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主义哲学专业论文）多元文化背景下的承认问题——查尔斯·泰勒“承认的政治”及其意义.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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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ll i f e w h e t h e rf r o mt h ea s p e c to fp e r s o n a li d e n t i t yo rt h e a s p e c to fc u l t u r a la n dc o m m u n i t a r i a nr e c o g n i t i o n ，t h e s ep r o b l e m sc o u l dn o tb e i g n o r e d o nt h i sc o n d i t i o n ，t h r o u g he n q u i r i n gt h er o o to f “s e l f p r o b l e ma n d c o n t r a s t i n g p o l i t i c so fu n i v e r s a l i s m a n d “p o l i t i c so fd i f f e r e n c e ”，c h a r l e st a y l o r s p o l i t i c so fr e c o g n i t i o n p r o v i d e san e wp e r s p e c t i v ea n da p p r o a c ht os o l v ei d e n t i t y c r i s i si np r a c t i c a ll e v e l i nt h i sp a p e r , t a y l o r s “p o l i t i c so fr e c o g n i t i o n i sp l a c e di nh i s w h o l et h e o r ys y s t e m ，w h e r ec o m b i n e dw i t ho t h e rt h o u g h t ss u c ha sh i sc o m m u n i t a r i a n t h e o r ya n de t h i c s ，a n dt h ep o l i t i c so fr e c o g n i t i o nc a nb ed e e p l ye x p l o r e df r o mv a r i o u s p e r s p e c t i v e s m o r e o v e r , b a s e do nt h es u m a r i z a t i o no fh a b e r m a sa n do t h e rt h e o r i s t s c r i t i c i s mo i lt a y l o r , t h i st h e s e sa c h i e v e sam o r eo b j e c t i v eo v e r v i e wo nc h a r l e s t a y l o r s “p o l i t i c so fr e c o g n i t i o n ” k e yw o r d s ：c h a r l e st a y l o r ；r e c o g n i t i o n ；p o l i t i c so fr e c o g n i t i o n ；p o l i t i c so f d i f f e r e n c e ；c o m m u n i t a r i a n i i 目录 目录 引言1 第一章何谓认同与承认3 第二章泰勒承认理论的思想来源5 第一节黑格尔的自我意识理论5 第二节黑格尔的承认思想6 第三节黑格尔承认思想对泰勒的影响8 第三章对普遍主义政治和差异政治的分析1 0 第一节社群主义自我观10 第二节承认和认同思想1 4 第三节普遍主义政治和差异政治1 7 第四章平等承认的政治：社群思想基础上的政治实践2 0 第一节泰勒的社群思想2 0 第二节泰勒的方案：平等承认的政治思想2 5 第五章对泰勒的诘难2 8 第一节哈贝马斯对其思想的批评2 8 第二节对泰勒的其他批评3 0 参考文献3 3 致谢3 5 i i i 引言 引言 认同与承认问题已经日益成为当代政治生活中的重要问题。我们可以看到， 具有不同认同的个人之间、群体之间的对立冲突已经成为影响当今世界文化与 政治的重大因素之一。正如泰勒所说，随着以荣誉为基础的等级制度的消失而 产生的尊严的政治，“承认”就由一种并非每人必须享有的等级制奢侈品而变 为人人都有权且必须享有的基本权利，人的认同面临重大危机，由此而引发了 人的自我分裂以及意义感的破坏和摧毁。