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典文献学专业论文）《英烈春秋》无盐故事源流研究.pdf

中 文 摘 要 清车王府曲本英烈春秋鼓词中记载了战国时期齐国的一位奇女子，一位卓 越的政治家、军事家，历史上是否真有这样的一个人物， 英烈春秋的故事情节又 是怎样形成的，她的故事为什么能够传流到我们今天依然不息，这些正是本文所要 探讨的问题，也是经过研究文本所要得出的结论。 本论文就以上探讨的问题分为五个方面展开论述。这五个方面分别是：历史上 山东东平“无盐”考证、刘向新序 “无盐”故事的源头、车王府曲本英烈春秋 中的“无盐”故事、 英烈春秋 “无盐”故事源流线索、 “无盐”故事传流不息的精 神归宿。这五个部分都是围绕着探讨“ 英烈春秋 无盐故事源流”的主旨展开 的。 通过以上五个方面系统的研究，得出了一个初步的结论，就是“无盐”确实是 历史上存在的一个人物，她曾为她的国家做出过卓越的贡献，从而受到她的国家人 民的爱戴，以她名称命名的城市“无盐邑”正说明了这个事实。 “无盐”故事之所以 传流不息是由于“无盐”为国家甘愿奉献的精神。她依然存活在当地人民的心里， 她的血液，仍然流淌在当地人民的身体中，她那感人的故事也将永远地在这片土地 上延续着。 关键词：英烈春秋；无盐；源流；鼓词； abstract there is a romantic female character in ying lie chun qiu. she is a excellent politician and militarist. but is there the real character in history? what is the evolution of wu yans stories in ying lie chun qiu? why can wu yans stories come down to today? the thesis will solve these problem through studying the ying lie chun qiu. the thesis has five parts. they are the research of historical wu yan in shandong dongping, wu yans stories in biography of women in ancient china, wu yans stories in ying lie chun qiu, the evolution of wu yans stories in ying lie chun qiu, the reasons of wu yans stories spreading widely. we have a conclusion about ying lie chun qiu. wu yan was a real historic character. she contributed her life to her nation. so people love her, and denominate their town with wuyan. the reasons of wu yans stories spreading widely are wu yans patriotism. now people still remember her and her stories. keywords: ying lie chun qiu; wu yan; evolution; story; 49 承承 诺诺 书书 本人郑重声明：所呈交的学位论文，是在导师指 导下独立完成的，学位论文的知识产权属于山西大 学。如果今后以其他单位名义发表与在读期间学位论 文相关的内容，将承担法律责任。除文中已经注明引 用的文献资料外，本学位论文不包括任何其他个人或 集体已经发表或撰写过的成果。 本人郑重声明：所呈交的学位论文，是在导师指 导下独立完成的，学位论文的知识产权属于山西大 学。如果今后以其他单位名义发表与在读期间学位论 文相关的内容，将承担法律责任。除文中已经注明引 用的文献资料外，本学位论文不包括任何其他个人或 集体已经发表或撰写过的成果。 学位论文作者（签章） ： 200 年 月 日 引言 1 引引 言言 最早记载“无盐”故事是汉刘向所著的新序和列女传，在其中刘向把 无盐（即钟离春）作为贤德妇女的典范加以歌颂。在当时的汉代就产生了巨大的影 响，不仅诗文中有对无盐典故的引用，而且石壁画像中也有取材无盐故事的，如山 东嘉祥东汉武梁祠东壁画像四层，就刻画着钟离春和齐宣王二人相对而立的形象。 历代文人在诗文中对无盐典故多有引用，但对无盐故事的拓展和情节的创新没有太 大影响。然而社会下层的民众对无盐故事的丰富，却是功不可没的。