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哲学专业论文）拉卡托斯的硬核理论.pdf

单 位 代 码 10445 学号 2008020018 分类号 b561.59 研 究 生 类 别 全日制硕士 硕士学位论文 论 文 题 目论 文 题 目 拉卡托斯的硬核拉卡托斯的硬核理论理论 学科专业名称 外国外国哲学哲学 申请人姓名 段庆刚段庆刚 导 师 姓 名 肖德武肖德武 教授教授 论文提交时间 2011 年年 6 月月 9 日日 独独 创创 声声 明明 本人声明所呈交的学位论文是本人在导师指导下进行的研究工作及取得的研 究成果。据我所知，除了文中特别加以标注和致谢的地方外，论文中不包含其他 人已经发表或撰写过的研究成果，也不包含为获得 （注：如没 有其他需要特别声明的，本栏可空）或其他教育机构的学位或证书使用过的材料。 与我一同工作的同志对本研究所做的任何贡献均已在论文中作了明确的说明并表 示谢意。 学位论文作者签名： 段庆刚 学位论文版权使用授权书学位论文版权使用授权书 本学位论文作者完全了解 学校学校 有关保留、使用学位论文的规定，有权保留 并向国家有关部门或机构送交论文的复印件和磁盘，允许论文被查阅和借阅。本 人授权 学校学校 可以将学位论文的全部或部分内容编入有关数据库进行检索，可以 采用影印、缩印或扫描等复制手段保存、汇编学位论文。 （保密的学位论文在解密 后适用本授权书） 学位论文作者签名：段庆刚 导师签字：肖德武 签字日期：2011 年 6 月 9 日 签字日期：2011 年 6 月 9 日 目 录 中文摘要 . 0 abstract . iii 导言 . 1 一、 “硬核”理论的理论渊源 . 3 （一）迪昂蒯因的整体论科学观 . 3 （二）亨普尔的整体主义科学观 . 5 （三）库恩的“范式”理论 . 8 二、 “硬核”的提出及其内涵 . 12 （一） “硬核”的提出 . 12 （二） “硬核”的内涵 . 14 三、 “硬核”的本质特征 . 18 （一）进化时的坚韧性 . 18 （二）形成时的约定性 . 21 （三）成熟时的主导性 . 25 （四）退化时的可破碎性 . 28 四、 “硬核”理论对科学划界观和科学编史学的影响 . 33 （一） “硬核”理论重新确立科学与非科学的划界标准 . 33 （二） “硬核”视域下对科学编史学的新认知 . 37 结语 . 41 注释 . 42 参考文献 . 44 致谢 . 48 攻读学位期间发表的学术论文目录 . 49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i 中文摘要中文摘要 拉卡托斯以批判和继承的态度博采众家之长，尤其是波普尔和库恩的思想， 提出了其著名的“科学研究纲领”理论，它从整体性角度重新阐明了科学合理性 问题，进而在新的视域下确立了科学与非科学的分界标准，并为科学编史学的发 展注入了新的内容。 “科学研究纲领”的核心是“硬核” ，只有剖析和阐明“硬核” 的内在机理，才能准确理解“科学研究纲领”的实质内涵，从而才能合理地运用 它对科学的发展作出指导，文章主要从以下四个部分展开论述： 第一部分，系统梳理拉卡托斯“硬核”理论形成的思想渊源。迪昂和蒯因认 为，各种假说构成一个复杂的理论体系，只能判断理论体系是否为真，单个理论 不能判定真假，故科学发展过程中不存在判决性实验。亨普尔则进一步论述了这 一观点，并明确区分了辅助性假说和特设性假说。库恩的“范式”理论则以一种 大异其趣的科学发展模式冲击了传统观点。他们的思想直接影响了拉卡托斯“硬 核”理论的形成。 第二部分，介绍“硬核”的提出及其内涵。拉卡托斯认为，一直被大家公认 为科学典范的数学绝不是先验的、确证无疑的，而是“拟经验的” ，由此他将波普 尔的可错论引进了数学领域。他批判继承了波普尔的证伪主义和库恩的历史主义 思想，把二者有机结合，创造性地提出了“科学研究纲领方法论” ，对科学的发展 模式作出了新的诠释。他详及论述了“硬核”在科学研究纲领中的地位以及它的 实质内涵。 第三部分，着重剖析和阐明“硬核”的本质特征。拉卡托斯认为，一切科学 研究纲领只在“硬核”上存在区别， “硬核”一旦遭到反驳，科学的理论大厦就 会顷刻崩塌，所以， “硬核”在进化的过程中具有坚韧性，也即不可反驳性。在 “硬核”的成长过程中，人们约定不使它受到反驳。硬化的内核在成熟时期主导 着科学研究的范围和内容，消化着同时期的反常现象。然而， “硬核”也并非永 不可破，一旦在经验和理论上“硬核”不再能作出新的解释或预测，就要无情的 击碎它。 “硬核”在进化时期的坚韧性，形成时的约定性，成熟时的主导性，退 化时的可破碎性合理地解释了科学发展的内在逻辑。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ii 第四部分，详细论述“硬核”理论如何重新确立科学的划界标准和指导科学 编史学的建立。拉卡托斯把经验进步和理论进步作为科学进步的双重标准，科学 与非科学的划界由此从证实或证伪原则转换成评价原则，这也为科学编史学指明 了新的发展方向。 