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主义哲学专业论文）中国近现代自由主义社会哲学思潮的发展脉络及其反思.pdf

上海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摘要 中国近现代自由主义社会思潮是近代中国三大流派之一。中国先进的知识 分子在自由主义的理论框架下，按照自己的思路和蓝图构建了一系列现代价值 观念，影响中国社会价值构建的现代化。由于当时资本主义危机的爆发，古典 自由主义正在向新自由主义转变，中国的自由主义者大多接收的是新自由主 义。新自由主义同社会主义是紧密结合的，因此社会民主主义者也被纳入了自 由主义阵营。中国的自由主义者存在一个大致的发展脉络和方向，是从严复到 胡适和从梁启超到社会民主主义者。因此，论述了严复、梁启超、胡适、张东 荪等自由主义者对“自由”定义的理解，对个体自由和群体自由关系的理解以 及对经济自由的看法。分析他们之间的异同点，梳理出中国近现代自由主义者 的理论框架和发展脉络，反思中国近现代自由主义思潮的特点，是本论文的创 新点。 v 上海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关键词： 自由主义个体自由经济自由言论自由 上海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a b s t r a c t c h i n a sm o d e r na n dc o n t e m p o r a r v1 i b e r a l i s ma n ds o c i a lt r e n d so f t h o u g h ti so n eo fc h i n a st h r e em a jo rs c h o o i s c h i n aa d v a n c e d1 i b e r a l i n t e l l e c t u a l si nt h et h e o r e t i c a lf r a m e w o r k ，i na c c o r d a n c ew i t ht h e i ro w n i d e a sa n db l u e p r i n tf o rt h ec o n s t r u c t i o no fas e r i e so fm o d e r nv a l u e s ， a n ds o c i a lv a l u e sa f f e c tc h i n a sc o n s t r u c t i o no fm o d e r n i z a t i o n s i n c e t h e nt h eo u t b r e a ko ft h ec r i s i so fc a p i t a l i s m ，c l a s s i c a l1 i b e r a l i s mt o n e wl i b e r a l i s mi sc h a n g i n g ，a n dc h i n a sl i b e r a l sa r er e c e i v i n gi st h e n e wl i b e r a l i s m n e wl i b e r a l i s mi sc l o s e l yi n t e g r a t e dw i t ht h es o c i a l i s t ， s o c i a ld e m o c r a t i ct h e r e f o r ea l s ob ei n c l u d e di nt h e1 i b e r a lc a m p c h i n a l i b e r a l st h e r ea r eab r o a dd e v e l o p m e n tc o n t e x ta n dd i r e c t i o ny a nf uf r o m t h eh us h ia n dl i a n gq i c h a o ft h e r e f o r ero nt h ey a nf utl i a n gq i c h a olh u s h i ， z h a n gd o n g s u na n do t h e r1 i b e r a l s o nt h e”f r e e d o m ”o ft h e u n d e r s t a n d i n go ft h ed e f i n i t i o no fi n d i v i d u a ll i b e r t ya n df r e e d o mg r o u p s ， a sw e l la st h eu n d e r s t a n d i n 口o ft h er e l a t i o n s h i pb e t w e e ne c o n o m i cf r e e d o m v i e w s a n a l y s i so ft h es i m i l a r i t i e sa n dd i f f e r e n c e sb e t w e e nt h e m ，c a m e o u tw i t hc h i n a sm o d e r n1 i b e r a l st h e o r e t i c a lf r a m e w o r ka n dd e v