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学专业论文）论我国产品责任领域中的惩罚性赔偿制度.pdf

l i l l l l l l l l l l l l l l l l l l l l l l l l l l m i i i l l l e l i i i i l y 2 1312 6 5 p u n i t i v ed a m a g e si nt h ef i e l do f p r o d u c t l i a b i l i t y 学位论文原创性声明 本人郑重声明：所呈交的学位论文，是本人在导师的指导下， 独立进行研究工作所取得的成果。除文中已经注明引用的内容 外，本论文不含任何其他个人或集体已经发表或撰写过的作品成 果。对本文所涉及的研究工作做出重要贡献的个人和集体，均己 在文中以明确方式标明。本人完全意识到本声明的法律责任由本 人承担。 特此声明 学位论文作者签名：牛翮评 2 0 1 1 年1 1 月1 1 日 学位论文版权使用授权书 本人完全了解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关于收集、保存、使用学位论文 的规定，同意如下各项内容：按照学校要求提交学位论文的印刷 本和电子版本；学校有权保存学位论文的印刷本和电子版，并采 用影印、缩印、扫描、数字化或其它手段保存论文；学校有权提 供目录检索以及提供本学位论文全文或部分的阅览服务；学校有 权按照有关规定向国家有关部门或者机构送交论文；学校可以采 用影印、缩印或者其它方式合理使用学位论文，或将学位论文的 内容编入相关数据库供检索；保密的学位论文在解密后遵守此规 定。 2 0 1 1 年1 1 月1 1 日 2 0 1 1 年1 1 月1 1 日 苛 丽 牛易名 签笨歹糙乡 作 ： 文名 论 签 位 师学导 摘要 惩罚性赔偿是指赔偿数额超过实际损害数额的赔偿，其制度功能主要在于惩 罚不法行为人，遏制类似行为再行发生，并就受害人之损失予以充分补偿。 本文主要是就我国在消费者权益保护法、食品安全法及侵权责任法中规定的 惩罚性赔偿制度进行分析。在现代社会，消费者自身的特点决定了其难以抗衡物 力、财力强大的商家。因此必须有足够的经济利益驱动，才能刺激消费者积极地 去维护自己受损的合法权益，为此，有必要在产品责任中建立真正能够起到惩罚 加害人功能的惩罚性赔偿制度。我国法律中规定的惩罚性赔偿制度有待完善，建 议在加害人主观方面包括故意和重大过失；在计算赔偿数额时，以补偿性赔偿数 额为基数，确立适当比例区间的计算方法，并考虑其他相关参酌因素，最后确定 惩罚性赔偿数额。 关键词：惩罚性赔偿，产品责任，侵权 a b s t r a c t p u n i t i v ed a m a g e sr e f e r st ot h ec o m p e n s a t i o na m o u n ti sm o r et h a na c t u a ld a m a g e a m o u n to fc o m p e n s a t i o n t h es y s t e mf u n c t i o nm a i n l ya i m sa tp u n i s h i n g i l l e g a la c ta n d c u r bs i m i l a ra c t i o n ，a n df u l l yc o m p e n s a t i n gt h el o s ss u f f e r e db yt h ev i c t i m t h ec o n t e n to ft h i sp a p e ra n a l y s e sp u n i t i v ed a m a g e ss y s t e mp r o v i d e di nt h ec o n s u m e r p r o t e c t i o nl a w ，f o o ds a f e t yl a wa n dt o r t1 i a b i l i t yl a wi nc h i n a i nt h em o d e ms o c i e t y i t i sh a r df o rc o n s u m e r st oc o m p e t ew i t hm e r c h a n t sw h i c hh a v ep o w e r f u lm a t e r i a la n d f i n a n c i a lr e s o u r c e s o n l ye n o u g he c o n o m i cb e n e f i td r i v e ，c a ns t i m u l a t ec o n s u m e r p o s i t i v e l yt op r o t e c tt h e i rl e g i t i m a t ef i g h t sa n di n t e r e s t s t h e r e f o r e ，i np r o d u c tl i a b i l i t y f i e l d i ti sn e