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哲学专业论文）论黑格尔《法哲学原理》中的自由意志.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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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基础上达成的这种和谐理解为真正的、具体的自由。从“家庭”经过“市民社 会”到“国家” ，体现着自由意志的发展，而只有在“国家”中自由理念才真正得 到了实现，也正是在这一基础上，他进一步指出：国家是“具体自由的实现” 。无 庸讳言，黑格尔对自由意志的具体性的界定和论述是他全部政治哲学理论中最有 价值的思想遗产之一。 本文共分为四章，第一章主要分析了自由意志的发展历程。在这里主要提到 了斯宾诺莎的“自由是对必然的认识”思想对黑格尔产生的影响，以及康德进一 步提出的把自由与必然性统一起来加以把握的思想对黑格尔产生的影响。黑格尔 正是在批判地继承了他们的自由意志的思想基础上揭示了自由意志的深刻内涵以 及自由意志的具体实现过程的。第二章主要阐述了法哲学原理中自由意志的 理论。在这里分析了自由意志的深刻内涵以及自由意志和法的关系。本章不仅详 细地阐述了自由意志的三个环节及相互关系，而且还详细地论述了法与自由意志 论黑格尔法哲学原理中的自由意志 ii 之间的辩证关系即“法的理念是自由” ，自由是法的实体和规定。第三章主要论述 了法哲学原理中自由意志的实现过程。这里分析了自由意志在抽象法、道德 和伦理阶段的具体实现。黑格尔认为自由意志的定在具体有外在和内在两种方式， 法是自由意志的外在定在，道德是自由意志的内在定在，只有在伦理阶段才能达 到二者的统一即自由意志的真正实现。第四章主要探讨了体现着自由意志的法哲 学思想对后世的影响以及它的现实意义。在这里主要分析了它对近代西方自由思 想的影响以及对马克思的影响。对黑格尔法哲学的分析批判，不仅是马克思的政 治思想发展而且是他的全部思想发展的转折点。马克思正是在分析批判黑格尔法 哲学的基础上，揭示了政治革命的限度，从而把克服市民社会与超越政治解放两 者紧密地联系了起来，从政治解放到人类解放，正是马克思政治思想的主题。毫 无疑问，马克思是黑格尔政治哲学的真正继承者。同时，对黑格尔的法哲学的研 究，对于我们把握现代政治理论的核心问题也具有重要的理论指导意义。 关键词关键词：黑格尔 法哲学 自由意志 法 abstract iii abstract philosophy of right is quite a mature political work of hegels; it has had the very tremendous influence on the later generations political philosophy. simultaneously hegels philosophy of right is also the part which causes more misunderstands and argues in his philosophy theory. this article tries to take the development of the free will as the clue to explain this work, makes the people understand the concealing liberalism spirit under his national idea supreme principle. the free will is the starting point and the home of hegels philosophy of right, and “the free will” is the main line of his entire philosophy system, just as what he has said: “the law is the embodiment of the free will”. in hegels other works, he has elaborated on the free will from different angles, different aspects, but in “philosophy of right he explains his free will theory from societys angle intently and systematically. the entire content that this book describes is how the free will has been realized as well as to be developed in society. therefore