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语言文字学专业论文）《新辑搜神记》助动词研究.pdf

i 中 文 提 要 专书词类研究属于专书语法研究的范畴，是汉语史研究的一部分。近年来学术 界运用专书语法研究的方法取得了不少成果。本论文选取可反映中古时期语言特色 的新出版本新辑搜神记作为研究对象，用专书语法研究的方法对书中的助动词 进行了穷尽性的调查研究，分析和总结了其中的语法特点和规律，以期为研究整个 中古汉语语法、构建更为完整的中古汉语语法史提供可靠扎实的断代历史资料，并 为上古汉语、近代汉语语法的比较研究提供基础依据。学界对原本搜神记的研 究，笔者所能见到著作有 2007 年周生亚先生的 搜神记语言研究一书，其内 容以原本搜神记中的词类为主要研究对象，对搜神记词类进行了研究，但 对助动词只是列出了成员、数量和使用频率，并未进行深入分析；所见到的论文都 未提及助动词。故本论文无论从研究对象本身还是所选取的助动词这一专题来说， 都是有意义的。 本文在对语料新辑搜神记全部语言事实进行考察的基础上，穷尽性地统计、 描写和分析了新辑搜神记中的助动词。全文共分三部分：第一部分，对前人对 汉语助动词研究成果的综述，在此基础上依据学界广为认可的对助动词的分类方法 和分析方法，确定新辑搜神记助动词的划分标准，并对其从语义和句法两个方 面进行了详细描述：在语义上，对其后的谓词性结构作出可能、意愿、应当、被动 等的评论或判断；在句法上，只能带谓词宾语而不能带体词宾语；在有语言环境的 情况下可以单独充当谓语中心语；第二部分，对新辑搜神记中助动词进行了分 类，分为表可能、表意愿、表应当、表被动四类，并逐类逐个具体描写、分析这些 助动词的语义和句法结构情况，并且对新辑搜神记助动词连用的情况进行了分 类和描写，归纳出助动词连用的特点；第三部分，通过将新辑搜神记与上古六 部典籍（ 诗经 、 论语 、 孟子 、 左传 、 国语和史记 ）的助动词以及晚 于它的近代文献南宋时期的朱子语类中的助动词进行纵向的对比分析，归纳出 新辑搜神记的助动词具有上承上古汉语下启近代汉语的特征，同时又有自己的 独特之处。 关键词：新辑搜神记；助动词；语义；句法结构 ii abstract the research of the parts of speech of the special books belongs to that of the grammars of the special books. in recent years, the academic circle in this field has made great progress with the methods used in the research of the grammars of the special books. the author chooses sou shen ji（ 新辑搜 神记 ）, which reflects the features of the language in mid-ancient times as the research object, investigates and studies its auxiliary verbs with the methods used in the research of the grammars of the special books, and then summarizes its grammar features and laws. this activity can produce a lot of reasonable historical materials in different periods for researching the chinese language grammars of the whole middle ancient times and constituting the more complete middle ancient chinese, and also it can supply a basis for the comparative research between the grammars of ancient times and those of middle times. about the research of sou shen ji，the author has found out the related book named sou shen ji language studies （ 搜神记语言研究 ） by zhou shengya （周生亚） in 2007. in that book, zhou mainly discussed the parts of speech in sou shen ji, but only provided