关键词：拉卡托斯；科学研究纲领；硬核 分类号：b561.59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iii abstractabstract lakatos criticized and inherited others thought, especially poppers and kuhns, then put forward the theory of scientific research programs“, he explained the scientific rationality from the integrity in the new perspective, set up distinguish standards of science and non-science, and increased new content for the development of scientific historiography. the core of scientific research programs is the hard core. only after analysizing and clarifying the real internal mechanism about the hard core, can we accurately understand the essence of scientific research programs , then made it guide scientific development throughout rational application , this paper mainly discussed the following four parts: firstly, discussed the theoretical origin of lakatos hard core theory systematically. duhem and quine consider that various hypothesis make up a complex theoretical system, which can only be judged that theoretical system is true or false, it cant be judged that single theory is true and false, so scientific development process does not exist crucial tests. hempel further discussed this view, and made a clear distinction between the auxiliary hypotheses and ad hoc hypotheses. kuhns paradigm theory has had a powerful impact upon the traditional views,which belongs to the new scientific development pattern. their thoughts directly influenced the formation of hard core theory. secondly, it mainly explained the source and essence of hard core theory. lakatos believed that mathematics has been known as model for science was not a priori, corroborating undoubtedly, it was an experiment. therefore, he introduced poppers fallibilism to mathematics range. he criticized and inherited poppers falsificationism and kuhns historicism, and put forward the theory of scientific research programs“. he explained scientific development pattern from a new perspective. he discussed the position and essence of hard core theory in scientific research programs.