c e s s a r yt oe s t a b l i s ht h ep u n i t i v ed a m a g e ss y s t e mt op u n i t i v et h o s e m e r c h a n t sc a u s i n gt h ei n j u r y t h ep u n i t i v ed a m a g e sp r o v i d e di no u rl a wn e e dt ob e i m p r o v e d i nt h es u b j e c t i v ea s p e c tw es h o u l di n c l u d ei m e n t i o na n dg r o s sn e g l i g e n c e i nt h ec a l c u l a t i o no ft h ed a m a g e sa m o u n t ，u s et h ec o m p e n s a t i o na m o u n ta st h eb a s i c v a l u e ，e s t a b l i s ha p p r o p r i a t er a t i oi n t e r v a l ，a n dc o n s i d e ro t h e rr e l a t e d f a c t o r st od e c i d e t h ea m o u n to f p u n i t i v ed a m a g e s k e y w o r d s ：p u n i t i v ed a m a g e s ，p r o d u c tl i a b i l i t y , t o r t i i 目录 第1 章引言1 第2 章惩罚性赔偿制度概述1 2 。1 惩罚性赔偿制度的概念及特点1 2 2 惩罚性赔偿制度的功能2 2 2 1 惩罚功能2 2 2 2 遏制功能2 2 2 3 补偿功能3 2 2 4 激励功能4 第3 章我国产品责任领域适用惩罚性赔偿制度的必要性4 3 1 补偿性赔偿制度的局限性 3 2 其他国家和地区适用惩罚性赔偿制度的经验 3 2 1 美国产品责任法中的惩罚性赔偿制度 3 2 2 我国台湾地区的惩罚性赔偿制度 3 3 我国产品质量安全现状之迫切需要 3 3 1 我国产品质量安全的现状分析 3 3 2 产品责任领域适用惩罚性赔偿制度的必要性 第4 章我国产品责任领域中惩罚性赔偿制度存在的问题9 4 1 对消费者权益保护法第4 9 条的分析l o 4 2 对食品安全法第9 6 条的分析1 1 4 3 对侵权责任法第4 7 条的分析1 3 第5 章完善产品责任领域惩罚性赔偿制度的具体建议1 4 5 1 我国应在产品责任领域建立统一适用的惩罚性赔偿制度1 4 5 2 惩罚性赔偿制度的主观要件1 4 5 3 惩罚性赔偿金额的计算方式及确定1 5 5 3 1 惩罚性赔偿金额的基数标准1 5 5 3 2 惩罚性赔偿金额的倍数范围和弹性大小的计算1 6 5 3 3 司法实践中确定具体比例时的考量因素1 7 第6 章结论1 7 参考文献1 9 个人简历在读期间发表的学术论文与研究成果2 2 i l l 第1 章引言 惩罚性赔偿是与补偿性赔偿相对应的一项民事赔偿制度，它通过让加害行为 人承担超出实际损害数额的赔偿，以达到惩罚和遏制恶意侵权行为的目的。1 我 国产品责任领域中虽已确立了惩罚性赔偿制度，但是由于该制度的适用条件不够 完善，法条规定得过于抽象简单，影响了惩罚性赔偿制度功能的实现。因此，应 在产品责任领域建立完善统一全面的惩罚性赔偿制度，提高其在司法实践中的可 适用性和可操作性，以充分发挥其对加害行为人的惩罚、威慑功能及对消费者权 益保护等功能，仍是有待探讨的具有重要理论价值和现实意义的一大课题。 本文拟对惩罚性赔偿制度的概念、特点和功能进行阐述，以此基础进一步分 析我国产品责任领域建立惩罚性赔偿制度的必要性，并就如何完善该制度在产品 责任领域的适用提出具体建议，以期对实现惩罚性赔偿制度在促进我国产品质量 提升，有效保护消费者权益有所裨益。 第2 章惩罚性赔偿制度概述 2 1 惩罚性赔偿制度的概念及特点 惩罚性赔偿是来源于英美法上侵权责任的一种承担方式，随着我国经济社会 的发展，侵权责任法的颁布实施，惩罚性赔偿在我国的产品责任领域得到正 式的确立。但侵权责任法并未对惩罚性赔偿的具体含义作出规定。根据布 莱克法律词典，惩罚性赔偿是指“当被告对原告的加害行为具有严重的暴力压 制、恶意或者欺诈性质，或者属于任意的、轻率的、恶劣的行为时，法院可以判 给原告超过实际财产损失的赔偿金。”元照法律词典将其解释为： “与补偿 性损害赔偿金相对，是指当被告以恶意、故意、欺诈或放任之方式实施行为而致 原告受损时，原告可以获得的除实际损害赔偿金外的损害赔偿金。 2 从以上的定 义可以看出，惩罚性赔偿主要有以下特点： ( 1 )惩罚性赔偿不是独立的请求权，其必须建立在补偿性赔偿成立的基础 上； ( 2 )惩罚性赔偿的范围不以按照补偿性赔偿原则确定的受害人所受到的 实际损失为限，而是超过该实际损失，向受害人另外支付的一笔赔偿金； 1 张新宝、李倩，惩罚性赔偿的立法选择，清华法学，2 0 0 9 年第4 期，第5 页。 