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术学专业论文）论水彩画意境的营造.pdf

i 论水彩画意境的营造 中文摘要 水彩画与素描、油画同为西画造型体系，在色彩理念与造型体系上与油画基本相同， 都是用来研究和表现空间中的物体，然水彩画中意境的营造尤为重要。水彩画意境的表 达依托于两大方面：一是物质的，是客观因素。即水彩画的表现语言。水彩画的表现语 言是丰富多彩的，而水和色是水彩画语言的两大外在因素。干湿画法和特殊技法则是水 彩画意境表现的主要手段和方法。二是精神的，是主观因素。，它包括画家的观察角度、 思维方式、精神状态、审美意识和画家自身独有的，不能直接表达不能被替代的艺术理 念。艺术创作者精神上的内在生命活力和性情意趣的表达，必然要摆脱自然物象的束缚 超越客观事实，从而获得表现上的自由，但却也不能凭空捏造，浮化于生活事实之外， 成了空中楼阁。于是，“似与不似”成为了衡量画作的一种精神标准。水彩画中水色的 流动，在带给我们偶然的神化的水迹之外，更带给我们的是一种空灵，一个任由心飞翔 的空间。在无尽的想象中去体味无穷的魅力，是大美。换言之，有意境方有大美，大美 无言。诗境中讲究题意越藏诗意越深，反之则越浅。水彩画境比不得油画的写实、厚重， 则更应该扬起近于诗的长处，立意于意境的营造，做到浅处见才，言不尽意。在只可意 会不可言传中表达意境，是水彩画最有特性最可发展的方向。 水予色以活力，色因水而生机。水色是意境营造的载体，情景是意境营造的主体。 水彩画意境的表现形式受水色、情景等两大因素的影响。位居三大画种之一的水彩画， 拓展自身表现语言，可以表现特定时空下的意境，也能根据自身的水彩材质达成诗的意 境，也会因人文环境的变化而创造出不同的意境。水彩画从一开始形成到现在，始终与 自然保持着密切联系，它以水作为媒介，水这种大自然的产物，本身就具有极其的自然 性。自然地虚实变幻，藏露隐现在水彩画中体现得淋漓尽致。水与色在工具和材质的作 用下相互交织流淌渗透浸润，从而形成了水彩画特有的难以名状，亦幻亦真，神奇美妙 的意境美。运用水彩画对自然景观加以抒发，特别容易获取一种浑然天成，去无雕饰的 艺术境界。在水彩画的意境营造的过程中，是以情与景为骨线，辅之以水色，采用笔力、 技巧完成的。水彩画在意境营造的过程中同样是始终围绕着景展开的。开始，艺术家对 景生情，有感而发；然后真情注入，情理结合；最后情景交融，虚实隐现，表达思想， 意境呈现。作品中的艺术生命的生发、孕育到完成，经历一波三折、内外交融、孕育意 象的过程，最后营造水色相融、情景相彰，耐人回味的意境,使水彩画境到达一个宏大广 阔的艺术领域。 关键词：关键词：意境，境界，水彩画，诗境，意象 ii on creation of artistic conception of watercolor painting on creation of artistic conception of watercolor painting abstract watercolor, sketch and oil painting are three branches of western drawing modeling system, watercolor basically shares same color idea and modeling system with oil painting, both of them are aiming to research and showing objects in space, but for watercolor, the creation of artistic conception is more important. it depends on two aspects: the first is substantial, objective ingredient which is also be known as expressive language of watercolor. the language is so colorful and water and color are two external factors of it. the main methods for watercolor to express artistic conception are dry wet painting and special drawing technique. the second is spiritual one, subjective ingredient, it includes viewing angles, thinking styles, mental status, aesthetic consciousness and art idea which cant be directly expressed, substituted and particularly belongs to drawers. for express the spiritual inner vitality and temperament