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学专业论文）从批判走向扬弃——从西方马克思主义文化理论看大众文化.pdf

从批判到扬弃 中文摘要 本文试图从西方马克思主义文化批判的相关理论出发，联系历史和现实，讨 论和分析资本主义社会大众文化的主要形态和特征，并在全球化的大背景下探讨 当代中国大众文化的独有特性。在目前这样一个充满了喧嚣与骚动的社会，大众 文化因其娱乐性和通俗性深受民众的欢迎和喜爱，但又不可避免地会引起人们审 美口味的下降和文艺创作主动迎合市场的媚俗化倾向。笔者认为，虽然西方马克 思主义文化批判理论已经诞生超过半个世纪了，但是其中关于现代社会对人性的 异化、复制技术对文艺创作的革命性作用以及“文化工业”的若干特征总结等理 论，无疑在当代仍然具有很强的启发意义。笔者认为，大众文化的确有商品化的 趋向，但是作为社会历史发展的必然产物，它是符合当代市场经济和商业社会的 需要的一种合理的存在。笔者建议，在清醒认识大众文化相关特性之后，人们应 该重建人文理性，批判继承大众文化，重新拾起精英文化对大众文化的引导功能， 以开放的眼光接受和欣赏大众文化。 关键词：大众文化西方马克思主义文化批判文化消费 中图分类号码：1 0 从批判到扬弃 a b s t r a e t a c c o r d i n gt on e o - m a r x i s mc u l t u r a lc r i t i c i s mt h e o r y , t h i sp a p e rt r i e st od i s c u s sa n d a n a l y z et h em a i nf o r m a t i o n sa n dc h a r a c t e r i s t i c so f m a s sc u l t u r ei nc a p i t a l i s ms o c i e t y , c o n c e m i n gh i s t o r ya n dr e a l i t y b e s i d e s ，t h i sp a p e ra l s oc o n c e n t r a t e so nt h eu n i q u ea n d s p e c i a lc h a r a c t e r i s t i co fm a s sc u l t u r ei nm o d e mc h i n au n d e rt h eb a c k g r o u n do f g i o b a l i z a t i o n a tp r e s e n t ，i nt h i ss o c i e t yf u l lo fh u l l a b a l o oa n dd i s t u r b a n c e ，m a s sc u l t u r ei s w e l c o m e db yt h em a s sf o ri t se n t r e n c h m e n ta n dp o p u l a rc o n t e n t , w h i l ei te v o k e st h e d e c r e a s eo fa e s t h e t i ct a s t ei n e v i t a b l y a tt h es a m et i m e ，t h ea r t i s t sa n da u t h o r sw i l l a c t i v e l yp l a yt ot h eg a l l e r ya n dm a r k e t s o m eo fn e o m a r x i s mc u l t u r a lc r i t i c i s m t h e o r yc o u l dg i v ea ss t r o n gi n s p i r a t i o na n de n l i g h t e n m e n ta l t h o u g hi th a sa p p e a r e d o v e rh a l f o f c e n t u r y m a s sc u l t u r ei n d e e dh a st h et r e n do fc o m m o d i t y , b u ti ti st h ep r o d u c to fs o c i a la n d h i s t o r i c a ld e v e l o p m e n t i ta c c o r d sw i t l lt h ed e m a n d so ft h em o d e mm a r k e te c o n o m y a n dc o m m e r c i a ls o c i e t y , s oa b s o l u t e l yi ti sar e a s o n a b l ee x i s t e n c e a f t e rr e c o g n i z i n g t h er e l a t e df e a t u r e so fm a s sc u l t u r a lc l e a r l y , t h em a s ss h o u l dr e c o n s t r u