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哲学专业论文）极高明而道中庸——冯友兰哲学观探微.pdfVIP

硕士学位论文硕士学位论文 master thesis 极高明而道中庸冯友兰哲学观探微极高明而道中庸冯友兰哲学观探微 the unity of the wise and the mean on philosophy viewpoint of feng youlan 耿 磊 geng lei 西北师范大学政法学院 northwest normal university, political science and law college 二一二年五月二一二年五月 i 独创性声明 本人声明所呈交的论文是我个人在导师指导下进行的研究工作 及取得的研究成果。尽我所知，除了文中特别加以标注和致谢的地方 外，论文中不包括其他人已经发表或撰写过的研究成果，也不包含为 获得西北师范大学或其他教育机构的学位或证书而使用过的材料。 与 我一同工作的同志对本研究所做的任何贡献均已在论文中作了明确 的说明并表示了谢意。 签名： 日期： 关于论文使用授权的说明 本人完全了解西北师范大学有关保留、 使用学位论文的规定， 即： 学校有权保留送交论文的复印件，允许论文被查阅和借阅；学校可以 公布论文的全部或部分内容，可以采用影印、缩印或其他复制手段保 存论文。 （保密的论文在解密后应遵守此规定） 签名： 导师签名： 日期： ii 中文摘要 在冯友兰的哲学体系中，哲学观是一个重要的、非常突出的部分，要理解冯 友兰的哲学，必须先抓住其哲学观思想的精髓，其中较为明晰地表达了三个方面 的哲学观思想。其一他求学于西方在借鉴了西方逻辑分析方法的基础之上，明确 提出哲学是思辨反思之学，认为哲学就是极高明之学问；其二他在贞元之际，思 考在国难当头的中国，出路到底在哪里？吸取中国哲学文化精神的精髓，提出了 哲学就是求好求幸福的学问，哲学就是道中庸之学问；其三他在新中国成立后， 毅然留在大陆，接受马列主义信仰的洗礼，从理论与实践的再审视之中，从某种 意义上重新回归早年有个性的哲学观立场，提出了哲学乃人学，从而达到了极高 明而道中庸的统一，哲学的最终落脚点在“人” 。 “极高明而道中庸”是中国哲学 的主要传统和首要任务，也是中国哲学素来追求的理想人格特征。冯友兰将它纳 入自己的理论视野，确定为其人生哲学的思想特质。 本文分为三章来论述冯友兰的哲学观： 第一章讲冯友兰以“极高明”为标准的哲学观的构建，认为哲学是人类精神 的反思，即哲学是反思之学，是对思想的纯思，就是从思辩的性质特征来说，反 思之反思， 辩论与智慧。 而思的方法正是借鉴西方实证主义研究的逻辑方法即 “正 的方法” ，这就是高明之极。在中国哲学史上老庄哲学是“极高明”的代表，以 及讲了在宗教与哲学的联系与区别中确立自身的哲学观。 第二章通过讲冯友兰以“道中庸”为标准的哲学观的构建，认为哲学是求好 求幸福的学问，是求人生的理想与幸福，这是从人生哲学的角度出发，哲学的功 用在于不能给人具体的知识，但可以提高人的境界和修养，过一种道德意义上的 生活，不离日用常行内，而求好的过程是求觉解的不断探索， “正的方法”向“负 的方法”的转换，这就是中庸之极。在中国哲学史上汉儒哲学是“道中庸”的代 表，以及讲了在科学与哲学的联系与区别中确立自身的哲学观。 第三章讲极高明与道中庸的完美结合，认为哲学乃人学，哲学的落脚点在 “人” ，冯友兰把高明与中庸统一起来，运用“正的方法”与“负的方法”相结 合，最终落实在人上，通过两者的结合就能得到毫无经验内容的既“空”且“灵” 的境界，使人进入“天地境界” ，达到冯友兰哲学最完美的体现新理学之本 体“理” ，达到极高明而道中庸的统一。以及对“极高明而道中庸”的传统与现 代诠释，由此而引发出的对于生活的情趣和人生意义的寻求和追问。 关键词关键词极高明；道中庸；境界；哲学观 iii abstract abstract in the feng you-lans system of philosophy，philosophy is an important and very prominent part， to understand the philosophy of feng you-lan， must firstly grasp the philosophy thinking of the essence，which is relatively clear expression of the three aspects of philosophy thought it was educated in western in drawing lessons from the western logic analysis method on the basis of，put forward clearly philosophy is speculative reflection of science， philosophy is very wise knowledge； secondly in the transition period，thinking in chinese national crisis，where is the outlet？