尤其是民间艺 人，他们充分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借鉴其它故事情节，对无盐的故事进行了极大 的改编、加工，从而形成了我们现在所见到的篇幅巨大的无盐故事，即英烈春秋 说唱鼓词。由于民间作品大都是口头留传，所以流传下来的有关无盐的其它历代俗 文学作品比较少见，但庆幸的是英烈春秋保留的比较完整。 在说唱鼓词英烈春秋中，塑造了钟无盐、齐宣王等主要形象。齐宣王等都 是真实的历史人物,皆见于正史。但在英烈春秋中作为故事的主人公已完全脱离 信史, 成为虚构创作的形象, 被赋子浓厚的传奇色彩。说唱鼓词英烈春秋充分 吸收了历代有关无盐的故事，融合了大量的民间故事，从而形成了这部长篇鼓词。 它的出现是研究俗文学发展史不可多得的典型，其学术研究价值弥足珍贵。然而迄 今为止对于车王府曲本中的英烈春秋未引起研究者的注意，涉及到它的学 术论文更是凤毛麟角，不能不说是一个缺憾。本文将在以下章节全面介绍并剖析记 载有关无盐的各种文献资料及说唱鼓词英烈春秋中的故事情节来源，探讨其来 龙去脉，分析无盐形象的遣变，并解析无盐故事从汉代传流至今的深层意识原因。 “无盐”的名字从战国一直传诵到今天，她的故乡，以她的名字命名的故乡， 从战国时期的“无盐邑”到我们今天的“无盐村” ，虽然从偌大的一座城邑变成了仅 存的并不那么起眼的村庄，尽管这里的行政区划在不断地变更和迁移，但两千多年 来， “无盐”的精神，依然在这块土地存活着。历史上真有这么一个人物吗，她为她 的祖国做出了怎样的贡献，为什么这里的城池名称镶嵌着她深深的烙印，为什么她 的故事流传到了我们今天，让我们沿着历史的遗迹去寻找昨日的辉煌，沿着残留在 夕阳下的“无盐城”去揭开她蒙着的面纱。 英烈春秋 “无盐”故事源流研究 2 第一章 历史上山东东平“无盐”考证 “无盐”作为地名最早见于司马迁史记的记载， 史记云： “ （宋义）因下 令军中曰： 猛如虎，狠如羊，贪如狼，强不可使者，皆斩之。 乃遣其子宋襄相齐， 身送之无盐，饮酒高会。史记索隐 ：按： 地理志 ：东平郡之县，在今郓州之东也。” 东平县志云： “东平之名肇于虞夏，考禹贡 ：徐州东原底平是为东平得 名之始。周为须句、鄣、宿三国之地。春秋时须句属鲁，鄣属齐，宿属宋。战国时， 鄣、宿为齐无盐邑。杜注：东平无盐县东北有鄣城 。汉志：东平有章县。后志：无盐县有 章城，又无盐县本宿国。 ”从县志中我们可以知道， “无盐”在战国时是齐国的一个 城邑之名，这个城邑是由原先的宿国（属宋）和鄣国（属齐）两部分组成的。 根据县志中所载地域沿革情况，可知“无盐”作为地名，在历代皆有延续。如 “西汉为东平国治，无盐领县七；后汉、曹魏、东晋、刘宋、后魏或为东平郡或为 东平国，无盐皆为属县； ” “无盐”地名在民国时期仍存，不过已成为乡名。其属 于东平县第四区第十八乡，此乡仅管辖“无盐村”一个村庄，是村乡合一的乡，即 大乡。 “无盐村”现在的位置在东平县城正东三公里的龙山脚下。 “无盐”作为地名 不是凭空臆造的，从战国时期就一直沿用传承至今的名字，应有其得名之来历。 东平县志古迹中还记载了无盐城邑旧城遗址的情况， “无盐城，县治东北 二十五里。本古宿国地，齐置无盐邑。汉置县，为东平国治。 水经注 ： 其右一汶 西流迳无盐县之故城南，齐宣后之故邑，所谓无盐丑女也。汉武帝元朔四年封城阳 共王刘庆为东平侯，即此邑也。新莽更名曰有盐亭。 今名亡盐。 ” 东平县志人 物中还记载了齐宣王后的故事， “齐王后钟离春，无盐邑之丑女也，年三十衒嫁不 售，乃诣宣王，谓谒者： 闻君王圣德，愿备后宫之扫除。 王方置酒渐台，谒者见 之。宣王问： 有何奇能？钟离春曰： 妾尝喜隐耳。 忽然不见，宣王立发隐书而 读之，未能得明。明日，更召而问之，又不以隐对，但杨目衔齿举手拊膝曰： 殆哉！ 殆哉卜择吉日，立太子，进慈母，拜无盐君为王后，而齐国因以大安者，丑 汉司马迁： 史记 ，中华书局，1963 年版，第 1 册，第 305 页、第 306 页。 晋杜预注： 春秋左传集解 ，上海人民出版社，1977 年版，第 204 页。 汉班固撰： 汉书 ，中华书局，1964 年，第 6 册，第 1637 页。 汉书卷二十八地理志第八下“东平” 条记载： “东平国，属兖州。县七：无盐，任城，东平陆，富城，章，亢父，樊。 ” 宋范晔撰： 后汉书 ，中华书局，1973 年，第 12 册，第 3452 页。 后汉书志第二十一记载： “无盐本宿 国，任姓。有章城。 ” 张志熙等修： 东平县志 ，中国方志丛书本，台湾成文出版社，1984 年版，第 19 页、第 20 页。 张志熙等修： 东平县志 ，中国方志丛书本，台湾成文出版社，1984 年版，第 20 页。 张志熙等修： 东平县志 ，中国方志丛书本，台湾成文出版社，1984 年版，第 907 页。 第一章 历史上山东东平“无盐”考证 3 女之力也。 ” 这与西汉刘向列女传钟离春记载的故事内容基本一致，只是个 别文字有所不同罢了。 笔者曾去无盐村进行过实地考察， 据无盐村中人所云， “无盐” 在当地方言中也读“亡顔” ，而“亡颜”是指人长得丑，一般针对女子而言。