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律史专业论文）唐代赦免减降制度探析.pdf

2 内内 容容 提提 要要 赦宥制度在中国长期存在人们很容易首先认为其是彰显皇权至高无上的代 表而实际上其内蕴由多种因素构成具有综合性的意义赦宥分为赦免和减 降两种情况其中后者不如前者起眼但是也不容忽视 本文选取唐代赦宥制度为研究方向因为在对待赦宥的思想方面唐代宽严 相济较为开明在立法方面法律条文严密而又宽平法典被认为是历代法制完 善的代表其承前启后在中华法系中具有极为重要的地位再有唐前期与后 期的社会环境一个稳定一个动荡选取唐代作为研究可以分析出赦宥减降制 度在不同社会环境下的作用因此唐代赦宥具有典型性的特征笔者在文中致力 于研究唐代赦宥中的减降制度全文共分为导言正文和余论三部分 导言中又分三部分 首先交代了研究意义 与赦相比 降的颁布较为不规则 政治意义也没有赦那么明确但是仔细剖析减比免的实际意义更为重 要 更值得探讨逻辑关系不明 前面说赦宥分为赦免和减降两种情况其次 前人研究成果赦免制度有大量学者研究过不能说是新鲜课题但是绝大部分 学者或者将赦宥制度整体分析或者就大赦详细分剖而对减降与赦免的对比研 究方面还可以进行更深层次的探讨最后是本文论述赦降及其关系的依据 正文分为四部分 一 唐代各类赦宥制度名目的源流此部分主要是对赦宥制度渊源稍加考证 并且根据唐律疏议对赦宥制度分类为赦降虑三部分 由于赦免和虑囚研究成果已经非常详细本文只在此略述重点放在第 二部分的降上 二 对赦宥中降制度的名目颁布方式颁布原因的论述此部分从降 的多种组成部分的提炼开始对降的颁布形式作了介绍使用表格对降 的原因进行分析并且与赦做了对比 三 分析降的效力使用唐律疏议和唐六典作为分析依据赦宥与 减降对五刑及五刑之外的附加刑赦免的轻重程度不同旨在证明降 之存在具有实际作用 四 论述降的意义从古时赦与非赦之争开始对唐代的减降制度作出评价 指出减降是调和赦与非赦的最佳方式是硬性规定中的弹性调节降中 的虑囚还具有监察断狱功能 余论参古酌今提出减降制度于现实之意义构建和谐社会可以合理利用减 降制度我国在建国后没有实行过大赦七次特赦后也再没有任何赦免而减刑 和缓刑与减降制度暗合 文末 笔者提出了利用赦宥减降制度中的既往不咎原则 消除刑罚执行后负面影响的构想 3 导言 导言 赦宥制度在中国由来已久它不仅作为皇恩浩荡的历史产物而存在还 体现了历代政治经济和社会文化等诸多方面的需求具有丰富的涵义研究赦 宥制度的学者众多其中降作为赦宥制度之一种乍看下并无多少独特之 处但是细细分剖与大赦虑囚曲赦等等相比既相对独立又存在一种交 叉关系唐代降的制度比起大赦来无论是理论意义还是历史实践 之体现其特有的功能并不逊色 一一研究意义 研究意义 赦 的含义即便对普通人而言 并不陌生 且即使大多数人不知道成语 十 恶不赦中的十恶具体指什么也都说得出赦是什么意思赦免或者 说赦宥制度不仅在中国整个历史进程中的源流演变方式内容原因效 力意义等等经古今中外学者研究过其在各个朝代具体实施情况也有大量研究 成果有唐一代作为中华民族历史长河中出类拔萃的朝代拥有中华法典之大 成唐律疏议吸引了无数学者对其立法司法情况进行深入研究同时唐代 以安史之乱为转折点社会前半稳定后半动荡在截然不同的背景环境下对 立法施行情况法律对社会民众的影响力量都不相同因此也有不少学者从各种 立场出发变换不同角度进行研究可以说有关唐代方方面面的科研著作数不 胜数其中对赦免制度的探讨并不是一项新鲜课题但值得注意的是学者 们主要聚焦于 大赦即在一般意义上 全面彻底免除刑罚的赦免制度 而 降 与曲赦德音等同样是对刑罚的减免却少有人对此一一进行专门论述 而只散见于各类论述赦免制度的文章中内容多为综合评判其所占的篇幅也不 甚多究其原因赦宥制度以刑罚全免最具代表性最能突出宽宥的本质因 而最受青睐 诚然国家对于犯罪的追诉权分为求刑权量刑权和行刑权中国古代的赦 免只是免罪不免刑 是国家对行刑权的放弃 一般情况下 对于非 常赦所不原 的罪行大赦对其刑罚实行完全免除对犯人的赦罪是皇权运行的结果但皇 帝的慷慨既有可能姑息犯罪也有可能造成社会对法律失去信心尤其是唐代中 后期,王朝经过安史之乱的打击,其政治经济诸多方面陷入困境 加之皇权更替频 繁出现了大赦频繁的局面一方面赦免的目的多以收买民心更确切的说 应是收买人心为主另一方面频频释放囚徒不法分子更容易造成恶 性事件司法系统重复着犯罪逮捕审讯因赦释放的过程不仅 增加了工作量和司法难度恶性循环又加深了社会动荡相比之下对刑罚进行 4 减等的降既体现了皇帝恩及刑狱也没有将刑罚一概免除而是列出了轻 重缓急更能充分体现皇恩浩荡与法网恢恢的协调性 但是大部分学者认为降为赦之别文只是在刑罚程度上有所不同 因此有关降的研究相对零散其实单从语源分析赦与降两者的确 仅有程度上的区别说文解字对赦的定义是赦置也置赦也段玉 裁注二字互训赦与舍音义同非专谓赦罪也后舍行而赦 废赦 专为赦罪矣说文 中舍 的解释为 释也 释者 解也 置 之本意为贯遣转之为建立所谓变则通也周礼废置以驭其吏与废 对文降 