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境人民币结算业务中的洗钱风险与防范论文.pdf

金融纵横2 0 1 4 0 7 跨境人民币结算业务中的洗钱风险与防范 王粤 海 摘要 ： 跨境人民币结算业务的深入发展使得跨境反洗钱工作任务更加艰 巨。在宽松 的政策 环境下， 跨境人民币结算在客户身份识别、 交易真实性 审核、 大额和可疑交易识别监测 以及个人 跨境人民币业务等方面存在不 同程度的洗钱风险， 亟需通过健全跨境人民币结算业务法律体系、 完善跨境资金流动监管体系等手段强化监管。 关键词 ： 跨境人 民币 洗钱风险 防范与监管 中图分类号： f 8 3 2 文献标识码 ： a文章编号 ： 1 0 0 91 2 4 6 ( 2 0 1 4 ) 0 7 0 0 2 1 一o 4 随着经济全球化的发展 ， 洗钱活动 日益 国 际化 ， 跨境洗钱数 量明显增 多， 跨 境反洗钱工 作越来越成为国际社会广泛关注的热点问题 。 当前 ， 发生于跨 国之 间洗钱 活动越来 越频繁 ， 且主要是从发展 中国家或市场转型 国家 向发 达 国家流入。就我国而言 ， 跨境洗钱活动通常 表现为将 国内人 民币资金变成外汇转移至境 外 ， 或者 是境外游 资进入境 内套利。2 0 0 9年 以来， 随着跨境人 民币结算业务 的快 速发展 ， 使得跨境交易币种和渠道更加多样 ， 跨境资金 流动更加频繁， 给跨境反洗钱t作带来新 的挑 战。 一 、跨境人民币结算业务发展现状 2 0 0 9年以来 ， 跨 境人 民币结算 业务发展 迅速， 人 民币逐渐成 为全球第八 大支付货币。 截至 2 0 1 2年末 ， 与我 国发生人 民币实际收付 业务的国家和地区已达 2 0 6个 ， 境 内代理银行 为境外参加银行 累计 开立人 民币同业往来账 户 1 5 9 2个 ， 账户余额 2 8 5 2亿元 ； 境外企业在 境内共开立人 民币结算账户 6 1 9 7个 ， 账户余 额 5 0 0亿元 。截至 2 0 1 3年末 ， 全 国累计办理 跨境 贸易人 民币结算业务 1 0 1万亿元 ； 境外 市场持有人 民币存款余额近 1 5万亿元。如 果计入境外企业 和个人在境 内银行 开立 的非 居民账户存款余额 ， 离岸市场人 民币资金存量 则超过 2万亿元 。作为人 民币资本项 目可兑 换的有益尝试 ， 跨境人 民币结算业务已不再局 限于贸易结算 ， 而是拓展至直接投资、 项 目融 资、 跨境担保 、 证券投资、 清算和非居民账户管 理等多个领域 ， 其政策的便利化程度也 明显优 于外汇管理政策 。跨境人民币结算业 务的深 入发展 ， 使跨境反洗钱工作任务更加艰巨。 二、 跨境人民币结算业务中的洗钱风险 ( 一 ) 对 境外客户 的身份识别流 于形式。 客户身份识别是金 融机构预 防洗钱行 为的重 要手段 ， 也是追查洗钱线索的重要途径。但在 跨境人民币业务 中， 客户来 自于世界各地 ， 证 明文件的样式、 文字各异 ， 商业 银行很难 对身 份证件的真实性做 出判 断。首先是对境外个 人客户身份 的识别流于形式。 目前不法分子 利用 港澳通行 证 、 护照等假证 件开立个人账 户 ， 为非法资金转移做准备 的情况 比较突 。 2 l 金 融纵横2 0 1 4 0 7 南于境内银行无法取得相关 证件样本 ， 没有查 验 国外身份证件真伪的管理系统 ， 缺少鉴别手 段和辨伪机具 ， 银行对境外个人的身份识别只 能通过 肉眼识别 、 信息 核对及传统 紫 ( 红 ) 外 线等方式进行形式 审查 。其次是境外机构信 息的真实性难以判断 。按照 境外机构人 民币 银行结算账 户管理办法 第八条规定， 境外机 构客户开户需要提供境外合法 、 有效的身份证 明文件 ， 对 于证 明文件等开 户资料 为非 巾文 的， 还应同时提供对应的中文翻译件。由于境 内银行缺乏识别经验和手段 ， 银行对境外客户 歼展 职 调查 的成 本 义相 对较 高 ， 银 行 往 只 对客户身份证明义件进行要式审核 ( 二) 交 易 真实 性 审 核 的有 效 性 不 足。 跨境 贸易人 民币结算 试点管理办 法规定 ， “ 境内结算银行 应 按照 中国人 民银行 的规 定 ， 对交易单证 的真实性及其与人民币收支的 一 致性进行合理审查 ” 。