编撰 上海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二、朝鲜时代家训繁荣的历史背景 朝鲜时代是家训编撰最活跃，数量最多的一个时期，其家训数目的增多必然 有其背后深刻的历史原因，笔者认为有三条主要原因：l 、李氏朝鲜总结前朝衰 亡原因；2 、新王朝重新构建社会秩序；3 、明朝时期儒学典籍的大量东传。以下 笔者就将逐一分析： 1 李氏朝鲜总结前朝衰亡原因 1 3 9 2 年，李成桂篡夺高丽王氏政权，建立朝鲜王国。为了使新王朝能够长 治久安，必定要借鉴前朝衰亡的原因。当朝的士大夫们认为高丽王朝之所以会衰 败，很大原因在于不重儒道而迷信佛教。 佛教是在公元四世纪后半叶传入朝鲜半岛的，当时正是高句丽、新罗以及百 济并存的“三韩时代一。高丽朝以佛教为国教加以尊奉，在高丽朝的前期和中期， 儒教和佛教互为表里，相得益彰。儒家注重现实生活，讲究修身、齐家、治国、 平天下。佛家则是超然物外，关心来世，追求心灵的境界。但是到了高丽后期， 佛教界日渐腐败，寺刹兼并土地，奸僧跋扈朝野，日营豪华生活，骄奢淫逸，干 政乱朝。甚至在1 2 5 2 年，蒙古大军压境时高丽的第2 3 位国王高宗王。仍然 沉溺于佛事活动，而荒芜政事，“丁卯，燃灯，王如奉恩寺丁酉，幸乾圣、 福灵二寺：戊戌，亲设消灾道场；甲辰，设仁王道场；巳酉，设华严道场辛 未，亲设天兵神众道场丙戌，祈雨于天兵神众道场：辛卯，幸贤圣寺，癸巳， 又祈雨于诸神祠：庚子，亦如此。东界兵马使驰奏：东直兵二干入境! 辛丑， 亲设华严道场。六月甲寅，王如奉恩寺；辛酉，亲设天兵神众道场；癸酉，设仁 王道场秋七月壬辰，亲设华严神众道场甲辰，亲设仁王道场甲寅， 亲设天兵神众道场；丙子，亲设仁王道场。甲申，幸乾圣、福灵二寺。丁亥，王 乘崔沅所献新辇，幸王轮寺辛丑，幸外院九曜堂庚申，亲设华严神众道 场；甲戌，设仁王百座道场甲午，设八关会：幸法王寺一l 。一面是蒙 古大军压境，一面高宗又是只知道巡幸寺院，大摆道场。遗憾的是，佛祖菩萨没 有能够帮助他赶走蒙古兵，在1 2 5 9 年初夏的时候，高宗只好“遣太子俱奉表如 l 高丽史 ，卷二四，奎章罔影印版。 上海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第一章朝鲜时代家训的编撰 蒙古 1 。 但这种耻辱的经验，并没有让高丽的王室和大臣们痛感佞佛的祸害。在洪武 二年( 1 3 6 9 年) ，朱元璋询问高丽使者：“王居国何为? 城郭修乎? 兵甲利乎? 宫室壮乎? 使者顿首言道：“东海波臣，惟知崇信释氏，他未遑也。 ( 朱元璋) 遂以书谕之e l ：“古者王公设险，未尝去兵。民以食为天，而国必有出政令之所。 今有人民而无城郭，人将何依? 武备不修，则威弛；地不耕，则民艰于食；且有 居室，无厅事，无以示尊严。此数者朕甚不取。夫国之大事，在祀与戎。苟阙斯 二者，而徒事佛求福，梁武之事，可为明鉴。王国北接契丹、女真，而南接倭， 备御之道，王其念之 2 。 虽然在1 4 世纪下半叶，即高丽王朝末期，有儒学士大夫如郑道传、李齐贤、 李谷及其子李穑等看到了高丽王朝体制的全面崩坏，而佛教寺院拥有巨大的经济 力和劳动力，成为侵害国家经济和国家制度的主要原凶，于是兴起了排佛之论， 但为时已晚，高丽王朝已经穷途末路，最终被李氏朝鲜所取代。 所以，朝鲜王朝从李太祖到太宗国王，吸取高丽作为“佛教王朝 佞佛亡国 的教训，而要把朝鲜王朝建造成为一个“儒教王朝 这样的建国理念被当时的 士大夫们所接受，故在朝鲜时代的家训中就多有教育家人不可崇佛的言论，如， “后世有为巫瞽、祈禳、僧佛、斋策之事者，非吾子孙也吾子孙有为此等事 者，男则杖于庙而不齿，子孙妇则告庙而黜之，女则不许拜庙可也 3 ，可见在 当时士大夫家训中就明确指出：家族中有崇佛之人必将受到家法的严惩。还有些 家训就表明以前崇佛是因为人们认识力底下，没有礼教的管束，才形成的愚昧行 为，如“古之始死，有天堂地狱之说。而信浮屠、作佛事。至于宋朝，礼教渐明。 故有诸贤之戒，而不复作佛事。我东之礼尤明，故不闻有此习。近来礼坏俗败， 专信巫风。凡有生人疾病，云为已死而减罪资福，举皆行之。如是则佛事渐行， 而谁有禁断乎? 余欲掩目不见，若谕以正理而不听，则此等人不可与谈说也4 。 还有些士大夫是看到了佛教已经变质，佛教界的腐败，所以不许家里人信奉佛教， 如“佛法流入中土，其来远矣。所学贵乎不杀无贫，大抵导人为善。其有益于名 l 高呵史，眷二五，奎章阁影印版 2 【清】张廷玉：明史) 第三二。