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史专业论文）论托马斯·潘恩的启蒙思想.pdf

i 摘 要 托马斯潘恩是十八世纪后期杰出的启蒙思想家，激进的资产阶级民主主义 者。十八世纪下半叶，在欧美历史上是一个革命浪潮汹涌澎湃的时代，潘恩正是 这个时代的产儿。他先后参与了美、法两场大革命并在其中起重要的推动作用； 他从政治经济法律宗教等各方面对封建传统进行了猛烈地抨击，提出了具 有资产阶级民主色彩的建国方案。理性是潘恩思想的一条主线，潘恩崇尚理性， 认为理性是判断事物和辨别是非的能力，提出建立以理性为基础的政府社会， 并提倡理性宗教观。 潘恩启蒙思想主要体现在：政治上，潘恩以个人权利的自然和谐说为理论武 器，对英国的君主政体进行了有力的批判，号召北美人们脱离英国而独立，建立 一个在平等人权和自由基础上的代议制民主共和国。他将独立与共和联系在一起， 把一个区域性的民族战争和资产阶级政治制度史上的共和时代联系在一起，把北 美斗争推向了那个时代的最顶峰。在社会经济思想上，潘恩提出一系列社会改革 方案，旨在消除社会不平等现象特别是贫富差距的状况；发展教育，消除贫困愚 昧，不断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和文化素质。在宗教思想上，潘恩从论证圣经 内容的自相矛盾与荒诞方面，公然抨击基督教的神权，提倡一种理性的宗教 ； 坚决主张信仰自由，废除国教。 潘恩的启蒙思想推动了美国独立战争和法国大革命的进程，鼓舞了英国的激 进运动，对欧美随后的国家建设也产生了一定的影响。同时潘恩在近代思想史上 的独特理论贡献，理应为其赢得一席之地。 关键词：潘恩；启蒙思想；理性；自由；民主共和 ii abstract thomas paine is an outstanding enlightenment thinker in later 18 centuries, a radical propertied class democrat. later 18 centuries is a surging times of revolution in history in europe and america, thomas paine is exactly living in those days. he participated the american independent war、france revolution ,and had an important push function in the revolutions. he carried out violent flaying on feudalism tradition from politics、 economy、 law and religion, expatiated the justice of bourgeois revolution ,put forward the project of country foundation with bourgeois democracy color .rationality is a main line throughout paines thought. paine emphasized the rationality, thinking that the rationality is an ability to judge the thing and to draw a clear distinction between right and wrong, put forward to establish the government society taking rationality as the basal, and promoted the rational religious view . paines enlightenment thought comprises of main parts: on politicals, paine animadverted on monarchism pithily, taking natural rights as the foundation, called for north america people striving for independence from england, established a representative democracy republic on equal and free base. he associated independence with republic, associated a district race war with a republican age together on the bourgeoisie political system history, pushing the north america independent conflict at the peak of that times. on social