2 董春华，论美国惩罚性赔偿与正当法律程序，兰州学刊，2 0 1 0 年第1 1 期，第1 3 6 页。 ( 3 )惩罚性赔偿以过错为归责原则，即以主观有故意或者过失为责任人承 担赔偿责任的根据，尤其特别要求责任人具有主观恶意； ( 4 )惩罚性赔偿具有法定性，是由原告在诉讼中提出的，最终由法院经审 判来裁决是否对被告施以惩罚性赔偿以及赔偿的金额。若原告未提出惩罚性赔偿 的申请，法院不得主动判决被告承担惩罚性赔偿责任。 2 2 惩罚性赔偿制度的功能 惩罚性赔偿通过让加害行为人承担超过受害人实际受损数额的赔偿责任，以 惩罚和遏制恶意和不道德的侵权行为。与补偿性赔偿相比，惩罚性赔偿具有的功 能更加全面、更加积极。在产品责任领域中，惩罚性赔偿的功能主要有：惩罚功 能、遏制功能、补偿功能和激励功能。 2 2 1 惩罚功能 对加害行为人的惩罚是惩罚性赔偿制度最直接的功能。其惩罚的对象是那些 故意的、恶意的行为，具有不法性和道德上的应受谴责性，这种行为表现了加害 行为人对受害人生命财产的漠视与不尊重。此类故意轻率地侵害受害人权益的行 为是整个社会不可容忍的行为，因此必须对其加以惩罚，而不是仅仅适用补偿性 赔偿制度让其对受害人的实际损失加以补偿就可以的。补偿性赔偿对受害人全部 经济损失的赔偿，对加害行为人来说，在性质上乃是一种交易，相当于以同样的 财产交换对他人的侵害行为，无法让加害行为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惩罚性赔偿则弥补了补偿性赔偿不能有效保护受害人和制裁加害人的缺点。 制裁莫过于拿走其因不当行为获得的利益，让其付出与其侵害行为相当的代价。 惩罚性赔偿的惩罚功能正是通过给加害行为人施以更重的经济负担，使其承担的 赔偿责任超过受害人的实际损失，以实现制裁不法行为的目的。惩罚是一种对加 害行为在法律上及道德上的否定性评价。在加害行为人受到惩罚性赔偿的判决 时，可以使加害行为人因其所为的行为而受到应有的惩罚。从个体来说，可以使 受害人被伤害的感情因加害行为人受到了应有的惩罚而得到抚慰。从社会公众来 说，让公众感受到整个社会谴责、否定该加害行为的态度，维护了法律和社会的 公正秩序。 。 2 2 2 遏制功能 遏制乃是一种威慑、吓阻或预防。惩罚性赔偿的遏制功能是其惩罚功能的逻 辑结果，是通过惩罚要实现的最终目的，即以惩罚某个侵害行为作为一个样板来 预防类似侵害行为的重复发生。惩罚性赔偿的遏制功能体现在两方面：一是对加 2 害行为人自身的遏制，即通过对不法行为人的经济惩罚，使其不仅不能通过实施 不法行为获得任何利益，而且还会为此付出高额的代价，从而对其产生威慑作用， 防止其再次进行类似侵权行为；二是对社会一般人的遏制，防止潜在的加害行为 人从事与加害行为人相同或相类似的不法行为。3 其突破了补偿性赔偿对受害人在 遭受侵害后进行被动事后补救的局限性，转而注重事前的预防性保护。 从经济学上来说，当生产者或者销售者因产品侵权承担的责任成本大于预防 事故的成本，并且这种责任成本现实性极高时，他们会自觉的选择投入预防成本 以防止损害发生。惩罚性赔偿的遏制功能正是通过超过实际损失的惩罚性赔偿金 来警戒加害行为人和潜在的加害行为人，使他们因为担心承担较高的惩罚性赔偿 责任而停止从事或者不敢从事类似的侵害行为。 2 2 3 补偿功能 传统补偿性赔偿从救济受害人的目的出发，在赔偿规则上使用完全赔偿规 则，即损失多少赔偿多少。但现实中补偿性赔偿无论在理论上还是实践中都不能 实现对受害人损失的充分、有效补偿。惩罚性赔偿的补偿功能正是体现在弥补受 害人无法通过补偿性赔偿得到的那部分损失。一般来说，因加害行为人的致害行 为而给受害人造成的损失包括三部分：即财产损失、人身伤害、精神损害。如果 涉及到诉讼，还要加上受害人为诉讼而支出的费用及丧失的利益。依照补偿性赔 偿规则，受害人可以就财产损失以及人身损害而引发的财产损失获得赔偿。但这 样的赔偿并不能充分补偿受害人的损失。原因如下： 第一，在产品责任案件中，受害人虽然可以要求加害人对其受到的人身伤害 提供赔偿，但要实现完全的赔偿则存在如下困难： ( 1 ) 人身权本身不具有财产 性，无法完全用金钱衡量价值大小；( 2 ) 要求补偿性损害赔偿必须佐以证据， 而许多情况下人身伤害的损失是难以证明的，对某些不能通过证据证明的损失无 法获得赔偿。 第二，补偿性赔偿对精神损害并不能提供充分的救济。精神损害的基本特点 在于，无法有效地以金钱价额予以计算，只能考虑到各种参考系数而很难确定一 个明确的标准。4 3 李敏，惩罚性赔偿制度在我国产品责任中规定的f i 足1 j 完善思考一以侵权责任法第4 7 条之规定为考察对象， 行政与法，2 0 1 0 年6 月，第1 0 7 页。 4 王利明，惩罚性赔偿研究，中国社会科学，2 0 0 0 年第4 期，第1 1 5 页。 第三，由于容忍、举证不能、诉讼成本高等主客观原因，受害人往往会趋向 于放弃诉讼，导致补偿性赔偿原则下，生产商因加害行为承担的损失远远不及其 不法收益，如此也就无法真正实现社会公平与正义。 2 2 4 激励功能 此处所言的激励，主要是对受害人积极请求法律途径进行维权的激励。