c tt h e s e n s i b i l i t yo f l i b e r a la r t sa n dg i v ef u l lp l a yt ot h ei n s t r u c t i o nf u n c t i o no f e l i t ec u l t u r e w i t ht h eo p e nf o r e s i g h ta n dm i n d k e yw o r d ：m a s sc u l t u r e n e o m a r x i s m c u l t u r a lc r i t i c i s m c u l t u r e c o n s u m p t i o n 从批判到扬弃 一、 引言 2 0 0 5 年的盛夏，中国亿万电视观众的生活因为湖南卫视超级女声节目 而变得热闹非凡，同事、同学、朋友之间见面必谈超级女声，连街头都挤满了为 某个“超女”拉票的歌迷。在这个一周一次的电视选秀节目背后。有这样一组令 人难以忽视的“天文数字”：全国报名人数达1 5 万；超过2 0 0 0 万观众每周热切 关注；收视率突破1 0 ，稳居全国同时段所有节目第一名；报道媒体超过百余 家；g o o s e 相关网页l ，1 6 0 , 0 0 0 项搜索结果 这个大众娱乐节目神话般的崛起成为2 0 0 5 年中国最令人瞩目的大众文化现 象。在这场近乎疯狂的“超女”热中，数万名超女选手凭借其摧枯拉朽般的辐射 力和影响力，引发和带动了数千万的“超女迷效应”：“粉丝”( f a n s ) 、“玉米”、 “笔迷”、“凉粉”、“盒饭”、“荔枝”、“p k ”等词语成为了2 0 0 5 年最热门的流行 词；每周固定的荧屏亮相、每天播出的排练实况追踪、观众狂热发送的手机短信、 以及网上网下不同派别“粉丝”的互相叫骂，让几位之前默默无闻的小女生，一 夜之间迅速走红大江南北，变成全国人尽皆知的超级明星，更成为文化界和娱乐 界关注的焦点。 虽然有反对者对“超级女声”现象表示不屑并严词批判，称之“格调低俗、 哗众取宠、缺乏社会责任感”，但是超级女声节目在中华大地上掀起的这场 声势浩大的全民娱乐总动员是任何人都无法忽视的。这正是大众文化的魅力所 在。“超级女声”作为近年来社会文化领域最值得关注的现象之一，标志着当代 中国大众文化的崛起和精英文化独尊地位的逝去。 我们生活在一个大众文化占主导的时代，拥有强烈的自我表达意识，渴望主 动参与创造。大众文化正是这样一种兼容并存、容纳多元个性的文化模式，可以 满足大多数民众的文化娱乐需求。而正因为大众文化的平民性，不可避免会导致 盲目追求娱乐性和消费性，忽略对人性深层次的关怀和体悟，丧失文化本身的精 神品格和理性追求。因此，我认为有必要对当代大众文化的主要特征和相关批评 理论进行一番梳理和分析，这样才能在今后面对大众文化的种种现象时保持清醒 的认识。 谈到大众文化，不得不面对的首个难题就是它的概念问题。如何定义大众文 化? 不论是学术界，还是普通民众，都有不同的说法。西方马克思主义法兰克福 学派霍克海默、阿多诺、本雅明等理论家，英国新马克思主义伯明翰学派霍加特、 威廉姆斯、霍尔，汤普森等以张扬大众文化起家的学者，英美理论家杰姆逊、费 斯克以及法国学者布尔迪厄、鲍德里亚尔等，还有一大批媒介通俗流行文化理论 家批评家；都对大众文化从各自角度有所阐述，且都有言之成理。 4 从批判到扬弃 中国学者金元浦曾经专门撰文罗列古今中外关于大众文化的1 2 种定义，并 提出了自己的理解。他认为大众文化是一个“特定范畴”，主要是指“兴起于当 代都市的，与当代大工业密切相关的，以全球化的现代传媒( 特别是电子传媒) 为 介质大批量生产的当代文化形态，是处于消费时代或准消费时代的，由消费意识 形态来筹划、引导大众的，采取时尚化运作方式的当代文化消费形态。它是现代 工业和市场经济充分发展后的产物。是当代大众大规模地共同参与的当代社会文 化公共空间或公共领域，是有史以来人类广泛参与的、历史上规模最大的文化事 件。”1 其实，对于大众文化的定义，正如数千年来对于“美”的定义一样，众说纷 纭，难有定论。人们只能描述它的特征，却很难用一两句话完整概括它的含义。 大众文化的英文原文是p o p u l a rc u l t u r e 或者m a s sc u l t u r e ，首先，从字面上看其 受众在数量上占有绝对优势；其次，它不同于所谓的高雅文化，以文化素养和辨 别力都不高的大众消费者为主要对象，再次，大众文化的创造者和传播者不受社 会阶层和文化层次的限制。正因为大众文化的群众基础如此广泛，它对社会和文 化的影响才更加地引人注目。 从批判到扬弃 二、现代社会中大众文化大行其道 ( ) 大众文化与“文化工业” 1 、大众文化崛起势不可挡 作为生活在现代商业社会中的人，观察我们的生活状态，无论是在家看书读 报、看电视剧、听流行歌曲，还是在街头看到的无所不在的大小广告、进商场购 物享受到的舒适惬意的环境，或者到音像店淘得几张影碟，抑或安坐在电影院观 赏最新进口大片，都脱离不了不同门类的大众文化。这些文化活动都是人们在日 常生活中触手可及的、可以从消费中实现的。不仅是上述这些，还有我们耳熟能 详的畅销书、m t v 、时装、青春偶像、网络文学乃至于企业形象、产品包装、 品牌设计等都属于大众文化的范畴。 