那么可 知“无盐”这个词本身就有表示女子丑陋的意思。这不免使我们产生联想， “无盐” 作为地名是否与历史上相貌丑陋的齐宣后有关呢？我们就来推测一下： 根据东平县志可知，春秋时期，鄣属齐国，宿属宋；战国时期，齐国占有 了宿，把鄣、宿两地合而为无盐邑。虽然正史中没有记载是在齐国的哪位君主当政 时，齐国占有宋国的宿，但史记中却有这样的记载， “ （宋）王偃立四十七年， 齐缗王与魏、楚伐宋，杀王偃，遂灭宋而三分其地。 ” 齐缗王是齐宣王之子，再加 之列女传中对齐宣王后的外貌有这样的描述， “其为人极丑无双，臼头，深目， 长壮，大节，卬鼻，结喉，肥项，少发，折腰，出胸，皮肤若漆。 ” 可知，宣王后 是相貌极丑的女子，这样被称为“亡颜” 、 “无盐”是极可能的。又因她协助宣王把 国家治理得很好，在其生后，儿辈子孙为了纪念她为国家所做的贡献，故将其所出 生地定名为“无盐邑” ，这样的推测是不无可能的。 我们可以从刘向的新序杂事二齐有妇人故事中找到上述推测的佐证。 刘向在新序杂事二中云“齐有妇人，极丑无双，号曰无盐女” ，这是一 条很重要的提示，即齐国有一个妇人， “极丑无双” ，人们按照本地的方言，干脆给 她一个绰号叫“无盐女” 。她因“丑”而得名，又因“丑”而得到宣王的接见和亲睐， 又因“丑”但有才干而被选为正后，从而使齐国得以大治。所以，后人为了纪念她 对国家的贡献，而把她的出身地宿城改为“无盐”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列女传齐钟离春和新序杂事二齐有妇人所记述的故事基本相同， 都是讲述一个相貌丑陋的女子向齐宣王进谏，后被采纳且封为王后的故事。但是我 们对比两篇文字从中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在列女传中与齐宣王对答的人物 名称为“钟离春” ，而在新序中却只字未提“钟离春”三个字，而是用“无盐女” 三字。 这不得使我们产生疑问， 记述相同的一个故事， 为何主人公的名称却相异呢？ 据我推测新序所载文字应该是这个故事的最早出处，而列女传则是根据新 序的文字略微的改编了一下， “钟离春”之名是后来加上去的。理由是列女传 从开头到中间主体部分都是以“钟离春”如何如何进行描述的，而文章到了最后齐 张志熙等修： 东平县志 ，中国方志丛书本，台湾成文出版社，1984 年版，第 1019 页。 汉司马迁： 史记 ，中华书局，1963 年版，第 5 册，第 1632 页。 汉刘向： 新编古列女传 ， 丛书集成续编本，台湾新文丰出版公司，1989 年版，第 697 页。 汉刘向著，卢文骏译： 新序今注今译 ，天津古籍出版社，1987 年版，第 74 页。 英烈春秋 “无盐”故事源流研究 4 宣王却说出“痛乎，无盐君之言”的话语以及 “拜无盐君为后”的描述，这样读起 来似乎让人摸不着头脑，不知此处“无盐君”是指谁。如果改成“痛乎，钟离春之 言” “拜钟离春为后”的话，便无疑问了。而新序从开篇“齐有妇人，极丑无双， 号曰无盐女。 ” 到最后“痛乎，无盐君之言” 、 “拜无盐君为王后”一气呵成，都是 以“无盐”为主人公的名字，这样文章就自然流畅。因此可以说列女传所载有 关钟离春的文字是根据新序所改。不过列女传中提到齐宣王后的名姓， “钟 离春者，齐无盐邑之女，宣王之正后也。 ”今天的无盐村里以及东平县一带，钟离作 为姓的人家仍然有不少，这和“无盐”姓钟离名春，似乎也有着联系。钟离之姓， “宋 伯宗仕晋，为三郤所杀，子州犁奔楚，食采钟离，因氏焉。望出会稽。一云嬴姓， 徐之别号，钟离与秦同祖，其后因封为姓。 ” 无盐邑在此邑名之前为宿国地，而宿 国地属春秋时宋，战国时归齐，其姓应和宋伯宗有关联。 是否可以这样推断，春秋时宋国伯宗先姓伯，其后裔奔楚之后，以封地为姓钟 离，战国时期，原属宋国的宿国，也有伯宗的后裔，以钟离为姓，宿归属齐后，这 个姓氏仍在齐国的原宿国范围内保留并代代相传着，钟离春就是这个姓氏中一个谱 支的一员。 经以上资料考证，可以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就是“无盐”之名起于战国， “无 盐”之名的出现与丑女钟离春有关， “无盐邑”的定名应是由“无盐女”的原故。前 面已经提及，如果这个城邑和“丑女”无关，那它仍然可称“宿”和“鄣” 。但是战 国时，这两个地区的名称都被去掉了，而改成“无盐邑” ，而一个地区的更换名称应 有一定的社会地理环境、人文政治因素作为其最基本的条件，这说明无盐邑的定名 确实有重大的意义存在，即纪念丑女齐宣王后为齐国作出的巨大贡献。所以，我们 说，齐宣王后钟离春是历史上一个真实的人物，她为国家的长治久安做出了杰出的 贡献， “无盐邑”的定名和无盐故事的流传正是最好的历史见证。 汉刘向著，卢文骏译： 新序今注今译 ，天津古籍出版社，1987 年版，75 页。 宋衷注、张澍稡集补注： 世本 ， 丛书集成初编本，商务印书馆，1937 年版，第 48 页。 