and economical, paine put forward a series of society reform project, to solve the social inequality problem, especially the gap between the rich and poor; developed education to solve poor ignorant and improve peoples living level and culture character continuously. on the religion, paine attacked christian theocracy openly from the contradict of holy bible and fantastic aspect, he advocated “rational religion”; claimed freedom of belief resolutely, abrogated the state religion. paine is successful as a thinker in spreading the voice of the ages. he pushed the tenor of ameirican independent war and france revolution, encouraged the british radical reformation, his thought also influenced on european and american national developments subsequently to a certian extent. at the same time, paines special contributed on the theories of modern history thought, he should win a place for him. key words: paine; enlightenment thought; rationality; freedom; democracy republic 湘潭大学湘潭大学湘潭大学湘潭大学 学位论文原创性声明学位论文原创性声明学位论文原创性声明学位论文原创性声明 本人郑重声明：所呈交的论文是本人在导师的指导下独立进行研究所取得的 研究成果。除了文中特别加以标注引用的内容外，本论文不包含任何其他个人或 集体已经发表或撰写的成果作品。对本文的研究做出重要贡献的个人和集体，均 已在文中以明确方式标明。本人完全意识到本声明的法律后果由本人承担。 作者签名： 日期： 年 月 日 学位论文版权使用授权书学位论文版权使用授权书学位论文版权使用授权书学位论文版权使用授权书 本学位论文作者完全了解学校有关保留、使用学位论文的规定，同意学校保 留并向国家有关部门或机构送交论文的复印件和电子版，允许论文被查阅和借 阅。本人授权湘潭大学可以将本学位论文的全部或部分内容编入有关数据库进行 检索，可以采用影印、缩印或扫描等复制手段保存和汇编本学位论文。 涉密论文按学校规定处理。 作者签名： 日期： 年 月 日 导师签名： 日期： 年 月 日 1 引 言 托马斯潘恩（thomas paine，17371809）是十八世纪下半叶杰出的启蒙 思想家，激进的资产阶级民主主义者。他不仅是著有大量鼓动性作品的思想家， 而且是身体力行的革命者。他参加了北美独立战争的全过程，又积极投身于轰轰 烈烈的法国大革命，更以炽热的革命热情在英国进行过反对专制主义的斗争。他 一生都在为自由民主而奔走呼号，他没有鸿篇巨帙，其作品大都是结合革命斗争 实际写成的一些通俗易懂的小册子。潘恩正是以这些短小精悍、富有战斗力的小 册子而著称， 布莱克维尔政治学百科全书直接称他为激进的小册子作家和国 际革命家 。 潘恩的这些著作涉及到政治、经济、法律、宗教等方面，在各领域 无不有其独特的见解。他的思想对于 18 世纪的欧美历史，特别是对美国革命及政 治建设都具有重大影响。 在启蒙运动这样一个人才辈出、群英荟粹的历史时期，我之所以把目光集中 在托马斯潘恩身上，一方面是因为潘恩革命者兼思想家的多重身份，另一方面 是潘恩对于自由的执着追求。作为一名来自贫苦人民的革命家和作家，托马斯潘 恩是美国启蒙学者中最激进的代表。其思想反映在几部重要的代表作中：1776 年 1 月潘恩发表小册子常识 ，呼吁北美脱离英国而独立；独立战争期间潘恩发表 十三篇美国危机 ，鼓舞北美人民的战斗士气；1791 年至 1792 年著有人权利 ， 论述天赋人权思想，提出建立代议制民主共和国；1794 年至 1796 年出版理性时 代 ，阐述其理性宗教观；1795 年至 1796 年著有土地正义 ，提出了经济改革方 案，旨在消除社会弊病。作为一个在各方面都有所涉及的思想家，作为一个对欧 美革命进程及早期发展建设有着重大影响的革命者兼思想家的人物，多年来西方 学者对其并未予以重视和正确定位，认为潘恩只是一名宣传家和鼓动家，承认潘 恩在宣传方面的贡献，可以与富兰克林在外交上和华盛顿在军事上对美国革命的 贡献相媲美 。