下也段玉裁注此下为自上而下 释诂曰 降 落也从 赦 与降的解释不难看出此二种制度的本质一为放弃免除一为在程度上的 减轻但是两者之间的差别不仅仅是程度上的不同还包括多方面因素 二二研究成果回顾 研究成果回顾 沈家本历代刑法考中对于赦专门作了考证其引用史料虽然简略却十分 全面成为今人研究赦免制度的宝贵资源总体来说他的论述都很精辟不过 涉及汉代赦免更为详尽而依照六类赦宥形式将曹魏至明的史料分类值得注意 的是他将减等列为汉代的赦宥形式之一而曹魏至明均没有这一类别因为东 汉桓帝永兴二年减天下死罪一等徙边戍 1的减等之赦以后 遂无减等之 文 2 是其名虽不存相关内容却分流到其余五种赦宥之中了更可说明分类 根据的不确定性沈厚铎试析中国古代的赦中分类与沈家本的赦考一致 并且对其内容进行了剖析论述了有因之赦和无因之赦其中虽然分类无降 字但与唐时会降有不少暗合之处 刘俊文在唐律疏议笺解的注释中引用唐律释文的解释即降者 即赦之别文赦则罪无轻重降则减重就轻而据沈家本考证北宋此山贳冶 子所作的唐律释文一书本是针对宋刑统而作并不是单纯为唐律进行注 释因此也无法直接代表唐代赦降虑囚之间的关系 今人田红玉的唐代大赦研究利用统计分类比较和系统分析的方法考 察了唐代大赦的基本面貌公文运作及社会影响作了考察认为唐代赦的等级尚 无明确界定而大赦颁布情况与中央政局稳定与否紧密相关其执行情况并不理 想 姬秀丽的唐代赦免制度研究虽然对唐代赦免制度作一全面系统的研究 将赦免分为大赦曲赦降虑囚和别赦指出虑囚与赦免的固定结合性但是 缺少对其内在关系的深入探讨 关于减等几种赦与大赦的相互作用分析得也比较 1 后汉书卷七桓帝纪 2 沈家本著 历代刑法考赦考中华书局1985 年版 5 粗糙 陈东生的赦免制度研究涉及的赦免时间上自古至今范围上中外兼收 他对赦免的分类和前人出入较大而界限并不明确比较零散他还结合现代观 念对赦免进行分析认为废止大赦而保留和慎用特赦是现代刑法的理念 3 邵志国唐代赦宥制度进一步阐释了赦的根源理论依据发生原因 只是他论述的角度是历史的而非法律史重点在于论证唐代政治与赦的关系他 文章中列有辞海洪丕谟钱大群等几人的赦免分类其内容可以为笔者作 一参考 韩国禹成旼的唐代赦文研究重点从武则天改元光宅诏入手通过分 析其结构阐述了唐代前后时期赦文内容及性质的变化研究重点放在变化 上 文中认为 唐一代的赦文在不断添加新内容 唐初赦书一般仅具有颁布原因 赦宥内容赐爵物以及减免税收等从武则天时期改元载初赦开始赦文中 出现了对律令的发布和修改内容使得赦文成了制敕的集合体因而具有立法性 质 安史之乱后 皇帝更替频繁 社会也动荡不安 赦书中对于律令的更改更多 mcknight, brian e 先 生 的the quality of mercy : amnesties and traditional chinese justice仁慈的本质赦免与中国传统司法一书借 鉴了沈家本程树德研究成果将赦与大赦区别分析并对常赦作 出界定还探讨了赦与德音对中国古代赦的使用情况分五阶段进行分析 纵观各种分类以及学者的研究成果笔者发现大部分对唐代赦宥制度的研 究重在赦而对另一种降的效力意义等尚有一些可探究之处同时 大部分学者研究赦宥制度是从历史学角度出发而非法律角度笔者希望能够在 参考历史学成果的基础上从法律史角度分析赦降之意义 三三本文论述赦降及其关系的依据 本文论述赦降及其关系的依据 从笔者就减降内容统计的表格见本文附表可以看出降的颁布时间不规 律但时间上的不确定并不意味在其他方面无迹可循更不能以此判定其没有特 殊典型的意义加之赦宥制度分类并无统一标准对降进行探讨之前必须明确本 文中的降具体涵义 在与唐相关的历史典籍如 唐律疏议唐六典文苑英华册府元龟 唐大诏令集中有关赦免的称谓就有大赦常赦曲赦虑囚降德音等 等一般所说的赦指常赦沈家本在历代刑法考中将赦分为大赦减等 特赦曲赦别赦赦徒六种台湾戴炎辉中国法制史中还详论了七种恩赦 即特赦曲赦德音恩旨会赦会降或遇恩等田红玉的唐代大赦研究 3 陈东生著 赦免制度研究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出版社, 2004 年第 267 页 6 认为唐代赦的等级尚无明确界定可以确定的是有大赦曲赦和德音姬秀丽的 唐代赦免制度研究赦分为大赦曲赦降虑囚和别赦指出虑囚与赦免的 固定结合性陈东生的赦免制度研究将赦分为大赦特赦含虑囚减等 含降复权复籍曲赦郊赦其分类繁杂与前人出入较大韩国禹成 旼唐代赦文研究提出唐代赦的两种具有一定的对应关系的分类标准按赦免 程度分为大赦降和曲赦按赦免契机分为即位改元南郊册尊号典礼 恩宥平乱等以上种种分类或者由于颁布的诏书名目如唐大诏令集卷 三的改元弘道诏在全唐文卷十三作改元弘道大赦诏或者出自原典 的称谓如皇太子承乾疾笃请降囚徒许之 4 或者依据赦宥实施的范围 如曲赦京城内繋囚 5 各分类都有一定道理但是以唐代最权威的官方法典 唐律疏议为基础在其中搜寻有关刑罚减免的方式只有会赦会降 会虑和减等其中减等是法定情节如造意者为首随 从者减一等 6之类 而对犯人处罚效力不同的只有赦与降虑囚的结 