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哲学专业论文）卢梭观念世界的重新复活——卡西尔的卢梭研究.pdf

摘要 恩斯特卡西尔是著名的新康德主义哲学家，而追溯卡西尔新康德主义哲学 的溯源，就不能不提到让雅克卢梭。卡西尔关于卢梭研究的主要著作有卢梭 问题，启蒙哲学，卢梭康德歌德，以及国家的神话。其中，卢梭问 题，启蒙哲学成书于1 9 3 2 年。在这两部著作中，卡西尔系统地论述了自己 关于卢梭以及启蒙运动的论点。而在后两部著作( ( 卢梭康德歌德( 1 9 4 4 ) 和 国家的神话( 1 9 4 6 ) 中，卡西尔对卢梭的时代精神进行了反思，并着重阐释 了卢梭对康德的影响。 卢梭的政治哲学长期以来一直遭到严重的误解，特别是在二战以后的极权主 义批评家和自由主义复兴家那里，这种误解尤甚。这种误解不但反映出意识形态 上的偏见，而且也有思想史方法论上的原因。本文试图通过对卡西尔关于卢梭的 著作的系统梳理，主要阐明卡西尔对卢梭政治哲学的研究的独特角度，着重研究 卡西尔如何重新复活卢梭的观念世界，及其思想史方法论上的意义和启示。 关键词：卢梭；康德：卡西尔；政治哲学；观念世界；启蒙运动。 t h ei d e o l o g i c a lw o r l dr e v i v a lo fj e a nj a c q u e sr o u s s e a u - t h ec r i t i q u eo nt h e r e s e a r c ho fr o u s s e a u sp h i l o s o p h y a b s t r a c t e r n s tc a s s i r e ri st h ef a m o u sn e o k a n t i a n i s m p h i l o s o p h e r , a tt h es a m et i m e w es h o u l dr e f e r t oj e a nj a c q u e sr o u s s e a uw h e nw ec a s tb a c kt h eh e a d s t r e a mo fh i sr e s e a r c ho nt h ep h i l o s o p h yo f n e o k a n t i a n i s m t h em o s tp o p u l a rc o m p o s i n go fe r n s tc a s s i r e r sr e s e a r c ho nr o u s s e a ui st h e q u e s t i o no f j e a nj a c q u e sr o u s s e a u ，t h ee n l i g h t e n m e n tp h i l o s o p h y , r o u s s e a u , k a n t , g o e t h e t h e r e i n t o 刀话q u e s t i o no f j e a nj a c q u e sr o u s s e a ua n dt h ee n l i g h t e n m e n tp h i l o s o p h y , a c c o m p l i s h e di n1 9 3 2 i nt h i st w oc o m p o s i n g c a s s i r e rd i s s e r t a t e dh i si s s u e so nt h er o u s s e a ua n d t h ee n l i g h t e n m e n tb yt h en u m b e r s i nt h ep o s t e r i o r i t yo ft h et w oc o m p o s i n gt h ee n l i g h t e n m e n t p h i l o s o p h y ( 1 9 4 4 ) ，r o u s s e a u , k a n t , g o e t h e ( 1 9 4 6 ) ，c a s s i r e rr e t h i n kp r o f o u n d l yo f t i m es p i r i to f t h er o u s s e a u , a n dh ee m p h a s i z e dt h er o u s