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主义哲学专业论文）吉登斯的信任观及其当代启示.pdf

吉登斯的信任观及其当代启示中文摘要 吉登斯的信任观及其当代启示 中文提要 市场经济社会中，信任危机日益凸显，无论是在理论上还是实践上都成了人 们关注的焦点，信任问题成了一个非常值得研究的社会问题。中外学者从不同角 度都有过深刻的阐述，吉登斯的信任观可以被认为是一个比较完整的理论体系， 但是很多学者只对其部分观点给予关注，在这种意义上讲，对于吉登斯信任观的 系统研究还有很大的学术空间。本文试图立足于马克思主义的研究方法，从梳理 吉登斯信任观的内容入手，考察吉登斯信任观的利弊得失，在这个基础上分析与 重审当代信任危机问题以及缓解当代信任危机的当代启示。文章最后指出，人的 相互信任有利于社会秩序的稳定，稳定的社会秩序将有力地促进和谐社会的构建。 关键词：吉登斯；信任；时空分离；本体性安全；风险；制度 作者：马中英 指导老i ) 日i - 韩璞庚教授 g i d d e n s t r u s ta n dt h ec o n t e m p o r a r ye n l i g h t e n m e n t a b s t r a c t i nt h em a r k e te c o n o m ys o c i e t y , t h eg r o w i n gc r i s i so ft r u s ti s i n c r e a s i n g l y h i g h l i g h t e d ，e i t h e ri nt h e o r yo rp r a c t i c e ，h a sb e c o m et h ef o c u so fa t t e n t i o n ，a l s ot h ei s s u e o ft r u s th a sb e c o m eav e r yw o r t h w h i l es t u d yo fs o c i a lp r o b l e m s ，c h i n e s ea n d f o r e i g n s c h o l a r sh a v eh a dap r o f o u n de x p o s i t i o nf r o md i f f e r e n ta n g l e s g i d d e n s st r u s tc a l lb e c o n s i d e r e dam o r ec o m p l e t et h e o r e t i c a ls y s t e m ，b u tm a n ys c h o l a r sc o n c e r e do n l yp a r to f h i st h e o r y , it h i n kt h e r ei ss t i l lm u c hs p a c ef o rr e s e a r c h t h e r e f o r e ，t h i sa r t i c l ea t t e m p t st o b a s e do nm a r x i s tr e s e a r c hm e t h o d st os o r to u tt h ec o n t e n t so fg i d d e n s st r u s ta sa b e g i n n i n g ，ie x p o s e dt h eg a i na n dl o s so fg i d d e n s st r u s t ，t h em e r i ta n dd e m e r i t so fh i s t h e o r yi su n d o u b t e d l yb e n e f i c i a lt oa n a l y s i sa n dr e t r i a lo nc o n t e m p o r a r yc r i s i so ft r u s ta s w e l la st oe a s ec o n t e m p o r a r yt r u s tc r i s i s t h ea r t i c l ep o i n t e do u ti nc o n c l u s i o nt h a tt h e m u t u a lt r u s ti sc o n d u c i v et ot h es t a b i l i t yo ft h es o c i a lo r d e r , m e a n w h i l eas t a b l es o c i a l o r d e rw i l le f f e c t i v e l yp r o m o t et h eb u i l d i n go fah a r m o n i o u ss o c i e t y k e yw o r d s ：g i d d e n s ；t m s t ；s e p a r a t i o no ft i m ea n ds p a c e ； o n t o l o g ys e c u r i t y ；r i s k ；s y s t e m i i w r i t t e n b y ：m az h o n g y i n g s u p e r v i s e db y ：p r o f h a np u g e n g 苏州大学学位论文独创性声明及使用授权声明 学位论文独创性声明 本人郑重声明：所提交的学位论文是本人在导师的指导下，独立 进行研究工作所取得的成果。