所以，泰勒说，“在现代之前，人们 并不谈论同一性和认同，并不是由于人们没有同一性，也不是由于同 一性不依赖于认同，那是因为那时它们根本不成问题，不必如此小题大做。” 个人认同方面，现代社会，在摆脱了传统社会的人身依附关系后，人的自 我身份认同具有多种可能性选择，而很多可能性之间是冲突矛盾的。人对于“相 信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应当信任什么样的人以及希望自己成为什么样的人”都 产生了困惑及焦虑。充斥着理性计算的现代社会，将一切纳入计算范围，使人 的价值观陷入虚幻，发生认同危机1 ，造成自我意义感的丧失。如何避免自我问 题引起的人的异化，进而争取能够实现人的自我认同和个体的自由，便成了亟 待解决的问题。 文化、社群方面，当代社会多元文化兴起，少数边缘群体、社团组织等因 要求承认所引起的斗争，已经在国际社会引起了很大的震动，甚而影响了国家 内部和国际社会整体的格局，这一问题已日益不容忽视。 在这种情况下，泰勒的“承认的政治”以一种新的理论框架，试图通过对 于自我问题的根源性的追溯、对平等主义政治和差异政治的对比、通过对特殊 性的合法地位的强调，进而在现实层面上为认同危机的解决提供一种新的思路。 泰勒的“承认的政治”作为对当代西方多元文化问题的理论响应，通过揭示承 认与社会斗争的关系，对多元文化冲突问题具有重要的解释力。 本文将泰勒的承认的政治思想放到其整体思想体系中，横向上与他的社群 主义思想、伦理学思想等结合起来，从多领域多角度探究在其整体社群主义思 想中承认问题到底处于怎样一种地位，他提出这种思想的动机是什么，对构建 1 美国心理学家艾里克：艾里克森在2 0 世纪5 0 年代创造的心理学术语 l 引言 其社群主义理论起到了怎样的作用，由此更加全面、深入的理解泰勒的承认的 政治思想。纵向上从其理论渊源，即黑格尔的自我问题及承认问题的提出入手， 探究泰勒理论深层次的形成路径及在何种程度上如何继承了黑格尔的立论和方 法。 2 第一章何谓认同与承认 第一章何谓认同与承认 认同一词译自英文中的i d e n t i t y ，在英文中i d e n t i t y 一词的含义非常丰富，它 可以指个体之间的相似性，也可以指个体区别于他人的个性。 “认同”这一概念的较早起源之一是心理学。“认同危机 强调人在生长过 程中还有一种注意外界并与外界相互作用的需要，而个人的健全人格正是在与 环境的相互作用中逐步形成的，也就是说，我们的认同部分的是由他人的承认 构成的。而被主要用于解释族群之间互相歧视问题的社会认同理论则将认同的 适用范围扩展到了集体行动，特别是群体之间的冲突，社会认同理论揭示了个 体的挫折感以及不满程度受到社会认同过程的影响，将社会认同看作一个重要 的中介变量。2 认同概念是处理同一性和差异性的一个核心概念，围绕个体怎样 融入群体、获得身份而展开。随着整个理论的发展，越来越多的现代性、全球 化以及差异性问题都引入了认同概念来进行探讨，通过对认同概念的引入，这 些理论“试图揭示在现代性激变的特殊条件下，在全球化浪潮带来的脱域体验 和专家系统宰制下，人们怎样获得有关自我的知识。3 但是，认同概念自身也存在着问题。认同概念是建立在原子主义基础之上 的，它首先假设了理论主体是单个个人。这种个人主义、原子主义的概念，在 一定程度上推动了多元文化思潮，边缘个体与群体自我身份与个体价值的诉求 日趋强烈；同时，有学者认为，认同概念也鼓励了分裂主义的盛行，人们越来 越倾向于将自身与主流标签区别开来，这也不利于促进共同体的团结和融合。 因此，在这样的背景之下，一些学者将目光转向了另一个更具自洽性的概念：“承 认”。 “承认”概念同样处理的是同一性与差异性、共同体与个人之间的关系问 题。“承认 问题的内容有诸多方面，移民国家的族群关系，各族裔要求得到平 等的对待与身份认同、少数民族的政治权利要求得到承认、边缘群体的话语权 希望得到重视、种族问题研究、同性恋的合法权利要求得到承认与尊重、妇女 对于平等权利的要求以及民族国家合法性的承认问题，等等。 2 请参阅s t e t s j a nea n dp e t e rj b u r k e 2 0 0 0 i d e n t i t yt h e o r ya n ds o c i a li d e n t i t yt h e o r y ”s o c i a l p s y c h o l o g y q u a r t e r l y6 3 ：2 2 4 3 曹卫东从认同到承认人文杂志，2 0 0 8 ，l 3 第一章何谓认同与承认 如果得不到他人的承认，或者只能得到他人扭曲的承认，会对我们的认同 构成显著的影响，会成为一种压迫形式，把人囚禁在虚假的、被扭曲和被贬损 的存在方式之中。正如黑人遇到的情况：自新航路开辟以来，白人社会就设计 了一种贬抑黑人的形象，很多黑人对此是无力抗拒只能接受的，而黑人自身的 自我贬低恰恰成为了对他们进行压迫的最有力手段。