大众文化正以其通俗性、随意性和具有趣味性价值取向的特点，深深扎根于 民众生活中的大街小巷、商店市场、公交地铁中；它贴近于大众生活，易与大众 亲和，也便于在大众中传播。大众文化并不是指社会中低阶层的文化，而更多的 是指城市市民文化，而恰恰是这个阶层的文化，最能体现出大众文化的本质特征。 在“超级女声”这场视觉和听觉的盛宴中，老百姓自娱自乐的表现方式是其 精髓所在，它迥异于以往娱乐领域中“明星取悦大众”的传统，激发起普通民众 对文化消费和参与的高度热情。卷入“超女”这一全新社会文化现象的大众，大 部分是学生阶层，他们生长在中国改革开发的新时期，崇尚个性和自我表现，热 衷于追逐流行时尚；但同时缺乏历史知识，对政治十分冷漠，缺少个人精神信仰。 他们之所以追捧那些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超女”，是因为在那些追求为“音乐 理想”而历经挫折的女孩子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超级女声节目不仅突破了此前强调艺术性和专业性的歌手大赛的陈旧模 式，定位于“一场没有门槛的大众歌会”，努力营造一个“想唱就唱”的、全民 参与的娱乐氛围；而且将随意歌唱的舞台延伸到电视屏幕上，通过媒体宣传和网 络传播走进寻常百姓的视野。“于是，一群大部分没有受过专业训练的女孩，几 个和音乐搭边或不太搭边的业余评委就呈上了一场平民化、卡拉o k 式的电视盛 宴，在草根选秀的过程中演绎了一场大众想要却一直不知如何满足也不知由谁满 足的全民狂欢。”z 2 、大众文化与通俗文化 有些人认为“超级女声”现象是通俗文化打入主流社会的典型。对此，我不 敢苟同，因为大众文化并不能简单等同于通俗文化，“超级女声”只是当代大众 6 从批判到扬弃 文化的一个现象。作为在民间流传的通俗易懂的文化形式，。对此，大众文化与 通俗文化虽然同是通俗社会的文化体现，但还是有细微区别的。首先，两者对立 面不同，通俗文化对应于高雅文化( h i g hc u l t u r e ) ，大众文化则相对于精英文化 ( e l i t ec u l t u r e ) 。 其次，在形式和内容上，通俗文化多采用民众喜闻乐见的传统文化形式，内 容带有浓厚的民间色彩，通俗易懂；而大众文化同文化的“商品化”紧密相联， 指的是在商业社会迅速发展过程中，更多地倾向于消费情绪的一种文化现象，指 向社会主流人群的喜好。 再次，从起源上分析，通俗文化往往是一种民间集体创造的文化，是民众完 全自发地、在劳动生产过程中、没有任何功利性创造出的文化；大众文化则是现 代工业生产的“产儿”，是少数人急功近利利用现代技术合成的产物，目的是通 过取悦大众而赚钱。由于商业功利目的介入，使得大众文化的情感表现、生活感 悟和对世界的感受往往充斥着虚假的做作。 在接着的传播过程中，植根于生活之中的通俗文化是人们在长期的传递、流 传过程中逐渐形成和完善的，因此其题材、内容和表现手法都有相当大的稳定性； 大众文化却是一种注重流行效果的“一次性消费”的即时性文化，“只在乎曾经 拥有、不在乎天长地久”。 此外，通俗文化还常常具有地域性、民族性特点；而大众文化则没有地域、 民族、种族等限制，随着“现代生活”向前迈进，因此更具有世界性、社会共同 性品格。 3 、大众文化催生“文化工业” 依我所见，大众文化( 或称流行文化) ，是在现代社会中盛行的具有地区性 的日常文化形态，其内容主要由散播文化物品的工业，例如电影、电视、出版社 等媒体来塑造。它以大众传播媒介( 主要是机械媒介和电子媒介) 为手段，按商 品市场规律来运作，目的是使大量普通市民获得感性愉悦。 作为现代工业化和都市化进程中的产物，大众文化并不只是大众传播媒介生 产物的总和，而是由社会上接触这些产物的人与传播媒介的互动所产生的一种具 有商品消费特点的市民文化形态。商品文化时代的到来，使文化享受在实质上变 为文化消费，从而摆脱了贵族化限制，成为一件轻而易举的大众行为。 同时，正是基于其消费性的特征，在文化中居于核心地位的文学艺术作品在 某种意义上成为一个有关消费的问题，因为技术性复制改变了艺术的生产过程， 在某种程度上“被复制”的艺术作品变成了“从可复制性出发而设计”的艺术作 品。 7 从批判到扬弃 当文艺作品的创作从个性化的发挥变成可批量的生产之后，文化的受众群体 就从一个小圈子急剧向外扩展，走向更广更多的接受主体，其代价是文化的内容 和形势趋于一致且可以预料。文化工业( 或称文化产业，英文为c u l t u r ei n d u s t r y ) 就此应运而生，并随着商品经济的发展而日益壮大。 近年来，文化的产业属性已经被广泛认同，文化成为与制造业、金融业、房 地产业一样可以创造利润的行业。据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统计，1 9 9 8 年全球有关 文化产品方面的国际贸易额已经占当年全球总商品贸易量的7 1 6 ，从1 9 8 0 年 的9 5 3 4 亿美元跃升到1 9 9 8 年的3 8 7 9 2 7 亿美元。同年，世界银行发布的文化 与持续发展：行动主题报告，就明确提出“文化为当地发展提供新的经济机会， 并能加强社会资本和社会凝聚力”。 在资本主义高度发达的美国，以文化为主的版权产业已经超过批发业和建筑 业，大约是制造业的一半。