如上 所述，受害人为维护自身合法权益进行诉讼支出的费用以及因此丧失的利益都必 须自己买单，是无法通过补偿性赔偿得到弥补的，这往往导致积极维权的损失比 放弃维权的损失还要高，过高的维权成本则成为制约消费者积极维权的关键因 素。而惩罚性赔偿的引入，则可以使维权的受害人获得高于自己损失的赔偿额， 这无疑将会激励受害人更加积极地行使权利。因为只有受害人的预期利益可以补 偿其实际损失和维权成本时，才会坚持通过诉讼对自己受损的权益进行救济。受 害人积极维权的行为，一方面有利于维护当事人的合法权益；另一方面，加强和 扩大了对不法行为的监控，可以有力地打击侵权行为，从而有效维护社会经济发 展的健康、有序。 第3 章我国产品责任领域适用惩罚性赔偿制度的必要性 3 1 补偿性赔偿制度的局限性 产品责任从本质上说是一种侵权责任，所以在计算衡量如何判予原告适当赔 偿时，也应当遵循侵权法律对待损害赔偿的一般理念，即通过赔付一笔款项使得 身心受伤或财产受损的原告能够回复到他受害以前的状况，因此这笔赔付的数额 必定要等同于原告由于被告的不当行为而作为直接且最近后果所遭受的全部损 失。当然这只是一种理想化的描述，在很多现实案件当中我们是没有办法确切做 到这一点的，于是赔付的目标就被简化为了原告受害之后与受害之前所具有状况 之间的价差。5 这种赔付是以补偿受害人实际损失为目标的，其基本特征是填补损 害。虽然补偿性赔偿是民事侵权责任中损害赔偿的基本原则，但随着经济的发展， 社会条件和环境的变化，其局限性也越来越明显。 首先，补偿性赔偿只具有事后补救的效果，起不到事先预防的作用。对存有 恶意的相对人，单纯的补偿不足以遏制再次侵权行为的发生，对社会上不特定多 数人也不能起到警示作用。第二，补偿性赔偿数额不充分。虽然补偿性赔偿的原 则是回复原状和完全赔偿，但由于种种因素，完全赔偿是不现实的。按照补偿性 5 李响，美国产品责任法精义，湖南人民出版社，2 0 0 9 年第一版，第3 5 1 3 5 2 页。 4 赔偿原则的计算方式得出的损害赔偿额往往不足以使受害人得到充分的赔偿。第 三，从精神损害赔偿数额的确定来讲，由于精神损害无法予以量化，本质上具有不 可回复性，因此那种对精神损害赔偿也要以实际损失为准的做法是难以实现的。 尽管如此，受害人遭受精神上的损害是客观事实，6 应有权请求精神损害赔偿，但 由于精神损害的不可回复性，若此种损害赔偿的确定同样是以补偿性为原则是难 以达到充分赔偿效果的。 3 2 其他国家和地区适用惩罚性赔偿制度的经验 3 2 1 美国产品责任法中的惩罚性赔偿制度 美国产品责任法中的惩罚性赔偿因其赔偿数额高而得以远扬，越来越多的案 件因其判决被告支付高额的惩罚性赔偿金而受到人们更多的关注。惩罚性赔偿在 美国也的确是得到了最为充分的发展和适用，尽管理论界和实务界对应否适用惩 罚性赔偿制度仍然颇有争议，但在美国的实务界，除个别的州不允许惩罚性赔偿 之外，绝大数州都允许惩罚性赔偿，只是在对惩罚性赔偿适用的条件、范围、金 额的限制上有所不同。7 美国惩罚性赔偿示范法案将惩罚性赔偿定义为“给予请求者的仅仅用于 惩罚和威慑的金钱”。8 美国统一产品责任示范法第1 2 0 条( a ) 款规定“原告 通过明显的和令人信服的证据证明，由于产品销售对产品使用者、消费者或可能 受到产品损害的其他人员的安全采取轻视、漠视的态度，致使原告遭受损害的， 原告可能得到惩罚性损害赔偿金。”美国产品责任中的惩罚性赔偿的构成要件包 括一般构成要件和特殊构成要件。一般构成要件包括：( 1 ) 主观要件。惩罚性赔 偿一般要求被告主观上要有故意或重大过失；( 2 ) 行为具有不法性和道德上的应 受谴责性。加害人的行为已经超过社会公众的容忍限度，需要通过惩罚性赔偿来 制裁加害人，并吓阻该类行为的再次发生；( 3 ) 造成损害后果。受害人要负责证 明被告的行为对其造成了实际损害及损害的程度。特殊构成要件包括：( 1 ) 原告要 证明产品进入流通前，生产商明知产品存在缺陷；( 2 ) 产品进入流通后，生产商 发现产品缺陷的存在，而没有警告消费者或者召回改正缺陷；( 3 ) 对可能受到产 品损害的其他人的安全采取轻率漠视的态度。 根据美国统一产品责任示范法第1 2 0 条( b ) 款的规定，法院在确定惩 6 张驰、韩强，民法同质补偿原则新思考，法学，2 0 0 0 年第3 期，第3 6 3 7 页。 7 关淑芳，惩罚性赔偿制度研究，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出版社，2 0 0 8 年第一版，第1 1 页。 8 董春华，论美国惩罚性赔偿与正当法律程序，兰州学刊，2 0 1 0 年第1 l 期，第1 3 6 页。 罚性赔偿数额时应考虑下列因素：在相关时间内，产品销售者的不当行为造成严 重损害的可能性；产品销售者对这种可能性的察觉态度；不当行为对产品销售者 的可获利性；不当行为持续时间和产品销售者的任何隐瞒行为；产品销售者在不 当行为被发现后采取的态度及其行为，以及不当行为是否已经停止；产品销售者 的财务状况；产品销售者由于不当行为，已经或可能受到的其他处罚的综合处罚 效果，包括被判决给付与原告情况相似的大致的惩罚性赔偿金，以及产品销售已 经或可能受到的刑事处罚的严厉程度；原告所遭受的损害是否亦是原告对自身安 全采取轻率漠视态度的结果。