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iv thirdly, analyzed and clarified the nature of hard core ,lakatos think that all scientific research programs are only different in hard core. once hard core is contradicted, scientific theory building will suddenly collapsed. therefore, hard core possess tenacity, namely irrefutable,which people agreed not to make it refuted in the growth process .harden core, which dominated science research range and content, digested abnormality in mature period. however, hard core can be never undefeated, if it didnt make a new interpretation or forecast in the experience and theory ,it would be destroyed. the tenacity of hard core in the evolutionary period, the qualitative in the formation period, the dominant in the mature period , the breakability in the degradation period,it reasonably explained logic basis in scientific development process. lastly, discussed how to establish the demarcation standard of scientific theory and guided the establishment of scientific historiography in detail . lakatos considered that the progress of experience and theory as standard of scientific progress in the same time, the demarcation about science and non-science was converted from confirming or falsification to evaluation for scientific principle, this pointed out new direction of the historiography s development . keywords: lakatos; scientific research programs; hard core category number: b561.59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1 导导 言言 科学在今天享有如此高的声誉，多半可以归之于它在应用方面的惊人成就， 尤其是现代物理学和计算机科学，更是给人们的生活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众 所周知，西方的科学培植在哲学的深厚土壤里，当泰利斯仰望星空深思哲学之奥 秘时，就已经为人类采集了第一粒科学的种子，并使其伴随哲学的成长而芬芳整 个宇宙。随着人们对科学发展的深入了解，科学合理性问题得以彰显。科学合理 性是指科学发展有无自身的逻辑可寻。 归纳主义者认为，科学始于观察，观察提供科学知识赖以确立的可靠基础， 科学知识是用归纳法从观察陈述中推导出来的。作为证伪主义代表的波普尔反对 这种观点，他认同汉森关于“观察中渗透着理论”的说法，提出科学并不是始于 观察，而是始于问题。科学家针对某个问题给出一个大胆的猜测，接着进行无情 的反驳，周而复始，科学在不断证伪的过程中取得进步。历史主义者库恩反对波 普尔关于科学发展的“不断革命论”学说。他批判继承了迪昂整体主义科学观、 格式塔心理学以及汉森的“观察中渗透着理论”思想，提出了“范式”理论。他 不再以单一的理论作为研究对象，而是把科学理论看成是各种命题和原理的有机 统一，这样就赋予科学发展以一种整体观的功能。库恩认为，科学在新旧“范式” 的更迭中得到发展。然而在他看来，新旧“范式”的更迭不是依靠理性的说服， 而是一种心理上的格式塔转换，这就导致无法对科学的发展模式作出准确说明。 拉卡托斯批驳了库恩科学发展模式中的相对主义和非理性主义倾向。在他看 来，科学的发展是有内在逻辑的，有理性可言的，而不是如库恩所言，科学的发 展是某种“宗教式的皈依” 。拉卡托斯从科学理性的角度重新审视了科学发展的模 式，提出了“科学研究纲领”方法论。查尔默斯认为，拉卡托斯的“科学研究纲 领”方法论是“波普纲领发展的顶点” ；1在费耶阿本德看来，拉卡托斯的方法论 是“存在于今日的最先进最精致的方法论” 。