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法学专业论文）结果加重犯基本理论问题研究.pdf

内容摘要 结果加重犯是刑法理论中一个备受关注的问题，关于它的研究成 果已经不胜枚举。然而，其中具体理论问题的答案，却又不尽一致甚 至相互对立。本文通过对立法精神及法学理念的分析，对结果加重犯 中的r 一些有争议的基本理论问题提出自己的看法。文章认为：1 、结果 加重犯包括三种类型，基本犯为故意犯，加重结果也为故意的类型； 基本犯为故意犯，加重结果为过失的情形；基本犯为过失犯，加重结 果也为过失的情形。2 、结果加重犯的本质是新危险性理论，即基本 犯罪行为自身存在着引起加重结果发生的高度危险性，行为人对这种 危险性转化为现实性，至少存在着过失的心理态度。3 、结果加重犯中 不存在未遂形态。4 、结果加重犯具有双重性，既具有独立于基本犯的 属性，又具有依附于基本犯的属性，在与基本犯的关系上，其主要属 性为依附性，结果加重犯的罪质是单一的。 关键词：结果加重犯、基本理论、基本犯罪、基本结果 加重结果 a b s t r a c t a g g r a v a t e dc o n s e q u e n c ei s s ow e l lc o n c e r n e di nc r i m i n a lt h e o r yt h a t r e s e a r c ha c h i e v e m e n ta b o u ti ti sd i f f i c u l tt o f i g u r eo u t h o w e v e r ， v i e w p o i n t so fc o n c r e t ei s s u e sa r en o tc o n s i s t e n ta n de v c nr e c i p r o c a l b y a n a l y z i n gl e g i s l a t i v es p 砬a n dj u r i s p m d e n c es e n s e ，t h ea u t h o rp r o v i d e ss o m e i d e a sa b o u ts e v e r a l a r g u a b l ep r o b l e m s a s f o l l o w s f i r s t ，a g g r a v a t e d c o n s e q u e n c ec r i m ei n c l u d e st h r e et y p e s ：t h eb a s i c a lc r i m ei si n t e n d e d ，t h e a g g r a v a t e dc o n s e q u e n c ei sa l s oi n t e n d e d ；t h eb a s i c a lc r i m ei si n t e n d e d ，t h e a g g r a v a t e dc o n s e q u e n c ei sn e g l i g e n ta n dt h eb a s i c a lc r i m ei sn e g l i g e n tw i t h n e g l i g e n ta g g r a v a t e dc o n s e q u e n c e s e c o n d , t h en a l u r eo fa g g r a v a t e dc o m s e q u e n c e c r i m ei st h et h e o r yo fn e g l i g e n c ew h i c hi sb a s e do nt h ed o c t r i n eo f d m l g e r i t y i no t h e rw o r d s ，t h eb a s i c a lc r i m eh a sh i g hd a n g e r i t yc a u s i n g a g g r a v a t e dc o n s e q u e n c ea n dt h ec r i m i n a lh a sa t l e a s tn e g l i g e n c ef o r d a n g e rt r a n s f e r r i n gi n t or e a l i t y t h i r d ，t h e r ei sn o ta t t e m p ti na g g r a v a t e d c o n s e q u e n c ec r i m e f o t u - t h ，a g g r a v a t e dc o n s e q u e n c ec r i m ei sn o to n l y d e p e n d e n to nt h eb a s i c a lc r i m e ，b u ta l s os u b j e c tt ob a s i c a lc r i m e ，s oi t s q u a l i t yi s d o u b l ea sf a ra si t sr e l a t i o n s h i pw