this involves the questions of the law、the morals and the country in society fields. but regardless of what questions to be involved, hegel starts from the persons free will, and therefore we can say the free will is the theme of “philosophy of right”. hegels concept of liberty realizes a historical and epochal synthesis; he delineates it as the dialectical development of the links in the concept. hegel expounds the unification process of the free will through the discussion of the abstract law、 the morals and the ethics from objectiveness, subjectiveness to the unification of the two. he looks on this kind of harmony of individual、the family、the civil society and the country which achieved in the foundation of modern law as the true、concrete freedom. the process of evolving from “family”, via “civil society”, to “country” embodies the development of the consciousness of liberty, and the idea of liberty can only be realized in the “country”. just relying on this foundation, hegel further points out：the country is “the realization of concrete free”. to be frank, hegels definition and elaboration on the concretion of the free will is one of most valuable thought inheritances in his whole politics 论黑格尔法哲学原理中的自由意志 iv philosophy theory. there are four chapters in this dissertation. chapter one has mainly analyzed the development process of the free will, it mainly mentions in here the influence of the thought of unifies of the freedom and the inevitability which kant further proposed on hegel as well as the influence of spinozas “freedom is the understanding to the inevitability” on hegel, hegel reveals the profound connotation and how the free will concretely realizes with the ideological foundation of criticizing and inheriting in their free will .chapter two mainly elaborates the theory of the free will in “philosophy of right , it analyzes in here the profound connotation of the free will and the relations between the free will and the law. it not only elaborates in detail the three links of the free will and the interaction, but also it elaborates in detail the dialectical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law