2这都说明“科学研究纲领”方法论 有着重大的理论意义。正因为如此，国内外学界更多的是从“科学研究纲领”整 体性角度给予研究，对“科学研究纲领”中的“硬核”却鲜有关注。众所周知， 硬核是科学研究纲领的核心，是我们理解拉卡托斯整个科学哲学思想的重心，所 以在对其思想进行探究时，要清晰阐明浸淫“硬核”形成的理论基础和它的本质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2 特征是什么。只有详尽的考察“硬核”的内在机理，我们才能更好地理解拉卡托 斯的哲学思想，进而发现其所蕴含的价值，以便合理地应用到人们的科学发现过 程中去，这也就是本文的主旨所在。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3 一、 “硬核”理论的思想来源一、 “硬核”理论的思想来源 拉卡托斯的“硬核”理论是在批判继承了前人的成果后提出并发展的。这其 中，迪昂蒯因的整体论科学观、亨普尔科学观的整体主义、库恩的“范式”理 论都对其产生了重大的影响。 （一）迪昂（一）迪昂蒯因的整体论科学观蒯因的整体论科学观 迪昂在物理学理论的目的和结构一书中提出了整体主义的科学观，随后 的蒯因依据对经验主义两个教条的批判而强化了该思想，因此，西方学界把该观 点称为“迪昂蒯因整体论” ，这个论点的实质是指证据与理论之间的关系问题。 围绕着证据与理论关系上的不同理解，透视出迪昂和蒯因所持有的不同科学论证 模式。 “迪昂蒯因论点”对西方科学哲学的发展影响巨大，拉卡托斯科学研究纲 领的“硬核”正是在批判继承“迪昂蒯因整体论”的“硬核”基础上产生的。 首先，迪昂是在批判人们普遍认为科学发展过程中存在“判决性实验”时提 出整体主义思想的。归纳主义者认为，我们所使用的命题或假说都能被孤立的看 待，都能够被实验检验，科学知识在对命题或假设的证明或否证中累积，科学的 发展过程中存在着“判决性实验” 。例如，傅科关于光在空气中的传播速度大于它 在水中的传播速度的测定是对光的波动说还是粒子说的一个判决性实验。迪昂反 对这种观点，在他看来，我们永远无法确立“所有的 a 都是 b”这样的一般性的 概括，因为一旦发现有一个 a 不是 b，那么该全称命题就被否证了。所以，他认 为归纳法对科学的发现与事无补， “万有引力原理远不是通过概括和归纳从开普勒 的观察定律导出的，它在形式上与这些定律相矛盾。如果牛顿理论是正确的，那 么开普勒定律必然为假” 。3迪昂断言科学理论来自科学家的想象力，它们是科学 家凭着天才的头脑而提出的约定性的假说。 “情况决非是安培的电动力学理论完全 是从实验演绎出来的，实验在它的形成中起了十分微弱的作用：它只不过是唤醒 这位天才物理学家的直觉的诱因。 ”4在迪昂看来，科学不是许多孤立命题和定律 的简单集合，它们之间构成一个相互联系的整体，任何一个假说，都不可能孤立 地受到实验检验，各种假说或命题构成一个系统，观察资料构成另一个系统，所 以比较只能是假说系统和观察陈述系统两个整体的比较，孤立的假设集不可能与 理论分开来加以检验。一个假说遭到实验的反驳，是假说本身错了，还是与之相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4 关联的其它命题错了，这是无法确定的。当实验与假说不一致时，只能说明这个 群的假设之一是不可接受的，至于是那一个假说出错，实验并不能明确地把它揭 示出来。 “物理学家从来也不能使一个孤立的假设经受实验检验，而只能使整个假 说群经受实验检验；当实验与他的预言不一致时，他获悉的是，至少构成这个群 的假设之一是不可接受的，应该加以修正；但是，实验并没有指明应该改变哪一 假设” 。5所以，迪昂认为，在科学理论的判断中根本不存在“判决性实验” ，当理 论遭到反驳时，总可以调整假说体系的某些部分来消除反常，因为在迪昂看来， 科学理论是约定的，总是包含着诸多解释性前提，是可以得到调整的。但是， “如 果一个理论不停地修补仍然麻烦不断，致使虫蛀的柱子不能支持摇摇欲坠的建筑， 理论仍有可能瓦解。 ”6可见，迪昂科学理论的“硬核”是允许破碎的。相比之下， 蒯因持有更为强硬的观点，他认为，对单一命题进行检验和证伪都是不可能的， 理论可能是永远正确的。 “我认为我们关于外在世界的陈述不是个别地，却仅仅作 为一个有组织的团体来面对感觉经验的法庭的。 ” 7如果科学家认定理论是正确的， 他总是会坚持自己的观点： “在任何情况下任何陈述都能够被决定是真的，如果我 们在系统的其他部分作出足够剧烈的调整的话。即使一个很靠近周围的陈述面对 着顽强不屈的经验，也能够由于发生幻觉来辩护或者由于修改被称为逻辑规律的 那一类的某些陈述而被决定是真的。反过来，由于同样原因，没有任何陈述是免 受修改的” 。8在蒯因看来，人类的科学是个整体性的网络，任何部分与经验的冲 突，都可以通过调整其他部分而得到辩护，理论可能是永远正确的。这样一来， 科学与形而上学之间存在截然的分界线就消失不见了。所以蒯因同迪昂一样，不 能完全地否定形而上学，他们认为形而上学对经验现象的解释有着重要的意义， 它应与科学得到同样的重视。 