因此，黑人若想得到平等 的地位就必须先将自身从这种被强加的和毁灭性的认同中解放出来。可见，正 如泰勒所说的，“扭曲的承认不仅表现为缺乏应有的尊重，它还能造成可怕的 创伤，正当的承认是人类的一种至关重要的需要。4 “承认 与“认同”的诉求内容是类似的，但是，它有着更加牢固的道德 哲学基础，这一概念最早产生于青年黑格尔。黑格尔将一种道德特殊主义赋予 了“承认概念，黑格尔的“承认”概念克服了原子化的个人主义所带来的问 题，把目标直接指向共同体的团结，并把团结建立在道德基础之上。泰勒“承 认的政治”理论很大程度上继承了黑格尔的观点。 4 查尔斯泰勒承认的政治汪晖，陈燕谷编文化与公共性上海：三联书店，2 0 0 5 年，2 9 1 4 第二章泰勒承认理论的思想来源 第二章泰勒承认理论的思想来源 要深入研究泰勒的承认理论，对其进行追溯式的考察是十分必要的。承认 这一概念的比较完整的提出，最早来源于青年时期的黑格尔，在精神现象学 尤其是其中的主奴辩证法中，黑格尔以自我意识为起点，系统地阐释了承认这 一概念在人类自我意识完善过程中所起的作用。泰勒的思想深受黑格尔的影响， 泰勒试图应用承认概念来分析私人领域中自我如何通过和有意义的他者的对话 和斗争而形成自我认同；另一方面，泰勒试图应用承认概念来描述公共领域中 当前政治的根本特征，即平等承认的政治，“不同文化和不同性别要求享有平 等的地位。j 他的自我观及承认理论在一定程度上继承并发展了黑格尔精神现 象学中的思想。下面，本章将对黑格尔的主奴辩证法及自我意识理论进行简 单的追溯，并从中总结出泰勒承认理论从哪些方面受到了黑格尔思想的影响。 第一节黑格尔的自我意识理论 近代文化自文艺复兴以来，一个主要特征是自我意识的觉醒，对自我价值、 意义和自由的追求成为近代文化的主旋律。在黑格尔看来，自我意识的产生是 为承认而斗争的最原初的原因。 自我意识在精神现象学中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它是精神的本质、生 命和灵魂。精神就其本身来说还不是精神，还只是一个自在的普遍性、一个实 体，只有当精神达到其自我意识时，他才是精神，才具有生命，才成为一个无限 的创造性的主体。“只有拥有了自我意识，才能成为哲学的存在的人的存在。 6 自我意识的基本意义是自己对自身的意识，是意识的自由自主性。这一概 念在黑格尔那里有两种含义：一个是广义的自我意识，一个是狭义的自我意识， 前者是普遍的自我意识，后者是个体的自我意识。自我意识首先是精神对其自 身的意识，是精神的自主和自由，而这恰恰是精神的本质。精神之所以是精神， 就在于它是自我意识。黑格尔说：“精神是依靠自身的存在，这就是自由精 5 查尔斯泰勒承认的政治汪晖，陈燕谷编文化与公共性上海：三联书店，2 0 0 5 年，2 9 2 2 9 3 6 科耶夫著姜志辉译黑格尔导读南京：译林出版社，2 0 0 5 年，1 9 4 5 第二章泰勒承认理论的思想来源 神的这种依靠自己的存在，就是自我意识一意识到自己的存在。 7 “自我意识最 早形式是个体意识，而后随着精神的发展，自我意识才从个体意识定向群体意 识，最后达到绝对的自我意识，绝对的自我意识是个体意识与群体意识、抽象 意识与普遍意识的统一。”8 黑格尔认为，精神的本质在于自我意识，自我意识的本质在于理性、生命 和思维。自我意识是精神的内在本质，精神要成为精神，必须具有自我意识， 精神与自我意识的这一关系从逻辑上看就是实体与主体的关系，精神自在地是 实体，自我意识则是主体。 精神以自我为现实的起点，而关于自我，黑格尔认为，这个自我的直接性 就是欲望，“自我意识必须以这种统一为本质，也就是说，自我意识就是欲望的 一般”。9 自我意识就其直接性来说就是个别的欲望”。1 0 只有有生命力的、创造 性的、行动的自我才是真正的自我。欲望便是这个真我的起点，人只有通过“欲 望 才可以使人返回自身，认识自身。 第二节黑格尔的承认思想 在黑格尔看来，欲望的满足虽然以否定它的对象为内容，但这种否定的前 提却是对象存在的独立性：“为了要扬弃对方，必须有对方存在。”这种欲望并 不是动物式的，动物式的欲望只是针对自然对象，这是一种纯粹的否定性，这种 欲望从来不会超越对象本身；但人的欲望的特点，即“对另一欲望的欲望产生 了本质上的不同于动物的我的我。”1 2 更重要的是，因为欲望的对象不再是 物，而是和它一样的另一个生命，所以自我意识在另一个自我意识中满足自己 欲望的活动必然导致“对立的自我意识的斗争 ”。但是，在这一场生死斗争中， 斗争的双方是不平等的，通过某些不可还原的，甚至不可预测的或不可推断的 自由行为，一个对手必然会害怕另一个对手，拒绝冒生命危险，从而放弃自己 的欲望以满足另一个对手的欲望，即放弃了自己的承认要求，而单方面的承认 。