i t hb a s i c a lc r i m e ，i t ss u b j e c t q u a l i t yi sm o r ei m p o r t a n t t h ee s s e n c eo fa g g r a v a t e dc o n s e q u e n c ec r i m e i ss i n g u l a r k e yw o r d s ：a g g r a v a f ，e dc o n s e q u e n c ec r i m e ，b a s i c a t h e o r y ，b a s i c a l c r i m e ，b a s i e a c o n s e q u e n c e ，a g g r a v a t e dc o n s e q u e n c e 引言 结果加重犯作为一种犯罪形态和刑法理论，产生于二十世纪初。 虽然在此之前的中外刑法中，也有大量因出现某种加重结果而加重犯 罪人刑事责任的规定，但并非现代意义上的结果加重犯。古代刑法基 于单纯的报复主义，在刑罚上采取“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同态复 仇原则，只要行为人的行为造成了一定结果，则不问行为人主观意图 如何，即使结果的发生是由于行为人不可预见或不能避免的原因，也 要对其科处刑罚。这种以结果论责任的刑法显然与现代刑法在结果加 重犯的刑事责任问题上所采取的意思责任主义的原则不同。是指预对 行为人的行为进行归责，必须行为人对自己的行为所造成的危害结果 有罪过，即持故意或过失的心理态度。 中世纪的刑法被打上了深深的宗教烙印。异端裁判所即是宗教势 力急剧膨胀的真实写照。根据宗教神学的解释，犯罪源于人们的内心 邪恶，因此对犯罪人的惩罚即适用刑罚也要根据其内心的邪恶程度， 而不是根据行为人的行为给社会造成的危害程度。刑法重视行为人的 人身危险性与主观恶性，犯罪结果也就变得无关紧要，甚至毫无意义， 当然也就谈不上所谓的结果加重犯。及至封建社会末期，刑事古典学 派站在客观主义的立场，提出认定行为人的行为是否构成犯罪，对行 为人应否判处刑罚及判处何种刑罚，应根据行为人的行为给社会所造 成的客观危害的大小来衡量。如贝 利亚指出“什么是衡量犯罪的真 正标尺，即犯罪对社会的危害，这是条显而易见的真理”。”马克思也 曾说过：“对于法律来说，除了我的行为以外，我是根本不存在的，我 根本不是法律的对象，我的行为就是我同法律打交道的唯一领域。”。 刑事古典学派的观点，对于反对封建刑法的等级森严，罪刑擅断， 野蛮残酷无疑具有重大的意义。但是，到了十九世纪末期，由于阶段 斗争的激化，贫穷、失业、战争等各种原因，犯罪日益增多，尤其是 财产类犯罪急剧上升，累犯、常习犯增多，少年犯也日益增多。在犯 罪急剧增长面前，古典学派的理论显得无能为力。于是，以行为人为 中心的主观主义的近代学派应运而生，将行为人的主观恶性与人身危 险性作为定罪量刑的主要根据，反对无视人的主观罪过的结果责任论， 提出了意思责任主义。即只有行为人对自己的行为所造成的危害结果 具有故意或过失的心理态度的情况1 - ，才能让行为人对其行为所造成 的结果承担刑事责任。其后，随着客观主义与主观主义的不断调和， 意思责任主义也日趋为刑事立法和司法实践所接受，即在对行为人定 罪量刑时，不仅要从客观方面考虑行为及其结果，同时也要考虑行为 人主观方面的因素。离开任何一方面的因素，都不能让行为人承担刑 事责任。在刑法发展史上，首先将意思责任原则贯穿于结果加重犯的 刑事立法例是1 9 0 2 年在美国举行的“万国刑法会议”决议，这次会议 的决议明确规定：“犯罪人在其可预见或能预见的范围外，不得以其自 己行为的结果为理由而受处罚”。此后，各国刑事立法纷纷仿效。例如， 德国刑法典第1 8 条规定：“法律就犯罪特别结果加重其刑者，此 呲卡利亚：论犯罪与刑罚，中国大百科伞书出版社，第6 7 页。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l 卷，第16 17 页。 加重规定对于正犯或共犯，至少关于犯罪结果须犯罪人具有过失者始 适用之。”奥地利刑法典第2 0 条规定：“法律上之可罚行为，发生 一定的结果而利以加重刑者，仅在因为行为人之过失而引起其结果之 情形下适用之。”挪威刑法典第4 3 条规定：“法律上之可罚行为， 由于非因故意之结果而规定加重刑者，仅在行为人能预见此结果之可 能性，或行为人能注意其危险性而不防止结果发生时，利以其加重之 刑”。丹麦刑法典第2 0 条规定：“由于故意犯罪所惹起无一定犯意 之结果而被规定刑之加重者，如非由于该行为人之过失，或已认没有 发生结果之危险，能避免其结果而不避免者，不适用之”。从结果加重 犯的立法概况，可以看出，、结果加重犯经历了由客观主义到主观主义 再到主客观相统一的立法变迁过程，其归责原则也由结果责任原则向 意思责任原则的转变。 关于结果加重犯的一些基本理论问题，目前刑法学界并未形成统 一认识，其中也不乏截然对立的观点。例如，行为人对于加重结果的 心理态度问题，传统观点认为应仅限于过失，而时下有一种新的观点 认为，包括故意与过失；结果加重犯的未遂与既遂形态问题，一种观 点认为结果加重犯无既遂与未遂的问题，只存在成立与否的问题，另 一种观点认为，在行为人对加重结果持故意的心理态度时，存在既遂 与未遂的问题，等等。