除文中已经注明引用的内容外，本论文 不含其他个人或集体已经发表或撰写过的研究成果，也不含为获得苏 ：州大学或其它教育机构的学位证书而使用过的材料。对本文的研究作 出重要贡献的个人和集体，均已在文中以明确方式标明。本人承担本 声明的法律责任。 研究生签名：堡丑乞：日期：丝兰巧 学位论文使用授权声明 苏州大学、中国科学技术信息研究所、国家图书馆、清华大学论 文合作部、中国社科院文献信息情报中心有权保留本人所送交学位论 文的复印件和电子文档，可以采用影印、缩印或其他复制手段保存论 文。本人电子文档的内容和纸质论文的内容相一致。除在保密期内的 保密论文外，允许论文被查阅和借阅，可以公布( 包括刊登) 论文的 全部或部分内容。论文的公布( 包括刊登) 授权苏州大学学位办办理。 期：竺! ! 竺! 誓 期：盟、彳 吉登斯的信任观及其当代启示引言 引言 我国正处在社会经济运行方式与日常生活交往方式的转型变革时期。这种转 型变革，不仅仅是一种事物、环境、制度的转化，而且几乎是所有社会规范准则 的转化，更是一种发生在人自身、灵魂和精神中内在结构的本质性转化，也是一 种人的实际生存方式和价值判断标准的改变。社会的转型变革，将会对传统的交 往方式、人格类型、生活方式、社会价值体系与规范内容都有严重的冲击，它将 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方式将人们“带入”一种新的生活状态之中。正是在这种转型 变革的背景下，人在存在方式上感到了无比的焦虑，面对复杂的社会现象不知所 措，人们真切地感受到了信任危机的存在。信任危机从根本上说是社会成员在相 互交往的过程中由于缺失有效性承诺而导致的缺乏基本信赖所造成的不确定乃至 不安全的状况，于是出现了这样的一种状态：社会既有的信任模式与观念难以适 应新形势的需求，而新的信任模式与观念或尚未形成或尚未被普遍接受，从而社 会成员的行为规范未被有效约束、控制，个体行为失范，难以达成普遍共识，社 会整体状况显得紊乱无序。 可以看到，在市场经济社会中，信任危机问题严重影响着人们的实际生活。 马克思曾经说过：“问题就是公开无畏的，左右一切个人的时代声音。问题就是时 代的口号，使他表现自己精神状况最实际的呼声。 只有从切身的体验和经历出 发，从现时的生命状态出发，才能使我们的学术研究避免流于空谈。也正如任平 教授所言：“一个半世纪以来，马克思哲学思想的生命力与穿透力的关键在于：它 是历史时代的问答逻辑。 回 带着这样的使命感与重重疑虑重读吉登斯的论著现代性的后果时发现， 吉登斯的丰富思想除了结构论、第三条道路、现代性等等，还包含有极其丰富的 信任观内容，我在检索相关文献时发现，中外很多学者都关注过吉登斯的信任观， 事实上他的信任观可以被认为是一个比较完整的理论体系，但是却没有人对其内 容作系统深入的考察，所以在这种意义上说，本课题的研究有较强的现实与理论 意义，但同时也富有一定的难度和挑战性。本文试图以马克思主义的研究方法为 立论基础，探究吉登斯信任观的内容，对吉登斯的信任观从其本身具有的理论价值 。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l 卷，人民出版社1 9 9 5 年版，第2 0 3 页 o 任平：当代视野中的马克思，江苏人民出版社2 0 0 3 年版，卷首语。 l 吉登斯的信任观及其当代启示引言 和存在的问题这两个方面作出考察，并在此基础上反思它对缓解当代中国信任危 机所带来的启示。 文章分成了三大部分。第一部分，对吉登斯信任观的内容进行梳理。吉登斯 是在现代性的宏大背景之下提出信任的，并给出了他对信任的定义，现代性的三 大动力机制将现代社会与传统社会区别开来，信任在本质上是与现代性制度相关 联的。但是，现代性的三大动力机制一方面推动着现代性不断向前发展，另一方 面也产生了多种多样的风险，风险与信任总是交织在一起。信任在某种程度上表 达了一种对风险的抵御能力，个体通过周密计算认识风险，然后通过信任与之保 持一种平衡，风险的存在导致人在本性论意义上产生不安全感，焦虑与不安全感 的出现影响着人信任感的变化。 第二部分，立足于马克思主义的研究方法对吉登斯的信任观作了评价，对其 观点所体现的价值和理论缺陷方面都作了思考。在价值方面，应该肯定吉登斯从 本体论意义上追问信任危机根源的合理性，同时他实现了从人际信任到制度信任 的转向也具有积极的理论意义。理论缺陷方面：他将信任理解为一种心理行为削 弱了其思想的深刻性。信任首先是一种心理感受是不容置疑的，但这种心理感受 是建立在社会实践活动基础之上的；另外他对信任的“单向性 界定遮蔽了社会 信任的“双向性 性质；再者他对信任风险的考察缺少资本因素的分析。在审视 与批判的基础之上我认为应该给予信任这样的定义：信任是指主体在社会交往和 社会实践过程中，对社会制度规范、规则的合理性，以及对交往主体的另一方能 作出符合制度性规范、规则要求的持续性行为的一种期望。这个定义肯定了主体 对社会抽象系统( 社会制度) 合理运作的期望，强调了信任对社会实践活动依赖 性，指出了信任的社会性和交往性的本质属性。 第三部分，考察了吉登斯的信任观对当代的启示。