and the free will namely “the idea of the law is freedom”, freedom is the substance and stipulation of the law .chapter three mainly elaborates the realizing process of the free will in “philosophy of right”. it analyzes in here how the free will concretely realizes in abstract law、the morals and ethics stage. hegel thought that the embodiment of free will can be divided into the outer one and the inner one, the law is the outer embodiment of the free will and the morals are the inner embodiment of the free will, it can only achieve the unification of the two in ethics stage namely the true realization of the free will. chapter four mainly discusses how much the philosophy of right which reflects the free will has the influence on the later generation as well as his practical significance. it mainly analyzes in here the influence on the thought of the freedom in western modern and on marx. the critique of hegels political philosophy is not only a turning point of the development marxs political thought, but also that of the development of entire thought. marx brings light to the limit of political revolution on the basis of analyzing and criticizing hegels political philosophy, and integrates the overcoming of civil society with the transcendence over political emancipation. propelling political emancipation forward to human emancipation makes the theme of marxs political thought. undoubtedly, marx is the real successor to hegels political abstract v philosophy. the study on hegels philosophy of right also has the important theory guiding significance for us to grasp the core questions of the modern politics theory key words: hegel ， philosophy of right，the free will，right 论黑格尔法哲学原理中的自由意志 vi 目目 录录 摘 要 . i abstract . iii 目 录 . vi 引 言 . 1 第一章 自由意志的历史渊源 . 3 一近代西方自然法哲学中的自由意志理论 . 3 二康德的自由意志理论 . 6 三黑格尔对前者自由观的批判和继承 . 8 第二章 法哲学原理中自由意志的理论 . 10 一自由意志的内涵 . 10 二自由意志与法之间的辩证关系 . 17 第三章 法哲学原理中的自由意志的实现 . 20 一自由意志在抽象法中的实现 . 20 二自由意志在道德中的实现 . 25 三自由意志在伦理中的实现 . 28 第四章 黑格尔法哲学思想对后世的影响 . 35 一黑格尔法哲学对近代西方自由思想的影响 . 35 二黑格尔法哲学对马克思政治思想的影响 . 37 三黑格尔法哲学的现实意义 . 39 结 语 . 40 注 释 . 42 参考文献 . 46 致 谢 . 49 发表学术论文 . 50 引 言 1 引引 言言 按照黑格尔整个客观唯心主义哲学体系的架构， “绝对精神”经历了三个发展 阶段 逻辑阶段、自然阶段、精神阶段，之后又恢复到了自身。 