s e a ui n f l u e n c et ok a n t r o u s s e a u sp o l i t i c a lp h i l o s o p h yh a sl o n gb e e nas e r i o u sm i s u n d e r s t a n d i n g , e s p e c i a l l ya f t e r w o r l dw a ri it o t a l i t a r i a nl i b e r a lc r i t i c sa n dr e h a b i l i t a t i o na th o m et h e r e ，e s p e c i a l l yt h i s m i s c o n c e p t i o n t h i sk i n do fm i s u n d e r s t a n d i n gn o to n l yr e f l e c t st h ei d e o l o g i c a lb i a s b u ta l s ot h e h i s t o r yo fi d e a sm e t h o d o l o g yr e a s o n s 1 1 1 i sp a p e ra t t e m p t st oc a s s i r e rb yr o u s s e a u sw r i t i n g s0 n t h ec a r d i n gs y s t e mt oc l a r i 矽t h a tc a s s i r e rt os t u d yp o l i t i c a lp h i l o s o p h yo f r o u s s e a u su n i q u ep o i n t o f v i e w , f o c u s i n go nh o wc a s s i r e rr o u s s e a ur e v i v e dt h ec o n c e p to f t h ew o r l d ，a n di t sh i s t o r yo f i d e a st h es i g n i f i c a n c eo fm e t h o d o l o g ya n de n l i g h t e n m e n t k e yw o r d s ：r o u s s e a u ；k a n t ；c a s s i r e r ；p o l i t i c a lp h i l o s o p h y ；i d e o l o g i c a lw o r l d ；t h e e n l i g h t e n m e n t i i 浙江大学研究生学位论文独创性声明 本人声明所呈交的学位论文是本人在导师指导下进行的研究工作及取得的 研究成果。除了文中特别加以标注和致谢的地方外，论文中不包含其他人已经发 表或撰写过的研究成果，也不包含为获得逝姿盘堂或其他教育机构的学位或 证书而使用过的材料。与我一同工作的同志对本研究所做的任何贡献均已在论文 中作了明确的说明并表示谢意。 学位论文作者签名：胡疆险签字日期：少。7 年厂月夕日 学位论文版权使用授权书 本学位论文作者完全了解逝鎏叁堂有权保留并向国家有关部门或机 构送交本论文的复印件和磁盘，允许论文被查阅和借阅。本人授权逝姿盘堂 可以将学位论文的全部或部分内容编入有关数据库进行检索和传播，可以采用影 印、缩印或扫描等复制手段保存、汇编学位论文。 ( 保密的学位论文在解密后适用本授权书) 学位论文作者签名：纠疆 ，泣 签字日期：。? 年n 午日尹 月 匀， 房 年 d7，l p 名 洳 张 囊 再p 曰q 师 期 导 日 字 签 致谢 时光如梭，不知不觉在浙大的两年时光已接近尾声，回首这两年时光，我深 感自己有幸能够师从应奇老师，应奇老师治学严谨，关心学生，给我的学 - - j 和以 后的学术发展都树立了榜样。在我印将毕业之际，对应老师的感激之情是难以仅 用谢字来表达的。以后无论在工作，还是学 - j 中，我都将牢牢记住老师的教诲。 从这篇论文的开题报告，到初稿，再到最后阶段的定稿，应老师给予我悉心 的指导和帮助，鼓励我阅读英文原典，叮嘱我及时完成论文写作；这里也倾注了 应老师的极大心血，学生再次对应老师致以最诚挚的敬意和谢意! 恩师难忘，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老师高尚的人格，严谨的治学精神， 对学生殷切的希望，将激励着我不断在工作和学 - 7 中努力向上。 