2 0 0 1 年版权产业增加值已经达到7 9 1 2 亿美元，占美 国g d p 7 1 ；该产业在1 9 7 7 至2 0 0 1 年间，产业增加值年增长率达到7 ，是美 国经济年增长率3 的两倍多。可见，文化已经从被欣赏膜拜的神坛上走了下来， 成为大众日常消费的重要组成部分。 这种以商品形式或商业模式为根本特征的“文化工业”与以往的通俗文化的 一个根本区别，就是它是在资本的驱使之下进行文化生产，从中处处可以感受到 资本这只无形之手在背后的操纵和主宰作用。当消费性和商业性成为文化生产的 主要目标时，“文化工业”就完全遵循既定的市场效益和利润原则来生产文化用 品，并使文化用品本身呈现出广告性质，从某种意义上说，广告成了商业社会中 兼具商业性和艺术性的唯一的艺术品。 当代资本主义社会中，“文化工业”和大众文化实际上是“一体两面”的关 系。面对整个社会的文化体系来说它是“文化工业”，而面对大众的日常休闲娱 乐生活来说它则是大众文化：“文化工业”制造了大众文化，大众文化又反过来 培养了“文化工业”的社会基础。大众文化标志着工业社会乃至后工业社会的一 种新的文化形态的生成，“文化工业”则相当于“大众文化和大众传播媒介”的 结合。3 ( - - ) 精英文化走向没落 1 、社会主体的精英意识淡薄 在大众文化兴起的背后，其实是精英文化的没落和被放逐。曾几何时，人们 变得只顾赶到电影院争看最新上映的电影大片，却无暇走进美术馆观赏古典杰 作。在书店里，最受欢迎的往往是那些通过炒作一举成名的美女作家、网络写手、 8 从批判到扬弃 八十年代后作家的畅销书，真正流传百年的文学经典著作则蒙着厚厚的灰尘被遗 忘在角落里。在音像书店，古典音乐经典c d 一年的销量永远赶不上某张流行歌 曲c d 一周的销量。大众成为艺术生产和艺术表现的主体，文学艺术走向通俗化 和世俗化。大众文化不仅消除了审美主体的背景和个性差异，还逐渐剥离了主体 的精英意识。 二十世纪三十年代以来，随着工业革命的推进，现代商业社会和它的“大众 文化”全面登陆，传统价值分崩瓦解、溃不成军。面对少数文化精英的被动处境， 倡导“精英文化”的英国学者弗雷利维斯深感忧虑。他曾在代表作大众文 明与少数派文化中强调“只有少数人，极少数的人，才能在任何时候对艺术 和文学都具有深刻的鉴赏力。这极少数人形成一个核心，也就是社会应该具 有的集体无意识和气质的核心。这少数人不是属于一个孤立的审美领域，相反地， 作为一个核心，它使价值观和标准保持活力，这些价值观和标准决定了那个时 代更为高雅的生活”。4 利维斯主张文学要有社会使命感，强调文学必须具有真 实的生活价值，能够解决二十世纪的社会危机；因此，民族意识、道德主义和历 史主义以及一种侧重文学自身美感的有机审美论，成为利维斯文学批评思想的鲜 明特征。 利维斯的观点本身就是一种文化上的精英意识，在现代社会看来可谓是“格 格不入”。在高度发达的资本主义社会，科学进步和先进技术带来的经济繁荣， 不同的社会阶级和阶层在生产和生活方式上被同化或一体化，人的异化( 或物化) 现象日益严重。 纵观当今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在商品丰富、物质生活提高的同时，民众纷纷 产生了新的匮乏，即精神的空虚和痛苦：人们成了商品的俘虏，他们被动地接受 来自传媒铺天盖地的广告攻势；这些广告制造虚假的、强迫性的需求，使人们的 情趣在不知不觉中完全被厂商调度和控制，毫无理性地一味追求高档、名牌商品： 在虚假的满足中，很多人丧失了自己的本性，甚至丧失了痛苦的感觉，这并不是 说明痛苦不存在，而是说明人已被异化并且失去自我。 放眼当今的大众传播，在时装模特的款款猫步中，在节奏急促的摇滚乐声中， 在形形色色的广告叫卖中，在百集电视肥皂剧无聊的连续中，大众的反抗意识被 一点点地消解，社会各个阶层都被一种虚拟的快乐和对虚拟快乐的现实追求所笼 罩。表达现实的快乐和追求虚拟的幸福，这既是现代大众传媒的生存哲学，也是 媒介传达给人们最基本的信息。 由大众传媒复制生产出来的大众文化，消解了精英文化中对社会的批判精 神，大众传播将包含着否定现实、拒绝同化的艺术，解构为麻痹大众的纯粹消遣 娱乐。西方马克思主义者马尔库塞把这种大众传播将过去高雅的、精英式的文化 9 从批判到扬弃 消解为大众文化娱乐、休闲的现象，称之为“高级文化”中包含的痛苦意识和悲 剧精神的“贬黜”。它把文学艺术中所包含的批判的意识、悲剧的精神、否定的 思想、超越的观念等( 这些对于现存社会制度来说是一种异化，是一种拒绝合流 的异化) ，经过媒介技术的中性处理，变成了为不同阶级和阶层都能接受，而且 都乐意接受的“幸福感”。这种虚假的快乐和幸福对艺术的本质无疑就是一种“贬 黜”，导致了对艺术本质的异化。 2 、从无产阶级到中产阶级 当今国际社会风云变幻，学生运动被镇压、共产主义联盟瓦解，资本主义进 行和平演变，最不利于普通民众的是原本被寄予厚望的工人阶级非但没有表现出 当年马克思预言过的将成为“资产阶级的掘墓人”，反而沦落为保守的资本主义 制度的社会基础。 资产阶级的有限让步和社会财富的迅速积累，共同壮大一个新的社会阶层一 一中产阶级。从现实看，中产阶级似乎已经成为资本主义国家社会稳定的重要基 础，并掌握主流意识形态和话语权。 在极度紧张、竞争激烈的当代社会中，中产阶级和市民大众有一种激进、猎 奇和追求时尚的特点，他们设法创造和享受适合当代社会节奏、理性、紧张和非 道德化的文化趣味，以调节他们的单调无趣的生活。