e l o p m e n t c o n t e x t ，r e f l e c tc h i n a sm o - d e r nl i b e r a l i s mt h ec h a r a c t e r i s t i c so ft h i s p a p e ri st h ei n n o v a t i o n v 上海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k e y w o r d s ： 1t1 1 n l 1 b e r a 上1 s ml n d l v l d u a 上t 1 - e e d o me c 0 n o m l c ， n 一 t r e e d o mfr e e d o m0 ts p e e c h 上海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原创性声明 本人声明：所呈交的论文是本人在导师指导下进行的研究工作。 除了文中特别加以标注和致谢的地方外，论文中不包含其他人已发 表或撰写过的研究成果。参与同一工作的其他同志对本研究所做的 任何贡献均已在论文中作了明确的说明并表示了谢意。 签名：壤日期：幽 本论文使用授权说明 本人完全了解上海大学有关保留、使用学位论文的规定，即： 学校有权保留论文及送交论文复印件，允许论文被查阅和借阅；学 校可以公布论文的全部或部分内容。 ( 保密的论文在解密后应遵守此规定) 签名：雄导师签名璺垃塑吼趟：出 上海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第一章绪论 1 1 中国近现代自由主义社会哲学思潮提法的由来 中国近现代一百多年的历史，是中国学术思潮大碰撞的时期。高瑞泉老师 在从历史中发现价值一书中，认为近代中国哲学思潮具备的社会影响，突 破了学院的围墙，直接演变成为社会思潮。并且，众多的社会思潮也都包含有 或多或浅的哲学意蕴。近代中国有影响的社会思潮有三大流派，它们分别是自 由主义、激进主义、保守主义。自由主义者常倾心于英美经验论或实证论，崇 拜工具理性；激进主义思潮的内核是马克思主义的历史辩论法；而文化保守主 义如现代新儒家则较多地取法于宋明理学与欧洲大陆哲学。1 自由主义，作为近代以来中国社会最有影响的政治思潮之一，在中国几起 几落，对几代中国人，尤其是中国知识分子，产生了极大的影响。但历史的天 平并不是真正地站在自由主义一边。作为一种运动，自由主义的失败是不可否 认的，但历史不以成败论英雄，更不能以此作为判断真理与谬误的标准。作为 一笔思想遗产，对于自由主义政治思潮不应该简单地“一否了之”，而是应该深 入地分析、借鉴，以便更好地回答：自由主义为什么在中国社会中屡遭失败， 中国社会究竟需不需要自由主义等一系列问题。 1 2 自由主义思想在西方的发展演变 自由主义的“自由”一词，在英语里面有两种表述“l i b e r t y ”和 “f r e e d o m ”，”l i b e r t y ”多指政治方面的保障，或者像柏林认为的，免予外力 干预的消极的自由。“f r e e d o m ”意思是指自由权利，是从法律意义上的保障， 本来“1 i b e r t y ”是“自由 的含义表述，但是，从西方“新自由主义”思潮开 始占据主要位置以后，也就是弥尔、格林等人的自由主义思想开始为人们所接 受以后，自由的含义也有了变化，“f r e e d o m ”开始占据主要位置，2 弥尔的自 1 高瑞泉：中国现代精神传统【m 】，上海：一| ：海古籍t t l 版? _ t ，2 0 0 5 版，3 0 页 2 李虎：论自由主义的基本内涵【j 】，哲学研究，2 0 0 3 年第l l 期 上海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由学说是在洛克的基础上发展的，他改变了“自由”指向的对象，洛克对“自 由”的理解主要基于政府给予人民的自由限度，“自由”是个人能享受到的私 人的自有的自由，在政府不予以干涉的私人领域。弥尔却认为“自由 指向的 是“社会大众 ，核心的问题是个人的自由权利与个人权利的关系问题。也就 是说，弥尔“同意把社会主义当作人类进步的最后目标”，使得自由主义吸收 了若干社会主义的理论成果，使自由主义开始社会主义化，“由个人本位转向社 会本位的自由思想 的新自由主义趋向。格林进一步认为“自由”应该包括“实 现自我”也就是自由的实现，人的自我发展。具体体现在接受基本的义务教育， 享受住房、医疗保健、休闲和娱乐的权利。3 至此“自由 有了积极的意义，即 自我的主宰和自我的实现的意义。这都是与古典自由主义不同的地方。自由主 义思想在西方历史上是一个发生、发展的过程。概括地说，古典自由主义意在 经济放任主义和个人在政府不予干涉私人领域所享有的自由，有极端个人主义 的倾向，具有一定消极自由的特征。新自由主义多指的是保障个人的自由权利 不受他人或者所谓“社会大众 的侵害，有社会主义的倾向，有积极自由的意 蕴。同时，新自由主义有功利倾向，要求对现存的社会制度进行改良，强调扩 大国家对社会经济领域的干预，不同于古典自由主义的经济放任思想。4 1 3 自由主义思想传入中国后的发展和中国自由主义者的基 本分类 自由主义思想是由西方传入中国的，值得指出的是，自由思想传入中国的 时间正是在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当时面临着资本主义文明危机全面爆发的 情况，那种建立在经济放任和古典自由主义基础上的资本主义国家由于内部矛 盾激化造成的种种危机，深深地影响了自由主义理论。