引言 卢梭凭借他饱含情感的哲学理念，树立起新的理念，卢梭写论不平等的起 源是为了抨击命运与生存条件以及政治与司法的不平等，而对人类不平等的思 考，又使卢梭进而对社会契约论的探索。 一千个人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对卢梭的理解也是褒贬不一，本文最大的 特色是通过卡西尔对于卢梭的解读，重新对于卢梭有所认识，特别在于以下几点： 首先，卡西尔认为，解读卢梭的作品要和他所处的具体语境结合起来，其次， 卡西尔试图在解读他的作品的同时，重新卢梭本人，重现他的成长，重现他的品 性，从而达到最重要的一步，那就是重现卢梭的观念世界，而发掘卡西尔是如何 重现卢梭的观念世界及其所采用的方法，是本文的第一个特点。 除了卡西尔重新复活了卢梭的观念世界，从一个全新的视角来对卢梭的观念 的进行解读之外，本文的第二个特色是，卡西尔如何在后期的著作中重新对卢梭 的时代精神进行了反思，并寻找到了卢梭对康德的独特影响，在其中特别重要的 两点是：卡西尔重新对卢梭启蒙运动的批判进行了全新的理解，以及澄清了人们 对卢梭的极权主义的误读。以及阐明卡西尔对卢梭政治哲学的研究的独特角度， 着重研究卡西尔如何重新复活卢梭的观念世界，及其思想史方法论上的意义和启 示。 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不同学者对于卢梭的阐述 1 不同学者对于卢梭的阐述 1 1 不同学者对卢梭的解读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历代的哲人，学者在以不同的方式理解着卢梭。德迈 斯特认为在他身上，体现了过多的个人主义，著名哲学家伯克则认为，卢梭身上 的理性主义过于浓重， 卡西尔认为：不同学者对于卢梭有着不同的认定，卢梭有理性和非理性之别， 亦有个人主义者，集体主义者，极权主义者之称，或者有的学者称卢梭为民主的 极权主义者，或者像卡尔波普尔在开放社会及其敌人中认为卢梭是一个“浪 漫的集体主义者。” 更多学者倾向于这样理解：从整体性的，全面的观点来把握卢梭和他的思想， 从整体性来理解卢梭的著作，这是一个比较新的视野，有点类似于对立统一的观 点，把卢梭从理性主义和非理性主义结合起来，把卢梭从个人主义到集体主义结 合起来。 而这卡西尔也恰恰采用了这样的观点，把卢梭，以及他的哲学著作看作是一 个整体，而且难能可贵的是，卡西尔全面复活了卢梭的观念世界，从而站在一个 更高的视野上来对卢梭进行全面理解。 1 2 贡斯当的见解 来自于贡斯当的见解对后人对卢梭政治哲学的理解起了很重要的作用，贡斯 当提炼了卢梭政治观的论点，并认为，卢梭的观点之中，存在着一些理论上的缺 陷。 首先就在于，在社会契约论所建构的国家之中，公意的执行来自于少数 人，从而不可避免的会带有少数人的意志。因此，贡斯当得出结论认为，公意的 行使不是绝对的。 其次，贡斯当认为，法国大革命虽然终结了旧的制度，但是，从废墟之上构 建起来的新的制度在某种程度上带有古代制度的缩影，这无疑又是一个悖论，这 是古代自由和现代自由的悖论。“根据这一理论，古代人所谓的自由主要指公民 2 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不同学者对于卢梭的阐述 的参与权，即民主权，而现代人的自由是一种在法律保障下的生存空间，是个人 不受社会与政治控制的权利。”1 2 0 世纪，与卢梭相关的争论愈演愈烈，相关的主题主要有以下几个： ( 1 ) 卢梭是否是极权主义的支持者? ( 2 ) 出于对二战的批判，卢梭所提出的公意是否是极权主义民主主义的另 一种称呼? ( 3 ) 在卢梭的著作里，绝对的自由价值和绝对的规则价值相互之间是不可 妥协的。 从上面的思想我们可以看出，学者们基本是从自由主义的立场来诠释卢梭的 思想的，从自由主义的立场出发从而导致了对卢梭的极权主义的误读，卡西尔认 为，他们的阐释没有回到卢梭的著作本身，更没有回到当时卢梭所处的思想世界， 自卡西尔始，对于卢梭哲学的阐释形成了一个新的局面。在现代的一些思想家看 来，卢梭政治哲学的主要原则这样的一条准则：“出自造物主之手的东西，都是 好的，而一到了人的手里，就全变坏了。”