果又与赦降结果相交叉唐律疏议有专门条款对此进行分析本文所述的 降即本于此 单是对赦宥制度的分类叙述便有很大不同其中各类赦宥之间不乏相互重叠 现象这跟征引的原典资料有一定关系例如文苑英华中亢旱抚恤百姓德 音载减其京城内见禁囚徒犯死罪非杀人降从流流已下罪递降一等 7 新唐书云以旱降京师死罪非杀人者 8 此二书描述的是同一事件但 是征引者可将之列入德音也可列为降 为后世津津乐道的唐代虑囚制度 其自身的定义细究起来 也有需商榷部分 是单纯的变相赦免还是有目的的减降都不可一概而论毕竟赦降两种情况都 在唐代虑囚中出现过也是值得商讨之处 本文先从赦宥制度的一般渊源入手拟分步探究唐代赦宥中的减降制度的原 因 内容 效力和意义 并通过探讨不同赦降虑囚等名目之关系 明确降的内容 分析降的原因借鉴唐律疏议的唐六典论述降的效力通过略论赦与非 赦之争赦降虑囚三者内在的的关系试图从中发掘出减降规则在赦宥制度中 在法律系统中乃至整个社会中的意义并且于文末提出了赦宥减降制度的现实 意义 第一章 赦宥制度源流种类略论 第一章 赦宥制度源流种类略论 4 册府元龟卷八十四帝王部赦宥第三 5 册府元龟卷八十三帝王部赦宥第二 6 唐律疏议卷二名例 7 文苑英华卷四百三十五德音二 8 新唐书卷七宪宗纪 7 一 一赦宥制度的渊源 赦宥制度的渊源 赦免制度早已有之尚书舜典中即有关于赦免的记载 象以典刑 流宥五刑眚灾肆赦怙终贼刑钦哉钦哉惟刑之恤哉疏云宥宽也 以流放之法宽五刑过而有害当缓赦之怙奸自终当刑杀之 9即将宽宥 作为恤刑的手段有条件地进行赦宥易解卦对赦也有解释象曰雷雨 作解君子以赦过宥罪疏云赦谓放免过谓误失过轻则赦 10如果 是轻微的过失犯罪则实行赦免 赦又与宥有别周礼秋官司刺规定掌三刺三宥三赦之法以 赞司寇听狱讼一宥曰不识再宥曰过失三宥曰遗忘一赦曰幼弱再赦曰 老耄 三赦曰憃愚 以此三法者求民情 断民中 而施上服下服之罪 然后刑杀 注宥宽也赦舍也释曰三赦与前三宥所以异者上三宥不识过 失遗忘非是故心过误所作虽非故为比三赦为重据今仍使出赎此三赦 之等比上为轻全放无赎 11用现代词语解释 宥是有行为能力人的无心之 失的犯罪应该承担法律后果但事出无心可以对其宽大处理使用罚金收 赎免去刑罚赦则是无行为能力人或限制行为能力人的犯罪不必承担法律后 果因而不用收赎即可直接免罪 三赦三宥可以说是赦宥之源但又不同于后世丘濬明确指出赦 有二者之义程子谓赦释之宥惟寛之而已盖就其所犯之人品原其 所犯之情实而赦之宥之也其与后世所颁之赦异矣 12由上可见 无论收赎与 否以前的赦宥应该是针对特定的人考察其犯罪时的个人情况再对其刑罚进 行全部赦免 尚书吕刑中云五刑之疑有赦五罚之疑有赦其审克之 孔颖 达注疏云刑疑赦从罚罚疑赦从免其当清察能得其理 丘浚指出先前 赦的条件是对事实无法进行判断不同于后世之赦谓有赦者赦其有疑者耳 非若后世不问有疑无疑一概蠲除之也此种赦宥方式可以看作古人慎刑恤民 思想的体现而随着时间沉积朝代更替社会环境的不断变化主流思想变得 更加复杂法律也逐渐完善赦宥制度经过漫长的演变有了更明确的意义并 且涵盖更为丰富的内容对于如何减轻刑罚也出现了更加详细的减降方式以区 别对待犯人比前人之赦更加充实具体其意义也就更加明显 9 尚书正义卷三舜典第二 10 尚书正义下经咸传卷四 11 周礼秋官司刺 12 大学衍义补卷一九 8 二二唐代赦降名目 唐代赦降名目 赦宥制度本质虽无太大变化然其名目日增大赦赦免范围和程度最高 曲赦特定地区降减轻处罚减等法定减轻处罚别赦赦特定人 虑囚清理刑狱德音固定赦宥形式等等本文主要论述唐代赦宥情况 故现将前人总结的唐代赦宥制度中各种赦的源流略加叙述 大赦 大赦 马端临认为春秋战国时期已经有了大赦观管仲所言及陶朱公之事则 知春秋战国时已有大赦之法 13而史书记载中有 大赦二字出现是在秦二 世皇元年十月大赦天下史记云(二世)二年冬陈涉所遣周章等 将西至戏兵数十万二世大惊与群臣谋曰奈何?少府章邯曰盗己 至众强今发近县不及矣骊山徒多请赦之授兵以击之二世乃大赦天 下使章邯将击破周章军而走 14 可见此次大赦原因是反秦起义秦朝鉴于兵源不足采纳少府章邯的建议 大赦骊山刑徒使之从军 西汉时代大赦已经成为皇家手中运用得十分熟练的政治手段据沈家本考 证汉代大赦赦因繁多皇帝在践柞元服立后立储改元郊祀封禅 祀明堂临雍立庙巡狩徙宫定都克捷年丰祥瑞灾异劝农饮 酣遇乱等都可以大赦 到了唐代大赦仍然是赦免范围最广赦宥程度最高的赦宥方式值得注意 的是汉代赦文中有赦殊死以下而在唐律疏议名例律立法之时就 已经明确规定十恶者遇赦不原了如果赦文中仅有罪无轻重咸赦除之 等文字则为常赦不包括常赦所不原的罪行如果赦文中有常赦所不原 咸赦除之则是没有任何例外情况的赦免属于真正完全意义上的大赦了 特赦 特赦 沈家本认为特赦与大赦的区别在于赦因有有事而赦者有无事而赦者 他将有事而赦编为大赦而无事而赦如元朔三年有诏元康二年有诏 皆特赦也 15即将赦出无名的情况统称为特赦 赦出无名所以特赦还能作更详细的分类邬文玲认为特赦是可以针对特定 某人某集团特定群体或特定地域因此包括曲赦别赦赦徒三种类型是 特定对象及其所犯的特定罪行而实施的赦免 16 曲赦 曲赦 13 