7 黑格尔历史哲学北京：三联书店，1 9 5 6 年，5 5 8 高全喜论相互承认的法权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 0 0 4 年，1 2 l 9 黑格尔精神现象学上卷北京：商务印书馆，1 9 7 9 年，1 1 6 1 1 7 1 0 黑格尔精神哲学黑格尔著作二十卷集第1 0 卷，法兰克福理论版，2 1 5 黑格尔精神现象学上卷北京：商务印书馆，1 9 7 9 年，1 2 1 1 2 科耶火著姜志辉译黑格尔导读南京：译林版社，2 0 0 5 年，1 9 8 1 3 黑格尔精神现象学上卷北京：商务印书馆，1 9 7 9 年，1 2 5 6 第二章泰勒承认理论的思想来源 对手。在这个斗争中，获得承认的是主人，被迫承认他人的是奴隶。 通过战争，通过向死而生，主人使奴隶服从自己，使奴隶为自己工作，享受 着奴隶劳动的成果，用黑格尔的表达就是，主人是被承认的自我意识。然而， 这种享乐的生活并非斗争的目的，主人在斗争之前所设立的目的并未达到。从 其最初的意图来说，主人是想获得另一个人的承认，这另一个人必须也是另一 个主人，但在冒生命之险的战争中，存留下来的这另一个人，已经不再是主人， 而是奴隶，是不敢牺牲生命的奴隶，主人冒生命之险后得到的是奴隶的认可。 在这个意义上，主人根本没有得到认同：一方面认可主人的人并不是主人，另一 方面主人并不承认奴隶也具有自我意识，因此这种承认是单向度的，并不是真正 自我意识意义上的承认。并且，当主人成为主人之后，他就不再处于改造自然 的关系中，他处于一种单纯享受的状态，这种享受是对给定物的单纯否定，与 动物欲望的满足没有太大的区别。因此，科耶夫感叹道：“主人的存在是一条绝 路。主人要么沉溺于快乐，要么以主人身份命丧战场 。1 4 主人不再想改变世界， 不再追求变化，他丧失了否定性力量，因而已不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了。主人 的历史终结了，真正的历史转到了奴隶的创造过程中。 对于奴隶来说，对死亡的惧，使奴隶停止斗争，屈服于他的自然本能而成 为奴隶。奴隶不再视自己为人，因而他更能体验生存的偶然性和特殊性。正是 这种意识使奴隶始终生活于实现其自身有限性的活动中，从而对人的有限性有 比主人更深的洞见。为主人工作也就意味着对自己欲望的压抑，因此为主人而 工作并不是来自于奴隶的本能，而是源自于内心的恐惧，即主人能够杀死自己， 但这种杀死不再像战争中那样是直接的，而是延迟的。这种对主人的恐惧并不 是本能，而是一种理念，“与这种非自然的理念相关联并为了能够改变给予的自 然，必然拥有技术。 1 5 这是科学理念的开始，在此基础上才产生了理解，产生了 抽象的观念，才能达到对自然的控制，使自身从自然必然性中解放出来，可以 说是劳动开启了通向自由与解放的道路。正因为畏死和劳动，使奴隶比主人更 具有历史价值。 由此可以得见，黑格尔在精神现象学中认为：人对于承认的需要具有 必然性，“人必须被承认，也必须给他人以承认。这种必然性是他本身所固有的， 因而并不是对立于这种实在内容的我们的思想中的必然性。作为承认行为，人 1 4 科耶夫著姜志辉译黑格尔导读南京：译林出版社，2 0 0 5 年，2 0 5 1 5 科耶夫著姜志辉译黑格尔导读南京：译林出版社，2 0 0 5 年，2 0 7 7 第二章泰勒承认理论的思想来源 本身就是运动，这种运动本身同时也取代了其自然状态：他就是承认。 1 6 我们可以看出，自我意识与承认的观点，在黑格尔的精神现象学中占有极 其重要的地位。自我意识的产生是为承认而斗争的最原初的原因。意识在其经 验的历程里克服了它与对象的对立阶段，意识到它与对象的同一，这样就产生 了自我意识。自我意识本来指思维中的事情，但黑格尔已经将作为有机体的人 占有对象的纯粹动物性活动界定为自我意识的一个阶段。那么有机体为了维持 生命而占有对象的欲望便被理解为自我与对象同一的最低形式。在这种欲望中， 我们面对着一个随后纳入自身的陌生客体，必需的东西是一个仍将持续下去的 现实，一个将自身陌生化的现实，在那个现实中主体无法找到客体。只有当他 者承认他是一个人的时候，他才从别人那里找回了自己。 由于自我意识需要预设一个不同于自己的他者，因此，便具有了双重意义， 自我意识必须扬弃对方的存在以确立自己的存在；并且由此扬弃自己本身，因 为对方就是他本身。 在双方自我意识中，双方都把对方看成是满足自己被承认的欲望的对象， 因而双方被承认的欲望之满足都依赖于对方的承认。但是，自我意识双方被承 认的欲望根源于自信或对自己存在的确信，因此双方被承认的欲望只有通过扬 弃对方的独立存在才能够真正实现，可见双重的自我意识包含着两个自我意识 的对立斗争。同时，主人与奴隶之间的生死斗争证明了自我意识的本质不是“沉 沦在广泛生命之中 的一般存在，而是纯粹的自为的存在。 第三节黑格尔承认思想对泰勒的影响 查尔斯泰勒部分继承了黑格尔主奴辩证法中的承认思想，肯定了主体对 于外在现实的承认的需求。他认为，“主体依赖于外部现实。假如他想要达到完 全的自由自在，那么这个外在现实必须把他的真实存在状态向他揭示出来。在 欲望辩证法中，我们面对着我们随后要给与摧残并纳入于自身的陌生客体；必 需的东西是一个仍将持存下去的现实，一个将淡化自身的陌生性的现实，在那 个现实中主体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他自己。