所有这些问题都充分反映了结果加重犯的基本 理论的复杂性与研究结果加重犯的必要性。应当说，结果加重犯的正 确认定牵涉到许多刑法基本理论问题，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结果 加重犯的理论博大精深，本文在此拟对一些基本理论问题加以探讨， 并着重对一些争议性较大的问题提出自己的观点。若文章中所提出的 观点或论证的方法能引起读者的思考，甚或对刑法理论的发展有所助 益，笔者即足感欣慰。 第一部分：结果加重犯基本理论概述 一、结果加重犯的概念及其特征 关于结果加重犯的概念，刑法学界的认识并不一致，概括起来有 最广义说、广义说、狭义说i 种观点。 l 、最广义说。此说认为所谓重结果不仅可由过失引起，而且电可 由故意或偶然事件引起加重结果犯，即该观点认为结果加重犯是指行 为人实施的基本犯罪行为引起加重结果，刑法对其规定了加重法定刑 的情形。如德国学者汤姆森提出了“有故意的结果加重犯”和“偶然 的结果加重犯”的概念。在这里，加重结果仅是客观的处罚条件，只 要产生此加重结果，就可以对行为人依法追究刑事责任，而不问行为 人对于该结果的产生是否预见到或应当预见。该理论的特色就在于承 认“偶然的结果加重犯”，对于加重结果的产生，即使行为人没有罪过， 不存在故意或过失的心理态度，结果加重犯亦成立，行为人也须承担 结果加重犯的刑事责任。 2 、广义说。此说认为，结果加重犯又叫加重结果犯或“特殊的结 果犯”，是指故意或过失的实施一个基本的犯罪，又故意或过失的造成 了加重结果，刑法规定了加重法定刑的情况。如，臼本学者泷川幸辰 指出：“所谓结果加重犯，即超过其本犯罪，而更以发生属于行为者的 预见或可能预见之范围的结果为要件的犯罪形态。讣野清一郎指出： “所谓加重结果犯者，乃于实现定犯罪构成要件之后，更发生某一 o 泷川幸辰刑法著作集( 第2 卷) 世界思想社1 9 8 1 年舨，第6 1 页。 定之结果而加重刑事责任也。”木村龟二也赞同此见解。 3 、狭义说。此说认为，结果加重犯是指因基本的故意行为而发生 了超过其故意的加重结果，刑法规定了加重法定刑的情况。如，台湾 学者陈朴生、洪福增认为：“所谓结果加重犯，一般系指行为人犯一定 犯意之犯罪行为，构成要件上所规定之基本行为，既基本犯而发生其 未预期之重结果，因法律有加重刑之规定，而使负担较基本犯罪为重 之外罚情形。”。林山田也认为“所谓结果加重犯，乃指行为人出于基 本构要件故意，而实行基本构成要件该为之行为，竟生加重结果，致 该当加重构成要件而成立之犯罪。”。 笔者认为，最广义说的结果加重犯概念仅从客观的加重结果方面 对结果加重犯予以界定，对加重结果的主观方面即行为人对于加重结 果的发生是否有罪过，以及行为人对加重结果如果有罪过，是何种形 式的罪过的问题均不予考虑。这必然导致只要加重结果产生，不论行 为人能否预见到或已经预见到，行为人的行为都构成结果加重犯，都 须对其适用加重法定刑。这显然是客观归罪，单纯以结果论责任。广 义说的概念从主观与客观两个方面对结果加重犯进行界定。结果加重 犯的成立不仅需要客观的加重结果的产生，而且需要行为人对于加重 结果的产生具有罪过。显然这一概念符合主客观相统一进行定罪量刑 的刑法基本原理。而且，该概念充分考虑到行为人对于加重结果所持 的主观罪过的形式，涵盖了刑法理论中及刑事立法中所涉及的所有结 。陈朴生、洪福增：刑法总则，台湾五南图书出版公司1 9 8 2 年版，第9 9 页 。林山田：刑法通论，三民书局民国7 5 年版第6 l 页。 果加重犯类型，因而是比较科学的。狭义说的概念亦从主客观两个方 面对结果加重犯的概念予以界定，这也是其理论不可置疑的科学之处。 然而，该理论将行为人对于加重结果的发生所持的心理态度仅仅限定 为过失，是否符合现代刑法理论与刑事理论的现状，却又不得不令人 深思。刑法理论界已经承认行为人对于加重结果的发生持故意的一1 5 , 理 态度的结果加重犯的存在，刑事立法也对这种类型的结果加重犯予以 肯定。那么，在对结果加重犯下定义时，就不能不充分考虑这一事实， 而狭义说的概念却对此不予理睬，依然在结果加重犯的概念中将行为 人对于加重结果的发生所持的心理态度限定为过失，这里显然是不符 合现实的。因此，笔者赞同广义说的结果加重犯概念。 在我国刑法学界，关于结果加重犯的概念仍然存在分歧，大致有 以下几种不同观点：其一，结果加重犯是指故意实施基本的犯罪构成 要件的行为，发生基本犯罪构成结果以外的重结果，刑法对重结果规 定加重法定刑的犯罪。其二，结果加重犯是指一个基本的犯罪构成要 件的行为，因造成基本犯罪构成要件结果以外的重结果，刑法因而加 重其法定刑的犯罪。其三、结果加重犯是指本已符合具体构成的个 犯罪行为，由于发生了法律上规定的更为严重的结果而加重其刑的犯 罪形态。其四、结果加重犯是指行为人实施刑法分则规定的某种犯罪 行为，由于发生了未预期的法定严重后果，而依法对行为人加重其法 定刑的情形。其五，结果加重犯是指实施刑法分则规定的某种犯罪行 。鲍遂献主编；刑法学研究新视野，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出版社1 9 9 5 年版，第2 6 7 页。 。