members and use frequence about the auxiliary verbs. besides this, no any other papers has discussed about that. so, this paper is creative both in the research object and the thesis. in this paper, the author has fully summed up, narrated and analyzed the auxiliary verbs in sou shen ji, after the all-round investigation of the speeches of it. the paper can be divided into three parts: the first one is an outline about all the researches of the chinese auxiliary verbs. after that, according to the methods approved by the academic circle, the author makes sure the dividing standard for the auxiliary verbs in sou shen ji, and explains them in semantics and syntax. in semantics, the auxiliary verbs express possibility, wish, ought to and passive voice; in syntax, the auxiliary verbs can only be followed by predicate objects, but not by substantive objects; when they are put in the certain language surroundings, they can work as the iii predicate heads; the second one is the classifying the auxiliary verbs. they are classified as the expressions of possibility, wish, ought to and passive voice. in this part, the author narrated and analyzed the semantics and syntax of the auxiliary verbs one by one, classified and narrated the conditions that the auxiliary verb follows auxiliary verb, and summarized the features of these conditions; the third one is a longitudinal contrast analysis among the auxiliary verbs in sou shen ji, in shi jing （ 诗经 ） , lun yu （ 论语 ） , meng zi（ 孟子 ）, zuo zhuan（ 左传 ）, guo yu（ 国语 ）, shi ji（ 史记 ） and in zhu zi yu lei（ 朱子语类 ）, drawing a conclusion that the auxiliary verbs in sou shen ji have the features of continuing from ancient languages and introducing modern languages, and have distinctive features. key words: sou shen ji（ 新辑搜神记 ）;the auxiliary verbs; semantics; syntactic construction 承承 诺诺 书书 本人郑重声明：所呈交的学位论文，是在导师指导 下独立完成的，学位论文的知识产权属于山西大学。如 果今后以其他单位名义发表与在读期间学位论文相关的 内容，将承担法律责任。除文中已经注明引用的文献资 料外，本学位论文不包括任何其他个人或集体已经发表 或撰写过的成果。 学位论文作者（签章） ： 200 年 月 日 引 言 1 引 言 搜神记 ，东晋干宝撰。干宝，字令升，河南新蔡人，少勤学，为著作郎。博 览群书，文武皆通，官至礼部尚书，是东晋史学家、文学家。 “ 晋书本传说他有 感于生死之事，遂撰集古今神祗灵异人物变化，名为搜神记 ，凡三十卷 ” 。1可 惜它在南宋就已失传。