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语言文字学专业论文）《现代汉语词典》第5版中的方言词研究.pdf

现代汉语词典( 第5 版) 中的方言词研究 专业：汉语言文字学 研究生：岳春娴指导教师：黄建宁副教授 本文研究的对象是现代汉语词典( 第5 版) 中的方言词。本文用穷尽 式的方法搜集现代汉语词典( 第5 版) 中标明( 方 的方言词以及在对这 些方言词进行释义后标明“也说”、“也叫 、“也作 的词语。首先做静态 方面的分析，结合汉语方言大词典，对词性、音节结构、方言区、意义类 型、文化类别等方面进行考察，其中一些做频率、百分比统计。然后对这些方 言词进行动态的探源研究，结合汉语大词典，考察方言词出现的时代，并 进行归纳总结，频率、百分比统计，试图考察出这些方言词的历史存在问题( 大 体面貌) 以及历史演变问题。本文共包括四个部分。 第一部分为绪论部分，简单介绍方言词的研究现状和意义，阐述本论文的 材料说明和主要内容。 第二部分为现代汉语词典( 第5 版) 中的方言词的静态描述。首先讨 论方言词的界定问题；然后从词性、音节结构、意义类型、文化类别等方面进 行考察，其中一些做频率、百分比统计；最后依据汉语方言大词典对方言 词的来源地区进行了考察，并对方言区的情况做了数据统计、分析。 第三部分为现代汉语词典( 第5 版) 中的方言词的探源研究。首先依 照汉语大词典探讨方言词的历史存在问题，随后从方言词大致出现的时代， 方言词繁荣发展时期的历史社会原因，方言词中的承传词、变异词、创新词和 借用词这几个方面重点讨论了方言词的历史发展问题。 第四部分为结语部分。简要总结全文主要内容、研究方法等。 关键词：现代汉语词典方言词静态描述历史探源 a b s t r a c t t h ep a p e ru s e st h ed i a l e c tw o r d sf r o mm o d e mc h i n e s ed i c t i o n a r y ( t h ef i f t h e d i t i o n ) a st h er e s e a r c ho b j e c t t h ep a p e rc o l l e c t sa l lt h ed i a l e c tw o r d si nt h e m o d e mc h i n e s ed i c t i o n a r y ( t h ef i f t he d i t i o n ) w h i c hm a r k e d 所收方言词的考察对现代汉语词 典收录方言词的原则做了讨论。大致来说他们提出了三个最基本的原则，即 广泛性原则、高频率原则和可补充原则。广泛性原则是首要的原则，它着眼于 方言词在各个大方言区和小区的使用的广泛程度。非常广泛的，一律定位为方 源词并取消“( 方) ”。高频率原则主要针对“使用范围较广”和“很窄的 方言词来说的，只要是高频的，不论其使用范围如何，一律定位方源词。可补 充原则，主要针对使用范围很窄的，低频的方言词而言。那些具有填空作用的 词才是收录的对象，并定位为方言词。总的原则，就是，主收方源词，慎收方 言词；作为方言词，主要该收录有补充价值的，慎收无补充价值的。 现代汉语词典( 第5 版) 所收录的方言词以及方言义总共有2 3 8 3 条， 下面就对收录的这2 3 8 3 条方言词、方言义的基本特征作一个全方位的考察。 一、方言词和方言义 现代汉语词典( 第5 版)( 以下简称现汉) 收录的2 3 8 3 条方言 武占坤，土勤现代汉语词汇概要呼和浩特：内蒙古人民版社，1 9 8 3 ，第4 1 9 页 7 词条中，其中方言词1 7 3 6 条，占总数的7 2 8 ，如： 【乐和】 集装箱。 【理路】名j 思想或文章的条理：不清的文章最难修改。( 方) 道理：他每句话都在上，使人听了不能不心服。 【烦心】形j 使心烦：别谈这些的事情了。( 方)动j 费心； 操心：孩子太淘气，真让人。 从方言词、方言义的意义架构上来看，比较简单清晰，单义词为主，多义 词较少。