9 3 2 2 我国台湾地区的惩罚性赔偿制度 在台湾地区第一次正式使用“惩罚性赔偿金”用语的法律是在消费者保护法 中。对于企业经营者故意致消费者损害的行为，该法第5 l 条规定：“依本法所提 之诉讼，因企业经营者之故意所致之损害，消费者得请求损害额3 倍以下之惩罚 性赔偿金：但因过失所致之损害，得请求损害额l 倍以下之惩罚性赔偿金。”该 项规定之立法目的为：“为促使企业经营者重视商品及服务品质，维持消费者利 益，惩罚恶性之经营者，并吓阻其他企业经营者。明白表示惩罚性赔偿制度一般吓 阻、特别吓阻以及报复惩罚之目的。旧 我国台湾地区消费者保护法的惩罚性赔偿制度主要有以下特点：第一，适用 范围并不限于传统的侵害人身权领域，也适用于侵害财产权的情形；第二，惩罚 性赔偿金的适用包括故意侵权行为及过失侵权行为；第三，惩罚性赔偿金设有上 限，且以实际损害额的1 倍或3 倍为限。 3 3 我国产品质量安全现状之迫切需要 3 3 1 我国产品质量安全的现状分析 在世界经济迅猛发展的今天，随着生产社会化的不断扩大和社会分工的日益 细化，企业生产能力大幅提高，产品行销世界各地，极大地便利和满足了消费者 的生活需要。但因产品设计、生产、流通过程中的种种原因，致使产品存在缺陷 而造成的人身、财产损害事故也层出不穷。尤其是不断出现的食品安全问题使 人们越来越没有安全感，消费者的人身和财产安全被侵害的情况日趋严重。 9 靳文静，产品缺陷侵权责任例解与法律适用，人民出版社，2 0 1 0 年第一版，第1 8 4 页 m 陈聪富，侵权规则原则与损害赔偿，北京大学出版社，2 0 0 5 年第一版，第2 7 9 页。 董春华，中美产品缺陷法律制度比较研究，法律出版社，2 0 1 0 年第一版，第3 - 4 页。 6 瘦肉精，染色馒头，弱碱水、富氧水、冰川水等各种被检出致癌物的概念水。 水是生命之源，如果连喝的水都无法保证安全，人们还能相信什么。追求利润是 商业的本性，本无可厚非，马克思也早就指出可获得的利润与商人甘冒的风险是 成正比的。可是如果整个社会都陷入这类罔顾他人生命安全，随意添加各种添加 剂的生产行为中，那就不仅仅是追求利润的问题，而是制度本身的问题。因为这 些厂商清楚，即使出了事，也不用承担超出其所获利益的责任。这已不是靠企业 自律和道德能够解决的问题，而是法律的无力。 面对这种情形，我们不得不检讨我国的产品责任法制度。首先， 产品质量 法过多的偏重行政管理、行政处罚。一方面，行政处罚的惩罚力度本身就弱， 又很容易出现权力寻租的现象，因此，行为人为其不法行为支付的成本远低于由 此获得的利润，对恶意的生产者和销售者的威慑力度很弱。另一方面，行政管理 受制于人力、物力资源的限制，难以对整个产品市场进行全面的监督。其次，我 国现有的损害赔偿制度，无法切实保护中国消费者的合法权益，无法对那些漠视 消费者健康和安全的生产者、销售者产生威慑作用。消费者受到产品侵害后的维 权成本往往无法得到补偿，缺少监督动力，维权积极性不高，限制了公众的监督 力量。 另外，从宏观经济学的角度看，大量缺陷产品、质量低劣的产品流入市场， 由于其成本低而导致的明显的价格优势更容易吸引消费者，质量好的产品为了争 夺市场份额就不得不降低产品价格。企业间的价格战，如果是良性竞争，是有利 于提高产品质量和让消费者得到实惠的。但若是恶性竞争，如质量差的产品和质 量好的产品互相竞争，打价格战，则容易导致经济学上的“柠檬市场的产生。 柠檬市场( t h em a r k e tf o rl e m o n s ) 也称次品市场，也称阿克洛夫模型。是指信 息不对称的市场，即在市场中，产品的卖方对产品的质量拥有比买方更多的信息。 柠檬市场效应则是指在信息不对称的情况下，往往好的商品遭受淘汰，而劣等品 会逐渐占领市场，从而取代好的商品，导致市场中都是劣等品。柠檬市场的存在 是由于交易一方并不知道商品的真正价值，只能通过市场上的平均价格来判断平 均质量，由于难以分清商品好坏，因此也只愿意付出平均价格。由于商品有好有 坏，对于平均价格来说，提供好商品的自然就要吃亏，提供坏商品的便得益，于 是好商品便会逐步退出市场。由于平均质量又因此下降，于是平均价格也会下降， 真实价值处于平均价格以上的商品也逐渐退出市场，最后就只剩下坏商品。在这 个情况下，消费者便会认为市场上的商品都是坏的，就算面对一件价格较高的好 商品，都会持怀疑态度，为了避免被骗，最后还是选择坏商品。这就是柠檬市场 的表现。1 2 “柠檬市场 的形成会使市场秩序偏离健康的正当竞争，失去稳定性 和长足发展力。对国家的社会稳定、经济发展都会构成严重的威胁。 因此，如何加大对缺陷产品制造者和销售者的责任力度，行之有效的遏制产 品侵权行为已成为整个国家和社会共同关注的问题，成为我国现实而迫切的需 要。而惩罚性赔偿制度因其自身特有的功能正契合了这一迫切的需要，不仅对加 害人有足够的惩罚和威慑力度，还可以提高对消费者权益的保护力度。 3 3 2 产品责任领域适用惩罚性赔偿制度的必要性 总体而言，面对产品质量安全的严峻形势，笔者认为，在产品责任领域全面 确立和完善惩罚性赔偿制度已成为我国法制建设的迫切需要。具体表现为： 1 实现实质公平的需要。形式正义是平等适用于一切主体和一般情况的普遍 性规则，而实质正义只是具体法律关系中的法律适用，主体应当对象化、特定化、 个别化、具体化以及符合特点目的的需求。