从价值观意义上讲，由于 当代中国的信任危机是在传统向现代的转型过程中人们的行为失范所致，所以我 们在认识现代性时必须正确对待传统，对传统不能一味地持彻底否定的态度，现 代性的辩证否定性也决定了对传统应该批判地继承。同时，在社会转型过程中所 出现的价值观念的冲突应该得到合理的整合；在社会存在意义上讲，信任建设不 能忽视制度的完善，当然这个制度并不是指社会基本制度而是指具体的社会制度 规范，在这个理论基础上我们认为制度是信任的基础，但是由于制度本身的滞后 性会造成新的信任危机，所以我们能做的只是在合理的范围之内完善制度，本文 2 吉登斯的信任观及其当代启示引言 着重提出了对法律制度和信用制度的完善；文章在最后指出：信任的交往性和社 会性决定了制度信任的终极目标是人的信任，制度本身不是我们信任的最终目标， 只有生活于制度中的人才是信任的对象，而人的相互信任有利于社会秩序的稳定， 稳定的社会秩序将有力地促进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构建。 吉登斯的信任观及其当代启示 一吉登斯信任观的内容 吉登斯信任观的内容 ( 一) 吉登斯对信任的界定 l 、信任提出的背景 吉登斯在现代性的后果一书中写道：“为了继续关于现代性特征的讨论， 我将集中讨论安全( s e c u r i t y ) 与危险( d a n g e r ) 、信任( t r u s t ) 与风险( r i s k ) 的问题，并 由此构成本书的一个实质性部分。 可见，吉登斯讨论与研究信任开始于其对现 代性特征的探讨。 吉登斯认为“现代性指社会生活与组织模式，大约十七世纪出现在欧洲，并 且在后来的岁月里，程度不同地在世界范围内产生着影响。” 吉登斯将现代性与 一个时间段和一个地理位置联系在一起。那么现代性究竟是什么，吉登斯认为要 理解现代性就要先弄明白提出该论点的“出发点 ，即“关于现代社会发展的断 裂论( d i s c o n t i n u i s t ) 的解释”。 吉登斯认为有关现代性的社会理论并不像持“社会进化论”的科学家指出的 那样是有历史目的性的，即历史是沿着一条既定的路线自身发展，相反，历史是 非延续性或断裂的。吉登斯认为现代性以前所未有的方式，把我们抛离了所有其 它类型的社会秩序的轨道，从而形成了其自己的生活模式。而这种新的生活模式 本身所隐藏的不确定性就具有风险。现代性的“断裂”将把现代性引向何方呢? 未 来的社会是变得更加和谐稳定还是充满争斗毁灭的危险呢? 从某些已经爆发的现 代性风险( 如气候变暖、生态污染、金融危机、核战争阴影等) 来看，这种“断裂” 带来的新的生活模方式本身所具有的不确定性隐含的风险是巨大的。他把这些各 种各样难以预计的风险，看成了现代性的“阴暗面”。而信任危机的存在是不能 与风险脱离关系的，信任事实上是与风险相抗衡的一种力量。 既然现代性是一种与前现代传统的断裂，那么什么是使它与先前其他时代区 别开来的最为明显的特征呢? 吉登斯对自己这一问题的回答是，它“在于现代性的 极度推动力 。 o 吉登斯：现代性的后果，译林出版社2 0 0 0 年版，第6 页。 o 吉登斯： ，译林出版社2 0 0 0 年版，第1 7 页。 7 吉登斯的信任观及其当代启示 、 一吉登斯信任观的内容 社会生活的独特特征及其合理化组织提供了运行的机制。各种组织( 包括现代国 家) 有时可能具有相当固定和惰性的特质，现代组织能够以传统社会中人们无法想 像的方式把地方性和全球性的因素连接起来，而且通过两者的经常性连接，直接 影响着千百万人的生活。第三，与现代性相连的历史性特征，依赖于“嵌入”时 间和空间的各种模式，这些模式对以前的文明形式来说是不可能的。作为过去的 系统性的积淀而对建构未来有着帮助的“历史，随着农业国家的早期出现而获得 了它最初的动力，但是现代制度的发展却赋予了它一种全新的动力。现在已经得 到普遍认可的标准化计时体系，提供了对过去的整体性的积淀方式，无论这种“历 史”在多大程度上属于从于这些差异很大的解释。此外，既然全球的总体性图式 今天已经被视为当然，那么，整体的过去已经被认为是世界性的，时间和空间己 被重新组合起来以便构筑起关于行动和经验的世界历史的真实框架。 ( 2 ) 脱域机制 时空的分离与重组以及由此而产生的社会系统的抽离化( d i s e m b e d d i n g ) 成为现 代社会发展的动力机制。由于时间空间的伸延和分离，“脱域 ( d i s c m b e d d i n g ) 现象 便产生了。所谓脱域，“指的是从相互作用的地域性的关联和从对时间和空间的无 限的跨越而被重建的关系之中把社会关系提取出来 。o 吉登斯区分了两种脱域 类型，一是象征标志( s y m b o l i ct o k c n s ) 二是专家系统( e x p e r ts y s t e m ) ，他又把二者统 称为抽象系统( a b s t r a c ts y s t e m s ) 。所谓象征标志指的是“相互交流的媒介，它能将 信息传递开来，用不着考虑任何特定场景下处理这些信息的个人或团体的特殊品 质 。 吉登斯集中讨论了货币符号，“货币是与现代性密切相连的脱域机制的一个 实例”。马克思的著作中，货币被称为“多才多艺的妓女”，不论商品或服务的 具体内容是什么，都会用非个人的标准去代替它们。货币允许任何东西之间的交 换，而不管交换的商品和所交换的商品是否等质。 