即使在多义词中，也以双义词为主，三义词很少，而四义、五义、七 义词更是极为罕见。许宝华、 日 宫本- - f i g 主编的汉语方言大词典( 以 下简称方大) 中收的方言词绝大多数意义很丰富，义项很多，而且在不同 方言区所指的意义也大不相同，但在现汉中的方言词，因为进入了普通话 序列，意义就减少了很多，都比较单纯。如， “疙瘩”一词，在方大中有l1 个义项：别扭，挑剔，难缠；地 方；蔓菁，芥菜头；腮腺炎；水饺；中式上衣的布纽；父母最喜欢 的孩子( 一般多指最小的) ；小土山；树根；心计，主意；0 块、段、 堆、股；而在现汉中，其义项只保留了第一项和最后一项。 “侉”在方大中有8 个义项：旧时对外地人( 尤其是乡下人) 的蔑 称；俗称北方人；北方口音；痛呼；语音不j 下，特指口音跟本地语音 不同；粗大，不细巧，又大又蠢：土气，不时兴，不合时代潮流；指女 子言行泼辣；但到了现汉中，就只有两个义项了。 甚至还有一些词语原本是多义词，到了现汉里，则只保留了一个义项。 如， “苦”在方大中有1 6 个义项：口；活儿；工作；赚( 钱) ， 挣( 钱) ；惩罚性地责打；虐待；折磨；担心；伤心；愁，发愁： 许宝华， 日 宫田- - f i g 汉语方言人词典第三卷北京：中华书局，1 9 9 9 ，第3 5 8 0 页 许宝华， 同 宫l l j - - f i g 汉语方苦大词典第三卷北京：中华书局，1 9 9 9 ，第3 4 3 3 页 8 巴不得( 后面紧跟否定式) ；过头，过分；o 除掉过多，耗损太多；等 等，而在现汉中，就只保留了“除掉过多，耗损过多 这一个义项。 “闹热”在方大中有6 个义项：热闹；繁华，繁盛；吵闹声太 大，噪音重；指场面热烈的红白喜事；笑话；强烈否定，表示“没有这 回事”；但是在现汉中，只剩下“热闹”这个义项。 其他像“娃 、“魁”、“肉”、“条子”等原本在方大中都是多义 词，到了现汉中都只保留了一个义项。 通过仔细观察，我们发现，现汉中保留的义项相比未进入现汉的 其他义项，其方言区使用范围要广泛得多。例如“侉 八个义项中，“语音不 j 下，特指口音跟本地语音不同 这一义项使用的方言区有东北官话区、北京官 话区、冀鲁官话区、中原官话区、晋语区、兰银官话区、江淮官话区、西南官 话区j 而其他义项如“旧时对外地人( 尤其是乡下人) 的蔑称 只通行于冀鲁 官话区。又如“闹热”六个义项中，“热闹 这一义项使用的方言区有江淮官 话区、西南官话去、官话区、徽语区、吴语区、湘语区、赣语区、客话区、粤 语区、闽语区、土话区；而其他义项如“笑话”只通行于西南官话区。这就说 明，方大中的多义词的义项进入现汉时，淘汰了一些使用范围较为狭 窄的，而保留一些多个方言区都在使用的义项。 下面是统计的三组数据。 表一： 方言词单义词 多义词 数量 1 4 3 53 0 l 白分比 8 2 71 7 - 3 例词爱小、棒冰、扯白、奶娘、凹、伢牙花、左不过、地瓜、兜翻 表二： 方言词双义词 = 义词 四义词五义词七义词 数量 2 5 44 23l1 百分比 8 4 41 3 9 50 9 90 3o 3 例词 人拿、：l j 房、号子嫫、过二1 了儿、恁实落、花头秃噜抓挠 表三： 方言义单义词双义词 = 义词 数量 5 7 86 27 百分比 8 9 39 61 1 例词阿姨、不、老老、送人情上山、套、种花掌、清爽、管、出息 许宝华， 【j 宫田一郎汉语方言大词典第三卷北京：中华书局。1 9 9 9 ，第3 1 4 1 页 许宝华， 日 宫| lj 一郎汉语方言大词典第三卷北京：中华书局，1 9 9 9 ，第3 5 9 8 页 9 从表一中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方言词中单义词的比例高达8 2 7 ，占了 绝大多数。例如： 【扯白】( 方)动j 说假话。 【瓯】( 方r 名j 瓯子。【贫】( 方) 形j 絮叨可厌。 而多义词只占了1 7 3 ，例如： 【牙花】( 方)名j 牙垢牙龈。【活络】( 方) 动j ( 筋骨、 器物的零件等) 活动f 形j 灵活，不确定。【作秀】( 方)动j 表演； 演出指为了销售、竞选等而进行展览、宣传等活动。