第二章 刘向新序 “无盐”故事的源头 5 第二章 刘向新序 “无盐”故事的源头 最早记载无盐故事的是西汉刘向所著的新序 ，其中杂事二齐有妇人对 她是这样的描述的。 齐有妇人，极丑无双，号曰“无盐女” 。其为人也，臼头深目，长壮大节， 员鼻结喉，肥项少发，折腰出胸，皮肤若漆，行年三十，无所容入，衍嫁不售。 流弃莫执。于是乃拂拭短褐，自诣宣王，愿一见，谓揭者曰： “妾，齐之不售女 也，闻君王之圣德，愿备后宫之扫除，顿首司马门外，唯王幸许之。 ”谒者以闻， 宣王方置酒于浙台，左右闻之，莫不掩口而大笑，曰： “此天下强额女子也。 ” 于是宣王乃召而见之，谓曰： “昔先王为寡人取妃匹，皆已备有列位矣。寡人今 日听郑、卫之声，呕吟感伤，扬激楚之遗风。今夫人不容乡里布衣，而欲 干万乘之主，亦有奇能乎?”无盐女对曰： “无有，直窃慕大王之美义耳。 ”王曰： “虽然，何喜?”良久曰： “窃尝喜隐。 ”王曰： “隐固寡人之所愿也，试一行之。 ” 言未卒，忽然不见矣。宣王大惊，立发隐书而读之，退而惟之，又不能得。明 日复更召而问之，又不以隐对，但扬目衔齿，举手拊肘，曰： “殆哉！殆哉!” 如此者四。宣王曰： “愿遂闻命。 ”无盐女对曰： “今大王之君国也，西有街秦之 患，南有强楚之仇，外有二国之难” ，内聚奸臣，众人不附，春秋四十，壮男不 立，不务众子而务众妇，尊所好而忽所恃，一旦山陵崩弛。社稷不定，此一殆 也；渐台五重，黄金白玉，琅玕龙疏，悲翠珠玑，莫落连饰，万民罢极。此二 殆也；贤者伏匿于山林，谄谀强进于左右，邪伪立于本朝，谏者不得通入此 三殆也；酒浆沉湎，以夜续朝，女乐诽优，从横大笑，外不修诸侯之礼，内不 秉国家之治，此四殆也。故曰殆哉!殆哉!”于是宣王掩然无声，意入黄泉，忽 然而昂，昭然而叹曰： “痛乎无盐君之言，吾今乃一闻寡人之殆，寡人之殆几不 全。 ”于是立停渐台，罢女乐，退谄谀，去雕琢，选兵马，实府库，四辟公门， 招进直言，延及侧陋，择吉日立太子、进慈母、显隐女、拜无盐君为王后，而 国大安者，丑女之力也。 从上面引文可以看出，无盐被刘向描述为相貌丑陋，却敢于自荐枕席，遭到世 人的讥笑的一位村姑，但她会运用隐术之类的江湖术数，并且对齐国的内忧外患了 如指掌，深度把握了国家策略，言辞表达条理清晰，这些才能却能够使齐国大安。 刘向又在列女传钟离春中也有同样的记述，只不过是文章最后多了几句考证。 汉刘向著，卢文骏译： 新序今注今译 ，天津古籍出版社，1987 年版，75 页。 英烈春秋 “无盐”故事源流研究 6 如“君子谓钟离春正而有辞。诗云： 既见君子，我心则喜。 此之谓也。 ” “颂曰： 无盐之女，干说齐宣，分别四殆，称国乱烦，宣王从之，四辟公门，遂立太子，拜 无盐君。” 还有在列女传中对无盐的姓名进行了概括， “钟离春者，齐无盐邑 之女，宣王之正后也。 ” 。因此后世之人称其为钟离春，或无盐。如晋葛洪抱朴 子论仙 ： “不可以无盐、宿瘤之丑，而谓在昔无南威、西施之美。 ” 而在戏曲、 曲艺中又有把“无盐”俗写作“无艳”的，并把“钟离”这个复姓简化，单用一个 “钟”字，称其为钟无盐或钟无艳。如元代郑光祖杂剧钟离春智勇定齐 ： “颇奈 钟无盐无礼，将某玉环摔破，将使命文面而回，此恨痛入骨髓。 ” 英烈春秋说 唱鼓词中则多用“钟无艳”这个称谓。 在新序 、 列女传中主要故事情节是无盐虽丑却敢于直谏宣王，当殿施展 隐术，陈说四殆，宣王信服，封为王后。从这短短数百字的描述中，我们可以了解 故事中主要人物只有无盐和齐宣王，并且可以看出无盐具有三个特点：一相貌丑陋。 二懂得奇方异术。三关心国家实事，具有治国的才干。而齐宣王也有三个特点：一 善于纳谏。二唯才是举。三非贪图美色之徒。他们君后相得益彰，故而齐国可以大 安。 新序中无盐故事一出，对后世有关无盐的故事有直接影响。可以说， 新序 、 列女传为无盐故事定下了一个基调，后世的故事都秉承着，那就是无盐智勇爱 国，对齐国的安定起到绝对的作用。 汉代以后，唐宋时期有关无盐的记载多是在诗文之中，但没有什么故事情节的 描述。不过是对无盐典故的运用，借以抒发是文人的情怀。 到了元代出现了郑光祖的杂剧钟离春智勇定齐 ，这样才有了较为详细的直接 以无盐为主人公的故事情节，其主要讲述齐国公子夜梦皓月，晏婴解梦来日外出围 猎必遇贤女，即日齐公子围猎在桑园之中遇见钟离春，晏婴观其出言非俗，谏齐公 子聘为正室。后互换信物，约定来日迎娶。其后秦姬辇遣使持玉连环至齐，令解之。 燕孙操也派使者持蒲弦琴至齐，令弹响之。无盐女以长竿挂琴，风吹之而自响。以 锥击玉环自解。遂将两使黥面刺背而纵之归。秦、燕大怒，合兵伐齐。无盐女迎战， 胜之。擒其将领，于是各国皆服。杂剧中关于女主人公的名称是这样记载的，全剧 有三处是“钟离春” ，三处“钟无盐” ，五处“无盐” ，十九处“无盐女” ，可以看出， 汉刘向： 新编古列女传 ， 丛书集成续编本，台湾新文丰出版公司，1989 年版，第 697 页。 汉刘向： 新编古列女传 ， 丛书集成续编本，台湾新文丰出版公司，1989 年版，第 697 页。 汉刘向： 新编古列女传 ， 丛书集成续编本，台湾新文丰出版公司，1989 年版，第 697 页。 