and taste, artists must get rid of the tether of natural object image for getting free expression. but artists shouldnt do fabrication and excel the facts of life or itll be wood without root. so the feeling of “as if” becomes a spiritual measurement of drawings. water fluid in watercolor except show us accidental ideal example of water, it also bring us a feeling of vacant and a space of free thinking. appreciation of endless fascination is the supreme beauty. in other words, the feeling depends on artistic conception not words. in poems, the more hidden of the topic the more deepen of the poetry, on the contrary its more superficial. in the field of depicting facts, watercolor cant match up with oil painting, thats why it should reach a state of havent show up all feelings to the viewers by putting more weight on the virtues of poetry and building on the base of artistic conception creation. express artistic conception by the feeling of sense without words is the most characteristic development direction of watercolor. water give the color energy, color became alive because of water. water and color create a carrier. the main scenario is to create a mood. watercolor manifestation of mood was influenced by the colors, scenes such as the two factors. ranked one of the three kinds of watercolor painting .water colors expands their own performance ways which can be expressed in a specific time space and the mood. watercolor may achieve artistic conception of poetry and also because of cultural changes in the environment to create a iii different mood. watercolor from the beginning to now, has always maintained close connection with nature. it uses water as the medium which is a natural product of extremely naturalness. naturally changes and the possession of watercolor painting are reflected ideally. with the impact exerted by instruments and material quality, water and color are interconnected to form an intangible and unique beauty of aquarelle. one can easily reach the ambit of nature and simplicity by using watercolor to express his feeling toward natural scenery. to create such prospect, one must, with the supplement of water and color, utilize his expertise to impenetrate his