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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反倾销行政复审制度 引言 随着世界贸易组织的设立及其相应规则的确定，国际贸易进入个新时代。 以往贸易争战中被各国频繁使用的关税、配额、许可证等传统贸易壁垒和技术壁 垒已经被明令禁止，世界贸易组织允许合法实施的贸易保护手段只有三种：反倾 销、反补贴和保障措施，其中应用最为广泛的当属反倾销。据w t o 反倾销委员会 的统计，1 9 8 7 1 9 9 9 年问，各成员国提起反倾销调查案2 1 9 6 起。此外还有一个 值得注意的情况；经济发达西方国家频频对经济欠发达国家或者说发展中国家提 起反倾销程序。这前述反倾销调查案统计数字中，针对中国产品的调查有2 4 7 起，占总数的1 1 2 5 ；1 5 8 起裁定倾销成立，占总量的1 5 3 ，裁定率高达6 4 。 这三个数字均列各国之首1 。而且从地域上看，对中国出口商品实施反倾销的国 家不断增加。1 9 8 8 年以前，仅有美国、澳大利亚、加拿大和欧盟四大发达国家 和地区；现在就连印度、俄罗斯、墨西哥、阿根廷和巴西等国家也不断加入该行 列。多年来，国外对华产品的反倾销案件给中国造成的损失累计约为i 0 0 亿美元。 把这组比例与中国占世界贸易的份额( 1 9 9 7 年是3 8 ) 相对照，我们会很容易得 出结论：中国已经成为反倾销的最大受害者。从另一方面来说，中国也深受外国 商品倾销之害。这些案件根据我国外经贸部的统计，到目前为止，由我国发起的 反倾销调查案件总数1 8 起。其中2 0 0 2 年仅第一季度我国发起反倾销调查案件6 起。至今，我国反倾销分别涉及新闻纸、冷轧硅钢片、聚酯薄膜、冷轧不锈钢薄 板、丙烯酸酯、二氯甲烷、聚苯乙烯、赖氨酸、聚酯切片、涤纶短纤、已内酰铵 等产品，涉案w t o 成员十四个。2 由此可见反倾销是双刃剑，既可能遭受其害， 也可用来保护国内产业。只有合理利用，灵活掌握，才能趋利避害。 在这样的经济大背景下，反倾销制度是一个主权国家合法保护国内产业和民 族经济免受异国工业冲击的重要工具和手段。尤其对中国来说，掌握了反倾销这 一国际贸易游戏规则后，可以一方面降低本国出口产品遭进口国家反倾销的可能 1 中国反倾销反补贴保障措施网上图书馆h t t p ：w w c a c s g o v c n n e w s a z z d t 2 中国反倾销反补贴保障措施网上图书馆h t t p ：w w c a c s g o v c n n e w s m z z d t 论反倾销行政复审制度 性和机会，另一方面针对外国进口产品的低价倾销合理有据地采取反倾销保护措 施，可谓一举两得。目前学术界研究反倾销的比较多，学术成果也不少，但针对 反倾销行政复审制度的学术研究则为数不多。有人曾戏称。大家一般比较重视反 倾销，殊不知反倾销只是游戏的序幕：反倾销行政复审才是决定游戏能否继续的 关键。反倾销行政复审制度是反倾销制度中很重要的一个环节，根据1 9 9 4 年乌 拉圭回合达成的关税及贸易总协定第六条( 又称( ( w t o 反倾销协议，以下简 称( ( w t o 反倾销协议) ，反倾销行政复审也是反倾销调查中必不可少的一个程序。 在采取反倾销措施后的一定时间或一定条件下，利害关系方有权请求反倾销主管 机关进行反倾销行政复审，主管机关也可主动发起行政复审。反倾销行政复审结 果影响到出口商、进口商和国内相关产业及其生产商的切身权益，原因在于反倾 销行政复审结果轻则关系到在一年时间内是否( 单独或继续) 对单个出口商出口 产品征收反倾销税( 新出口商复审或针对单个出口商的期中复审) ，重则影响到 在五年内是否继续对涉案产品整个行业征收反倾销税( 日落复审) 。意义非同小 可。| f ) 本文侧重探讨反倾销行政复审中的期中复审和日落复审( 对新出口商复审、 情势变迁复审只进行简单介绍，不开展深入分析) ，拟从反倾销行政复审的定义、 分类开始，在对比w t o 、欧盟和美国反倾销行政复审规定的基础上，侧重研究反 倾销复审行政的裁定标准、实质要件，最后评议中国的反倾销行政复审制度，分 析其进步和不足，并提出笔者的意见和建议。本文遵循理论结合实际的做法，以 理论研究为主，案例分析为辅。 反倾销行政复审概述 ( 一) 反倾销和反倾销法、反倾销税额的年度复审和司法复审 任何研究的开始离不开定义的界定。本文也不例外，在界定反倾销行政复审 的定义之前。首先需要说明与之密切相关的两个概念反倾销和反倾销法，需 甄别与之区分的两个概念反倾销税额的年度复审和反倾销司法复审。 2 论反倾销行政复审制度 反倾销通常是指一国反倾销主管机关实施与执行反倾销法规的行为和过程。 反倾销法从狭义的角度来说是由一国立法机关制定，由国家行政机关保证执行， 为规范进口产品价格秩序，保护国内相关产业。要求进口产品相关者必须遵守的 行为规则；是调整进口国反倾销调查机关在对倾销进行调查、裁定和采取反倾销 措施过程中所发生的各种权利与义务关系的法律规范。反倾销法融实体法和程序 法为一体，包括实体法和程序法两方面的内容。实体法部分主要包括倾销、损害 的确定及标准，倾销与损害因果关系的认定，反倾销措施等内容。