法哲学原理 所要论述的法、道德和伦理就位于精神阶段中的客观精神部分，它向世人展示和 论述了黑格尔法哲学体系的所有内容，并对后来的政治学家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但以前大部分的国内和国外的学者在对它的研究中都过多地强调了它的保守性， 它的积极意义却没有引起人们的应有的重视。 在国内，以前系统地研究黑格尔法哲学的作品还不多，但是现在它已经引起 了一些学者的注意和研究。国内研究黑格尔法哲学主要在哲学界，法理学界和政 治学界，他们从不同的学科，不同的视角做了一些有意义的研究和可贵的探讨。 如邓晓芒在邓晓芒讲黑格尔中详细地介绍了黑格尔的法哲学思想，并联系现 实做了很有价值的探索；吕世伦在黑格尔的法律思想研究中从法律的角度对 他的法哲学进行了分析和阐释。 在国外，众所周知，马克思在黑格尔法哲学批判中对黑格尔的法哲学进 行了中肯的批判和评价，并指出了其积极的意义，为我们研究法哲学提供了有价 值的资料。罗森茨威格在黑格尔与国家中论述了黑格尔的国家观，指出了他 的国家观的合理成分，同时也做出了客观的评价。 本文则试图以自由意志的发展为线索对黑格尔的法哲学作一个全面的、系统 的梳理，就其具有合理意义的一些方面加以剖析。本文作者认为黑格尔的整个法 哲学体系始终贯穿着“自由意志”这条主线，自由意志是黑格尔法哲学的出发点 和归宿。从法哲学原理的具体内容来看，它描述的就是自由意志发展的各个 阶段上的各种表现、形态。黑格尔认为：自由意志的发展经历了三个大的发展阶 段：抽象法、道德、伦理，这三个部分构成了法哲学的全部内容，其中每一个阶 段都是自由意志的不同程度的体现。 “自由意志” 借助外物得以实现自身就形成法， 也称为“抽象法” ； “自由意志”超越借助外物实现自身的状态得以在内心中的实 现便是道德;综合前面两个阶段的发展结果， “自由意志”通过外物和内心两个方面 得到充分的实现，就构成了伦理。这个发展过程表明，自由意志由最初对自由的 论黑格尔法哲学原理中的自由意志 2 抽象的、片面的理解最后达到了全面的、具体的理解，从而达到了真正现实的自 由。因此说自由意志是法哲学原理的核心内容。 勿庸讳言，限于作者的水平，本文关于黑格尔法哲学所指出的合理方面以及 对之所作的发挥，肯定会有不尽恰当之处，不过这也是作者借以请教前辈和同行， 以期引起讨论和得到提高的方面。另外，文中所涉及到的问题，例如关于黑格尔 的国家学说的保守性还是革命性之争、私有财产的合理性的异议等等。作者并不 认为已解决了所有的问题，确切地说，作者的主要目的，乃在于把问题提得更具 体些，以图得到同行和后来者更多的注意，从而能使问题得到更充分的讨论和进 一步的解决。 黑格尔去世已有一个半世纪了，在这期间，世界上关于黑格尔法哲学的研究， 出现了众多的派别和不同的观点的对立，这中间存在着革命与反动、进步与保守 的斗争。这种种现象，一方面是由于黑格尔所处的时代不容许他以明白的语言来 表达自己的观点，只能隐藏于晦涩的言语中所致；但另一方面也反映了黑格尔的 法哲学的内容之丰富和深刻，由于所站的角度不同以致做出各种不同的理解，这 是很自然的事。作者也是这样，书中所表达的观点只是一家之言而已。 黑格尔的法哲学是他的哲学体系的一个链结，对它的研究，将有助于理解他 的整个哲学体系和思想。黑格尔的法哲学是法和哲学的结合，对它的研究也可以 使人们更加深入地理解自由和法治的内涵，以使我们在制定法律时使之更有理论 性。我国正处于从传统向现代的转化中，黑格尔的法哲学对我国的现代化法治建 设有着十分重要的借鉴意义。黑格尔对自由，财产权，国家的论述极大地启迪了 我国的法治国家建设，对我国的政治体制改革也具有重要的理论指导意义。 第一章 自由意志的历史渊源 3 第一章第一章 自由意志的历史渊源自由意志的历史渊源 关于自由的问题，自从人类走出自然界，意识到自己的主体性时就发生了。 这表明自由乃是人之所以为人的本性，因此自由在人们的心目中，从来都是一个 神圣的东西。 “自由”一词在古希腊、古罗马时期已开始使用，虽然这时的 “自由” 已具备了自主、自立、人身依附关系的解除和人格独立的含义，但是，希腊哲学 和罗马法律都未曾对“自由”概念本身加以系统的阐释。 到了中世纪， 封建制度和神 权政治不仅束缚着人们的行动，而且也窒息了人们的思想自由。但是到了近代， 资产阶级思想家们在反封建、反神权的斗争中又重新提出了 “自由”的概念，并给 它作了各种各样的阐述。 一近代西方自然法哲学中的自由意志理论一近代西方自然法哲学中的自由意志理论 近代西方哲学的真正创始人是勒内笛卡尔。近代哲学的重要特点是对思维 原则的重视，笛卡尔在解决形而上学的内在矛盾时，以“我思故我在”的命题解 说了思维和存在的统一。尽管哲学从笛卡尔哲学开始与中世纪的经院哲学真正地 分道扬镳，独立的思维把神学“放到另外的一边去了” ， 【1】但是大部分哲学依然保 留了神的位置。他当时面对着这样的难题：人的完满性在于其自由意志不受限制， 既然人是自由的，他就可以做任何事(包括神预先未加安排的事)，那么又如何去理 解全知全能的神对一切事物的预先规定呢?