一般损害赔偿根据受害人的实际损失 予以赔偿，体现了形式正义的要求，但是由于在许多情况下，实际损害以金钱价 值难以计算，法律上对损害赔偿的限制以及因贫富差距巨大导致加害行为人对其 支付的赔偿毫不在意等因素，都决定了一般的损害赔偿不足以弥补受害人的损 失，同时也不能完全体现社会的公平和正义。惩罚性赔偿制度作为一种弥补一般 损害缺陷、实现实质正义的方式，无疑是有效的。1 3 2 提高产品安全，规范企业行为的需要。企业要改进产品的质量首先要考 虑的一定是产品的改进成本，如果改进产品安全增加的成本高于该产品造成损害 后所要承担的赔偿责任，就会放任产品缺陷，相反就会倾向于改进产品质量，提 高产品的安全性。要想让企业积极提高产品安全性，就必须加重其违法成本，而 传统的补偿性赔偿数额对于企业，尤其对于财力雄厚的大公司来说是很低的甚至 是微不足道的。惩罚性赔偿的存在，使企业在计算不法行为的预期利益时，要加 上惩罚性赔偿的成本，当其预期利益小于成本，自然会选择改进缺陷产品。因此 惩罚性赔偿的应用可以有效地促使企业重视产品安全问题，主动提高产品的安全 性。另外，如果不法的经营者不受到惩罚，对于合法的经营者来说是不公平的， 既然不合格产品比合格产品更有利可图，为什么还要提高成本去减少自己的利润 呢，如此一来，正当合法的竞争就会因为不法行为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而受到破 坏。惩罚性赔偿可以驱逐或纠正缺陷产品的恶意生产者，营造公平的竞争环境。 2 百度百科，h t t p ：b a i k e b a i d u c o m v i e w 1 2 0 4 6 1 h t m ，2 0 11 年9 月3 日。 3 张新宝、李倩，惩罚性赔偿的立法选择，清华法学，2 0 0 9 年第4 期，第1 2 页。 3 保护消费者合法权益的需要。对于性质严重的违法行为，必须适用惩罚性 赔偿制度对侵权人进行处罚。该制度可以使经营者因惧怕高额的惩罚性赔偿金而 有效地对某些侵权行为进行遏制，在某种程度上能够减少这些不法行为的一再发 生，对当事人提供足够的救济保障，在实践中起到遏制侵权和救济受害人的功效， 使经营者更加注重自身产品的质量和安全性，减少消费者受损的可能性和严重 性。惩罚性赔偿因其高于补偿性赔偿的赔偿金同时使得被侵权人不必再担心因为 维权反而得不偿失的现象发生。被侵权人会积极向制假卖假、提供欺诈服务的不 法商人进行斗争，既维护了自己的合法权益，又提高了对违法的监督力度，弥补 了政府资源不足的问题。 4 国际贸易中的竞争和维权的需要。新世纪以来中国国际贸易发展迅速，尤 其在我国加入w t o 之后，与美国等英美法系国家贸易更是频繁。中国企业出口的 产品因质量问题造成人身损害而遭受国外消费者高额索赔的案件并不鲜见。大量 的外国商品进入中国，在产品责任、消费者权益保护方面的纠纷也不断发生。如 不在产品责任领域适用惩罚性赔偿制度，就会出现这样的情形：我国出口产品造 成外国消费者损害被索以巨额赔偿，而国外进口产品造成我国消费者损害只能根 据消费者权益保护法或者食品安全法的规定要求价款的一倍或十倍而已。 惩罚性赔偿制度因提高企业的违法成本，促使其不得不提高产品质量，产品质量 的提高进而加强了我国产品的竞争力。另外，我国消费者权益受到外国产品侵害 的情况下，也可以判决其承担较重的惩罚性赔偿责任。 第4 章我国产品责任领域中惩罚性赔偿制度存在的问题 在我国，是否应该借鉴英美法的惩罚性赔偿制度，一直存有争议。但大部分 学者还是赞同在产品责任领域适用该制度。从1 9 9 4 年1 月1 日起施行的消费 者权益保护法到2 0 0 9 年2 月颁布的食品安全法，再到几经酝酿而最终出 台的侵权责任法都规定了惩罚性赔偿制度。 那么，就惩罚性赔偿本身的初衷和功能而言，我国的相关法律规定是否实现 了惩罚性赔偿的目的和功能呢? 笔者认为，我国现行的惩罚性赔偿制度还存在诸 多问题。第一，从构成要件上看，其主观要件主要为故意，适用范围过窄。而有 些重大过失的行为造成的损害并不比故意造成的损害低。第二，从惩罚性赔偿数 额上看，无论是消费者权益保护法的一倍赔偿还是食品安全法的十倍赔 偿都是以产品的价款为赔偿金额的计算基数，这样的计算方式得出的最终赔偿数 额，既难以对为追逐赢利而制造和销售不合格甚至危险商品的行为起到遏制作 用，也无法完全补偿被侵权人的损失。至于侵权责任法则只规定被侵权人有 权请求“相应”的惩罚性赔偿，这样的规定太过模糊，缺乏明确的标准。虽然这 样的规定可能有利于法官在司法实践中根据具体案件情况灵活裁量惩罚性赔偿 金额，但就我国现状而言，法官的裁量权过大反而会导致其放弃适用这一制度。 最后，上述三部法律对惩罚性赔偿在适用条件上和赔偿数额规定上的不完全一致 性会导致同样的案件情形根据不同的法律规定出现不同的判决结果。 以下是对消费者权益保护法、食品安全法以及侵权责任法所规 定的惩罚性赔偿制度的具体分析。 4 1 对消费者权益保护法第4 9 条的分析 消费者权益保护法第4 9 条规定：“经营者提供商品或者服务有欺诈行为 的，应当按照消费者的要求增加赔偿其受到的损失，增加赔偿的金额为消费者购 买商品的价款或者接受服务的费用的一倍。”