2 1 李强 自由主义【m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 9 9 8 年，第6 6 - 6 8 页 2 卢梭：爱弥尔【m 】李平沤译商务印书馆1 9 8 2 年版，第l 页 3 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从 卢梭问题到启蒙哲学，卡西尔对于卢梭政治哲学的早期研究 2 从卢梭问题到启蒙哲学，卡西尔对于卢梭政治哲学的 早期研究 2 1 卡西尔关于卢梭思想的理解方法 卡西尔把卢梭关于政治哲学的相关著作看成一个不可分割的集合，每个政治 哲学的相关论点是其中心思想的不同侧面。卡西尔在这个意义上重新复活了卢梭 的观念世界。有不同的学者给予卢梭个人主义者，集体主义者，自由主义者和极 权主义者等不同侧面的怨读，但卡西尔认为：卢梭政治哲学仍 日保持着一致性。 这其中有一个中心涵盖了他的理论：人类本来是善的，但是社会使其堕落，但是 通过教育，以及改革，人类是可以找回自己的本性的。 卡西尔同时也认为：想要真正解读卢梭的作品，必须重现或者复活卢梭的语 言的世界。在卢梭问题以及启蒙哲学中，卡西尔借助深入卢梭作品本身， 从而“复活”卢梭本人，卡西尔进一步认为，复活卢梭本人的性格与品性来解读 他的作品只是做了相关工作的第一步，卢梭的个人思想是其性格与品性的进一步 的提炼，更进一层的升华；也就是说，对别的哲学家可以“知人论事”，而对于 卢梭，我们不仅要“知人论事”，更要做到“就事论事”。卡西尔在卢梭问题 里也指出，卢梭的个性里包含着一种内在的，严格客观的必然性。这或许是卢梭 本人的独特的个性所展示出来的哲学原则。 卡西尔经过分析认为，从论不平等的起源到社会契约论，卢梭完成 了一次在后入看来有些不可思议的从所谓“个人主义”到“集体主义”的转向， 但这恰恰表明了卢梭本身理论的完整统一性，以及不断否定之否定自我理论完善 的过程。在论不平等的起源之中，卢梭认为有必要作一下“自然的人”和“人 为的人”的区分，而所谓“自然状态”的人的状态早就不存在，毋宁说从未存在 过，甚至也永远不会存在。在分别“自然的人”和“人为的人”的理论思考过程 中，人类只需返回自身，或者更明白得讲就是“重新认识你自己”，反躬自省， 每个人的自身之中都携有唯一的真正原型；或者说就是“本我”。可悲的是，人 类自己却视而不见。没有人认清现实中的自我，“本我”被忽视，人类把自己的 幻象作为本质。“人们被他们的自爱所奴役与操纵，他们不再是为了生活而生活， 而是为了让别人以为他们在生活而生活。这些话似乎在表明卢梭看来似乎是宣称 4 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从卢梭问题到启蒙哲学，卡西尔对于卢梭政治哲学的早期研究 信仰一种无拘无束的个人主义，他似乎将社会的重负一劳永逸地全部抛弃。”1 在社会契约论中，卢梭也认为：“人性的首要法则，就是要维护自身的 生存，人性的首要关怀，是对于其自身所应有的关怀。靠2 自然状态下，自然人受 到爱心的支配，只要他要保全自己，就会伤害到别人，不过卢梭认为人不会这么 做，因为他的自爱心受到怜悯的节制。但是，这里只是我们理解的他天性中的一 端，就是他政治思想中的一个目标。在论不平等的起源完成之后，卢梭思想 发生了一次惊人的转折，卢梭的社会契约论问世了。从中我们可以看到卢梭 的道德情感的一丝端倪。 卡西尔认为：在社会契约论中。卢梭提倡的是完全意义上的国家主义。 公意的力量包含一切。公民面对着这样的国家时，面对的是二难选择，必须使自 己完全得加入国家。正如卢梭在社会契约论中所说，转让是毫无保留的，共 同体也就会很完美，而每个结合者也就不会再有什么要求了。卢梭所设计的“理 想国”中，特别强调了信仰的建立，信仰的建立就是公民宗教的确立。国家控制 是控制人们行动与信仰的统一体，以致于在国家里，宗教也被社会化，世俗化， 法制化了。以至于著名学者丹纳认为，卢梭的国家是一所“监狱兼修道院”。 一些学者认为，社会契约论打破了卢梭著作的统一性，与其之前的论 不平等的起源形成了强烈的反差。这其实也正是卢梭本人政治哲学思想的矛盾 有机统一性的一种反映。但是卡西尔没有觉得社会契约论破坏了论人类不 平等的起源以及科学与艺术的复兴是否有利于敦风化俗的根本思想，他认 为，卢梭的政治哲学思想具有统一性，他的著作的思想具有统一性，社会契约 论势实际上是一种卢梭个人主义和集体主义的一种“妥协”，( 在某种意义上) ， 或者说，是对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以及科学与艺术的复兴是否有利于敦风 化俗这两部作品的一次更新和完善。 