learn chinese philosophy and culture spirit essence，he puts forward the philosophy is to seek good and happy learning，philosophy is the knowledge of the golden mean； thirdly after the founding of new china，he decided to stay in the mainland，to accept marxism-leninism faith baptism，by its system of philosophy for recreation，he puts forward the philosophy study，so as to achieve the the doctrine of the unity of philosophy， the ultimate is “people” “the doctrine” in chinese philosophy is mainly traditional and primary taskchinese philosophy has also always been the pursuit the ideal of personalityfeng you-lan put it into their own theoretical field of vision， is identified as the special essence of life philosophy this paper is divided into three parts： the first part discusses feng you-lan“the doctrine of the wise”as the standard philosophical view construction，nature and characteristics of the reflection， reflection，debate and wisdom. and think of the method is to draw lessons from the western positivism study logical method is “positive method”.this is very cleverthat philosophy is the reflection of human spirit in the history of chinese philosophy，the philosophy of lao zi and zhuang zi is very wise，and about the philosophy and religion of distinction and connection of established their own philosophy. the second part by telling feng you-lan to“the doctrine of the mean”as the standard philosophical view construction，think that philosophy is seeking happiness good knowledge in the history of chinese philosophy. from the philosophy point of view，the function of philosophy is not to give the specific knowledge，but can also improve peoples realm and cultivation，live a moral life，not from the daily ordinary line，and good is the process of seeking understanding of constant exploration， approach to the “negative method ” conversion， which is the doctrine of the mean pole. in the history of chinese philosophy ， the philosophy of confucianism is representative of the golden mean，and tells the differences and contacts between