当时新自由主义思想正 在形成和发展。因此，新自由主义和古典自由主义几乎是同期传入中国，而西 方资本主义转型期的矛盾以及人们对古典自由主义的评判无疑深深地影响了中 国的自由主义者，因而，中国的自由主义者普遍地排斥古典自由主义而吸收、 3 参阅李晓科：澄清被混用的自由主义【j 】，复旦学报，2 0 0 6 年第1 期 4 参阅王彩波，靳继东：西方近代自由主义传统叨，社会科学战线，2 0 0 4 年第l 期 2 上海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赞同新自由主义。另外，当时国外的三大学者，罗素、杜威和拉斯基对中国自 由主义者影响深远。前两位是亲自到中国来访问、演说，后一位是中国近代社 会民主主义者最推崇的大师。而这三个最影响当时中国知识界的西方学术权威 都无一例外是偏向新自由主义的。虽然他们所指向的自由主义各有区别，但是 都毫无疑问地排斥古典自由主义。5 而新自由主义思想的重要特点就是同社会主 义的紧密联系，两者享有很多共同的理论预设，因此中国的自由主义者先天的 具有社会主义倾向。 另外由于同西方的新自由主义社会主义化同步，中国新自由主义也是同社 会主义密切联系在一起的。在当时的中国，“社会主义 的提法相比“自由主义” 的提法更加风靡一时，因而中国的知识分子是将“自由主义 放在“社会主义 的理论预设当中的，我们只能从当时的社会主义阵营中提炼出自由主义者，按 照许纪霖老师的提法，当时的社会主义是一个既含糊又分化的东西，可以划分 为大致的三类：第一种是激进的社会主义，也就是陈独秀、李大钊、毛泽东追 求的苏俄式共产主义。这一派是同自由主义思想没有任何关系的纯粹的马克思 主义思想。第二种是新自由主义，胡适与傅斯年等英美留学生属于这一系列。 前期是杜威为代表，后期因为以罗斯福提出“四大自由 为旗帜。胡适对“自 由主义”冠以社会主义的头衔，称其为“自由的社会主义”，与前一种社会主义 的区别，胡适特意说明：它是“避免阶级斗争的方法，采用三百年来社 会化的倾向，逐渐扩充享受自由、享受幸福的社会”，这一派是以胡适为代表 的新自由主义思想属于自由主义社会哲学思潮。第三种是社会民主主义，实际 上，这一流派是马克思主义的右翼修正派。由于中国的马克思主义者直接地全 盘接受了苏俄的列宁主义，使社会民主主义缺乏立足和发展的空间，因而社会 民主主义在自由主义的阵营中得到了发展，这一派是以张东荪为代表的社会民 主主义思想属于自由主义社会哲学思潮。这三种的社会主义，也就是中国知识 分子所追求的三条现代化道路。在这三条现代化道路中，我们可以提炼出两种 自由主义思想，也就是胡适为代表的自由主义思想和以张东荪为代表的社会民 主主义思想。这两种思想构成了“五四”以后自由主义社会哲学思潮的主要部 5 参阅高瑞泉编，胡伟希著：中国近代社会思潮【m 】，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 9 9 6 年版，2 2 5 2 2 9 页 3 上海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分。 我们可以看出，从“五四 时期开始，社会主义的两条分支就出现在自由主 义阵营中，因而中国的社会主义同自由主义向来是混沌一片的。作为意识形态 来说，由于中国先进的知识分子几乎是同一时间接受社会主义和自由主义思想 的，而且中国知识分子目睹了十九世纪资本主义文明的危机，目睹了西方自由 主义思想的转型，使中国的知识分子，一开始就倾向于将自由主义纳入社会主 义的思想框架，所谓的新自由主义与社会民主主义都分享了很多共同的理论预 设，如个人自由、民主政治、法治秩序、社会公道等等。6 2 0 世纪八十年代以来，随着中国社会日渐走向开放，中国学术界、文化界 逐渐展现出多元的格局，各种思潮、学说、学派涌现。与新自由主义在全球的 蔓延相适应，当代中国自由主义思潮也浮出水面。当代中国自由主义借鉴了两 种思想资源西方的自由主义思想与近代中国的自由主义传统。学界开始注 意梳理中国自己的自由主义传统，重新翻检与审视蒙在尘埃中的近代中国自由 主义这份历史遗产，如果我们对中国近现代自由主义社会哲学思潮的发展做一 个宏观上的描述和概括，对我们把握今天的新自由主义思潮具有十分重要的意 义，并且，近现代自由主义在中国的发生发展的历史也反映出在思想启蒙时期， 中国的知识分子在民族危亡之际所做的种种努力，这些都是值得我们借鉴的历 史经验和教训。 6 许纪霖：上半个世纪的自由主义【j 】，读书，2 0 0 0 年第1 期4 0 页 4 上海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第二章近现代中国自由主义社会思潮形成的历史 背景 2 1 自由主义是什么? 中国的自由主义是由西方传入的，“自由主义”这一词汇的理论内涵，极为 丰富。胡适先生在自由主义一文中指出，孙中山先生曾说社会主义有五十 七种，不知哪种是真的，“自由主义”也可以有种种说法。这一情况，国内外有 关论著均有所关注。美国学者约翰凯克斯在反对自由主义一书中指出： “对自由主义的讨论应当从确定所有版本的自由主义都必须满足的一组必要而 充分的条件的定义开始。但这样的一组条件并不存在，这使得自由主义成为不 可捉摸得东西。 