程序法部分主 要包括反倾销调查的申请、立案、调查、取证、昕证、裁决、司法审议、复审、 争端解决、公告等程序。 反倾销税额的年度复审是指计算涉案产品的进口商需缴纳的反倾销税额的 必经程序。在欧盟，反倾销税率经主管机关作出课税决定后就是一个确定的比率， 对以后相关国家的进口商的进口产品均适用；以后的进口产品无论是否倾销，均 同受影响。但是如果以后进口商可以证明主管机关课征的反倾销税超过了实际倾 销幅度则可以申请退税。在这种程序中，对涉案的进口产品进行价格审查不构成 w t o 反倾销协议第11 条所称的“复审”。美国对反倾销税额的计算和欧盟不 同，美国商务部在发布反倾销命令后，会确定一个基于倾销幅度的现金担保金额， 此金额仅仅为根据反倾销调查结果而初步估算的一个数值，至于应征收的反倾销 税的确切数额，则在年度审查( a n n u a lr e v i e w ) 时才确定。这种年度审查，在 美国1 9 9 4 年通过的乌拉圭回合协定法( u r a ) 中修订为“反倾销税额之定期 审查”。按该法规定，商务部必须在反倾销命令公告满一年后开始，至少每1 2 个月进行一次该种审查以确定反倾销税额。可见反倾销税额的年度复审目的在于 确定主管机关对涉案进口产品拟课征的反倾销税额的确切数值，虽然美国反倾销 法中也称其为行政复审，但其性质、内容及后果都和本文所指的反倾销复审有显 著的差别。在法律依据上来说，反倾销税额的年度复审隶属1 9 9 4 年反倾销协 议第9 条“反倾销税的课征”所管，而非第l l 条“行政复审”所规范。3 w t 0 反倾销协议注释第1 1 2 条的注释也表明“根据第9 条第3 项，裁定有支付反 3 戴仲川国际反倾销法中的行政复审机制探析，华侨大学学报( 哲学社会科学版) 1 9 9 9 年0 4 期。 论反倾销行政复审制度 倾销税的最终责任，其本身，并不构成本条意义内的复审。4 另一个与反倾销行政复审概念相接近而应区别的是反倾销制度中的司法审 查( j u d i c i a lr e v i e w ) 。司法复审是指在反倾销过程中，受不利决定的当事人向 进口国司法机关请求对原反倾销主管机关作出的决定是否违法予以审查，以确定 是维持还是推翻原决定。司法复审为保障当事人利益，防止反倾销主管机关滥用 或误用行政职权提供了有力保障。w t o 及发达国家均对反倾销司法复审作了规 定，但各国的规定不尽相同。在欧盟中，主管机关作出的不进行反倾销调查的决 定、停止反倾销调查的决定、实施临时反倾销措施的决定、终裁课征反倾销税的 决定和终裁不予课征反倾销税的决定均在反倾销复审的范围之内。在美国，国际 贸易法院的反倾销司法复审范围比较广，具体包括对商务部接到申诉书2 0 天内 作出的驳回申请的决议、国际贸易委员会对损害构成作出的否定性初裁决议、商 务部作出的肯定性倾销终裁而国际贸易委员会作出了否定性损害终裁或者二者 都作出的否定性终裁等等。5 可见司法复审是反倾销措施决定作出或者实施以后， 由特定的司法机关审查反倾销主管机关在适用法律及事实认定方面是否适当；而 反倾销行政复审是由反倾销主管机关在反倾销措施实施之后一段时间，根据后来 发生的情况和变化，重新审查反倾销措施是否应予维持或应予变更或废止。所以 反倾销行政复审并非审查或复审原来反倾销措施的实施或程序是否正确，而是决 定反倾销措施存续的正当性和必要性。6 ( 二) 反倾销行政复审存在的必要性及其作用 对采取反倾销措施的依据在于有倾销和损害的存在，且它们之间有因果关 系，征收反倾销税的幅度和价格承诺的幅度是以倾销产品对国内产业的倾销幅度 为依据的。通常征收反倾销税和价格承诺的幅度相当于被调查产品的倾销幅度， 4 参见1 9 9 4 年反倾销协议第“条注释l ：ad e t e r m i n a t i o no f f i n a ll i a b i l i t yf o rp a y m e n to f a n t i d u m p i n gd u f i o s ，a sp r o v i d e df o ri np a r a g r a p h 3o f a r t i c l e 9 ，d o e sn o tb yi t s e l f c o n s t i t u t ea r o v i e ww i t h i nt h er e e r a t i n go f t h i sa r t i c l e 5 吴清津w t o 反倾销规则，广东人民出版社，2 0 0 1 年第1 版，第9 l 页。 6 戴仲川国际反倾销法中的行政复审机制探析，华侨大学学报( 哲学社会科学版) 1 9 9 9 年0 4 期。 4 论反倾销行政复审制度 但不高于倾销幅度，就可以抵消倾销造成的损害。倾销产品征收反倾销税是以抵 消倾销产品倾销而给进口国国内相关产业所造成的损害为最终目的。而在反倾销 措施实施了一段时间以后，通常会出现新的情况，一旦有证据证明倾销所造成的 损害已经被抵消，或损害程度有所减轻，或出现了影响课征反倾销税的新情况( 如 汇率的变动) ，此时，是继续维持原有的反倾销措施不变，还是应当对原反倾销 措施进行修改，或者终止反倾销措施，这些都应通过复审来确定。