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持续发展概念的演变及其内涵.doc

可持续发展概念的演变及其内涵李强（天津外国语大学 涉外法政学院，天津 300204）摘要：可持续发展要求既保证当代人的需要，又不破坏后代人要继承的生存条件。可持续发展思想是人类发展模式的一次重大飞跃，它所倡导的原则要求人类与自然和谐相处，实现生态持续、经济持续和社会持续的协调与平衡。关键词：可持续发展；发展模式；和谐文献引用：李强. 可持续发展概念的演变及其内涵J. 生态经济，2011（7）：8790.中图分类号：F062.2文献标识码：AOn the Evolution and Connotation of Sustainable DevelopmentLI Qiang(School of Law and Political Science, Tianjin Foreign Studies University, Tianjin 300204, China)Abstract: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requires guaranteeing the demands of the contemporary people without destroying theconditions of existence of the future generations. The principles it advocates require the harmonious coexistence between the people and the nature so as to achieve the coordination and balance between ecological, economical and social development. Key words: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development mode; harmonious可持续发展是既满足当代人的需要，又不对后代人满足其需要的能力构成危害的发展。它包括两个重要的概 念：“需要”的概念，尤其是世界上贫困人民的基本需 要，应将此放在特别优先的地位来考虑；“限制”的概 念，技术状况和社会组织对环境满足眼前和将来需要的能 力施加的限制。于1972年发表了著名的研究报告增长的极限。该报告得出结论认为：由于世界人口增长、粮食生产、工业发 展、资源消耗和环境污染等基本因素的运行方式是指数增 长而非线性增长，全球增长将会因为粮食短缺和环境破坏 于下世纪某个时段内达到极限，届时地球的承载能力将达 到极限，经济增长将出现不可阻止的衰退。报告的结论充 满了悲观论调，认为避免地球承载能力崩溃的最好方式是 “零增长”1。现实的环境危机和科学家的警告让人们在 感性认识和理性认识上受到震撼，开始反思工业化和科学 技术在给人类社会带来巨大成就的同时所造成的生态环境 恶化问题。人们开始认识到，“工业消耗了自然资源， 并把污染物排入空气、土地和水里，人造合成物把致癌 物质带入食物链，这些合成物无法分解，并且还有其他 危害”2。显然，这些问题是工业革命以来的发展模式的 必然结果，在传统发展观不发生重大改变的前提下，人类 面临的生态危机是无法从根本上解决的。可持续发展理念 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走入人们的视野并逐渐发展成熟的。1.2 可持续发展概念的演变可持续发展萌芽阶段应该追溯到20 世纪60 年代，首 先是科学家认识到不能再继续传统发展的老路，要处理好 人类社会与地球生态环境的关系，必须走一条全新的“可1可持续发展概念的演变1.1 可持续发展概念提出的背景20世纪3060年代发达国家发生的“八大公害事件”震 惊了世界，唤醒了人们的环保意识，也引发了各国有识 之士对环境问题的忧虑和思考。1968年美国科学家蕾切 尔卡逊（Rachel Carson）出版了寂静的春天一书，向 世人讲述了化学杀虫剂的生产和应用导致很多生物和害虫 一起被消灭的可怕情景，提出了生物相互关联，人应谦虚 谨慎；官员不能独行，环保要靠群众；多方共同努力，走 理智道路等观点。卡逊因此书成为现代环保运动的先驱。1968年，旨在关注、探讨与研究人类面临的共同问题的罗 马俱乐部成立，汇集了来自世界各国的几十位科学家、教 育家和经济学家。