弄虚作假，装样子骗 人。 从表二中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多义的方言词中双义词所占的比例最大为 8 4 4 ，例如： 【大拿】( 方) f 名j 拿大权的人在某方面有权威的人。【神道】( 方) 形j 精神旺盛言谈举止异乎寻常。【醒脾】( 方)动j 消遣解闷 ( 拿人) 开心；取笑。 三义词所占的比例次之，为1 3 9 5 ，例如： 【嫫】( 方)动j 焙用极少的油煎蒸。【脸子】( 方)名j 容貌( 多指美貌，用于不庄重的口气) 不愉快的脸色情面；面子。【卖呆】 ( 儿)( 方)动j 在大门外呆呆地看( 多用于妇女) 发愣看热闹。 四义词所占比例不到1 ，五义词和七义词各有一个，所占比例更是极小。 从表三中我们还可以清晰地看到，方言义中依然是单义词占绝大多数，比 例达到了8 9 3 。例如： 【阿姨】r 名j ( 方) 母亲的姐妹。【间壁】名j ( 方) 把房间隔 开的简易墙壁。【美】( 方)形j 得意。 双义词次之，所占比例为9 6 ，例如： 【上山】动j ( 方) 婉辞，指人死亡，埋入坟地方) 指蚕上簇。 【封皮】名j ( 方) 包裹在物品外面的纸等 总计，扰共。 五音节的 【板板六十四】 方) 形容不知变通或不能通融。 汉语词汇在漫长的历史演变过程中，发生了剧烈的变化，其音节结构方面 的一个巨大变化，就是由单音节逐步发展成为双音节。“词汇复音化是汉语词汇 发展的主要方向。上古汉语已有相当数量的复音词，中古以后复音词大量增加。 以两个单音词作为词素或以一个单音词素加一个附加成分构成新词，成为汉语 新词产生的主要方式。”语音的简化，词义的发展变化以及语言交际功能对词 汇表义精确性、清晰性要求的提高是这一变化的主要原因。方言是汉语的地 方变体，是某一地区人们在长期的同常交流中产生发展起来的，这就要求方言 词表义的清晰、准确；方言词又是普通话词汇系统的组成部分之一，其发展变 化也必定会顺应大流。所以方言词也是以双音节词为主。 向熹简明汉语史北京：岛等教育出版社，1 9 9 3 ，第5 3 4 页 黄志强，杨剑桥论汉语词汇双酱节化的原因上海：复口- 学报( 社会科学版) ，1 9 9 0 ，( 1 ) 从词的内部语素构成情况来分析，我们做了以下统计。 表五： 单纯词合成词 数量 7 1 21 6 6 9 百分比 2 9 9 7 0 1 例词腌媵、巴十、肉、垌、好妨、咕嘟菜馆、插花、唱喏、吃水、船老人 表六： 复合式重叠式附加式 数量 1 3 3 41 93 1 6 百分比 7 9 9 1 1 1 8 9 例词搭客、刀鱼、捣鼓、粑粑、饽饽、吵吵、糊糊尺头、床子、尖溜溜 口淡 表七： 联合式偏正式动宾式补充式主谓式 数量 2 1 36 3 94 1 14 92 2 百分比 1 5 9 7 4 7 9 3 0 8 3 6 7 1 6 5 例词笆篱、k 短白粉、手袋熬心、吃豆腐摆平、挂不住心慌、肝儿颤 从表五中，我们能够得出方言词中的合成词要大大多于单纯词。合成词所 占比例为7 0 1 ，例如： 【菜馆】( 方)名j 饭馆。【唱喏】( 方)f 动j 作揖( 在早期白话中， “唱喏”是一面作揖，一面出声致敬。) 【船老大】( 方)名j 木船上的主 要船夫，泛指船夫。 单纯词所占比例仅为2 9 9 ，例如： 【腌躜】( 方) f 形j 脏，不干净f 形j ( ，t l , 里) 别扭，不痛快f 动j 糟践；使难堪。【巴士】( 方)名j 公共汽车。【肉】( 方)形j 不脆， 不酥 方)形j 性子慢，动作迟缓。 而将表四与表五对比分析来看，可以看出单纯词中又以单音节的单纯词为 绝大多数，所占比例达到了7 9 。从表六中，我们看出在合成词中，复合式为 主体占7 9 9 ，例如： 【搭客】( 方)动j( 车船) 顺便载客。【刀鱼】( 方)f 名j 带鱼。 【口淡】 方)r 形j 口轻l 。 其次是附加式占1 8 9 ，例如： 【尺头】 方)r 名j 布帛。【床子】名j 方) 像床的货架。【尖 溜溜】动j 非常害怕。【天晓得】( 方) 天知道。 