文献通考卷一七一刑考十 14 史记卷六秦始皇本纪 15 沈家本著 历代刑法考中华书局1985 年版第 576 页 16 邬文玲著 汉代赦免制度研究中国社会科学院 2003 年博士学位论文第 40 页 9 曲赦是对某特定地区及特定对象的赦免其名称最早见于西晋晋书云 泰始五年凤凰见于赵国曲赦交趾九真日南五岁刑 17曲赦的赦 免程度没有定准如旧唐书贞观十三年曲赦三原县及从官卫士等大 辟已下已发觉未发觉皆释其罪 18赦免范围是 三原县和从官卫士 赦免程度是大辟以下已发觉未发觉皆释其罪而贞观十四年曲 赦高昌部内从军兵士已上父子犯死罪已下期亲犯流已下大功犯徒已下小 功缌麻犯杖罪悉原之 19赦免范围是高昌部内从军者及亲属 赦免程度随亲 属关系远近而不同 别赦 别赦 别赦这一类别开始于汉代沈厚铎认为别赦很少有在赦令中直接明示的 多冠以大赦特赦赦或释之类词语按其内容则所赦是专人专事或某些刑种范 围以内与大赦特赦有明显区别 20如汉高祖五年时所颁赦令即是别赦 初田横归彭越项羽已灭横惧诛与宾客亡入海上恐其久为乱遣 使者赦横曰横来大者王小者侯不来且发兵加诛横惧乘传诣 雒阳未至三十里自杀上壮其节为流涕发卒二千人以王礼葬焉 21 这是单为逃亡的田横一人发的赦令并且不仅仅是赦罪还加以封王封侯的 许诺汉高帝赦田横赦乐布等为别赦之始 22 唐代的别赦就是出于特赦原因对个别人或一部分人进行的刑罚减免这种减 免方式有皇帝法外开恩的特例也有常例即唐律中规定的八议亲 故贤能功贵勤宾八种人犯罪可以原情议罪即原其本情议其 犯罪流罪以下减一等但是其犯十恶者不用此律这是因为流罪以 下犯状既轻所司减讫自依常断其犯十恶者死罪不得上请流罪以下不 得减罪故云不用此律 23 减等 减等 汉书惠纪中已经出现专门颁布法令使刑罚减轻的相关记载十二 年五月丙寅太子即皇帝位上造以上及内外公孙耳孙有罪当刑及当 为城旦舂者皆耐为鬼薪白粲 24将刑罚从 城旦舂减到耐为鬼薪白粲 真正减等一词的出现据沈家本考证出于后汉书光武纪二十二年制 17 晋书卷三武帝纪 18 旧唐书卷二十五礼仪五 19 旧唐书卷一九八高昌传 20 沈厚铎著 试析中国古代的赦中外法学1998 年第 2 期 21 汉书卷一高帝纪 22 刘令舆著 中国大赦制度第三章大赦之种类转引自姬秀丽著唐代赦免制度研究天津师范大 学 2005 年硕士学位论文第 25 页 23 唐律疏议卷一名例 24 汉书卷二惠帝纪第二 10 诏其死罪繫囚在戊辰以前减死罪一等 25 唐代减等多是法定行为唐律疏议中有减章诸七品以上之官及 官爵得请者之祖父母父母兄弟姊妹妻子孙犯流罪已下各从减一等 之例 26而 疏议中出现大量减等字样从减一等至减四等各有不 同大略是根据罪行轻重官职大小关系亲疏之类加以区分在旧唐书王 缙传中有缙请以己官赎维之罪特为减等 27即是以官赎兄长之罪 使刑 罚减等 降 降 姬秀丽认为降始于汉代主要是对刑罚的节级递减 28但是并未给出汉代有 降的例子沈家本对汉代赦宥分类中也没有降这一名目笔者认为汉代的减 等可以看作降的前身二十五史中出现降减二字相连的是宋书齐 王以回终为祸乱乃上表曰恶积罪著非可含忍应加劋除以明国宪寻 其衅状实宜极法但尝经将帅微有尘露罪疑从轻事炳前策请在降减 特原余嗣 29此处的 降减对象是黄回依据是尝经将帅微有尘露罪 疑从轻 其后在南齐书中出现了降等的字样永明三年春正月辛卯 车驾祠南郊大赦都邑三百里内罪应入重者降一等余依赦制劾繋之身 降遣有差 30说的是除了都邑三百里内重罪犯的处罚 可以减一等处置其余的 都按大赦处理五年夏四月庚午车驾殷祠太庙诏繋囚见徒四岁刑以下 悉原遣五年减为三岁京邑罪身应入重降一等 31也是减轻京邑重罪犯的处 罚 更明显的降是魏书兴安二年八月戊戌诏曰苑内获方寸玉印 其文曰子孙长寿群公卿士咸曰休哉思与兆庶共兹嘉庆其令民大酺 三日诸殊死已下各降罪一等 32此处是因获印为吉兆 天下同庆死刑犯以 下各降罪一等 之后降作为一种赦宥方式在史书中出现得频繁起来据笔者统计唐 代明确记载的降就有八十多项其余变相的减降方式更不在少数 录囚录囚虑囚虑囚 礼记月令谓仲春三月命有司省囹圄 33 囹圄即是囚禁犯人 25 后汉书卷一光武帝纪下 26 唐律疏议卷二 27 旧唐书卷一一八王缙传 28 姬秀丽著 唐代赦免制度研究天津师范大学 2005 年硕士学位论文第 20 页 29 宋书卷八三黄回传 30 南齐书卷三武帝纪 31 同上 32 魏书卷五高宗文成帝纪 33 礼记月令 11 之所在有司于仲春时节视察监狱此举可能是后世虑囚的前身虑囚是由君主 或君主派遣上级长官覆查狱囚清理冤滞的手段 唐人颜师古在汉书隽不疑传注中称录囚即省录之知其情状有冤滞 与不也今云虑囚本录声之去者耳音力具反而近俗不晓其意讹其文遂 为思虑之虑失其源矣认为虑囚即是录囚后人因 录虑 读音相似以讹传讹写作了虑 沈家本在唐代虑囚中按语云虑囚旧唐书本纪作亲录囚徒 虑录通用然小颜云今之虑囚则唐之正文实作录囚也 34同样认 为录囚和虑囚实际是一回事 唐代规定若禁囚有推决未尽留繋未结者五日一虑若淹延久繋不被 推诘或其状可知而推证未尽或讼一人数事及被讼人有数事重事实而轻事未 决者 咸虑而决之 凡中外官吏有犯 