feeling all along into the painting process in which the background scenery is always the center. the artist would only start to work on the painting when he gets a feeling towards the sight, and then he combines it with what he saw into his work to achieve the prospect in which feeling and setting are perfectly blended. art works life is shaped when all the twists and turns are conquered, ideas gestated and poetic imagery achieved. all of these ingredients combined together lead the works of watercolor into a vast and magnificent field of art. key words： mood state artistic conception watercolor painting poetry image 论水彩画意境的营造 1 第一章 引言 提出问题 一、提出水彩画中研究意境的目的 意境一直是被艺术创作者和审美评论家所追求和关注的理论范畴， 它是审美主体和 自然客体共同产生美学效应而达到的一种境界，是一个较宽泛、较有内涵的美学范畴。 著名的美学家宗白华先生曾说：“一切艺术的境界，不外是写实，传神，造境，从自然 的抚摩，生命的传达到意境的创造。”由此可见意境在艺术作品中的地位乃是首屈一指 的。众多画种中的水彩画是用水来作媒介，调和专用的水彩颜料画在特制的载体上，最 常用的应是水彩纸，利用画纸的白底和纹理，使色彩交融、渗化、叠加、流淌，产生出 透明或半透明的水色相融、柔和湿润、轻松明快等画面效果。在改革开放的新形势下， 由于审美观念的更新，使各类画种都在发生着与时俱进地变化。水彩画也不例外，无论 是在概念还是题材、技法等都在不断拓宽着、发展着。水彩工作者们不停地去深层次挖 掘创作理念， 不断地去提高作品思想内涵的深度， 时刻以创新的精神去探索水彩画自己 的表现语言。艺术的海洋是广阔的，种类也是繁杂的，但可贵的是他们如同孪生姊妹一 样是息息相通的。受其他艺术门类的影响，现代水彩画的发展已日趋完美完善，秉承多 样化的文化传统，如今的水彩画涵括着具象写实，主观抽象等东西方的综合文化元素。 纵观古今，无论水彩画是涓涓细流，亦或是浩渺海洋，水彩画中的意境问题一直是倍受 文豪写客和画家论者青睐的，各种各样的论述层出不穷，比比皆是。今日成就小文意欲 向各位师长、前辈、同仁学习水彩画中有关意境营造等诸多问题。 二、水彩画中营造意境的意义 位于三大画种之一的水彩画，一直以来被认为是“小画种”、“轻音乐”，虽历经 几百年的发展仍未摆脱向来既定的位置状态。如今，在新的文化形势下，水彩画如同将 要离巢的幼鸟一样，羽翼已渐丰满。更多的画者、论者，开始关注水彩的发展方向。在 绘画实践中，有重画面结构形式的，有重所表现的题材范围的，有重特殊技法表现的， 更有结合现代绘画理念重视综合材料运用的。 本人认为无论是写实水彩， 还是意象水彩， 水彩画中都要注重意境的营造。 意境的营造一直是各门类艺术所重视的美学范畴， 最为 重视并且取得伟大建树的应该首推我国的诗和中国画。 中国水墨画中意境的表达已经到 了登峰造极的境界，最为大家熟悉的就是八大山人的作品。早有南齐画家、理论家谢赫 在其古画品论中提出了“六法”论，把“气韵生动”放在了首位。“气韵生动”说 白了，就是作品中所达到的意境。水彩画的意境发展，应当吸取水墨画意境之精华，更 应当有别于水墨画之意境，独立思考发展水色相融、重色达意、以迹为形的特有水彩意 论水彩画意境的营造 2 境。只有如此认识，才能导引我们的水彩画朝向上品、佳品画作发展，才能使百年水彩 日臻完美，成熟。 水彩画中意境的营造， 具有得天独厚的生成因素。 水彩画家和水彩爱好者在长期的 艺术实践中要重视画面意境的营造，使水彩画达到至高的艺术境界。 论水彩画意境的营造 3 第二章 综述文献，学习众家所论，理论阐述意境 一、采用归纳文献、逻辑分析的研究方法阐述有关意境的理 论范畴 何为意境？“意，志也，从心察言而知意也。从心从音，於记切”。 1 “志即识， 心所识也”。 2 “在心为志，发言为诗”3。“境”在古代当作“疆界”讲，最初是指 地域范围的，是作为空间概念来用的。从字面涵盖的意思，我们可以看出意境是主观因 素（情，指思想情感）和客观因素（景，这里景指自然界物象）的有机组合，是比较宽 泛的一个概念。在某些美学理论范畴也有提出“境界”这样的概念。境界原本是佛教用 语， 意在表达事物发展所达到的程度， 多指精神层面的程度。 前人有过对 “意境” 和 “境 界” 的诸多看法， 有人认为可以通用， 有人认为不能通用。 