但对潘恩思想上的重大贡献却未给予充分的肯定，在西方各种版 本的思想史上很少有涉及到潘恩的，可以说在近代西方思想史上没有潘恩的一席 之地。朱学勤教授在对潘恩的主要著作进行研究的基础上指出， 潘恩在近代思想 史上应享有独特的地位，他以常识来反对当时的思想传统，以人权利反 对当时的政治传统，以土地正义反对当时的经济传统，以理性时代反对 当时的宗教传统，其著作几乎构成了一场对十八世纪社会的全面挑战。 的确如 此，潘恩在其著作中以通俗的语言和严谨的逻辑表达的对专制主义不可调和的精 神、对共和主义的坚定信念，消除贫富悬殊的理想，以及宣传和鼓动群众的力量， 戴维米勒，韦农波格丹诺： 布莱克维尔政治学百科全书 ，北京：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2002 年版，第513 页。 ao阿尔椎基： 理智之士托马斯潘恩的生平 ，伦敦 1960 年英文版，第 11 页。 朱学勤： 托马斯潘恩在近代政治思想史上的地位 ， 陕西师大学报1985 年第 1 期。 2 都使得他的影响超出美国其他启蒙学者和革命者，潘恩是一位杰出的启蒙思想家。 1782 年乔治华盛顿等人给大陆会议的联名信上也明确指出： 潘恩通过出版他的 几部著作对公众事业做出了很大的功绩。 国内外对潘恩的研究并不是很充足，就我所搜集到的资料而言，到目前为止 国外有关潘恩的学术研究成果主要有： 潘恩政治著作选 （bruce kuklick 编著， 中国政法大学出版 2003 年版， 剑桥政治思想史原著系列影印本） 、公民托马斯 潘 恩 （法斯特著,平明出版社 1954 年版） 、利奥顾尔科潘恩：自由的使者 （利 奥顾尔科著，商务印书馆 1981 年版） 。上述研究成果主要涉及到潘恩的思想作 品个人遭遇革命经历等。其次， 政治哲学史(列奥施特劳斯著，河北人 民出版社 1992 年版)一书中涉及到潘恩的思想； 西方自由的兴衰 （安东尼阿巴 拉斯特著，吉林人民出版社 2004 年版） 、 政治学说史 （ka 莫基切夫主编，中 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1979 年版）等书对潘恩的政治思想也有所涉及。 国内关于潘恩的研究主要是把他定位在政治思想家的身份上，对他的研究成 果主要体现在各种版本的西方政治思想史中，如西方政治学说史 （浦兴祖等著， 复旦大学出版社 1997 年版） ， 西方政治思想史 （何汝壁等著，甘肃人民出版社 1989 年版） ，另外涂纪亮著美国哲学史 （涂纪亮著，河北教育出版社 2000 年版） 等，这些著作中对潘恩的政治思想都有简要论述。一些相关的论文主要有： 托马 斯潘恩在近代政治思想史上的地位 （朱学勤， 陕西师范大学学报1985 年第 1 期） 、 两个世界的英雄托马斯潘恩 （朱学勤， 河南大学学报1987 年 第 1 期）潘恩的民主思想与美国独立战争 （鲍日新， 世界历史1991 年第 2 期）试论托马斯潘恩对人类民主政治思想的贡献 （宋洁人， 烟台师范学 院学报 ，1989 年第 1 期） 、 托马斯潘恩政治思想初探 （张和声， 史林1995 年第 3 期）论托马斯潘恩的激进民主主义思想 （张喜舜， 许昌师专学报 1999 年第 2 期）试论潘恩的政治民主思想 （周跃军， 宜宾学院学报2004 年第 5 期）论潘恩的人权思想 （胡治坤， 学术界1995 年第 5 期）伯 克潘恩的冲突与共识 （陈志瑞， 首都师范大学学报1998 年第 1 期）等。 本文最重要的文本依据是中文版的 潘恩选集（马清槐等译， 商务印书馆 1981 年版） ，其中收录了潘恩本人的代表作有： 常识 、 林中居民的信礼 、 人权论 、 理性时代 ；另外一个主要的文本依据是英文版的潘恩政治著作选 ，此书中 除了编入了潘恩的上述三部原著外，还有危机 、 土地正义这两本小册子。 本文所采用的研究方法有文本研究法，即对潘恩主要的原著进行解读和研究； 历史语境主义，即把潘恩的思想放在当时的历史环境下予以研究；历史比较法， 在研究过程中把潘恩与当时的卢梭伯克等人稍作比较，从中突出潘恩本身思想 的特色。 rhilip sfoner,complete writings of thomas paine,new york,1945，p16-17. 3 由于国内外已有的研究成果大都集中于潘恩思想的某一方面特别是他的激进 主义政治思想，而对潘恩的整个思想体系进行系统化的论述和研究的著述则比较 缺乏；对潘恩在近代思想上的理论贡献和重要地位也未予以充分的评价和正确的 定位。针对这一缺憾，本文就试图对潘恩的启蒙思想做一整体的论述和系统的梳 理，并力图对潘恩在近代思想史上的地位做一正确的定位。 4 第一章 潘恩启蒙思想产生的时代背景 任何思想的产生都有其特殊的时代背景，是思想家所生活的那个时代政治经 济发展的必然反映。潘恩作为十八世纪下半叶启蒙思想家的代表，其思想产生的 背景需从个人生活经历、思想源流和历史环境等方面予以全面考察。首先，潘恩 坎坷的个人生活经历并亲历美、法两场大革命，影响其思想具有一定的激进民主 色彩；英法启蒙先驱的思想精华，也成为潘恩启蒙思想重要的理论来源；同时潘 恩的思想产生于十八世纪美国启蒙运动这样一个时代大背景。 