经断奏讫而犹称寃者 则审详其状 35 除 了五日一虑以外又有皇帝自己或派大臣不定期虑囚以防冤狱和淹狱的出 现历史上最为著名的便是唐太宗虑囚允许死囚回家省亲后来将之全部赦免 的例子太宗虽称慎赦此举也引起后世不少议论唐后期动荡不安虑囚徒有 其名慢慢变成形式主义的赦免 德音 德音 德音一词源于音律圣人作为父子君臣以为之纪纲纪纲既正天下 大定天下大定然后正六律和五声弦歌诗颂此之谓德音德音之 谓乐诗曰莫其德音其德克明克明克类克长克君王此大邦克 顺克俾 36而后将君主的诏书尊称为德音 如宜发明诏吐德音援近宗室 亲而纳信 37此时的 德音还没有后世赦宥的意思 德音在唐朝尚未成为赦宥的一个等级但倾向于赦某地或减罪 38唐人 陆贽撰的御苑集中已经出现了德音字样蝗虫避正殿降免囚徒德音 中即规定了与降相关的内容云京畿内外及京兆府诸县见禁囚徒死罪降徒 流以下一切放免 39 陆贽是大历八年进士 于贞元八年出任宰相永贞元年卒 于任所因此可以推断德音的出现至少应该在永贞元年在唐人著作中很少 见到德音二字可见其在唐时尚未定型 小结小结 34 沈家本著 历代刑法考中华书局1985 年版第 794 页 35 唐六典卷十八大理寺 36 史记卷二四乐书二 37 汉书卷三六楚元王刘交传 38 田红玉著 唐代大赦研究首都师范大学 2002 年硕士学位论文第 7 页 39 翰苑集卷三 12 赦宥制度的产生有悠久的历史渊源而随着律法渐渐成熟社会成分渐渐复 杂赦宥制度分出了诸多形式由上面多种名目可以看出唐代赦宥种类繁多 但是其中界限几乎都有交集不甚清楚同时可以看到有些完全赦罪与减轻刑 罚的情况并存于同一名目下其赦免程度相同也有不同的称谓笔者试图从赦 免程度方面将之简易归类 第二章 降的类型第二章 降的类型颁布方式及原因 颁布方式及原因 要依据某条标准从诸类赦宥名目中理清脉络并非难事笔者的依据便是 著名法典唐律疏议无论名目如何繁多法典重点考虑的毕竟是实际量刑问 题因而最简明的赦宥分类方法莫过于根据原典唐律疏议书中的分类全 书并无针对大赦或曲赦处理办法之类的规定对于减轻犯人的处罚只 有会赦会降会虑和减等减等是常例在唐 律疏议中多次出现减一等减二等直至减四等的字样虑囚 是法定的赦宥程序而根据赦免程度上的差异赦宥分为赦和降将 刑罚全免归结为赦将刑罚减轻归结为降 研究赦的著作成果十分丰富笔者遂仿效赦的研究情况将降 与赦相比较从中发掘出降的意义 一 一各种名目中的降 各种名目中的降 降是刑罚减等据笔者制作的表格见附表统计包括一般的降德 音部分曲赦赦例以及虑囚 一一 德音与降 德音与降 唐代德音仍有两种涵义一是对君主命令的尊称如臣等亲奉德音令参 大议思竭尘露微增山海 40 二是君主颁布关于减轻刑罚的命令如辛 亥以彗孛谪见德音放京畿军镇诸司禁囚常赦不原外罪无轻重递减一等 限三日内疏理闻奏 41 唐代德音尚未像其后的宋代那样规范现试举几例有包括降的内容的德音 见表一 40 旧唐书卷二二礼仪二 41 旧唐书卷二下哀帝纪 13 时间 文苑英华 两唐书 宪 宗 元 和 四 年 闰 三 月 809 年 减其京城内见禁囚徒 犯死罪 非杀人降从流流已下罪 逓降一等 42 亢旱抚恤百 姓德音 以旱降京师死罪非杀人者禁刺史 境内榷率诸道旨条外进献岭南 黔中福建掠良民为奴婢者省飞龙 厩马 43 穆 宗 长 庆 四 年 正 月 824 年 自今年正月一日已前 犯死罪 者并降从流 流罪以下递减一 等其故杀官典犯赃犯十 恶者 并不在降等之列左降 官未曾经量移者与量移近处 流人各据本年限与减一年 44 朝元御正殿德音 辛亥降死罪以下减流人一岁 赐文武官及宗子贺正使阶勋 爵诏百官言事 45 文 宗 太 和 六 年 正 月 832 年 其天下犯死罪已下 除官吏犯 赃及故杀人者余并特降从 流 流罪已下逓降一等 46 雨 雪赈济百姓德音 壬子 诏天下死罪囚 除官典犯赃 故意杀人外并降从流流已下递 降一等 47 表一 同一件事记载者不同表达方式也不同文苑英华及新唐书均为 宋人所编前者为文学类书北宋四大部书之一收录了帝王制诏全文后者是 编写的史书不需全部收录多数情况下仅叙述史实一方面在宋朝德音是一 项固定的赦宥形式而唐时尚未定型以宋时眼光编辑唐时制诏将一些赦宥归 为德音也非不可能之举另一方面德音确实可以代表降之一部分存在 二二 曲赦与降 曲赦与降 唐人李百药编纂的北齐书和李延寿的北史中均出现了曲降的名 称武平元年冬十月戊子曲降并州死罪已下囚二年九月戊午曲降 并州界内死罪已下各有差 48 通志中记载相同 49 开皇元年冬十月庚 42 文苑英华卷四百三十五德音二 43 新唐书卷七宪宗纪 44 文苑英华卷四百三十七德音四 45 新唐书卷八穆宗纪 46 文苑英华卷四百三十六德音三 47 旧唐书卷一七文宗纪 48 北齐书卷八帝纪后主 49 通志卷十六北齐纪 14 申行幸同州以先帝所居故曲降囚徒 50从这两条来看 曲降和曲赦非常相 似是针对特定地区并州同州特定刑罚死罪以下或特殊原因同州 曾经为先帝所居对囚徒罪行的减轻 虽然两唐书没有记载曲降一词其中多次记载的降例可以看出所谓曲 降就是降之一种如新唐书显庆二年二月癸亥降洛州囚罪徒以下 原之 51 