吉登斯简要的指出所有的脱域机制( 包括象征标志和专家系统) 都依赖于信任 ( t r u s t ) ，并对信任问题作了初步的分析，强调信任在本质上与现代性制度相联。任 何一个使用货币符号的人都依赖这样一种假设：那些他或她从未谋面的人也承认 这些货币的价值；但是这里信任的是货币本身，而不仅仅是信任那些用货币作具 体交易的人。信任是“信念 的一种形式，在其中对可能出现的结果所持有的信 。吉登斯：现代性的后果，译林出版社2 0 0 0 年版，第1 7 页。 o 吉登斯：现代性的后果，译林出版社2 0 0 0 年版，第1 8 页 o 吉登斯：现代性的后果，译林出版社2 0 0 0 年版，第1 9 页 回吉登斯：现代性的后果) ，译林出版社2 0 0 0 年版，第2 3 页。 8 吉登斯的信任观及其当代启示一吉登斯信任观的内容 心表现为对某事物的信奉，而不只是认知意义上的理解；包含在现代制度中的信 任模式，就其性质而言，实际上是建立在对“知识基础刀的模糊不清和片面理解 之上的。 在吉登斯看来，所有的脱域制度都蕴含着一种信任态度，这种信任在一定程 度上不可避免地也就是“信赖。在以经验为基础的“信赖”中也有实用的成分， 而这种经验是指系统通常都会像它们所预期的那样运行，而且除了专业协会之外， 经常还有一些用来保护专家系统消费者的机构。如颁发机械许可证书，监督飞机 按标准制造的机构，诸如此类。信任与在时间和空间中的缺场有关，寻求信任的 首要条件是缺乏完整的信息。在象征标志或专家系统内所谈论的信任，是建立在 信赖那些个人并不知晓的原则的正确性基础之上的，而不是建立在对他人的“道 德品质 或良好动机的信赖之上。当然，对某个人的信任在定程度上总是与对 系统的信赖有关，但是所信赖的只是这些系统的有效运转，而非系统本身。信任 就是对一个人或一个系统之依赖性所持有的信心，在一系列给定的后果或事件中， 这种信心表达了对诚实或他人的爱的信念，或者对抽象原则技术性知识的正确性 的信念。在现代性情境之中，由现代社会制度的动力特征所导致的急剧扩大的人 类活动的变革范围中，风险和信任交织在一起，信任通常可以避免特殊的行动方 式所可能遇到的危险，或把这些危险降到最低的程度。 ( 3 ) 知识的反思性作用 我们可以从吉登斯的观点中看出，在一个通过象征符号和专家系统构成的现 代世界中，我们似乎无处不在，但我们永远不敢肯定知识的任何一种特定形式将 不会被修正。这样奠定了他对知识的反思性作用的讨论。 从根本上来说，反思性是对所有人类活动特征的界定。“现代性的反思性指的 是多数社会活动以及人与自然的现实关系依据新的知识信息而对之作出的阶段性 修正的那种敏感性。 吉登斯认为就是指对社会实践、社会生活形式的不断再认 识、再思考，而且还包括“收集和汇总官方统计数据 这类活动，但在根本上突 出的是“知识的生产 、尤其是关于社会生活的系统性知识的生产。 吉登斯引用卡尔波普尔的话：“所有的科学都建立在漂移不定的沙滩之上。”按 照他的观点来看，没有什么东西是确定的。人作为社会实践的主体在检验和改造 主体能动创造成果的同时，也总是不断地受到主体本身的新认识的检验和改造， 。吉登斯：现代性与自我认同，三联书店1 9 9 8 年版，第2 2 页。 o 卡尔波普尔，推想与反驳，k a r lp o p p e r ，c o n j e c t u r e sa n dr e f u t a t i o n s ，l o n d o n ：r o u t l e d g e ，1 9 6 2 。p 3 4 。 9 吉登斯的信任观及其当代启示一吉登斯信任观的内容 从而不断推动社会向前发展。 因此，人们所积累的关于社会的知识再多，也不能完全涵盖它的对象的各种 情况和可能。人们对社会生活的知识了解得越多，就越能更好地控制自己的命运， 这种观点是错误的。由是观之，现代性正是在人们反思性地运用知识的过程中( 并 通过这一过程) 被建构起来的，但是同时，我们却永远也不敢肯定，在这样一个世 界上，这些知识的任何一种特定概念和理论不会被修正。 2 、现代性制度与信任的关联性 现代性的三大动力机制将现代社会与传统社会严格区分开来，根据吉登斯的 考察，现代性社会在时空分离的基础之上产生的脱域特质，使得社会成员相互交 往方式由“在场 转化到“缺场 。在前现代社会，时间与空间基本上通过地点 紧密联系在一起。然而，在现代性社会中，时间与空间伴随着“虚化 的发展， 出现了“虚化时间”与“虚化空间 ，进而使得时间与空间彼此可以分离。对于前 现代性社会而言。空间与地点总是一致的，因为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日常社会 生活总是受“在场 、受地域性活动的支配，而现代社会则通过对“缺场”各种 要素的培育，日益将空间从地点中分离了出来。时空虚化及时空分离将社会关系 从地方性场景中提离了出来，并且通过再嵌入，开辟了一个全新的社会生活世界。 如果没有时空分离，没有被分离的时空重组融合，就不可能有现代性社会的普遍 交往与全球化活动，就不可能跨越远距离时空而对社会关系进行规模化协调控制。 这种在时空分离基础之上所形成的脱域一再嵌入机制，又迸一步形成了社会的抽 象系统。这种社会抽象系统由两个方面所组成：符号标志系统与专家系统，而所有 的脱域机制都依赖于信任，吉登斯的基本论点是，现代性制度的特性与抽象体系 中的信任机制特别是专家系统中的信任紧密相关。在现代性条件下，不仅从日常 事件的角度看，而且从组织社会实践的知识的反思性的角度看，未来总是开放的， 现代性这种面向未来的特性，在很大程度上是由属于抽象体系的信任建构而成的。 