1.1 1.1 1.1 1.1 作为作为作为作为“自由使者自由使者自由使者自由使者”的潘恩的潘恩的潘恩的潘恩 十八世纪欧洲启蒙学者大多是进行纯粹抽象研究的理论家，与他们相比，潘 恩的身份是多重的：他参加了美国独立战争、法国大革命和英国反对专制主义的 斗争，是一位民主战士；他写出了一系列反封建、反教会，倡导自由、人权的重 要著作，是一位启蒙学者；他先后担任美国外交委员会秘书、宾夕法尼亚州议会 秘书和法国国民议会议员等职位，是一位官职人员；他发明了无烟蜡烛、单孔铁 桥等，是一位科学家。无论潘恩处于什么身份，他所做的都是为更多的人谋取自 由、争取民主权利，他的一生堪称为人类的自由与解放而不懈斗争的一生，被誉 为自由的使者 。考察一下潘恩的个人生活经历，大致可分为三个阶段：早期在 英国的坎坷贫困生活；中期在美、法等国献身于争取独立、自由、民主的斗争； 晚年的失意、凄凉生活。 潘恩在英国生活的时期是十八世纪中叶左右，此时英国虽已确立了资本主义 制度，但等级制度森严，到处充满着黑暗，出身于卑微下层的潘恩，注定了其在 英国的坎坷经历。 1737 年 1 月 29 日潘恩出生于英国诺福克郡一个贫苦的手工工人 家庭，父亲约瑟夫潘恩是一个裁缝工人、教友派教徒，在当地以制作妇女胸衣 为业。他的童年是在贫困与不幸中度过的，1750 年，13 岁的潘恩便因家境贫困而 辍学，随父亲做学徒。潘恩很早就对哲学、天文学、数学、诗歌感兴趣，而且无 师自通，即使辍学后潘恩仍然经常到伦敦图书馆和博物馆，吸收知识。伊萨克牛 顿爵士在当时是最负盛名的，这位伟大科学家的宇宙观给年轻的潘恩留下了深刻 的印象，成为其日后的思想基础。辍学后的十多年间，潘恩为谋生干过许多不同 的工作，如船员、小学教师、烟草工、杂货商以及税收员等，但均不成功，这期 间他一直生活在困顿之中。同时他也亲眼目睹了英国资本主义制度所带来的严重 的贫富悬殊现象：英国国内大批的农民因圈地运动而失去了土地，他们背井离乡， 成批地涌进产业工人和农业工人的队伍中，为生存而备受煎熬；而与此形成对比 富人却穷奢极欲，潘恩对当时这种严重的贫富不均现象及英国社会的黑暗深恶痛 5 绝，他将自己名字中的paine写成pain （痛苦） ，以示对英国现状的抗议。 在当税收员期间潘恩对于自己和同行的处境也很不满，于 1772 年写了小册子税 吏事件 ，描写英国当时税收员的菲薄待遇和贫困生活。随后他又代表税收员向国 会议员提出增加工资的要求，但结果是他被作为捣乱分子开除了公职。可以说潘 恩早期在英国是尝尽了生活的艰辛，这些英国底层生活经历影响其后的思想具有 激进民主的倾向，再加上他经常接触下层人民，了解人民的疾苦，对下层人民逐 渐产生了深切的始终不渝的同情心，人民的渴望和感情成为其思想的组成部分。 1774 年潘恩前往北美之前， 已是近四十岁的人了，大多数人在这个年纪都已 有终身的工作，可是潘恩却一事无成，连固定的职业也没找到，前途渺茫，一如 既往。从世俗的观点来说，此时的潘恩是一个完全彻底的失败者 。于是潘恩决 定去北美碰碰运气，1774 年 9 月，他登上了开往北美的船只，在那片自由与广阔 的天地中潘恩找到了自己的用武之地。潘恩到达北美不久便担任宾夕法尼亚杂 志编辑，显露了自己的光芒。在担任编辑期间他大胆选题，以人民之声的 笔名写了不少关于女权、黑奴等具有说服力的论文，逐渐建立起其犀利的选题风 格。其中 1775 年发表了在美洲的非洲人奴隶问题一文，以犀利的笔锋，猛烈 抨击北美的黑人奴隶制度，呼吁北美人以沉痛和憎恶的心情立即停止并废除这 一制度 ，后来这篇文章一再被废奴运动领袖弗道格拉斯所引用；它倡导女权， 发表了信札论女性 。潘恩的激进民主观点特别是对黑奴贸易的抨击和废奴的 主张，在北美殖民地引起了强烈反响，显示了其作为一个思想家的广博和深刻， 此时的潘恩在政治舞台上已初露头角。美国进步史学家菲利普方纳说： 即使潘 恩不再写什么别的文章，仅仅这些已足以使他成为美国历史上的一位重要人物 了。 同年秋天在潘恩走访宾夕法尼亚的乡村，广泛研究了殖民地现状的基础上， 于 1776 年 1 月发表了小册子常识 ，以通俗易懂的语言痛斥了英国的世袭君主 制，批驳了同英国和解的谬论，指出了北美独立的可能性和必要性，号召北美人 民拿起武器为独立自由而战斗。潘恩认为美国人民摆脱英国的殖民统治，为争取 独立自由而战斗是理所当然的，故将该书命名为常识 。 常识成为一种巨大 的启蒙力量，深刻地鼓舞了殖民地人民的斗志，为北美争取民族独立提供了强有 力的思想武器。潘恩不仅是位革命思想家，也是一位革命实践者。1776 年 8 月， 潘恩参加了大陆军宾夕法尼亚联队，在战斗中，他一面打仗，一面以美国危机 为标题，先后发表了十三个小册子，极大的鼓舞了当时北美战士的士气。潘恩在 北美的十三年，贡献卓越，先后担任过革命报社编辑、格林将军的副官、大陆会 议外交委员会秘书、宾夕法尼亚议会代表等职务；并且通过撰写政论性文章，对 美利奥顾尔科： 潘恩：自由的使者 ，北京：商务印书馆 1981 年版，第 46 页。 rhilip sfoner,complete writings of thomas paine,new york,1945，p18-19. rhilip sfoner,complete writings of thomas paine,new york,1945，p11-12. 