罗马俱乐部委托麻省理工学院的米都斯 为首的研究小组对西方的高增长理论进行研究与反思，并基金项目：天津市高等学校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项目“超越博弈：国际气候合作进程中的国际制度构建研究”（20092701）作者简介：李强（1974 ），男，山东德州人，博士，讲师，研究方向为国际环境合作。87GREEN ECONOMY持续发展”的道路。70 年代，可持续发展已经进入环境词典，在讨论第三世界发展中社会时常常被用作主流解释（即把发展当成经济增长）的替代用语。这个概念当时提 倡的重点是低成本、低环境压力并与地方文化规范保持一 致的适当技术和中间技术3。1972年联合国人类环境会议通过人类环境宣言， 标志着可持续发展思想的初步形成。尽管没有正式提出可 持续发展的概念，但是宣言的共同声明中包括了今天可持 续发展理论中的许多重要思想。例如，声明强调：“人类 有权在一种能够过尊严和福利的生活的环境中，享有自 由、平等和充足的生活条件的基本权利，并且负有保护和 改善这一代和将来的世世代代的环境的庄严责任”；“为 了这一代和将来的世世代代的利益，地球上的自然资源， 其中包括空气、水、土地、植物和动物，特别是自然生态 类中具有代表性的标本，必须通过周密计划或适当管理加 以保护”；“为了人类的共同利益，必须应用科学和技术 以鉴定、避免和控制环境恶化并解决环境问题，从而促进 经济和社会发展”等4。1980年国际自然保护同盟（IUCN）发布的世界保 护战略提升了可持续发展概念的重要性，丰富了它的含 义。世界保护战略着眼于植物资源的保护，强调发 展经济的同时要保护自然资源。在人与生物圈的关系问 题上，可持续发展要保证生物圈既能满足当代人的利益要 求，又能保持满足后代人需要与欲望的潜在能力。但是向当代可持续发展话语的真正转变是由布伦特兰 夫人及其领导编写的我们共同的未来来完成的。1983 年，当时的联合国秘书长任命挪威首相格罗哈莱姆布伦 特兰（Gro Harlem Brundtland）主持一项针对世界环境与 发展的全球关联难题的调查。1987年，布伦特兰领导的世 界环境与发展委员会（WCED）发表了题为我们共同的 未来的报告。这份报告涵盖了国际经济、人口、粮食、 能源、制造业、城市和制度变化的分析和建议。它的主要 贡献是把许多看似相互孤立，或至少相互竞争的难题系统 地连接起来：发展、全球环境问题、人口、和平与安全、 代内与代际的社会公正5。报告中首次明确提出了“可持 续发展”的定义，即可持续发展是既满足当代人的需要， 又不对后代人满足其需要的能力构成危害的发展。在这种 发展观指导下，人类对经济增长、环境改善、人口稳定、 和平与全球正义等的追求可以相互促进，这一过程本身 亦能够在长时间内得以维持。报告对可持续发展的原则、 目标、要求和策略都进行了详细论述。布伦特兰关于可持 续发展定义的权威性和概括性得到了共同的认可，也使可持续发展真正成为一种具有逻辑内涵和完整内容的思想体系。1989年，为了进一步统一国际社会对可持续发展原则 的认识，联合国环境规划署的环境规划理事会发布了关 于可持续发展的声明，提出了可持续发展绝不侵犯国家 主权、国际和国内合作、国家和国际公平、维护合理使用 自然资源等原则，丰富了可持续发展的内容。1992 年在巴西里约热内卢召开的联合国环境与发展 会议，又称地球首脑会议，标志着可持续发展原则在全球 环境和发展领域内正式确立。这次会议通过了五份重要 的环境保护文件：里约环境与发展宣言21 世纪议 程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生物多样性公约和关于森林问题的原则声明，都贯穿了可持续发展原则 的精神。里约环境与发展宣言的许多原则对可持续发 展的要求和内容直接进行了诠释，如原则1：“人类处于 普受关注的可持续发展问题的中心，他们应享有以与自然 相和谐的方式过健康而富有生产成果的生活的权利”；原 则3：“为了公平地满足今世后代在发展与环境方面的需 要，求取发展的权利必须实现”；原则8：“为了实现可 持续的发展，使所有人都享有较高的生活质量，各国应当 尽量减少和消除不能持续的生产和消费方式，并且推行适 当的人口政策。”62002 年，世界可持续发展首脑会议在南非的约翰内 斯堡召开，这是世界上第一次以可持续发展为专题的首脑 会议，参加人数超过2万人，参与范围包括政府、政府间 组织、非政府组织、私营企业、民间社团以及学术研究群 体。