迪昂认为，科学理论是约定的，相对的。科学的首要任务是通过观察和实验 收集、积累经验材料，进而用假说或理论来描述或整理这些经验材料，其原则就 是简便性或美学上的原因。在他看来，理论是按方便、逻辑一贯性和数学规则而 人为约定的演绎系统， 是对经验材料的近似的描述和说明， “物理学定律是暂定的， 不仅因为它是近似的，而且也因为它是符号的” 。9因此，迪昂认为，任何科学定 律都不是绝对的，而是相对的，是科学家们的约定，这些科学假设没有真假之分， 而只有方便与否的区分。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5 同时，迪昂认为，科学理论存在自主性。他通过对物理学内部逻辑的分析和 历史进化的考察表明，物理学就其目的和方法而言都是自主的。 “我们的理论把实 验定律的经济的浓缩和分类作为它们的唯一的目的；它们是自主的” 。10通过新假 说取代旧假说，科学自主的发展。但是他肯定新旧假说的更迭具有继承性和连续 性。迪昂认为，科学理论由两部分组成，一是分类定律的描述部分，二是把握现 象之实在的说明部分。新理论在取代旧理论时，抛弃了旧理论的解释部分，而保 留和继承了旧理论的描述部分， 从而保持了新、 旧理论之间的继承性和连续性。“当 实验物理学的进步与一个理论对立并且迫使它作出修正或改造时，纯粹描述的部 分几乎整体进入新理论，从而使新理论继承了旧理论全部有价值的所有物，而说 明部分却坍塌了， 以便为另一种说明让路” 。 11这种连续的传统保证了科学的进步。 综上所述，迪昂蒯因从整体性角度对科学作出了重新的解释，具有一定的 合理性，但不容否认的是，这种理论框架也存在着自身的困境。依据他们的观点， 科学家在对理论进行检验和选择时，存在着主观性和模糊性，毫无内在的理性逻 辑可言。如前所述，迪昂认为， “理论检验比不加鉴别的观察者所能想像的要复杂 得多。 ”12单个理论不能推导出任何可直接在实验室中观察到的结论，只有错综复 杂的理论复合体才能作出关于自然界的一些预测，也即受实验检验的是理论复合 体而不是单个理论，而且我们永远也不能肯定地证明是理论复合体的那部分理论 要素被观察陈述反驳或者证伪了，这就产生了相当严重的模糊性。此外，在对相 似地描述了相同的事实的理论作出选择时，迪昂认为，科学家主观地依靠美学上 的或简便性的标准作出判断。例如，哥白尼的日心说体系之所以能取代托勒密的 地心说体系，在迪昂看来，是因为哥白尼体系比托勒密体系更具简便性，人们钟 情于哥白尼日心说体系，是出于一种主观愿望，一种美学上的原因，没有内在的 理性逻辑可言，这种选择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新学派的崛起以及个人的喜好而发 生变化。 “支配他的选择的动机将是优美、 简单性和方便的考虑以及合适性的理由， 它们本质上是主观的、偶然的，随时间、学派和个人而变化的。 ” 13因此，依照“迪 昂蒯因”的科学整体性观点，科学没有了真假之分，只有方便与否，而且科学 的发展也毫无内在的逻辑可言，这种观点遭到了拉卡托斯和劳丹等人的严厉批判。 （二）亨普尔的整体主义（二）亨普尔的整体主义科学科学观观 逻辑经验主义者认为，科学始于观察，任何论断世界上某种东西的陈述和假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6 设都可以受到直接或间接的检验。质言之，假说成立就在于能否得到证实或者否 证。在他们看来，一个陈述，只有在它可以被观察句子所直接或间接地加以检验 时，才能说它是科学的或有意义的，意义标准因此就成了科学与非科学的划界标 准。 “可检验性和意义的观点构成逻辑经验主义的基石” 。14他们用意义标准判定 了形而上学命题的无意义，因此拒斥形而上学。他们相信运用数理逻辑的分析方 法就能够解决科学理论的所有问题。正如亨普尔所言， “逻辑经验主义的主要目的 在于就我们关于世界的认识提出一种清晰而精确的经验主义理论” 。15但是，意义 标准作为科学和非科学、科学与形而上学的划分，可能导致一些抽象度比较高的 理论难登科学知识的殿堂，例如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因为得不到证实，就同形而 上学的命运一样，成了科学的弃儿。这种科学划界观由此遭到了证伪主义者和历 史主义者的批判和反驳。虽然其后的卡尔那普、赖欣巴哈、艾耶尔等人不断修正、 放宽以致弱化了这个准则，但仍未能从实质上解决科学理论的抽象陈述与观察陈 述之间的逻辑联系问题。亨普尔并不主张放弃这个意义标准，而是主张对其进行 修改和补救，正是在这个过程中，他几乎与蒯因同时提出了科学整体观。 亨普尔认为，一个陈述，一个假说是否是科学的，它至少在“原则上”能经 得起经验事实的检验，反之，则不能称其为是一种科学的假说或理论。 “如果一个 陈述或一组陈述并非至少在原则上可检验，这就是说，它完全没有检验蕴涵，则 它就不能作为科学假说或理论有意义地被提出或被接受。 ”16从这里看出，亨普尔 对科学的定义并没有脱离逻辑经验主义的意义和可证实标准的窠臼。 