因此，复审在 反倾销体系中的作用在于，在反倾销措施执行了一段时间以后，主管机关可以及 时针对采取的有关措施实施后出现的新情况做出新的决策，以保护利害关系方的 合法权益。 复审的作用具体表现为：( 1 ) 如果取消或调整反倾销措施，损害可能继续或 再度发生时，维持原有的反倾销措施；( 2 ) 现有的反倾销措施已不足以或不再能 够抵消倾销造成的损害时，对原反倾销措施进行修改( 包括对原反倾销税进行修 改，如果原有的价格承诺不足以弥补倾销造成的损害，价格承诺可能被反倾销税 取代；原来较低的反倾销税，可能被新的价格承诺所替代) ：( 3 ) 在已无必要继 续征收反倾销税以抵偿倾销造成的损害、国内生产商撤诉、不再存在有关产品的 国内生产商时，经复审，反倾销措施可能被终止。7 ( 三) 反倾销行政复审的定义和分类 所谓反倾销行政复审，简单一点来说，就是反倾销主管机关对自己所做出的 有关反倾销措施进行再次审查的制度。通过复审，主管机关可以及时对采取的有 关措施实施后出现的新情况做出新的决策，以保护利害关系方的合法权益。 反倾销行政复审形式多样，可分为期中复审、日落复审、情势变迁复审和新 出口商复审。之所以称为反倾销行政复审，是因为复审行为由主管机关进行。 7 “反倾销复审知识”，中国对外经贸部进出口公平贸易局网 h t t p ：g m jm o f t e cg o v o r d e n l u n m q n s w x m 论反倾销行政复审制度 期中复审( m i d t e r mr e v i e w ) ，又称年度复审( a n n u a lr e v i e w ) ，是指在涉案进 口产品被征收反倾销税的一段合理时间内( 通常是一年以后) ，应进口产品有关 当事方的请求，对征收反倾销税或者价格承诺是否有必要延续进行审查，以确定 是否继续或终止征收反倾销税或者价格承诺。主管机关也可依职权或法律规定主 动发起期中复审程序。利害关系方有权请求主管机关对是否需要继续征收反倾销 税以抵销倾销行为的不良影响进行复审。同时，请求主管机关复审如果取消或者 改变反倾销税，则损害是否有可能继续或再度发生。利害关系方也可以要求主管 机关对上述事项同时复审。如果根据复审的结果，主管机关确定继续征收反倾销 税己无正当理由，则反倾销税应立即终止。 日落复审( s u n s e t e x p i r yr e v i e w ) ，又称期满复审、到期复审，是反倾销 复审的一种特殊情况。根据w t 0 反倾销协议第1 1 条的规定，任何最终反倾 销税，均应自征收之日起，或者自涉及对倾销和损害同时复审的最近一次行政复 审之日起5 年内终止。主管机关在5 年有效期之内可以自行迸行复审或在该日期 之前一段合理时间内由国内产业或国内产业代表提出请求下进行复审。如果复审 确定反倾销税的终止有可能导致倾销和损害的继续或再度发生，将继续征税。反 之，则否。 情势变迁复审( r e v i e wb a s e do nc h a n g e dc i r c u m s t a n c e ) ，是指在征收反 倾销税后，基于征税的客观情势发生了变化而进行的复审。假如原来课征反倾销 税的客观情势已经发生变化，取消或调整反倾销税后，损害不会持续或重新发生， 那么主管机关可以终止或减少反倾销税。笔者认为，从其内容和特点来看，情势 变迁复审和期中复审很相似。所谓征收反倾销税的客观情势发生了变化，与期中 复审情形相似，要么是不存在倾销或者倾销增加了，要么是损害消失或减少。二 者适用的条件相似。区别在于申请或启动期中复审要求反倾销税令实施一年以 后；而申请或启动情势变迁复审的时间没有一定要求，通常的理论认为至少反倾 销税令实施一年后，但理论上即使已经进行了期中复审，如申请人认为发生了客 观情势的变化需要进行复审，也可以申请进行该复审。现阶段虽有些国家反倾 销立法对情势变迁复审作了规定，但实践案例很少，而期中复审在目前各国反倾 6 论反倾销行政复审制度 销复审实践中更常见。因此本文对情势变迁复审不做深入细致研究，侧重讨论期 中复审。 新出口商复审( n e we x p o r t e rr e v i e w ) ，是指原反倾销调查期内( o r i g i n a l p e r i o do fi n v e s t i g a t i o n ) 未向进口国出口过涉案产品的涉案国或地区生产商 ( 简称新出口商) ，在原反倾销措施生效后，可以向进口国主管机关申请为其确 定单独反倾销税的复审。如新出口商通过审查即可免征此税正常出口。w t o 反 倾销协议第9 5 条专门就新出口商复审作了规定。该规定是指导w t o 各成员 方制定相应国内立法的基本准则，各成员方以此为基础，制定了本国的立法。新 出口商必须满足下述条件方有资格审查：( 1 ) 必须与原先遭受反倾销调查的任何 出口商、生产商无关联关系；( 2 ) 必须在原反倾销调查期间没有出口涉案产品到 出口国：( 3 ) 必须能够证明原反倾销调查结束后已出口或计划立即开始出口。由 于新出口商在原始反倾销调查中无法与主管机关合作，因此其向调查国出口被调 查产品只能按原始调查终裁确定的“其他税率”来缴纳反倾销税，这使新出口商 无法向调查国出口或使其出口变得极为困难。所以 w t o 反倾销协议规定，应 给予新出口商以机会，根据其实际出口情况，为其确定单独的反倾销税率。 