晋葛洪著，王明注： 抱朴子内篇校释 ，中华书局，1985 年版，第 17 页。 元郑光祖： 钟离春智勇定齐 ， 孤本元明杂剧本，台湾商务印书馆，1977 年版，第 2 册。 第二章 刘向新序 “无盐”故事的源头 7 新序中的“无盐女”和列女传中的“钟离春”已在元杂剧中完全融合，出 现了“钟无盐”这个新的称谓。此元杂剧与新序相比，增加了许多故事情节和 人物。如主要人物从齐宣王、无盐两个发展到有晏婴、合眼虎、燕孙操、秦姬辇等 15 个人。元杂剧增加了齐公子与无盐在桑园相见的情节，秦、燕使臣持宝物为难无 盐的情节等。元杂剧钟离春智勇定齐延续着新序中对无盐刻画的基调，但 是淡化了无盐相貌丑陋和会法术的特点，而突出强调了无盐的机智勇敢，善于领兵 打仗的治国本领。因为在杂剧中只有一处提到了无盐相貌丑陋，就是无盐之父钟离 信的一句话， “女孩儿钟离春， 年长二十岁， 心性明慧， 胸襟磊落， 则是有些儿颜陋。 ” 并且剧中也没有提到无盐会“隐术”之类的奇能异术，而是着重描述了无盐统兵打 战、排兵布阵、交锋对打的能力。 “ 【越调】 【斗鹌鹑】则我这阵布奎星，旗分箕尾， 暗置虚危，明排翼壁。势若参房，形如斗室。作用稀，兵法奇，一会儿遁起天山， 师乘地水。 ” “ 【秃厮儿】定齐刀青龙举起，安邦将似大蟒争驰。你看那交锋则凭个手 段疾，端的也你争驰，辨个高低。 ”至于齐宣王的形象，虽然在杂剧中并未提及齐宣 王，而是以“齐公子”三字为男主人公的名字，但这并不影响杂剧与新序中男 主人公的比较。在杂剧中男主人公除了具有新序 、 列女传中善于纳谏、唯才 是举、非贪图美色之徒的特点外，还有一个缺点就是胆小怕事。如在齐公子得知无 盐把秦、燕两国使臣黥面时，担心的说出来这样的话： “夫人，既然操响蒲琴，解开 玉环，皆夫人之妙智也。则不合将来人黥面刺背而回，听知的孙操秦姬辇好生英雄， 倘惹起刀兵来，怎了？”齐公子胆小怕事的特点在杂剧中只是出露端倪，而到了英 烈春秋这一特点却被夸张到了极点，几乎每次齐国遇到困难时，男主人公齐宣王 总是哭哭啼啼、怨天尤人。并且英烈春秋中的齐宣王一改新序中“不好色” 的特点，变得变本加厉，视色如命，且险些丧命于美色之下。元杂剧钟离春智勇 定齐对无盐故事的发展起到承上启下的作用，它对说唱鼓词英烈春秋的部分 故事情节有直接影响。如杂剧中齐国公子夜梦皓月的情节， “某因昨夜晚间作一梦， 见一轮皓月，出离海角，恰丽中天，忽被云雾遮蔽。撒然惊觉，正当夜半子时。未 知主何凶吉，可请中大夫合眼虎来，与吾圆梦。 ” 合眼虎未能解梦，由晏婴解释“公 子，月者属阴也，皓者明也，浮云遮蔽者，乃此人时运未遇。公子未娶夫人，所有 贤明淑女，隐于乡村，或在林麓之间也。公子要见不难，到来日出城打围猎射， 午时三刻，必遇淑女贤人。 ” 而英烈春秋开篇就对这一情节加以引用，只是对 元郑光祖： 钟离春智勇定齐 ， 孤本元明杂剧本，台湾商务印书馆，1977 年版，第 2 册。 元郑光祖： 钟离春智勇定齐 ， 孤本元明杂剧本，台湾商务印书馆，1977 年版，第 2 册。 英烈春秋 “无盐”故事源流研究 8 梦境的描述与杂剧不同。 “昨夜晚，我朕偶然得一梦，醒来醮楼打三更，朕梦见，西 宫之内着了火，贼兵入境破关城，我朕闻报出宫看，只见那，四面火起扛天红，堪 堪烧到皇宫院，又见面北瑞气生，云中站立四仙女，捧着花树九重，忽见那，书 上鲜花全开放，猛又见，四下刀兵无影踪，醒来却是南柯梦。 ” 到了明清，有明杂剧无盐女刀扑胭脂马 ，但据傅惜华明代杂剧全目所记， 此剧不知著者且不见传本。不过我们从英烈春秋卷四中第二回的内容，可以找 到此剧的一些蛛丝马迹。此回主要讲燕国孙操率大兵压境之时，齐国一处名为黑龙 潭之地闹妖，伤人无数，无盐前去降妖，收服小白龙，其变为胭脂马。 “钟国母，举 目留神来观看，瞧见太子小白龙，却是一匹能行马，千里龙驹胭脂红，身高九尺长 一丈，头生尖角真异形，三十六块金鳞生肚下。腿上面，二十四根毛贯能追风。 ” 从“胭脂马”这个关键词我们可以看出，明杂剧无盐女刀扑胭脂马的部分情节， 肯定与说唱鼓词英烈春秋卷四的内容相似。但由于此剧已佚，无从参看，我们 只能推测此剧应讲述燕齐之间的战事，即英烈春秋卷四、卷五之内容。又有历 史演义小说新列国志中记载有无盐事，不过也是寥寥数笔，基本与列女传 中所记之事无异。两者不同就是前者运用通俗白话之言语，后者使用文言文古文而 已。至于内容就是两书所记“四殆”在言词上也有所不同。 新列国志中是这样描 述齐宣王的“四失”的， “乞申明大王之四失，然后就刑。妾闻秦用商鞅，国以富强， 不日出兵函关，与齐争胜，必首受其患。大王内无良将，边备渐弛，此妾为王扬目 而视之。妾闻：君有诤臣，不亡其国；父有诤子，不亡其家。大王内耽女色，外荒 国政，忠谏之士，拒而不纳，妾所以炫齿为王受谏也。且王驩等阿谀取容，蔽贤窃 位；驺衍等迂谈阔论，虚而无实。大王信用此辈，妾恐其有误社稷，所以举手为王 挥之。王筑宫筑囿，台榭陂池，殚竭民力，虚耗国赋，所以拊膝为王拆之。大王四 失，危如累卵，而偷目前之安，不顾异日之患。