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技术哲学专业论文）工业文明向生态文明转型时期的自然价值论.pdf

南京航空航天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i 摘 要 人类中心主义价值观认为只有人才具有内在价值， 人是自然界唯一的主体, 自然和其他生命形式没有内在价值，只有工具价值。在这种价值观的指导下， 人们取得了对自然的绝对统治和征服权，对自然为所欲为，对自然资源任意开 采和掠夺，造成了全球性生态危机。全球生态危机迫使人们重新审视了工业文 明的价值观，确立了一种新的价值观自然价值观。自然价值论认为自然不仅 具有工具价值，而且具有内在价值，它应受到人们尊重和保护。文章在弄清价 值实质的基础上，重构了自然价值的含义。从价值论的角度探讨了人类不是自 然界唯一的价值主体，自然和其他生命形式也是价值主体，也具有主体性和目 的性，论证了自然及其他生命形式内在价值的存在。自然价值论构建了人与自 然伙伴关系的新模式，有利于人们整体世界观的形成，为人类走向生态文明和 人类的可持续发展奠定了理论基础。 可持续发展理论早已成为人们的共识，但全球生态危机依然严峻，因为人 类的行为违背了自然价值规律。 可持续发展要求必须转变人们的生产模式和生 活方式。发展循环生产和建立生态型消费方式是中国可持续发展的必然选择， 它是以自然价值为依据，在生态原则的基础上发展生产和消费，把人们的生产 和消费调控在生态系统的供给量内，促进人与自然的和谐一致。 关键词 关键词：人类中心主义价值观；自然价值观；自然的内在价值；可持续 发展；循环生产；生态型消费 工业文明向生态文明转型时期的自然价值论 ii abstract the view of anthropocentric value thinks that human has intrinsic value, he is only subject of value, nature and other beings dont possess intrinsic value, they only possess instrumental value. under the guide of view of value, people willfully exploit and plunder natural resources and causes eco-crisis of the whole earth. eco-crisis of the whole earth forces people to review view of the value of industry civilization, build a new the view of valueview of natural value. it thinks that nature and other beings possess not only instrumental value, but also intrinsic value. people should respect and protect it. on the basis of understanding value sustance, rebuilding meaning of natural value, exploring subject of value from direction of value view. mankind isnt the only subject of value, nature and other beings are also subjects of value, they also possess subjectivity and objectivity, demonstrating nature and other beings intrinsic value. view of natural value build partner pattern of human and nature, it would benefit people to shape entirety the world view, it provided theory base for mankind walking to eco-civilization and mankind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thought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theory was known well, the whole earth eco-crisis was serious, because the mankind action violated regular of natural value. china sustainable develop must change production pattern and life style. developing circum-production and eco-consumption are necessary of