马克吕主编：犯罪通论，武汉大学版社1 9 9 9 年版，第6 5 2 页。 。叶高峰主编：暴j j j l _ ! 罪论河南人民m 版社1 9 9 4 年版，第1 0 4 页。 。吴振兴：罪数形态论，中国检察出版社1 9 9 6 年版，第8 0 页。 为，由于发生了严重的结果，依照法律的特别规定，应当依照本罪定 罪，并须加重其刑罚的情况。由上可知，我国学者对于结果加重犯的 概念界定，反对最广义说，有的持广义说，有的持狭义说。笔者基本 上赞同广义说，并认为结果加重犯的概念应当明确地表达意思责任的 内涵，表明对行为人适用加重法定刑的条件，笔者认为，结果加重犯 的概念可以表述如下：结果加重犯是指行为人实施基本犯罪构成要件 的行为，又故意或过失的造成了加重结果，刑法对其规定加重法定刑 的情况。 据此，结果加重犯具有以下特征： 1 、行为人实施了基本犯罪行为，即行为人必须实施了符合刑法分 则规定的基本犯罪构成要件的行为。所谓基本犯罪行为，是从主客观 两个方面要件来理解的，即客观上行为人实施了符合刑法规定的基本 犯罪构成要件的行为，主观上行为人对于自己的行为所造成的危害结 果，持故意或过失的心理态度，在目的犯中，行为人还须具备特定的 目的等主观要件。在这里，刑法理论界对于行为人必须实施基本犯罪 行为没有异议，但对于行为人的行为是否必须造成刑法上所规定的结 果，即结果加重犯的基本犯是否仅限于结果犯，则有不同意见。一种 观点认为，加重结果是相对于结果犯而言的，否则就不能称为加重结 果，故基本犯须以结果则犯为前提。如，日本学者正田满三郎指出： “所谓结果加重犯，指产生一个构成要件相当的结果之后，在发生超 过行为者预见的一定重结果的场合，加重刑罚的犯罪。”。另一种观点 。二e 虎华：论结果加重犯的概念及其构成形态，载法学，1 9 8 3 年第5 期 。【日1 正田满三郎：刑法体系总论，良书曾及会1 9 7 9 年版，第1 1 0 页。 4 认为，加重结果是相对于基本犯的正常形态的加重结果，基本犯不 定必须是结果犯，行为犯、危险犯中也存在结果加重犯。如，日本学 者大蟓仁指出：“结果加重犯是作为一定的基本的构成要件被实现之 后，由于迸一步发生某种一定的结果，刑事责任被加重的场合，并认 为遗弃致人死亡、重伤罪是其适例。”。即危险犯也可以作为结果加重 犯的基本犯( 遗弃罪在日本刑法中是危险犯，一旦遗弃无独立生活能 力的人，就认为对被害者的生命权、人身权造成了危险) 。 笔者认为，结果加重犯的基本犯不应以结果犯为限，还包括行为 犯与危险犯。理由在于：l 、结果加重犯的基本犯中包括行为犯与危险 犯，具有法律依据。就基本犯为行为犯的情形来讲，我国刑法第2 3 8 条第2 款规定：“犯非法拘禁罪致人重伤的，处3 年以上1 0 年以下有 期徒刑；致人死亡的，处l o 年以上有期徒刑。使用暴力致人伤残、死 亡的，依照本法第2 3 4 条、第2 3 2 条的规定定罪处罚。”( 第2 3 4 条为 故意伤害罪的规定，第2 3 2 条为故意杀人罪的规定) 。该条款前段的规 定，即为非法拘禁罪的结果加重犯。因为非法剥夺他人人身自由的行 为，导致了超出非法拘禁罪的结果以外的致被害人重伤、死亡的严重 结果，又有刑法规定的加重法定刑，这显然是非法拘禁罪的结果加重 犯，行为人的行为构成非法拘禁( 致人重伤、死亡) 罪，我们没有任 何理由因为非法拘禁罪是行为犯，而否认这种情形是结果加重犯。 就基本犯是危险犯的结果加重犯而言，笔者认为，刑法中规定有 加重结果的所有的实害犯都可认定为危险犯的结果加重犯。因为在行 。【日l 大埭仁：注解刑法第一编总则 青林书院版社1 9 7 7 年版，第1 3 3 页 5 为人实施的危险性行为导致了实际危害结果发生的情况下，相对于其 行为的危险结果来说，实害结果显然是加重结果，刑法又对实害结果 规定了加重法定刑。在这种情况下，实害犯就成为危险犯的结果加重 犯形态。传统观点认为，结果加重犯与实害犯不同，区别主要表现为 如下两点：1 、实害犯相对于危险犯而言，结果加重犯相对于基本犯而 言；2 、实害犯有其完全独立的构成要件，而结果加重犯则仅具有相对 独立的构成要件，实害犯与危险犯是相互独立的，而结果加重犯却是 依附于基本犯而存在的。笔者认为，上述实害犯与结果加重犯的区别 并不具有实质上的意义，实害犯与危险犯的不同，也仅仅在于实害结 果与危险结果的区别，实害结果出现则行为人的行为构成实害犯，实 害结果不出现则行为人的行为构成危险犯，实害结果相对于危险结果 而言是加重结果。因此，实害犯是危险犯的结果加重犯。 2 、基本犯罪行为造成了加重结果。这里的加重结果是相对于基本 犯罪行为给社会造成的一般危害结果或违法状态而言的加重结果。由 于结果加重犯基本犯不限于结果犯，还包括行为犯与危险犯，因此， 基本犯罪行为给社会所造成的结果或违法状态具体表现为以下三种情 形：基本犯为结果犯的情况下，一般都会给社会造成有形的、可测 量的、实际的危害结果。当然，结果加重犯的成立也不以行为人的行 为造成了刑法所规定的构成要件的法定危害结果为要件，即基本犯不 以结果犯为限；基本犯为行为犯时，行为犯不是不能给社会造成实 际的危害结果，而是刑法未对危害结果做出规定，如果行为人的行为 现实的造成了严重的危害结果，则该危害结果相对于行为犯既遂时的 一般危害结果或违法状态而言属于加重结果；基本犯为危险犯时， 实害结果的产生相对于危险结果而言，属于加重结果。 