我认为， 在艺术创作领域中， 二者都是指艺术作品根据实际生活或现实生活所达到的某种精神层面的高度和深度， 具 有统一的概念范畴。 西方的绘画中多注重形体结构的塑造， 虽也不乏意境奇美的佳作， 然关于意境的美 学理论却是少之又少的，可以说是不成体系的。中国的悠悠文化，玄秘的老庄学说，精 髓的儒家之道， 更有令人神幻化的禅宗思想， 所有种种都为意境理论学说的产生做足了 思想与文化的积累。可以说，意境是中国独有的、独特的美学体系。中国传统审美中的 意境讲究的是空、虚、淡、灵、深、远等精神内涵，主要是通过主观臆想来塑造心中的 理想王国， 是通过外化的手段来营造一种至高的精神境界， 并利用由此产生的人格精神 的力量来感化观者，感染观者，感动观者。 意境理论的萌芽时期， 应该是在魏晋南北朝时期， 魏晋南北朝时期被史学家称之为 开始走上文明的自觉时期。在这样的一个时期里，脱离了以往的愚昧与封闭，个性开始 寻求解放，南北多样的文化因素交汇融合、并存发展。魏晋南北朝时期的诗词文赋，书 法绘画，甚至是美学和文艺理论学都在繁荣发展，呈现百花齐放的局面。如此的文化环 境自然成为了培植意境理论的不可缺少的沃土。 如同任何一种理论产生的途径一样， 意 境理论的产生， 也是根植于大量的文化艺术创作基础上的， 创作实践中的丰富经验和感 悟被有心人收集、整理，并且加以提炼、概括、深化、升华，最终以理论的形式被提了 出来。 意境以概念的形式被初步提出来， 则要追溯到唐朝。 而且与当时繁荣发展的诗歌有 着密切关系。当时的诗人王昌龄曾在诗格中论说：“诗有三境，一曰物境；二曰情 1 【汉】许慎，说文解字，北京中华书局，1963 年12 月版，第21 页 2 【清】段玉栽，说文解字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981 年10 月版第50 页 3 郭绍虞、王文生主编，毛诗序，上海古籍出版社，1979 年11 月版，第63 页 论水彩画意境的营造 4 境；三曰意境”。此三境是渐次递升的。物境可以“得形似”；情境可以“深得其情”； 而意境“则得其真矣” 4。由此可见，意境在唐朝已经作为美学范畴的概念被提出，并 且已经在中国的传统美学中处于了审美等级的最高层次。 “意境论促进我国抒情诗的进 一步繁荣，诗歌的繁荣又反过来促进了意境论的发展和完善，逐步在绘画、音乐、舞蹈 等艺术领域中扩散， 终于成就华夏民族审美理想的理论体系， 艺术至境是最高范畴和中 心概念。” 5由上述，我们不难看出“意境”作为美学概念提出已有几千年的历史，而 且刚一出现就推动了唐诗的发展，并且也在唐诗的发展中日渐成熟，日趋完善。在唐朝 就已经把“真”作为了艺术的最高境界。可见，得其真的意境是所有艺术作品中所锲而 不舍的追求。 作为美学范畴的意境理论，对书法、绘画、戏剧等的影响非常大，非常深，并且经 过历朝历代而不见其衰。在现代，王国维老先生该算是意境理论的集大成者，老先生也 把“意境”称之为“境界”。国学大师王国维老先生把它提升到美学范畴中，以理论的 面目示人，却是老先生独到的美学见解。 “境界说”是老先生的诗学理想论，从表面上 看只是老先生对诗词领域的美学认识， 是评价整个中国史诗的美学标准， 只局限于诗词。 但我国自古以来就是诗、书、画为一家的文艺理念。最为大家所熟知的就是唐朝诗人王 维的“诗中画”、“画中诗”的观点。由此来看，我们不能一叶障目，从狭隘的角度来 看待我们王老先生的美学论述，很自然的把“故能写真景物，真感情者，谓之有境界， 否则谓之无境界”。 6这样的艺术理念，引进到绘画、书法、戏剧、影视等领域。王国 维老先生一生中， 为我们引进了西方的近代哲学和美学理论， 并且把意境理论系统化和 多样化了。 老先生把唐诗意境中强调的 “真” ， 放宽了影响范围， 由 “真景物” 达到 “真 感情”，又再一次肯定了“意境”与“境界”是在思想意识层面上，人类对世界的思考。 进入新世纪以来，随着国内外学术界对古典文艺理论和古典美学的研究日益深化， 意境理论也越来越受到关注， 有关论述也越来越呈现多元化和多样化。 各学说各执己见， 各不相让。 这当然说明了对意境的研究在向一个更深层面推进， 同时也说明了意境理论 在其发展过程中也逐渐积累起自身的多义性了。 意境的概念之所以能够涵括多方面的意 义， 使得我们能在大致相同却又各存差异的情况下使用， 这说明了从它产生的那一天起， 意境里更重视的是心的感悟、 意的领会。 这一点也正是东方文化不同于西方文化的纯理 性的地方。 因此我们现在能确定的就是意境本身就是植根于本民族文化传统、 艺术理念 和思维方式，却又随着民族文化的发展而发展，吸收外来文化的精髓，是一种与时俱进 的美学理论范畴。 4 王大鹏编选，中国历代诗话选，岳麓书社，1985 年版，38-39 页 5 顾祖钊，艺术至境论，百花文艺出版社，1992 年版，151 页 6 王国维，王国维遗书（9），上海古籍出版社，1983 年版，第460 页 论水彩画意境的营造 5 在艺术领域中， 我们经常运用意境这个美学理论， 来分析赏评古今中外的艺术作品。 接下来，我们要探讨学习的是水彩画中的意境。 二、研究对象：水彩画意境的营造 由上文的论述中，我们显然了解了意境理论产生于诗，随后朝向书法、绘画领域拓 展， 拓展的原因是因为这些艺术种类在本质上与诗有着相同的内在， 或者说它们都有着 可诗化的可能。