所以信任总是与抽象系统相连的，信任总是与现代性制度相关联。 ( 三) 信任与风险 时间和空间的分离、脱域机制的发展、和知识的反思性作用，这三个方面被 吉登斯认为是现代性制度的三个方面的特性，这三个方面联系起来，“将有助于我 们理解我们为什么生活在现代世界，犹如置身于朝向四方急弛狂奔的不可驾御的 l o 吉登斯的信任观及其当代启示 一吉臀斯信任观的内容 力量之中。”现代性的制度给人们的生活带来了很大的风险。吉登斯结合资本主 义、工业主义、监督和军事这四个方面的维度来分析现代性。吉登斯在建构现代 性的四个制度性维度的时候，认识到现代性一方面降低了某些领域和某种生活方 式带来的风险，另一方面也带了很多新的风险。具体来讲，资本主义带来经济增 长机制崩溃的风险、监督与极权增长的风险、战争工业化带来核冲突和大规模战 争的风险、工业主义带来生态破坏和生态灾难的风险。信任在某种程度上表达了 一种对风险的抵御能力，个体通过周密计算认识风险，然后通过信任与之保持一 种平衡。我们在这里讲的风险是由现代性制度所带来的风险。 另外，符号系统真的可靠吗? 专家系统真的可信吗? 人们会理性地追问这些问 题。对于专家系统的信任实质上是一种双重信任，即对专家系统品质方面的信任， 与对专家系统专业知识与技能方面的信任。 在现代性条件下，无论是从日常突发性事件的角度看，还是从整个社会实践 的知识反思性的角度看，我们都离不开专业知识对我们的指导，“在现代性的许多 方面业已全球化了的情势下，没有任何人能够选择完全置身于包括在现代制度中 的抽象体系之外。”国长期以来，科学一直保持着它作为可信赖的知识形象，人们 尊重各门专业知识，但是，人们对科学和技术知识的尊重与信赖的态度又具有某 种矛盾的心理，人们常常是带着某种嫉妒的眼光去看待那些据称是由专门知识构 筑起来的专业。因为普通大众说起科技专业知识，会抱着怀疑的态度或者是敬畏 交加，在他们眼中，科学家是呆板僵化的、疯疯癫癫的，既缺乏幽默感又不了解 普通人。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形? 吉登斯认为，这种现象的产生，是由于“交汇 口 ( 非专业个人或团体与抽象体系的代理人之间的连接点) 成为非专业人士的怀 疑主义态度与职业化的专门知识之间产生紧张地带的根源。如果某人在某既定的 “交汇口 发生了问题，他发现所雇来的“专家”根本就不能正确地安装中央空 调，他也许就会决定在学习了有关基本技能之后自己去安装它。吉登斯还认为， 抽象体系的信任在交汇口如果情况更糟的话，那么极有可能脱离某个抽象体系。 我们可以看出，现代性社会自身在发展行程中，抽象系统使得现代性社会获 得了充分发展的可能，并使整个人类有可能在有效协调与控制之下进行普遍交往 活动，同时也正是这些抽象系统将风险程度极度放大。生活在现代性社会中的人 们出于理性，一方面得信任这些抽象系统，另一方面又不得不对这种抽象系统的 。吉登斯：现代性的后果，译林出版社2 0 0 0 年版，第4 7 页。 o 吉登斯：现代性的后果，译林出版社2 0 0 0 年版，第7 3 页 1 1 吉登斯的信任观及其当代启示 一吉登斯信任观的内容 可靠性保留某种理性的怀疑与审视。这样看来，现代性交往的不在场也是一种风 险，而且这种风险伴随着符号标志系统与专家系统的出现在某种程度上被放大。 信任原本是要降低风险，但是信任本身亦有可能蕴含着某种风险。 这样看来，不论是现代性制度带来的风险还是抽象系统带来的风险还是自身 知识的反思性带来的风险，都是和信任存在着某种关联，所以吉登斯断言，信任 与风险不是孤立的，而是相互交织在一起的。 ( 四) 信任与本体性安全 吉登斯在分析现代性条件下的信任之前，先引述艾里克森与维尼科特的观点， 说明信任的培育以及其对人们生活的重要性以及信任和缺场的关联。“在吉登斯看 来，信任在个性发展过程中很重要，集中表现于信任同本体性安全之间的种种关 联。 马斯洛( m a s l o w ) 提出了人类需求层次理论，人类的需求经历了由低级到高级 的五个发展阶段，即生理需求，安全需求，爱的需求，尊重的需求，自我实现的 需求。安全需求是人类在生理需求满足之后必然想获得满足的一种基本需求。 本体性安全这一术语在吉登斯那里指的是，“大多数人对其自我认同之连续性 以及对他们行动的社会与物质环境之恒常性所具有的信心。圆这是一种对人与物 的可靠性感受，它对信任来说如此重要，以至于在心理上信任与本体性安全彼此 密切相关。 吉登斯从个体心理学角度研究了信任产生的过程。他通过艾里克森( e r i k e r i k s o n ) 的论述来引出自己的观点，艾里克森把基本信任看成是持续性的自我认 同，吉登斯肯定了他的观点。婴儿面对的是一个不确定的世界( 包括自然与社会) ， 在婴儿与看护人之间，如果婴儿缺乏经常性照料所包含的慈爱与关怀，婴儿就不 会滋生出对看护人的“真实性 的意识，异常举动或者退缩行为所体现的，是孩 子应付不确定和带有敌意环境的企图，内在的可信任性的缺场正好折射出外部环 境的不可靠性。同时如果婴儿与看护人之间存在时间与空间的距离时，婴儿会确 定看护人还会回到他的身边，当意识到这一点时，就确立了对他人既信赖又有独 立的经验感受，而对自我认同的持续性有很重要的影响，信任消除了在时间与空 间上的距离感，也阻断了种种存在性的焦虑，所以看护人的行为直接影响了婴儿 。