只有当他承认他是一个人的时候，他 才从别人那里找回了自己。这是自我意识的真正实现，因为只有这才是真正的 1 6 霍耐特为承认而斗争上海：上海世纪出版集团，2 0 0 5 年，4 9 8 第二章泰勒承认理论的思想来源 它自己和它的对方的统一”1 7 泰勒认为，黑格尔提供了一种人自身获得他人承认的最基本模式。通往相 互承认的道路经历了对于普遍的承认。正是这种承认把我们带到了精神的现实 的原因。“我就是我们，而我们等于我。意识在自我意识里，亦即在精神的概念 里，才第一次找到它的转折点，”馆到这一阶段它才从感性的此岸世界的纷繁复 杂的假像和超感官的彼岸世界的空洞中走出来，进入到现代精神的界域。 所以，可以看到，泰勒的承认的政治理论，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就是黑格 尔的承认理论在当今的多元文化社会中的延伸，经过嬗变的一种复杂的延伸， 是将黑格尔早期概念放到多元文化冲突的视域中的创新性理解，加入了更多的 融合性元素。 查尔斯泰勒黑格尔江苏：译林出版社2 0 0 2 年，2 3 3 1 8 查尔斯泰勒黑格尔江苏：译林出版社2 0 0 2 年，3 4 9 第三章对普遍主义政治和差异政治的分析 第三章对普遍主义政治和差异政治的分析 泰勒作为当代社群主义的代表人物之一，在对新自由主义的原子主义自我 观进行批判的基础之上，提出了他的独特的自我观理论：对话的自我。他认为， 人首先是语言的动物，并且人部分是由自我理解构成的，而这种自我理解很大 程度上是在与他人的对话中形成的。泰勒在他的自我观基础之上，阐发了他的 认同与承认理论，强调随着本真性观念的产生，平等和承认已经成为无论是个 人还是民族和多元文化的一种必然诉求。通过考察现有社会政治观对承认问题 的态度，泰勒认为存在着两种不同的政治观：普遍主义政治和差异政治。本章 将就上述脉络进行具体阐述。 第一节社群主义自我观 正如阿米古特曼所说，开始于2 0 世纪8 0 年代的新一轮的社群主义对自 由主义的批判，是在亚里士多德与黑格尔的理论启发之下而兴起的。自近代开 始，强调社群的观点常常成为批判个人主义、自由主义的理论源泉。因此，社 群主义与自由主义之争并非新生事物。但不可否认的是，当代社群主义对新自 由主义的批判所达到的深度和产生的影响已经使社群主义成为不容忽视的一个 哲学流派。1 9 社群主义对自由主义的自我观的批判，是一种对自由主义的实质的批判， 处于二者批判的最基础的层面。作为当代社群主义代表人物之一的泰勒，将新 自由主义的这样一种自我观，即主张把个人放在首位，认为个人及其权利优先 于社会，而社会不过是为了满足先在的目的而形成的社会契约论的主张称为 “原子主义 。泰勒认为这种“原子主义”的自我观是错误的，他反对将个人 及其权利置于优先于社会的位置，也反对对社会作纯工具化理解的极端个人主 义。他认为，抽象的将原子主义与社会性论题对立起来，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了 人们享受适当的人类生活形式的权利，而且影响到自我与个人的认同的理解。 “自由的个人、权利的载体只有通过他们与发展了的自由文明的关系才能设想 1 9 应奇，周建华社群主义的自我观一兼评社群主义与新自由主义之争长春市委党校学报2 0 0 1 ，5 ：5 9 1 0 第三章对普遍主义政治和差异政治的分析 自我、人格的认同，而一旦认识到这一点，就必然要求我们以与原子主义不同 的方式赋予自由的个人去恢复、支持和完善社会的职责。”2 0 因此，可以看到， 泰勒的观点超出了原子主义的狭隘视界，以更广阔的社会与文化背景来思考主 体的本质问题。 从泰勒对新自由主义自我观的批判中，我们可以提炼出他的独特的自我观 理论。泰勒认为，人的自我解释不能依赖于自己，只有在与他人的对话中才能 形成真正的自我解释。“我对我自己的身份的发现不是意味着我是孤立的得到 的，而是通过对话商议的，这种对话部分的是明显的，部分的是内在的。我的 身份的形成主要是依靠我和别人的对话联系。 2 1 他的对话的自我的提出为他的 社群思想与承认的政治学提供了理论基础。下面，笔者将详细的阐述泰勒的社 群主义自我观一对话的自我。 首先，泰勒认为语言是人的自我认识的基础。语言是人区别于其他生物的 一个主要特征，可以说人首先是语言的存在，正因为有语言，自我才能解释自 己。并且，自我解释不能局限于自己，只有在与他人的对话中才能形成真正的 自我解释。除了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外，这种对话还包括阅读书籍、报刊、杂志 等，公共空间中的很多活动都属于泰勒的对话范畴。因此，要了解泰勒的对话 的自我，必须先从语言开始。 莱布尼茨认为，语言是人类的根本特征，泰勒认为，“人首先是语言的动 物 2 2 。并且，他认为：“我们不能把语言看作是单词的集合，而是要看到单词 所要说出的东西”2 3 ，应当去追问语言的意义为何? 在这个问题之下，涉及了另 一个问题，即意义本身是什么。