人的精神的有限性与神的能力的永恒 性的比较，使人的自由意志之说在笛卡尔那里始终受到他未彻底舍弃的神学理论 的挑战。他说： “人的精神是有限的，神的能力和预先规定是无限的；我们不能判 明人类灵魂的自由与神的全知全能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 但是他决定 “只能坚持” 我们在自我意识中所“确定地见到自由”这件事实。 【2】在笛卡尔哲学中， “人的灵 魂依然是这样的软弱， 以至于它的自由仍需借助于神的帮助” 。 【3】笛卡尔说： “上帝 具有我们所能想到的一切完满性，世界上一切不完满之物的存在均依赖上帝的力 量存在。人的错误产生的原因在于把自由意志扩张到自己认识能力的限度之外， 而上帝给予人的辨别力并非是无限的。 ” 【4】 斯宾诺莎彻底地发挥了笛卡尔的统一原则，将思维和广延作为实体的两种属 性， “宇宙间只有一个实体，而且这个实体是绝对无限的” 。 【5】实体也就是神，除了 论黑格尔法哲学原理中的自由意志 4 神之外没有任何实体，也不能设想任何实体。泛神论是斯宾诺莎自由论和契约论 的基础，正是渗透一切的神性，给予个人的天赋权利和国家权力的存在以正当的 理由。他对“自由”一词的定义是： “凡是仅仅由自身本性的必然性而存在，其行 为仅仅由它自身决定的东西叫做自由。 ” 【6】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它暗含有一些合理 的内容，那就是自由应该是建立在必然性的基础之上的。 当斯宾诺莎进入法的范围内时，他强调了权利的个体性和个人的自由意志， 他说： “神所显示的天意赋予每个人以自由” 。 【7】如果个体希求自由， 那么他便能自 由，无论一个人处于什么社会中，只要他是为理智所引导，他就可以是自由的。 而“最自由的国家是其法律建筑在理智之上的” ，其中每个成员都是自由的， “自 由比任何事物都为珍贵” 。当每个人把自己拥有的保存自己生存的自由，即天赋的 生存权转交给统治者之后，其生存自由便置于统治者的权力之下，受其保护。但 是个人的天赋权利并非被完全交出，他仍保留部分由自己决定，这就是“放弃自 由行动之权，而不放弃自由思考与判断之权” 。 【8】思想自由和言论自由是无法剥夺 的，即便是在宗教上，自由思想这种最高的权利也是人力所能达及的。 斯宾诺莎竭力突出国家权力和国家法律的权威，以遏制教会权力，故而不得 不对个人的自由意志加以限制。但是他关注自由意志问题并尽可能地予以强调， 而并非如罗素所评价的那样“完全否认自由意志” ，在他的精神领域中“没有 所谓自由意志” 。 【9】 洛克在否定笛卡尔的天赋观念论时提出了著名的白板论。尽管他否定天赋观 念和天赋的实践原则，但是他承认人的天赋权利及人生而自由和平等。他以自然 法作为人类在自然状态中所遵循的行为准则，他指出： “人的自然自由，就是不受 人间任何上级权力的制约，不处在人们的意志或立法权之下，只以自然法作为他 的准绳。 ” 【10】自然状态是自由状态，却不是放任的状态。人置身于其中，具有处理 自己人身或财产的无限自由，人人都是自己案件的裁判者。人人平等和独立，任 何人不得侵害他人的生命、健康、自由或财产。这种“不受绝对的、任意的权力 约束的”自然的自由对于个人的自我保护具有极为重要的意义，以至于他不能丧 失它或以契约的形式交出它。 【11】 洛克在论及人的生存权和财产权的天然性时， 以理性对之加以限制， 他说，“人 第一章 自由意志的历史渊源 5 生而自由和具有理性，人依照意志行动的自由以其理性为基础、理性使他了解支 配其行动的法律，以及服从自己自由意志的限度。当人们放弃自己对自然法的执 行权而把它交给公众后，便有了一个政治的或公民的社会。处在社会中的人的自 由只受国家法律的约束，每个人都必须承担服从大多数人的决定的义务。而君主 必须遵守他与人民所订立的契约，不可超越法律所授予他的权力” 。 【12】倘若掌权 者因滥用职权而丧失权力，那么其“权力就重归于社会，人民就有权行使最高权 力，并由他们自己继续行使立法权，或建立一个新的政府形式，或在旧的政治形 式下把立法权交给他们认为适当的新人” 。 【13】 洛克坚决反对拥有无限权力的君主制，主张订立契约后，个人仍有生存自由 和财产自由，以及对君权的制约，这显然是对英国“光荣革命”后君主立宪制和 新的法律制度的理论反映。从洛克的自由权利学说是极易导向卢梭的人民主权思 想的。 卢梭也强调全体意志的统一，认为“只要有若干人结合起来自以为是一个整 体，他们就只能有一个意志，这个意志关系着共同的生存以及公共的幸福。 ” 【14】但 是他明确表示，所谓个人天赋权利的转让和政府由契约而生的说法，是难以成立 的。自由是做人之基本，放弃自由就是放弃自己做人的资格及人类的权利和个人 的义务。 “取消了自己意志的一切自由， 也就是取消了自己行为的一切道德性。 ” 【15】 自由一旦被放弃便无法得到任何补偿，所以弃权是不合人性的。而“规定一方是 绝对的权威，而另一方是无限的服从，这本身就是一项无效的而且自相矛盾的约 定。 ” 【16】 卢梭的社会契约论在有些问题上表现出了自相矛盾，在对待“个人的绝对的天 赋自由何以在社会中丧失，而国家权力又如何出现？”这个问题上矛盾便显露出 来了。他曾设想，人类曾有过一个每个人都将自身的“一切权利全部都转让给整 个的集体”的阶段，这种奉献是极为彻底的“每个人都把自己全部地奉献出 来” ，自由的转让是“毫无保留的” ，而且是“向全体奉献出自己” 。 【17】 而在另一处，他又说，每个人所转让出的并非是全部权利，它们“仅仅是全部 之中其用途对于集体有重要关系的那部分” ，这种重要性是由主权者来裁定的。 【18】 卢梭强调个人的自由意志，并以社会契约来保存这一自由意志，但正如黑格 论黑格尔法哲学原理中的自由意志 6 尔所言，他的那些原则“表达得很抽象” ，结果人的自由的本性“并不是现实的” ， 而“国家才是自由的实现” 。但是卢梭的自由原则使人们意识到，自由是人的精神 中“至高无上的绝对的东西，自由意志是人的概念。自由恰恰就是思维本身” ， “思 维的自身统一性就是自由意志” ，即是“抛弃自己的主观性的欲望，与存在的联系， 自我实现，因为我是愿意把作为存在者的我与作为思维有的我等同起来的。意志 只有作为思维的意志才是自由的。 ” 【19】 黑格尔在这里是大大地发挥了卢梭的自由意志学说他的发挥之处也恰恰是 他与卢梭在自由意志问题上的区别：卢梭的自由意志论的基础是个人的天赋权利， 其保障措施是公意和民选制度，着眼点是“人类的实际情况与法律的可能情况” ， 其目的是探讨在社会秩序中 “某种合法的而又确切的政权规则” 。 【20】而黑格尔则将 自由意志视为精神或思维的本质， “自由的原则不仅在思维中，而且在思维的根源 中” ， 【21】正是精神的自我运动使思维与存在、主体与客体统一起来。自由意志是黑 格尔法哲学的重要概念，不理解黑格尔的自由意志学说，便无法找到其法哲学思 想的入口。 从近代西方的自由意志的发展过程中我们可以看出自斯宾诺莎之后直到十九 世纪德国古典哲学问世之前，关于自由这个重大哲学问题的探讨，始终未能得到 实质性的进展。这其中的原因，一般说来，就是生产和科学的发展水平，还没有 为从哲学上解决这个问题提供必要的客观条件。从哲学领域看，处在这种经济和 科学基础之上的哲学，无论十七世纪的英国哲学，还是十八世纪的法国哲学，经 验主义倾向都占有支配的地位。这种以经验主义为主导的哲学，由于缺乏辩证的 理论思维，在认识上不能把感性经过知性真正提高到理性，不能从感性、知性和 理性统一的高度考察问题的结果，不是像休谟那样根本否定自由的存在，就是错 误地把自由与“任性”相提并论，完全不理会斯宾诺莎早已提出的合理思想。正 如康德所指出的， “自由概念对于所有经验主义者都是一块绊脚石。 ” 【22】 二康德的自由意志理论二康德的自由意志理论 康德作为德国古典哲学的奠基人，对自由意志问题的探讨，有其不可磨灭的 贡献。首先，康德批判了休谟否定必然性和普遍性从而否定自由可能性的观点， 他重新明确地承认自由是存在的。虽然康德在纯粹理性批判一书里，否认自 第一章 自由意志的历史渊源 7 由作为认识的对象，把自由归结为“自在之物” ，但他坚持认为，不能否认“自在 之物”的存在。在实践理性批判一书里，康德则把自由作为意志的根本特性， 这就是所谓“意志自律”或“自由意志” 。一般说来，康德的自由观有三个不同的 层次，即在认识论层次上作为理性概念即“理念”的“先验自由” ；在实践层次上 作为“理性事实”的“实践自由” ；以及在审美和外部社会历史中作为经验现象的 “自由感”和“自由权” 。其中， “先验的自由”在理性理论中为实践的自由预留 了一个可能的自由的“空位” ； “实践的自由”分为“一般实践理性”的自由即“自 由的任性”和“纯粹实践理性”的自由即“自由意志” ，两者都具有自由本体的意 义，但分属于不纯粹的和纯粹的两个不同的等级； “自由感”和“自由权”两者都 划归为“反思的判断力”的范围，并非人的自由本体，但却都是人的自由本体在 经验中的“象征”和“类比” 。 【23】这三者各自从可能性、必然性和现实性三个方面 对自由进行了全面的描述，也就是说，先验自由给自由留下了可能性，实践的自 由是自由的必然性，自由感和自由权从内部经验和外部经验两个方面使自由在现 实中向人们呈现出来。 其次，在对于自由的理解上，康德同十八世纪法国启蒙哲学家把自由归于“任 性”的观点，也是根本不同的。总的来看，康德已经是明确地从理性的高度来考 察自由的问题，他指出： “所谓自由是指意志除了道德法则以外再不依靠任何事情 而言的” 。 【24】也就是说，自由还是以意志服从道德法则为前提的。如果说任何法则 都表现一种必然性，那么康德的上述观点，无疑是把自由与必然性统一起来加以 把握的思想，而且就提出问题的具体高度而言，康德提出从意志活动即实践上把 握必然性，显然是前进了一大步。不过上面那些合理思想在康德那里是既不充分， 也不彻底。事实上，由于康德哲学的二元论、不可知论、主观主义及形式主义的 缺陷，使得他在自由与必然的统一问题上，不仅在认识上陷入不可知论，而且即 使在意志或实践上，也没有摆脱主观的形式主义框框。