china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 they are based on natural value, only are mankind production and life controlled in range of eco-system providing, the harmony of mankind and nature would be truly realized. key words: anthropocentric value view, natural value view, natural intrinsic value,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circum-production, eco-consumption 承诺书 本人郑重声明：所呈交的学位论文，是本人在导师指导下，独 立进行研究工作所取得的成果。尽我所知，除文中已经注明引用的 内容外，本学位论文的研究成果不包含任何他人享有著作权的内 容。对本论文所涉及的研究工作做出贡献的其他个人和集体，均已 在文中以明确方式标明。 本人授权南京航空航天大学可以有权保留送交论文的复印件， 允许论文被查阅和借阅,可以将学位论文的全部或部分内容编入有 关数据库进行检索， 可以采用影印、 缩印或其他复制手段保存论文。 (保密的学位论文在解密后适用本承诺书) 作者签名: 日 期: 南京航空航天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1 第一章 绪 论 第一章 绪 论 1.1 研究意义和目的 现在人类面临生态环境的挑战是史无前例的。生态的失衡、环境的日益恶 化正在威胁着人类的生存与发展。现实迫使人类对此进行理性反思：如何才能 走出生态危机的困境，实现可持续发展？这不仅是当今国际社会所共同关注的 重大理论问题，而且也是时代所提出的迫切需要解决的重大现实问题。 全球性生态危机的根源是人类中心主义价值观。人类中心主义价值观认为 资源是无主的、无限的、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认为自然没有内在价值，自然 的价值只是相对于人的利益来说的，自然只有满足人的利益时，它才有工具价 值。在这种价值观的指导下，人类获得了对自然的绝对统治和支配权，对自然 资源疯狂地掠夺、贪婪地摄取。我们必须强调：为了维持生存的消费与为了奢 侈享受的消费是有质的不同。然而，人们总是希望追逐最大的利润和占有尽可 能多的物质财富。如果毫无顾忌地追逐利润和无节制地消费，人们便会不顾一 切地发展生产，而不顾自然资源的枯竭和环境的破坏。 走出生态困境的根本途径是全社会生产模式与消费方式的根本转变，而生 产模式与消费方式的转变所依赖的正是人们观念的深刻变革。我们必须改变传 统的价值观，确立一种新的价值观自然价值观。自然价值论认为自然不仅具 有工具价值，而且具有内在价值。因而，人们应将道德关怀由人与人、人与社 会之间扩展到人与自然之间。它承认自然的内在价值，要求人们在核算生产成 本时，要充分考虑环境成本，把自然的价值核算在内。 现代科学技术的发展，为人类征服自然插上了翅膀。科学技术发展的水平越高， 就越需要强大的道德力量来约束，使科学技术不至于被用来征服自然，而是被 用来协调人与自然的关系。尤其是在科学技术突飞猛进的今天，更加需要生态 伦理的启迪和善导，需要提高人们的道德素质。工业革命时代，在主-客二分的 哲学世界观的指导下，人们发展了科学主义的思想，从而发展了损害自然环境 的科学技术和生产工艺，造成严重的环境污染和生态破坏，损害了生命和自然 的多样性。它是以自然的不可持续发展为代价实现人的可持续发展。因 工业文明向生态文明转型时期的自然价值论 2 此，科学与道德结合，人文与科技联姻是实现可持续发展的必然趋势。 本文试图通过对自然价值的探讨，揭示自然存在内在价值，为持续发展提 供理论基础和实践依据。 1.2 国内外研究现状及要解决的问题 国外研究现状及要解决的问题： 自然价值论兴起于 20 世纪 70 年代，它是 生态伦理学的核心内容之一。它一出现就引起争论，争论的焦点是自然界有没 有内在价值。人类中心主义认为自然界没有内在价值。自然价值论承认自然具 有内在价值。它涵盖了动物权利论、生物中心论和生态整体主义等学说。而这 些学说的不同仅在于把价值赋予自然存在物的不同层面。动物权利论认为我们 应当把平等地关心所有当事人的利益扩展到动物身上去，强调动物所具有的独 立的生存价值，主张人类应当以道德、平等的思想对待动物。以彼得.辛格 （p.singer）为代表的动物权利论认为“感觉能力”是判断动物是否具有内在 价值的标准。而以汤姆.雷根（tom .regan）为代表的动物权利论则主张把“天 赋价值”看作内在价值的划界标准。 生物中心论认为一切生命有与人类绝对平等的权利， 都是人类尊重的对象， 认为大自然及生命形式都具有内在价值，应被纳入道德关怀的范围。生物中心 论 的 代 表 人 物 是 阿 尔 伯 特 . 施 韦 兹 (albert.schweitzer) 和 保 罗 . 泰 勒 （paul .taylor）。以阿尔伯特.施韦兹为代表的“敬畏生命”伦理学认为所有 生命都是平等的，它们拥有相同的内在价值。