而水彩画，虽属舶来品，但却与我国的水墨画有着惊人的相似，二者都 是用水来调和颜料，以软毛笔画之，在水色世界里挥毫表达内心对外在的作用力。19 世纪初，水彩刚被传播到我国，即被我们前辈融汇于本民族文化中，如同一见钟情的情 侣，互化互融。水彩画在我国有如此快速宏大的发展，与水彩画家和水彩爱好者的努力 是分不开的，更与水彩自身的本体性语言与中国文化因素有共通之处是分不开的。 从审美观念和哲学理念上来看，水彩画与素描、油画一样，属西方绘画造型体系。 在色彩理念和造型手法上与油画基本相同， 都是用来研究和表现空间中的物体。 水彩画 意境的表达依托于两大方面：一是物质的，是客观因素。即水彩画的表现语言。水彩画 的表现语言是丰富多彩的， 而水和色是水彩语言的两大外在因素。 干湿画法和特殊技法 则是水彩画意境表现的主要手段和方法。二是精神的，是主观因素。它包括画家的观察 角度、思维方式、精神状态、审美意识和画家自身独有的，不能直接表达不能被替代的 艺术理念。 艺术创作者精神上的内在生命活力和性情意趣的表达， 必然要摆脱自然物象 的束缚超越客观事实，从而获得表现上的自由，但却也不能凭空捏造，浮化于生活事实 之外，成了空中楼阁。于是，“似与不似”成为了衡量画作的一种精神标准。人物景物 风景皆可作为水彩画的表现对象， 其选材范围和表现技法近似于油画， 色彩表现也与其 有异曲同工之处。如人物画，靳尚谊先生笔下的人物恬静厚实，有着西方画的空间感和 体积块面感。水彩人物画则不然，在当代颇有实力的当属关维兴先生。他的水彩人物传 达给我们的是一种气，人的生命之气，水的润泽之气。画面中不是要表现空间，体积， 而是在表现人的精神气质。水彩画中水色的流动，在带给我们偶然的神化的水迹之外， 更带给我们的是一种空灵， 一个任由心飞翔的空间。 在无尽的想象中去体味无穷的魅力， 是大美。换言之，有意境方有大美，大美无言。诗境中讲究题意越藏诗意越深，反之则 越浅。水彩画境比不得油画的写实、厚重，则更应该扬起近于诗的长处，立意于意境的 营造，做到浅处见才，言不尽意。在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中表达意境，是水彩画最有特性 最可发展的方向。 论水彩画意境的营造 6 第三章 借鉴中西水彩名作， 阐述水彩画意境的营造 一、营造水彩意境之因素 水彩画面的塑造依赖的因素是很多的，主要的不可或缺的是水、色、情、景，这四 者是外在的因素， 是我们可以用视觉器官直接感知的或者用心理器官间接体验的。 而隐 于四者之间的是我们的绘画技巧和方法，即我们下文中提到的“理”。只有它们有机、 整体的组合工作，才会为观者营造出水彩画之境界。 （一） 水色对意境营造的效用 无论是研究传统写实画法的水彩画， 还是对水彩本体语言的探索， 亦或是朝着水彩 表现语言方向去发展，画家画水彩，终究离不开水色。历代水彩画家都是十分讲究用水 用色的。水是自然物体，集天地精华于一身，古往今来歌之咏之的作品向来有之；色是 主观情调，是绘画的灵魂。水色的结合可以说是自然客体与主观情调的天作之合，是学 习、掌握和探索水彩艺术个性语言的重要课题，更是营造意境的载体。 水不仅在我们的生活中不可缺少， 在我们的艺术中更是古今中外所有的画家钟爱的 表现对象。每个人对水都是充满喜爱的，我们中国人尤其甚之。古人就曾经发出许多对 水的赞美、慨叹：“上若善水，厚德载物”；“仁者乐山，智者乐水”等等，说的都是 有关水的性情，是在人赋予水的意念层面上来阐述的。这从某些方面告诉了我们，水是 有秉性的，更有着灵魂。水彩画虽是外来画种，但因其使用的主要媒介是水，所以从一 开始就与中国文化有了必然的联系， 从而完美地融合到水彩画家的画意笔端， 展现给我 们的是水色情态在画面对自然事物的塑造过程。 水予色以活力，色因水而生机。水与色是不可分割的，是相辅相成的。中国画中讲 究水色墨的运用，国画大师白石老人曾题字墨荷图说：“干裂秋风画之难，润含春 雨亦非易，白石用水五十年，未能得其妙。”可见用水必须得其法，否则不能得画之精 妙。水彩画也是如此，中西内外被我们耳熟能详的大师无一不是在研究水色的妙用，从 而表现画面的情境感。画易画，而境难求。水彩画中，用水用色易学，而将水色糅于画 境则更难。英国水彩大师透纳的画面水气迷蒙，游离于天地之外，是我们只能去领略感 受不可言状的美妙， 却无法描摹得来。 而康斯坦布尔的水色淋漓和法国水彩画之王维戈 纳尔的水色浓郁、 凝重庄严之风我们同样的难以企及。 正如金庸老先生的武侠作品里所 传达的思想-人剑合一之境界， 而在各位水彩大师的画中却是水色的合一， 为我们 缔造了只能去感知的画之意境。 中国人在驾驭水的方面更有着天生的悟性与灵感， 据考证， 古代敦煌莫高窟的壁画 大多是用水作媒介的颜料来完成的。 19 世纪初更有一批有志于美术与美术教育的青年， 论水彩画意境的营造 7 东渡日本或者西赴英、美、法等国学习水彩画艺术。其中有去日本求学的李叔同，去英 美学习的李铁夫，赴英法专攻水彩画的关广志和李剑晨等。素有“中国水彩画的开山大 师”和“中国水彩画之父”之称的李剑晨老先生和著名的画家和教育家关广志老先生， 一直被中国水彩界称之为“南李北关”。