6 美国独立战争起到较大的推动作用，他也因此而闻名北美新大陆。 独立战争结束后，潘恩脱离了政界，转向了试验科学领域。 十八世纪是启蒙 运动的世纪，它产生了一批出类拔萃的人物，他们既是科学家，又是哲学家。在 美国人当中，应以富兰克林、杰弗逊和潘恩为杰出的典范。 潘恩进行了无烟蜡 烛的试验，并设计了一座单孔铁桥（此前桥梁都是木制的） ，以解决木桥易腐的弊 端。潘恩研制的的铁桥得到了英国皇家科学院的赞扬和法国科学院的批准，但铁 桥尚未建成，1789 年法国大革命便爆发了，于是这位自由的使者又卷入了这场大 革命的洪流之中。他积极投入到法国大革命中，以笔为武器继续为革命做宣传、 引导工作，后获得了法国公民的资格，被选为法国国民议会议员，并被邀参与了 人权宣言的起草工作。针对英国保守主义主义思想家埃德蒙柏克攻击法国 大革命的著作对法国革命的感想 ，潘恩 1791 年以惊人的速度写出了人 权论一书，此书第一部分以自然权利说为理论武器，对法国大革命的正义性进 行了辩护，有力的回击了柏克。第二部分中潘恩对君主政体进行了无情的鞭挞， 抨击了英王的专制统治，对欧洲社会各种弊病给予了大胆的揭露，击中了英国及 欧洲统治阶级的要害，认为在英国也需要一场彻底的革命。英国当局对潘恩企图 在英国进行一场革命的激进主张，可以说是深恶痛绝： 就是这个人，他使英帝国 付出了丧失北美十三州殖民地的代价，而他现在又狂妄地在伦敦建立起指挥部， 在那里挥舞着利剑刺进英国国内制度地心脏。 皮特政府于是判了他煽动叛乱的 罪名，潘恩不得不连夜逃往法国。而在法国雅各宾派专政时期，由于他不同意判 处国王路易十六死刑，反对革命的恐怖手段以及其他许多激进措施，遂被监禁在 卢森堡宫。1794 年潘恩在狱中完成了理性时代的写作，在这本著作中他揭露 了圣经的虚伪与荒诞，系统阐发了其自然神论思想。但书中激进的无神论倾 向，犹如一把匕首，不仅刺向了各国政府，而且直捣普通百姓的内心深处，伤害 了一般人的宗教感情。潘恩也因此书被冠以无神论者的帽子， 这顶帽子从他活着 的时候一直戴到他死去后一百多年 。 潘恩出狱后，继续宣传激进共和思想，于 1797 年发表了土地正义一文，提出了一系列经济改革措施，以小资产阶级空 想家的语调建议改革资本主义制度，但并未获得当权大资产阶级的支持。1802 年 潘恩再度回到美国，由于革命形势的变化，其激进的观点受到联邦党人的抨击， 而当时联邦党人又在政治领域居于核心地位。由于得不到当权派的支持，潘恩晚 年无所作为。 思想源于现实，是对现实世界的剖析形成的科学抽象，是时代的产物。潘恩 生活的时代正是资本主义与封建主义新旧交替的时期，在这样一个各种矛盾纷繁 复杂的时代，潘恩所经历的生活上的艰辛和事业上的坎坷，激起了其心中渴望变 美利奥顾尔科： 潘恩：自由的使者 ，北京：商务印书馆 1981 年版，第 114 页。 美利奥顾尔科： 潘恩：自由的使者 ，北京：商务印书馆 1981 年版，第 86 页。 美利奥顾尔科： 潘恩：自由的使者 ，北京：商务印书馆 1981 年版，第 97 页。 7 革和要求正义的情感。 1.2 1.2 1.2 1.2 潘恩思想的源流潘恩思想的源流潘恩思想的源流潘恩思想的源流 任何一个思想家的思想都不是凭空产生的，而是从前人那里吸收丰富的思想 营养，结合思想家当时时势的需要所产生的。正如恩格斯所指出的： 每一个时代 的哲学作为分工的一个特定的领域，都是由它的先驱者传给它便由以出发的特定 的思想资料作为前提 。 作为激进的资产阶级民主主义者的潘恩，就思想渊源来 说，主要是吸收了西欧的进步学说，特别是从英法启蒙思想家那里汲取了灵感和 力量。但在潘恩的论著中很少直接提到对其有所启蒙或影响的先哲，因而我们很 难直接追溯其思想渊源，只能从潘恩的论著中间接发现一些思想脉络，以帮助我 们了解潘恩思想的源流。 在英国的先驱中，牛顿和洛克对潘恩的影响最为明显。潘恩在青年时期，就 听过牛顿关于天文学方面的演讲，特别是他的宇宙观。牛顿强调宇宙是一个有秩 序、有规律的系统，而潘恩正是从宇宙的系统性、规律性方面来论证上帝的存在 的，并由此形成其自然神论思想。洛克对潘恩的思想也有一定的影响，尽管潘恩 明确表示他从未读过洛克的著作，但从其两部代表作常识和人权论中可 以明显看到潘恩受到洛克政治哲学的某些影响，特别是洛克的自然权利理论和民 主政府论等。但潘恩在洛克的思想上又有所突破，如潘恩在人权论理论上克服了 洛克财产权的局限。洛克把财产权视为自然权利的核心，极力强调其神圣不可侵 犯性；而潘恩则以追求幸福权来代替财产权。在潘恩看来，人权集中体现为参政 选举权，反对用财产权限制人民的参政权和选举权，其人权论紧紧围绕着大多数 劳苦人民的生存权力，从而给予了他那个时代天赋人权说以最大限度的民主解释。 潘恩以追求幸福权来代替财产权的思想，随后被杰弗逊所吸收，写入独立宣言 这一伟大政治纲领中。同时潘恩所主张的自然权利的范围也更为广泛，他认为全 人类一切人都具有自由平等的权利，妇女、黑人奴隶也应该包括在内的，他们对 自由也有着自然和完全的权利。 在法国的启蒙先驱中，孟德斯鸠和卢梭等人对潘恩的思想有一定的影响，特 别是卢梭。