他们将个体看作是生命的有目的 中心，赋予个体以内在价值。以保罗.泰勒为代表的“尊重自然”伦理学对价值 的理解与阿尔伯特.施韦兹不同，他更多地是将生命个体的内在价值放在生态系 统上来理解。 生态整体主义认为所有事物和自然系统都拥有它们自己的目的或目标。因 而都拥有内在价值和存在下去的权利。生态伦理学创始人之一奥尔多.莱奥波尔 德（aldo. leopold）的“大地伦理学”把道德共同体的边界从人与人、人与社 会之间扩展到人与大地之间，把价值扩展到动物、植物、土地、水域和其他的 自然界实体。他认为人是大地共同体的普通成员，确立了一种新的价值尺度。 这种价值尺度是评价一种行为是否道德，看它是否有利于生物共同体的和谐、 稳定和美丽。霍尔姆斯.罗尔斯顿（holmes. rolston）继承了奥尔多.莱奥波尔 南京航空航天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3 德的大地伦理学思想，他把内在价值扩展到整个自然界、整个生态系统。 他认为自然是价值之源，是客观存在的,价值是自然的属性，是不以人的存在为 依据的，与人类的存在无关。 西方环境伦理学争论的焦点主要表现在工具价值和自然内在价值、个体论 和整体论。 国内研究现状及要解决的问题：中国学者对西方环境伦理学的学术前沿进 行了积极的跟踪与讨论。余谋昌、潘家华等学者较早地对内在价值进行探讨， 在有关著作中介绍与阐述了自然界除了作为人的手段的工具价值以外，还具有 内在价值。所以人类不应该只从人的尺度进行评价，而应该承认自然界具有内 在价值。他们认为自然具有内在价值，值得人们在道义上去关怀和考虑它。从 承认自然价值出发，积极把伦理道德的概念扩展到生物和自然界其他实体的研 究在中国学术界开始产生了影响,从而形成了我国环境伦理学，并不断促进人们 对自然的理念从传统人类中心主义向现代非人类中心主义转变。 目前中国环境伦理学研究者争论的主要问题已经从人类中心主义和非人类 中心主义转移到人类是否是自然界唯一的主体？中国学者对这个问题的思维基 本上停留于传统的主体和客体两极模式。人类中心主义者侧重于从主体来考察 客体，非人类中心主义者侧重于从客体来要求主体。这就造成了讨论中的相互 对立的现象。这是我们要研究的一个突破口。 对自然界和自然界所有生命的关怀和尊重是否科学？中国人口众多，资源 相对薄弱，生态危机比较严重。发展中国家的主要任务是发展经济，但是发展 经济就要消耗资源。中国现阶段如何处理发展经济和节约资源的矛盾？中国的 可持续发展同西方工业化国家有何区别？这些问题也是我们要研究的突破口。 1.3 论文的创新点 1.人类中心主义认为价值是客体的属性满足主体人需要的一种关系，肯定 人类是自然界唯一的价值主体，自然界只有工具价值，没有内在价值，自然的 工具价值仅相对于人类的利益而言的。我认为这种观点是片面的。因为人类分 为不同的民族、国家、阶级、阶层，同一生态环境对于发展不同的价值主体来 说具有不同的价值。他们只突出了价值的主观性，而忽视了价值的客观性，忽 工业文明向生态文明转型时期的自然价值论 4 视了价值实质上体现的是一种关系，应该体现主客体两方面的相互作用。从价 值论角度探讨，我认为不仅人是价值主体，自然界及其他生命形式也是价值主 体；不仅人具有主体性和目的性，自然界及其他生命形式也具有主体性和目的 性。因为以人为主体的价值只是价值的一种表现形式。随着共同体范围的扩展， 内在价值的范围将越来越大。自然及其他生命形式满足人类的需要，对人类具 有工具价值，人类是价值的主体，具有内在价值，自然界及其他生命形式是价 值客体。那么，人类保护自然界和其他生命形式生存和发展的需要也应该被称 为价值。在这里，价值主体是自然界和其他生命形式，因而，自然界和其他生 命形式也具有内在价值。 同时，我认为非人类中心主义从本体论出发承认自然具有内在价值，内在 价值是事物的属性，是客观存在的，与人的存在和评价无关也是片面的。非人 类中心主义存在把内在价值本体化、实体化的倾向，他们只强调价值的客观性， 也忽视了价值体现的是一种关系。自然价值是工具价值和内在价值的统一。但 非人类中心主义者一方面认为工具价值体现的是一种关系，另一方面则认为内 在价值是一种实体，存在对内在价值的含义理解模糊。价值既然体现的是一种 关系，那么自然的内在价值应该被理解为客体的属性对自然本身需要的满足。 目的是指有机体以自身存在和发展为目的，并以这种目的为尺度去评价别的事 物，把别的事物作为工具价值的能力和行为，而不是成为其他目的和手段的价 值。 2.自然价值论为可持续发展提供了理论基础。可持续发展早已成为人们的 共识，但全球生态问题依然比较严重。这主要是受人们不科学发展观念的影响， 一部分人在从事经济和社会活动时没有考虑自然和资源的价值，错误地认为发 展只是单纯的经济发展。所以，在大力发展经济的同时，对自然资源和环境造 成了极大地破坏。资源相对薄弱和生态环境问题突出的中国如何解决发展经济、 节约资源和消费之间的矛盾？这就要求我们必须改变西方工业化国家的生产模 式，发展循环生产；转变人们的消费观，提倡生态型消费。 循环生产的本质是按照生态规律组织生产和废物处理，它的生产路线是资 源-产品-废弃物-再生资源的循环流程。让所有物质和能源在不断进行的生产循 环中得到持久和合理的利用，以减少初次资源的开采量，最大限度地利用不可 再生资源和实现污染的“低排放”和“零排放”，有利于资源的节约和环境的 南京航空航天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5 保护。 