卡西尔认为，卢梭号召人们返回自由之路。这就是社会契约论中卢梭所 提倡的核心思想，对于自由，卢梭的主要观点是，依靠共同体的力量，实现对个 体的彻底解放；卢梭希望用共同体作为政治组织的主要力量，对共同体中的个体 实现有效的保护，因此个体就与其他的所有个体联合在了一起，在这种联合中， 他所服从的，只是他自己。“每个人既然是向全体奉献出自己，他就没有向任何 1 卡西尔： 卢梭问题【m 】译林出版社2 0 0 9 年版第4 5 页 2 卢梭：社会契约论【m 】何兆武译商务印书馆2 0 0 3 年版第5 页 5 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从卢梭问题到启蒙哲学，卡西尔对于卢梭政治哲学的早期研究 人奉献出自己；而且既然从任何一个结合者那里，人们都可以获得自己本身所渡 让给他的同样的权利，所以人们就得到了自己所丧失的一切东西的等价物以及更 大的力量来保全自己的所有”1 。 卡西尔得出结论，在这种状况下，人类才真正能从“自然主义”迈向“个人 主义”，在契约的保护之下，人们获得了真正的自由，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公意” 的自由，正是凭借于此，人们才能发现真正的自己。实现公民意识的觉醒。 2 2 卡西尔关于卢梭法律观的阐述 卡西尔认为：在卢梭的著作中，始终在倡导法律的普世合法性，这是一种来 自于理性的普世性，来自于理性的普遍正义，正如卢梭自己所说：“毫无疑问， 存在着一种完全出自理性的普遍正义。”2 卡西尔在解读卢梭的法律的原则时：特别强调了其中的分配正义的原则，同 时也为后来澄清人们对卢梭极权主义的误读提供了重要线索。卢梭同时认为：“需 要有约定和法律来把权力和义务结合在一起，并使正义符合于它的目的。”3 卡西尔继续进行解读，他认为，在卢梭的观点中：任何强制臣民臣服的共同 体都是不健全的，在这其中，只有一种权威是“合法的”，就是，就是施加于个 体意志之上的合法性原则，就是法律观念本身。当然，这个观念对于所处于其中 的公民有着特殊的要求，它剥夺了人的个性，只是积极参与公意的一个工具，个 体的特殊性，差异性被抹煞，而且作为个体，不能够有任何特权；不能够有任何 额外的想法与行动。在这种意义上，法律必须“无视个人”。卢梭更为看重契约 和法律无形中的力量，契约的力量在于通过无形的力量联结共同体中的公民。洛 克曾说：法律不被执行，就等于没有法律可言。在卢梭看来也是一样，在法律和 契约的范畴之中，没有可以例外的原则。 卡西尔认为：“在这种意义上，国家真正的根本任务就在于用人与人之间在 法律上和道德上的平等，来取代那无法消除的物质的不平等，这里和后来的罗尔 斯所主张的“机会平等”有着一定的相似之处。”4 物质与财产的不平等退居其次， 1 卢梭：社会契约论【l 川何兆武译商务印书馆2 0 0 3 年版第2 0 页 2 卢梭：社会契约论【m 】何兆武译商务印书馆2 0 0 3 年版第4 5 页 3 卢梭：社会契约论【m 】何兆武译商务印书馆2 0 0 3 年版第4 5 页 4 卡西尔：卢梭问题【m 】王春华译译林出版社2 0 0 9 年版第5 2 页 6 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从 卢梭问题到启蒙哲学，卡西尔对于卢梭政治哲学的早期研究 和罗尔斯一样，卢梭也倾向于机会的平等。在社会契约论中我们可以看到， 财产的不平等是一种与道德没有关系的现象，人们在多大程度上必须忍受体力， 技艺和才智天赋上的不平等，就能够在多大程度上接受财产不平等这个事实。自 由的领域到此为止。 卡西尔认为，通过以上几种原则，卢梭试图建立一个能够忠实地反映社会公 意的法律来有效治理的社会，思想中沁润着平民性，一个道德原则下约束的法的 国家。 2 3 卡西尔关于卢梭国家观念的阐述 和罗尔斯正义论所阐述的思想类似，卡西尔认为：在卢梭的国家构想中， 保证每个公民所享有的权利和义务对等，以及相应公民权，机会均等是重中之重； 国家不会保证公民的财产相等，这也是不现实的，在卡西尔看来，透过社会契 约论的透视与分析。抛开公民的权利，义务，以及机会之外，还有一项更为重 要的平等，就是国家中的公民在道德上的平等，因此，当财产的不平等危及公民 道德上的平等时，国家就有权利也有资格对财产进行干预。国家通过适当的立法， 对继承权进行某些限制，国家一定要力图保持各种经济势力之间的均衡。 