philosophy and science of established their own philosophy. the third part tells the excellent and the golden mean of the perfect combination，the philosophys stay dot is in“people”. feng you-lan the wise and the mean is unified rise，use of“positive”and“negative method”combination，final iv implementation of people，through the combination of the two can get no experience both “kong” and “spirit” realm， the new neo-confucianism is the perfect embodiment， to “the doctrine” in traditional and modern interpretations， which brings to seek and question the meaning of life key words: the wise ；the mean； state ；the philosophical concept v 目 录 目 录 独创性声明 中文摘要 英文摘要 导 独创性声明 中文摘要 英文摘要 导 论1 论1 一、研究的缘起及目的1 二、研究的现状2 三、本文的基本思路3 第一章：极高明哲学乃反思之学7第一章：极高明哲学乃反思之学7 一、冯友兰对“极高明”之理解7 （一）哲学是人类精神的反思8 （二）老庄哲学：高明有余与中庸不足9 二、 在宗教与哲学的联系与区别中确立自身的哲学观11 （一） 哲学在思11 （二） 宗教在想12 第二章：道中庸哲学乃求好之学14第二章：道中庸哲学乃求好之学14 一、冯友兰对“道中庸”之理解14 （一） 哲学是求好的学问15 （二）汉儒哲学：高明不足与中庸有余17 二、在科学与哲学的联系与区别中确立自身的哲学观19 （一） 哲学求好19 （二） 科学求真20 第三章：极高明而道中庸哲学乃人学22第三章：极高明而道中庸哲学乃人学22 一、 极高明与道中庸的统一22 （一）哲学乃人学24 （二）新理学：冯友兰哲学体系的完美体现27 二、 极高明而道中庸诠释29 （一） 极高明而道中庸传统诠释30 （二） 极高明而道中庸现代建构31 结结 语35 参考文献v 后 语35 参考文献v 后 记viii 记viii 极高明而道中庸冯友兰哲学观探微 1 导 论 导 论 一、研究的缘起及目的一、研究的缘起及目的 “哲学是什么” 、“哲学何为” ， 一直以来都是哲学家们反复探讨的主题之一。 哲学在中西方都有着辉煌而悠久的历史传统，从苏格拉底到亚里士多德到杜威， 从孔子到孟子到冯友兰，人类思想家对哲学本质的追问从未停止过。但是，自人 类进入近代社会以来，整个世界发生了深刻的现代性社会演化。哲学丧失了传统 的中心地位逐渐走向衰落和边缘化，使得人们生活的内在目的性消失了，取而代 之的是一种约束如外在规则、规范和法律。然而，现代生活中充满着大量不确定 的偶然性和随意性，人们对社会外在的规范难以自觉接受和认同。面对西方社会 哲学论争的无休无止及理论合理性论证的失败， 人们开始重新审视现代人的生活 形态。立足当下，如何过一种哲学意义上的生活，求取智慧人生，冯友兰给我们 指出了一条大道。从 1939 年到 1946 年 7 年冯友兰连续出版了六本书，称为“贞 元之际所著书” ： 新理学 （1937） 、 新世训 （1940） 、 新事论 （1940） 、 新 原人 （1942） 、 新原道 （1945） 、 新知言 （1946） 。通过“贞元六书” ，冯友 兰创立了新理学思想体系，使他成为中国当时影响最大的哲学家之一，成为“现 代新儒家”的理论重镇之一。由此开始了对中国哲学的研究热潮，希望通过复兴 传统的儒学来提升哲学的地位， 为解决人类面临的人生困境和难题提供一个全新 的视角。 冯友兰是二十世纪中国最重要的哲学家之一， 冯学研究是中国现代哲学史研 究的一个重要课题。 他的哲学从内容上看是对普遍与特殊或共相与殊相的关系问 题的研究，但是从现实意义上看，却是对人生意义、人生境界的追寻。对境界问 题的研究在冯友兰整个思想体系的研究中是非常重要的，因而本文选取他在新 原道一书中提出的代表中国哲学精神的“极高明而道中庸”这个核心问题展开 论述，来探讨冯友兰哲学观的问题。这正是冯友兰哲学的关切点，也使哲学 人生哲学中国传统哲学在很大程度上不可分割地紧密联系在一起。 冯友兰从 中国哲学传统中总结“极高明而道中庸”作为应该继承的一种精神，把提高人的 境界作为哲学的一种作用，把在现实生活中实现理想境界作为人生的一种价值 观，把逻辑分析方法到直觉体认方法的转变和统一作为求得“天地境界”这个最 高境界的方法，来成就一个新的哲学体系，作为中国哲学发展的一条路子，这无 疑使他的“新理学”哲学体系在中国哲学史上占了一席之地。 “极高明而道中庸” 也成为中国哲学一直以来追求的最高的理想人格和人生价值， 成为中国哲学对人 极高明而道中庸冯友兰哲学观探微 2 类精神的重要贡献。 在 20 世纪中国学术史上，冯友兰是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哲学家和哲学史家之 一。冯友兰使外国人了解中国哲学，在传播和弘扬中国文化上的功绩是极大的， 冯友兰活了 95 岁，写作到 95 岁，毕生以整理和弘扬中国哲学，弘扬中国文化为 职志。通常认为冯友兰的哲学是“接着”宋明理学尤其是程朱一派而讲的“新理 学” ，他是自觉承续儒学的现代新儒家，冯友兰在哲学观研究上所作出的卓越贡 献也是不容忽视的。冯友兰的哲学观，不但起步早，而且新见跌出，成果丰硕， 在现代哲学观研究中产生了重大的影响。李慎之常说： “中国人了解、学习、研 究中国哲学，冯友兰是可超而不可越的人物。 ” 冯友兰毕生致力于东西方文明的 比较， “想对于两种文化之间的矛盾做一种广泛的解答，特别是对中国传统文化 作一种广泛的解释和评论。 ” 尤其是在哲学观宏观方面的把握上，用功极深，既 继承了中国哲学传统文化精神的精髓，又从近现代西方哲学的角度解读哲学，用 西方哲学的方法解剖东方哲学的精华，达到冯氏哲学的最高境界“极高明而 道中庸” 。在他一生不同阶段的解读中，也隐隐透现出他对世界、对人生的种种 看法。 因此，本论题在借鉴前人研究成果的基础上，以中国传统哲学复兴为论域和 背景，进而对冯友兰哲学观的价值意义、地位等进行现代性确证，并在此基础上 为人的爱智提供理论支撑和现实依托，以此求取“一以贯之”的理想人生态度与 精神境界，力求对冯氏哲学观有一个较为系统和合理的理解。从而对当前社会生 活中面临的人生困境与伦理难题提供一个解决的办法和方向， 以期为人们更加幸 福、美好的生活，提供一种哲学观的支撑。 二、研究的现状二、研究的现状 学者们普遍认为当前的冯友兰哲学观困境问题是指，随着“冯友兰现象”的 日益高涨，在冯友兰哲学观的研究中，哲学被规定为一种“经虚涉旷”的纯思活 动，哲学方法被规定为纯粹的概念的分析与推演，哲学对象被规定为独立于现实 世界而存在的共相世界，这无疑是一种非科学的哲学观。究其原因，这显然是冯 友兰为避开逻辑实证主义的诘难而把哲学与科学割裂开来所致。我们知道，哲学 作为人们对世界的总看法和根本观点， 与具体科学既有区别又有联系。 从区别讲， 任何具体科学，都是关于自然、社会和人类思维某一领域的知识，而哲学则是对 整个世界的根本观点；从联系讲，哲学与具体科学的对象都是一个，这就是我们 冯友兰： 新理学 ，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7，第 7 页。 冯友兰： 三松堂全集 ，第 10 卷，河南人民出版社，2000，第 34 页。 极高明而道中庸冯友兰哲学观探微 3 生活于其中的物质世界和人类自身， 哲学就是对各门具体科学概括而来的。 因此， 二者既不能互相代替，也不能互相割裂。逻辑实证主义学派试图用具体科学来取 代哲学，这是错误的，同样，冯友兰把二者截然对立起来，也是有问题的。但也 应当看到，冯友兰把理性重新赋予哲学，把哲学置于逻辑分析基础之上，这不能 不说是一种深刻见解。他还把逻辑分析的方法引进中国哲学史的研究，以及用西 方近现代哲学来改建融合中国传统哲学， 更为中国哲学的近代化留下了值得研究 吸取的经验与教训。 目前，学术界一般认为“极高明而道中庸”是冯友兰哲学思想的核心，也是 中国文化精神所在， “极高明而道中庸”也是冯友兰理想人生的最高境界，所以 可以从这两个方面入手来分析， “极高明”是就人的境界说的； “道中庸”是就人 的行为说的。就境界说，由于人对人生觉解的程度不同，可有四种不同的境界， 天地境界是人的最高妙的精神境界；就行为说，人在日常生活中的行为不必有什 么特别的不同，只是一种平凡而自然的生活方式。 “极高明而道中庸”是冯友兰 对中国哲学精神的阐发和理解，也是其人生理想的最高境界。也就是说，不脱离 现实生活而获得人生的最高境界天地境界。 “绚烂之极，归于平淡” ，似乎只 是在做平常人所做之事， 而实际上在平淡中所包含的是他的整个人生历程以及他 对人生的深刻理解。 冯友兰的人生境界理论非常典型地表现了中华民族以超越道 德、理性和宗教的审美境界为人生最高境界这一特征。 三、本文的基本思路三、本文的基本思路 本文以“极高明而道中庸”为题，来探讨对冯友兰哲学观的理解以及对中国 哲学精神的阐发。在此之前，必须理清什么是哲学观，什么是冯友兰的哲学观， 对于本篇论文的写作十分必要，这也是立论的逻辑前提。 （一）哲学观阐释（一）哲学观阐释 哲学家，自成系统的哲学家，都有他自己的哲学观。哲学观回答的问题是： 在他看来，哲学是什么，是一门什么学问。这是他自己对哲学的觉解，他本此觉 解去建造自己的哲学系统。所以他的哲学观决定他的哲学系统的深层特色，研究 他的哲学观可以表显和领会他的哲学系统的深层特色。