生态型消费要求把人们的生产和消费控制在生态系统的供给阀内，使人们 生产和生活消费与生态系统保持动态平衡。它是以科学健康的生活方式和高质 量的生活环境为主要消费志向，注重精神文明的高层次追求;它要求优美的生活 环境，需要一个健康、稳定和繁荣的生态系统;它是以地球承载能力为限度的消 费。因而，它是合理而适度的消费方式。这种消费促进人与自然的和谐统一。 自然价值论为中国的可持续发展提供了理论支撑，而中国可持续发展道路 的探索也为自然价值论提供了实践，有力地支持了自然价值论的研究向纵深方 向发展。 1.4 论文的思路和研究方案 论文的研究思路： 论文主要研究自然价值论及它和可持续发展的关系。文 章首先论述了自然价值论者将价值的范围由人与人、人与社会之间扩展到人与 自然之间。他们认为不仅人具有内在价值，自然界也具有内在价值。在这种价 值观的引导下，重建了人和自然伙伴关系的模式。接着，文章通过对人类中心 主义的反思，说明了人类中心主义价值观的片面性，从价值论的角度论证了不 仅人是价值主体，具有主体性和目的性，而且自然界及其他生命形式也是价值 主体，也具有主体性和目的性。从而论证了自然内在价值的确存在。然后，文 章论述了自然价值论是可持续发展的理论基础。自然价值论把自然界看成是统 一的整体，有利于人们整体世界观的形成，为人类从工业文明走向生态文明奠 定了基础。最后，文章主要阐述了自然价值论与中国科学发展观的关系。中国 构建资源节约型、环境友好型的和谐社会是以自然价值论为基础的，在承认自 然价值的基础上发展循环生产和实行生态型消费是中国可持续发展的必然选 择。 论文的研究方案：比较法，根据目前全球生态危机的状况，通过对人类中 心主义价值观和自然价值论对人与自然关系态度的比较，说明了自然价值存在 的合理性。 归纳法，人是自然的存在物，是自然界的一部分，由人具有内在价值推出 自然界也具有内在价值。 工业文明向生态文明转型时期的自然价值论 6 第二章 内在价值范围的拓展 自然价值问题是西方环境伦理学讨论的核心问题，是突破传统伦理学的切 入点。在传统伦理学看来，只有人才有内在价值，自然界没有内在价值。自然 价值论提出了自然价值概念，认为不仅人类具有内在价值，自然界及其他生命 形式也存在内在价值。自然价值论是环境伦理学论证关于人和自然之间伦理关 系的重要基础理论。长期以来，人类认为自然只有工具价值，它只是人类用来 实现自身各种目的的手段和工具。随着生态危机的加重，人类开始认识到，自 然不仅仅具有工具价值，而且具有内在价值。 自然价值论包括动物权利论、 生物中心论和生态中心论中的自然价值思想。 它的主旨是扩大道德范围，将伦理的范围由人的领域扩大到人与大地、人与自 然的领域中去，使人们对自然价值有一个重新认识，从而能够自愿地保护生态 环境。 2.1 生命个体的内在价值 动物权利论提倡保护动物的思想传统， 强调动物所具有的独立的生存价值， 主张人类应该以道德、平等的思想来对待动物。彼得.辛格和汤姆.雷根是动物 权利论的两个主要代表。他俩从不同视野论证了动物的价值。彼得.辛格的动物 权利论思想是继承功利主义思想。在功利主义者看来，平等的原则是指把每个 人的利益都考虑进去，而且必须把类似的利益看得具有类似的份量或重要性。 彼得.辛格继承了这种思想。他提出把平等原则推广到动物身上去。“我们应当 把大多数人都承认的那种适用于我们这个物种的原则扩展到其他物种的身上 去。” 1 (25)但是，彼得.辛格对平等原则中的“平等”又作了解释与限定。“平 等”是关心的平等，而不是指权利的完全平等。因为人类和非人类之间存在着 许多重要的区别，这必然带来权利的差别。 功利主义者认为快乐和痛苦是善与恶的根源，所有动物的快乐和痛苦没有 差异性。因而，能够感受快乐和痛苦的存在物应当被平等地对待。据此，边沁 和穆勒将功利主义的道德关怀扩大到动物界。彼得.辛格继承和发展了上述思 想，主张以“感觉能力”作为论证具有内在价值的标准，是动物拥有利益的前 南京航空航天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7 提条件。他指出；“如果一个存在物能够感受苦乐，那么拒绝关心它的苦乐就 没有道德上的合理性；如果一个存在物不能够感受苦乐，那么它就没有什么需 要我们加以考虑的了。这就是为什么感觉能力是关心其他非人类存在物的利益 的唯一可靠界限的原因。” 1 (28)因此，一个存在物能否纳入他的道德关怀范围 之内，这个存在物必须是有感觉的存在物。 汤姆.雷根的动物权利论思想继承了康德的“天赋价值”思想，将动物看作 是目的本身，是“固有价值”的存在物，应当受到人类的尊重。康德认为人的 内在价值是理性，这种内在价值是天赋的，人人都内在的具有，而且相互之间 是平等的。因此，每个人都具有平等的权利并得到尊重。康德把理性看作是内 在价值的划界标准，强调个体的内在价值。汤姆.雷根继承了康德的后者观点， 却反对他把理性作为内在价值的划界标准。他认为存在物的天赋价值在于他是 生命主体，而不是康德所说的理性。他指出：“作为生命的主体，不仅仅意味 着活着，也不仅仅是有意识。生命的主体有信仰和愿望，有意识、记忆及 对未来的感觉，包括他们自己的未来；有感觉幸福和痛苦的情绪能力；有偏好 和福利利益；在追求其愿望和目标是有行为能力在其实际生活中有独立于 他们相对于别人的工具价值之内的生存体验上的好与坏。 ” 2动物具有上述 “生 命的主体”的特征，内在价值属于所有具有“生命的主体”的存在物。因而， 动物具有内在价值，它应当受到尊重。动物权利论者将道德范围扩展到动物界， 强调动物的个体权利。在他们的著作中，虽然没有明确地提出自然价值，但其 著作中所体现的自然价值的思想是明确的。他们分别以“感觉能力”和“生命 主体”作为获得道德关怀的依据，肯定了人类以外的其他动物独立的生命价值， 使它们的内在价值得到显现，为自然价值的进一步深化和道德范围的进一步拓 展奠定了基础。 生物中心论认为大自然中所有生命之物都是平等的，都是人类尊重的对 象 ，认为大自然中没有感觉而有生命之物都应当被视为价值主体，并纳入道德 范围。生物中心论倡导者阿尔伯特.施韦兹在他的著作敬畏生命中阐发了他 的伦理思想。他把伦理范围扩展到一切动物和植物，体验到对一切生命都负有 责任。因为我们不仅与人，而且与存在于我们周围的一切存在物存在联系，对 一切生命予以尊重是我们的责任。他将价值视野扩展到所有生命存在物，并要 求对它们予以道德上的关怀。所有生命都是平等的，它们拥有同等的内在价值。 工业文明向生态文明转型时期的自然价值论 8 将个体看作是生命的有目的的中心，赋予生命个体以内在价值。另一位生物中 心论者保罗.泰勒对内在价值的理解与施韦兹有所不同。他更多地是将生命个体 的内在价值放在生态系统上来理解，将阿尔伯特.施韦兹的“敬畏生命”发展成 “尊重自然”。他认为大自然是相互依赖的系统，人类是大自然的一员，自然 选择理论适合大自然的所有生命体，有机体是生命的中心，每个生命之物都具 有自身的善，具有自身善的存在物就具有固有价值。“人是地球生物圈自然秩 序的一个要素， 因此人类在自然系统中的地位与其他物种的地位是一样的。 ” 3 (99-100)凡是能够被损害或能够获得利益的事物都有自身的好，具有自身好的实体 就具有固有价值。“宣称一个实体有固有价值就是做出了两个道德判断：这个 实体应受到道德关怀和道德考虑，也即是说它应该被视为道德对象；所有道德 代理者都有义务把它当作一个自在的目的去增进或保护它的好。” 3 (75)保罗. 泰勒不仅认为个体的生物有其自身的好，而且也认为种群和生物共同体也有自 身的好。虽然他认为它们好的水平是由其个体成员的好的平均值来决定的，不 能独立于其成员的好之外，但他将生命个体的内在价值放在生态系统上来理解， 说明生态伦理的境界又有了提高。 2.2 生态系统的内在价值 生物中心论把伦理范围拓展到生物界，强调自然界的生物个体具有内在价 值，但否认生态系统具有内在价值。生态中心论不仅把伦理的视野从人扩展到 自然界，使道德共同体的范围延伸到人之外的其他非人类存在物，而且更加重 视把物种和生态系统视为拥有直接道德地位的关怀对象。它的最大特征在于它 是整体主义的，而非个人主义的伦理学。它不仅突破了人类中心主义，而且还 超越了动物权利论和生物中心论。其代表人物是美国生态学家奥尔多.莱奥波尔 德和霍尔姆斯.罗尔斯顿。 2.2.1 奥尔多.莱奥波尔德的大地伦理学 生态中心论的创始人奥尔多.莱奥波尔德的思想中虽然没有明确提出自然 价值的概念，但在其思想发展的里程中却能够明显体现出他对自然价值的理解。 自然是一个有机整体。早在 1923 年，他已经从生态学的视角将自然当作 一个有机的整体来看待。他指出：“至少把土壤、高山、河流、大气圈等地球 南京航空航天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9 的各个组成部分，看成地球的各个器官、器官的零件或动作协调的器官整体， 其中每一部分都有确定的功能。” 4 (76)将自然比喻为由不同的生命器官组成的 机能性整体，就是要强调在自然中没有等级差别，人类也是生物联合体中的平 等成员。每一个生命物种和无机物，都对其他生命形式的进化和自然整体功能 的完善做出了自己的贡献。所有生命物种，没有谁能单独生存，它们只能通过 自然进化过程产生的分工与协作，来共同维护生命联合体的存在，促进生物圈 整体的健康和繁荣，进而为自己创造更好的生存和进化条件。人类没有理由把 自己看成是可以征服和统治自然的主宰者，应当抛弃早期自然保护主义者只以 人的需要来对待自然的观点，确立以大地的整体和谐为价值取向，把人类的经 济活动和其他一切行为纳入到维护自然整体利益的道德范畴。他进而提出了著 名的“大地伦理”思想。在这里，他提出了新的善恶标准：“抛弃那种合理的 大地利用只是经济利用的传统思路，考察每一个伦理学和美学方面什么是正当 的问题，也考察经济方面什么是有利的问题。当一切事情趋向于保护生物共同 体的完整、稳定和美丽时，它就是正确的，当一切事物趋向相反的结果时，它 就是错误的。” 4 (78)这一生态整体观的价值取向，有力地反对了从人类自身的 利益来利用自然，以只对人类有利的方式来解决人和自然关系的传统态度。 同时，生态整体观的伦理取向也从道德规范的角度承认了人类在遵循生态 规律的前提下享用生物资源的正当权利。人类作为自然生态系统之网上的一个 物种，为了维护自己的生存、发展，与别的动物一样，也有权利享用其他生物 和自然物，只要他认识到改造和利用自然的限度，把握人与自然 相互作用的长 期后果。这种生态整体观的价值取向也赞成尊重生命，但它对生命的尊重不像 动物自由保护主义者建立在以认识生物个体感受痛苦能力的基础上，而是建立 在保护物种生存和维护生态系统整体性功能的基础上。 