我们来探究“自由主义 的含义，首先要解决的问题就是“自由主义到底 是什么 这一问题，目前比较权威的关于自由主义的论述，是j 格雷在自 由主义一书中标示出自由主义的四个特征：个体主义的( i n d i v i d u a l i s t ) ； 平等主义的( e g a l i t a r i a n ) 普同主义的( u n i v e r s a l i s t ) 淑世主义的 ( m e l i o r i s t ) 。这一定义是西方自由主义的一贯之旨。也就是说必须具备这四 大特征，才能称得上自由主义。可以说在自由主义的内涵中，最核心的意义就 是个体主义，追求个体自由是西方自由主义者的一贯做法，7 个体自由包含着这 样的理论预设：个人应当具有在私人领域不受他人干涉和侵犯的自由，这一理 论预设自洛克到弥尔，实际是一脉相承的，强调的都是个人自由应该受到政府 和法律的保护，弥尔还进一步指出，个人自由应该着力保障少数人的自由，因 为社会大众和少数人都具有自由的权利，可以自由表达爱恶憎欲。当社会大众 和少数人的爱恶憎欲发生对立时候，应该把少数人的自由权利放在首位，让他 们自由地表达自己的主张，而不是运用民主的原则，压制或者打击少数人的声 音。也就是说自由主义者和其他的思想流派的倡议人不同之处在于，他们认为 “个体自由是高于“群体自由”或者“阶级自由”的，甚至弥尔认为个体自 7 高瑞泉编，胡伟希著：中国近代社会思潮【m 】，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 9 9 6 年版，2 2 6 页 5 上海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由对于个人来说，具有内在价值，没有其他的价值能够超越这一点。自由主义 者总是千方百计的来维护和保证个体自由。 其次，我们的另一个问题是如何将“自由主义 同其他的思想流派分开， 也就是说“自由主义 具有那些鲜明的特点。我们知道，在中国讨论自由主义 的内涵的时候，会发现“自由主义”同“社会主义 具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如 何区别它们，凸显自由主义的特征呢? 从相同点上说，自由主义者和社会主义 者对于诸如“平等、“效率 、“公正等等人类一直追求的美好的价值观念都 有所涉猎，甚至可以说，自由主义者同社会主义者在这些价值观念的追求上并 无二致，但是，在如何实现这些价值的方式方法上，却存在着很大的不同。重 要的分歧在于，自由主义者深信只有坚持私有制和市场经济才能有效的保障个 人自由，8 正如米瑟斯所说：“私有制为个人创造了一个不受国家控制的领域， 它对政府的意志加以限制，除了反对政府权力的扩张以外，它允许出现其他政 治力量。因此，私有制成为所有不受国家和强权控制的生活基础，成为自由、 个人自治赖以植根和获取养料的土壤，9 而社会主义完全不是这样。 因此，在对自由主义进行理论界定时，最值得注意的就是自由主义者对个 体自由的内在价值的强调和市场经济保障个体自由的坚持。西方自由主义者认 为自由主义就是一种以个体主义为根本特征的社会价值观及与此相适应的一套 社会政治思想。当然，在我们具体地讨论中国近现代的自由主义的时候，还应 该注意到它同西方原版自由主义存在着的区别。 2 2 中国近现代自由主义社会哲学思潮形成的历史背景 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帝国主义的坚船利炮打开了封锁着的清王朝的大 门，中国社会被迫接受了西方近代文明，不甘受辱的中国人力图发愤图强，一 时间“救亡图存 的思想席卷整个神州大地。在民族矛盾高于一切的时代，先 进的中国人开始了一次又一次的尝试，试图改变中国的落后面貌，引导中国社 会迈入现代化，首先是“师夷长技以制夷的洋务运动，然后是进一步学习西 8 参阅胡伟希，田薇：自由主义再释义 f l ，哲学动态，2 0 0 2 年第5 期 9 米瑟斯：自由与繁荣的国度【m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 9 9 4 年版，1 0 4 页 6 上海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方政治经济制度的“戊戌变法”。最后，先进的中国人终于发现在中国激烈社会 矛盾下酝酿着前所未有的大变动，而这场大变动是史无前例的，并非“改朝换 代 或者更新科技能够解决问题的，这场大变动从根源上说最直接也是最重要 的原因在于传统的价值系统的全面解体，传统价值系统的物质载体是大清皇室， 思想价值载体是儒教及其经学独断论。而且两者的关系是“政教合一 的，即 以皇帝为中心的行政组织兼任着最高价值的物质承担者。对于晚清以来价值崩 溃的“政教背离情况，我们可以从红楼梦中得到验证，众所周知，这部 代表中国古典小说的艺术最高峰的文学作品，通篇都是在讲述作为传统价值系 统物质载体的皇室贵族们对传统思想价值的背弃，上层社会集体的价值迷失， 对传统儒家所极力提倡的封建礼教的阳奉阴违，这种由上层社会逐渐渗透的社 会价值溃疡直接导致的就是“政教背离 的情况，紧接着就是激烈的信仰危机。 代表中国封建社会传统价值的儒家无法满足中国社会的现代化要求，是这 场信仰危机爆发的主要原因。辛亥革命爆发以后，代表几千年中国封建社会物 质承担的帝制被推翻了，传统的价值系统开始土崩瓦解，然而新的适应现代化 要求的价值系统却没有形成，先进的中国知识分子开始寻求建立新的价值系统， 中国的资本主义政治革命本身并没有像西方其他国家那样，完成一个确定了的 价值观体系，因而先进的中国知识分子迫切要求就是重建价值观念，完成中国 社会的现代化。