三、词性统计、分析 1 、方言词词性统计 在进行方言词词性统计时，依据的是现汉对词性的标注。我们把每一 个单独的方言义项作为个体进行考察，这样考察的范围就变成了2 8 1 6 个义项。 其中词性所占比例较多的前五种依次是名词、动词、形容词、副词、量词。其 他词类，如代词有2 8 例，介词有1 4 例，助词有1 0 例，词缀有4 例，熟语有4 例，叹词、连词、拟声词各有1 例。详见表八： 数量所l 吁百分比词性例词 1 18 94 2 2 名词j r , f i l l 、当院、发烧友、黄色、珍珠米 7 6 82 7 2 动词熬磨、藏i ；日j l 、l , t 觉、磨不开、努 3 4 41 2 2 形容词把稳、吃力、口淡、邪门儿、凶巴巴 7 72 7 副词抽冷子、敢情、且、一头、硬是 3 71 3 量词 背、门子、此子、开间、阵子、票 2 8 0 9 9 代词 俺、哪个、伲、谁个、咱、怎的 1 4 0 4 9 7 介词从打、打从、错非、顶、管、自打 1 0 0 3 6 助词啵、价、啷当、伍的、着哩、咧 40 1 4 词缀阿、个、家、兮兮 4o 。1 4 熟语一头雾水、正jr , j r 经、一程子、一- j 点儿 10 0 4 叹词喏 10 0 4 连词余外 10 0 4 拟卢词 忒儿 1 3 需要说明的是，现汉中，还有1 7 0 个方言词、方言义项没有标注其词 性，而我们对照方大，找到相对应的义项，发现其中的1 2 4 个义项表明了 词性。其中，名词4 9 例，动词4 8 例，形容词1 6 例，熟语7 例，量词2 例，副 词、助词各1 例。 而对于现汉和方大中都未标明词性的4 5 个方言词，我们发现其 中熟语、词组和用于表示地名的名词较多，现在此把他们标明。 其中熟语有7 个：“巴头探脑儿”、“板板六十四”、“不尴不尬”、“门 里出身”、“悄没声儿”、“食亲财黑”、“一搭两用儿 名词有2 0 个：“釉0 、“竭”、“辟”、“塥”、“拐”、“齐 、“砬”、 “蘸”、“荔 、“泷”、“麦口上”、“舀”、“确”、“凹”、“崴”、 “丫”、“丫f , j i , ”、“垸”、一夕鲁”、谚孑、” 动词有1 个：“夯” 形容词有1 个：“愀 动宾型词组有1 2 个：“穿连裆裤 、“搭街坊”、“打牙祭”、“跌眼 镜”、“斗口齿 、“捡洋落儿”、“开房间”、“侃大山、“砍大山”、 “蹬浑水 、“掏窟窿”、“涎着脸 主谓型词组有2 个：“手不稳 、“天晓得 联合型词组有1 个：“灰头灰脸 句式有1 个：“道不” 2 、方言词中的程度副词分析 汉语普通话中常用的程度副词有“很 、“太”、“真”、“非常 、“十 分 等等，而在各地方言中，亦各有许多生动、有趣的程度副词。在现汉 收录的7 7 个活跃在各个方言区域的副词当中，有一些程度副词引起了我们的注 意，他们都以其独特的方言味儿区别于其他普通话中的程度副词。如： 【倍儿】( 方)副j 非常；十分：新i 亮i 精神。在东北官话、 北京官话、冀鲁官话、晋语中“倍儿”常常用在形容词前面，表示程度之深。 某牙膏广告语：“身体倍儿棒，吃嘛嘛儿香 ，就因其京味十足而脍炙人口。 【贼】( 方) 副j 很；非常( 多用于令人不满意的或不j 下常的情况) ： 冷i 亮。在东北官话、北京官话、冀鲁官话、兰银官话、吴语中，“贼”常 常放在动词和形容词前面，表示程度很深，其方言味很浓，形象、生动。例如 “贼明白”、“贼大”。 1 4 【蛮】( 方)副j 很；挺：好i 大l 有意思i 你装的倒像。 “蛮 广泛的运用于中原官话、江淮官话、西南宫话、吴语、湘语、赣语、客 话中，它常常是放在一个表示褒义的形容词前面，起加深程度的作用。在这些 方言区中，经常能听到“蛮不错的”，“蛮漂亮的”等语句。 【朐】( 方) 副j 非常( 多表示不满意) ：咸i 苦i 酸i 天气 热。例如，青岛人常说：“这东西麴辣。” 【精】( 方) 副j 用在某些形容词前面，表示“十分”、“非常”： 瘦i 雨把衣服淋得湿。完全湿透。例如在老舍的龙须沟第一幕中有：“你 给我起来，屋罩精湿的，躺什么劲儿! 这罩记录的就是北京宫话，一个“精” 字不仅生动地写出了“湿”的程度，还“方味儿十足”，耐人寻味。 