因而，这也就给研究搜神记带来了不可避免的版本争议 问题。目前比较流行的版本为二十卷本和新辑搜神记 。 搜神记二十卷2，旧题晋干宝撰。据考证，可能是明代胡元瑞从法苑珠林 及诸类书中辑录而成的。胡元瑞在钞撮时亦有阙遗，并有滥收他书而造成的错误， 所以鲁迅先生在谈到搜神记时说： “乃是明人辑录各书引用的话，再加别的志怪 书而成，是一部半真半假的书籍。 ”3 新辑搜神记4共三十卷，晋干宝撰，是李剑国 2007 年在二十卷本搜神记 与搜神后记的基础上，参阅其他文献资料辑校而成的。在辑校过程中，李剑国 先生除广搜博录、辩证材料外，对于一些无法判定归属的，确定了“从早” 、 “从众” 、 “干书优先”三大原则，可以说是无一言无根据。所辑内容较之旧本更全面、更接 近原书， 学术水平和价值都相当高。 本论文所据工作底本， 是 2007 年中华书局出版， 李剑国先生的辑校本。 搜神记作为我国志怪小说的代表作，堪称中国志怪小说之经典。该书中的 材料大多数来自民间，保存了大量的民间神鬼故事和神话传说，语言精炼，有文有 白，基本上可以反映中古时期的语言事实。因此，在汉语语法史的研究上具有重要 地位，成为研究中古汉语语言现象的重要文献之一。 语言是逐渐发展的，词汇作为语言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逐渐演变的。对特定文 献的词汇进行研究，进而对汉语某个特定历史阶段的词汇运用以及构成进行研究， 并运用历史比较语言学的观点将之与先后时代的语言状况进行对比研究，是汉语史 研究中一件很重要、很有意义的工作。魏晋南北朝时期是上承先秦两汉，下启唐宋 的过渡时期，是汉语发展的转型期，其中既有上古汉语的遗留，也有后世新兴语言 现象的萌芽，这个时期的汉语词汇、语法有着不同程度的变化。因此，在前人研究 1晋干宝撰 汪绍楹校注搜神记北京：中华书局，1979 年，第 1 页。 2晋干宝撰 汪绍楹校注搜神记北京：中华书局，1979 年。 3鲁迅中国小说史略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3 年，第 275 页。 4晋干宝撰 李剑国辑校新辑搜神记 ，北京：中华书局，2007 年 3 月第 1 版。 新辑搜神记助动词研究 2 的基础上，对新辑搜神记中的助动词进行穷尽性的调查研究是有重要意义的。 一新辑搜神记助动词的界定 3 一新辑搜神记助动词的界定 吕叔湘先生曾在 汉语语法分析问题 一书中说： “助动词是个有问题的类。 ” 5这 是因为尽管助动词是一个封闭类的词，且成员不多，可以尽举，但长期以来，语法 学界对其名称、范围、归类等问题并没有达成一致。 1.1 学界对助动词的先行研究 1.1.1 关于助动词的名称 “助动词”这一概念最早见于马建忠的第一部语法专著马氏文通 。不过，在 马氏文通中被称作“助动字” 。马建忠在文通实字卷中说： “凡动字所以 记行也，然有记行而惟言将动之势者，如可 足 能 得等字，助动字 也。不直言动字之行，而惟言将动之势，故其后必有动字以续之者，即所以言其所 助之行也。 ”6后来，章士钊在中等国文典中第一个使用“助动词”这一称呼，并 说： “助动词者，所以助动词也。 ”7黎锦熙在新著国语文法中说助动词是“帮助 动词，占其一部。 ”8后来，丁声树在现代汉语语法讲话 、赵元任在现代口语语 法 、朱德熙在语法讲义 、李临定在现代汉语动词等都采用了“助动词”这 一术语。 王力先生曾提出“能愿式”的概念，并给它下了定义： “咱们说话，往往不能纯 任客观。咱们对于事情的可能性、必然性等等，喜欢加以判断或推测，于是咱们的 话里参杂着咱们的意见。 再者， 当咱们陈说某一件事的时候 （不管已成或未成事实） ， 也喜欢着重在主事者的心理，如欲望 勇气 羞愧等，于是咱们的话里参杂 着主事者的意志。在这些情形之下，咱们所表现的语言形式，都叫能愿式。 ” 9王力先 生把用来表示能愿式的“能” 、 “可” 、 “敢” 、 “肯”等词称作“末品”词。马庆株在 能愿动词的连用一文中写到： “能愿动词一般又称作助动词。鉴于助动词这个术 语容易引起误解，我们采用能愿动词这个名称。 ”10但是，马先生在文中并未解释助 动词这个术语为什么容易引起误解。 陈望道又有“衡词”这一提法，他说： “一般所谓助动词都是衡量或评议事理的 5 吕叔湘汉语语法分析问题北京：商务印书馆，1979 年，第 35 页。 6 马建忠马氏文通北京：商务印书馆，1898 年，第 177 页。 7 章士钊中等国文典北京：商务印书馆，1936 年，第 144 页。 8 黎锦熙新著国语文法北京：商务印书馆，1992 年，第 108 页。 9 王力中国现代语法北京：商务印书馆，1985 年，第 68 页。 10 见马庆株先生著作汉语动词和动词性结构 “能愿动词的连用”一文，第 47 页。 新辑搜神记助动词研究 4 趋势的，所以称为衡词 。 衡为评衡的意思。 ”11 简单分析会发现：三种不同的提法，命名的依据不尽相同。 “助动词”的提法， 主要是从助动词的语法功能来命名的； “能愿动词” 的提法， 主要是从意义来命名的； “衡词”的提法，主要是从作用来命名的。 事实上，除“衡词”外， “能愿动词” 和“助动词”的名称，都为大家广泛接 受。 “能愿动词”这一名称，固然可使人们对其词性一目了然（属于动词） ，但是， 不容易使其和一般动词区别开来。再者， “能愿动词”这一名称，从名称上看，也不 能包含了所有此类词，因为此类词，不仅有表示“可能” 、 “意愿”的，而且有表示 “应当”和“被动”的。 “助动词”的名称，既能表明助动词的词类归属（属于动词） ， 又能说明其与一般动词是有区别的，而且从名称上看，也不存在是否能包含所有此 类词。因此，在本文中，我们采用的是“助动词”这一名称。 1.1.2 关于助动词的概念及其成员数量 （1）马建忠马氏文通 （1898）的见解 马建忠在文通实字卷之四“同动、助动四之四”中说： “凡动字所以记行 也，然有不记行而惟言将动之势者，如可 足 能 得等字，则谓之助 动，以期常助动字为功也。 ” 文通在分析助动词的用法时又说： “ 可 足 能 得等字，助动字也。不直言动字之行，而惟言将动之势，故其后必有动字以续 之者，即所以言其所助之行也。 ”在马氏文通中，列出了 4 个助动词： 可 能 足 得 （2）史存直汉语语法史纲要 （1986）的见解 史存直在汉语语法史纲要中，专章介绍了古汉语助动词的发展历史。他列 举了助动词 20 个。 表示可能：可 能 足 得 表示应当：当 应 宜 合 须 表示意志：欲 愿 肯 敢 表示被动：见 被 表示时态：了 着 过 表示动作的趋向：来 去 11 陈望道文法简论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1997 年，第 71 页。 一新辑搜神记助动词的界定 5 （3）王力汉语语法史 （1989）的见解 王力先生在“能愿式的发展”一章中说将能愿式分为可能式和意志式两类。他 分两类列出了 13 个。 表示可能：可 可以 能 得 会 必 须 须得 不用 表示意志：欲 要 愿 敢 （4）杨伯峻、何乐士古汉语语法及其发展 （1992）的见解 杨伯峻、何乐士比较系统地从理论上对助动词进行了分析。他们指出： “助动词 专用于修饰动词。常位于动词前，表示可能、意愿、应该、遑遐等。 ”在文章中，他 们不仅对助动词进行了论述，还指出了助动词和副词的区别：助动词只能修饰动词， 而副词不仅能修饰动词，还能修饰形容词谓语和名词谓语；助动词可以省略动词而 独立使用，而副词则很少独立使用；助动词修饰动词，只能位于动词之前，而副词 修饰动词，则可前可后。他们归纳的助动词有 5 类 39 个。 表示可能：克 克能 克堪 能 可 可以 可用 可而 可得 得 堪 足 足以 足用 表示意志：肯 宁 忍 欲 敢 愿 屑 慭 要当 要须 要 表示应该：宜 当 应 应该 合 须 会 会当 会须 任 职 表示遑遐：遑 遐 表示被动：见 （5）刘利先秦汉语助动词研究 （2000）的见解 刘利认为符合下述条件的词可以认为是助动词：第一，语法功能上，只出现在 动词和动词性成分的前头；能够进入“不不”的双重否定框架；第二，在语义 上对句子表述的命题赋予判断、评估等情态意念；所表示的情态意念既不指向句子 所述及的对象，也不指向对对象的陈述。他参考前人的著作，对前人所列出的单音 节助动词进行考察，对有争议的助动词作出判定。他列出的助动词有 21 个： 可 足 能 得 克 敢 肯 欲 愿 堪 忍 屑 获 慭 宜 当 见 为 被 可以 足以 （6）朱德熙语法讲义 （2000）的见解 朱德熙给现代汉语的助动词归纳了五个特点：第一，只能带谓词宾语，不能带 体词宾语； 第二， 不能重叠； 第三， 不能带后缀 “了、 着、 过” ； 第四， 可以放在 “不 不”的格式里；第五，可以单说。当然，这五条标准对古汉语不尽实用，比如第三 条只适用于近代汉语以下，因为动态助词“了、着、过”直到近代汉语才产生；第 新辑搜神记助动词研究 6 二条和第四条对于判定古汉语的助动词，也很难发挥作用。他归纳出的助动词有 23 个： 能 能够 可以 会 可能 得 敢 肯 愿意 情愿 乐意 想 要 应 应该 应当 准该 许 值得 配 别 甭 好 1.1.3 关于助动词的词性 关于助动词的词性，语法界存在两种说法：动词说和副词说。 第一，动词说。黎锦熙在新著国语文法把助动词算做动词的一类，助动词 “帮助动词，占其一部。 ”12新著国语文法中的助动词最广，包括用在动词前面 的“可以、要、应该、一定、许、被、来”等等，也包括在动词后面的“得、了、 着来”等等。 朱德熙把助动词看作及物动词，他认为： “ 觉得、希望能、应该等都是 这样的动词，我们管这一类动词叫真谓宾动词。 ”又说： “助动词是真谓宾动词里的 一类。 ”13 丁声树在现代汉语语法讲话中指出， “助动词通常放在动词前头” ， “这一点 和副词相仿佛” ， “助动词可以单独作谓语用”等，最后得出： “可见助动词是一种动 词。 ”14 国内最权威的现代汉语语文工具书现代汉语词典 ，2005 年最新修订版， 修订的重点， 其中有一项是全面标注词类。 说到： “动词的附类是助动词、 趋向动词。 ” 并且又说： “汉语里区分词与非词，划分词类，是很繁难的工作，有时难于做到一刀 切。在处理这些问题时，我们一方面注意吸收近年来语法研究取得的成果，同时兼 顾多年来语法教学的经验，尽可能地做得科学、稳妥。 ”说明在最新的语法研究成果 中，人们比较认同助动词是动词的一个小类。 第二，副词说。吕叔湘的中国文法要略把“能、得、会、可、必、足”归 入限制词里的“判断限制”类。吕先生的“限制词”就是副词。 王力先生在中国现代语法中讲“能愿式”的时候，把“能、可、肯、敢” 看作“末品”词，他的“末品”词是指副词性的词语。 从上面的简单叙述里可以看出，助动词和动词，助动词和副词到底是不是同类， 12黎锦熙新著国语文法北京：商务印书馆，1992 年，第 108 页。 13朱德熙语法讲义北京：商务印书馆，2005 年，第 61 页。 14丁声树等著现代汉语语法讲话北京：商务印书馆，1999 年，第 89 页。 一新辑搜神记助动词的界定 7 各家的看法是不一致的。助动词和一般动词有没有区别，助动词和副词有没有区别， 这两个问题的解决，会帮助我们很好地识别助动词，进而很好地分析研究助动词。 区分这两个问题，我们主要是参照朱德熙在语法讲义中，给现代汉语归纳 的五个特点。 助动词和一般动词的区别：笔者主要是采用朱先生的五个特点中的第一个特点， 即只能带谓词宾语，不能带体词宾语。有的词如“得” ，既可带体词宾语，也可带谓 词宾语。当它带体词宾语时，我们视为一般动词；当它带谓词宾语时，我们视为助 动词。例如： （1）时人语曰： “宗定伯卖鬼，得 钱千五百。 ” 卷二二，282 （2）久时遇赦得 活。卷二九，338 例（1） “得”带名词“钱千五百” ，为一般动词。例（2） “得”带动词“活” ， 因此为助动词。 助动词和副词的区别主要在于：笔者主要是采用朱先生的五个特点中的第四个 特点和第五个特点，即：可以放在“不不”的格式里；可以单说。如：我们可以 说“不得不” “不可不” “不能不”等，但不能说“不大概不” “不也许不”等。如： 有人问： “你能去吗？”我们可回答“能。 ”但是如果有人问： “你大概去吗？”我们 只能回答“去” ，而不能回答“大概” 。 在本文中，我们认为助动词属于动词，但他和一般动词是有区别的。因此，可 以说，它是动词中的一个小类。 1.1.4 关于助动词结构的性质 跟助动词的词性问题紧密相连的一个问题就是关于助动词结构的性质问题。 助动词后加动词或其它谓词性成分所构成的结构简称为助动词结构。关于助动 词结构的性质问题，语法学界有多种看法：有述补结构说、能愿合成谓语说、状中 结构说和述宾结构说等。其中黎锦熙、王力、胡裕树、黄伯荣等主张的状中结构说 和朱德熙、马庆株等主张的述宾结构说影响较大。 笔者认为， “状中结构说”不能给助动词语法功能一个令人满意的解释。在句子 中，无论句子的状语由什么词语充当，都只是和谓语发生语法关系的，都是修饰和 限制谓语的。状语是不可能直接和主语构成主谓关系的。但实际上，在汉语语料中， 助动词是和主语直接发生联系，构成主谓关系的。并且，大部分语法书都承认助动 新辑搜神记助动词研究 8 词在特殊情况下是可以单独作谓语的。因此，在本文中，笔者主要采用述宾结构说 这一观点。朱德熙先生在语法讲义中认为： “助动词是真谓宾动词里的一类。 ” 以及助动词的特点的第一条， “只能带谓词宾语，不能带体词宾语。 ”15可判断朱先生 认为，助动词结构是述宾结构。马庆株先生在能愿动词的意义和能愿结构的性质 中，讲到关于“能愿结构的性质” ，也认为能愿结构为述宾结构。 1.2 关于新辑搜神记助动词的界定 1.2.1 新辑搜神记助动词的认定标准 笔者根据朱德熙给现代汉语的助动词归纳的五个特点 （见上文 1.1.2 节） 为基础， 又参考了刘利先生的先秦汉语助动词研究和段业辉先生的中古汉语助动词研 究中的助动词的认定标准，本文中的助动词的认定标准可归纳为以下几点：其一， 在语义上，对其后的谓词性结构表示可能、意愿、应当、被动等的评论或判断；其 二，在句法上，只能带谓词宾语，不能带体词宾语；在有语言环境的情况下，可以 单独充当谓语中心语。 1.2.2 新辑搜神记助动词的范围 根据以上标准，我们对新辑搜神记助动词进行了详尽的调查，发现其中有 21 个助动词，即：可、可以、能、得、足、足以、中、欲、敢、肯、愿、要、应、 当、宜、须、合、用、见、被、为。其中单音节助动词 19 个，双音节助动词 2 个。 15朱德熙语法讲义北京：商务印书馆，2005 年，第 61 页。 二新辑搜神记助动词的分类研究 9 二新辑搜神记助动词的分类研究 据笔者进行穷尽性的调查， 新辑搜神记中的助动词共有 21 个。在本节中， 我们根据助动词在具体句子中的表义的不同，分为表可能、表意愿、表应当、表被 动四大类。