大众文化正好投其所需，着 眼于人们当下的感受状态，通过创造短暂的流行时尚和价值观念，以满足当代中 产阶级和市民大众的闲暇生活需要。 无产阶级被同化，中产阶级壮大，大众受主流意识形态的控制日常生活 的腐蚀使现存消费世界被当作唯一合理的秩序。“文化工业”的可复制性、平面 化、模式化等通过提供一定的满足手段，把大众的视野局限在那些能够在现存体 制内获得实现的政治和经济目标上，阻碍大众政治想象力的形成，为现存秩序再 生产“顺从一致”。大众文化“对文化标准构成威胁，并使工人阶级非政治化从 而维护社会权威的铁碗统治”。5 ( 三) 大众文化的历史条件分析 1 、大众文化是市民社会的文化形态 有学者认为，大众文化的精神品格可以追溯到古希腊时期。古代希腊的体育 竞技和戏剧、罗马的血腥角斗以及泡澡堂的悠闲从容，都可以被视为典型的大众 文化形式6 ；此外，古希腊的神话史诗等起源予民间的精神产品也间接地参与了 “大众文化”的生产过程。笔者认为，以上这些现象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大众文 1 0 从批判到扬弃 化，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出现和普及才是大众文化产生的经济基础，而以资产阶 级和小生产者为主体的市民阶层的兴起是大众文化得以生存的社会基础。 西方学者赖特( l o u i sb w 啦埘在对大众文化历史的研究中认为，关于现代 美国大众文化的起源，其意识形态含义大部分都来自伊丽莎白时代英国中产阶级 的思想，因此美国文化的历史学家必须回顾文艺复兴，还要广泛阅读被遗忘的商 人文学7 。的确，文艺复兴倡导民族语言，打破了仅以拉丁文为书面语言的限制， 使文学从上流社会转向民间大众，开始了西方文学世俗化、大众化的过程。英国 工业革命使得资本主义经济飞速发展，文艺复兴则把启蒙思想和人本主义洒满欧 洲大地。伴随着城市化、工业化的进程，市民社会慢慢形成，并成为一个使社会 得以基本稳定的和谐生态；城市工业文化随之产生，这便是大众文化的前身。 在市民社会中，民众具有很强的市民意识，比如积极参与政治活动、经济竞 争意识强烈、在思想文化上乐于创新、公共意识强烈等。在西方马克思主义学者 哈贝马斯看来，市民社会一方面是一个财权归属明确的市场体系，另一方面更是 一个被称为公共领域的社会文化体系。在这样一个由自由市民主导的社会里，大 众文化作为主流的文化形态，很大程度上是民情民意的一种表现载体。民众通过 参与经济文化活动来表达个人的观念、利益和精神需求。从这一角度出发，我们 在观赏周星驰电影时，面对其中那些对精英文化、英雄主义的强烈消解与反动， 对大众日常生活的关怀，以及对种种前现代话语的弃绝，才不会感到惊讶，相反 会对其中的社会意义产生更深刻的理解。 “超级女声”现象更加反映出大众文化的市民社会背景参赛选手不设身 份门槛，不限歌唱方法、不论年龄职业、没有资格审查、全民参与投票、众人皆 可评说可以说真的做到了“英雄不问出身，美女不问职业”，正如节目的宣 传口号一样“想唱就唱”。民众的自由意志也在整个“超级女声”的选拔过程中 得到了淋漓尽致的演绎，并且直接决定了最终的结果。 2 、导致大众文化流行的多种因素 文化虽然是人类的精神活动的产物，但它也如同社会历史的发展一样，有其 自身规律，不以人的主观意志所决定。大众文化产生具有历史必然性，因为任何 一种文化都会经历着由俗到雅、再由雅到俗的转化过程，文化的发展演变实际上 就是人文理性在不同历史时期的发展史。 此外，作为经济文化一体化的产物。大众文化之所以能够迅速发展壮大，主 要归功于它具有贴近大众生活，具有强烈的娱乐功能，最能满足大众对文化知识 的渴求和闲暇的享用。当大众文化发展到后工业时代后，其当代城市娱乐文化与 产业文化的特征就愈加明显。大众文化随着商品经济与科学技术的前进而不断发 从批判到扬弃 展，从报纸、图书、电影延伸到电视、广告、网络等多个领域，不论在形式还是 在内容上都极大地丰富了社会大众在紧张劳作之余的精神生活，使他们获得轻松 愉快的精神享受，这是以往任何一种高雅艺术形式都无法比拟的。 除了经济和社会基础之外，使得大众文化迅速流行的因素还包括：现代社会 中，大众传媒异常发达、人们的生活节奏加快、闲暇时间增多等客观条件都 导致人们对文化消费的需求日益增加。同时，民众审美心理的变化、小说等通俗 文学形式的流行等因素也有助于大众文化的兴起。 在现代社会，大众文化的生产者和接受者往往是相互分离；因为现代大众文 化已被纳入到了现代都市工业社会分工和专业化的轨道，生产者的目的是为了交 换，接受者( 即消费者) 则一般不从事生产。相对传统单向的接受方式，大众文 化的接受者拥有更多的自主选择权，个人意愿可以获得最大实现。大众文化在传 播过程中采用商业化模式，很少带有意志强迫色彩，突出温和的信息提供方式和 消费引导手段，体现出平等和自由的现代精神。在商业机制的文化消费活动中， 接受者不仅享有拒绝的权利，还可以通过使用“选择权”促使文化产品的生产者 按照接受者的喜好制定生产策略。 在2 0 0 5 年选择“超级女声”的进程中，中国民众第一次大规模地运用了选 择和投票的权利，体验了一把民主选举的乐趣，也被充分调动起参与社会表达的 欲望。在选拔过程中，选手的去留由观众发送短信的票数决定，这大大激发民众 参与的热情的同时，也体现了一种投票的民主自由。