亨普尔也反对归纳主义，在他看来，科学假说和理论并非如同归纳主义者所 言，是通过大量的收集事实，然后通过某种机械的归纳程序，从观察事实中得出 相对应的普遍原理的。 “科学假说和理论不是从观察事实中导出的，而是为了说明 观察事实而发明出来的。它们是对正在研究的现象之间可获得的各种联系的猜测， 是对可能是这些现象出现基础的齐一性和模式的猜测。 ”17一方面，科学知识是通 过提出假说作为对所研究问题的试探性解答，然后把这些假说进行经验的验证而 获得的。另一方面，科学的假说和理论常用的一些术语，是不可能从那些它们所 要解释的经验中发现的，因此亨普尔认为，归纳的法则不能用于假说的提出，只 能理解为假说的验证。 “任何归纳原则 ，类似演绎原则，必须理解为确证准则， 而不是发现的规则。 ”18同时，在亨普尔看来，科学实验不但是证实的方法，而且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7 也是发现的方法， “用于科学中的实验，不仅是一种检验的方法，而且也是一种发 现的方法。 ”19科学家从一个粗略的猜测开始，然后通过实验的引导来获得比较精 确的假说，实验被他看成是一种启发性的工具。假说的检验分为实验的和非实验 的。实验的检验，即在现行的技术条件下，通过检验产生假说的各种可能性，以 证明假说和某种经验事实之间的相关性；当经验事实所论及的条件不能用现行技 术手段来加以获得或加以改变的时候，则假说必须用非实验的检验，寻找或等待 自然界实现这些特定条件的情况出现。 亨普尔认为，经验事实虽能从受检验的假设中导出，但它们之间的关系是复杂 的。拿塞梅尔怀斯的假说举例来说，他认为产褥热是由于某种传染物质引起的。 这个假说的经验蕴涵是：如果接触产妇的人员在消毒液中洗手，则产褥热的死亡 率就会下降。但这个结论并不能从这个假说中演绎出来，因为在这里已经预设了 一个前提消毒液能破坏传染物质，这个前提是作为不成问题的背景知识暗含 在这个论证中的，消毒液能破坏传染物质在这里起辅助假说的作用，所以我们不 能断定，如果假说为真，则检验蕴涵也为真。必须是假说和辅助假设同时为真， 才能断定检验蕴涵为真。反之，即便证实检验蕴含为假，也不能断定假说为假， 因为有可能是辅助假说为假。亨普尔认为，在科学假说的检验中， “依赖于辅助假 说是一种常规而不是一种例外” 。20由此，在他看来，科学是一个语言系统，它并 不单纯是一些各自孤立命题的简单的集合，而是一个相互联系的整体。因此，受 检验的绝不是单个的假说，而是这个假说和其他假说或理论组成的系统，他认为， “孤立地谈一个词项或一个句子的经验意义 ，是不正确的。在科学的语言中， 由于同样的理由甚至在前科学的议论中，单独一个句子通常并没有经验蕴涵。在 科学理论中，单独一个句子照例不能推出任何观察句；要能从它推导出断定某种 可观察现象出现的推论，非把它同其他辅助假说的某个集合连接在一起不可。在 后者之中，有一些通常是观察句，另一些则是预先采纳的理论命题。 ”21 在对理论的系统分析中，亨普尔还区分了辅助性假设和特设性假说。在他看 来，特设性假说的目的是为了挽救一个受到不利证据所威胁的假说，它不能导致 新的发现，从而也就无从导出新的检验蕴涵了。亨普尔认为，区分辅助性假设和 特设性假说是非常困难的，因为一个假说是特设性的还是辅助性的，在当时不能 立即作出判断，而要等到以后才能作出鉴定和识别， “我们应该记住，从后见之明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8 来看，把过去的某些科学上的意见作为特设性假说来加以摒弃似乎是很容易的， 可是对一个现代提出的假说作出判断却是相当困难的。 ”22 鉴于假说和检验蕴含之间这种复杂的关系，亨普尔认为，在科学中判决性实 验是不可能的。因为在他看来，任何科学理论或者理论都不可能被任何一组现有 材料定论性的证明，只有在极少数情况下，一个科学假设才能被实验的发现所证 实或者否定。例如，伽利略的定律涉及过去、现在和将来的所有自由落体的实例。 然而，在任何时候，我们只能取得全部证据的一小部分，而且这一部分证据全都 属于过去，它们是过去曾经对之进行过精心测量的实例，但这并不能代表在过去 和未来有些未曾观察到的情况会符合于伽利略定律。但是，亨普尔认为，判决性 实验并不是完全没有意义的，在不太严格的基础上，一个判决性实验可以验证两 个互不包容的理论，以此来决定那个是适当的，应该受到支持。 此外，亨普尔并不是认为现时的理论永不可推翻，否定性的证据可以永远置 之不理。他想要表明的是，否定一个假说，需要有相当有力的证据，而且想要驳 倒现在的理论，就需要一个新的强有力的理论，但做到这一点看来困难重重。在 亨普尔看来， “一个假设的可接受性，不但取决于观察和实验的材料，同时还取决 于加到该假设所属的总的理论体系上的诸如简单性和保守性那一类整体论的条 件” 。23可见，亨普尔同迪昂一样，在对理论假说进行检验和选择时，存在着主观 性和模糊性。在拉卡托斯看来，亨普尔也未能准确说明科学的发展模式。 （三）库恩的“范式”理论（三）库恩的“范式”理论 美国科学哲学家库恩，开创了科学历史主义的一代先河，建立了一种大异其 趣的科学观，他提出的“范式”术语， “已经超出了各种职业或行业的范围，变成 了没有一点儿外来语生硬感的日常用语而广泛地使用着。 ”24 库恩把自己的视野定位在科学的发展上。在他看来，科学的发展一方面不是 如归纳主义所说的那样，是通过事实的收集，经过归纳程序的整理而获得知识， 科学知识是在不断的证实过程中累积发生的。他认为这种知识的静态累积模式不 符合科学发展史。在他看来，牛顿力学原理绝不是通过归纳和概括亚里士多德的 物理学而得出的，同样，爱因斯坦的相对论也决非建立在对牛顿力学的归纳基础 上。在他看来，科学的发展是一种不连续的过程，是一种动态的发展图景。另一 方面，他也反对波普尔关于科学发展的“不断革命说” 。如前所述，波普尔认为科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9 学的进步建立在大胆的猜测和无情的反驳基础上，是一个不断证伪的过程，并且， 波普尔认为科学的发展过程中存在判决性实验。库恩认为这种观点是站不住脚的， 科学史表明，科学发展中的判决性实验并不存在，即便是存在，如果理论一旦遇 到证伪就抛弃它，那么就不可能有什么科学知识，只能是一堆胡说而已。 在库恩看来，科学不是命题的单纯集合，而是由许多相互联系、彼此影响的 命题和原理有机构成的统一整体。科学的发展决非如同归纳主义认为的那样，是 不断证实命题的静态积累，也非波普尔证伪主义的不断革命，而是动态的发展过 程中带着静态的积累。他在对科学史的研究基础上，广泛地吸收了包括格式塔心 理学、皮亚杰儿童心理学以及社会学和历史学等等在内的最新研究成果，提出了 “范式”理论。 “范式”这个术语“意欲提示出某些实际科学实践的公认范例 它们包括定律、理论、应用和仪器在一起为特定的连贯的科学研究的传统提 供模型。 ”25 范式是库恩所谓常规科学时期的主要表现形式，在科学活动中起着重要作用。 首先，范式是开展科学活动的基础，起着定向规范的作用，指导着未来的科学活 动。因为，范式不仅包括已形成的理论，而且还有一整套与之相应的准则、定律、 方法等。在库恩看来，科学理论是抽象的，它不能形象地反映科学发展的实际历 史，而范式是具体的，科学通过范式的具体应用而得到发展。可见，他深受汉森 “观察渗透着理论”思想的影响，认为在科学研究过程中，始终贯穿着一定的理 论假设。因此，在库恩看来，没有范式的约束和指导，科学的研究是不可想象的， 即使可能，科学知识的增长也是混乱无序的。正如他引用弗兰西斯.培根的话， “真 理从错误中比从混乱中更容易出现” 。 26其次， 范式作为科学集团成员的共同信念， 是科学活动开展的精神工具，它起着世界观和方法论的作用。范式由于规定了理 论研究的范围，以及所要运用的准则、定律、方法等，这就迫使科学家把注意力 集中在小范围内的相对深奥的问题上，对其部分做更加细致、更加深入的工作。 因此， “一些科学家的巨大声誉，不是从他们的发现有任何新颖性中取得的，而是 来自他们为重新确定一类先前已知事实而发展出的方法的精确性、可靠性和适用 范围。 ”27最后，范式还是一种实用的工具，它提供了解题的方式，能把抽象的精 神工具化为实际行动， “范式不仅给科学家以地图，也给了他们绘图指南。 ”28但 同时库恩强调，范式只能解释它所面临的部分事实，而不能胜任所有的事实， “理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10 论要作为一种范式被接受，它必须优于它的竞争对手，但它不需要，而且事实上 也决不可能解释它所面临的所有事实。 ”29 在库恩看来，常规科学是一项高度累积性的事业，其目的就在于稳定地扩展 科学知识的广度和精度。在常规科学时期，科学家还是能不断的发现新的和未曾 预想到的现象，并发明新的理论， “一个理论的变形骤增，正是危机的通常迹象。 ” 30但常规时期的科学家受一种范式的统治，他们常常会置反常于不顾，继续推动 研究的深化，直至范式最终无法消解反常，并因此撼动它在科学集团中的地位时， 一场科学革命是必需的，他们要求抛弃旧范式，确立新范式，而“一种范式通过 革命向另一种范式的过渡，便是成熟科学通常的发展模式” 。31在库恩看来，新旧 范式的更迭决不是一个累积过程，不是通过对旧范式的修改或扩展功能而实现的， 而是一个完全不同于旧范式的新的研究领域，它建立了新的理论框架，运用新的 研究准则、定律、方法。 “从一个处于危机的范式，转变到一个常规科学的新传统 能从其中产生出来的新范式，远不是一个累积的过程，即远不是一个可以经由对 旧范式的修改或扩展所能达到的过程。宁可说，它是一个在新的基础上重建该研 究领域的过程，这种重建改变了研究领域中某些最基本的理论概括，也改变了该 研究领域中许多范式的方法和作用。 ”32例如，牛顿力学的范式和爱因斯坦的相对 论范式，就是两种不同的力学范式，他们所运用的方法和理论框架都不尽相同， 新旧范式之间不存在“通约性” ，接受一个新范式的科学家会以与从前不同的方式 来看待这个世界。可见，库恩承认在常规科学时期，知识是静态积累的，但在科 学革命时期，是没有继承和连续可言的，新旧范式的更迭“是一种不能被迫的改 宗经历” 。 