正是在这样的历史条件下，西方的自由主义被引入中国。中国 的自由主义者开始一步步的按照自己的思路和蓝图，在自由主义的理论框架下 重建价值观念，完成中国社会的现代化。1 0 1 0 参阅高瑞泉：中国现代精神传统口川，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 0 0 5 版，1 7 - 4 2 页 7 上海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第三章中国近现代自由主义社会哲学思想发展的 理论脉络 3 1 中国近现代自由主义者的主要传承关系及其由来 在中国社会现代化过程中，为了重建价值权威，中国的知识分子作了不 懈的努力，自由主义是同激进主义、保守主义一起作为三大社会思潮之一出现 的。众所周知，现代化的进程中，新的价值观念的建立是非常重要的，诸如自 由、民主、法治、社会正义、科学等等新的现代价值的传入几乎都同自由主义 引进有着密切的关系。自由主义可以分为两派，一派是古典自由主义，另一派 是新自由主义。古典自由主义意在经济放任主义和个人在政府不予干涉私人领 域所享有的自由，有极端个人主义的倾向，具有消极自由的特征。新自由主义 多指的是保障个人的自由权利不受他人或者所谓“社会大众 的侵害，有社会 主义的倾向，有积极自由的意蕴。显然，新自由主义有功利倾向，要求对现存 的社会制度进行改良，强调扩大国家对社会经济领域的干预，区别于古典自由 主义的经济放任思想。 由于资本主义危机的影响，使得古典自由主义在中国昙花一现，而中国 的知识分子几乎全部都接受的是新自由主义的思想，新自由主义思想的重要特 点就是，自由主义思想同社会主义思想是紧密结合的，因此，接受新自由主义 思想的中国知识分子往往具有很多社会主义的思想倾向。事实上，当时的自由 主义者和社会主义者在个人自由、民主政治、法治秩序、社会公道等等问题上 有很多共同的理论预设，往往只是在自由与平等的比重问题上，在对苏俄计划 经济的态度问题上存在着分歧，这种分歧基本上可以说是属于内部分歧。这里 要澄清的是，通常我们所说的社会主义包含的两种思想流派即激进主义的社会 主义和社会民主主义，由于中国的激进主义知识分子接受的是全盘的马克思主 义，具有旗帜鲜明的理论要求和实践纲领，这样的社会主义思想就同中国的社 会民主主义者的社会主义思想明确区分开来了，我们这里讨论的社会主义是指 的是社会民主主义，也就是说，同自由主义密切相关的社会民主主义被纳入了 8 上海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自由主义的阵营。n 这样，自由主义阵营中就包括了新自由主义和社会民主主义两种思想流派， 这两大思想流派是如何形成的，有那些代表人物，他们之间存在着那些师承关 系，这些自由主义者具有怎样的哲学思想，而这些哲学思想又如何在时代大背 景下形成进而影响历史进程的。这些问题都是我们思考中国近现代自由主义者 们的价值重建尝试的契合点。 中国自由主义思想流派的形成，始于西方自由主义思想经由严复和梁启超 传入中国的十九世纪末。当时严复翻译的原富( 亚当斯密) 、法意( 孟 德斯鸠) 、群学肆言( 斯宾塞) 、群己权界论( 弥尔) 及梁启超的卢梭学 案、斯宾诺学案、利乐主义泰斗边沁学所、法理学大家孟德斯鸠的学说、 新民说等广泛地介绍了西方的自由主义思想，奠定了中国近代自由主义的 基础。可以说，正是在严复和梁启超的启蒙和引导下，自由主义社会思潮才开 始形成并且日益发展起来。但是，严复和梁启超的自由主义思想并未掀起时代 巨澜，可以说，当时的自由主义思想只是作为维新派的严复、梁启超渴望用来 富国强兵、救亡图存的工具和手段，事实上，在中华民族面临民族危亡的重大 时刻，早期引入西方思想的中国知识分子都存在着“病急乱投医的现象，而 且作为“中国自由主义之父 的严复本人，其思想也是具有杂糅诸种现代哲学 思想的倾向。严复和梁启超是自由主义的先声，启迪了人们对自由主义的关注。 之所以将严复和梁启超作为自由主义的代表提出来，严复和梁启超作为中国自 由主义的启蒙者分别代表了中国自由主义两种不同的路向，后来分别为胡适和 社会民主主义者所继承。汪晖通过对晚清从传统的天理观到科学的公理观转变 的研究，从知识论的角度区别了严复和梁启超这两种不同的自由主义文化路向： 占据主导地位的“科学世界观”大致可以分为两种类型，严复、梁启超是这两 种“科学世界观”的重要阐释者。第一种是理学世界观和一元论的自然观的结 合，它认为整个世界具有内在的同一性，因而需要通过格物穷理或实证的方法 来理解宇宙、世界和人自身的规律性；另一种是心学世界观与二元论哲学( 特 别是德国唯心主义哲学) 的结合，它虽然承认普遍真理的存在，但是强调在自 1 1 参阅许纪霖：社会民主主义的历史遗产田，开放时代，1 9 9 8 年第4 期 9 上海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然世界与道德世界之间存在深刻的鸿沟，唯一能够沟通这两个世界的方式是“知 行合一”的实践，实践既科学的方式，也是道德的方式。1 2 严复和梁启超所开 创的晚清两种世界观，到“五四”演变为胡适和社会民主主义者为代表的两种 不同的自由主义文化路向。众所周知，社会民主主义者的代表人物是张东荪和 张君劢，他们的自由主义思想主张具有理论上的相似性，时人称为“二张 ，尤 其是张东荪提出了一系列改良社会的方法，通过积极的舆论导向来表明社会民 主主义的基本主张。在上世纪2 0 年代初著名的科学与玄学大论战中，表现为科 学主义和心物二元论的分歧。