山小琪：现代性的制度之维吉登斯现代性理论探要，2 0 0 5 年复旦大学博士论文。 d 吉登斯：现代性的后果，译林出版社2 0 0 0 年版，第8 0 页。 1 2 吉登斯的信任观及其当代启示 一吉登斯信任观的内容 心理发展过程。如果婴儿经常受到看护人的照顾，如定期喂奶、换尿布等，就会 逐渐在婴儿心中形成一种对于秩序的期待，这种期待就是信任。 吉登斯的信任观及其当代启示二对吉登斯信任观的评价 二对吉登斯信任观的评价 从吉登斯对信任与本体性安全、时间与空间的分离、脱域机制以及风险的关 系的论述中，可以发现他的信任观对于我们从本体论的意义上认识信任危机的根 源以及在方法论意义上认识信任研究方法的转向等问题有着重要的参考价值。但 是正如一枚硬币有着正反两个面，吉登斯的信任观也有其不足之处。 ( 一) 吉登斯信任观的价值 1 ，信任危机由本体性不安全而生 吉登斯从本体性安全出发认为信任的对立面并不简单的是不信任。他在现 代性与自我认同一书中将信任分为一般信任与基本信任，认为一般信任是对个 人或抽象系统所给予的信任，这种信任产生于无知或缺乏信息时的“盲目信任 ； 基本信任是对其他人的连续性及客观世界的信任，这种基本信任产生于儿童早期 的经验。 他认为信任的缺场可以用“不信任 恰当的予以概括：不信任抽象体系、不 信任个人。当说到主体与某些特定的系统或个人的关系的时候，很容易使用“不 信任 去描述。比如说，不信任抽象体系，就是意味着对抽象体系所体现的专业 知识持怀疑或否定态度；不信任个人就是怀疑或不相信他们的行动体现或展示的 诚实性。但是当在用“不信任来指称与基本信任相对的概念时就显得薄弱了， 如果基本信任没有建立，那么后果便是存在性焦虑的持续。所以吉登斯认为，从 最深刻的意义上来说，信任的对立状态便是这样一种心态，他应当被准确的概括 为存在性焦虑或忧虑( e x i e s t e n t i a la n g s to rd r e a d ) 。 传统向现代过度给人们的生活方式带来了很大的冲击，当我们迈向现代化的 时候，必须意识到现代性的根本标识是什么，才能够将其与传统相区别开来。人 类在进入近代以来，在社会经济政治制度、知识理念体系、个体群体文化心理结 构及其文化制度等层面发生了全面的转型。由此而生的新的日常生活交往、知识 体系与价值类型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方式将我们带离了传统的秩序轨道。现代性作 为一种历史价值范畴，它“不仅是一种事物、环境、制度的转化或一种基本观念 和艺术形态的转化，而几乎是所有规范准则的转化这是一种人自身的转化， 一种发生在其身体、内驱、灵魂和精神中的内在结构的本质性转化；它不仅是一 1 4 吉登斯的信任观及其当代启示二对吉登斯信任观的评价 种在其实际的存在中的转化，而且是一种在其判断标准中发生的转化。”所以， 现代性过程不仅仅影响到人的实际生存的转变，更为根本的是人的价值坐标体系、 存在意义标尺受到了有力的冲击。 在这种变革与冲击之下，人们在形而上学的意义上成了流浪儿，生命的地质 层发生断裂。交往方式、人格类型、生活方式、社会价值体系与规范内容有力地 冲击着传统，它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方式将人们“带入 一种新的生活状态之中， 人们的行为活动自觉不自觉地披上了虚假的外衣，偶然性支配着一切。传统日常 生活世界中形成的交往方式与行为规范已失却其现实有效性，人们在一种苦恼与 痛楚的疑惑之下，逐渐对既有的日常生活失却其信心与信任。这种漂泊的不安全 感，与对事物的不确定性感受，渐渐孕生出入们的信任危机。 正如吉登斯所努力揭示的，传统与习惯在时空分离的基础上发生了剧烈的变 化，社会关系的重新组合，现代性社会变成了一个生活范型发生根本变迁的社会。 传统社会中作为信任基础的安全感赖以存在的基础已经改变，个人所面对的不确 定性与社会风险性突然增大，人们在这突然变化之下反思自己的存在及其交往方 式，反思既有的价值观念与行为规范系统的合理性，此时，社会日常生活中信任 危机就开始酝酿。人们缺乏安全感，发觉这个社会缺乏一种在日常生活世界建立 起的稳固的交往方式与行为规范。 所以说，在本体论的意义上，信任就是存在的确定性，信任危机就是存在的 不确定性。目前学者在寻找当前中国社会信任危机的原因时都缺乏一种本体论意 义上的追问，吉登斯在这里无疑给了我们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2 ，从人际信任转向了制度信任 吉登斯认为现代社会具有时空分离基础之上的脱域特质，正是这种特质，使得 社会成员相互交往方式发生了由“在场 到“缺场 的重大改变。在前现代社会， 由于空间与地点的一致性，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日常社会生活总是受地域性活动的 支配( 在场) 。而现代社会则通过对“缺场 的各种要素的培养，日益将空间从地 点中分离出来，从而将社会关系从地方性场景中提离了出来，并在一种无限可能的 广泛空间中再联结或嵌入。这样，全新的生活空间陈现出来，人们的交往关系开始 超越传统的熟人社会交往方式，超越交往活动具体场所的限制及渐次扩散的局限 性，进入普遍交往的境地。在这里，社会成员的普遍交往与互动并不意味着每一个 。