因而，康德的自由概念， 也像他的其他范畴一样，本身是空洞抽象的。黑格尔也看清了康德的这个缺陷， 他指出： “康德明白地说出了实践理性本身是具体的。不过进一步便可以看出，这 种自由首先是空的，它是一切别的东西的否定，没有约束力，自我没有承受一切 别的东西的义务” 。 【25】 论黑格尔法哲学原理中的自由意志 8 三黑格尔对前者自由观的批判和继承三黑格尔对前者自由观的批判和继承 黑格尔在批判地吸取以往自由观所含合理因素的基础上， 对自由的问题作了深 入的探索。在他看来，自由的神圣性并不意味着自由是“为所欲为”的任性。因 为任性违反理性， “不是出于意志的理性而且出于偶然的动机以及这种动机对感性 外在世界的依赖” 。 【26】 “我们只能把这种看法认为完全缺乏思想教养” 。 【27】也就是 说，任性不但不是自由，而且恰恰是受非理性东西所支配的不自由的表现。同时， 黑格尔认为，自由也不仅仅是主观方面的事情或者仅仅为了达到形式的目的。因 为，像康德那样停留在主观和形式的观点，或者把认识与实践割裂，不过是曲解 自由， “暴露出对意志的本性一无所知” 。 【28】 黑格尔在批判中不仅发现了以往自由观的错误，而且还从中受到了启发。黑 格尔从斯宾诺莎那里接受了自由是对必然之认识的命题，并且吸取了实体自身统 一的整体性观点，又从康德那里吸取了借自由统一认识与实践的辩证因素。同时， 抛弃了他们僵化的片面性的形而上学的观点，用辩证法的观点考察自由，从而达 到了对自由的本质的理解，形成了自由的具体概念。 黑格尔的具体概念，包括自由是对必然之认识命题在内，但并不止于此。在黑 格尔看来，根据主体与客体统一这个大前提，自由是对必然之认识这个命题，还 只是表达了思维对客观世界的认识， “使世界成为人可以用观念和思考来掌握的东 西” 。 【29】但是， 这个命题却没有同时表达出通过实践活动使客观世界变得合乎人性 的要求，或者说在客观世界里“使意志的理性得到实现” 。 【30】由此可见，黑格尔所 理解的自由，既要求消除主观片面性又要求消除客体疏远性。 黑格尔对于自由的认识，之所以在哲学史上能够取得飞跃的进展，从主观条件 看，主要在于他能够在总结前人的观点上考察问题。这表现在，黑格尔接近于能 够根据人类具体实践过程来考察自由的问题。因此他既能接受斯宾诺莎的合理思 想，承认自由的含义包括对必然的认识；又能超过斯宾诺莎的思想，看到自由不 单是认识，不单是从客观到主观的认识过程，而且还包含有意志的实践活动，即 主观的东西在客观方面的实现或者说从主观到客观的创造过程。这就是黑格尔在 把握必然性的前提下实现主体与客体具体统一的基本含义。但是，人类有了思想 和意志，并不等于就有了自由。在黑格尔看来人类具有思想和意志，只不过是他 第一章 自由意志的历史渊源 9 们获得自由的必要条件，这是因为，人类通过理性的思维活动和有意志的实践活 动，虽然逐渐提高了人类的自由程度，但同时也产生了异化，就是说，也产生了 反过来控制、压制或统治人类自身的东西。 黑格尔十分赞赏法国人在大革命中把自由原则付诸实践的勇气，但又非常害 怕这种实践的后果。因此，他对自己把自由原则局限于理论范围，藏之于唯心主 义外壳之中，颇为自鸣得意。他说： “在德国，同一个自由原则占据了意识的兴趣， 但只是在理论方面得到了发挥。我们在头脑里面和头脑上面发生了各式各样的骚 动；但是德国人的头脑却仍然可以很安静地戴着睡帽，坐在那里，让思维自由地 在内部进行活动” 。 【31】但是，历史的经验证明，任何一种进步的新思想，在理论上 进行发挥从来都是在实践上进行发挥的一种准备。黑格尔掩藏在唯心主义外壳中 的自由火炬在德国历史上的革命意义，也正在于此。 论黑格尔法哲学原理中的自由意志 10 第二章第二章 法哲学原理中自由意志的理论法哲学原理中自由意志的理论 一自由意志的内涵一自由意志的内涵 1 自由意志是法哲学的核心 按照黑格尔整个客观唯心主义哲学体系的架构， “绝对精神”经历了三个发展 阶段 逻辑阶段、自然阶段、精神阶段，之后又恢复到了自身。它向世人展示 和论述了黑格尔法哲学体系的所有内容，并对后来的政治学家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法哲学原理所要论述的法、道德和伦理就处于精神阶段的客观精神部分，在 这部分中，黑格尔向世人展示和论述了他法哲学体系的所有内容，法、道德和伦 理构成了法哲学原理的三大篇章。 黑格尔的整个法哲学体系始终贯穿着“自由意志”这条主线，自由意志是黑 格尔法哲学的出发点和归宿。黑格尔在法哲学原理的导论中开篇就论及了自 由意志问题， 他说: “法哲学这门科学以法的理念， 即法的概念及其现实化为对象” ， 【32】而“法的理念是自由” 。【33】进而在其法哲学体系中把一切的法的问题都归结为 自由意志。他认为“法的基地一般说来是精神的东西，它的确定的地位和出发点是 意志。意志是自由的，所以自由就构成法的实体和规定性。至于法的体系则是实 现了的自由王国，是从精神自身产生出来的，作为第二性的精神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