与其他形式的反倾销行政复审相比，新出口商复审具有自身的特点： ( 1 ) 新出口商复审调查只审查新出口商复审申请人的倾销幅度，而不涉及 国内产业的损害情况； ( 2 ) 在新出口商复审调查期间，不得对来自新出口商复审申请人的相关进 口产品征收反倾销税( 但主管机关可要求新出口商复审申请人提交保证金) ； ( 3 ) 新出口商复审应在加速的基础上开始和进行。8 由此可见新出口商复审与其他三种形式的行政复审差异较大，不适宜放在一 起讨论。本文限于篇幅和收集的资料有限，对新出口商复审只作简单的介绍，如 其适用的条件和程序等，不开展深入的研究和分析。 正如反倾销法律制度一样，反倾销行政复审制度也可分为两部分：一是实体 8 新出口商复审，北京国际商务港h t t p ： n c c p i t b j c o m c c p i t 7 论反倾销行政复审制度 上的规定；二是程序上的规定。根据w t 0 反倾销协议1 1 4 条，第6 条“关 于证据和程序的规定应适用于根据本条进行的任何复审”，反倾销行政复审的程 序适用原反倾销调查程序。由于反倾销行政复审属于反倾销法律制度的一部分， 实体法上也主要包括倾销、损害的确定及标准，倾销与损害因果关系的认定，反 倾销措施等内容，但因反倾销行政复审有不同的形式，实体法具体包括的内容也 略有不同。下文会有具体的介绍和分析。本文侧重研究期中复审和日落复审，对 新出v i 商复审和情势变迁复审只做一般性介绍，不进行深入研究和分析。除非另 有说明，本文中的反倾销行政复审是指反倾销期中复审和日落复审。 二w t 0 、欧盟及美国的反倾销行政复审规定 法律的渊源是指法律的效力来源，即依制定机关的不同对法律规范所作的划 分。根据这个标准，反倾销行政复审法律规定可以分为： 1 国家之间达成的关于反倾销问题的国际条约和协定中关于反倾销行政复 审的部分，即反倾销国际法中涉及行政复审的规定。这部分主要是指1 9 7 9 年东 京回合达成的反倾销守则( 以下简称w t 0 反倾销守则) 第9 条“行政复审” 和( ( w t o 反倾销协议第l l 条“反倾销税和价格承诺的期限和复审”。 2 各国国内立法机关制定的反倾销法律和行政执法机关为实施反倾销法律 而制定的反倾销规章和条例中涉及反倾销行政复审的规定，即反倾销国内法中涉 及反倾销行政复审的规定。本文侧重介绍和研究w t o 、欧盟及美国的反倾销行政 复审规定和操作。 ( - - ) w t o 关于反倾销行政复审的规定 关于反倾销行政复审，最早关税与贸易总协定( g a t t ) 第6 条并无具体 规定，但在1 9 5 9 年公布的一份g a t t 反倾销和反补贴税专家小组报告中曾指出， “一般认为，反倾销税仅在真正有必要抵消造成国内产业实质性损害或损害的威 8 论反倾销行政复审制度 胁之倾销期内存续。因此，任何课征此种税的国家当然有权对其进行复审。而且 本小组同意，该国被期待依其掌握的资料情况定期进行这种复审。本小组同意， 应使其相关产品的出口商，在其自认为拥有必要证据时，可以要求进口国对其事 实予以复审。”。 w t 0 反倾销守则第9 条第l 项规定，反倾销税只有在抵消倾销造成的实 质性损害所必需的期限内才有效外，第2 项规定，反倾销主管机关在认为正当时 应基于职权或基于利害关系人的申请，审查继续课征反倾销税的必要性，但申请 人必须提出证据以支持其要求复审的请求。但条文本身未说明什么是行政复审的 必要性，也未对行政复审的时间限制作任何规定，只规定了行政复审的原则和大 致框架，缺乏实际可行的操作细则性规定。” 在g w t o 反倾销守则的基础上，w t 0 反倾销协议作了很多方面的补充规 定，增加了日落复审的规定和期限，进一步完善了关于反倾销行政复审的法律制 度。( w t o 反倾销协议第1 1 条第2 项规定：最终反倾销税的征收已经过一段合 理时间后，应任何利害关系方请求，主管机关应复审继续征税的必要性。在有正 当理由的情况下主管机关可自行复审继续征税的必要性。利害关系方有权请求主 管机关复审是否需要继续征收反倾销税以抵消倾销，如取消或改变反倾销税，则 损害是否有可能继续或再度发生，或同时复审两者。如作为根据本款复审的结果， 主管机关确定反倾销税已无正当理由，则反倾销税应立即终止。第3 项规定了日 落复审的期限为征收最终反倾销税之日起或最近一次复审之日起5 年内终止。 ( 二)欧盟关于反倾销行政复审的法律规定 欧盟的反倾销立法分为两个互相独立的体系：一是欧洲经济共同体( e e c ) 反倾销条例。现行的反倾销法一抵制来自非欧盟成员国的倾销进口货物规则 9 戴仲川国际反倾销法中的行政复审机制探析，华侨大学学报( 哲学社会科学版) 1 9 9 9 年0 4 期，转引自b a h a l a ，r a j ，1 9 9 5 ：r e t h i n k i n ga n t i d u m p i n gl a w ，t h eg e o r g ew a s h i n g t o n j o u r n a lo fi n t e r n a t i o n a ll a wa n de c o n o m i c s2 9 ( 1 ) ) 。 ”戴仲川国际反倾销法中的行政复审机制探析。华侨大学学报( 哲学社会科学版) 1 9 9 9 年 0 4 期。 