这是就哲学家说。再就哲 学说，哲学观是哲学自身的自觉。它在一个人的思维里，如果处于自发状态，不 是自觉状态，这个人就算搞了一辈子哲学，也许搞的并不是哲学。 总而言之， 哲学观是指人们对哲学和与哲学相关的基本问题的根本观点和看 法， 这样的根本观点和看法集中体现为一种哲学学说或哲学理论所具有的核心理 极高明而道中庸冯友兰哲学观探微 4 念和基本观念。哲学，是理论化、系统化的世界观；是自然知识、社会知识、思 维知识的概括和总结；是世界观和方法论的统一；是社会意识的具体存在和表现 形式；是以追求世界的本源、本质、共性或绝对、终极的形而上者为形式，以确 立世界观和方法论为内容的社会科学。 （二）冯友兰哲学观的特点（二）冯友兰哲学观的特点 冯友兰哲学观的形成有其特定的发展方向，概而言之，冯友兰的哲学观有两 个方面的特点： 其一：冯友兰的哲学观是“复数”观。冯友兰一生中都在思考“何谓哲学” 的问题，并且不断修改自己给出的答案。何谓哲学？这是一个需要不断探索的问 题，在哲学家当中从来没有达成共识。对于这个问题，今后仍需进一步地探索， 借用冯友兰的话说，叫做“哲学纷无定论” 。 总结冯友兰一生思想的变化， 经过了从单数哲学观到复数哲学观的历程。“在 早年，他认同单数哲学观，主张道理说；而在晚年，则认同复数哲学观，接 受金岳霖的游戏说。他把哲学定位为精神现象学，而不再定位为西方哲学历 来讲论的自然现象学。在复数哲学观视野中，哲学论域是自然、社会和个人的人 事。 ” 至于哲学的作用，一是锻炼、发展人的理论思维能力，一是丰富、提高人 的精神境界。 其二：冯友兰的哲学观是“中体西用”观。冯友兰认为，哲学是人类精神的 反思，即哲学是反思之学，是对思想的纯思，就是从思辩的性质特征来说，反思 之反思，辩论与智慧。而思的方法正是借鉴西方实证主义研究的逻辑方法即“正 的方法” ，讲哲学诉诸理性，采用逻辑分析的方法，对实际世界何以可能，从本 体论的高度做出哲学解释。在他看来，哲学的研究范围，包括三大部分：一是宇 宙论，目的在求对于世界之道理；二是人生论，目的在求对于人生之道理；三是 知识论，目的在求对于知识之道理。 中国哲学有一个致命的弱点， 就是缺乏严密的逻辑分析方法和明晰的概念体 系。严复曾尖锐地指出，中国传统哲学由于不重视逻辑分析，使许多概念歧义百 出。冯友兰继承了严复重视逻辑的精神，比较系统地引进了逻辑分析方法，对中 国哲学的概念范畴进行了深入的逻辑分析和透彻的理论说明， 使中国哲学有了明 晰的概念体系，让中国哲学的研究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水平，从中也构建了自己的 “新理学”学说体系。 宋志明.单数还是复数从冯友兰看哲学观念的更新j.中州学刊，2010， （5） 。 极高明而道中庸冯友兰哲学观探微 5 冯友兰在自己的学说体系中，把高明与中庸统一起来，运用“正的方法”与 “负的方法”相结合，最终落脚点在人上，而“极高明而道中庸”是中国哲学的 主要传统和首要任务，也是中国哲学素来追求的理想人格特征。冯友兰将它纳入 自己的理论视野，确定为其人生哲学的思想特质。因此，研究的问题是中国的， 而方法却是借鉴西方的，冯友兰的哲学观是“中体西用”观。 （三）构写思路的逻辑关联（三）构写思路的逻辑关联 冯友兰的哲学观是中西哲学融合的产物，是由反思、求好和人学三个部分组 成的。其一他认为哲学是反思之学，是对思想的纯思，就是从思辩的性质特征来 说，反思之反思，辩论，智慧。而思的方法正是借鉴西方实证主义研究的逻辑方 法即“正的方法” ，这就是高明之极；其二他认为哲学是求好之学，是求人生的 理想与幸福， 这是从人生哲学的角度出发， 哲学的功用在于不能给人具体的知识， 但可以提高人的境界和修养，过一种道德意义上的生活，不离日用常行内，而求 好的过程是求觉解的不断探索， “正的方法”向“负的方法”的转换，这就是中 庸之极；其三他认为哲学是人学，虽然这种提法很笼统，也不是冯友兰的创新， 但冯友兰把高明与中庸统一起来，运用“正的方法”与“负的方法”相结合，最 终落实在人上，通过两者的结合就能得到毫无经验内容的既“空”且“灵”的境 界， 使人进入 “天地境界” ， 达到冯友兰哲学最完美的体现新理学之本体 “理” ， 达到极高明而道中庸的统一。 冯友兰提出，中国哲学精神是“极高明而道中庸” ，也就是不脱离现实生活 而获得人生的最高境界天地境界。试图通过本文的写作，完成三点：其一对 “极高明而道中庸” 这句话的意思和它所表达的最高的哲学境界和人生意义作出 完整的诠释；其二以儒道两家的划分为基础，尤其对中国传统哲学中这两家的代 表人物汉儒和老庄做一个分析，汉儒是继孔孟之后儒学新的高峰，而老庄的思想 是道家哲学的精髓，对他们的思想观点做一个提炼，用“极高明而道中庸”的标 准来了解他们所达到的精神境界， 评判他们的价值； 其三论述冯友兰的 “新理学” 对 “极高明而道中庸” 的体现， 新理学贯通了极高明和道中庸， 是最哲学的哲学， 并通过综合分析和比较冯友兰在创立自己的哲学体系时所使用的两种方法， 即正 的方法和负的方法，揭示出新理学和人生哲学中超越的思想，指出“极高明而道 中庸”的实质和意义，也揭示出“极高明而道中庸”是中国哲学的主要传统和主 要任务， 也是中国哲学对人类精神的主要贡献， 这也是本篇文章的写作意义所在。 