马克思舍勒：资本主义的未来，三联书店1 9 9 7 年版，第2 0 7 页 1 5 吉登斯的信任观及其当代启示二对吉登斯信任观的评价 人与世界上所有他人面对面的在场的直接交往，这种时空分离基础之上的缺场依 赖于承诺，而承诺本身也发生了变化。 吉登斯按照主体是否在场，把承诺分为当面( 在场) 承诺和非当面( 不在场) 承诺，在前现代，当面承诺所表达的是熟人之间的社会交往关系，人们的生活交 往范围以家或家族为核心，围绕居住地展开，所以人们的交往对象十分有限，信 赖只存在于与自已有血缘和地缘关系的人之间。而非当面( 不在场) 承诺超越传 统的依赖于血缘与地缘的关系，成为一种依赖于制度的关系。 我们知道，对他人一定信息的把握是信任他人的前提和条件，在前现代由于 时间和空间的限制，当面( 在场) 承诺使得社会成员之间的信息流动凝固，社会 成员之间缺乏交流，并且只有在“有把握地预期别人在未来以及目前不会有不利 于我的举动，或者别人一定会实行他们的诺言 时才会展开各种形式的交往和 互动。在信息缺乏的情形下，人与人之间的信任主要靠习俗和伦理道德来维系， 对这种承诺的可预期性与可信性，在实质上是前现代熟人之间的人际信任。 而现代社会在时空分离的基础之上形成的非当面( 不在场) 承诺的社会关系 超越了传统的交往形式，人们的交往互动由以亲缘关系为主展开转向以业缘关系 为主展开，由时空统一的“在场交往转向跨越时空分离基础之上的“缺场”交 往世界之中，这时候的信任实质上是一种超越了熟人之间信任的依赖于对制度的 信任。唯物史观认为，人们的社会存在决定人们的社会意识。社会信任作为人们的 一种带有社会性的普遍社会意识，从根本上是受社会存在和社会交往总体情况的 制约的，也是受其决定的。在不同的历史时代，与不同的生产方式相联系，存在着不 同的交往方式，也存在着与之相应的社会信任模式。所以说吉登斯科学地指出了信 任结构从对人际关系的直接信任到对抽象制度体系的间接信任的转变，在方法论 意义上实现了从人际信任到制度信任的转向。 ( 二) 吉登斯信任观的理论缺陷 1 ，将信任理解为一种心理行为忽视了社会实践活动的作用 吉登斯将信任理解为一种对人或系统之依赖性所持有的“信心”，并且在一系 列给定的后果或事件中，这种信心表达了对诚实或他人的爱的“信念 ，或者对抽 象原则技术性知识的正确性的“信念”；将不信任理解成为本体存在的“焦虑 、“忧 虑”。“信心”、“信念”、“焦虑 、“忧虑”这些词无疑是人的一种心理感受，当然 。邹吉忠：自由与秩序) ，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 0 0 3 年版，第2 2 3 页。 1 6 吉登斯的信任观及其当代启示二对吉登斯信任观的评价 信任首先是一种心理感受，但是过分强调这种心理感受，就大大削弱了吉登斯信 任观的深刻性，当然吉登斯以自己的方式将信任或不信任直接归结于人的存在状 态，是很有积极意义的。信任这种特殊意识的产生是有一定的社会物质基础的， 这种物质基础既是社会制度规范也是人的社会实践活动。吉登斯从心理学角度出 发来说明婴儿如何在成长的过程中获得本体性安全，将信任理解为是一种心理行 为，并且认为信任是对人对物可靠性的期望，他首先强调了信任的心理感受性， 也暗指了秩序和规范对信任产生的基础作用( 看护人定期给婴儿喂奶、定期回到 婴儿身边等) 但是他却没有强调社会实践对信任的作用。按照吉登斯把信任与不 信任归结为人的存在状态的思路出发，我们来分析社会实践是怎样影响人的存在 状态的。 费孝通先生曾提出了“差序格局”这一概念，强调中国社会关系的基本特征 是以一个点“己”为中心，像石子投入水中一般，水的波纹一圈圈推开出去， 越推越远，也越推越薄，形成一个同心圆波纹。这种以血缘家族关系特征为基础 的特殊信任决定了信任作为一种特殊社会意识的局限性。信任需要打破这种依赖 于血缘的特殊信任的枷锁而向普遍社会信任拓展，那么人就要通过社会实践活动 跳出熟人的狭小圈子，突破熟人社会的局限，扩大交往半径，进入生人社会。这 一过程意味着信任半径的延展，也意味着主体人要突破传统进入现代社会。而在 这个过程中，人的存在方式也必然发生转变，这种转变是在人积极介入社会实践 的前提下产生的，没有这种社会实践人交往半径的扩展也没有物质基础。 人的存在方式是变化的，在传统社会中，主体的存在是先验的普遍确认，是 由人的身份关系所决定的。而存在于市场经济中的主体是独立的、平等的、自由 的，人的身份地位转向于法的承认，主体共生共存自觉的惯性冲击着传统的人格 信任，物的异化让个体的人陷入不可信赖的焦虑与恐慌之中。人们必须要由预先 给定的生存范式走入互竞共生的范式，开放地去主动构建新的生存方式，并在这 样的转变中形成新的人格意识。 简而言之，信任是社会交往主体在社会交往、社会实践的过程中孕育、产生、 增强与扩展的，是社会交往与社会实践的产物。我们认为信任作为一种现实存在 的关系，它指涉的是个人如何通过社会实践活动存在于这个生活世界中，并与他人 呈现出何种关系状态，它不仅仅是人的一种心理感受或者心理现象，在本质上更 应该是一种社会行为或社会现象。 1 7 吉登斯的信任观及其当代启示二对吉登斯信任观的评价 从一定意义上来说信任是属于社会意识层面的范畴。正如马克思指出的“人 们在自己生活的社会生产中发生一定的、必然的、不以他们的意志为转移的关系， 即同他们的物质生产力的一定发展阶段相适合的生产关系。这些生产关系的总和 构成社会的经济结构，即有法律的和政治的上层建筑竖立其上并有一定的社会意 识形式与之相适应的现实基础。