2.2.2 霍尔姆斯.罗尔斯顿的自然价值思想 霍尔姆斯.罗尔斯顿继承了奥尔多.莱奥波尔德的大地伦理的思想，把奥尔 多.莱奥波尔德没有充分论述的关于自然价值的思想发展成了一个完整的理论。 他认为作为一种新伦理学的环境伦理学与传统伦理学有着本质的不同。旧伦理 学是人类中心主义的伦理学，它只关心人类的利益，而不顾其他物种的生存利 益。“旧伦理学仅仅强调一个物种的福利；新伦理学必须专注构成地球进化着 几百万物种的福利。” 5 (1)环境伦理学要突破旧伦理学的界限，把道德对象的 工业文明向生态文明转型时期的自然价值论 10 范围从人类扩展到生态系统和自然界。 霍尔姆斯. 罗尔斯顿认为自然价值是由自然系统的结构决定的一种性质。 自然及其万物具有其自身的不依赖于其他目的的客观的内在价值。 首先，自然作为进化的整体，是产生价值的源泉。自然“有计划地”朝着 价值方向进化，不断产生出更加完善的物种，演化出更加完善的生态系统，并 且产生出能够对它进行评价的人类。“自然系统的创造性是价值之母，凡 是存在自发创造的地方，就存在价值。” 5 (255)自然系统在进化过程中维护着它 产生出来的价值并不断促进这些价值的进一步发展。自然维护和促进价值的潜 力是非常强大的，它倾向于向更高的和更多的价值方向运动，人类的出现，就 是自然进化的强大能力产生的结果。不是我们赋予自然以价值，而是自然把价 值馈赠给我们。面对一个创造万物的自然，作为评价主体的人不可能对生命大 加赞赏，而对生命创造的母体却不屑一顾。大自然是生命的源泉，这个生命源 泉是有价值的。人类要顺应自然进化，就应该维护和促进自然的规律，按照自 然进化的原则，在自然界中进行价值管理。 其次，霍尔姆斯.罗尔斯顿认为自然具有三种价值：工具性价值、内在价值 和系统价值。所谓工具价值是“指某些被用来当作实现某一目的的手段的事物” 6 (253)它是满足它之外的事物的需要，而不仅仅是作为人类资源和人类发展的需 要，它表现为一事物的存在对他事物的用途。工具价值是相互的，不是单一的。 如各种各样植物为多样化的动物物种的生存提供了有利的条件。反之，多样性 的动物为各种各样的植物生长也提供了它们生存所需要的二氧化碳，生物圈的 各子系统也为生物圈整体的稳定和完善起着重要的作用。 内在价值是 “指那些能在自身中发现价值而无须借助其他参照物的事物” 6 (253) 罗尔斯顿的内在价值包含三个方面的意思：第一，自然内在价值是指非工具 性、非主观性的价值，是其自身作为目的所决定的。第二，自然的内在价值是 由事物自身的独特属性所决定的。第三，自然的内在价值与评价者无关，不管 评价者是否在场，这种价值都仍然存在，但它并不排斥人的介入，人的介入只 是体验，而非评价。 在生态系统的层面上，自然还具有系统价值。霍尔姆斯.罗尔斯顿指出，生 态系统所具有的价值既不能用工具价值来描述，也不能用内在价值来命名。因 南京航空航天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11 为生态系统没有任何确定的目标，它是价值的生产者，但不是价值的所有者和 观赏者。生态系统具有创造有机体的个体生命、维持生物多样性的根本性能。 生态系统具有系统价值，“这个重要的价值，像历史一样，并没有完全浓缩在 个体身上，它弥漫在整个生态系统中，但却不仅仅是部分价值的总和。” 6 (255) 系统价值决定着工具价值和内在价值，系统价值是某种充满创造性的过程，这 个过程的产物就是那被编织进了工具利用关系网中的内在价值。 然后，自然价值是客观存在的。自然价值的存在不依赖于评价主体，也不 是随着人们对它的评价而表现出来。他站在价值论的立场上指出，尽管自然的 价值可以被人类或有感觉能力的动物感觉到，但并不能说感觉不到的自然物就 没有价值，感觉不到的价值就没有意义。在人类带来价值概念之前，自然界的 价值早已存在了。在人类产生以后，自然的一些价值与人类的利益发生了关系， 也就相对于人类的评价而确定。在日常的生活中，价值评价有很大一部分内容 来自自然的客观实在，这些客观的东西是价值的基础。尽管它也依赖于主体的 偏好。然而，不能说，自然界的价值只与人类密切相关。自然及其万物的价值 不是人类带来的，是客观地存在于自然界中的，自然中的客观价值产生于人类 的主体之前，它们是主观价值产生的源泉。人类产生以来的主观性价值“不过 是发生在地球上的更大的、客观的价值生产和价值支撑事件的一个子集尽 管是一个处于顶点的子集，但仍然是一个以客观价值事件为基础的子集。” 6 (6) 我们不仅不能说自然中一切价值与人类有关，而且，更不能说，自然只有作为 人类资源的工具价值，只有符合人类的需要才有价值，除此之外便毫无价值。 霍尔姆斯.罗尔斯顿既强调自然以人为尺度的外在价值， 又论述了自然以自 身为尺度的内在价值。这只是从基本的角度所作的价值区分，实际上在他的眼 中，自然具有多样性价值。“1992 年，他应邀在中国社会科学院作学术演讲时， 列举了多达 13 种自然价值。” 7自然多样性价值的提出为人类摆脱仅仅注重于 自然是工具价值的枷锁，实现人类对自然的多价值管理提供了理论依据。 自然价值论作为环境伦理学的核心理论，是环境伦理学提出的最有争议的 思想。从动物权利论、生命中心论到生态中心论，内在价值从动物、植物、扩 展到整个生态系统，同时，赋予整个自然界以价值意义，可以说是把价值扩展 到了极限。