具体类别及数据见下表： 表一： 新辑搜神记助动词分类表 表一： 新辑搜神记助动词分类表 类别 成员 词数 可能类助动词 可、可以、能、得、足、足以、中 7 意愿类助动词 欲、敢、肯、愿、要 5 应当类助动词 应、当、宜、须、合、用 6 被动类助动词 见、被、为 3 下面逐类分别从每一个助动词的语义、句法结构，进而归纳其语法特征来进行 考察、描述和探讨，希望能够从中发现新辑搜神记助动词的特点。 2.1 可能类助动词 所谓可能类助动词，是指对助动词后面的谓词性结构所表示的动作行为做出能 够或不能够的判断或推理的词。在新辑搜神记中这类助动词共有 7 个：可、可 以、能、得、足、足以、中。下面一一进行描述。 2.1.1 可 通过对新辑搜神记的调查分析，我们发现： “可”共有 116 例（除“可以” 作复音词外， “可以”句后面另有论述） ，其中用为助动词的有 106 例，助动词“可” 是由表“许可”义的动词“可”虚化而来的。 “可”是新辑搜神记中使用最多的 助动词，助动词“可”的语义较为复杂，大致可分为表能够、表应当、表值得三类。 （在本文中，np 代表名词性成分，vp 代表谓词性成分，neg 代表否定词。 ） 第一类，表能够。第一类，表能够。也就是说，在主、客观条件许可的情况下，对助动词后面的 谓词性结构所表示的动作行为做出能够或不能够的判断或推理。 刘利在先秦汉语助动词研究中指出， “ 能够义是从高一级的层次上概括 出的静态语义。但是处于不同语境中的能够 ，其具体的构成因素是不尽相同的。 新辑搜神记助动词研究 10 因此，实际话语中的能够义还可以区分出三种有着细微差别的意义。 ”16他具体 区分为：客观上许可，即在表此“能够”组成的语义结构中，一定要有表示客观条 件的成分存在；事理上许可，即在表此“能够”组成的语义结构中，需要有一个在 人们的认识中可以共同认可的普遍事理作为基础；推论上许可，即在表此“能够” 组成的语义结构中，必然离不开某种虚设的条件作为前提。 笔者在本文中所说的“能够”义，不仅包含刘利先生指出的三种“能够”义， 也包含了表示个人所具有的能力。 表此义者共有 91 例，可以概括为以下几种句法结构类型： a、np+可可+vp，用于此结构的有 42 例，如： （1）若老子之俦，可 谓能无身矣，岂不远哉也！卷二，27 （2）君速归，在嘷处拊心啼哭，令家人惊怪，大小毕出，一人不出，啼哭勿休， 然后其祸仅可 救也。 卷三，41 （3）若不信吾言，吾行时尝取汝钗，遂不以行，留在户楣上，可 往取之。 卷 九，104 （4）以其名呼之，可 使千里外一日反报。 卷十六，207 以上各例， “可”都表示有条件实现或做到某事。例（1）表示条件的部分是“若 老子之俦” ；例（2）表条件的是“君速归，在嘷处拊心啼哭，令家人惊怪，大小毕 出，一人不出，啼哭勿休” ；例（3）表条件的是“吾行时尝取汝钗，遂不以行，留 在户楣上” ；例（4）表条件的是“以其名呼之” 。 b、np+neg+可可+vp， “neg”为“不”或“无” ，有 33 例，如： （1）或问其故，答曰： “流血覆道，臭腥不可 耐。 ”卷二，31 （2）府君曰： “死生异路，不可 相近，身无所惜。 ”卷六，66 （3）吏启不可 止此，应不随谏，尽遣所将人还外止宿，唯持一口大刀，独卧亭 中。卷十八，234 （4）今已见汝，无可 奈何。卷二二，276 以上各例，都是在助动词“可”前加否定副词“不”或“无” ，表示主、客观条 件不许可，或者说没有条件实现或做到某事。 c、np+可可+neg+vp，这一格式与上面的“np+neg+可+vp”格式结构上存在 16 刘利先秦汉语助动词研究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00 年，第 83 页第 84 页。 二新辑搜神记助动词的分类研究 11 差别，即否定词的位置不同，故其在表意上否定的对象不同。 “np+neg+可+vp”格 式，否定的是助动词，表示“np”没有可能实施“vp”的动作行为；而这一格式否 定的是“vp” ，表示可能不出现“vp”的动作行为。用于此结构的有 3 例： （1）今留此壳去，以贮米谷，常可 不乏。 卷七，76 （2）古人有言： “木无支，谓之瘣，人不学，谓之瞽。 ”当其所蔽，盖阙如也。 可 不勉乎！卷十四，180 （3）密怪之，曰： “君在毁灭之地，幸可不 甘。 ”卷十九，241 d、np+可，可，此格式是“np+可+vp”的省略形式。在一定的语言环境中，为了 叙述简练，省略了“可”后面的“vp” ，直接用“可”来对某种动作行为做出判断或 推理。根据语境， “vp”都可补出。用于此结构的仅有 3 例： （1）曾于客堂食际，忽闻有呼曰： “我天帝使者，欲下凭君，可 乎？”卷六， 65 （2）子之妙解，无为不可 。卷十八，237 （3）乃表以为蔡仲虽发冢，为鬼神所使，虽欲无发，势不得已，宜加宽宥，诏 书报可 。卷二一，267 以上各例，在“可”后都省略了“vp”例（1）可补出“下凭君” ；例（2）可补 出“解” ；例（3）可补出“加宽宥” 。 