尽管计票程序尚未完全公开 透明，但它毕竟体现出了开放性社会的某些重要指征：第一，每一条短信投票都 是平等；第二，相对于以百万计的总票数而言，大众投出的每一票都是重要的、 不可忽视的、起作用的；第三，民众有是否投票以及把票投给谁的自由。 但是，正是基于这种巨大的影响力和决定力量，众多的大众文化接受者往往 容易淡忘自我意识或自我判断，同时拒绝道德追求，只求当下的快乐，用浅薄的 幽默和调侃代替了对生活意义的深刻思考。在“超级女声”的进程中，支持不同 选手的歌迷在网上网下互相叫骂、盲目追星，造成了很坏的社会影响。 从批判到扬弃 三、西方马克思主义文论中有关大众文化的讨论 ( 一) 法兰克福学派的大众文化批判理论 在西方马克思主义的文化批判视野中，大众文化已经不仅仅是单纯的文化现 象，而且是经济现象、政治现象，甚至还是人的一种特定的存在方式和存在状态。 尤其是法兰克福学派的大众文化批判理论。该“理论认为，科学技术的发展已使 资本主义社会进入了晚期当代资本主义社会用高生产、高消费、高福利的政策来 瓦解人们的反抗艺术，这种消费控制加强了对人民的奴役和对人性的压抑。 就连现代艺术也以异化的形式加强了对人的心理、意识、意志的操纵。文学艺术 本来是艺术家和社会保持一段距离，对现实问题进行反省和批判的手段，但今天 的艺术已经成了纯粹的娱乐形式，它不可能对现实提出质疑，实际上是为资本主 义的异化过程推波助澜。”8 法兰克福学派从主观文化心理和意识形态上对资本主义社会进行总体批判， 在文化哲学的大背景下批判现代社会对人性的异化。其理论中提到大众文化批判 的要素包括：缺乏控制性的中心、审美蒙昧等等。他们认为，文学不是意识形态， 与意识形态的关系是相对自律的；而通俗文学则是意识形态。通俗文化及其背后 的大众文化是对它们所依赖和传递的意识形态的反映或公式化的复制。在这种意 义上，大众文化不过是意识形态在资本主义条件下( 或通过意识形态的中介) 采 取的众多具体到日常生活领域的物质形式之一，是通过某种媒介而进行的意识形 态的生产。 他们认为，艺术这种人的自由自觉的“性情之物”，在发达工业社会中，却 由于工业化、市场化经济力量的“扩张”和技术理性的不断“入侵”，已经沦落 为一种商品、消费品，成为供人们闲暇时间娱乐和消遣的工具；艺术作为发达工 业社会中的文化现象，已经不再是一种自主性、自律性的东西，其自由超越的品 格已经破解构，艺术悲剧性地走向了“异化”。 通过对现代性进行反思，法兰克福学派确立的文化基本立场是维护文化和艺 术的自律性本质，捍卫文化艺术对人的自由和解放的意义；进而批判文化的经济 化、商品化，反对文化与政治统治的同一关系，坚决否定和批判大众文化所造成 的人的异化状态。 法兰克福学派从不同角度对现代消费主义和大众文化进行批判，其主要观点 可以概括为：大众文化提供的是一种虚假满足并使人们丧失现实感与批判性，从 而有利于维护极权统治。即“大众”是被愚弄的对象；“大众文化”是文化工业 强加给被压迫者的，文化工业的利益与大众利益相悖。 从批判到扬弃 ( 二) 阿多诺：全盘否定。文化工业” 阿多诺和霍克海默在启蒙辩证法“文化工业”一章中，不仅提出“文化 工业”概念，而且一针见血地指出“文化产业是欺骗大众的启蒙。”他们从社会 批判角度深刻尖锐地揭露这种庸俗文化的本质这种大批量制造的文化商品 使艺术作品的创造性、批判性和想象力萎缩乃至消失，它们不是按照艺术品的内 在逻辑创造出来的，而是按投资者和制造商对“投入，效益”的估计批量生产， 它们的价格越便宜，内容就越贫乏，品质就越低劣。但大众的口味就这样被调配， 以至于人们在表述内心生活和倾诉感情时，都按照“文化工业”提供的单一模式 进行。 阿多诺把体现启蒙精神的技术在交流活动中应用而形成的媒介组织体系“文 化工业”，当作其技术批判的主要对象，认为艺术所能做到的只是否定异化的社 会。“对立绝不能通过把轻松艺术吸收到严肃艺术中去的方法而实现调和。但这 恰恰是文化工业力图实现的”仔细分析不难发现，阿多诺所抨击的，“并不 是大众文化的发展本身，而是在垄断资本压迫下所形成的大众文化的畸形特点。” 9 阿多诺还在其论音乐中拜物教特性和听觉的倒退一文中“模仿马克思对 商品拜物教的分析过程从商品的消费追溯到商品的生产，并在对于生产过程 的分析中，发现商品拜物教的奥秘一也从文化工业的消费上溯到文化工业的生 产过程。”他指出，“大众文化的生产与现代工业的标准化生产的现象有 直接关系，因为通过标准化，垄断而推进其对于群众娱乐的垄断和操纵。”1 0 阿多诺痛恨艺术创作对社会需要的迎合。他在文学札记中强调：艺术品 “假如变成供人们享受的对象，那么它的独立性就将完全丧失。在享受的借口下， 占有欲将畅行无阻，而这恰恰是人们对待商品的态度。”在他看来，“一切艺术作 品的共同特点在于它们对社会接受的抗议”，真正的“艺术是一种高于普遍的趣 味与需求的特殊精神结晶。”儿 他的上述观点成为法兰克福学派批判大众文化的心理底线和主流观点，即把 文化工业当作一种对人、对社会的压制和对现实的神化的意识形态。这些“文化 工业”的意识形态采用非暴力的方式奴役、利用、欺骗民众，几乎是彻底地消除 了个人的反抗意识，一劳永逸地维持了既定的存在。 ( 三) 本雅明；肯定。文化工业”打破少数人对文化的垄断 阿多诺、霍克海姆、马尔库塞等人不同，同为法兰克福学派另一代表人物本 1 4 从批判到扬弃 雅明对大众文化和“文化工业”则持肯定的态度，认为“传统的不能复制的艺术 是远离人民大众的，这必然产生仪式依赖，即拜物教的意识。