妾冒死上言，倘蒙采听，虽死何恨！ ” 可知新列国志第八十九回中无盐故事就本于列女传 ，对无盐的故事情节没 有进行改编。清代许善长于光绪九年（1883 年）所作传奇灵娲石中有一短剧无 盐拊膝 ，主要讲述齐国无盐邑女子钟离春，因貌丑，年四十无所容于乡里，遂自诣 阙廷向齐王陈说社稷轻颠仆、兴作妨农业、壅蔽塞言路、国本渐生蠹四殆，齐王沉 迷顿悟，迎娶无盐氏为后。其故事也直接来源于列女传 ，内容大体一致，也未进 行太多改动。 清蒙古车王府藏曲本第 36 册，学苑出版社，2001 年版，第 166 页。 清蒙古车王府藏曲本第 37 册，学苑出版社，2001 年版，第 225 页 明冯梦龙编： 新列国志 ，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 年版，第 1105 页。 第二章 刘向新序 “无盐”故事的源头 9 以上是无盐整体故事流传的基本脉络，但自从汉刘向列女传钟离春出现 以后，到元郑光祖创作出杂剧钟离春智勇定齐之前，这段历史时期文人们对无 盐进行的描述大都集中在诗、文这类雅文学体裁中，而作为俗文学像唐传奇、宋话 本等这类文学体裁中却少有记载，这不得不值得我们思考。我认为关于无盐的故事 大都是口头上流传，所以存留下来的文本很少，尤其流传于民间的有关“无盐”的 故事。不过车王府曲本 ，却奇迹般的存留着有关无盐的故事英烈春秋 ，并且 还是鸿篇巨制，虽然曲本是清代的产物，但我们通过对此文本的故事情节的详 细分析，也可以管窥到无盐故事在历史的长河中积累的痕迹。 英烈春秋 “无盐”故事源流研究 10 第三章 车王府曲本英烈春秋中的“无盐”故事 3.1 车王府曲本与六部“春秋”大书 清蒙古车王府藏曲本 （以下简称曲本）是民间手抄本，全书分为戏曲、曲艺 两大部分，其下按剧种、曲种分别设类，共收录剧、曲目 1585 种。曲本凡 57 册， 目录 1 册，戏曲部分 15 册，曲艺部分 41 册。曲艺部分中的说唱鼓词类有 35 册，收 录说唱鼓词有 232 种，说唱鼓词类的曲种数与整个曲本曲种数的比例不足 2%，而说 唱鼓词的内容所占分量却超过全书的 3/5。由此可知，说唱类尤其是说唱鼓词是车王 府曲本中居有核心地位的重要部分。 说唱鼓词类曲目中有六部以“春秋”命名的历史演义鼓词，且都是长篇巨制的 大部头书，分别为左传春秋 、 吴越春秋 、 英烈春秋 、 金合春秋 、 走马春 秋 、 剑锋春秋 ，六部“春秋”是首尾相连的姐妹篇鼓词大书，共同演绎了我国春 秋战国时代的历史故事。 六部大书的开篇诗、结尾诗是这样描述每部大书内容的： 左传春秋开篇云： “黄叶无风自落，秋云不雨常阴。人生兴废不长，莫 把英雄使尽。且看世界淡凉，持强赌胜相拼。十八国乱纷纷，看起来，那如闲 居安稳。几句残诗念罢，下演一部左传春秋全传 。 ” 左传春秋结尾云： “这一来，越勾践二设松棚会，五国会兵。伍子胥、柳展雄二人老赴松棚会。 伍辛上寻知父赴会，随后赶来山口相会，立踏八卦阵。孙武子雷震杭州，开斋 破戒雷轰张典，俱在吴越春秋交待明白。 ” 这里的开篇诗作为一个引子，将读者带入一个故事境界，相当于评书中的开场 白、变文中的押场词，将其中此部书故事内容简单概括一下。结尾诗一般也是概述 一下前面的故事内容，紧接着就要叙述与这个内容有关的下一部书的内容。这样便 于读者或听者能够继续读或听下部书，其实这是民间鼓词艺人惯用的一种手法，所 谓的书扣。 吴越春秋开篇云： “七言律一首：左传春秋伍子胥，临潼斗宝果无敌。 只因平王行无道，公奸儿媳纳子妻。明辅弃走樊城郡，只等丹阳耐好时。吴王 借兵先平郑，伐楚报仇鞭打尸。扶保庄王兴旧业，又保吴王立帝基。只因老赴 松棚会，显出伍辛众英姿。 ” 吴越春秋结尾云： “这一来，无艳桑园遇主， 清蒙古车王府藏曲本第 24 册，学苑出版社，2001 年版，第 186 页。 清蒙古车王府藏曲本第 25 册，学苑出版社，2001 年版，第 342 页。 清蒙古车王府藏曲本第 28 册，学苑出版社，2001 年版，第 427 页。 第三章 车王府曲本英烈春秋中“无盐”故事 11 俱在英烈春秋首部便见明白。 ” 英烈春秋开篇云： “可叹人生无百秋，为何日夜苦忧愁。使尽心机成家 计，省吃俭用不自由。挣下良田千百顷，盖造大厦与高楼。骡马成群猪满园， 粮米盈仓度春秋。赚下万贯成何用，大限来时也难留。几句残歌念罢，一部多 览，下演一部列国龙凤忠勇全传 。 ” 英烈春秋结尾： “这一来，紧接着 金合春秋三爷孙膑云蒙山学艺再表明。 ” 这部春秋大书的开篇诗没有概括故事内容，而是抒发了一下对人生的感慨，充 满了哲学韵味。说唱艺人经常使用这样具有哲理的诗句作为开场诗，以警示、启发 听众。结尾诗同样叙述下部书紧接着的具体内容。以下两部书也是这种情况。 金合春秋 开篇： “天下荒荒不安宁， 烟尘四起称。 现今七国招兵将， 安心总要一统兴。东齐春王居混海，六国来朝纳进俸。只因群星临凡世，搅乱 各国不太平。书中几句残诗念罢，一不多表。