冯友兰曾在新原道的绪论中讲到： “中国哲学有一个主要底传统，有一 极高明而道中庸冯友兰哲学观探微 6 个思想的主流。这个传统就是求一种最高底境界。这种境界是最高底，但又是不 离乎人伦日用底。这种境界，就是即世间而出世间底。这种境界以及这种哲学， 我们说它是极高明而道中庸 。 ” 由此，我们可以看出，在冯友兰看来，中国 哲学和人的存在是密切相联的，不论是认识论、方法论还是境界论，都离不开人 们的日常生活，离不开人们对人生终极意义的寻求，因而，冯友兰在吸纳西方哲 学逻辑抽象特点的基础上抽象出了 “理” 本体， 同时， 他又通过正负整合的方法， 将本体和境界巧妙地联系起来。实现了认识论、方法论和境界论的和谐统一，很 好地诠释了中国哲学的特点及意义。 哲学研究的核心是本体，其目的是寻找世界存在的根据和意义。从思维方式 上讲，中国哲学的本体理论“重了悟而不重论证” ，就像冯友兰说的： “根据中 国哲学的传统，哲学的功能不是为了增进正面的知识（我所说的正面知识是指对 客观事物的信息） ，而是为了提高人的心灵，超越现实世界，体验高于道德的价 值。 ” 而 “觉解” 是提高人的精神境界的首要条件， 一个人对于人生觉解得越多， 人生对于他的意义也就越大。哲学的用处在于： “哲学能使人对于宇宙人生，有 理智底了解，亦能使人，对于宇宙人生，有情感上底满足。 ” 具体地说就是， “觉 解”可以使人对于宇宙人生有“理智底了解” ；在境界中，可以使人获得“情感 上底满足” 。冯友兰肯定觉解基础上的人生境界的提升。这里所说的“理智底了 解” 和 “情感上的满足” 是一种空与灵相结合的审美形态，“理智底了解” 即 “空” ， 是一种空寂的本体； “情感上的满足”即“灵” ，是生命的意蕴，是一种审美意义 上的超越。冯友兰将人作为一个生命的整体，而不是作为一个对象去对待，人的 “知觉灵明”让一个人作为宇宙的一份子存在于其中，并深刻地体会到人生的意 义和价值，天地境界是人生的最高境界，在天地境界中的人，有最深的觉解，他 们的行为是超道德的， 他们以一种诗意的方式去生活， 在 “天人合一” 的境界中， 体验生命的意蕴和人生的意义。 冯友兰： 新原道 （绪论） ，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7，第 3 页。 张岱年： 中国哲学大纲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2，第 8 页。 冯友兰： 中国哲学简史 ，天津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07，第 5 页。 冯友兰： 新理学 ，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7，第 31 页。 极高明而道中庸冯友兰哲学观探微 7 第一章 极高明哲学乃反思之学 第一章 极高明哲学乃反思之学 “高明”在中庸中指天的德行。宋儒把“极高明”解释为通晓义理、尽 心养性、知天知命的精神境界。冯友兰认为“极”有标准、极限两种意思。 “理” 即是“极” ， “众理之全”即是“太极” 。 “理”是就其作为与形下世界相对的形上 世界而言的， “太极”是就其为形下世界的标准和目标而言的。 “理”作为事物的 标准或极限，人若知理，自然是高明的。新理学认为“高明”的标准是“经虚涉 旷” ， “经虚涉旷”的哲学必须讲到“超乎形象”的东西，它或是“不可感觉而可 思议者” ，或是“不可感觉又不可思议者” 。人必能“经虚涉旷” ，然后才能达到 最高的境界，哲学必是“经虚涉旷” ，然后才合乎“极高明”的标准。 一、 冯友兰对“极高明”之理解 一、 冯友兰对“极高明”之理解 在冯友兰看来， “极高明”有两层含义。在理论上或哲学思维水平上，指哲学 所具有的“空灵”性格。这种“空”不是内容的虚无，而是指其不着实际，是不 着实际、不指涉具体实际内容的形而上。 “灵”指其能灵活地运用；在实践上， 指人的觉解的最高境界。此境界中的人从大全、理及道体的观点来看待事物，由 此一切事物对人而言有一种新意义， 这种新意义使人有一种新境界， 即天地境界。 冯友兰指出： “天地境界的特征是：在此境界中底人，其行为是事天底。在 此境界中底人，了解于社会的全之外，还有宇宙的全，人必于知有宇宙的全时， 始能使其所得于人之所以为人者尽量发展，始能尽性。在此种境界中底人，有完 全底高一层底觉解，此即是说，他已完全知性，因其已知天。他已知天，所以他 知人不但是社会的全的一部分，而并且是宇宙的全的一部分。不但对于社会，人 应有贡献，即对于宇宙，人亦应有贡献。 ” 所谓形上学是指超越经验的学问，极高明是不可思议的。