两位老先生无论在欧洲学习期间，还是在归国 后的水彩画创作中， 始终锤炼水色的表现语言。 李剑晨老先生的画面都是根据树情立意 的需要而采用不同的画法，水色饱满润泽，笔意练达，于水味中表达生活情趣和意境。 作品宁静的小巷以水表现江南水乡的静谧灵气； 东海风云以奔放豪迈的水色神 笔表现出海上风云激起壮观景色；而龙门石窟则是用积累水迹的方法来表现被风吹 雨蚀的已经斑驳陆离的石窟景象，为我们营造出现代人眼里的古代文明。可以说，每幅 画都是水色奏起的感人肺腑的交响乐， 更是令人心魄摇曳的抒情诗。 关老前辈的画面则 是充满了理性，长期的艺术创作实践中，积累了用色清晰、水分充足的水彩技法，画面 多数采用留白填色的透明画法，色彩虽薄但色味醇厚，水的境界里融汇了绘画的功力。 作品秋色彩斑斓，浓郁的风格如同一坛老酒醉人心田；春色则用轻柔湿润的水 色表现了北京早春的妩媚； 天坛祈年殿别具匠心地用了仰视的构图，用水笔表现润 泽的参天古树，来烘托巍然矗立的大殿，刚柔相济，动静开合，相映成趣。 谈到这里， 有人可能也会有此疑问： 难道水彩画中只能以水色来营造氛围取悦观者 的眼睛么？本人的回答是肯定的。好的水彩画应该立意于水色上，这是不用质疑的。最 典型的干笔画者是美国水彩画大师安德鲁怀斯。他一生中画作有水彩，有干笔水彩， 更有蛋彩。 但他的画面从未缺少过柔润的感觉， 他只是把水色与干枯恰到好处的结合起 来， 给了我们另外的与众不同的独特境界。 月圆 是一幅小小的画作， 只有56cm*73cm 的尺寸，在怀斯众多大作中它是不起眼之作。一株枯枝横亘画面下方，一轮玉盘般的圆 月，泼洒着干净清幽的光辉，然而让我们去感受这枯枝不枯的生命感的，却是水润十足 的画面背景。有心观者不妨试一下，如果没有了这样的背景，那么我们再品评画面时， 应该是不会视它为佳作了吧。 因此， 水色对水彩画者的立意创境有着关键性的效能作用。 （二）情景是画面意境营造之根本 掌控水色的最终是要为画景而服务的。 “景”是广义范畴下的解释，是自然界中生 灵万物皆为景。水彩画面中“景”为绘画之根本，可以说没有了景，水色的表现都是空 谈，只有有了景，水色的表现才有了依附之物。景为实体，水色是实体的外在表现。情 是画者与观者的主观情绪表达，分前情与后情两部分来完成。前者是画者触景生情，由 景而派生出情愫， 进而通过水色的结合来表现完整的画面。 水彩人物画堪称一绝的关维 兴老师对情景的臆造是画者应该学习的。如他画人物，寥寥几笔勾勒草图，人物形象在 纸上似有似无，但却胸有成竹的以大笔水色铺之，完成画面井然有序，一气呵成。往往 在人物背后或背景处辅之以淡淡水色加以润泽画面。关老师把水色，情景汇为一体，融 论水彩画意境的营造 8 会贯通的表现了画面意境。观者阅之，砰然心动，使画者之情和观者之情合为一体。情 景的完整是画面营造意境之根本。 从美学范畴来看，“景”为实，“情”为虚。作画要“实中有虚，虚中有实”，太 实则塞，太虚则空，所以要求作画能够虚虚实实，实实虚虚，方得以“虚实相生”之妙。 意境中强调含蓄，可以说含蓄是一种绘画叙事的语言。含蓄蕴含着模糊，模糊地表达能 揭示出复杂的意义。 模糊的作品也能产生一种情调或氛围， 这种情调和氛围是不可分析 的，让人看不真切，给人以深刻感。就像诗贵曲，画贵虚，虚实相生变化，魅力则无穷， 一览无遗，往往会使人不断遐想。通常从画面的形式而言，有画处谓之实，无画处（即 空白处或水色处） 谓之虚。 但是对这个形式关系不能划等号， 即不能把有画处都看作实， 把空白处都看作虚。绘画表现虚实是相对的，例如顾森毅山色有无中这幅画，天水 交际处，不着一笔，只是用水将色晕开，自是为虚，但能使水雾自生又是实。而画面中 后一条船隐于水气中，又是为虚，可相对于水雾，又是实。近处水和鱼鹰相对于前一条 船，又是虚，几乎水面是由水带上淡淡色彩来完成的。这就是“实以虚出之”，“虚以 实为之”。正是因为虚实在作画中有如此复杂的关系，所以用水用色得法，就能对画面 起到积极作用，共同营造出美奂绝伦的虚实意境。水融于色，色化于水，水在画中，似 有似无，其本身就是实实虚虚，所以在水彩画中可以自然而然获得意想不到的意境。这 是水彩画得天独厚之处。 现实的情景幻化为虚实， 虚实又表达出情景之内容美和外在形式美， 是意境美表现 的根本依托。 二、 水彩意境的独特表现形式 艺术门类繁多，意境至上一直是艺术的最高追求。意境的表现形式也是多种多样、 举不胜举的，本文旁不赘言，单单论及水彩独特的表现语言带给我们的意境表现形式。 （一）水色相融表现特定时空下的意境 水是极具灵性的自然物象， 以水色为主要表现媒介的水彩画更具有一种特殊的表现 能力。 日常生活中常见的物象会给我们带来一种美的启示， 而特定的时间或空间下会产 生出特别意味的形式美。如天边的云，在晴空下是悠然闲适的美；在阴天下又会给我们 一种阴郁沉寂的美感；而当狂风暴雨来临时又会给我们以一种雄伟气势之美。18 世纪 英国的水彩画代表人物是透纳，早年多画水彩，他的作品大多描绘海中的迷雾、晨曦、 暮色中的风景，充满了浪漫、激情、朦胧的诗境。后期作品却常常将这种激情含蓄在一 片迷蒙之中，色彩时而清雅，时而绚丽，但却表现的很浑厚，具有油画质地的美感，令 人难以琢磨。 