e、np+疑问代词或语气副词疑问代词或语气副词+可可vp，有时， “可”也与疑问代词或语气副词 等组合，在反问句中表示否定意义，这是和一般否定句不同的特殊否定句。用于此 结构的有 4 例： （1）天地云为，阴阳变化，安可 守之一端，概以常理乎？卷一，5 （2）然则卿国士也，如何可 令死？卷六，67 （3）枯杨生华，何可 久也？卷十四，187 （4）须臾，有一老翁乘船载苇又至，妪从索渡，翁曰： “船上无装，岂可 露渡？ 恐不中载耳。 ”卷七，80 前三例是在助动词“可”前加疑问代词“安、如何、何” ，构成的反问句。后一 例是在助动词“可”前加语气副词“岂” ，构成的反问句。大家知道，所有的反问句 都有强调的语用功能，但在不同句子中，强调的重心不同。出现助动词的反问句， 其强调的重心是助动词。上述四例都是用肯定的形式来表达否定的内容，都强调说 新辑搜神记助动词研究 12 话人在句中“禁止”实施某种动作行为。 f、np+neg+可可+neg+vp，这种“可”的双重否定格式在新辑搜神记中 仅有 2 例： （1）竺因私请之，妇曰： “不可 得不烧。如此，君可驰去，我当缓行，日中火 当发。 ”卷七，77 （2）世俗所传，不可 无验。 卷二二，281 此例“不可无”和“不可不”表义相同，都是双重否定结构表达肯定的意思， 表达“能够”的语气更加强烈，有明显的强调肯定意义的作用。 g、 np+可可+介宾短语介宾短语+vp， 此格式是由介词加宾语构成介宾短语作状语， 对 “vp” 加以修饰和限制，介词后面的宾语有的可以省略。介宾短语和“vp”共同作助动词 “可”的宾语。有 3 例： （1）此君寒士，贫苦多屯蹇，可 为一卦。卷三，42 （2）知汝今为明府所识，可 为吾陈之，乞免此役，便欲得社公耳。 卷六，66 （3）宫亭湖孤石庙，尝有一估客下都观，经其下，见二女子云： “可 为妾买两 量丝履，自厚相报。 ”卷七，78 在例（1）中，介词“为”后省略了宾语，根据文义可补出为“寒士” 。 h、np+可可+正反问句，正反问句，仅 1 例： （1）过问墓前华表曰： “以我才貌，可 得见张司空否？”卷十八，238 第二类，表应当。第二类，表应当。清代人刘淇的助字辨略把表示这种意义的“可”称为“当 词” ，谓“有应合之义” 17。江蓝生先生在魏晋南北朝小说词语汇释中已指出“可” 的这种用法。他说： “ 可作宜、应当讲，表示祈请或规劝。 ”从词义上看， “可” 并不等同于“宜、当、应” ，它的语气弱于后三者； “可” 表示祈请或规劝，绝大多 数出现在对话中， 在这种本可以用 “宜、 当、 应” 的场合， 说话的人用语气弱的 “可” ， 使说话变得委婉了。表此义者共有 7 例，可以概括为以下几种句法结构类型： a、np+可可+vp，有 5 例： （1）案卦论之可 奈何！ 卷三，43 （2）景帝曰： “金名将，可 大用，云何害之？”卷四，56 （3）今天降印，宜可 复置。卷五，60 17刘淇助字辨略北京：中华书局，2004 年，第 158 页。 二新辑搜神记助动词的分类研究 13 （4）石梦觉，语本、思： “如此，死期至，可 急还，与家别。 ”卷九，102 （5）司命阅呈，谓行吏曰： “当召某郡文合来，何以召此人？可 速遣之。 ”卷二 一，268 b、np+neg+可可+vp， “neg”都为“不” ，有 1 例： （1）道人曰： “黄白之术，役天地之数，非积功累行，不可 求之。 ”卷二，33 c、np+可可+介宾短语介宾短语vp，有 1 例： （1）可 与人使簪之，出入辟恶灾，凡举事者皆无恙。 卷六，67 第三类，表值得。第三类，表值得。它表示主观上认为被评价的对象具备某种条件。表此义者共 有 8 例，可以概括为以下几种句法结构类型： a、np+可可+vp，有 7 例，如： （1）放乃复饵钓之，须臾引出，皆长三尺余，生鲜可 爱。卷二，27 （2）对曰： “其身如兔，两眼如镜，形甚可 恶。 ”卷十八，227 （3）至于夜半时，忽有鬼来登梯，与大贤语，瞋目磋齿，形貌可 恶。卷十八， 237 （4）寿因持妾臂曰： “年少爱有色，冀可 乐也。 ”卷二二，280 b、np+疑问代词疑问代词+可可+vp，有 1 例： （1）寤已语左右，左右曰： “梦为虚耳，何足可 怪？”卷二二，281 此例中“足”与“可”两个助动词在“值得”这一语义上的连续使用，使“怪” 这一语义的表达强烈，前加疑问代词“何”形成反问句，使得表达否定的语气更加 鲜明。 据以上分析，可发现：表“值得”义的“可” ，主要用于“可+v”句式中，也就 是说，与动词连用，其后不带宾语。并且，与其后的动词组成的词组有复音化的倾 向，许多词组后来转化成了复音词，如：可爱、可恶、可怪等。其复音化的原因可 能是由于它们在句法结构上经常组合，后来慢慢凝固，形成了复音词。 通过对“可”各义项及其句法结构的考察，我们可将其语法功能归纳为：其后 多跟动词或动词性结构；其前后都可加否定副词，但表义不同；可以单独作谓语； 其前可加疑问代词或语气副词；有“不不”的双重否定形式；后可加介宾短语， 再加动词性结构；可加正反问句，句末为否定副词“否” 。 