冯友兰考察了中西 方关于形上学的讨论，特别是论述了维也纳学派对形上学的批评和拒斥，从而更 进一步凸现了形上学的本质。 冯友兰认为， 真正的形上学是可信又可爱的。 但是， 中国的形上学是可爱的，可以使人“经虚涉旷” ；然而却不够可信，仍带有“拖 泥带水”的毛病， “缺乏理性主义的训练” 。因而，中国哲学需要引进西方的逻辑 学，他说： “中国需要近代化，哲学也需要近代化新的近代化的中国哲学， 只能是用近代逻辑学的成就，分析中国传统哲学中的概念，使那些似乎是含混不 清的概念明确起来。 ” 冯友兰是第一个用西方的逻辑分析方法重建中国哲学的 冯友兰： 新原道 （绪论） ，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7，第 24 页。 冯友兰： 中国现代哲学史 ，香港：中华书局有限公司，1992，第 207 页。 极高明而道中庸冯友兰哲学观探微 8 人， 他把程朱所讲的 “理” 抽象成一个完全形式的、 只存在于真际世界中的概念， 为实际的事物所依照。 冯友兰说： “形上学底命题，是空而且灵底。形上学底命题，对于实际，无 所肯定，至少是甚少肯定，所以是空底。其命题对于一切事实无不适用，所以是 灵底。 ” 在冯友兰的新理学中， “理”是一个抽象的、形式的本体，它作为“一 事物之所以为一事物者” ，是本然而有、本来已有的，是一种“空寂的本体” 。因 为它只存在于真际世界中，对于实际是无所肯定的，所以是“空”的。 （一）哲学是人类精神的反思（一）哲学是人类精神的反思 中国哲学史新编绪论提出： “哲学是人类精神的反思。所谓反思就是人 类精神反过来以自己为对象而思之。人类精神生活的主要部分是认识，所以也可 以说，哲学是对于认识的认识。对于认识的认识，就是认识反过来以自己为对象 而认识之，这就是认识的反思。 ” 冯友兰强调指出，说哲学是“认识的反思” ， 并不是说“哲学就是认识论” ，而是要突出哲学反思人类精神生活的理论特点。 在他看来，能反思是人区别于动物的一个关键点。随后，他又提出： “哲学是对 于人类精神生活的反思，人类精神生活所涉及的范围很广，这个反思所涉及的范 围也不能不随之而广。 这个范围， 大概说起来， 可以分为三部分： 一部分是自然， 一部分是社会，一部分是个人。自然就是中国传统哲学中所说的天 ；社会和 个人，就是中国传统哲学中所说的人 ；人和自然之间的关系就是中国传统哲 学中所说的天人之际 。人类的生活，无论是精神的或物质的，都是和天人 之际有关系的，所以中国哲学认为天人之际是哲学的主要对象。 ” “假如我们要只用一句话，说出哲学是甚么，我们就可以说:哲学是对于人生 底、有系统底、反思底，思想。每一个人，只要他没有死，他都在人生中，但不 是每一个人，都对于人生有有系统底、反思底，思想。这种思想，所以谓之反思， 理由有二点。就第一点说，反思的思想，是以人生为对象底。以人生为对象底思 想，仍是在人生中。在人生中思想人生底思想，是反思底思想。就第二点说，思 想亦是人生中底一种主要底活动。以人生为对象而思之，不免也要以思想为对象 而思之。这就是思想思想。思想思想的思想是反思的思想。 ” 冯友兰本人是极其重视哲学方法论，具有强烈的自觉的方法论的意识，撰写 过专门论述哲学方法论的专著新知言 。哲学方法论是冯友兰哲学观的极其重 冯友兰： 新理学 ，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7，第 12 页。 冯友兰： 中国哲学史新编 （绪论） ，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7，第 15 页。 冯友兰： 新理学 ，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7，第 31 页。 冯友兰： 新知言 ，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7，第 159 页。 极高明而道中庸冯友兰哲学观探微 9 要的部分，是我们理解他的哲学的关键。从哲学方法论的角度，冯友兰是这样来 界定哲学的。他说： “照我们的看法，哲学乃自纯思之观点，对于经验作理智底 分析，总括，及解释，而又以名言说出之者。哲学之有靠人之思与辩。 ” 思与感 相对应。能感者是具体的，有形象的；而能思者是抽象的。如我们能感觉到一方 的事物的存在，但不能感觉到一“方”的概念。 “方”的概念只能靠我们的思才 能为我们所把握。冯友兰始终重视逻辑分析方法在哲学中的重要作用。他把逻辑 分析方法看成是哲学工作的主要的方法。他在其新知言 、 中国哲学简史中 讲到真正的形上学方法有两种，一种是正的方法，一种是负的方法。正的方法是 以逻辑分析方法讲形上学。负的方法是讲形上学不能讲，这种不能讲本身亦是一 种讲的方法。而他在新理学一书中的方法主要的还是正的方法，即逻辑分析 方法。因此，可以说，注重分析和思辨是冯友兰哲学方法论的最为显著的特色。 （二）老庄哲学：高明有余与中庸不足（二）老庄哲学：高明有余与中庸不足 冯友兰认为， 哲学虽然是一种空虚之学， 但是它却能使人有所受用， 这种 “受 用”就是给人一种精神境界。