论反倾销行政复审制度 ( 以下简称欧盟反倾销规则) 于1 9 9 4 年1 2 月颁布，自1 9 9 5 年1 月1 日起生 效的，适用于包括农产品在内的一般产品，但煤钢产品除外。该法吸收了世贸组 织反倾销协议中的基本规则，它是目前欧盟反倾销法的最主要依据。二是欧洲煤 钢共同体( e c s c ) 反倾销条例，适用于煤钢产品。欧洲煤钢共同体的现行反倾销 条例为共同体委员会于1 9 8 8 年7 月通过的名为关于防止来自非欧洲煤钢共同 体成员国的倾销或补贴产品进口的决议1 1 。 欧盟关于反倾销行政复审的法律规定主要是欧盟反倾销规则第l l 条， 该条款区分了期中复审和日落复审、新出口商的适用程序。 1 期中复审。根据欧盟反倾销规则，当一起反倾销案从实施最终反倾销 措施以来为期至少一年的一个合理时期已经过去后，涉案出口商、进口商、欧盟 生产商或者成员国均有权向欧盟委员会请求对对继续实施反倾销措施的必要性 进行复审。在有正当理由时，欧盟委员会也可自行决定发起期中复审。期中行政 复审的内容因请求方不同而有所不同，如进口商和出口商要求复审倾销和损害已 经减少或消除，而欧盟生产商则会要求重新确定倾销或倾销和损害增加等。但是 所有的复审申请都应该说明缘由，并向委员会提交支持复审的充足证据。如果 请求中有充分证据说明，继续实施反倾销措施对于抵制倾销已不再必要，并且 或者即便取消或者修改这些措施损害也不可能继续存在或者重新再生，或者现行 措施不足以或者不再足以抵制正产生损害的倾销，就应开始期中复审。委员会如 果决定审查，应重新选择调查期间并开始全面调查，并将复审意向和复审通知公 布在欧盟官方公报。在期中复审进行调查时，委员会应特别考虑有关倾销和损害 的情况是否已经发生重大变化。欧盟主管当局将在复审调查的基础上维持、修改 或撤销现有反倾销措施。修改后的反倾销措施只适用于出口商未来的出口，原有 反倾销措施有效期停止计算，从修改生效之日起重新计算五年有效期。 2 日落复审。最终反倾销措施应从其实施之日起5 年终止，或者从对倾销 和损害作出最新复审结论之日起5 年终止，除非复审确定这种终止可能会导致倾 彭文革、徐文芳著倾销与反倾销法论武汉大学出版社，1 9 9 7 年第1 版，第8 9 页。 1 0 论反倾销行政复审制度 销和损害的继续或者重新产生。期满复审应当根据委员会的动议，或者应根据共 同体生产商提出的或以共同体生产商的名义提出的请求进行。在复审结论作出之 前，反倾销措施应继续有效。在反倾销措施5 年有效期期满前6 个月内，欧盟委 员会将在官方公报上发布届满通知。欧盟生产商可以在期满前3 个月，提出该措 施期满失效后将导致继续倾销、损害或者损害威胁，要求复审并提供充分的证据。 如果欧盟委员会同意复审，将在期满前予以通告并进行审查，在复审结果出来之 前，原有反倾销措施依然有效；如果没有进行复审，则原有措施在6 个月到期后 失效。 3 新出口商复审。1 9 8 4 年欧盟对夕卜国新出口商取消了价格承担换取新的对 欧出口，对他们不论倾销与否一律征收案件中最高反倾销税水平的附加税。1 9 8 9 年后欧盟改变政策，允许新出口商在公布征收固定反倾销税后立即申请审查，如 通过审查即可免征此税正常出口。新出口商必须满足下述条件方有资格审查：( a ) 必须与原先遭受反倾销调查的任何生产商无关联关系；( b ) 必须在倾销调查期间 没有商品出口欧盟：( c ) 必须能够证明倾销调查结束后已出口或计划立即开始出 口。这可用买卖合同加以证明，因此出口商必须努力证明经营行为的独立性。才 有可能在同类商品其他出口商遭到反倾销后继续出口欧盟。新出口商复审申请人 具有不可撤消的必须向欧盟出口重大数量的被调查产品的合同义务时也可提出 新出口商复审申请。”根据欧盟反倾销规则规定，自欧盟受理复审之日起， 新出口商即可停止缴纳反倾销税，待其应征税率确定后采取追溯征收，追溯时间 从登记之日开始计算，最长不超过9 个月。对新出口商的审查一般从发起复审之 日起1 2 个月内结束。此外，如前所述，当进口商申请退还最终反倾销税时，欧 盟委员会往往也会先进行复审，以确定有关倾销和损害的情况是否已经发生了重 大变化。” ( 三)美国关于反倾销行政复审的规定 2 杨坚著国际反倾销法律案例与对策。南开大学出版社，1 9 9 6 年版第3 3 - 3 4 页。 3 吴玉津 w t o 反倾销规则，广东人民出版社，2 0 0 1 年第1 版，第5 6 5 8 页。 论反倾销行政复审制度 美国是世界上最频繁运用反倾销措施的国家。得益于其丰富的实践经验，美 国的反倾销法日臻完善，成为世界上最详尽的国别反倾销法规，以至于g a t t w t o 前后两个反倾销协议在很多实体内容上吸收了美国反倾销法的规定。美国反倾销 立法历史悠久，早在1 9 1 6 年税收法中已有关于反倾销方面的若干规定，该法采 用反托拉斯法的立法原则，以外国出口商的限制竞争意图作为认定倾销非法的一 个条件，并由司法机关给予刑事或民事的处罚。该法至今仍有效。