显然，这里的加重结果，必须是具体的物质性的危害结果，是狭 义的结果。但与之相对的基本犯的结果不必是物质性的危害结果，可 以是法定的物质性的危险结果，也可以是危险结果或一般危害结果， 是j 1 义的结果。易言之，结果加重犯中的加重结果必须是具体的、特 定的、物质性的危害结果，而基本犯中的结果则包括有形与无形的结 果，所谓有形结果是指结果犯中的结果，无形结果则指行为犯与危险 犯中的结果。 3 、刑法规定了加重法定刑。如果仅有前面两个特征，即基本犯罪 行为与加重结果，而刑法没有对该加重结果规定加重法定刑，则依然 刁i 能构成结果加重犯。要成立结果加重犯，必须具备加重法定刑的条 件。结果加重犯是由于行为人的基本犯罪行为而引起加重结果的发生 的情形，而刑法所规定的结果加重犯种类都是客观上，行为人的行为 容易产生加重结果或有产生加重结果的危险，主观上，行为人对加重 结果的产生一般情况下都是能够预见的，并且一些情形下是已经预见 到的，即行为人的行为不但客观_ j ：有加重结果，主观上对加重结果有 罪过( 除少数特殊情况行为人无法预见加重结果的产生的外) 。根据主 客观相统一的刑事责任归责原则，必须对行为人处以比基本犯的刑罚 更严重的刑罚。这也是罪刑相适应原则的基本要求。如果对行为人的 严重犯罪行为，不规定严重的刑事责任，就会重罪轻刑，轻罪重刑， 罪刑不相称，违背罪刑相适应原则的要求。因此，结果加重犯的第三 个特征就是必须有刑法所规定的加重法定刑，如果没有加重法定刑， 则所谓的加重结果就不存在，刑法必然将此结果视为一般的结果，行 为人的行为也只能是符合刑法所规定的基本犯罪构成要件的行为，而 不构成结果加重犯。 二、结果加重犯的本质 所谓结果加重犯的本质，就是对结果加重犯的结构的认识以及对 加重结果在刑法上的本质意义的认识。对此，国外刑法理论中主要有 以下几种观点： ( 一) 单一彤态论 该理论认为，结果加重犯是由基本犯行为与加重结果两者结合而 成的不可分割的一个整体，加重结果只能依附于基本犯罪才能成立， 重结果的发生仅是刑罚被加重的一个条件。加重结果的刑法意义就是 客观的处罚条件或客观的加重处罚条件。所谓客观的处罚条件，就是 指一旦某种状态或条件出现，刑罚权也随之产生，如果客观的处罚条 件未出现，即使行为人的行为符合犯罪的构成要件，国家也不能对其 适用刑罚。客观处罚条件是与行为人的主观认识无关的内容，不论行 为人是否认识到或可能认识到客观的处罚条件所规定的某种状态的出 现，只要出现了该状态就可以基于此追究行为人的刑事责任。由于客 观的处罚条件并不是行为人主观的认识内容，仅是刑罚权发动的一个 条件，因此，结果加重犯的成立仅限于基本犯罪的构成要件充足就够 了。在因果关系问题上，这种理论认为结果加重犯的因果关系是基本 犯罪内的行为与基本结果之间的关系，而不是基本犯罪的实行行为与 加重结果之间的关系。加重结果是基本犯罪因果关系之外的东西。同 时，在结果加重犯的既遂与未遂问题上，由于这种理论认为加重结果 仅是客观的处罚条件，与行为人的主观认识无关，不属于构成要件要 素，因此，结果加重犯的既遂、未遂按照基本犯罪的既遂与未遂来认 定。具体地说，基本犯罪未遂，结果加重犯未遂；基本犯罪既遂，结 果加重犯既遂。在共同犯罪问题上，该理沧认为，数人基于共同的故 意实施基本犯罪行为，由于加重结果的发生，加重的刑罚条件出现， 所有的基本犯罪的行为人都应对加重结果负责，都是结果加重犯的共 犯，而不问是否有一部分人或某个行为人无法认识到加重结果的发生。 早期德国的判例以及日本司法实务中的判断基本上以此理论为根据。 单一形态论是最早认识结果加重犯的本质的理论。按此理论，加 重结果仅是客观的处罚条件，与行为人的主观认识内容无关，只要加 重结果产生，加重刑罚权就产生；加重结果未出现，, t j j i l 重刑罚权就 不会产生。不论行为人是否有可能认识到这一加重结果的出现，对行 为人都须适用加重的刑罚，结果加重犯的犯罪构成完全由基本犯罪的 主客观要素组成，- 与j u 重结果无关。显然，这种不顾行为人的主观意 思而仅以结果作为对行为人处罚的根据的做法是结果责任论的产物。 而且，根据客观的处罚条件理论，如果加重结果未出现，那么，刑罚 权发动的条件也就不存在，加重结果又是依附于基本犯罪而存在的， 与基本犯罪成为一个整体，那么，就不得对行为人动用刑罚权。显然， 这一荒谬的结论即使是主张单一形态论的学者，如李斯特、兰德、贝 林格、庄子邦雄等也不能接受的。正是认识到这一一荒谬之处，李斯特 之后放弃了加重结果是客观的处罚条件的主张。此说现已无学者坚持。 ( 二) 复合形态论 该理论认为，结果加重犯本质上是两个犯罪行为复合形成的一种 特殊犯罪形态：即基本犯罪的故意犯与加重结果的过失犯，并进而认 为结果加重犯是结合犯的一种。德国的威尔泽尔，日本的团藤重光持 此观点。复合形态论从调和责任主义的角度看待加重结果的刑法意义， 它认为加重结果的刑法意义是结果加重犯的构成要件内容，行为人虽 然实施了基本犯罪行为，引起严重的结果，但要成立结果加重犯，还 必须行为人对加重结果的产生具有过失的心理态度。由于加重结果是 结果加重犯的构成要件要素，因而，必须从主客观相统一的角度认定 加重结果与结果加重犯。 复合形态论认为结果加重犯的加重结果是构成要件要素，即加重 结果是被结合的过失犯的构成要件要素。