透纳的画面中充分发挥了水彩画的特性， 用充足的水分减低了色彩的纯度， 论水彩画意境的营造 9 不用物体的原有色，而用明亮的浅色，提高色彩的明度，乃至整个画面的色调。这样， 雾色弥漫中的景色产生了浑然一体的画面效果， 营造出朦胧虚幻的美妙意境。 透纳更热 爱大自然中动感极强的暴风雨和狂风巨浪，以及暴风雨的动感产生的速度造成的模糊， 表现的是瞬间的感觉和印象。 雨雾的迷蒙几乎辨认不出具体是什么物体。 形体的模糊形 成强烈的动感， 有一种若即若离的虚幻意境， 无形之美形于表象之间。 他的代表作有 雾 中的伦敦、大西部的铁路等等。与他同时期的田园画家约翰康斯特布尔，他描 绘大自然，不加丝毫虚饰，也不追随任何人，因此成为写实主义风景的开创人。他是第 一个描绘英国潮湿空气的画家， 是最早描绘穿过叶簇， 照射在草地上的点点阳光和云彩 的艺术家。 一直到现在描绘光影效果一直是水彩画家所挚爱的题材和表现的意境。 康斯 特布尔的水彩画，是他生活和自然印象的直接体现，他总是画得非常快，特别有力量， 直接抒发心中的感受。这也正是水彩画独有的特点，即表现画面快速便捷，更适合表现 特有时空下的物象。很显然，无论是透纳还是康斯特布尔，通过他们的作品都很好的传 达出了一种独特的意境。 前者为我们营造出海上千变万化的气象万千的自然景象， 后者 使我们陶醉在他那频繁的田园风光之中， 难以自拔。 而我国水彩画家陶世虎对自然景物 又有其独特的认识与见解，在他的作品斜阳中用细腻的笔触表现了阳光照射下的雪 后郊野， 在独特时光下展示出傍晚黄昏时的雪景意韵。 在表现光雾雪等特定天气条件下 的景物方面，水彩画具有较强的优势，加上丰富多变的绘画技法，常常能创造出惊人的 “意味形式”，衍生出独特的形式美感的意境。 （二）水彩画的特有材质可达成诗境 诗境是意境的最高表现。 诗境是一种超越美， 是一件作品所传达出的精神状态和所 达到的艺术境界，是一种“韵外之致”，“味外之旨”，是一种理想化的追求。追求的 是天然美，纯真美和素朴美；所达到的最高层面是“天人合一”的境界，是一种理想化 的追求。在意境营造的过程中，我们不能忽视水彩画工具、材料所带来的特有的美感和 诗意。 如果水彩一旦丧失了自身特有的语言特点和审美价值， 也就失去了水彩画独立存 在的意义了。 水彩画材质本身具有独特的形式美感和丰富的精神内涵， 包括透明流动的品格和其 水彩画的本体性语言所传递的文化蕴藉。 可以说水彩画材质本身就具有美的气质和多变 的特点， 能产生变化统一的美感。 水彩画材质受多种因素影响， 如干湿程度、 铺色遍数、 时间长短、面积大小、甚至是作画环境的温度湿度和光照程度都有关系。这些因素既是 画家必须研究并攻克的问题， 同时也造就了水彩画独特的形式美感， 是其他画种所无法 达到或取缔的。 所以画面材质对感官上的形式意味是独特的， 也就为营造独特的意境提 供了良机。 另外， 水彩画在创作中人为地可控性操作或无意识状态下所产生的水痕肌理 等偶然效果，一旦被画家合理利用，就会成为特殊的形式趣味并增加了画面的生动性。 论水彩画意境的营造 10 7水彩画中林林总总的特殊技法，也为丰富水彩画意境的表达拓宽了思路。如水渍斑痕 法。 在深色的湿底上撒盐末可获得雪花纷飞的自然效果， 用松节油泼洒可表现白浪击石 卷起的白色浪花，用明矾水泼洒、冲刷可表现风化得木纹、斑驳的岩石或建筑物上的斑 痕，在干的纸面上用胶水勾画，待干后再覆盖深色，可表现水面上的粼粼波光等。许多 画家都在研究水彩特殊表现语言， 姜振文老师是我最熟识的一位前辈。 在多年的艺术体 验中，他悉心探索出表现水彩画特有材质的艺术语言。在他的众多的作品中，都可见其 巧其妙的材质美感。如在其系列作品造化-辽西化石中，姜振文老师不仅采用 了现代构成形式，更多的是利用水彩特有的材质美感，采用了不同手法，为我们塑造出 历经千年风雨而风化的化石质地，展示给我们的是一种对文化的阐释，对历史的见证。 和之有相同妙境的还有秦时光阴系列画，不同的表现技法，为我们带来的依旧是对 我国古文化的敬仰之心。董喜春老师曾如此赞誉过： “姜兄的不同风格的作品系列，曾 在不同时期给过我不同的感受， 他渲染的质感画面更是给过我强烈的震撼。 画面所传递 的信息不仅细腻深刻而且巧妙超然，他独到的技法更是表现得浑厚别致、细致入微，就 如同流淌的音乐一般， 浸润着每一位观画者的心田。 你所领略到的不仅是感官上的享受， 还有与画者心之对话的真情交流。” 8 对水彩画意境的探索， 不应是浮夸地表现在对特殊技法地控制和掌握上， 更应该发 掘对特殊意趣和境界的感悟， 是应该用水彩画本体的理性来贯穿水彩的外在形式美， 二 者结合在一起来拓展水彩画表现力的空间。 （三）人文环境与水彩表现形式演化出意境的多样性 意境的表现形式除了受自身的物质特点的影响之外， 更有人文主观因素的制约。 各 民族各文化背景、 各地域的差异注定了意境表现形式的多样化。 水彩画的艺术表现手法 又是因人而异的。 水彩对景物有很多的表现力， 它能用较长的时间深入细致地刻画某一 人物肖像或一个较大的场面， 也可以即兴地寥寥几笔、 潇洒淋漓地表现景物的某一轻快 意趣。在作画中，水色相融的大写意和细致入微地精细刻画，可以使画面拉开很大的距 离而产生鲜明的对比美感。 1、简约空灵的意境 奥地利美术史家李格尔说： “大艺术家，甚至天才也不过是为其民族和时代的艺术 意志的执行者。”