1 9 2 1 年美国 正式制定了反倾销法，此后又经过1 9 3 0 年关税法( t a r i f fa c t ) 、1 9 7 9 年贸易协定法( t r a d ea g r e e m e n ta c t ) 、1 9 8 4 年贸易与关税法( t r a d ea n d t a r i f fa c t ) 以及1 9 8 8 年综合贸易及竞争法( o m n i b u st r a d ea n d c o m p e t i t i o n a c t ) 的数次修订。目前使用的反倾销法是美国国会于1 9 9 4 年底根据关税与贸易 总协定乌拉圭回合谈判通过的反倾销和平衡关税条约而再度修订的反倾销修正 法案。“为了履行美国在乌拉圭回合谈判中同意修改其国内贸易法的承诺，在该 修正法案中美国对其反倾销法作了许多重大修改和补充，确立了日落复审的法律 地位。 1 期中复审。根据美国反倾销法的规定，当某种商品被中止调查的通知公 布满i 年，或者被征收反倾销税满l 周年时，有关当事人可以直接或通过律师向 美国商务部提出复审要求。必须是在复审规定期间内对美国出口该产品并缴纳 反倾销税的当事人，才有资格提出复审。美国商务部每月都会公布一次到期可以 进行年度复审的案件名单，提醒当事人及时提出复审。如果当事人没有在限期内 递交复审申请和有关资料，商务部将不进行复审，维持原定税率不变。 一旦当事人提交了复审申请和有关资料，商务部应立即开始对反倾销案的复 审；将美国或第三国的现行价格水平和出口国的价格水平相比，重新确定该商品 的倾销幅度。复审将在复审开始后2 4 5 天内作出初裁，然后在初裁公布后1 2 0 天内作出终裁。如果复审确认被征收反倾销税的产品已不再以低于公平价值销 售，将来也不太可能再以低于公平价值出售，商务部将在美国联邦公报上刊登复 审的初步结果，并征求有关方面的意见。如果有关方面没有任何异议，商务部可 4 美国反倾销法简介，中国对外贸易商务月刊2 0 0 2 年0 7 期。 论反倾销行政复审制度 以撤销现行的反倾销税。如果复审认定该产品的售价仍低于公平价值，则维持原 反倾销不变。 2 新出口商复审。至于出口国内那些在原反倾销调查期间没有向美国出口 被指控产品，并且能证实自身和被裁定倾销地出口商或生产商无关联关系的新出 口商或生产商，则可以在反倾销税令公布日后6 个月内提出复审申请。如果商务 部收到这类复审要求，应在6 个月期限结束后开始的自然月开始复审，以确定对 新出口商或生产商的单个加权平均倾销幅度。这类复审一般应在发起审查后1 8 0 天内作出初裁，并在初裁后9 0 天内作出终局裁定。在此期间，商务部将指示海 关在新出口商的产品入关时。由进口商提供保函或者其他担保，直至审查结束。 3 基于变化情形的复审。基于变化情形的复审是考察在变化了的新形势下， 是否应该撤销或修改原来裁定的反倾销措施或中止协议。” 4 日落复审。日落复审考察在反倾销税令期满后，有没有必要延长反倾销 措施的有效期。日落复审具有如下特点”： ( 1 ) 快速复审( e x p e d i t e dr e v i e w ) 和全面复审( f u l lr e v i e w ) 如前所述，美国的反倾销工作实行双轨制，在行政复审中同样也是施行双轨 制。商务部主要负责裁定如果撤销反倾销或者终止正在进行的调查，有关利益方 是否会继续或再度倾销，如答案是，则商务部必须向国际贸易委员会提供可能的 倾销幅度；国际贸易委员会负责根据商务部提供的数据及其他相关证据，裁定撤 销反倾销是否会对美国国内相关产业继续或重新产生损害。只要其中个部门作 出了否定性裁定，美国商务部必须撤销该反倾销税令。由商务部和国际贸易委员 会分别在联邦公报上发布公报和信息征集表。如没有美国利益方( 美国国内相关 产业的生产商和批发商) 作出回复，或者回复的信息被认定不充分，商务部会在 9 0 天内作出终裁，撤销该反倾销税令。否则将根据对应诉利益方( 出口商、进 口商和美国进口商) 对通告和信息征集表是否作出充分回复决定启动快速复审或 ”吴清津( ( w t o 反倾销规刚，广东人民出版社，2 0 0 1 年第l 版，第6 56 7 页。 ”张斌、张炜中国企业应对美国日落复审的现状和策略，上海企业2 0 0 1 年第9 期。 论反倾销行政复审制度 全面复审程序。在快速复审情况下，程序比较简易，不召开听证会，美国商务部 将在1 2 0 天内作出是否倾销可能性裁决，并报国际贸易委员会，后者在商务部同 步调查的基础上随后3 0 天内作出损害裁决。而全面复审中，程序比较多，包括 召开公开的听证会，发放调查问卷等一系列措施。两部门调查时间分别为2 4 0 天和3 6 0 天。显然与快速复审相比，全面复审不仅可以表明应诉方积极参与复审 的态度和对复审的关注程度，而且可以为自己争取到更多的机会，充分发表自己 的意见，并使主管机关有更多的时间调查获取争议双方的相关信息和资料，从而 增加调整或撤销反倾销税令的可能性。 ( 2 ) 商务部倾销幅度认定标准和国际贸易委员会实质损害认定标准 日落复审需要商务部和国际贸易委员会分别作出裁决，只要任何一个部门作 出否定性裁决，都可以使原反倾销税令撤销。但美国商务部认为倾销继续或倾销 重新开始的标准很低，或者说商务部倾向于对倾销作出肯定性裁决，只有美国国 内相关产业对日落复审不作回应，商务部才会撤销反倾销税令。商务部认定倾销 继续可能性的标准为：a 如果征税令实行后进口量明显下降或为零，无论倾销幅 度如何变化，都将认定有可能继续倾销或倾销再度发生：b 如果征税令实行期间 倾销幅度仍超过0 5 9 6 ( 两非乌拉圭回合规定的2 ) 的最低幅度，无论进口量如何 变化，都将被认定为有可能继续或重新倾销。 