也是对特定地区洛州特定刑罚徒以下的宽宥册府元龟 记载得更详细辛酉诏雒州管内并行从者大辟已下并降一等死罪徒流已下 悉原之雒州百姓免一年租调 52此事件被沈家本列为曲赦 在旧唐书中 也是曲赦 53 唐律疏议中降每每与赦相提并论一起作为疏议问答中关于 刑罚减免之事的两种情况加以分析将在后文详细论述 三三赦例赦例虑囚与降 虑囚与降 沈家本记载的赦例虑囚中也有降的内容实际上历代刑法考 的赦考十二卷中偶尔会出现将一件同一事重复归入虑囚和赦例之中而此两者 又包含了降的成分如册府元龟壬午制曰罪至死者特宽宥配隶岭 南远恶处其犯十恶及造伪头首量决一百长流远恶处流罪罚镇三年其 徒已下罪并宜释放其有官吏犯赃推未了者仍推取实收定名讫然後准降例 处分 54 唐大诏令集录有孟夏疏决天下囚徒勅云天下囚徒即令疏 决其妖讹盗贼造伪头首既深蠧时政须量加惩罚刊名至死者各决重 杖一百长流岭南自余枝党被其诖误矜其至愚量事责罚使示惩创流 以下罪并节级处分令中书门下就大理及府州县详理 55 四四格格中相关说法 中相关说法 格作为部门行事细则也是唐代法律形式之一其中的会恩应该是对 赦降的统称 在敦煌吐鲁番出土文书中 有 神龙散颁刑部格残卷其中有 官 人在任缘赃贿计罪成殿已上虽非赃贿罪至除免会恩及别敕免并即录 奏量所犯赃状贬授岭南恶处及边远官本条的官员会恩及别赦免要 向上面通报贬官处置另一条流外行署州县杂任于监主犯赃一疋以上 先决杖六十满五疋以上先决一百并配入军如当州无府配侧近州断后 50 北史卷一一高祖文帝纪 51 新唐书卷三高宗纪 52 册府元龟卷八四帝王部赦宥三 53 旧唐书卷四高宗纪 54 册府元龟卷八五帝王部赦宥四 55 唐大诏令集卷八三政事 15 一月内即差纲领送所配府取领报讫申所司赃不满疋者即解却虽会恩 并不在免军及解免之限 格中规定伪造官文书印及行用或盗用等等由此当官或给人官职的决杖 后配流并不在会赦之限由于犯罪结果可以非常严重处罚也严格属于 常赦不原 二 二唐代颁发降的制诏类型 唐代颁发降的制诏类型 历代赦免颁布时主要用诏书的方式唐代在各个时期中对赦文有不同的称 谓唐初一般叫做赦诏武则天以后叫做赦书唐宪宗以后诏书既叫赦书 同时也叫做赦文 君主通过颁布制诏对罪犯实行刑罚减免唐六典规定皇帝所发制敕的 种类有如下几种 凡王言之制有七一曰册书立后建嫡封树藩屏宠命尊贤临轩备礼则 用之二曰制书行大赏罚授大官爵厘革旧政赦宵降虏则用之三曰慰劳 制书褒赞贤能劝勉勤劳则用之四曰发日敕谓御画发日敕也增减官员 费置郡县征发兵马除免官爵授六品以下官处流以上罪用库物五百段 钱二百千仓粮五百石奴婢二十人马五十匹牛五十头羊五百口以上则用 之五曰敕旨谓百司承旨而为程式奏事请施行者六曰论事敕书慰谕公卿 诫约臣下则用之七曰敕牒随事承旨不易旧典则用之 其中二曰制书行大赏罚授大官爵厘革旧政赦肴降虏则用之说 明有关赦免的诏书应属于制书姬秀丽认为降录囚曲赦和别赦的赦书 应该属于王言之制的第四种即发日敕 56 钱大群对敕书的分析认为皇 帝日常颁布的书面命令称敕敕通常为特定的人事而发不具有一般的法律效 力从其在一定时间内对特定人事的法律效力上说它是一种法律 57 笔者认 为还是制书更为贴切册府元龟记录了许多皇帝所颁诏书在赦宥 篇中通常有制曰其天下见禁囚徒死罪宜降至流流已下罪悉原之 癸丑制曰长庆二年十二月二十日昧爽已前天下应罪合死除犯赃 降从流罪已下递减一等之语可见降的诏书也应该属于制书而非发日敕 三三降的原因 降的原因 姬秀丽在唐代赦免制度研究中列了降的原因有1.多是因为灾异季 节皇太子加元服皇帝身体有病等2.因季节原因而行降的居多所以行降的 目的多是理阴阳顺时气这与儒家理论的影响有很大关系3.因为天气炎热而 56 姬秀丽 唐代赦免制度研究首都师范大学 2002 年硕士学位论文第 6 页 57 钱大群: 唐律研究第 9 页 16 赦这些原因并非不正确只是比较含糊笼统 据笔者统计可以确定的降的原因主要分为几类 58 见表二 疾笃 1 加元服 2 请行宽宥 1 册立太子 5 纳妃 1 1 皇太子诸事 传位于太子 1 11 项 总 12.9 旧宅改名 1 节日 1 迎气 1 帝梦玄元皇帝 1 受朝贺 1 祭祀 2 册太后 1 帝疾愈 1 2 皇室皇家活动 帝不愈 1 10 项 总 11.8 3 天子巡行所经 12 项 总 14.1 祥瑞 3 4 徵兆 灾异彗星4 7 项 总 8.2 旱 7 涝 2 5 气候 时令 2 11 项 总 12.9 虑囚 8 6 理狱 恤刑 3 11 项 总 12.9 7 文中未明因果 23 项 总 27 总计 85 项 表二 由表二可见 关于降的原因 最重要的应是皇家的活动 与太子活动有关的 多为降天子凡巡行之处郡县繫囚也都采用降这一减轻处罚的方式皇室 58 该统计以沈家本 历代赦考为基础笔者对照册府元龟旧唐书新唐书进行了增删修整 17 另一些庆典亦是这些至少占总数的三分之一以上38.8排在第二位的方 是气象等自然原因20.1而历来视为重要的虑囚减降并不多到了唐朝中后 期可见记载中少有虑囚之事 对比表三转引自田红玉唐代大赦研究 59 关于唐代大赦统计 祭祀 庆典 政事 自然现象 其他 郊庙 32 享明堂 3 谒太庙 3 封禅 