不管学术界对此争论如何，在不可辩驳的生态危机面前，自然价值 论便于人类从更高的境界去关爱自然。 工业文明向生态文明转型时期的自然价值论 12 2.3 自然价值论构建了人与自然关系的新模式 生态问题的实质是人与自然的关系问题。人与自然的关系是对立统一的， 其中人与自然的统一是最根本的，也是最重要的。人首先是自然的存在物，人 不仅来源于自然，而且他们的生存和发展一刻也离不开自然。“没有自然的生 存，就没有人类的生存；没有自然的发展，便没有人类的发展。” 8人与自然的 统一是天然的，不依人类的意志为转移的。“不管人类发达到什么程度，只要 他们存在，都改变不了他们是自然存在物的事实。” 9 当然，人不仅是自然存在物，而且还是社会存在物。人与自然的对立就因 为人类是社会存在物。因而人与自然的对立是不可避免的。随着人类实践的发 展和科学技术的进步，人与自然关系由良性的对立发展到恶性的对抗。人类中 心主义价值观认为，人的价值成为实践的唯一尺度，人对自然只存在利己主义， 不存在利他主义。在这种价值观的指导下，人对自然的任何行为都是合理的， 它激化了人与自然的矛盾，当代生态危机就是人与自然关系恶化的集中体现， 它使协调人与自然关系问题的重要性和迫切性前所未有的突现出来。 自然价值论产生于对人与自然关系的严肃反思,它超越了人类中心主义人 与自然的对立,重新认识了人与自然的关系。人和自然同处于一个共同体中。自 然价值论认为，道德作为一种控制行为的自我约束因素,调整的范围随着人类认 识水平的不断提高而提高。 “最初人类只能用道德约束个人、家庭,而后是部 落、地区乃至国家，种族平等、全人类平等和代际公平是现在道德的主题，而 人与自然关系的加强和生态科学的发展要求人们必须把道德扩展到动物、植物、 生态系统或更大的范围。” 10在自然价值论看来，道德共同体的扩展不仅是必 要的，而且是唯一的选择。因为人类拥有的技术对大自然掠夺不受任何限制， 但人类也因此得到了意想不到的灾难。 “征服者最终将自我毁灭。” 11 共同性是伦理关系的基础。相互影响的成员组成的共同体是道德实施的前 提条件，在同一共同体范围内，才有道德可言。“一切友爱都在共同体之中。” 12只有当人认识到他们共处于一个共同体范围之内，他们才有可能以道德限制 他们自己的行动，把共同体的其他成员看作是道德关怀的对象。共同体的范围 即是道德关怀的范围。自然价值论将人类的行为限制在既有利于维护人的生存， 又有利于其他物种的生存范围内。 南京航空航天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13 人与自然的伙伴关系 。自然价值论的突出贡献是建立了人和自然伙伴关系 的模式，以取代把自然当作征服和掠夺对象的传统模式。既然自然价值论将共 同体从人与人和人与社会扩展到人与自然之间,那么人和自然之间的关系应该 是平等的伙伴关系。个体的人组成一定的社会共同体生活,每一个共同体都由一 群处于一定关系的人所共同组成,处于这个共同体的成员是平等的。同样,由人 类和其他生命形式所组成的生态系统的共同体,其成员之间也应该建立平等的 伙伴关系。自然价值论摆正了人在自然界中的位置，纠正了机械价值观指导下 人与自然对象关系的模式，征服和掠夺自然的态度，让人类在利用自然资源的 同时，有一种感恩的情怀。 所有自然物都具有内在价值。把自然视为与人平等的伙伴,而不是征服和统 治的对象,就需要将自然当作像人一样的伙伴,尊重其应有的内在价值,而不是 只认为自然只有为了满足人的需要的工具价值。自然价值论认为所有自然物具 有内在价值,实质上是肯定人与自然之间是和谐统一的关系。人的价值和目的不 是通过对自然界的否定来实现，而是通过对自然界的肯定来实现的。在这里,人 和自然达到了双赢的目的。事实证明，人类对自然界的否定是造成今天生态危 机的主要根源。因此，只有对自然界的肯定，才是符合人的利益、价值和目的。 在生态环境保护的实践中,只有承认自然的内在价值,才有利于人类尊重生命, 善待自然,维护生态系统的动态平衡和健康运行。 人类既然把自然看作是自己的伙伴，必须意识到，在利用自然资源的时候， 应该履行自己的义务。权利和义务是相辅相成的。只享受自然资源的权利，而 不履行维护自然生存和健康发展的义务，那么这种权利不会维持的太久，它会 随着自然资源的枯竭而消失殆尽。 自然价值论既承认人的价值，又承认自然的价值，实现两者的对立统一关 系，把人类对自然的改造和开发活动调控在既有利于人类的发展，又有利于自 然的完整、稳定和美丽。只有这样，才能保护住人类的生存根基。 工业文明向生态文明转型时期的自然价值论 14 第三章 自然内在价值的探析 生命和自然界有没有内在价值？学术界对这个问题的争论相当激烈，问题 非常复杂，不是说一声“有”或“无”就可以了事的，必须加以论证。 3.1 对人类中心主义的反思 人类中心主义是以人类的利益和价值来对待自然界的，它分为传统人类中 心主义和现代人类中心主义。 人类中心主义最早可以追溯到古希腊的智者派哲学家普罗泰戈拉，他认为 人的价值标准是万物的尺度。他说：“人是万物的尺度，是存在事物的尺度， 也是不存在事物的尺度。” 13这包含着人可以随意支配自然的思想。接着，为 人类统治和征服自然提供依据的是上帝创世说和托勒密的地心说。上帝创世说 认为上帝不仅创造了世界，还按照自己的形象创造了人，人可以统治地球和地 球上的所有生命生物。托勒密认为，地球是宇宙的中心，地球上的人类在宇宙 中是独一无二的。