卷 ，学苑出版社2 0 0 0 年版，第9 页 5 【朝鲜】李能和。朝鲜佛教通史 ，新文馆，第5 3 1 页，转引自何劲松；韩国佛教史，社会科学 文献出版社2 0 0 8 年版，第4 0 6 页 6 李能和t 朝鲜佛教通史 第5 3 l 弓3 2 页 1 4 上海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第一章朝鲜时代家训的编撰 才可以被掌握并维持下去。因此李氏朝鲜跟王氏高丽的一大不同之处就在于开国 时就将国策定位为“崇儒排佛”，虽然在李朝5 0 0 多年的历史中对佛教的态度有 时反对，有时抑制，有时又是比较容忍的，但对儒家的态度却始终是支持，并大 力提倡。 定下这一国策与李成桂的建国手段是有着很大关系的。李成桂是高丽王朝的 重臣，却最终篡夺了王位。他知道如果不改弦易辙，大搞三纲五常之道，将儒学 “君臣父子 之道深入人心，李氏政权可能随时被不守“义分 、“非礼 的大臣 所篡夺。他有这样的一个逻辑：由于前朝不讲三纲五常之道，所以会导致大臣们 的篡权行为。现在本朝开始推行三纲五常，任何敢窥伺李氏政权的人都是不忠不 孝，是大逆不道，破坏礼制，是为人不齿的行为。也就是说，朝鲜朝利用儒学来 构建一个崭新的社会秩序，以维护李氏的统治。 如何构建这个新秩序呢? 第一，国家法律、社会制度和公众舆论都必须一致 肯定三纲五常是神圣不可侵犯的；第二，由于社会长期的教化作用，三纲五常深 入人心，构成了朝鲜朝人民人格系统及精神世界的重要内容，人们将遵守三纲五 常看作是日常的行为规范。这样每个人才能尽自己的本分，即朝鲜人所喜闻乐道 的“义分。 这是个怎样的秩序呢? 李氏王朝按照孔子在大学里所构建的理想社会来 建设新王朝的社会秩序，即“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 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 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 i ，即在天下努、“国”、“家 三 个舞台上，每个人都应该扮演好自己的角色。为人君的，知道自己的身份和本分 来相应行事，才不会成为一个暴君，如恭愍王、辛祸王。由于暴君不守三纲五常， 没有认识到自己的义分，这就可以给他的大臣和百姓以不守义分为理由给罢免， 甚至被后者篡位夺权。例如恭愍王被篡位，辛祸王被罢免。为臣子的，应该效忠 君王。至于普通的平民百姓，应该埋首苦干，缴租纳税以及承担国家所要求的各 种义务。 l 【宋】朱熹：四书章句集注大学序，中华书局1 9 8 3 年版，第3 页 - 1 5 第一章朝鲜时代家训的编撰上海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明朝时期儒学典籍的大量东传 中国的汉籍传入朝鲜半岛，可谓由来已久。在西周时期，箕子率中国五千人 入朝鲜，因而也有将诗书礼乐、医巫阴阳之书一并带去的说法，虽然现在无法考 证，但其仰慕中国的汉风唐韵，“俗爱书籍 l ，至少从新罗、高句丽和百济的三 国时代，诸子百家尤其是儒家经典以及史部和集部的许多著作已传入朝鲜半岛， 并产生重要影响，这是毋庸簧疑的。 李氏朝鲜自从李成桂篡权成功之日起，就立刻派遣使者去明朝，请求明朝册 封，以使其地位得到合法化。立国的各项制度都是仿照明王朝建立的：沿用了早 在高丽时期已经实施的科举制度，考试内容皆出自中国的儒家经典著作，这就需 要大量的汉文典籍作为参照和指导；而且对于政府来说，为了加强并加速对纲常 建设，也急于引进中华文化，这也是收拾高丽王朝留下来的烂摊子的一个重要举 措。 明代儒学典籍的东传渠道主要的途径是明朝廷向李氏朝鲜的赐书。以下为明 朝廷赐书表： 表l明朝廷向李氏朝鲜赐书表 时间书目 1 4 0 3 年永乐元年大统历、元史、春秋会通、真西 ( 明成祖永乐元年，李朝太宗三年) 山读书记、朱子全书各一部2 1 4 0 4 年永乐二年大统历一百本、古今烈女传一百十 ( 明成祖永乐二年，李朝太宗四年)部3 1 4 0 6 年通鉴纲目、汉准、 四书衍义、大学衍 ( 明成祖永乐四年，李朝太宗六年) 义 各一部4 1 4 0 8 年 大明孝慈高皇后传五十本、永乐六年大统 ( 明成祖永乐六年，李朝太宗八年)历一百本、 仁孝皇后劝善书 一百五十本、孝 【后晋】刘昀：1 日唐书 卷一九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