从主客观相统一的原则上来 认定这一特殊犯罪形态的成立，这一点是其限制结果加重犯成立范围 的立论的可取之处，也是其理论科学性的面。然而，该说也存在以 下不足； 1 、将结果加重犯视为基本罪的故意犯与加重结果的过失犯的结合 犯与结合犯的理论相悖。结合犯是数个独立成罪的行为基于刑法的规 定而被结合为一个罪名的情况，结合犯的原犯罪行为必须是符合刑法 所规定的数个犯罪构成要件的行为，结合犯的每个犯罪行为分开来看， 必须具有是数个独立的犯罪构成。结合以后的犯罪一般都有一个新的 罪名，或者反映原来的数个罪名，或者以一个全新的罪名出现。结果 加重犯中只存在一个基本的犯罪行为，加重结果是依附于基本犯罪行 为而存在的，因此，结果加重犯的罪名与原罪名是相同的。即使在产 生了新罪名的情况下，如日本刑法规定的强奸致人重伤、死亡罪，强 盗致人重伤、死亡罪，其与基本犯罪的性质也是一样的，只不过新罪 名反映了加重结果的存在而已。因此，结果加重犯是实质一罪，而非 数罪。另外，一般情况下，结合犯是两个故意犯罪的结合，故意与过 失构成结合犯的情况，在刑事立法上只有德国刑法规定的强盗过失杀 人罪，在其他国家的刑事立法中并不存在。过失犯与过失犯的结合未 见有任何刑事立法例。而复合形态论主张结果加重犯是故意犯与过失 犯的结合形态，这与结合犯的刑法理论是相违背的。复合形态论认 为，结果加重犯仅是基本罪的故意犯与加重结果的过失犯的结合，即 行为人对加重结果的罪过形式只能是过失，将故意排除在外。这不符 合现代各国刑事立法的规定。如德目刑法中规定的强盗致人死伤罪， 遗弃致人死伤罪，非法逮捕、监禁致人死伤罪等罪名中，行为人对加 重结果的心理态度既有出于过失的，也有出于故意的。再如，我国刑 法规定的抢劫致人重伤、死亡的情形，行为人对被害人重伤、死亡结 果的发生，既有出于过失的，也有出于故意的。行为人为了排除被害 人的反抗，顺利地占有他人财物，故意对被害人施以重伤或杀伤行为， 都是大量存在的事实。因此，复合形态理论认为行为对加重结果的产 生只能持过失的心理态度的见解是不符合刑法理论、刑事立法和司法 实践的，因而是不妥的。 ( 三) 危险性理论 由于单一形态论与复合形态论都未能完全把握结果加重犯的本 质，于是危险性理论应运而生。该理论将结果加重犯的本质归结为结 果加重犯的基本犯罪行为自身具有引起加重结果发生的高度危险性。 该说最初是由德国学者克里斯于1 9 世纪末，在判断相为因素的“相当 性”时提出的。克里斯为了回避在结果加重犯中采条件说的因果关系 的过于苛酷的归责原则，而提出了相当性理论。他认为，应以相当因 果关系来限定结果加重犯的成立范围，而且从基本犯罪行为的社危害 性程度严重与否，即基本犯罪行为是否有引起加重结果产生的高度危 险性的角度来限定结果加重犯。刑法只应将有引起加重结果发生的高 度危险性的行为作为结果加重犯的基本犯罪类型来规定，而将不具有 引发加重结果的高度危险性的为行为排除在结果加重犯的范围之外。 因此，产生重结果的危险性就成为结果加重犯的立法根据。具体来说， 法律上作为重的结果被规定的事实发生了的场合，行为人的行为要成 立结果加重犯，从而让行为人负加重处罚的责任，基本犯罪行为与重 的结果之间具有内在的“相互地引起”关系是必要的。持相同观点的 还有托拉布鲁林米兰、佛郎哥等。至于何谓有引起加重结果的高度 危险性，持该观点的学者曾举例说，伤害罪、遗弃罪、放火罪存在这 种危险性，而盗窃罪、侵占罪、诈欺罪则不存在这种危险性。因此， 从观念上看，仅实施极轻微的犯罪行为的行为人不应对偶然因素所引 起的加重结果负责任。 由于上述危险性的理论将结果加重犯的本质归结为基本犯罪行为 自身具有的内在引起加重结果产生的高度危险性，并且在这种危险性 被现实化的场合，只有基本犯罪行为与重的结果之间具有因果关系时， 才能成立结果加重犯。因此，该说是从因果关系的角度判断加重结果 发生的危险性的。从因果关系的角度出发来认定结果加重犯的本质， 显然是概念的混淆，是方法论上的混乱。 正是由于结果加重犯的基本犯罪行为自身存在着引起加重结果发 生的高度危险性，行为人实施了这些基本犯罪行为，即应受道义上的 重大责难，因此，在这种危险性被现实化的场合，刑法有必要对这种 行为规定远远重于基本罪的法定刑。 最初，危险性理论的提出是为了限制结果加重犯的范围的，即从 基本犯罪行为的危险程度轻重与因果关系上来限制结果加重犯的范 围。认为，如果基本犯罪行为极其轻微，一般情况下不足以引起加重 结果，而在加重结果发生了的情况下，可能是其他原因引起的，即使 在特殊情况下，行为人为能预见到加重结果的发生，也不能成立结果 加重犯。在因果关系的判断上，以基本犯的实行行为具有引起加重结 果的高度的危险性，即基本犯的实行行为与加重结果之间具有“相当 性”地引起与被引起的关系时，才能成立结果加重犯，以排除那些不 具有这种高度的，盖然的引起加重结果发生的犯罪行为成立结果加重 犯的情况。这种学说认为，立法者正是基于犯罪行为本身具有高度地 引起重结果发生的危险性，为了预防人们实施这些犯罪行为的考虑， 而将这些具有内在地引起加重结果发生的危险性的犯罪予以类型化， 设置特殊的加重法定刑，这种被类型化的犯罪形态就是结果加重犯。 可见，危险性理论较好地解释了结果加重犯的刑事责任及立法理由， 具有限定结果加重犯成立范围的作用。以伤害( 致死) 罪为例，极轻 微的伤害行为即使引起了被害人的死亡，由于这种极轻微的伤害不具 有内在引起被害人死亡的高度危险性，导致被害人死亡的可能是其他 原因，如被害人的特异体质、医生的医疗措施不当、不及时或其他被 告人所能预见或不能预见的原因引起。