下演一部抄录通俗齐国的金合 春秋全部，想当年英烈春秋之事东齐临淄宣王爷在位时，往苍山行围射 猎， 桑园吟诗收了一位昭阳国母， 她乃是那苍山德马岭人氏姓钟名唤无艳。 ” （原本缺此部书的结尾诗） 走马春秋开篇： “诗曰：万事由天莫强求，争名夺利几时休。百年富贵 浑如梦，千载贤愚共一丘。闲坐小窗观古史，闷来对月酌金瓯。人生有乐须当 乐，一旦无常万事休。 ” 走马春秋结尾： “此书不过略表大概而矣，要知其 中的细微之事，须看锋剑春秋 ，秦始皇兵平六国，王翦收王贲斩廉捷，大战 届牌关，孙膑下山，毛奔没摆五雷阵，武当圣人下山，群仙斗法，三教夜设平 伶会，这些节目俱在锋剑春秋上便见明白。诗曰：走马春秋乐毅强，路剐 邹妃晒闵王。孙膑救了孤存命，齐国复正旧家邦。南极一怒伯阳死，天命循环 乐毅亡。要知天下归一统，锋剑春秋看始皇。 ” 锋剑春秋开篇： “诗曰：斩将封神姜太公，武王伐讨周业兴。列国分镇 十八路，自相敌斗动刀兵。左传春秋吴征楚，英烈朝出毛端星。统言劫数从天 命，锋剑方能显伯伶。这一首短诗表的是从姜太公斩将封神武王兴周灭纣大封 功臣一十八路，原是一番好意，那知后来各怀一心，只想并吞一十八路，胡杀 清蒙古车王府藏曲本第 30 册，学苑出版社，2001 年版，第 278 页。 清蒙古车王府藏曲本第 36 册，学苑出版社，2001 年版，第 166 页。 清蒙古车王府藏曲本第 38 册，学苑出版社，2001 年版，第 302 页。 清蒙古车王府藏曲本第 30 册，学苑出版社，2001 年版，第 376 页。 清蒙古车王府藏曲本第 28 册，学苑出版社，2001 年版，第 230 页。 清蒙古车王府藏曲本第 28 册，学苑出版社，2001 年版，第 471 页。 英烈春秋 “无盐”故事源流研究 12 乱战，左传、吴越、英烈、金合、走马五套书表过，此时言不着，单说锋剑 春秋 。 ” 其末尾： “诗曰：锋剑春秋一部终，往后接连楚汉争。守谦愚下增补 续，二套书中再找零。 ” 这部春秋大书是六部春秋大书的结束之作，从开篇诗中可以得知“左传、吴越、 英烈、金合、走马”五套书讲述了春秋战国各路诸侯混战的故事， “锋剑”讲秦一统 山河，似乎故事到这里应该完结了。但是这里并没有结束之意， “往后接连楚汉争” 就说明了这个意思。然而在车王府曲本中并未找到有关楚汉之争的说唱鼓词，也许 类似鼓词已经散失。 从“六部春秋”的开篇诗与结尾诗中，可以大致了解到左传春秋是讲述“十 八国临潼斗宝”的故事， 吴越春秋是讲述伍子胥传说的故事， 英烈春秋是讲 述无盐征战各国的故事， 金合春秋 、 走马春秋 、 锋剑春秋均是讲述有关孙膑 的故事。六部书虽首尾相连，但都各自成篇，相邻两部春秋中人物之间大都是父子 爷孙的关系，但两部书的主体故事情节并没有明显继承关系。如英烈春秋卷四 第三回中孙操自我介绍道： “我乃是当年兴吴灭魏、雷炮分兵武子圣人的儿男，易州 燕山燕哙王的御驸马，官拜镇国公，破齐大元帅孙操是也。 ” “武子圣人”即孙武， 孙操是孙武之后，孙武在吴越春秋中担任着重要角色。 英烈春秋卷十八第五 回中有一段伍辛心理独白的唱词： “伍辛看罢将头点，王爷腹内暗沉吟。想当初，我 父临潼曾斗宝，创挫梧桐秦穆公。曾受天下诸王拜，平郢灭莽显英雄。雷炮分兵年 拿张典，陈蔡绝粮救过圣人。三战孟泽黄河，只杀的，各国诸王胆颤惊。 ” 这里 是介绍他父亲伍子胥的赫赫功劳，那些事迹在左传春秋 、 吴越春秋中都有详 细的描述。这六部书演义了春秋战国时期的历史，其中人物事件与正史有切合也有 差异，系在正史的基础上加入了大量的民间传说故事。 在这里我并不是要对这六部春秋都作全面的分析，而是要对英烈春秋作细 致的分析，这是因为她在这六部春秋中容量最大，并且最具有代表性，更能体现民 间艺人对历史故事的改编能力。为吸引听众，鼓词艺人已经不再顾及历史事实，充 分发挥他们的幻想力，精心设计故事情节，并且把历史上的一些有趣有味的故事从 新杂糅，以组成新的故事。 英烈春秋正是如此，它融入了大量的神怪故事和民间 故事，因此我们对其故事情节进行细致的耙梳，探求它们的来源，可以更深刻的对 清蒙古车王府藏曲本第 44 册，学苑出版社，2001 年版，第 115 页。 清蒙古车王府藏曲本第 45 册，学苑出版社，2001 年版，第 376 页。 清蒙古车王府藏曲本第 36 册，学苑出版社，2001 年版，第 230 页。 清蒙古车王府藏曲本第 37 册，学苑出版社，2001 年版，第 30 页。 第三章 车王府曲本英烈春秋中“无盐”故事 13 英烈春秋进行了解。 3.2英烈春秋故事梗概 英烈春秋是车王府曲本说唱鼓词六部春秋大书之一，62 卷，120 本，100 余 万字。主要讲述了战国时代齐宣王之后钟离春（即钟无盐）运用聪明才智解决了各 国要挟齐国所提出的各种难题，并率兵将保卫国家，平定周边十一国，使齐国称雄 当时的故事。说唱鼓词英烈春秋把历史故事和神怪故事融合在一起，神仙妖怪 多出入于主要情节之中，故事情节充满了奇幻的色彩。虽然故事主题简单，但情节 繁复曲折。这是由于英烈春秋说唱鼓词的创作，不是一人、一时所创作的，而 是众多民间艺人经过较长时间的编纂加工而共同完成的。 