胡适上承严复，持普遍主义的一元论科学主义立 场，认为文化是普世的，西方文化是代表未来发展方向的普世性文化，中国文 化完全可以借鉴西方的文化模式，文化的全球化是必然。社会民主主义者则上 承梁启超，持康德式的心物二元论立场，认为物质与精神、制度与文化是不同 的概念范畴，科学和政治的制度是普遍性的工具理性，中国可以学习西方的普 世性的民主宪政制度，但是涉及到价值和意义问题上的文化道德层面，中西方 的价值理性范畴是无法完全统一的，即使是科学也是无能为力的。因此，拥有 丰富伦理思想的儒家文化，在科学的时代里依然具有特殊的意义，这样，物质 制度层面的西方文化与心灵精神层面的中国文化，是完全可以并存的。1 3 胡适 和“二张 是经历英美和欧洲自由主义洗礼的留学生，而“五四”西方思潮以 汹涌的势头冲击中国社会，也造就了这一批自由主义者，他们让自由主义哲学 思潮变成“显学，成为“五四 运动中最耀眼的一颗明珠，成为“五四”和后 “五四”时代一些中国知识分子的精神灵魂。 至此，我们可以理出中国自由主义者的基本理论脉络了，中国近代的自由 主义引入者是严复和梁启超，严复的自由主义具有糅合古典自由主义和新自由 主义主要思想主张的倾向，当然，严复对自由主义的理解仍然停留在工具理性 的阶段，但是严复作为一个在价值观念上全面肯定西方文化，否定中国传统思 想的人物，在对比中西方精神文明的时候，肯定了“个人自由”是西方精神文 明的精髓所在，而且严复几乎是唯一一个明确指出“经济放任自由 的中国自 由主义者，作为首次而且是全面引进自由主义思想的知识分子，我们无法绕开 1 2 参阅汪晖：公理世界观及其自我瓦解阴，战略与管理，1 9 9 9 年第3 期 1 3 许纪霖；现代中国的自由民族主义思潮叨，社会科学，2 0 0 5 年第1 期 1 0 上海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自由主义之父 严复。梁启超的自由主义思想，则完全不同于严复，在 梁启超的思想世界中，对个入主义或个性的认识总是在群与己( 独) 、团体与个 人等关系的相对平衡中展开的，可以说，梁启超的自由主义无法割舍其对民族 主义和国家主义的情愫，因而，梁启超是将自由主义的价值观念密切地融入对 民族主义国家概念的重建上了，代表了一种传统儒家的自由民族主义。 到五四 时期，中国的自由主义者分为两大基本阵营，新自由主义的代表 人物是胡适，他上承严复，主张普世性自由主义文化路向；社会民主主义的代 表人物是张东荪，他上承梁启超，主张有中国自己特点的自由主义文化路向。 胡适的自由主义是师承美国杜威的新自由主义，在“五四 时期，经过胡适的 大力介绍和传播，并随着杜威先生的来华，在中国知识界尤其是教育界获得了 重大关注，产生了深远影响。这种自由主义对民主和自由的关系有自己的理解， 个人自由首先是自由主义的主旨和核心，同时，需要积极地从政治法律制度上 来为个人自由的获得做出安排，也就是说，从平等的角度来说，应该以多数人 是否得到自由作为自由主义实现的准则。民主作为一种生活方式，应该是保障 自由最大化的手段，因而，与古典自由主义者的个人倾向不同，提倡个人对社 会公共事务和社会福利的参与。这种积极有为的自由与当时中国的知识分子的 参政热情十分投契，获得了众多的支持者。张东荪的自由主义具有欧陆自由主 义传统特征，许纪霖老师认为，张东荪作为社会民主主义者，其思想流派是属 于马克思主义的右翼修正派，这是有一定道理，张东荪的自由主义容纳了更多 社会主义的内容，比如张东荪最关注的问题是“民生 问题，显然受到当时西 方资本主义危机的影响，以解决资本主义社会日益突出的劳资矛盾为切入点。 但是，结合当时中国一穷二白的事实，张东荪认为，中国最重要的问题不是分 配不公的问题，而是发展生产，增加社会财富的问题，在这个意义上，他又赞 成发展资本主义，但是他提出要避免资本主义的弊端。张东荪的自由主义有折 衷主义的倾向，因为他一方面站在社会主义的角度提倡分配公平，同时又站在 自由主义的角度认为分配公平会限制个人自由，妨碍个人的全面自由发展。并 且，对中国马克思主义者宣扬的阶级斗争和暴力革命的主张深恶痛绝，他的理 想政治模式是英国工党政府，因此，综合张东荪的主要思想主张，他还是可以 上海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划分在自由主义阵营当中的1 4 。 自由主义在中国经过了从戊戌时期的兴起到“五四 新文化运动的发展、 高涨再到抗日时期的勃兴以至于消隐的历史轨迹，期间涌现了众多的自由主义 者，严复、梁启超、胡适和张东荪，可以说是中国自由主义者的基本代表。他 们之间虽然没有师承关系，却有很多非常重要的联系，尤其值得提出的是，中 国的自由主义者虽然各自的理论异彩纷呈，却在救亡图存的时代背景下，有着 殊途同归的命运。因而由自由主义者的思想学说构成的自由主义哲学思潮具有 一定的共通性，虽然中国的自由主义者对传统文化价值的重建尝试中没有获得 成功，但是他们的思想轨迹仍然有研究价值。 3 2 严复的自由主义思想描述 3 2 1 严复对搿自由 的定义及其主要特点 严复在中国近现代自由主义发展中是个启蒙性人物，他翻译了穆勒的群 己权界论，第一个明确提出，西方的价值观念要高于中国，需要予以学习。他 理解西方的价值观念的高明之处就在于对“自由”观念的重视。 严复对“自由 概念的定义来自于穆勒，穆勒对“自由有明确的定义，“自 由 是个人拥有的不受他人限制的范围。只要满足：( 1 ) 别人也能享有同等的自 由，每个人都有平等的享受自由的权利；( 2 ) 一个人的行为不伤害到别人，就能 够不受他人或者社会干涉自由的去实现他所认同的理想生活。