多数学者认为该条款的规定突破了 补偿性赔偿制度的填补性质，开创了我国的惩罚性赔偿制度。该法是1 9 9 3 年颁 布的，在当时，该规定对不法经营者起到了一定的惩戒作用，加强了对消费者权 益的保护。但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产品品种日益繁多和复杂，消费者权益保 护法的双倍赔偿规定的局限性越来越突出，其适用范围和赔偿数额的规定都限 制了惩罚性赔偿功能的发挥。具体而言，第4 9 条主要存在以下问题： 第一，惩罚性赔偿的请求需要建立在合同关系的基础上，即请求双倍赔偿的 主体必须是消费合同一方的消费者。责任主体仅限于具有合同关系的双方当事 人，因此就排除了受到商品伤害的第三人请求经营者双倍赔偿的权利。 第二，以“欺诈 为主观要件。欺诈行为要件是适用消费者权益保护法 第4 9 条的条件之一，但消费者权益保护法本身并没有规定“欺诈 的定义。 何为“欺诈”? 最高人民法院关于贯彻执行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通则若干问 题的意见( 试行) 第6 8 条规定：“一方当事人故意告知对方虚假情况，或者故意 隐瞒真实情况，诱使对方当事人作出错误意思表示的，可以认定为欺诈行为。” 据此解释，消费者权益保护法中的“欺诈”应以经营者主观“故意”为其构 成要件，“重大过失 并不构成“欺诈”。当经营者基于故意告知消费者虚假情 况，或者故意隐瞒真实情况，使消费者基于受欺诈而作出错误意思表示的，为经 营者提供商品、服务时有欺诈行为。1 4 这一规定显然过于严苛。 1 4 杨丽珍、杨学仁，从“苏丹红”案看惩罚性赔偿制度与责任竞合，西北大学学报( 哲学社会科学版) ，2 0 0 6 年1 1 月，第8 3 页。 第三，惩罚性赔偿金额是购买商品的价款或者接受服务的费用的一倍。这样 的规定虽然使得赔偿金额的计算简单方便，不会出现法官裁量权的问题，却根本 无法充分实现惩罚性赔偿的制度价值。在实践中消费者获得的双倍赔偿多数情况 下都很少，而要想获得双倍赔偿，消费者则需要为此付出很多时间成本和诉讼成 本，结果是大部分人都选择放弃维权。而第4 9 条的双倍赔偿制度的立法目的本 是要动员一切受欺诈的消费者同经营者的商品欺诈行为和服务欺诈行为作斗争。 但该条规定的赔偿数额显然不足以实现激励消费者积极维护自身权益的目的。 4 2 对食品安全法第9 6 条的分析 2 0 0 9 年颁布的食品安全法第9 6 条规定：“生产不符合食品安全标准的食 品或者销售明知是不符合食品安全标准的食品，消费者除要求赔偿损失外，还可 以向生产者或者销售者要求支付价款十倍的赔偿金。”根据该条，食品安全法 在消费者可以要求的赔偿数额、主体范围及主观要件上，与消费者权益保护法 相比有所扩大。消费者可以要求的数额从价款的一倍变成价款的十倍；扩大了惩 罚性赔偿主体的适用范围，由经营者扩张到生产者和销售者；放宽了惩罚性赔偿 的适用条件，由原来的有欺诈的故意扩大为包括重大过失在内。 在产品责任领域，确立惩罚性赔偿的主要目的是通过提高生产者和销售者的 违法成本，惩罚、遏制那些漠视他人安全和自尊的生产者和销售者，使其不敢或 不愿生产和销售缺陷产品。另一方面也可以通过提高消费者可获得的赔偿金鼓励 其通过法律途径积极维权。那么，食品安全法的规定能否起到惩罚性赔偿的 上述目的，从其规定的适用条件和赔偿数额的计算方式来看，显然还不完善。具 体而言，食品安全法第9 6 条主要存在以下问题： 第一，以符合食品安全标准为前提适用惩罚性赔偿的规定不合理。消费者根 据食品安全法第9 6 条第二款的规定可以要求十倍价款的前提条件是，所涉 食品是“不符合食品安全标准的 。倘若国家对所有的食品都制定了统一的安全 标准，这样的规定是否合理尚需讨论，更何况现实生活中面对品种庞杂、形形色 色的食品，国家不可能对各种食品都制定出相应的标准，总会有某些食品是没有 标准存在的，即使已存的食品安全标准也会有一定的滞后j l 生。像三鹿奶粉这样的 事件，直到该事件发生后，我们才出台了一个关于奶粉中三聚氰胺含量的食品安 全标准。如果没有相应的食品安全标准，就不存在是否符合标准的问题。无法判 断是否符合标准，自然不能适用该条规定的惩罚性赔偿制度。而惩罚性赔偿之所 以适用于产品责任案件，主要是因为政府的安全标准无法向消费者提供适当的、 安全的保护。而产品制造商则因利益的考虑往往不会投入成本增加安全设计，漠 视消费者的权益，这种种因素使得惩罚性赔偿成为保护消费者、对抗大量有缺陷 产品的最有效的救济办法。1 5 第二，惩罚性赔偿金额以价款为计算基数并不妥当。虽然倍数上从消费者 权益保护法的一倍变为了十倍，但十倍的计算基数仍然是价款。其产生的问题 依然是消费者获得的惩罚性赔偿金额未必能够抵偿其维权所支付的成本。对于价 格比较低的日常食品而言，该问题尤其突出。食品价格虽然不高，但却关系到使 用者的生命健康和安全。以价值1 0 0 元一桶的婴儿奶粉为例，婴儿在食用该奶粉 后出现浮肿、抽风、昏厥等症状。经医院检查该婴儿被诊断为低钙抽搐、发育迟 缓、蛋白质、热能营养不良。该奶粉后经检测发现其蛋白质含量是2 6 5 ，远低 于国家标准的1 8 。