而且产品倾销幅度的数据仍参考原反倾销调查的数据，因此绝大多数案件均 有被认定有继续倾销的可能。这样国际贸易委员会对倾销是否对美国国内相关产 业产生实质性损害的认定便至关重要，其认定标准主要包括如下三方面：a 反倾 销税令的原始损害裁定结果，特别是征税令实施前进e l 产品的数量、价格及由于 涉案产品进口而导致美国同类产品销售和收入下降的情况；b 评估国内相关产业 是否比实施征税令之前有所好转，如是，还需评价好转是否是因为实施了征税的 结果；c 如果撤销反倾销税，涉案产品的进口是否会对国内相关产业构成近期损 害威胁。”“国际贸易委员会不能仅仅因为在实施反倾销令或中止协议后国内产 7 栾信杰我们要积极应对美国反倾销行政复审，国际经贸探索1 9 9 8 年0 5 期。 1 4 论反倾销行政复审制度 业的状况改善就认定损害不会再继续或重新发生。” 美国日落复审的关于程序上的规定也适用于美国行政复审的其他形式。 三反倾销行政复审裁定标准 ( 一) 反倾销行政复审裁定标准的三个构成要素 了解了w t o 、欧盟和美国关于反倾销行政复审的规定和操作后，下面介绍和 分析反倾销行政复审裁定标准( 以下简称复审裁定标准) 。复审裁定标准是指反 倾销复审程序中主管机关裁定维持或撤销对被调查产品征收反倾销税的法律依 据和标准。这个概念在世界贸易组织、西方主要国家的反倾销立法中没有明确提 出来，但从世界贸易组织和西方主要国家反倾销条例中可以归纳概括得出。笔者 认为这一概念是反倾销行政复审的核心和关键，其内容可以归结为对维持被调查 产品征收反倾销税必要性的分析和审查，具体来说构成因素主要包括复审期间被 调查产品的倾销情况和进口国国内相关产业的损害情况，以及一旦主管机关撤销 对被调查产品征收反倾销税后，损害或倾销再度发生的可能性分析。如果复审确 定反倾销税的终止有可能导致倾销和损害的继续或再度发生，将继续征税。反之， 则撤消对被调查产品的反倾销税。反倾销行政复审期间倾销情况、损害情况和倾 销和损害再度发生的可能性分析是反倾销行政复审的实质要件。 倾销的情况变化可细分为：( 1 ) 倾销增加。根据国际反倾销法的规定，倾销 幅度确定后，进e l 国所能课征的反倾销税额不得超过这一幅度。如果出c i 商的出 口价格降低或其在出口国的国内销售价格提高，必然会使倾销幅度大于原来反倾 销调查程序中所调查的结果。此时如果不准国内产业要求主管机关重新计算倾销 幅度，那么原来的反倾销税就不足以抵销倾销行为造成的损害，这种结果对国内 产业是不公平的。所以倾销增加应当视为属于客观情势变化的一种具体情况，当 属于反倾销行政复审标准( 即维持课征反倾销税的必要性) 的参考因素，因此一 8 栾信杰我们要积极应对美国反倾销行政复审，国际经贸探索1 9 9 8 年0 5 期，转引自 美国行政诉讼法陈述( s t a t e m o n to f a d m i n i s t r a t i o n a c t s a a ，单行本第2 0 5 页) 。 论反倾销行政复审制度 国因倾销幅度有所变化而进行复审不违反w t o 反倾销协议的规定。( 2 ) 倾销 减少。此种情形能否称为复审的理由，不能一概而论。在美国，由于反倾销命令 签发后，进口商所缴纳的属于现金担保，将来仍须确定各项进口幅度以决定税率， 所以出口商提高进口价格以致减少倾销幅度，已经可以按照前述“反倾销税额的 定期复审”来处理，似乎无须以此为由发起行政复审。而在欧盟，由于反倾销税 额的课征是基于调查所获得的倾销差额为基础，而且其退税的程序颇为严格，所 以倾销的减少可以认定属于客观情势变更。( 3 ) 倾销消失。如果进口商在进口国 采取反倾销措施后，停止以低于正常价值的价格出口，倾销的事实便不复存在。 由于倾销幅度的存在是课征反倾销税的最基本要件，随着倾销幅度的消失，自然 就有必要对反倾销的课征进行复审。但是复审结果如何，不能单根据倾销幅度的 消失就能确定。( 4 ) 汇率大幅度变动使产品的出口价格与其在国内的销售价格的 比较基础发生变化，进而影响倾销幅度的认定与计算。 损害的情况变化则包括：( 1 ) 损害的减轻或消失。确定损害程度的因素是进 口数量、进口对价格的影响以及倾销对国内产业的损害减轻或完全消失，当属损 害的情况有所变化，不无疑问。课征反倾销税的目的在于抵销倾销行为，倾销行 为经抵销后，必然会使国内产业的损害减轻或消除。如果因此而予以复审，并取 消征收反倾销税，损害就有立即恢复的可能。对因损害倾销而进行复审时，必须 将损害重新发生的问题考虑在内。( 2 ) 损害是否持续或重现预测。损害是否继续 或重新发生属于反倾销主管机关的预测，主观色彩较浓厚，主管机关对此有很大 的自由裁量权。” 倾销和损害再度发生的可能性主要是在前述倾销和损害情况变化的基础上， 结合撤销征税后涉案产品可能的进口量、价格及进口对进口国国内相关产业会造 成的影响。 ( 1 ) 考虑涉案产品在撤销征税后可能的进口量必须考虑到“所有相关的经 济因素”，包括以下四个因素：( a ) 涉案产品在出口国生产能力或涉案现有未使 ”戴仲川国际反倾销法中的行政复审机制探析，华侨大学学报( 哲学社会科学版) 1 9 9 9 年0 4 期。 