对这个“自由 的定义，严复在群己权界论译凡例中，对古代诗人柳子厚的“酬曹词御 过象县见寄 做了描述，在诗中，他找到了对“自由”定义的对应词，诗云： “破额山前碧玉流，骚人遥驻木兰舟，东风无限潇湘意，欲采萍花不自繇”，他 认为诗中的“自繇 最具“无拘无束”的意义，能表达西方的“自由 的意思。 实际上，严复认为“自繇 的“繇 具有“非虚乃实的意义，1 5 严复认为的“自 由”是非常具体而不抽象，他认为“自由”具有具体的价值，也就是说“自由” 是保证个人在社会生活中具有不受他人限制的范围，“自由 是个人自我活动范 1 4 参阅胡伟希，田薇：( 2 0 世纪中国自由主义的基本类型【j 】，中国人民大学学报，2 0 0 3 年第5 期 1 5 王杖：严复集( 第1 册) 【蛔，北京，中华书局，1 9 8 6 ，第1 3 2 页 1 2 上海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围的具体保障。严复认为这种自由正是中国传统价值中所没有的东西：“政界自 由之义，原为我国所不谈。即自唐虞三代，至于今时，中国言治之书，浩如烟 海，赤未闻有持民得自由，即为治之道之盛者也。 1 6 严复对“自由 的理解，最大的特点是他提出的自由本体论。1 8 9 5 年，严 复在论世变之亟中，明确提出了“自由为体，民主为用 的思想，从本体 论的角度，高度确定了“自由”的价值。“体 和“用是中国哲学的一对概 念范畴，白张之洞提出“中学为体，西学为用”以后，“中体西用 成为我国 近代思想史中常用的评估中西学的分析模式，这种“a 为体，b 为用 的分析模 式从逻辑上来说是错误的，因为a 和b 并非一种文化形态，两种文化形态的本 质和表现形式不具有可比性，而严复虽然借用了这样的分析模式，却提出“自 由为体，民主为用”，“自由和“民主是在一种文化形态里的，“自由 是本质，“民主”是表现形式。这就给后来研究中西学的学者们提供了一个非 常好的研究范式，也就是说，从严复开始，中国的学者开始从价值观念的高度， 重新评估中西方文化本质，我们无法割裂价值观念，而仅仅是移植西方先进的 科学技术或者政治制度。 既然“自由”具有本体论意义，严复的自由观特点就是阐述西方“自由 价值的本质意义，( 1 ) 严复认为，自由是“民主 和“科学 得以可能的前提。 康有为和谭嗣同对“民主和“科学 的概念都有所阐发，但是他们对“民 主思想的吸收是站在儒家“仁”的思想上的，正是因为“仁和“民主”两 个概念来自异质文明，二者是悖论的，因此，在这样的框架内建立的一系列政 治改革思想具有很大的不稳定性。“科学 不仅是西方先进科学文化的吸收， 更重要的是代表了一种自我检验、自我批判的求实精神。严复正是站在“自由 本质的角度上，对“民主 和“科学”的认识才能更加精确，超越了同时代的 其他思想家。( 2 ) 严复认为应该从法治的角度保障自由。严复认为自由是入的一 项基本人权：“侵人自由者，斯为逆天理，贼人道，其杀人伤人盗人财物者， 毕侵入自由之极致也。故侵人自由，虽国君不能”1 7 。严复站在“自由 的角度 区分了法制和法治，他认为法治是用规章制度的形式规定了人们该做什么，不 1 6 参阅冯英：析严复对自由概念的界定【j 】，北京科技大学学报，2 0 0 2 年第4 期 1 7 王杖：严复集( 第1 册) 帅，北京，中华书局，1 9 8 6 ，第3 页 上海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该做什么，但是最重要的是法制不能违背法治的精神保障人们的自由。法 治大于法制，因为法治具有保障人们自由的前提，这在普遍缺乏法治观念的中 国专制社会具有重大启蒙意义埔。( 3 ) 严复认为“自由 是造成中西方政治、经济、 学术、宗教等等差异的原因，在这个意义上，严复认为：“西人教平等，故以 公治而贵自由。自由，故贵信果。东之教立纲，故以孝治天下而首尊亲。尊亲， 故薄信果。然其流弊之极。至于怀诈相欺，上下相遁，则忠孝之所存，转不若 贵信果者之多。 1 9 对西方民主政治，严复的看法将早期改良思想家们的“民权 意识”大大地推进了一步，早期改良思想家们希望在封建君主专制的框架内吸 收民主思想，这只能称为“民权意识 ，严复则认为民主政体的目的在于求自 由，不引入“自由 这一本体，无法保障民政治，因而这是“民权意识 向民 主思想转化的质的飞跃。所以，自由本体论是严复自由观的重要特点。 3 2 2 严复自由观在群己关系上的兼顾性 西方自由主义思想从一开始就面临着个体自由同群体利益的关系问题的两 难境地，这是因为有一种关于“自由”的界定是将“自由”划分为“消极自由” 和“积极自由”。柏林认为“消极自由 是不受外界干预的自由，而“积极自由” 是自由使自己成为自己的主人。本来“消极自由”同“积极自由 应该是没有 冲突的，但是，由于“自我主宰、自我控制”的“积极自由”必然导致自我的 全面发展，也就是说逻辑上存在一个“完美、理想 的自我，而“经验、低劣” 的自我需要向那个“完美、理想 的自我看齐，并无条件服从。但是，这种“完 美、理想 的自我不一定存在在每个人的心中，而可能存在于比个人更高的集 合体如国家、阶级中，也就是说这些群体比个人更了解个人如何获得自由，因 而这些群体要求个体自由臣服于它们。柏林认为积极自由蕴含着群体利益同个 体自由冲突的危险2 1 。 严复将穆勒的论自由译作群己权界论，就是有以上的学术背景。但 是严复对“自由 的理解和穆勒有很大的区别。