机械复制时代 的艺术品，从根本上改变了艺术和人民群众的关系。”1 2 与阿多诺的技术批判不 同，他看到了现代技术在扫荡文化遗产的传统价值上的“革命”作用，指出技术 在对艺术领域的介入中，促进了艺术直接参与阶级斗争、成为政治斗争工具的各 种手段、媒介、形式、技巧等等，特别是报纸、电影、摄影等复制技术的应用。 本雅明在1 9 2 6 年发表的一篇文章机械复制时代的艺术作品中，首先提 出了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出现的一个新的文化现象，就是收音机、留声机、电影 的出现带来的文化方面的变化，提出复制技术使文学艺术作品出现质的变化。艺 术品不再是一次性存在，而是可批量生产的，这就使艺术品从由少数人垄断性的 欣赏中解放出来，为大多数人所共享。 他认为，技术包括了促进艺术直接参与阶级斗争，成为政治斗争工具的各种 手段、媒介、形式、技巧等等，例如对报纸、电影、摄影的利用。“由于它使复 制品能为接受者在其自身的环境中去加以观赏，因而它就赋予了所复制对象以现 实的活力，具有着破坏性、宣泄性的一面，即扫荡文化遗产的传统价值。，1 3 由此，本雅明敏锐地察觉到，复制技术还使艺术“原真性”失去意义，从而 使艺术的社会功能基础从礼仪方面转移到政治方面。文化的技术型复制方面所发 生的各种变化，正在改变文化在社会中的职能。围绕着愉悦的概念正在形成一种 新的正统观念的趋势。 值得一提的是，本雅明前所未有地对电影艺术寄予了很高的评价，认为“电 影成了人民大众直接享用的艺术。同时胶卷、摄影等现代科学技术，使大众都有 了成为演员或编导的可能，大众有了更多的参与创造与欣赏的可能，也从根本上 改变了作者、演员和读者、观众的关系。”他之所以肯定电影的社会意义，是因 为看到了复制技术在电影拍摄中的广泛运用，并且期待对大众提高文化修养和欣 赏水平的革命作用。正如他所说，“电影用艺术的展现价值取代了传统艺术的崇 拜价值，用对周围环境的拍摄，扩大了人民大众对生活本质的理解力，通过电影， 社会的全景和细部展现在大众面前，人民大众从被现实统治的狭隘思维方式中解 放出来，认清了它的全部结构和本质。” 本雅明的理论在当时虽默默无闻，但在上个世纪后半叶被发掘出来并广为流 传。他的可贵之处就在于，“不仅注意到了都市大众的心灵与人性的扭曲，更注 意到这种大众的非人化的齐一性所包含的机械原理。”后人伊格尔顿曾称 赞道：“本雅明以一种汪洋恣意的辩证法，从商品形式本身中召唤出了一种革命 的美学。”1 6 从批判到扬弃 ( 四) 詹姆逊：后现代主义的大众文化理论 二战后，西方社会从工业化时代转向后工业化时代，能源危机、环境污染和 生态破坏等后工业化时期的问题纷至沓来；同时，高科技、消费文化、都市文化、 传媒文化与大众文化的迅猛发展加速了现代主义人文思想的失落感。有学者对此 感叹，现代主义在西方社会走向终结，其中的代表人物就是西方马克思主义学者 詹姆逊。 詹姆逊认为当今社会已经进入了“后现代主义”时期。他把后现代社会描述 为：“在二次世界大战后的某个时刻，出现了一种新的社会( 被人们从各种角度 描述为后工业社会、跨国资本主义、消费社会、传媒社会等) 。新的人为的商品 废弃；流行时尚的节奏曰益加快；广告、电视和传媒的渗透在整个社会打到了迄 今为止空前的程度；城郊和普遍的标准代替了原有的城乡之间以及与外省之间的 差别；高速公路网的迅速扩大以及汽车文化的到来这一切都只是标志着与旧 的战前社会的彻底决裂，因为在那时候，高级现代主义仍是一股潜在的力量。川7 詹姆逊把卢卡奇的“物化”博理论引入文化领域，用来分析资本主义的三个 阶段不同的文化审美特征，指出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资本主义文化发展进入后 现代主义时期，“在后现代主义中，由于广告、由于形象文化、无意识以及美学 领域完全渗透了资本和资本的逻辑，商品化的形式在文化、艺术、无意识等等的 领域是无处不在的，正是在这一意义上我们处在一个新的历史阶段，而且文化也 就有了不同的含义。”w 作为晚期资本主义的文化逻辑，后现代主义与消费社会有着密切的联系，在 某种程度上标志着异化、焦虑、资产阶级个体化、文化生产的个别风格、艺术以 及社会的中心主体等现代主义文化因素的终结。“作为一种对现代主义主流的既 定形式的特殊反动而出现的后现代主义，其明显的特征就是消解了大众文化与精 英文化之间的界限，标志着现代主义的终结和后现代主义的断裂和崛起。”2 0 下面是现代主义文化与后现代主义文化在几个方面的区别： 1 6 从批判到扬弃 现代主义文化 主体焦虑( 对现实生活的 痛苦体验和不满) 作品可解释性 历史有深度感( 关注历史传统 和个人记忆) 天才需要和肯定天才 艺术形式高雅艺术 意识形态精英意识 后现代主义文化 耗尽( 自我的零散化 自我的消失) 难以解释 只存在现时，没有历史 不需要也不想成为天才 大众化的艺术 意识形态和政治倾向性的淡化 除了以上具体的差别外，从现代主义到后现代主义的文化转向，还包括了“高 雅文化与大众文化之界限的、文化的商品化和批评距离的、历史性的涂抹和一种 挥之不去的永久的现时感，以及超空间所导致的无方向感。”