1 6 论反倾销行政复审制度 用的生产能力是否可能增长；( b ) 涉案产品现有的存货或存货是否会增加；( c ) 出口国将涉案出口到进口国以外的其他国家是否有障碍；( d ) 出1 3 国是否可能将 现用于生产其他产品的生产设备用来生产涉案，即是否存在转产的可能性。 ( 2 ) 考虑涉案产品撤销征税后的价格趋势，主要内容是相对国内相似产品 而言，是否可能低价销售；并且该低价销售行为是否可能对进口国国国内相似产 品的价格产生重大负面影响。 ( 3 ) 在考虑撤销征税涉案产品进口可能造成的影响时，考虑因素为可能影 响到进口国国内相关产业的所有因素，包括但不限于；( 1 ) 国内相关产业产量、 销售量、市场份额、利润、生产能力、投资回报和开工率可能产生的下降：( 2 ) 国内相关产业的现金流量、存货、就业率、工资、增长率、筹资能力和投资等方 面可能产生的负面影响；( 3 ) 现有的行业发展及生产方面可能造成的负面影响， 包括国内相关产业已经投入人力、物力和财力开发派生产品或者研发比现有的国 内相似产品更高级先进的产品。与整个行业内的状态和行业竞争相关的一切经济 因素都要考虑在内。目的在于考虑征收反倾销税后，国内相关产业是否已经有了 改善；如果撤销征税的话，进1 3 产品大量进口是否会对国内产业造成实质性损害。 ( 二)反倾销行政复审裁定标准和反倾销裁定标准 为了更好地理解和掌握复审裁定标准这一概念，有必要将复审裁定标准和反 倾销裁定标准进行区别对比。w t 0 及各国反倾销立法也没有明确地提出过或者使 用过反倾销裁定标准这个概念。笔者认为，反倾销裁定标准是指根据国内因国外 进口产品倾销而遭受损害的相关产业的书面申请( 在特定情况下，即便国内相关 产业或其代表没有提出书面申请，如一国反倾销行政主管机关有确切的证据，也 可立案) 以及对申请方所提供的证据进行初步审查立案后，经过调查，在作出裁 决时所依据的标准，即相对于反倾销行政复审裁定标准而言，在原反倾销调查审 查期间主管机关裁定对涉案国外进1 3 产品是否征收反倾销的标准和依据。该裁定 标准有三要件：( 1 ) 调查显示国外进1 3 产品确实存在倾销；( 2 ) 国内相关产业有 损害；( 3 ) 国外进口产品的倾销和国内相关产业所遭受损害之间有因果关系，换 1 7 论反倾销行政复审制度 言之，国外进口产品的倾销造成了国内相关产业的损害。如三要件同时都满足， 那么主管机关可以裁定对国外进口产品施加反倾销措施。只要三要件中任一要件 未满足，那么主管机关不得裁定对国外进口产品施加反倾销措施。 这两个标准有区别也有密切的联系，它们具有以下相同点：( 1 ) 构成因素或 者说参考因素有相同之处，都需要考虑国外进口产品是否存在倾销；国内相关产 业是否因国外进口产品的倾销而有损害或者说倾销给国内相关产业造成的损害 尚未恢复；( 2 ) 采用该标准的主体相同，都是一国反倾销的主管机关，且一般都 需有与反倾销案件利害相关方的申请而启动，在特殊情况下，如主管机关有确切 证据，也可自行启动反倾销反倾销复审程序。( 3 ) 从理论和实务角度来说，适 用行政复审的裁定标准所涉及的反倾销行政复审程序在正常价值、出口价格、倾 销幅度等因素认定上和原反倾销调查程序一样。 虽然联系密切，但它们作为适用于不同阶段的依据，仍有区别。最重要的一 点差异在于反倾销裁定标准要有因果关系，即倾销和损害之间有因果关系：面复 审裁定标准则为可能性分析，即反倾销税的终止是否可能导致倾销和损害的继续 或再度发生；也可以认为反倾销行政复审的裁定标准为继续维持反倾销税的必要 性分析。一般来说，反倾销程序中主管机关需要鉴别和针对以下几种情况作出裁 定：( 1 ) 无倾销无损害；( 2 ) 有倾销有损害：( 3 ) 有倾销无损害( 4 ) 无倾销但 有损害。在复审中，虽然被调查产品既不存在倾销，也没有给国内相关产业造成 损害( 如第一种情况) ，但若主管机关裁定终止反倾销税可能导致倾销和损害的 继续或再度发生的话，主管机关可裁定不终止反倾销税，继续对被调查产品征收 五年；而在原反倾销程序中这种情况应认定倾销不成立，不对被调查产品征收反 倾销税。 ( 三) 案例分析- w t o 争端解决机制解决的美国对韩国动态存储器复审争议 1 8 论反倾销行政复审制度 考虑一旦调整反倾销国内产业面临继续发生损害的威胁。只要一旦调整反倾销税 对国内产业造成损害的威胁依然存在，就不宜在征收反倾销税仅一年后就调整反 倾销税的税率，否则，反倾销制度将失去其应有的作用。 四中国的反倾销行政复审制度的法律完善 ( 一)中国的反倾销行政复审现行法律规定 在探讨中国反倾销行政复审制度前，我们需要先简单回顾中国反倾销立法的 历史。为维护对外贸易的公平竞争，保护国内产业，我国于1 9 9 4 年颁布的对 外贸易法第3 0 条规定了反倾销问题。根据这个原则规定，我国于1 9 9 7 年3 月2 5 日制定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反倾销和反补贴条例( 以下简称条例) ，该 条例填补了我国反倾销专门立法的空白。为了适应w t o 的新形势，2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