上帝创世说和托勒密地心说体系确定了一切都是为人类而存 在的人类中心主义思想，它是人类侵害自然环境的思想依据。到了十七世纪， 这种信念由于近代科学的兴起、启蒙运动和理性主义的发展而得到加强。汤恩 比认为，“犹太 基督教教义是人类侵害自然环境的根源，但这种思想毫不 客气地实行起来倒是进入十七世纪之后。” 14牛顿、笛卡儿的机械世界观的主 客二分思维模式的确立，使人类中心主义价值观在近代工业的实践中迅速地发 展起来，在短短的三百多年的时间里席卷全世界，从而导致了当今的全球性生 态危机。 在当今世界生态危机非常严峻的局势下，主张人类中心主义的人也不得不 改变传统人类中心主义价值观。现代人类中心主义认为，由于工业文明以来的 经济发展和科学技术进步，人们过分干扰自然本身的进化，造成日益严重的生 态破坏和环境污染，使生态环境的保护成了人类必须承担的重大任务。现代人 类中心主义从当代世界的生态形势出发，主动放弃传统人类中心主义对待自然 的态度，担负起保护自然的任务，对环境保护起到一定的作用。但是，现代人 类中心主义强调，人们之所以要高度重视生态环境问题，归根结底在于关心人 南京航空航天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15 类社会的生存和发展，而不是为了自然的本身。如果离开人类的利益和价值谈 保护自然环境，那么这种保护就失去了动力。这种人类中心主义也存在着严重 的局限性，我们对此必须有清醒的认识。 第一,现代人类中心主义是一种种族主义。现代人类中心主义提出要保护自 然环境，它不是从千百万物种的福祉出发，而是从人类的利益和价值出发，从 人类自身一个物种的利益出发去考虑环境保护的，这是物种的自我中心主义。 虽然人以及地球上所有物种都是以自我为中心的，追求“种”的自身利益是自 然的，它是生物物种生存下去的条件。人类在自然界为保持自身的生存和发展， 种类的利己性也是自然的，是符合一切生物的本性。但是，人类若是忽视自身 的社会性，把自己看作纯粹是生物学意义上的生物，那么，就等于把自己贬低 到一般动物的水平。若是人类承认自己在生物进化和社会发展中获得了高于其 他生物的智慧、品德，那么，就应该超越一个物种的利益，同时兼顾千百万物 种的利益去保护环境。 第二，现代人类中心主义保护自然环境的动机是功利性的。人类中心主义 从人类的利益出发来保护环境，这个环境是人类的环境，不是生物学意义上的 环境。人类的环境是指围绕人类社会的一切事物的总称。生态学所说的环境是 包括人在内的所有事物来说的。人类从自身的利益出发还是从所有生物物种的 利益出发，不仅动机不同，而且采用的手段和得到的效果都会不同。现代人类 中心主义虽然强调生态资源和环境保护，但保护的目的是为了更好地利用，其 动机是功利性的。因此，在手段的使用上也不会考虑到其他物种的利益，得到 的效果就会很差。因为从人类的利益去保护环境，只是保护人类的环境，而不 是所有生物的生存环境。人类生存利益依赖的是经过几十亿年进化而来的整个 生物圈，而不是局限在自己生存的哪个局部范围。这有意无意地剪断了自己同 整个生物圈相互联系的网络，尤其是在人类的利益和环境保护相矛盾时，人类 往往会为了自身的利益而牺牲其他物种的利益和生态环境。 全球生态运动已持续了多年，各国政府在资源与环境问题上也采取了各种 措施，但生态问题不是好转而是更加恶化了，这正是人类中心主义功利性地保 护自然所造成的。实践证明：从人类的利益和价值出发不能有效地保护自然环 境。既然这样，那么我们从包括人在内的所有物种的利益和价值出发去保护整 个生物圈，或许能更好地保护人类的生存环境。因为生物圈的健康和稳定包含 工业文明向生态文明转型时期的自然价值论 16 着人类生存环境的健康和稳定，人类生存环境的健康和稳定更离不开生物圈的 健康和稳定。人类只有保护生物圈的健康和稳定才能保护自己的生存环境。因 此，人类应将自己的利益和价值限制在保护生物圈维持系统的需要中，而不是 将环境保护限制在自身的利益与价值中。 第三，现代人类中心主义评价事物的利益和价值依据的是人的理性。在整 个自然界中，惟有人具有理性，把人的利益和理性作为评价人与自然关系的参 照系，有利于充分发挥全人类在保护自然资源，维护生态平衡的作用。这种信 念过高地估计了人类理性能力。c胡克指出：“我们都已熟知有些状态上相对 不可达到（太大的、太小的、太慢的、太快的等状态），不论出于什么动机否 认这些条件，把已知世界删节为完全熟知的性质，这是十足的人类中心论”15 （268）因为人的知识不完备、理性有限，尤其对复杂的生态系统的认识，则是 令人失望的。他们根本不可能知道一个物种的毁灭或一个生态系统的破坏究竟 会产生哪些长远的影响。 在自然界中，我们不能只运用理性的知识，而不承认非理性的知识。对于 生态系统的复杂变化，有许多动物都能敏感地感觉到并做出反应。2004 年 12 月 26 日，发生印度洋海啸导致了超过了 20 万人丧生，可当地的野生动物却能幸免 于难。动物具有比人类更早地感知危险的能力，并非在这次海啸中才得以证实。 在人类几千年的文明中，关于这样的记载已经屡见不鲜了。如今在日本，人们 是通过观察自家鱼缸里的金鱼的活动来预测地震和火山爆发的。长期生活在自 然环境中的土著居民也能凭借自己的知觉感受到生态系统将要变化，他们的感 知能力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