物质生活的生产方式制约着整个社会生活、政治 生活和精神生活的过程。不是人的意识决定人们的存在，相反，是人们的社会存 在决定人们的意识。 人的存在是历史性的存在，获得的意识也必然是历史性的， 社会意识的存在发展是由社会存在决定的。信任作为人们的一种带有社会性的普 遍社会意识，它在人们的社会交往过程中形成和培育起来，并随着人们社会交往 方式的变化而发展，从根本上是受着社会交往和社会实践活动的总体情况制约的， 也是由其决定的。 所以，吉登斯在阐释信任和不信任时过分强调了信任的心理行为性，而忽视 了信任对社会实践活动的依赖性。信任首先就是一种心理感受这是不容置疑的， 但是如果一味地只是从信任如何在心理状态之中产生和发展，那难免具有片面性 和抽象性，将大大削弱其思想的深刻性，同时也不能合理地分析有关于信任的其 他问题，所以说研究信任要把信任放在社会交往、社会实践的历史潮流中来考察 才更有科学性。 2 、对信任的“单向性井阐释遮蔽了社会信任的“双向性”性质 应该看到，吉登斯对信任的定义表现出，信任既包括“人对物的信任 ，又包 括“人对人的信任”。如果把信任按方向性区分的话，可以分为单向性信任和双向 性信任，单向性信任指的是某一社会交往主体信任另一社会交往主体，但不存在 后者对前者的信任问题。双向信任指的是社会交往主体一方与另一方之间彼此相 互信任，即某一社会交往主体信任另一社会交往主体，而另一社会交往主体也信 任他。显然吉登斯的信任定义并没有明确指明信任是双向的，这也同样削弱了其 思想的深刻性。事实上，信任存在于人在社会实践、交往的过程之中，这就必然 决定了信任的双向性性质。 人的社会性生活的本质决定了人与人之间的相互交往，马克思认为，“人的本 质在其现实性上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圆人的实践活动则是人的一切社会关系 及其总的前提，没有人的这种活动，人们的社会关系将无从产生和发展，同时人 o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 卷人民出版社1 9 9 5 年版，第3 2 页。 o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 卷，人民出版社1 9 9 5 年版，第6 0 页。 1 8 吉登斯的信任观及其当代启示 二对吉登斯信任观的评价 们在劳动过程中及彼此进行产品交换时必然要发生交往。“每一个人在另一个人面 前作为这另一个人所需要的客体的所有者而出现，这一切表明：每一个人作为人 超出了他自己的特殊需要等等，他们是作为人彼此发生关系的，他们都意识到他 们共同的种属。除此以外，不可能发生大象为老虎生产，或者一些动物为另一些 动物生产的情况。 恩格斯也指出：“人们从一开始，从他们存在的时候起，就是 彼此需要的，只是由于这一点，他们才能发展自己的需要和能力等等，他们发生 了交往”。圆 所以人不是孤立的存在而是在社会关系中的存在，与此同时，信任也是不可 能来自单个社会个体，而是从从社会交往主体的相互交往活动与关系中获得。单 个社会个体本身产生的只是一种个体意义上的“单向信任，而只有在社会交往 活动中从社会交往关系中才能获得社会关系结构意义上的“双向 信任或相互信 任。当然人对制度的信任似乎只能是单向性的，制度是不可能产生对人的信任感 的。我认为只有存在于制度中的人才是我们信任的目标，所以制度只是起了一个 中介作用，最终为存在于制度中的人搭起信任交往的桥梁。接着上文对其理论缺 陷的分析，我们更该强烈地感受到信任它不是单个人的心理感受，而应该是存在 于整个社会之中的普遍社会现象。所以，在这里我们所强调的“双向信任 实际 上是指信任的社会交往性，即由个体的信任要上升为普遍的社会信任。进而我们 认为任何信任只有在社会交往关系中才能产生，如果不发生社会交往关系而产生 的信任，它只能是一种纯粹的心理现象，一种纯粹的“个体信任或“私人信任”。 在审视与批判的基础之上我认为应该给予信任这样的定义：信任是指主体在 社会交往和社会实践过程中，对社会制度规范、规则的合理性，以及对交往主体 的另一方能作出符合制度性规范、规则要求的持续性行为的一种期望。这个定义 肯定了主体对社会抽象系统( 社会制度) 合理运作的期望，强调了信任对社会实 践活动依赖性，指出了信任的社会性和交往性的本质属性。 3 、对信任风险的考察缺少资本因素的分析 由于吉登斯在讨论信任问题时是以现代性为宏观大背景的，那么作为风险理 论大家之一，他所讨论的信任总是与风险交织在一起的，风险的存在影响着人们 的信任感，而资本又是在现代性条件下产生风险的重要根源。研究信任问题的根 本是要探究信任风险究竟由什么产生的，原因和类型有多种多样，其中既包括前 现代性制度风险，也包括改革与转型制度真空时的风险，更有现代性制度本身的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 6 卷( 上) ，人民出版社1 9 7 9 年版，第1 9 5 页 9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 2 卷，人民出版社1 9 8 0 年版，第3 6 0 页 1 9 吉登斯的信任观及其当代启示 二对吉登斯信任观的评价 风险。吉登斯承认现代社会是一个风险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