如果是被告人能够预见的原因 如被害人患高血压引起了被害人死亡的，被告人成立过失致死罪，不 成立伤害致死罪。 然而，危险性理论也并非十全十美，它还存在以下弊端： l 、危险性理沦是以结果责任为其责任根据的。危险性理论认为， 为了成立结果加重犯，只需对危险性( 基本犯罪行为是否具有引起加 重结果发生的高度危险性) 进行判断，而危险性的判断又是客观的。 因此，结果加重犯的成立不须对行为人的主观罪过方面加以考虑，只 要客观上基本犯罪行为具有内在地引起重结果发生的危险性，刑法分 则又对这种可能被现实化的加重结果规定了加重法定刑时，就成立结 果加重犯。可见，危险性理论存在着极大的结果责任的倾向，违背了 现代刑法意思责任主义的原则。 2 、危险性理论具体化的“直接性”要件过于缩小了结果加重犯的 范围。所谓“直接性要件”，是指在认定结果加重犯的危险性时，危险 性理论主张，只有在基本犯罪行为直接地引起了加重结果产生的情况 下，结果加重犯的危险性才被肯定，结果加重犯才成立，加重结果重 处罚的责任才能归责于被告人。例如，被告人对被害人进行伤害，被 害人仓惶逃走，跑到河边无路可走，投入河中被淹死。“直接性要件” 论认为，被害人的死亡是被害人自己的跳河行为导致的，而不是被告 人的伤害行为造成的，因而不成立伤害致死罪。显然，如此机械地理 解基本犯罪行为所具有地内在地引起加重结果发生的危险性，有缩小 结果加重犯成立范围的弊端，因此对一些案件的处理结果，也不符合 民众的法感情，难以为被害人和广大国民所接受。 ( 四) 以危险性论为基础的过失论 如前所述，复合形态论认识到7 j f l 重结果的构成要件要素性，要求 行为人对加重结果须有过失，符合意思责任主义的要求，但该理论不 能解释结果加重犯与观念竟合犯的界限，而危险性论认识到基本犯罪 行为自身的危险性，即基本犯罪行为发生加重结果的高度危险性，立 法者选择他们并将之规定为结果加重犯类型，结果加重犯具有犯罪类 型化的特征，从而与想像竞合犯区分开来。但危险性理论在认定结果 加重犯时，只考虑基本犯罪行为具有的引起加重结果发生的高度危险 性，而不考虑行为人对加重结果的心理态度，有违意思责任原则，因 此，新危险性理论结合两者的长处，认为基本犯罪行为自身具有内在 地引起加重结果的危险性，行为人对加重结果的产生具有过失的心理 态度时，结果加重犯才能成立，这样既调和了责任主义，又避免了复 合形态论的不足。 新危险性理论可以具体分析如下：基本犯罪的危险性是结果加重 犯本质的客观特征，行为人过失地引起了加重结果的发生是结果加重 犯本质的主观特征，另外，这里的行为人对加重结果的过失与一般过 失犯犯罪行为中的过失相比，具有严重过失的特征。因为行为人明知 其实施的基本犯罪行为极易引起重的结果的发生，相对来讲，行为人 所负有的防止加重结果发生的注意义务程度就要高一些，而在行为人 能够履行注意义务的情况下，未能履行该注意义务而导致了加重结果 发生的情况下，行为所负有的较高程度的注意义务与一般过失犯中的 较低的注意义务相比，显然其过失程度较高一些。 由于新危险性理论主张的本质是以危险性为基础的过失说，既调 和了责任主义，又是避免了复台形态的不足，兼取两者之长，因此， 笔者基本上同意新危险性理论。然而，基于刑法理论的进一步发展， 以及现代各国刑事立法的现状，本文对新危险性论中行为人对结果( 加 重) 只限于过失的心理态度的观点提出质疑。笔者认为，行为人对加 重结果的心理态度既可能是故意，也町能是过失。( 理由在本文第二部 分之二阐述) 。 第二部分：结果加重犯的构成要件及其类型 一、加重结果犯的构成要件 结果加重犯是指行为人故意地实施了符合刑法规定的基本构成要 件的犯罪行为，故意或过失地引起了加重结粜，刑法对其规定了加重 法定刑的犯罪形态。从此概念可以看出，结果加重犯的构成要件如下： ( 一) 须行为人实施了基本犯罪 所谓实施基本犯罪，是指行为人实施了符合刑法分则所规定的基 本犯罪构成要件的行为。基本犯罪是结果加重犯存在的前提。首先， 就可以得出结论，不构成犯罪的行为在结果加重犯中没有意义，不是 结果加重犯的构成要素；其次，刑法总则所规定的某种犯罪的预备行 为，一般情况下不可能造成严重的物质性危害结果，因为预备行为只 是为某种犯罪创造条件的行为，在未着手实施犯罪实行行为的情况下 不可能造成所谓的加重结果，如果行为人的预备行为又触犯其他罪名 的，可以按牵连犯原则或数罪并罚原i ! | j 或想像竞合犯原则进行处断， 因此这里的基本犯罪行为是指犯罪的实行行为而言的。下面，从基本 犯罪的主客观方丽束探讨结果加重犯的基本犯罪的特征。 1 、基本犯罪的客观方面 犯罪客观方面是犯罪活动的客观外在表现，特指侵犯某种客体的 危害行为，危害结果以及危害行为实施的各种客观条件。4 因此，我们 。马克昌主编：犯罪通论，武汉大学出版社1 9 9 9 年版，第l3 7 页。 7 所说的犯罪客观方面的要件包括了三个方面的内容：( 1 ) 危害行为， ( 2 ) 危害结果，( 3 ) 危害行为的情状，包括行为方法、行为的时间与 地点等。其中危害行为是一切犯罪都必须具备的必要要件，而危害结 果以及危害行为的方法、时间、地点则是某些犯罪所必须具备的要件， 并非所有犯罪的必要要件，我们称之为选择要件。