穆勒认为，自由是在法律制度 1 8 参阅胡伟希：中国自由主义之父f j 】，甘肃社会科学，1 9 9 4 年第2 期 1 9 手杖：严复集( 第1 册) m 】，北京，中华书局，1 9 8 6 ，第3 1 页 2 0 参阅郑家建：论严复的自由主义思想叨，哈尔滨师专学报，2 0 0 0 年第5 期 2 1 参阅土志安：论传统语境下严复对自由主义的引介叨，内蒙古社会科学，2 0 0 2 年第3 期 1 4 上海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保障的个人自由的“界”内拓展个体自由，也就是说，法律制度保障所有人具 有平等的追求自由的权利，自由的内涵在于尽力去拓展个人的自由和尽可能少 地干涉自由的外力。因为穆勒认为个体自由具有内在价值，也就是说个体自由 具有终极价值，个体自由高于群体利益。但是，严复在翻译穆勒“自由概念 的过程中，却没有认同穆勒的这个观点。严复看重的是“界”的观念，也就是 说严复看重的是个体自由同群体利益的度的把握，他尽力想要构建个体自由同 群体利益之间的平衡。2 2 严复形成这样的思想观念有两个原因：( 1 ) 对西方个体自 由同群体自由内在关系的紧张性认识不足，在严复看来，西方自由主义者对个 体自由价值的标榜是不必要的，尽管严复也吸收了西方自由主义者的个体自由 概念，但是他并不认为个体自由具有内在价值。西方自由主义者一开始就旗帜 鲜明的论证了个人与社会的对立、个人积极性与社会组织性的对立，严复却回 避了这些内容。相反，他一直致力于中和这两种关系。( 2 ) 严复对“自由”理解受 到了中国传统思想的影响，严复是在糅合中国传统儒家、道家思想的基础上译 介“自由”观念的，因而他融入了“克己”，“兼爱”的观念，认为“自人群而后，我 自由者人亦自由，使无限制约束，故日人得自由，而必以他人之自由为界，此 即大学絮矩之道，君子所恃以平天下者矣。2 3 ”他认为个人自由的具备有两 个前提：个人自由要尊重他人自由，有“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宽恕精神； 个人自由要有入世的群体责任感，能够推己及人，有儒家公恕正直的思想， 甚至“杀身成仁”，“舍生取义”。因此，严复的自由观表明，他认为“克己自由二 义不可偏废”，他认为个体首先通过提高自身素质达到自由，然后推己及人，通 过对群体利益的追求，发挥个人的群体责任感，达到“治国平天下 的理想， 严复通过将西方自由思想和中国传统思想的融合，形成他独特的自由观，即个 体自由是为了群体利益的发展，个人与群体一样重要，把握好个体自由和群体 利益的“界”，就能通过个体自由达到群体自由，可以携手并进不相冲突，实现 中国的富强。2 4 2 2 参阅陈于武：重新认识严复的自由主义者的特质【j 】，北京科技大学学报，2 0 0 6 年第4 期 2 3 严复：严复集论世变之亟【m 】，北京：商务印书馆，1 9 8 1 版，第3 页 2 4 参阅黄克武严复对约翰弥尔自由主义的认识与批判 y j ，科学经济社会，1 9 9 8 年第4 期 上海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3 2 3 严复的经济自由思想 严复的经济自由思想是他对西方国家富强的原因分析后得出的结论，严复 认为工业革命是西方社会富强的根本，而工业革命的产生，是因为西方国家推 行了经济自由主义，具体到中国，他将经济自由与政治自由结合起来，他认为 人民能够自治则能够自由，能够自由则能够自利，人民自利则国家富强。 如果说严复在政治自由方面受穆勒的影响，那么他在经济自由方面的思想 无疑受亚当斯密的原富影响最深。他认为英国经济之所以在近代有了突 飞猛进的发展，就是因为采用了亚当斯密提出的经济放任主义政策。2 5 他认为 原富中提到的经济政策完全适用于中国，他提出了自己的经济自由主张： ( 1 ) 严复提倡民办企业，主张自由贸易，反对垄断，批评重商主义和重农主义。 严复认为自由贸易的精髓是公平竞争，民办企业能够排除各方面对经济活动的 随意干预，使得货物流通，价格趋于低廉。因此民办企业更符合自由贸易的特 点。严复提倡民办企业，但是并不是绝对地排斥官办，他认为，有三种情况可 以官办：“一、其事以民为之而费，以官为之则廉，比如邮政、电报是已。二、 所利群者大，而民以顾私而莫为，此如学校之廪田、制造之奖励是已。三、民 不知合群而群力犹弱，非在上者为之先导，则相顾趔俎。此则各国互异，而亦 随时不同，为政者必斟酌察度，而后为之得以利耳。船因而民办为主，官办 为辅，因势利导，建立一个良好的自由贸易经济平台，严复认为，自由贸易能 够有利于民生，增加赋税，达到国家的富强。( 2 ) 严复强调市场经济的自发调节 作用，严复对市场经济的自发调节作用的强调，一是站在批判重商主义的立场 上的，当时有一种“塞漏厄”的提法，认为贸易顺差好过贸易逆差，一旦洋货 多于土货，就会导致白银外流，因此很多人认为应该对进口商品课以重税。实 际上，如果中国某一样产业不发达，在禁止他国同类产品进入中国市场的情况 下仍然无法改变该产业不发达的状态，在条件不具备的情况，本国产品仍然处 于本高利薄质量差的状态，因而要结合本国实际，发展适宜本国特点的产品， 而对那些不适宜在本国发展的产品不妨进口国外产品，对某一种产品的贸易逆 2 5 参阅胡伟希：中国自由主义之父【j 】，甘肃社会科学，1 9 9 4 年第2 期 2 6 严复：严译名著从刊原富 m 】，北京：商务印书馆，1 9 8 1 年版，第5 8 9 5 9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