我国水彩画家王维新正是这样一位艺术家，其作品以其与众不同的意 境为我们带来了新视点， 受到国内外水彩界的一致好评， 法国拉维鲁尼市的当代艺术博 7 崔国强，浅谈我国水彩画中的水味追求，美术大观2008，（1），35 页-37 页 8 贾德江主编姜振文水彩画北京工艺美术出版社，2008 年9 月，序 论水彩画意境的营造 11 物馆专门设立了“中国画家王维新作品陈列室”。获此殊荣的中国水彩画家并不多见。 清朝方薰在仙境居画论中说：“作画必先立意以定位置，意奇则奇，意高则高，意 远则远，意深则深，庸则庸，俗则俗矣。”王维新的作品多以宣纸为材料作画，以近似 于速写的墨色线条勾勒，再敷以淡雅的色彩，形成墨色交融的效果，形成高雅脱俗的个 人水彩风格，带有明显的东方文化意蕴，代表作有威尼斯、藏区集市、吐鲁 番的傍晚、归途等作品取材新颖，用笔出神入化，具有独特的意境美。王维新能 够取得如此大的成就， 关键在于他能够很好的将中国传统绘画思维与西方水彩技法有机 的结合起来， 创造出一种全新的水色相融的境界， 这种意境有别于西方画家再现自然景 物的客观美，它植根于中国的传统文化，是一种由繁到简的主观表现美，是作者内心的 一种无意识的自然流露， 带有典型东方色彩的空灵美。 这是一种注重画面意境的表现的 典范。这种既符合中国传统美学体系，又符合当代人的审美情趣的艺术表现手法，是非 常值得我们借鉴的。 2、厚重凝练的意境 再如著名教育家、美术家王肇民，经过几十年探求水彩民族化的道路，取得了非凡 的成就。他认为“画以品为第一”，他的绘画风格凝重而深沉，朴质无华，具有独特的 韵味。在他的水彩画中，打破了一般薄涂淡彩的规范，用色浓厚，给人一种油画的厚重 感觉，加上他讲究笔力气韵，不加雕饰，干湿兼用，淡雅中有筋骨，浓重中有光泽，特 别是喜爱用红绿与黑白诸色， 使许多画面形成高低反差的有力对比， 更使画面增强了构 成意味。在他的画中，花有花的性格，果有果地品质，景有景的情境，人有人的神态。 荷花玉兰，残留的玫瑰，荔枝，青蕉李子等都是他的代表作。区别于 常规的水彩画中重水之韵味， 他的画面中强调的是色的力量美， 每一笔浓厚的色块中又 隐含着水的湿润， 于含蓄中给我们展现了与众不同的水彩天地， 让我们领略了浑厚朴素 的意境美。此时的水彩画已经不再是轻音乐，而是凝重扣人心弦的命运交响曲。与之有 厚重相近而风格迥异的还有黄增炎老师， 如 陶 这幅画面中， 满是黄红色的粗重笔触， 豪放不羁的流露出陶土气息，仿佛扑面而来、吸进鼻腔的满是华夏民族之风。 3、不求形似的淡雅意境 画家的价值取向在某些方面也影响着其文化观念亦或说审美趣味的确立。 我国水彩 画家王涌的画中意境，可以说是独树一帜的，是我国民族特色中文人画的一种代表。他 的作品取材大多是中国特有的瓷具， 配之以淡雅花卉， 如 青花系列 。 在他的作品中， 意境的体现首先在疏朗的构图，并没有奇崛之地方，仅仅一罐一瓶、一花一草而已。置 陈布势没有奇巧之处，视点没有俯仰之变化，其呼应、开合、藏露、虚实、参差都是我 们平常之所见， 即于平常处见非凡之意也。 而更精妙的是画中物象皆脱离于原有的形迹， 论水彩画意境的营造 12 就如同倪瓒所说“逸笔草草，不求形似”。甚至是画中物象已不再追求空间、体积、明 暗、质感等。在画面中只求简单平淡，坦诚率真，不加雕琢地去表达自然。而辅之以神 的是大大发挥了水彩颜料淡雅飘逸的特性，画面淡雅而不事艳丽。纵观其作品，带给我 们的是水彩画都有的清淡气质， 在物欲横流的浮华生活中给了我们一份清新与脱俗， 更 让我们品味出中华民族在人物品藻方面的标准和要求，即一种“冲淡”、“冲融”的精 神境界。 4、细腻深沉的思想意境 罗曼罗兰曾经说过：“一个艺术家的基本品质：感觉的敏锐，情感的深沉，心灵 的丰富。”不单是文化环境和地域风情对人的精神和审美情趣有影响，往往在我们的生 活中，平凡的景物或物象也会由于经历的人不同而显出不同的精神意味。如一株枯木， 半壁老墙可能并没有吸引我们眼光的华丽之处， 但如果与特定的人和特定的时间、 环境 联系在一起，便会产生出特定的情感，就能表达出非凡的意境。这也许就是历朝历代的 艺术家们亘古不衰地描绘破墙残瓦、 老街老巷的原因吧。 我国水彩画家中钟情于此类表 达方式的层出不穷， 最为典型的就是水彩画家奥迪， 无论是他的水彩风景画还是水彩静 物画中，他更多的描绘了塞外古城和古旧的寺庙建筑，还有残墙破壁，残败之花果，破 旧之文器，画面素净朴实，流露出带有淡淡忧伤的文人情怀和恬淡心境，细品中又含有 一缕乡愁， 其轻松细腻的笔触描绘结合了丰富多变的水色痕迹， 形成了独特的水彩画境。 而在国外更有一位引领我们前进的水彩大师， 在此我们必须用更多的笔墨探讨他的水彩 画中的意境。像透纳，康斯特布尔这些画家都是以描绘震撼人心的壮观场面见长，他们 多是身临气象万千、苍茫广阔的自然人文景观中，由笔挥写出心中感慨。这种意境正是 王国维先生所表述的“大境”。还有一种意境被称之为“至境”，是一种对生命的极致 感悟，是一种对宇宙的深情参悟，它来自于艺术家对人生真谛的终极关怀。像 20 世纪 美国著名写实画家安德鲁怀斯，许多人叹服怀斯高超的造型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