在这两个问题之下，表明了一些事被表达，通 过这种方式，使里面的东西成为显现的。某事是显现的意味着所有的人都能直 接明白它；某事不是显现的，是因为我们只能从出现的某些信号推断出什么东 西。如果说意义的指称方面要求的是证词和事物的一一对应，那么意义的显现 要求的是相关的对照物，从对照物中去寻找意义。因此，语言不只是一套工具， 它还具有意义，我们必须要透过语言来理解人类，语言是我们理解人类的中心。 要做到这一点，我们不但要把握语言本身，更重要的是要把握语言背后的意义； 客观事物并不是人类自我理解的唯一来源，我们还要从我们的诗歌、音乐和舞 2 0 应奇，周建华社群主义的自我观一兼评社群主义与新自由主义之争长春市委党校学报2 0 0 1 ，5 ：5 9 2 1 查尔斯泰勒自我的根源：现代认同的形成江苏：译林出版社2 0 0 1 年，4 8 2 2 查尔斯泰勒人类和理智 m 】周泰译，上海：上海三联出版社，2 0 0 3 年，6 0 2 3 查尔斯泰勒人类和理智【m 】周泰译，上海：上海三联出版社，2 0 0 3 年，2 3 0 1 l 第三章对普遍主义政治和差异政治的分析 蹈来理解。这一切都是建立在语言基础之上的，因为语言在向我们诉说。由此 可见，语言不仅是我理解他人的途径，也是自我理解不可或缺的环节。 其次，在语言重要性的基础上，泰勒认为“人类是自我解释的主体”。要 使一个人成为他所是的是他对他自己的理解，不是别人对自己的外貌的描述， 我之所以为我，不只是我长得怎么样，还在于我的存在的意义。在泰勒看来， 自我解释的事实和意义是用来区分人类和其他种类的普遍性特征和内容。人是 自我解释的存在者，为了理解和解释人自身，这些理解都是必须的。这样一种 解释能力对于我们关于人类主体的概念是本质性的，没有这种能力，一个自为 者就缺少了对人性具有本质性的那种深度，没有这种能力，人类的交往就是不 可能的。 泰勒声称，人类部分地是由自我理解构成：一个人怎样看待或理解他自己 虽然不只是指知道他，但它是身份的重要内容，这一点是不能忽视的。泰勒的 这样一种思想最初出现在他对行为主义的持续批判的文本中，因为“行为主义 力图发展一种与像自我理解这样的同主体依靠特征无关的人类行为的描述。它 追求一种对人类和社会的客观和科学的说明，认为这些是通过外部观察而得到 的。”2 4 他反对上述这种自然主义的企图，坚持把人为科学与自然科学区分开， 认为人类行为没有完全服从于自然科学的解释模式，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自 我解释的突起。自然科学的对象不能解释自己，但是社会科学的对象必须这样。 所以我们理解一个人，在得到他的种族、阶级、财产、年龄和地位等信息之外， 还要知道他是怎样看待他自己的。如泰勒所说，从他或她的自我解释中问人是 什么，就是在问一个误导的、原则上没有答案的问题。为了防止误解，有必要 解释人类是自我解释的主体的意思。首先，自我理解不是一种由我自己伪造的 东西，我的自我理解是由别人怎样看我以及我与别人的关系构成的。其次，用 一种特殊的方法来理解我自己并不一定表明或自然表明：我对我的运动能力或 智力敏锐有一种欺骗或夸大的解释。而且，甚至当一个人的自我解释是错误的， 这个人理解他自己的方式仍然是他的身份的重要特征。为了有意义，自我理解 不一定是有效的。在任何意义上，泰勒都不把个人的自我理解看作是单一的。 一个人的思维方式有多种，理解他自己的方式也有多种，而且，这些方式可能 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化，没有任何自我解释是固定的或是给定的永恒。一个人 2 4 参g r u t ha b b e y c h a r l e st a y l o r p r i n c e t o nu n i v e r s i t yp r e s s 2 0 0 0 ：5 8 1 2 第三章对普遍主义政治和差异政治的分析 的身份解释的某些方面由于原因和方式的变化，获得了新的自我理解，而旧的 被边缘化。 泰勒称“人类是自我界定的动物。人类随着自我界定的变化而变化，我们 应该用不同的术语来理解人类。2 5 对个体来说，在自我解释中经过一种变化的 过程可以被看作是进步。当一个人对一些事情、时间或感情采取了一种新的解 释，这意味着，他不只是简单地选择了一种与以前不同的解释，而且是一种更 好的、更真实的或更明白的解释。 泰勒坚持自我解释是由他们所属的文化所形成的，这就给我们带来了自我 的另外一个本体论的特征，即它的对话的性质。与他人进行的交流在很大程度 上是人们身份形成的关键。我对我自己的身份的发现不是意味着我是孤立地得 到的，而是通过对话商议的，这种对话部分是明显的，部分是内在的。“我的 身份的形成主要是依靠我和别人的对话联系”2 6 ，也就是说，“个人是通过持续 的交谈而形成的，这不仅是从少年到成年的成熟的一个特征，而且是身份的不 可避免的动力。 2 7 因此，应当从更广泛的意义上理解泰勒的对话的自我概念， 应理解为在某一文化背景下的广泛的人类相互作用或遭遇，甚至是想象。