会议在一致认可可持续发展内容的基础上，集中讨论 和研究了可持续发展的实施手段和管理方式等具体行动事 项。会议最终通过了表达实施可持续发展战略政治意愿的约翰内斯堡宣言，制订了含有具体目标和时间表的执 行计划。2可持续发展的内涵及原则传统的发展理念以工业文明为承载方式，以机械自然观为价值核心，强调人与自然的对立，将自然视为一部没有生命、可任由人类拆解、重组和控制的机器，带有强烈 的人类中心色彩。传统的发展理念关注的是个体的发展， 在人与自然的关系认知上体现的是单向的人对自然的支配 权力，把幸福归结为个体感性欲望的满足。因此，在这种 发展理念的引导下，人类社会将不得不面临增长的极限和 日益恶化的环境危机。可持续发展追求生态、经济、社会协调发展的目标， 要求人类发展必须既要遵循经济运行的客观规律，更要遵 循生态自然演化规律，按照物质循环、再生、生物多样88绿色经济生态经济 2011年 第7期 总第241期ECOLOGICAL ECONOMY性、相互依存等规律，实现人与自然之间的和谐，重建生态、经济、社会协调发展的生态文明。可持续发展理念是 人类对发展理念认识的一次飞跃，标志着人类社会开始进 入生态文明阶段，是人类文明继工业文明之后的又一重大 进步。作为可持续发展理念的承载方式，生态文明强调人 与自然的和谐，强调人类整体利益的优先性，倡导全球治 理和世界公民理念。在可持续发展的框架内，发展由非理 性转向理性，科学技术由征服自然的工具转变为修复生态 系统、实现人与自然和谐的重要手段7。可持续发展在人 与自然的关系认知上体现的是人与自然之间的双向权利关 系，为人类社会消除以往工业文明的基本结构和运行特征 所必然导致的环境危机创造了必要的前提条件。可持续发展概念有其特定内涵，并非一般意义上的 某一发展进程在时间上的连续性。可持续发展是建立在环 境与自然资源基础上的关于人类长期发展的战略，强调环 境与自然资源的长期承载能力对经济和社会发展的重要影 响，以及经济与社会发展对改善生活质量与生态环境的重 要的反作用。可持续发展协调的重点是环境与经济社会的 关系和人与自然的关系。江泽民同志在十四届五中全会所 作的报告正确处理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中的若干重大关 系就反映了人类对可持续发展内涵的正确认识：“在现 代化建设中，必须把可持续发展作为一个重大战略。要把 控制人口、节约资源、保护环境放在重要位置，使人口增 长与社会生产力的发展相适应，实现良性循环。”从这个 意义上讲，生态、经济和社会就是构成可持续发展理念的 核心要素，生态持续、经济持续和社会持续三者之间的关 系则构成了可持续发展的逻辑互动的基本内容。只有这三 者进行良性互动，才能维持可持续发展的复合系统性，才 能保证可持续发展健康、持续、稳定、和谐地延续下去。 可持续发展的物质基础是生态持续。经济发展的物 质基础是自然资源，自然资源的有限性构成了人类社会发 展的最终极限。超越这个极限，意味着人类的发展将失去 物质保障。可持续发展强调必须认识到自然资源有限性的 客观事实，在经济发展和社会发展中必须与生态环境相协 调，把发展限定在地球的承载能力范围之内。按照可持续 发展的要求，要保持生态持续性，人类必须改变传统发展 道路对自然资源的利用模式，控制人口数量并提高人口素 质，采用新技术提高资源利用水平，使自然资源的耗竭速度低于再生速度以维持其可持续性。可持续发展的核心动力是经济持续。发展是人类社 会永恒的主题，发展的目的就是不断增加社会财富并最终 提高人类的福利水平。要实现这一目的，经济持续是必不可少的物质条件。可持续发展意义下的经济持续是经济增长数量和经济增长质量的有机结合，两者不可偏废。单纯 重视经济增长数量会使发展重回传统发展的老路，单纯重 视增长质量则会使发展变得停步不前。按照可持续发展的 要求，科技进步和科技创新是既提高增长数量又保证增长 质量的正确途径。具体来讲，改变原材料和能源的利用方 式、改进产品设计和生产工艺、改变消费方式等措施都是 可持续发展原则和要求在经济持续范畴中的必然反映。可持续发展的终极目标是社会持续。随着全人类共 同利益的确立，改善生活质量、提高福利水平已经成为人 类共同追求的目标，可持续发展的未来是塑造一个平等自 由、教育良好、持续发展的人类社会。在这样的社会中， 人们可以获得马克思主义所形容的“全面的发展”。为 实现这一目标，就必须正确地协调生态持续与经济持续的 关系，使社会的发展拥有良好的物质基础和充足的发展动 力。