潘恩和卢梭都同样是资产阶级激进民主主义者，都同样代表广大小资 产阶级的利益，因而潘恩特别受卢梭的影响较深，并在美、法两场大革命中提炼 和发展了卢梭的思想。如：卢梭关于平等的思想，关于社会契约论和理性政府的思 想等。恩格斯曾指出： 平等要求的资产阶级方面是由卢梭首先明确地阐述的 。 潘 恩继承了卢梭关于平等的思想。平等思想是卢梭政治思想的中心，卢梭在其代表 作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和基础中运用自然法理论说明人类不平等的起源是由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四卷，北京：人民出版社 1995 年版，第 485 页。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二十卷，北京：人民出版社 1995 年版，第 113 页。 8 于私有制的出现，正是由于私有制的出现，才产生了财富占有的不平等和社会等 级的高低，由经济的不平等发展到政治上的不平等，并最终导致暴君统治的出现。 受其影响，潘恩在常识中也指出，社会不平等的根源和基础是私有财产，正 是由于私有财产的出现是导致贫富差距。卢梭虽然把私有制的出现看作是社会一 切不平等的根源，但他并不主张消灭私有制，而且强调财产私有制权是所有公民 权中最神圣的权利。潘恩则在实践革命斗争中发展了这一思想，主张消灭私有制， 认为只有消灭私有制，才能根除贫富差距。潘恩的社会契约论思想也是深受卢梭 的影响，但与其相比更具有革命性。潘恩的社会契约论推崇人权至上，主权在民。 他认为所有的人都具有不可剥夺的自然权利，国民的权利是一种固有的权利，不 受财产资格限制；建立政府只是把自然权利转变为公民权利，他们在任何时候都 具有废除任何一个他认为不适合的政府，建立一个符合其利益、意愿和幸福的政 府。卢梭其它的思想，如：以社会契约来说明国家的起源和本质，从社会契约论 中引申出来的人民主权观，以及卢梭所幻想的小国寡民的民主共和国等，对潘恩 的北美独立思想，代议制民主共和思想等都有着一定的影响。 英法启蒙学说虽然对潘恩的思想有着一定的影响，但他并不是简单的照搬前 人的思想，而是结合时势的需要批判地吸收先哲的进步学说。同时由于潘恩出身 于社会下层，并且亲身经历了两场大革命，与他们的思想相比，潘恩的思想更为 激进，更接近于广大下层人民。 1.1.1.1.3 3 3 3 潘恩与潘恩与潘恩与潘恩与美美美美国国国国启蒙运动启蒙运动启蒙运动启蒙运动 启蒙运动是近代西方文化史上一次伟大的思想解放运动。它产生于十七世纪 的英国，而后发展到法国、德国、荷兰、比利时等国，成为欧洲和整个世界的历 史前进运动，十八世纪法国的启蒙运动是整个启蒙运动的高潮。学者们对启蒙运 动进行研究时，往往只把视角放在欧洲，却忽视了大洋彼岸的北美。美国启蒙运 动较之欧洲迟了近半个世纪，它发生于十八世纪晚期，也是一场伟大的思想解放 运动，是整个启蒙运动中的一环，具有与欧洲启蒙运动不同的背景与特点。潘恩 是美国启蒙运动的重要人物，被称为美国的伏尔泰 。 从 18 世纪中叶至 19 世纪初的 60 余年，北美正处于巨大动荡和变革的年代， 新旧之间的混合与交替是这一时期的重要特点。一方面，北美资本主义经济获得 了一定程度的发展，另一方面殖民地经济中仍存在着大量封建残余，政治上作为 殖民地为英国所统治，精神上为宗教神权所控制，因而并非一个自由的乐土 。 美国虽然没有经历过封建社会，但却存在着较为严重的封建残余。英国十七世纪 为加紧使美洲殖民地化，把美洲广大土地分封给封建贵族，这样就在北美殖民地 经济中移植了欧洲的封建关系。贵族的大土地所有制及中世纪普遍流行的长子继 承制、继嗣限定法等在美洲的存在都是封建残余的铁证。从英国逃亡到北美的清 9 教徒带来了欧洲根深蒂固的宗教偏见和神权制度，北美的意识形态几乎被清教神 学所控制，禁锢了人民的思想。正如马克思、恩格斯所说： 美国人由于各种显见 的历史原因在所有理论问题上都远远落后，他们虽然没有从欧洲接受中世纪的制 度，但是接受了大量中世纪的传说、宗教、英国的习惯（封建）的法、迷信、降 神术等对愚化群众则非常有用的各种荒唐的东西 。 正是这些荒唐的东西阻碍了 美国社会的进步与发展，启蒙运动作为一场思想解放运动，其目的就是要解除这 些社会发展的障碍，为美国资本主义发展开辟道路。 美国启蒙运动与欧洲诸国相比有其自身的特点：首先，建国前的美国并没有 自己的文化传统，其启蒙思想主要是吸收英、法等国思想家的观点。美洲人同自 己的母国英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受其思想倾向的影响很深，因而英国的 启蒙学说很容易就在北美扎根并广泛传播开来。同时法国的启蒙学说作为反对封 建糟粕的有力武器，也是最适应于激进的美国启蒙学者的，可以说美国的启蒙 学说是在法国启蒙学者著作的直接影响下发展起来的 。 其次，美国启蒙思想具 有实际效用的特点。以潘恩为代表的美国启蒙学者大多都是政治家和资产阶级革 命家，不尚空谈和抽象的理论原则，独立战争期间美国充满着反抗与妥协的尖锐 化斗争，使得启蒙学者需要从美国独立战争及战后的实际需要出发，直接把欧洲 资产阶级的革命理论同美国当时的具体实际结合起来。