33因此， 按照库恩的观点， 科学家对竞争理论的选择充斥着劝诱和说服， 这就使其具有了一种主观主义色彩和非理性主义倾向。此外，库恩认为理论本身 是幻想，没有真实对应物与之相符，它不可能涵盖所有的事实，理论仅是工具， 没有真假区分， 只有方便与否之分， 因此，“解谜不成只能怪科学家而不能怪理论” ， 34这就有一种约定主义的倾向。 综上所述，库恩的科学发展模式，既包括知识积累的阶段，也具有科学发展 的阶段，这是其思想的合理部分。但他的理论也存在着以下问题尚待解决。首先 是科学发展的继承性和连续性。科学需要不断创新，没有鲜活的动力，科学就不 能进步，但是科学的进步是建立在对旧有知识的继承和批判基础上的。科学史表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11 明，爱因斯坦的相对论是培植在牛顿力学的土壤里的，是对牛顿力学的继承和发 展。不承认发展的连续性，科学理论的宏伟大厦是难以建立的。其次，库恩通过 科学史的研究确立了社会心理和历史因素在科学发展中的重要地位，但他过分强 调这些因素，使科学哲学丧失了独立性，以至于人们认为他最后陷入了非理性主 义的泥沼。再次，库恩的范式既包括理论，也包括操作方法，还涉及社会心理和 历史因素，使人们在实际的操作过程中没有既定的标准可行。最后，他认为新旧 范式的更迭是“一种宗教式的皈依” ，人们也只能是在事后知道发生了科学革命， 这无疑弱化了科学发展的基本模式，只能看成是对科学发展事后的描述，而不是 对革命发生的内在机制所作出的深刻揭示。 在拉卡托斯看来，无论是迪昂蒯因，抑或亨普尔、库恩等人，虽认识到理 论假说选择的复杂性和长期性，但因为他们的理论体系中存在这样或那样的问题， 都未能对科学的发展模式作出准确解释。 首先，科学假说的选择没有理性逻辑基础。迪昂和蒯因认为，面对众多的理 论假说，人们作出选择仅是从美学或简单性方面考虑。例如，在他们看来，哥白 尼天文学理论之所以能取代托勒密的天文学理论，是因为前者比后者更简单，或 者更符合人们的审美要求。库恩则从社会学和心理学角度出发，把理论假说的选 择看成是一种格式塔转变，一种宗教式的皈依。以上观点使得人们在对理论假说 作出选择时具有相当的主观性和模糊性，没有内在的理性逻辑可言。 其次，科学发展的动力来源得不到合理解释。亨普尔和波普尔一样，认为形 成理论假说的最终源泉是经验事实，他强调从经验事实上升到科学假说，都需要 人们已经形成的猜想的指导，一种针对某种问题提出尝试性解答的指导。库恩则 认为新范式取代旧范式，是因为旧范式不能消化众多的反常，不再能从事“解谜” 活动，因此得不到科学团体成员的拥护，发生了改宗现象。可见，库恩实质上还 是认为科学发展的动力部分来自反常。在拉卡托斯看来，把科学发展的动力归于 反常并不能说明科学理论增长的原因，他认为没有反常科学也能取得进步。 鉴于以上问题，拉卡托斯把波普尔的可错论引入到他的研究领域，并结合库 恩的历史主义思想，提出了“科学研究纲领”方法论，从而以一种全新的视域对 科学发展模式作出解释。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12 二“硬核”的二“硬核”的提出提出及其及其内涵内涵 拉卡托斯科学哲学的核心是“科学研究纲领”方法论，这也是证伪主义精致 化和历史主义理性化相结合的产物，是一种全新的科学整体主义思想。拉卡托斯 认为，科学评价的最小单位不是波普尔所谓的“单理论模型” ，而是一个理论系列， 是区分科学与非科学、评价科学进步的基本单位，也即，只能说明一个理论系列 是科学的还是非科学的，孤立的探讨单个理论是否科学是没有依据的。 “它以理论 系列的概念取代了理论的概念来作为发现的逻辑的基本概念。只有理论系列而非 一个给定的理论才能被评价为科学的或伪科学的” 。35而且，科学的进步就在于新 的“科学研究纲领”取代旧的“科学研究纲领” 。按照拉卡托斯的表述， “科学研 究纲领”包括四部分，即硬核、辅助保护带、正面启发法和反面启发法，其中“硬 核”是“科学研究纲领”的核心。由此，何谓硬核， “硬核” 与辅助保护带以及 正、反面启发法又是何种关系，它在区分科学与非科学，对科学进步模式的描述 又起什么作用等等，都需要一一厘清。 （一）（一） “硬核”的“硬核”的提出提出 拉卡托斯的科学哲学始于他对数学哲学的研究。众所周知，数学一直被人们 认为是可靠性和真理性的完美典范，是科学知识确定性的代表，很多人企图以数 学为根基建立起宏伟的知识大厦。波普尔也不例外，他从不怀疑数学知识的确定 性，认为数学知识是永真的逻辑真理。拉卡托斯对此持反对态度。他认为数学并 非如人们想象的那样可靠无疑，是先验的。数学同其他的自然科学一样，同样无 法确定基础问题，同样存在着争论，数学是拟经验的。 “数学的逻辑理论与任何科 学理论一样，是一种振奋人心的、高深微妙的思辨，它是一种经验论者的理论， 因此，只要没有表明它是假的，它就永远是推测性的。 ”36同时，拉卡托斯认为， 拟经验理论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