若该案中的父母代表他们的孩子起诉，经过艰难的举证，最 终胜诉，根据食品安全法第9 6 条的规定，原告除要求赔偿损失外，还可以 向生产者或者销售者要求支付十倍价款即1 0 0 0 元的赔偿金。1 0 0 0 元的数额正如 它的计算方法，只不过是该案生产商销售1 0 桶奶粉的价格，这样的数额，任谁 也不会认为其堪称惩罚二字吧，对生产商来说，他以区区1 0 0 0 元钱购买了一个 孩子一生的健康。从这个孩子的家庭来说，带孩子去医院看病、去卫生部门举报 花费的时间和精力，以及在诉讼中所要支出的费用如误工费、调查费、律师费、 起诉费等根本无法得到补偿。这种情形下，该奶粉的生产商获得的利益是巨大的， 给受害人造成的损害却是难以挽回的。 虽然惩罚性赔偿制度的关键不在于赔偿数额越多越好，应根据具体情况采取 综合性标准来确定具体的赔偿数额，但如果惩罚性赔偿数额偏低，无疑是无法实 现其功能的。因此，惩罚性赔偿能否发挥其具有的功能与倍数无关，无论是一倍 还是十倍，关键是其计算标准中的基数如何确定。 第三，赔偿数额的倍数范围和弹性大小的计算不合理。按照食品安全法 第9 6 条的规定，消费者可以要求支付的赔偿金是价款的十倍，这个十倍是一个固 定的倍数。就食品的价格而言，人们经常购买的日常食品不过是几元至几十元之 问，十倍显然太低。但某些食品是比较昂贵的，十倍可能就过高。但缺陷食品可 能具有的危害程度与其价格并无固定的关系，并不是价格越高造成的损害越大， 价格越低造成的损害越小。比如有些食品冒充高级营养品，价格可能高的离谱， 该食品本身并不具备生产商或销售商所宣传的功能和作用，但食用者吃了虽无宜 1 5 关淑芳，惩罚性赔偿制度研究，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出版社，2 0 0 8 年第一版，第1 2 页 1 2 也无害。而有些食品虽然不是非常贵，如奶粉、减肥产品等，却可能给消费者带 来不可挽回的伤害。 4 3 对侵权责任法第4 7 条的分析 我国侵权责任法第4 7 条规定：“明知产品存在缺陷仍然生产、销售，造 成他人死亡或者健康严重损害的，被侵权人有权请求相应的惩罚性赔偿。”本条 明确规定在产品责任领域适用惩罚性赔偿，进一步完善了产品责任领域的损害赔 偿制度。但遗憾的是，该制度的适用范围和条件均较为严苛，且并未规定惩罚性 赔偿数额的计算方式，这将给法院适用惩罚性赔偿带来极大困惑。第4 7 条的规 定是否能发挥惩罚性赔偿制度应有的功能还有待于司法实践的检验。具体而言， 侵权责任法第4 7 条主要存在以下问题： 第一，惩罚性赔偿的主观要件限定于“明知”。在惩罚性赔偿的构成要件上， 将侵权人的主观心态限定于“明知 缺乏法律术语内涵的准确性。所谓明知，即 明明知道，是否仅指故意，是否包括重大过失，如果将其只解释为故意，显然不 利于约束恶意侵权人。1 6 现实中产品缺陷致损的案件中，行为人所持的主观心理 有时只是为追求利润而严重漠视其缺陷产品对他人人身和健康可能造成的损害。 比如，某废旧塑料加工厂的工人甲在使用乙工厂生产的塑料颗粒破碎机从事废旧 塑料加工工作时，该机器的传送带将飘入的塑料袋卷入其中，将手握塑料袋另一 端的原告的双手绞入皮带轮中，致使工人甲双手4 个手指被深度截断，3 个手指 严重伤残。经调查，我国同类厂家生产的同类机器，均在其传送带和皮带轮上装 有安全防护罩，就是为了避免这类安全事故的发生。但乙工厂无视这一点，没有 按照要求安装安全防护罩，造成了该事故的发生。在诉讼中，很难证明乙工厂没 有安装安全装置是故意，还是出于重大过失，但其客观后果并无区别，事实上乙 工厂只要按照同类机器所要求的标准在传送带和皮带轮上安装安全防护罩，可以 大大减少危险事故发生的可能性。若第4 7 条中的明知只限于故意的主观心态， 该类案件就无法适用惩罚性赔偿制度。 第二，没有规定惩罚性赔偿金额的计算方式。侵权责任法只规定“被侵 权人有权请求相应的惩罚性赔偿”，但没有规定惩罚性赔偿金额的计算方法和标 准。立法的这种模糊必然会造成法律适用中的操作困难。 惩罚性赔偿金额的确定一直是该制度适用过程中最饱受争议的一个问题，如 1 6 李敏，惩罚性赔偿制度在我国产品责任中规定的不足与完善思考一以侵权责任法第4 7 条之规定为考察对 象，行政与法，2 0 1 0 年6 月，第1 0 7 页。 果数额过高，会影响到企业的生产和发展，数额过低又起不到惩罚性赔偿的惩罚 加害人的功能。我国侵权责任法制定过程中反对规定该制度的一个重要理由也是 惩罚性赔偿制度存在不可预测性。但是不能因噎废食，惩罚性赔偿固然有其弊端， 但它能够发挥的功能要大于其带来的弊端。不能因为其计算标准不好确定就不加 以规定，做出具体规定，我们可以在司法实践中根据实际情况再加以修正。可是 如果就完全没有规定，连解释的依据都没有，又如何去适用该制度。最终，法官 会因为惩罚性赔偿制度难以操作，而避开该制度的适用，那就失去了规定的意义。 因此，确立一个司法实践中可操作性强的计算标准对于惩罚性赔偿制度的有效实 施显得尤为重要。 第5 章完善产品责任领域惩罚性赔偿制度的具体建议 5 1 我国应在产品责任领域建立统一适用的惩罚性赔偿制度 如上一章所述，我国现行的惩罚性赔偿制度分散规定在不同的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