正如江泽民同志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八十周年大会 上的讲话所指出的：“坚持实施可持续发展战略，正确处 理经济发展同人口、资源、环境的关系，改善生态环境和 美化生活环境，改善公共设施和社会福利设施。努力开创 生产发展、生活富裕和生态良好的文明发展道路。”可持续发展的内在逻辑要求，在实践可持续的过程中 必须遵从公平性、可持续性和共同性三大基本原则：公平性原则。公平性原则是指全体人类有权利公平地 拥有发展机会和享受发展所带来的福利增加。公平性包含 代内公平和代际公平两层含义：第一，代内公平，即当代 人之间的横向公平。代内公平要求经济发展必须满足全球 当代人民的基本需要和给予其提高福利水平的机会，消除 不同阶层之间、不同地域之间和不同国家之间在机会选择 和成果占有上的差别悬殊和两极分化现象；第二，代际公 平，即不同时代的人之间的纵向公平。代际公平强调， 地球资源的有限性决定了当代人不能以牺牲后代人生存 环境和条件为代价来谋取提高自身福利水平。实现可持 续发展必须在时间上遵守理性分配原则，代际之间必须 按照公正和合理的原则去使用和管理属于全人类的自然资 源与环境。可持续性原则。可持续性原则是指人类的经济活动和 社会发展要以自然资源和环境的承载能力为限。社会发展 的终极目标是满足人类的需要，但这种需要的满足不能超 越地球的承载能力。可持续发展要求实现人与自然之间 的和谐，实现生态持续、经济持续和社会持续的协调发 展，既保证当代人的需要，又不破坏后代人要继承的生 存条件。一旦人类的发展超越地球的承载能力，人类赖89GREEN ECONOMY以生存的自然资源和环境将受到严重损害，发展就变得毫无意义。共同性原则。共同性原则是指可持续发展是全球发 展的共同目标，公平性原则和可持续性原则是人类社会要 实现可持续发展必须共同遵循的原则。尽管世界各国在历 史文化、自然条件、发展水平方面存在差异，在可持续发 展的具体目标、发展模式和实施步骤方面亦有所不同，但 维护全人类利益、实现全球发展的目标却是一致的，可持 续发展所要求的公平性和可持续性是共同的8。地球作为 人类共同的家园，其相互依存的特性要求可持续发展的实 现必须建立在人与人之间以及人与自然之间的和谐关系之 上，任何国家都不可能独立地实现自身的可持续发展。做社会发展水平的衡量标杆，表现为对国民生产总值或国民收入的单一追求和盲目推崇。既往历史表明，传统发展 模式造成了经济发展的中心“物”与社会发展的中 心“人”的严重独立，表现为人类不断向大自然掠夺 性地索取有限的资源，致使生态系统支离破碎；而人类在 享受物质生活不断改善的同时，却面临共同幸福缺失的困 境。可持续发展的哲学内涵强调发展的“整体性”和“综 合性”，强调的是社会的全面发展。可持续发展要求实现 生态、经济和社会的和谐发展，将三者分别作为其发展的 基础、动力和目标而进行了有机地整合。第二，由以开发自然资源为核心转变为开发人类资 源为核心。自然资源的有限性和人类资源的无限性昭示我 们：如果仅关注自然资源，人类将会面对“增长的极限” 的悲观未来。但人类资源的无限性却给我们以充分信心去 转变旧有的思维定势和发展观，它激励我们不断进行创 新，开发新技术、新能源，从而在自然资源利用上加大有 限资源的使用效率和应用领域。伴随着人类发展观的转变 和知识与技术的进步，人们会越来越认识到合理开发利用 资源的重要性，从而在人类存在的时空范围内把自然资源 的有限性转变为相对的无限性。3关于可持续发展的哲学思考可持续发展思想要求我们对人类本身与自然的关系进行重新认识和定位。反映在哲学思考上，需要我们完成两个重大转变。3.1对人的认识的转变可持续发展要求在对人的认识问题上必须转变为把人 看做未完成的、需要不断完善的社会存在物。德国哲学人 类学家米切尔德曼曾经说过：“人的非特定论是一种不完 善，可以说，自然把尚未完成的人类放到世界之中；它没 有对人做出最后的限定，在一定程度上给他留下了未确定 性。”9可持续发展的内涵就是强调对于“未确定性”的 发展，保证作为社会存在物的人不断趋向于完善，防止出 现中断和逆转。可持续发展承认人与自然的统一性，并不表示否认人 对自然的积极能动性。可持续发展要求实现人与自然的和 谐相处，合理地解决人与自然关系的危机。可持续发展强 调人类应该明智而适度地对待自然界，认为人类的生存和 发展离不开改造自然界，但同时要求将这种改造活动限定 在合理的范围之内。可持续发展所倡导的人与自然和谐， 是指社会生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