他们利用欧洲的自然法、 天赋人权和社会契约论等作为争取民族独立和建立资产阶级共和国的理论武器， 采用演说、政论、小册子等简便而通俗易懂的文章形式，鼓舞北美人民的士气， 投入到战斗中。由于他们是直接把英法等启蒙思想家的成果为其所用，因而并无 多少思想的独创，但他们特别善于制度落实和创新，把欧洲思想家所设想的东西 在美洲这块大陆上付诸实践。这也正体现了美国启蒙运动就事立论，具有实际政 治效用的特点，充分体现了美国人的求实精神。美国启蒙运动的重要内容主要在 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针对北美社会的封建残余现象，美国启蒙运动思想家依据欧洲资产阶 级自由平等观、天赋人权观对其进行了尖锐的批判。他们反对暴政、君主制以及 不合理的社会现象，宣扬资产阶级自由平等观，使当时的美国人民受到了先进思 想的洗礼，为资产阶级民主思想鸣锣开道。人民主权理论的提出是美国启蒙思想 家们对资产阶级革命理论的重要贡献，他们依据这种理论要求建立一个贫富悬殊 不大，实行以人民普选为基础的民主共和国。这些思想对于随后美利坚合众国的 建立都有着重要的理论指导意义。 反对英国的殖民统治。英国作为宗主国在政治、经济等方面对美国的全面控 制和种种限制，严重阻碍了美国资本主义的发展。鉴于此，美国启蒙运动学者主 张推翻英国的统治，建立自己的政府，并认为这是他们的自然权利。他们敢于同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 （第 36 卷） ，北京：北京人民出版社 1957 年版，第 567 页。 苏巴斯金:美国启蒙哲学 ，北京：商务印书馆 1976 年版，第 3 页。 10 英国殖民统治者的专横暴虐进行英勇的搏斗，撰写大量的战斗檄文，鼓舞北美殖 民地人民，号召他们为独立自由而斗争，并且还亲身投入到火热的斗争中，起到 先锋模范作用。这其中以潘恩为典型代表。 其次，反对宗教迷信，戳穿宗教神学的虚伪，把人们的思想从神权迷信的精 神枷锁中解放出来，提倡以理性为基础的自然宗教。美国启蒙思想家们批判以迷 信为基础的启示宗教和荒诞的教条教义，反对宗教破坏和宗教专制，倡导资产阶 级的理性宗教观。他们否认一切超自然的启示和人造规律，提倡在世俗生活中运 用理性。其中，潘恩重视理性的作用，认为只有理性才能真正认识人们周围的世 界，一切制度只有符合理性和自然才能为人类谋幸福。封建宗教神学是专制主义 的精神支柱，批判封建宗教神学也就成为资产阶级反封建的重要内容，因而启蒙 思想家们对宗教神学的批判具有具大的进步意义。 再次，科学文化知识的传播。美国启蒙思想家们反对愚昧落后、蒙昧主义和 信仰主义，认为要拯救人类摆脱愚昧，民主和科学缺一不可。他们崇尚科学，看 重科学的实际作用，认为科学是人们活动的工具，它能给生产提供新方法。富兰 克林、杰弗逊等启蒙学者，不仅注重自身科学文化素养的提高，而且还通过创办 报纸，组织公共图书馆、大学等多种方式为科学文化的传播做了大量有益的工作。 潘恩重视教育特别是对儿童的教育，主张通过教育的途径传播科学文化知识，培 养出德才兼备的领导人和具有文化素养的美国公民。知识就是力量，知识可以创 造无限的物质财富和丰富的精神财富成为启蒙思想家的共识。美国启蒙学者对于 科学文化的重视和传播，为扫除美国当时的愚昧落后，清洗蒙昧主义，提高美国 人民的思想意识，都起了巨大的推动作用。在美国启蒙运动中， 科学作为一种社 会价值的评估尺度已明显上升 。 最后，民族主义精神的形成。可以说这是美国启蒙运动的一个最重要的内容。 在启蒙运动之前，美国移民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一个统一的民族，随着北美经济 的发展，各殖民地之间的联系日益频繁，统一的市场逐渐形成，同时潘恩、富兰 克林、杰弗逊等人启蒙思想的宣传，使得北美人民的民族意识日益增强，民族主 义精神逐渐形成。美国启蒙运动学者运用欧洲启蒙哲学的思想观点为殖民地人民 反抗英国统治的行动做辩护，从而为美国独立战争提供理论根据。正如恩格斯所 说的： 哲学的革命也作了政治变革的前导。 启蒙运动的目的就是引导世界走出充满着非理性、专制、传统教义、盲目信 念的黑暗时期。美国启蒙运动可以说达到了这一目的，它在反对封建主义、宗教 神权和英国的殖民统治，走出愚昧落后，运用理性，以及对美国人民的自由解放 和美国的民主主义等方面都起到了重大作用。托马斯潘恩在 1782 年告诉人们， 美默顿： 17 世纪英国的科学技术与社会 ，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 1986 年版，第 30 页。 恩格斯： 路德维希费尔巴哈和德国古典哲学德终结 ，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 4 卷，北京：人民出版社 1972 年版，第 210 页。 11 美国人已经抛开了旧世界的种种偏见，接受了自由、启蒙和理性的新思想。我 们用新的目光去看，我们用新的耳朵去听，用新的思维去思考。