z - 根据詹姆逊对后现代主义的社会背景、文化含义转向等方面的剖析，我们可 以得出这样一个结论：进入后现代主义之后，文化已经完全大众化了，商品化进 入文化意味着艺术作品成为商品，甚至理论也成了商品，商品化的逻辑正在影响 人们的思维方式和行为准则。后现代主义的文化已经从过去那种特定的“文化圈 层”2 2 中扩张出来，进入了人们的日常生活领域，成为具有审美属性的文化消费 品。 1 7 从批判到扬弃 四、大众文化的基本特征分析 ( 一) 意义在消费时产生，文化产品成为商品 在“文化工业”的统治下，文化的意义成为一个有关消费的问题。根据马 克思经典理论，消费既是一定生产的终点，也是新的生产的起点。因此，消费是 对已有文化成果的占有和享用，消费的结果则会产生新的基础上的新的需要。与 物质生活相比，精神文化生活中。生产直接是消费，消费直接是生产”的特征更 为鲜明和普遍。丰富多彩、日新月异的生活实践不仅时时产生着新的文化需求， 同时也提供着新的文化资源。 大众文化在使得文化商品化的同时削平了文化深度，它的以经济利益为轴心 的特性也抹煞了文化的标准，于是商品利益代替了一切成为大众文化的绝对标 准。为了获取最大限度的市场利润，文化产品的一些生产者和经营者仅仅注重产 品娱乐消遣特质的开发和利用，忽视了其内在的人文价值和精神特性，导致大众 文化发展中出现的低俗化及非理性倾向， 技术性复制改变了艺术生产，“在更大程度上被复制的艺术作品变成了从可 复制性出发而设计的艺术作品”。大众文化滥觞于世俗社会，娱乐性和消遣性是 其追求的重要目标，但是它对商品消费的强调具有一定的负面影响，如形象的复 制导致对现实的非真实认知、梦幻性特征强化人们的妥协与逃避、放弃反抗、复 制性导致审美能力的退化等。 在充斥着商品的消费社会中，“趣味”被推到审美欣赏的前沿，表现为审美 接受者与文化消费之间的紧密关系，而这种文化消费却是与生产过程相疏离的。 同时，艺术评论成为媒体雇佣的“高级保姆”：人们不再以个性、创造性、批判 性、超越性、审美价值抑或社会影响力来衡量文艺作品的意义，而是以大众性、 娱乐性、畅销性来衡量文艺作品的意义。 所谓的现代先锋派艺术作为艺术的一种实践变体，是通过攻击艺术制度本身 而克服其社会无用性的一种努力。但是处于社会边缘地带的那些非主流的先锋艺 术家，其愤世嫉俗的面目在广大受众面前显得异常陌生和疏远。他们创作的艺术 作品或者他们的某些行为本身常被视为异类，终因“曲高和寡”只能在小范围内 自生自灭或者徘徊在边缘地带。 ( 二) 大众传媒的巨大影响力 1 、传媒推进大众文化深入人心 从批判到扬弃 在当下社会里，大众传媒随着经济、科技介入到“文化工业”中，传播、催 生、制造例如影视、广告、流行音乐、时装表演、体育赛事、卡拉o k 等各种文 化消费产品，来满足大众的消费欲望和精神寄托。另一方面，大众文化借助大众 传媒的力量，建立壮大“文化工业”、在文化市场形成一种垄断力量，获得一定 文化支配地位。 大众文化的兴起与繁荣与大众传媒的发展密不可分，大众传媒技术的突飞猛 进反过来又为大众文化的发展提供了有力的技术支持。文化传播形式随着现代大 众传媒的创生变换，经历了一场深刻的媒体革命，即从纸介质的传播媒体向广播 电视多媒体互联网等电子介质的传播媒体转化。电子传媒比印刷传媒拥有更为强 大的传播影响力。广播、电影、电视、音像、多媒体的相继产生，不仅创造了崭 新的“文化工业”广播工业、电影工业、电视工业，音像文化乃至多媒体文 化，它们代替图书文化，成为新兴的主导文化形式，并且在互联网的基础上创造 了电子报刊，电子新闻产业、电子广告产业等等，大众文化的领域在前所未有地 得到了迅速扩展。 大众传媒是大众文化与大众之间传输和表达的渠道，它们制作传播的文化产 品，注重知识传播，具有现实的娱乐与消遣特性，追求即时情感的轻松表达。这 种务实的文化精神是对过去那种故作深沉的守旧文化心态和对未来空泛承诺的 文化理想的冲击与否定，但另一方面，如果传媒对娱乐消遣特性的追求盲目扩张， 就会导致大众在对大众文化的审美追求方面的迷茫与低俗，丧失了自我理性和判 断力，成为媚俗的牺牲品。 大众传媒在当今发达资本主义社会的地位可谓举足轻重。依赖现代技术发展 起来的大众传播媒介( 如现代报刊、广播、电影、电视等) 已经成为制约和影响 大众文化的重要因素。这些“媒介为维护既定现实的总动员，已经协调了各种表 现手段，以致越轨性内容的传播在技术上成为不可能的”。2 4 大众传媒已经成为 充满价值取向的意识形态，成为维护国家统治的合法性的基础。此外，通过传播 上的操纵和欺骗，大众传媒不仅极为有效地清除了社会文化的否定性，甚至系统 地清除了孕育批判性和否定性的家庭环境对儿童的影响，最终很有可能造就“单 向度”的人和社会。 人们在便捷地享受大众传媒所提供的超越时空的现成的文化产品的同时，便 不自觉地忽视开展自己的思维活动，并在现实中的日甚一日地习惯于传媒所提供 的广阔而又闭塞的环境，沉湎于文化产品所引发的喜怒哀乐之中。这样，大众传 媒的强制性传输极易消弭受众的主观能动性和个人想象空间，使其成为被动的接 受者；从而扼杀了他们的个性、自主性和创造性。因此，在这一层面上分析，大 众文化生产的标准化、模式化很容易导致个性的泯灭。 1 9 从批判到扬弃 2 、影视文化兴起 电影不过诞生百余年时间而已，电视和广告的历史更加短暂，但是一百年来 的历史事实让人们已经不得不承认，正是电影、电视、广告使大众文化深入实际 生活，通过复制和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