英烈春秋故事是紧紧围绕着一个主体人物展开的，主体人物即后世称之为 “无盐”的丑女钟离春，在故事中直接称之为“钟无盐” ，故事大致内容如下： 在战国时代，齐国境内的苍山德马岭凤凰村内有一家员外姓钟名奇，膝下有二 男钟龙、钟虎，一女无艳。此女貌丑，不会针织，偏爱读兵书，且力大无穷，十八 般武艺样样精通，又会阴阳法术。她本是瑶池王母的女儿，只因在蟠桃会上笑王母 脸上脂粉不匀，被改变容颜打下凡间。 一日，齐宣王夜梦异象，大臣晏婴为其解梦云： “今日大王出猎，在桑园内定会 遇见治国的贤才。 ”白天，宣王去围猎，见到一只白兔，张弓就射，白兔中箭逃跑， 宣王骑马紧追不舍，不知不觉被引至一片桑园之中，无盐正在采桑，宣王见其相貌 丑陋，以诗来嘲讽，无盐亦作诗回敬。谁知齐王动怒竟要张弓射无盐，无盐施法术 把宣王定住，宣王无奈，乃答应封其为后，然后无盐才用法术将宣王解脱。 无盐做了正宫皇娘，西宫娘娘高妃不服，为谋求正宫，以毒酒欲加害无盐，无 盐有神灵护佑，识破酒中有毒。无盐动怒掌毙高妃。宣王得知大怒，将无盐打入冷 宫。 燕国使臣捧藕丝琴来到齐国，向宣王转述燕王之意，若齐国有人能弹响此琴， 则燕国称臣，否则，齐国必须向燕国纳贡。由于此琴是藕丝做的琴弦，无人能弹响， 宣王无奈，只得放无盐出来。无盐果真弹响，燕王不服，派燕公主丹来攻打齐国， 无盐前去迎战，使用奥妙法术，大胜燕公主丹。 齐国境内有座截龙山，山上有以薛继元为首的数万草寇，他们为非作歹危害百 姓，且薛继元武力高强无人能敌。无盐三擒三纵，但他还是不肯悔改，于是无盐施 法术，让薛继元魂游地府，看到阴间各种残酷的刑罚，恐惧万分，故请求无盐相救， 英烈春秋 “无盐”故事源流研究 14 无盐帮助他逃离苦海。薛继元最终被感化，拜无盐为母。 赵国派公主燕平来迷惑齐王，欲借机除掉齐国的贤臣。由于其貌美，宣王言听 即从。赵燕平欲加害无盐，被无盐打死，宣王再次将无盐贬至冷宫。 宣王又听从东宫张妃之言，火焚冷宫，无盐会隐身之术，化身离去。这时，赵 王因燕平一事，兴兵攻齐。宣王受困郯城，齐相晏婴去寻找无盐相助，无盐大破赵 兵，凯旋而归。又因圣母赐无盐三夜丽容，得到了宣王宠幸，怀有龙胎。 楚国有只猴子精通棋谱，无人能敌。楚王设棋盘会邀宣王对弈，暗中布兵，欲 杀宣王和无盐。无盐护宣王突围，途中产子即田单，无盐将其置于江边，后又返回 战场，大胜楚国。 晋国使臣拿出国宝九曲珠来齐国挑衅，此宝珠上有九个窟窿，针鼻大小，体内 九曲十八弯。如果齐国有人用线穿过此珠，晋国称臣，不然晋国为大。无盐把线系 在蚂蚁身上，让蚂蚁穿过宝珠。晋国认输。 吴国运来房子大小的一个葫芦让无盐猜其中有多少子。猜对，吴国称臣，否则 齐国纳贡。无盐知道此葫芦是王母所种，猜出其中有两颗子，吴国臣服。 宣王和西宫夏迎春整日在梳妆楼作乐，不问朝政，无盐动怒，火烧梳妆楼，离 开王宫，去翠屏山招夫。梁、鲁国君知无盐有治国安邦才能，特献宝求婚，无盐得 宝后却痛打梁、鲁二国君。至此，宣王始知无盐假言招夫以充国库。鲁、梁两国君 不服，特邀宋、晋、吴联军攻齐，无盐联合其他六国前来迎战，湘江会战，五国国 君皆遭无盐斩杀。田单下山，冲进湘江战场认母。 齐国临淄城内地陷一大坑，坑中有妖，伤人无数，无盐入地穴收妖，谁知遇见 圣母，圣母为其改换真容。宣王见其容貌已改，甚是喜欢，再次迎娶无盐。后无盐 产子，夏迎春乘机加害，暗以狸猫替代。宣王闻听无盐产妖大怒，把无盐第三次打 入冷宫。 秦国使臣拿九连环来为难宣王，宣王百思不得揭开九连环的方法，只好再次从 冷宫中请出无盐，离山老母早就传授给无盐解九连环的妙方，九连环一解，秦国称 臣。 宫女彩云携带皇子潜逃出宫，嫁与楚将黄盖，皇子取名黄元。宋、韩、楚三国 联军攻齐，楚将养由明用毒箭射伤无盐，无盐命在旦夕。后黄元经彩云说明身世， 前来齐营相认，割股为其母无盐疗伤。无盐病愈，大胜三国联军。黄元更名为田元。 无盐正与宋、韩、楚三军激战之时，吴起与夏迎春串通占了临淄，宣王出逃，无盐 大胜凯旋，把吴起、夏迎春正法，立田元为太子。 第三章 车王府曲本英烈春秋中“无盐”故事 15 无盐征战多年，以其聪明才智和武力，使得各国逐渐臣服。一日，地府君王召 无盐前去，商讨如何分封在英烈春秋中死去的将领们。无盐按照天理轮回对他们一 一封神，此事一毕，无盐与宣王寿终。 英烈春秋 “无盐”故事源流研究 16 第四章 英烈春秋故事源流线索 4.1英烈春秋主要故事情节形成线索 英烈春秋故事情节主要是围绕着齐宣王后钟离春带兵打战平定十一国而展 开的。在正史中，记载齐宣王时期齐国与他国争战的史实不少，但其中没有一处提 及齐宣王正后钟离春的。如史记中记载： 二十九年（公元前 333 年） ， （燕）文公卒，太子立，是为易王。易王初立， 齐宣王因燕丧伐我，取十城。 （据辞海中国历史纪年表公元前 333 年齐 威王还在世，而非齐宣王，史记记载疑有误。 ） 七年（公元前 313 年） ，与魏王会平阿南。明年（公元前 312 年） ，复会甄。 魏惠王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