2 0 1 3年 以来， 央行进 一 步简化跨境人民币业务流程 ， 规定境 内银行 可在一了解你 的客户”、 “ 了解你的业务” 、 “ 尽 职审查” t项原则 的基础上 ， 凭企业提交 的业 务凭证或 跨境人 民币结算 收 付款说明 ， 直 接办理跨境结算 。宽松 的政策环境 给非法资 金转移创造了条件 。首先 ， 相关法规只明确了 银行真实性审核义务， 但未制定统一的操作规 程 ， 导致各银行在执行 中尺度不一 、 审核不严 。 其次 ， 仅凭企业 提交的合 同、 发票等业 务凭证 或 跨境人民币结算收 付款说 明， 并不能判 断交易的真实性 。 为合同、 发票等商业单证 很容易造假 ， 即便是真实的业务凭证 ， 也可能 不具备真实 的交易背景。调查 中发现， 一些企 业与境外关联公司串通虚构进 l i 口贸易， 有 的 甚至在境外 专门成立两家公司 ， 分别作为上家 和下家进行虚假转卖交易 ， 进而实现非法资金 进f 。再次 ， 分币种监管模式不利于交易真实 性审核。南于我国仍存在一定程度资本管制 ， 2 2 资本项下跨境人 民币业 务监管 同时涉及人 民 银行和外 汇局两个部 门。南于数据共享机制 不健全、 本外币政策 尺度不一 ， 监管职责划分 不清等原 因， 部分业务 的交叉监管存在漏洞。 以外债为例 ， 按规定 ， 人民币外 债资金直接进 入企业一般存款账户 ， 非专户管理加之不需结 汇 ， 使得企业人民币外债资金流入和支付无法 得到及时有效监管 。 ( 1二) 大额 、 可疑 资金 交易 的识 别监测 困 难。 先 ， 跨境人 民币业务高度集中在洗钱高 发地 。目前 ， 我 国约 8 0 的跨境人 民 币收 支 与香港 有关 。根 据 环球 银 行 金融 电信 协 会 ( s wi f t ) 的数据 ， 大约 7 4 的跨境 人 民币支 付活动发生在香港 。作为跨境 人 民币结算业 务的主要发牛地 ， 香港义同时是内地腐败分子 洗钱外逃的 “ 主要 中转地 ” ， 大陆 的很 多黑 钱 都 以香港为枢纽出入 国境。随着香港人 民币 市场的不断扩容 ， 越来越多的交易主体采用人 民币进行结算 ， 利用香港途径洗钱也变得更为 方便 。不法分子通过在香港设立子公 司等方 式 ， 利用虚构贸易交易等方式进行关联企业操 作 ， 掩盖非法资金转移 ， 模糊资金性质 ， 增加银 行甄别可疑资金交易的难度。其次 ， 人民币跨 境资金大额报告制度落实难 。 金融机构大额 交易和可疑交易报告管理办法 对人 民币和外 币大额交易报告的金额执行不同标准 ， 外 币较 人民币执行的标准更为严格 ， 这为利用跨境人 民币结算规避大额交 易报告创造 了条件 。同 时， 跨境人民币结算 涉及银行 同际业 务部 、 个 人金融部 、 公 司结算 部等多个部 门， 反洗钱则 在合规部 ， 多头管理也影响了银行反洗钱数据 的报告质量 。再次 ， 清算系统设置不利于可疑 交易识别 。目前 ， 跨境人民币结算业务通过大 额支付系统办理。为便 于银行 了解跨境 交易 目的和识别客户身份 ， 大额支付系统将跨境业 务 自动设置 为“ 报文全 部落地 ” 的方 式 ， 只要 岔 纵 偎 zui 珥u 户名为中文且与账户名称一致 ， 跨境人 民币汇 入款项将 自动 人账 。这容易导致跨境人民币 收入不能被及时识别和审核。 ( 四) 跨 境个 人人 民币业 务潜 藏洗 钱 风 险。首先 ， 跨境个人人 民币业务法律体 系不健 全。 目前， 跨境 贸易人 民币结算试点管理办 法 等跨境人 民币业务法规 ， 并未 明确允 许银 行开办个人跨境人民币业务。 边境贸易外汇 管理办法 也只是认 同边民个人在与境外机构 开展边境贸易时 ， 可 以使用人 民币结算 ， 但 对 各金融机构如何管理却没有提及。实 际工作 中， 由于缺少规范性 的操作规程 ， 银行对个人 跨境人民币业务的真实性审核随意性大、 要求 低。其次 ， 个人跨 境人 民币直通 式人 账监 管 难。港澳居民个人跨境人 民币直通式人账方 式 ， 即通过大小额支付系统 ， 直接汇人本人境 内银行的人民币账户 ， 由于个人可 以自由支配 使用 ， 银行又很难 及时对资 金真实性进行 审 核 ， 导致非法资金很容易借此流入 。而且个人 跨境人民币流人不存在年度总额限制 ， 非法资 金还可以通过分拆汇款等方式大量流人。根 据相关规定 ， 持香港居 民身份证件 的个人 ， 经 由清算行汇人 内地银行、 且以汇款人为收款人 的汇款 ， 每一汇款人 每天汇人 的最高限额 为 8 0 0 0 0元人 民币。三是人 民币卡境 外刷卡监 管不到位 。