他关 于自我的对话的观点不仅包括与同伴的真实的会谈，而且还包括想象的或内在 的交流。我可以与现实中的人进行面对面的对话，也可以不是一种面对面的而 是思想的对话，我们还可以与历史中的人进行对话，甚至还可以与自己对话。 泰勒的“对话的自我”这个概念所指的是在自我和他人之间的一种边缘的心理 模糊，他认为我们的内在生活是一系列的和他人的对话。因此，“我是谁”总 是超越作为个人的我而指向与有意义的他人的联系，指向我的对话中的有助于 构建我的身份的伙伴。 因为我们是有语言的存在者，所以我们解释我们自己。这些自我解释形成 了一个人的身份的一部分，所以自我解释的变化是解释者和被解释者在自我中 的变化。因为人是语言的存在者，我们必须在对话中被理解。语言不是私人的 事情，它总超越自己而指向对话中的另外一个人。“一个人只有在其他自我之 中才是自我。在不参照他周围的那些人的情况下，自我是无法得到描述的。 2 8 综上所述，泰勒认为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他能够自我解释，这是人的基本 2 5 查尔斯泰勒哲学与人文科学 m 】剑桥大学抖；版社，1 9 8 5 年，5 5 2 6 查尔斯泰勒自我的根源：现代认同的形成【m 】韩震等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 0 0 1 垂g ，4 8 2 7 查尔斯泰勒自我的根源：现代认同的形成【m 】韩震等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 0 0 1 年，3 8 2 8 查尔斯泰勒自我的根源：现代认同的形成【m 】韩震等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 0 0 1 年，3 5 1 3 第三章对普遍主义政治和差异政治的分析 特征。我们既要对人有一个本体论的标准，也要有社会现实的考虑。在社会中 我们必须与其他人进行交流，我们只有在不断的交流过程中不断地发现自我。 因此，泰勒关于对话的自我观点不但具有本体论的意义，而且还具有很多的实 践意义。在多元化的当今世界，我们需要的是交流，而不是霸权话语，否则给 我们带来的是文化的冲突，其结果可能是流血或牺牲。他的对话的自我的提出 就为他的社群思想与承认的政治学提供了理论基础。 第二节承认和认同思想 泰勒认为，对于承认( r e c o g n i t i o n ) 的需要，有时候是对承认的要求，正是 政治上的民族主义背后的驱动力之一。同时，也成为政治，尤其是文化多元主 义( m u l t i c u l t u r a l i s m ) 政治的中心议题。 一直以来，人们都假定承认和认同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在泰勒看来，认 同( i d e n t i t y ) 一词表示一个人对于他是谁，以及他作为人的本质特征的理解。 也就是说，我们的认同部分的是由他人的承认构成的；如果得不到他人的承认， 或者只能得到他人扭曲的承认，也会对我们的认同构成显著的影响，会成为一 种压迫形式，把人囚禁在虚假的，被扭曲和被贬损的存在方式之中。正如泰勒 所说的，“扭曲的承认不仅表现为缺乏应有的尊重，它还能造成可怕的创 伤，正当的承认是人类的一种至关重要的需要。”2 9 基于对承认问题的这种思考，泰勒以伯林倡导并为泰勒本人推崇和身体力 行的观念史分析的方法追溯了有关承认和认同的话语是如何为我们所熟悉并成 为可以理解的。 在泰勒看来，有两种变化一起决定了现代人必然要重视认同与承认的问题。 第一种变化是作为荣誉( h o n o r ) 之基础的等级制度的崩溃。3 0 在旧制度中，某些 人之所以享有荣誉，至关重要的是并非人人都能享有荣誉。实际上，荣誉就其 内在本质而言是一个“优先权”的问题。3 1 与和不平等有着内在联系的荣誉观念 不同，现代的尊严( d i g n i t y ) 观念是在平等主义和普遍主义的意义上使用的。这 种尊严观是唯一适合于民主社会的观念，对于现代民主社会来说，平等的承认 2 9 查尔斯泰勒承认的政治汪晖，陈燕谷编文化与公共性上海：三联书店，2 0 0 5 年，2 9 1 3 0 查尔斯泰勒承认的政治汪晖，陈燕谷编文化与公共性上海：三联书店。2 0 0 5 年，2 9 2 3 l m o n t e s q u i e u ，d el s p r i td e sl o i s ，b k 3 ，c h a p 7 1 4 第三章对普遍主义政治和差异政治的分析 是不可或缺的，“民主开创了平等承认的政治，在不同的历史时期它表现为各不 相同的形式，它在当前政治中的表现是，不同的文化和不同的性别要求享有平 等的地位”。3 2 另一种变化是1 8 世纪末产生的关于个人认同的崭新的理解，泰勒引用莱昂 纳尔屈瑞林( l i o n e lt r i l l i n g ) 的用法把这种理想称为“本真性 ( a u t h e n t i c i t y ) 理想。