具体到结果加重犯 中，可以肯定的是，危害行为是结果加重犯的基本犯罪的必要要件， 而危害结果是否是基本犯罪的构成要件，则存在着不同的见解。一种 观点认为，加重结果是基于结果犯的重结果，基本犯中必须存在着刑 法所规定的危害结果，以结果为其构成要件，基本犯必须是结果犯。 日本学者正田满三郎即主张，基本犯必须是结果犯，他指出：“所谓结 果加重犯指产生一个构成要件相当的结果之后，在发生超过行为者预 见的一定结果或重结果的场合，加重刑罚的犯罪。”另一种观点认为， 加重结果是基于基本犯的通常违法状态或结果而言的严重结果，基本 犯不一定必须是结果犯。基本犯不以结果犯为限，还包括了危险犯与 行为犯。持这一观点的日本学者大琢仁指出：“结果加重犯是作为一定 的基本的构成要件被实现之后，由于进一步发生某种一定的结果，刑 事责任被加重的场合”，并认为伤害致死罪、遗弃致死、伤罪是其适例。 2 、基本犯罪的主观方面 基本犯罪的主观方面须为犯罪故意还是过失，抑或二者兼而有 之? 理论界对此有不同的观点。一种观点认为，结果加重犯的基本犯 罪为故意犯，即行为人故意地实施符合刑法规定的基本构成要件的犯 。【日】正田满三郎：刑法体系总论，良书普及会1 9 7 9 年版，第1 1 0 页。 。【日】大坶仁：注解刑法第一编总则，青林书院版杜1 9 7 7 年版，第1 3 3 页 1 8 罪行为，对结果加重犯的概念持狭义说的学者一般持该观点；另一种 观点认为，基本犯罪的主观罪过形式有两种：故意与过失，认为不仅 故意罪的行为人在可归责于自己的原因时引起加重结果的情形为结果 加重犯，而且过失犯的行为人也会因为其过失行为丽对社会造成不同 程度的危害结果，根据这些不同程度的危害结果而规定轻重不一的与 之相应的法定刑，这对于罪刑相适应原则的实现是十分有利的，过失 犯与故意犯并没有什么不同，都可在可归责予自己的原因而造成更严 重的危害结果时承担加重的法定刑，因此应承认结果加重犯的基本犯 罪为过失犯的情形存在。 两种观点的分歧就在于结果加重犯的基本犯罪是否包括过失犯? 笔者赞同第二种观点，认为结果加重犯的基本犯不仅限于故意犯，还 包括过失犯。目前，承认过失犯有结果加重犯的理论一致认为，只有 过失危险犯中才有结果加重犯，过失的结果犯中不存在结果加重犯。 理由在于，过失行为造成实际危害结果发生的情况下，直接按照危害 结果来定罪就可以了，产生什么结果定什么罪名，不会产生所谓的加 重结果问题。至此，过失危险犯存在与否就成为结果加重犯的基本犯 是否包括过失犯的关键问题。关于过失危险犯存在的合理性即其立法 根据问题，理论界存在肯定说与否定既两种观点。肯定说的理由主要 有：1 、在科技革命条件下，过失行为的危险性增大了，仅根据造成的 后果来规定刑事责任，刑法预防犯罪的作用不能充分发挥，因此，必 须将行为人承担刑事责任的时间提前至行为给社会造成一定的危险 时。2 、过失引起的结果大都具有偶然性，必须根据对损害发生之前的 活动有无辨认能力，在主观上能否进行控制来规定责任。”否定论的理 由主要有：l 、危害结果是限制过失责任范围的客观尺度，脱离这一标 准，便会无限制的扩大过失犯罪的范围。在业务活动过程中，任何人 违反项注意义务( 主要是违反规章制度) 都可能发生危害社会的结 果，如果对这种行为处以刑罚，无异于用刑罚惩罚违反行政法规的新 歌行为；而且，这种立法的社会效果不好，会加重业务人员的心理负 担，不利于社会的进步和发展。2 、过失犯罪历来都是结果犯，以发 生一定的犯罪结果作为构成犯罪的必要条件，是所谓结果无价值；而 危险犯通常存在于直接故意犯罪中，是所谓行为无价值。所以，在结 果无价值的过失犯罪中规定行为无价值的危险形态是没有科学根据 的。预防过失犯罪，出路只能是充分调动人的主观能动性，杜绝过失 于末然。3 、从主观上讲，过失犯罪的发生时由于臼常生活、工作和生 产中注意不够、疏忽大意、鲁莽草率造成的，不想故意犯罪那样，行 为人积极追求或放任危害结果的发生，所以，从特殊预防的角度康， 规定危险状态的过失犯罪没有多少积极意义。4 、过失危险犯与允许 的危险理论和信赖原则相冲突，会加重从事危险业务人员的刑事责任。 。笔者认为，理论来源于实践，又在实践中得到检验，科学的理论应正 确的指导实践，为实践服务。一种理论要保持其科学性，永葆其生命 力，就不可能是一成不变的，而应随着社会的发展与变革而做出相应 。 苏】戈列利克等著：在科技革命条件下如何打击犯罪，王长青、毛树智译1 9 8 4 年版，第 1 1 0 页。 o 陈兴良：刑法哲学，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1 9 9 2 年版，第19 1 页。 o 孙国祥等著：过失犯罪导论南京大学出版社j 9 9 6 年版，第1 3 2 页。 o 胡鹰：过失犯罪研究，中国政法大学版社1 9 9 5 年版，第1 9 8 一1 9 9 页。 的修改，使之更加完善。那么，肯定沦与否定论两种观点中哪一种观 点符合实践的需要昵? 随着社会的发展，科技革命的广泛进行，各种 各样的危险源日益增多，人们的生命、健康与公私财产正受到客观存 在的危险源的威胁。这种情况下，就要求人们严格的遵守各行各业的 安全规章与日常生活中基本的安全规范，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