【溜】( 方)副j 很；非常( 用在某些单音节形容词前) ：直i 齐i 满。“溜”通行于东北官话区、胶辽官话区、西南官话去、吴语区，四 川人就经常使用“溜”，例如：“这地方溜滑。 【忒】( 方)副j 太：这屋子小，挤不下。例如，唐山人常说：“你 也忒抠门了。 汉语词汇有虚实之分，所谓实词，是指那些具有实实在在的词汇意义的诃， 而虚词则是指那些没有词汇意义而仅仅有语法意义，并在语句中起一定语法作 用的词。汉语语法学家通常将副词归为虚词。在人类语言发展过程中，我们常 常看到“词汇语法化”现象，即一个词汇单位失去其词汇意义，变成虚词。“考 察汉语的历史发展，可以看到，虚词一般是由实词发展变化而来的。通常是某 一个实词的词汇意义首先发生变化，变化到一定程度，又引起这个词的功能发 生变化，变化到只在语句中起某种作用而失去了它原来的词汇意义。 实词虚化是汉语语法发展的一种重要现象，但是，汉语中的实词成千上力- ， 并不是任何实词都可以演化为虚词的。实词虚化是有条件和规律的，只有那些 词汇意义与将要使用的语法意义有关联的实词，才有可能演化为虚词。陈望道 先生说：“虚字所以成为虚字，好像便在它那意义是跟着实字变，有时还跟着 句子的组织变。实词虚化的可能，一方面是语言表达上的需要，一方面是 这词在句中结构中的地位。凡在表达中具有特殊作用而且同词汇意义较强的其 他实词经常取用的，就有可能虚化。 吴福祥汉语语法化研究北京：商务印书馆，2 0 0 5 ，第3 5 页 陈望道陈望道语文论集 海：上海教育f i ；版杜，1 9 8 0 ，第4 9 页 1 5 刘坚先生认为，诱发汉语词汇语法化的若干因素中，最重要的有三个。其 一就是，某一实词语法位置的改变。例如某一动词不用于“主一谓一宾组合 格式，不是一个句中的唯一动词，并且不是句子的中心动词时，该动词的动词 性就会减弱。当这个动词经常在句子中充当次要动词，它的这个语法位置被固 定下来之后，其词义就会慢慢抽象化、虚化，再发展下去，其语法功能就会发 生变化：不再作为谓语的构成部分，而变成了谓语动词的修饰成分或补充成分， 词义的进一步虚化的结果便导致该动词的语法化，由词汇单位变成语法单位。 其二是词义的演变、虚化。这也会引起词的功能的改变，使之用于新的语法位 置、结构关系上，从而产生一个新的虚词。其三是语境的影响，词的意义和功 能总是在一定的语境之中才得到体现。 在汉语语法演变过程中，语法化常常发生在动词以及某些形容词身上。一 个动词，如果用在另一个实词意义较强的动词前边，就有可能虚化成为副词； 一个形容词，如果用在一个实词意义较强的动词或形容词前边，就有可能虚化 成副词。所以，动词、形容词常常可以虚化为副词；动词还可以虚化为连词、 助词等。 纵观现汉中收录的这些程度副词，发现他们大多也原本是一些形容词、 动词，在使用过程中，其实义逐渐虚化而某种表义程度增强，演化为了程度副 词。但其原有的实词义并没有丢失，只是增加了副词的用法。 例如“贼 ，本义为“偷东西的人，引申有“邪的，不正派的”和“狡 猾两形容词义项。后来由于言语表达的需要，在使用过程中，常常放在一些 单音节形容词前面，做谓语的修饰语，用作副词，表示“很，非常( 多用于令 人不满意的或不正常的情况) ”，例如“贼冷”、“贼亮”。还如红楼梦 第十九回：“都是茗烟调唆的，等我回去告诉嬷嬷们，一定打你个贼死! ”焦 循的足疾：“水涌夏不暑，贼寒寇我足。”高晓声的陈奂生上城：“他 用手一摸，身下贼软，连忙一个翻身，低头望去，证实自己猜得一点不错，是 睡在一张棕棚大床上。” 又如“朐 ，本来是动词，表示“太甜或太咸的食物使喉咙不舒服”。后 来，在使用过程中，它不是句子中的中心动词，而常常用在一些单音节形容词 前面，意义虚化为“非常( 多表示不满) ”，其动词性逐渐减弱，演变成了谓 语的修饰语，用作了副词。例如：郭澄清的大刀记第十四章：“他先紧了 1 6 紧腰带子，把那本来就不算粗的腰胯扎得翱细。”刘心武的钟鼓楼第六章： “爹说过，他跟您都口重，别人觉着购成的东西，爹跟您吃着正可好。” 再如“精”，原义有“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