按规定 ， 中国居民可 以持人 民币信 用卡在境外刷卡消费或提取 限额现金。这使 得不法分子通过网络银行虚假交易手段 ， 就能 轻松将非法资金转移境外 ， 并在转移过程中完 成非法资金 的“ 洗 白” 。当前 ， 人 民币卡境外 刷卡套现最 常见的方式 ： 一种是假消费、 真套 现。境外购物 中心等提供套现服务 的机构 ， 利 用 p o s机 虚拟交 易刷卡 ， 再 按照总金额 的一 定比例收取手续费 ， 持卡人在刷卡后 即可获得 这些机构提供的现钞 ， 尤其是借记卡的存款额 度 和刷卡额度均无限制 ， 极易成为套现洗钱的 丁具。另一种 是先刷 卡、 再退货 ， 即通过购买 奢侈品“ 先刷卡 、 再退货 ” 的方式 套取并转移 资金。由于境外信用卡套现方式隐蔽性高 ， 很 难被发卡行、 收单行 、 信用卡组织及 金融监管 机构发现 ， 人民币卡境外刷卡成为当前跨境反 洗钱的软肋。 三、 对策建议 ( 一 ) 强化金融机构合规意识和反洗钱职 责。要求金融机构严格执行客户身份识别制 度 ， 确保人民币 n r a账户等客户 申请 资料 的 真实性、 完整性 、 合规性 ， 确保各类开户资料 的 真实性。强化金融机构交易真实性审核义务 ， 严格按照 “ 了解你 的 客户 ” 等三原 则开 展业 务 ， 充分发挥主观分析和判断能力 ， 通过客 户 身份信息 内部共享 、 本外币交易联动监测等手 段充分评估洗钱风险。建立奖优惩劣激励机 制 ， 通过立法 ， 引导金 融机构以风 险控制为核 心履行反洗钱义务 ， 主动将反洗钱作为一项战 略性_ r 具来管理风险。同时， 优化监管资源配 置 ， 对于高风险金融机构 ， 增加检查频次 ， 加大 处罚力度 。 ( 二 ) 健 全跨境 人 民币结算 业 务法 律体 系。一是 健全跨境 人 民币结算 反洗钱 法规。 在反洗钱管理办法 中， 将跨境人 民币结算的客 户身份识别、 大额和可疑资金报告等操作细节 予以明确 ， 确保执行效力 。二是完善跨境人 民 币结算业务法规。制定并 出台统一规范 的真 实性审核操作规程 ， 减少银行操作的随意性 ， 提升真实性审核效率。制定 和完善个人跨境 人民币收付业务政策法规 ， 强化境内人 民币卡 境外刷卡消费管理 ， 切实防范个人跨境人民币 收支风险 。三是 明确跨境 人民币业 务监管职 责及定性处罚依据 。在币种划分原则基础上 ， 进一步明确人 民银行 和外 汇局对跨境人 民币 业务的监管权 限， 尤其是针对部分地 区“ 跨境 贸易人 民币结算 办 公 室”( 以下 简称 “ 跨 境 2 3 金 融纵横2 0 1 4 0 7 办” ) 内设 于外汇局等 实际情况 ， 明确相关 责 任主体 和权 限 ， 防止 出现监管 真空地 带。同 时 ， 增加跨境人 民币业务违规处罚条款 ， 加 大 对违规银行、 企业和个人的处罚力度。 ( 三 ) 完善本外 币联动 的跨境资金 流动监 管体系。建立人 民银行与外汇局协调监管机 制 ， 明确分t， 落实职责 ， 确保各 系统跨境人民 币收支数据 的准确性和一致性。完善人 民币 跨境收付信息管理系统 ( r c p mi s系统 ) ， 开发 数据交换功能 ， 实现 r c p mi s系统与外汇局直 接投资信息管理系统、 国际收支 网上 申报系统 以及银行业务系统等数据联动衔接 ， 防止相关 数据漏报、 错报 ， 提高基础数据质量。优 化升 级 r c p mi s系统非现场监测功能 ， 增强与人 民 币账户管理系统 、 支付结算 系统 的联动 ， 跟踪 监测跨境人 民币资金流向。完善大额支付系 统 ， 在系统中设 置 自动识别 功能， 对于跨 境人 民币业务 ， 无论 户名 与账号 是否相符 ， 均不支 持系统 自动入 账， 强制要求 收款行手 t处理 。 加强与海关 、 税务等部门的数据信 息交换 ， 进 一 步提升非现场监测效率。 ( 四) 加强金融机构和监管部 门的反洗钱 队伍建设 。一 是提升 金融机构t作人 员反洗 钱意识和能力。建立常态化 内部培训制度 ， 按 照“ 不 同对 象 、 不 同方式 、 不 同层 次 、 不 同 内 容” 的原则 ， 通过实地培训 、 网络培训 、 案例剖 析、 知识竞赛等形式 ， 加强反洗钱专业 知识 和 技能培训 ， 切实提高金融机构各层级反洗钱 1 作人员的风险意识 、 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