“这种观念认为人类具有天赋的道德意识，即一种关于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的直觉。这种学说最初的宗旨是为了反对另一种道德观点，后者将正确与错误 视为精心计算的结果。前一种观点则认为正确与错误和枯燥的利害计算无关， 它来自我们的情感。3 3 传统的观点认为，对于人的完满存在来说，同某种本原 一例如上帝或善的观念保持联系是至关重要的。但是现在，我们必须与之密 切关联的本原却深深地植根于我们自身。这是现代文化中的主体转向( s u b j e c t i v e t u m ) 的一部分，其标记即是现代自我观念的形成。“存在某种特定的作为人的 方式，那是我的方式。我的内心发出的召唤要求我按照这种方式生活，而不是 模仿别人的生活。”如果说鲁索那种把道德问题表述为听从我们内在天性的声音 的观点是这种自我观念或个人认同的代表性的表达，那么为伯林和泰勒共同歆 慕的德国浪漫主义时代的思想家赫尔德( j o h a n ng o t t f r i e dh e r d e r ) 则是民族本真 性理想的创造者。“赫尔德是在两个层面上使用他的独创性概念的：既适用于与 众不同的个人，也适用于与众不同的负载着某种文化的民族。正像一个人一样， 一个民族( v o l k ) 也应当忠实于自己，即忠实于它自己的文化”。3 4 但是，还有一 种危险的存在，“危险不仅来自外部的强求一致性的压力，而且因为我对自己 采取的功利性态度，这使我有可能丧失聆听内在声音的能力。引进独创性原则 极大的提高了自我联系的重要性：我们内心的每一种声音都讲述着其中独一无 二的东西。我不仅能按照外部的一致性塑造我的生活，我甚至不能在我自己之 外寻找这种模式。我只能在自身之内发现它。 3 5 这就是赫尔德被视作现代民族 主义先驱者之一的原因。 在泰勒看来，与尊严观念一样，本真性观念所促成的自我观念和民族独特 性观念的发展同样反映了等级社会衰落的一个侧面。在传统社会里，认同是由 等级身份和社会地位决定的，人人都视为理所当然的社会范畴内在的包含了普 遍的承认。因此，在以往的时代里，承认从来没有成为一个问题。但是，现代 3 2 查尔斯泰勒承认的政治汪晖，陈燕符编文化与公共性上海：三联书店，2 0 0 5 年，2 9 2 2 9 3 3 3 查尔斯泰勒承认的政治汪晖，陈燕谷编文化与公共性上海：三联书店，2 0 0 5 年，2 9 3 3 4 查尔斯泰勒承认的政治汪晖，陈燕谷编文化与公共性上海：三联书店，2 0 0 5 年，2 9 5 3 5 查尔斯泰勒承认的政治汪晖，陈燕谷编文化与公共性上海：三联书店，2 0 0 5 年，2 9 5 1 5 第三章对普遍主义政治和差异政治的分析 认同却不能先验地享有这种承认，因为在现代社会，“自我”和“独特性”都依 赖于交往才能获得承认，人类生活的本质特征是其根本的对话性特征。“我的认 同是通过与他者半是公开、半是内心的对话、协商而形成的我的认同本质性 地依赖于我和他者的对话关系”。3 6 米德( g e o r g eh e r b e r tm e a d ) 将这样的人称为 “有意义的他者 ( s i g n i f i c a n to t h e r s ) 。即使是就一些离群索居的隐士而言，他 们的对话者是上帝；就孤独的艺术家而言，作品本身就是对未来的读者发表的 演说。并且，在泰勒看来，只要没有做出英雄般的努力以挣脱日常生活，我们 与“有意义的他者的对话会随着我们的生命延续下去，因此，我们所需要的 认同与承认也是贯穿我们生命始终的。 从以上的分析来看，泰勒首先承认个人的自主性，认为个人是具有内在性 的自我，每个人都有自己内在的特征，这也是他的身份的一部分。同时，泰勒 也认为任何个人要发现一个完整的真正的自我又离不开与他人的联系。泰勒的 这一思想与前面关于自我的思想是一致的。 泰勒关于本真性的论述并不局限于个体自我认同领域，他大胆地将本真性 话语引伸到文化领域。泰勒假设在世界多元文化视域内的诸种文化或社群具有 同在社会中个体一样的意义，同样不可思议的是，这个假设又被应用到另一个假设 之上，即泰勒假定，“我们所有人都必须承认不同文化具有平等的价值。 3 7 这个 假设显然是从平等尊重每个个体自我实现的潜能的假设上的推论，借此为其承 认的政治寻求论证。在泰勒看来，“个体在社会中的价值与文化在多元文化视 域的价值可以等同起来，并且对泰勒而言这个逻辑必须是自明的。 3 8 关键的问 题在于，在缺乏必要的理论论证的情况下，怎样合理地理解文化的本真性问题。 文化本真性的理解可以在两个维度上展开，从内在向度来说，文化的本真性来 自本社群的自我理解，是与社群内诸个体相关的善的追求。在与其他文化对话 的视野中，这种善的价值必须得到其他文化的承认，当然，这种承认是就文化 中的构成性的善而言的，而不是指一般的善目标。并且，文化的本真性并不是 一种文化保守主义，它并不要求保存传统的所有部分，所需保存的是文化的精 髓，是被文化社群中被普遍认定的本真性价值。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