3 加尊号 26 立太子 15 立后 3 加元服 1 即位 18 改元 67 平乱 10 巡幸 12 复旧正朔 1 民族关系 2 灾异 6 时令 5 祥瑞 5 日蚀星变 3 疾愈 1 赐太子姓 1 公主嫁 1 皇孙诞 1 总计 41 45 110 19 4 表三 对比可见第一降比赦等级较低皇帝即位都是大赦而无论父子关系还 是品级阶层 相对都要低一级的皇太子举行诸事 采用降的赦宥方式较多 当然 无论赦降都要由皇帝颁布第二政事之外大赦偏重于政治意义如祭祀而 降更重视一些实际问题如降或曲赦的名目赦宥地方囚徒除了彰显皇恩之外 也是解决天子巡行途中郡县负担的一种方法两者总体数量相较大赦比降多得 多且偏重于皇帝庆典政事方面而降多产生于太子有关事宜天子巡行出 于气候时节祥瑞灾异的赦免在数量上大赦与降平分秋色而从所占比例看 偏重于降 小结小结 笔者从法律史角度出发 主要焦点在于法典中对降的处理方式 因而根据 唐 律疏议将降的定义简化为对刑罚的减轻德音部分曲赦赦例以及虑 囚都归入了降中降的颁布远没有大赦隆重普及率也相对较低但颁布原因更 加多样表面看来政治性减弱实际上造成一种小恩小惠遍地开花的局面 第三章 降的效力 第三章 降的效力 降是将刑罚减等幅度低于大赦只是有限地对刑罚进行减免赦免的对象 59 田红玉 唐代大赦研究首都师范大学 2002 年硕士学位论文第 24 页 18 也有限降的赦书多称天下禁囚但实际赦免的对象只是对监狱内的己判 决但未执行的囚犯进行降罪处理 60虽然制诏中普遍使用 大辟已下并降一等 降死罪以下的概念但是对于笞杖徒流死五刑和加役流等处罚方式以及罪 犯身份的不同降的实际效果都有所不同 一一唐代司法系统的职能及运作 唐代司法系统的职能及运作 唐代诉讼审级与地方行政区划一致分为县州两级司法部门的最小单位 为县县的行政长官为县令全权负责县级司法工作审察冤屈躬亲狱讼 要对发生在本县内的案件亲自审判做到诉讼之曲直必尽其情理 61 第二 级是州州行政长宫刺史(以及府的长官尹和都督府的长官都督)负责司法其首 要职掌是清肃邦畿其次是对属县的司法活动进行监督每年一次定期巡视 属县录囚徒即定期查询在禁囚犯有无冤枉应否昭雪宽宥 62 州(以及 府都督府)设有专职司法机关法曹其长官司法参军事掌律令格式鞫狱定 刑督捕盗贼纠逖奸非之事以究其情伪而制其文法赦从重而罚从轻使入 知所避而迁善远罪 63即执掌法律 审判刑事案件缉捕盗贼检举非法情况 侦查案情斟酌处罚罪犯使人去恶向善 唐代中央司法机关由大理寺刑部御史台负责大理寺是中央最高审判机 关负责中央百官及京城徒刑以上案件但对徒流刑判决要报刑部复核死刑 还需皇帝批准大理寺掌邦国折狱详刑之事凡诸司百官所送犯徒刑已上九 品已上犯除免官当庶人犯流死已上者详而质之以上刑部仍于中书 门下详覆注其杖刑已下则决之若禁囚有推决未尽留繋未结者五日 一虑若淹延久繋不被推诘或其状可知而推证未尽或讼一人数事及被讼 人有数事重事实而轻事未决者咸虑而决之凡中外官吏有犯经断奏讫而犹 称冤者则审详其状注开元八年敕内外官犯赃贿及私坐成殿公坐官 当已上有合许雪及减罪者并令大理审详犯状申刑部详覆知实冤滥乃录送 中书门下其有远年断雪近请除痕亦准此其余具刑部格 64 刑部是最高司法行政机关凡天下诸州断罪应申覆者取历任清勤明识 法理者 分道巡覆 刑部录囚徒所犯以授使 使牒与州案同 然後复送刑部若 州司枉断使推无罪州司款伏灼然无罪者任使判放其降入流徒者亦 从流徒法若使人与州执见有别者各以状申若理状已尽可断决而使人 妄生节目盘退者州司录申辨及赃状露验者即决不得待使覆其余罪皆待覆 60 姬秀丽 唐代赦免制度研究首都师范大学 2002 年硕士学位论文第 21 页 61 唐六典卷三十州县 62 同上 63 同上 64 唐六典卷一八大理寺 19 定 65 御史台是中央监察机关职责为纠举百僚推鞫狱讼分察百僚巡 按郡县纠视刑狱肃整朝仪 66 整体司法系统的运作情况是凡有犯罪者皆从所发州县推而断之在 京诸司则徒以上送大理杖以下当司断之若金吾纠获亦送大理注犯 罪者徒已上县断定送州覆审讫徒罪及流应决杖笞若应赎者即决配徵 赎其大理及京兆河南断徒及官人罪并後有雪减并申省司审详无失乃覆下 之如有不当者亦随事驳正若大理及诸州断流已上若除免官当者皆连 写案状申省案覆理尽申奏若按覆事有不尽在外者遣使就覆在京者追就刑 部覆以定之 67 二二降的效果 降的效果 根据司法系统运作方式可以析出减降之后的不同效果1.针对笞杖徒流死 五刑的刑罚降有两种情况对徒以下刑罚和徒流死刑的不同减轻程度2. 针对非五刑惩罚的减轻程度 一一针对五刑的减轻 1.对徒以下刑罚的处理 针对五刑的减轻 1.对徒以下刑罚的处理地方州县拥有自决笞杖刑的权力这两种刑针对的 犯罪恶性并非十分严重惩罚也相对轻微笞杖的训诫意义远重于惩罚意义处 罚判决作出后即实行惩罚完毕后当庭释放而皇帝颁发制诏宣告天下或某特 定地区刑罚减轻文书在交通不便路途遥远的客观条件下传达到某县之时 当地所能享受到减刑优待的本犯笞杖刑的犯人数目不会很多 2.徒以上刑罚2.