哲学的根本任务和作用，在于给人找一个“安身立 命之地” 。他认为通过哲学的反思和领悟，追求理想的人生境界，正是中国哲学 之所长，也是中国哲学的主要传统和精神。冯友兰在中国哲学中寻找到一种“极 高明而道中庸”的精神来作为中国哲学精神的概括。 “极高明而道中庸”既然是 中国哲学的精神，它自然是一脉相承，形成一个有悠久历史的传统，又以不偏于 “极高明”或“道中庸”的一个方面，而能把它们结合起来的，作为正统。在中 国传统哲学中，历代哲学学派都试图统一高明与中庸，但很少有人成功，他们或 偏于高明，或偏于中庸。在新原道一书中，冯友兰以“极高明而道中庸”为 标准，对中国传统哲学做出回顾，评定中国哲学史上各重要学派的价值，这些重 要学派中最主要的是儒家和道家。以两家的划分为基础，按历史发展阶段分别论 述和分析两家中重要哲学家的思想和达到的境界，能够清楚地认识两家对“极高 明而道中庸”的圣人境界的不同理解，有助于对中国哲学精神做出更好的诠释。 在本篇文章， 分别选取两家的代表人物， 道家的老庄和儒家的董仲舒来论之一二， 下面先来分析老庄和汉代道家的思想。 老子言“绝圣弃智” “绝仁弃义” “绝巧弃利” “绝学无忧” ，庄子述“隳肢体， 黜聪明，离形去知” 。冯友兰认为，道家求最高的知识及最高的境界的方法是去 知。由去知而忘我，最终达到与万物浑然一体的境界。他说： “去知的结果是无 冯友兰： 新知言 ，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7，第 37 页。 极高明而道中庸冯友兰哲学观探微 10 知。 但这种无知， 是经过知得来底， 并不是未有知以前底原始底知。 为分别起见， 我们称这种无知为后得底无知。有原始无知底人，其境界是自然境界。有后得无 知底人， 其境界是天地境界。 ” 道家的这种后得的无知， 也就是冯友兰所谓的 “极 高明” 。冯友兰认为，有后得的无知的人，其境界是超理性的，他不但在知识上 与万物浑然一体，并且自觉其是如此。有这种自觉的人，其境界就是冯友兰所说 的天地境界。 道家的宗旨在于求“道” ，其求道的方法不是普通所谓求知的方法，不是站 在自己有限的观点以看事物，而是“圣人不由，而照之于天” （ 齐物论 ） ， “ 不 由是不如一般人站在他自己的有限的观点，以看事物。 照之以天是站在天 的观点，以看事物。 ” 天的观点和道的观点都是较高的观点，站在较高的观点以 看事物，则不与彼此相对待。这就是所谓的“超以象外，得其环中” ，从道的观 点以看事物，也就是秋水篇所说的“以道观之” 。 “以道观之”则一切事物皆 有所可，有所然。所以不同的事物， “以道观之”皆“通为一” 。 “从道的观点看 人对于事物所作底分别， 是相对底， 亦可说， 一切事物所有底性质， 亦是相对底。 我与别的事物底分别亦是相对底。我与别底事物同出于道。所以我与外 物，道亦通为一 。 ” 道家“所要去之知，是指普通所谓的知识，这种知的主 要工作，是对于事物作分别。 ” “去知就是要忘去分别，一切分别尽忘则所余只是 浑然的一。 ” “求最高底境界，须去知。去知然后得浑然底一。求最高底知识，亦 须去知。去知然后能得无知之知。总之，为道的方法，就是去知。 ” 但是，冯友兰认为，道家去知的方法是“极高明”但不合乎“道中庸”的标 准，道家的圣人的境界，是天地境界，但是他们有时所赞美的却是自然境界，道 家用去知的方法以集义， 就会有方内方外之分， 有这种对立存在， 因而不合乎 “极 高明而道中庸”的标准。 继老庄之后，汉代道家继承和发扬了老庄的哲学思想，而在冯友兰看来，通 过大量引用庄子与淮南鸿烈的原文作对比，意在说明道家的哲学是最注 重超乎形象底，而汉代道家的哲学，都不能“超以象外” ，所以汉代道家的哲学， 也都限于形象之内。冯友兰认为哲学的出发点是“经验” ，哲学的方法是“思” 或“纯思” 。 “思”既是方法，又是活动，就是对于经验作理智的分析、总结和解 释。经验虽然是哲学的出发点，但不是哲学的真正对象，哲学的真正对象可以说 冯友兰： 新原道 ，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7，第 61 页。 冯友兰： 新原道 ，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7，第 52 页。 冯友兰： 新原道 ，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7，第 53 页。 冯友兰： 新原道 ，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7，第 57 页。 极高明而道中庸冯友兰哲学观探微 11 是摆脱了经验的逻辑的、形式的观念。而汉代道家的代表刘安及宾客所作的淮 南鸿烈表面上继承老庄，对老庄哲学本来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