愚昧正在被赶走， 再也不可能卷土重来。头脑一旦被启蒙之光照耀，就再也不可能回到无知蒙昧状 态。 。 一位法国公爵在 1794 年称美利坚民族是 世界上最富有启蒙思想的民族 。 的确如此，美国启蒙运动有着巨大的历史功绩，它是一场进步的运动，它也影响 了美国两百多年的历史进程。托马斯潘恩就是这场运动的有力推动者和杰出代 表人物之一。 paine: letter to the abbe raynal(1782),见 foner 编:writings of paine,第 2 卷，第 243-244 页。 12 第二章 潘恩的民主政治思想 潘恩坚持社会中人的自然权利不可剥夺，个人权利的自然和谐说是其思想的 理论基础，是其进行革命和激进改革的理论武器。潘恩呼吁北美人们脱离英国而 独立、实现以人权学说为基础的自由；建立以人民普选为基础的代议制民主共和 国，设立国会、推行法制原则等，这些是潘恩政治思想的核心内容。 2.1 2.1 2.1 2.1 个个个个人权利自然和谐说人权利自然和谐说人权利自然和谐说人权利自然和谐说 潘恩启蒙思想的基础，是一种追求人、社会和政府的自然和谐状态，使人类 摆脱暴政的学说，即个人权利的自然和谐说。他吸收了欧洲启蒙思想家关于人的 自然权力说、自然法、社会契约论等内容，并于其中注入了自己的平民情感，建 立起以自然哲学为基础的思维模式。潘恩个人权利的自然和谐说，主要体现在一 下几方面： 首先，潘恩从自然的人的角度来说明自然权利理论。他不仅给自然权利下了 确切的定义，而且还区分了自然权利和公民权力。在潘恩看来，上帝在创造人时， 也同时赋予人以自然权利，自然的人和自然权利是被上帝同时创造出来的。因此 所有的人生来就是平等的，并具有平等的天赋权利，天赋人权是公民一切权利的 基础。潘恩给自然权利下了一个比较确切的定义，从而揭示了这个比较含糊 的概念的内涵，这是他在人权理论上的重大贡献。潘恩认为，在自然状态下，人 们过着自由、平等的生活，享有生存、自由、追求幸福和反抗压迫的权利，这些 权利都是天赋的。他写道： 天赋权利是人在生存方面所具有的权利，其中包括所 有智能上的权利、思想上的权利和不妨碍别人天赋权利而为个人谋求安乐的权 利 。 个人既具有这些天赋权利，又具有充分行使这些权利的能力。他在阐明天 赋人权概念的基础上指出了公民权利与自然权利（或天赋权利）的联系和区别。 他认为，公民权利以自然权利为基础，但二者有不同性质。 公民权利是人作为社 会一分子所具有的权利，它以个人原有的自然权利作为基础，但享受这种权利光 靠个人的能力是不行的。所以公民权利是同安全和保护有关的权利。 因此潘恩 提到公民权利的实现，还要依靠个人只有作为社会一分子，同社会携手合作才能 行使这种权利。 其次，潘恩以幸福权取代财产权，赋予了自然权利说以浓厚的民主主义色彩。 洛克、卢梭等天赋人权学者，均把财产权列入自然权利的主要内容中。洛克是个 财权至上论者，把财产权看成是自然权利中最核心、最基本的权利；卢梭同样强 英托马斯潘恩,马清槐等译： 人权论 ，见潘恩选集 ，北京：商务印书馆 1981 年版，第 142 页 英托马斯潘恩,马清槐等译： 人权论 ，见潘恩选集 ，北京：商务印书馆 1981 年版，第 142-143 页 13 调财产私有制权是所有公民权中最神圣的权利，是不可侵犯的，他在论政治经 济学中这样写道： 财产是文明社会的真正基础，公民事业的保证。 而潘恩 则在自然法学史上第一次以追求幸福权取代财产权，把幸福权列入人生来就有的 自然权利中，明确指出追求幸福乃是每个人的天赋权利和政府的全部目的。潘恩 出身英国社会的下层，其阶级地位就决定了自然权利论总是围绕多数贫苦人民。 再次，潘恩从公民权利中引出了社会的形成，并进而论述了社会与政府的区 别。由于自然状态下单独的个人不能满足自由生活的需要，于是人们就结成社会， 以便在社会生活中获得幸福。在社会生活的初期，人们相互间能够以诚相待，不 需要法律和政府，后来由于受到邪恶的影响，就开始了互相侵犯。人们为了 维持社会生活，通过契约而产生了政府和法律。正因为政府是人们相互订立契约 产生的，政府就不应该有超越人们之上的权力，如果政府违背了人们的委托，人 们就有权收回这个委托，改变现政府。他说： 政府不是任何人或任何一群人为了 谋利就有权力去开设或经营的店铺，而完全是一种信托，人们给它这种信托，也 可以随时收回。政府本身并不拥有权力，只负有义务。 潘恩从天赋人权和社会 契约论出发，对社会和政府作了区分。他认为，社会和政府无论在起源或目的上 都有明显的区别。社会起源于人们追求幸福的需要，政府产生于人们的邪恶。社 会的目的在于积极推进公众的幸福，政府的目的则在于制止人们的恶行，从而保 证人们的安全和自由。他认为， 社会在各种情况下都是受人欢迎的，可是政府呢， 即使在最好的情况下，也不过是一种免不了的祸害；在其最坏的情况下，就成了 不可容忍的祸害。 在潘恩之前，人们一直把政府与社会混为一谈，若反抗政府 就是反抗社会；而潘恩独树一帜，深刻揭示了政府与社会的本质区别，指出反抗 政府，不是与社会为敌，恰恰相反，正是为了拯救社会。他将政府和社会加以区 别在当时具有积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