徒以上刑罚县不得擅自执行笞杖以外之刑需要将案件及拟定的判决上 报到州因为徒以上犯人需入狱而唐六典明言凡京都大理寺京兆 河南府长安万年河南洛阳县咸置狱注其余台省寺监卫 府皆不置狱一段时间还包括御史台狱颁发降的制诏对尚在狱中的徒 流死刑犯人因此最易受到降的恩泽 但是降的程度往往随着皇帝的意志而不同有一定的随意性以上三种刑 不是可以同时同步减轻的要看制诏内容如唐玄宗曾经 26 次颁布降的制诏 其程度并非次次相同现举几例开元年间制诏 三年正月丁酉册郢王嗣谦为皇太子因下诏降见禁囚徒死罪者免死 徒流已下罪悉原宥之唐代免死之刑为加役流对徒流以下的罪完全 免除 65 唐六典卷六尚书刑部 66 唐六典卷一三御史台 67 唐六典卷六尚书刑部 20 十三年正月戊子制曰 其天下见禁囚徒 死罪宜降至流 流已下罪悉原之 死刑降至流刑流刑以下免除 十五年七月己亥 降都城繫死囚及流罪各减一等 徒已下罪悉免之仅 在都城减刑死刑减一等为加役流流刑也减一等徒以下免除 十六年九月丙午以久雨思宥罪缓刑乃下诏曰两京及诸州繫囚应推 徒已下罪并宜释放降死罪及流各一等各地死刑和流刑减一等徒以下免 除 二十年二月壬午制曰应天下囚徒罪至死者特宽宥配隶岭南远恶处 其犯十恶及造伪头首量决一百长流远恶处流罪罚镇三年其徒已下罪并 宜释放 其有官吏犯赃推未了者仍推取实收 定名讫然後准降例处分死 罪减为流配恶处流罪为居作三年之后释放徒罪以下释放 二十一年五月戊子以皇太子纳妃下制曰囚徒死罪特宜免罪配流 岭南远处流罪降至徒徒已下罪并宜释放死罪配流流罪降为徒徒罪 以下释放 二十二年五月诏曰其两京都城见禁囚宜令中书门下及留守检校覆讫 徒已下罪及委所繇长官据情状量决罚便放死罪已下递降一等有情状难容 合决格杖者决讫准例处分天下诸司委刺史并准此 68 两京虑囚犯徒 以下罪当廷执行后释放死罪以下递降一等有犯罪主观意识恶劣刑罚又减为 杖刑的人犯在施刑后按照之前的例处分这一虑囚的降的效力要推及天下各 司由刺史按此施行 同一名皇帝在位期间颁布制诏中降的程度各异有的死罪免死徒流以下 罪赦免有的死罪及流罪减一等徒以下赦免降的范围也有所不同可以降天 下囚徒也可以仅降都城囚徒还能以两京都城为始推及天下并准此 笔者统计的表格中引用可考的各书原文列有降的多种减刑程度大约有如 下九种死罪以下放免2 处降死罪流以下放免24 处降死罪以下36 处徒以下放免3 处徒罪以下降3 处降死罪徒以下放免8 处 杖以下原之1 处流以下原之1 处死罪以下降二等1 处可见多数 情况下减降方式是死罪减一等流以下罪或放免或减一等且在同一君主统 治时期其减刑程度大多是相同的 3.赦降执行过程中对累犯的计算和处理3.赦降执行过程中对累犯的计算和处理唐律疏议第二九九条盗经断 后三犯规定 诸盗经断后仍更行盗前后三犯徒者流二千里三犯流者绞注三 盗止数赦后为坐 68 均引自 册府元龟卷八十五帝王部赦宥第四 21 疏议曰强盗窃盗经断更为三犯徒者流二千里三犯流者绞. 亦谓断后又为者其未断经降虑者不入三犯之限 问曰有三犯死罪会降皆至流徒或一两度止犯流徒或一两度从 死会降总计三犯亦同三犯流徒以否 答曰律有赦后之文不言降前之犯死罪会降止免极刑流徒 之科本法仍在然其所犯本坐重于正犯徒流准律而论总当三犯之例 此条讨论的是对累犯的处罚 其中对赦 降 虑囚后的处理进行了详细分析 因为强盗窃盗是严重侵犯私有财产的行为对罪犯的处罚也较为严厉当罪犯 三犯徒流罪后最高刑罚是绞刑但是唐律毕竟是比较宽平的法律考虑到执 法要与君主恩泽天下的思想保持一致当赦降虑情况发生时如果三犯的罪 还没有判决就不入三犯加重情节了或者当三犯的本犯应该处以徒流刑 但是其中一次经过降虑减轻了刑罚此种情况就不认为是三犯因为本罪的 徒流经过降虑之后没有判处原先的刑罚构不成累犯所必须的要件 疏议问答中对此举例解释问如果罪犯三犯死罪会降之后减为流徒 刑或者三犯中有一两次犯徒流罪或者一两次本应处以死罪而会降减刑但 总共还是有三次犯罪 此种情况是否也算作三犯累犯答律文中有 赦后 但没有说明降之前的情况死罪会降只是免死仍然要处以徒流罪而又有 本犯徒流罪所犯的本罪比徒流罪还要重依律应该算作三犯累犯此 条中还规定了不溯既往原则 由于赦前的罪已经免除 三犯的计算是从赦后开始 可见赦降虑在时间上的追溯效力是一样的即不溯既往原则 4.在因降减罪的时候4.在因降减罪的时候要收回赃物要收回赃物唐律疏议第三十三条规定以赃入罪 遇赦降时的处理 会赦及降者盗诈枉法犹征正赃 疏议曰谓会赦及降唯盗诈枉法三色正赃犹征各还官主盗 者免倍赃.故云犹征正赃谓赦前事发者若赦后事发捉获见赃准斗讼 律征之 余赃非见在及收赎之物限内未送者并从赦降原 疏议曰余赃非见在赦前已费用尽若非转易得他物及生产蕃息者 皆非见在之赃及收赎之物者谓犯罪征铜依令节级各依期限限内未送并 从赦降原过限不送不在免限称限内不送唯据赎铜余赃旧无限约逢 赦并皆放免其犯罪应赎征铜送有期限违限不纳会赦不原故云限内未 送者唯为赎铜生文不为余赃立制 无论赦还是降对于对于因盗窃诈骗和枉法获取的赃物正赃见在一律 予以追回返还但是不必加倍偿还正赃在赦降前用尽有两种处理办法若属 22 于盗窃强盗枉法赃则一定要设法追缴同价值财物代替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