新辑搜神记助动词研究 14 2.1.2 可以 王力先生在汉语史稿中说到： “上古汉语的以为和可以并不等于现 代汉语的以为和可以 ，现代汉语的以为和可以都是双音词（单词） ； 上古汉语的以为和可以都应当了解为两个词的结合，而以字后面还省 略了一个宾语。 ”又说： “汉代以后， 以为和可以才逐渐凝固成为复音词。 ”18 事实上，王先生的话不是绝对正确的。因为，在上古汉语中， “可以”作为复音词和 两个词的结合都是存在的。例如： （1）左右曰： “师徒不勤，而可以获城，何故不为？” 左传 （2）市南门之外甚众牛车，仅可以行耳。 韩非子 （3）托于犀牛良马之上，则可以陆犯阪阻之患。 韩非子 （4）恭俭岂可以声音笑貌为哉？孟子 通过分析，不难看出，前两例中的“可以”为复音词，相当于助动词“可” ；而 后两例中的“可以”为“可以（介词）宾语” ，也就是说，是由介词“以”加宾 语构成的介宾短语组合起来对“vp”加以修饰和限制，其中的“可”和“以”是两 个词。例（3）介词“以”后有名词“陆”作宾语；例（4）介词“以”后有名词“声 音笑貌”作宾语。 笔者对处于魏晋南北朝时期的新辑搜神记进行了考察和分析，发现在新 辑搜神记中， “可以”共有 12 例，其中， “可以（介词）宾语” 19 “可以（介词）宾语” 19共有 4 例， 都表达“能够”义。都表达“能够”义。可归纳为两种句法结构类型： a、np+可可+以以+vp，有 1 例： （1）子羽曰： “吾可以 义求，不可以威劫。 ”卷二五，303 例中介词“以”后有名词“义”作宾语。 b、np+neg+可可+以以+vp，有 3 例： （1）或告之曰： “天命也，不可以 力求。 ”卷五，61 （2）王者重言，霸者重信，不可以 女子微躯，而负明约于天下，国之祸也。 卷 二四，294 （3）子羽曰： “吾可以义求，不可以 威劫。 ”卷二五，303 18 王力汉语史稿北京：中华书局，2004 年，第 461 页。 19此“可”本可放在对助动词“可”的分析中来分析，为了和“可以”作为复音词进行比较，放在此处进行分 析。 二新辑搜神记助动词的分类研究 15 例（1）介词“以”后有名词“力”作宾语；例（2）介词“以”后有名词“女 子微躯”作宾语；例（3）介词“以”后有名词“威”作宾语。 “可以”用作复音词的有 8 例， 表达能够和应当两种语义： 第一类，表能够。第一类，表能够。表达“能够”义，和“可”相同，即在主、客观条件许可的 情况下，对助动词后面的谓词性结构所表示的动作行为做出能够或不能够的判断或 推理。表此义者，共有 7 例，有一种句法结构类型，即 np+可以可以+vp，如，如： （1）时天下方乱，云建安霍山可以 避世，乃入东冶，不知所在也。卷二，35 （2）时久旱，长老共相谓曰： “彼树常有黄气，或谓有神灵，可以 祈雨。 ”卷七， 79 （3）留一玉环曰： “持此可以 避难。 ”卷七，79 （4）恨不得印，可以 驱策百神。卷二一，273 第二类，表应当。第二类，表应当。表此义者，仅有 1 例，用为“np+neg+可以可以neg+vp”的 双重否定格式： （1）布在方册，千载不忘，故士不可以 不学。卷十四，180 运用双重否定格式，表达肯定的意思，更加说明， “士”应当“学” 。 通过对助动词“可以”各义项及其句法结构的考察，我们可将其语法功能归纳 为：其后多跟动词或动词性结构；有“不不”的双重否定形式。 2.1.3 能 “能”是新辑搜神记中常见的表可能的助动词。助动词“能”是由表示“有 能力做某事”的动词“能”虚化而来的。动词“能”常常带名词性宾语，表示有能 力做某事。作助动词，其后常跟动词性结构，动词性结构作宾语。在新辑搜神记 中， “能”共有 99 句，其中 93 句用为助动词。 助动词“能”表达的语义有两类，即表示主观条件许可而有能力做某事和表示 客观条件可能。 第一类，表示主观条件许可而有能力做某事。第一类，表示主观条件许可而有能力做某事。这种“能”主要强调生物体具备 内在的、能使其完成某种行为的能力。表此义者共有 73 例，可以概括为以下几种句 法结构类型： a、np+能能+vp，有 51 例，如： （1）汉北海营陵有道人，能 令人与已死人相见。卷二，34 新辑搜神记助动词研究 16 （2）其人有数术，能 断舌续断，吐火变化，所在士女聚共观试。卷二，35 （3）夫人好音乐，能 弹箜篌，闻人歌弦辄起舞。卷七，82 （4）徐氏笑以为狂，乃戏媒人曰： “雍伯能 得白璧一双来，当听为婚。 ”卷八， 90 b、np+neg+能能+vp，有 20 例，如： （1）秦文公时，陈仓人掘地得物，若羊非羊，若猪非猪，众莫能 名，牵以献文 公。卷四，52 （2）然我神人，不能 为君生子，亦无妒忌之性，不害君婚姻之义。 卷七，81 （3）女人惶惑，欲还瓮中，不能 得，答曰： “我天汉中白水素女也。”卷 七，76 （4）华曰： “狗所别者数百年物耳，千年老精不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