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到，卢梭并不反对正常状态下的经济上的贫困，卢梭所反 对的是因为政治上和道德上的权利被剥夺造成社会中的不平等，这在卢梭看来是 不可接受的，卡西尔认为，这是和卢梭的身世密切相关的，卢梭本人一直忍受贫 穷的困扰，虽然也曾经得到像华伦夫人那样好心人的援助，但是，在道德上，他 保持着一个知识分子的独立性，他自己一直用斯多葛式的平和从容来对付物质上 的贫乏，但另一方面，卢梭决不会容忍他人对自己的意志的随意安排。这其实也 就是政治哲学的立足之基。 卡西尔认为，在国家建构之中，卢梭有三点是极为看重的，就是1 有普遍有 约束力的法律，2 立法者的素质，3 ，教育臣民的力量。 首先，卢梭认为，法律应该具有其所应有的理性，法的观念不仅仅体现在印 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从 卢梭问题到 启蒙哲学，卡西尔对于卢梭政治哲学的早期研究 刷出的法典上，更应该内化到法律所统辖下的臣民的心里，而要做到这一点，立 法者的素质就极为重要。 接着，卢梭提到了立法者的素质，在卢梭看来：立法者的素质是极为重要， 甚至应该是决定性的，他具有超越性的地位，神明般的道德修养，值得注意的是， 道德修养无论在卢梭的社会契约，还是国家构建中都占到了决定性的位置，这也 为我们后面正确解读卢梭对启蒙运动的批判提供了重要线索。虽然卢梭一再强调 立法者的素质，但是，卢梭保留了自己的看法，就是他的理论提到了立法者和人 民的关系。卢梭认为，立法者应该对人民进行启蒙为立法提供建议，因力立法权 掌握在人民手里。这其实是一个公民意识的前奏。 最后，人民如何接受启蒙，承担法律所赋予的理性，与统治者，立法者的启 蒙相一致? 在这里，卡西尔帮助卢梭完成了逻辑推论，得出了这样的重要结论， 国家的本质任务和统治的根基在于教育。这样才能承前启后，完成国家的构建。 卡西尔指出，在卢梭看来，国家之核就在于一种国家意志，就是伦理意志， 在这种伦理意志的面前，法律是其的仆人，法律也正是为了维护这种国家伦理的 存在而存在的，是每个公民个体意志的准则，是国家的臣民之所以能够成为公民 的前提条件，在卡西尔看来，如何向国家里的臣民教授这种伦理道德意志，使一 个人真正成为公民，这是教育的重中之重。 这就与前卢梭时代的国家建构形成了鲜明对比，这之前的国家，臣民不能称 作是公民，并不享有权利与义务的自由，难以享有机会的均等，国家的伦理意志 没有内化到每个公民内心，人们是依附于国家的，国家理性是不存在。 卡西尔认为，卢梭的社会契约论创制出了新的“理想国”，人类发现了 自身的理性，发掘了道德伦理的力量，人类从而理解到了自身的使命，就像卢梭 的那篇美文领悟人类的使命那样，一片新的土壤展现在世入以及后世的哲学 家面前。 还是那句话，理解卢梭的著作，要像卡西尔所说的那样，联系卢梭的思想发 展，还原其的思想世界，理解( ( 社会契约论中的国家的构建，就必须，结合前 面卢梭的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以及( ( 科学与艺术的复兴是否有利于敦风化俗， 联系起来理解前面所说的国家，法律，社会，以及公民，在这其中，卢梭发现人 的具有受教育，以及再教育的潜力，伦理道德上具有可教化的潜质。这无疑是最 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从卢梭问题到启蒙哲学，卡西尔对于卢梭政治哲学的早期研究 重要的发现。或者说人类的这种本性向善的潜力趋势可以看作卢梭为何写作爱 弥尔的动因。 而人类现在为何无法完善自己，卡西尔认为，这实际上需要联系到宗教学以 及圣经相关的知识，卡西尔是这样论述的：“当人类个体从自然之手产生出来的 时候，他还谈不上什么善与恶，人类完全听命于自保的自然本能。而社会之中包 含着“自私之爱”，自私之爱中包含着一切将来之堕落的原因，也培养了人类的 虚荣以及对权力的渴望。卢梭认为，在目前的形式之下，这种异化的社会已经给 人类造成了最为严重的创伤，但也只有社会才能，而且应该治愈这些创伤。责任 的重担从今而后就落在了它的肩上。”1 从而卢梭把解决问题的路径放置在了伦理学和政治学之中。卢梭也在此意识 到了社会的责任。卢梭的“自然状态”说与基督教天真状态的教义之间在形式上 有着十分明显的相似之处。卢梭认为，只有通过人类的可重塑性这一天赋，并且 遵循外在的社会契约，以及内在于人之自身的道德伦理，人类才能从“失乐园” 重新找到属于自己的真正的幸福和自由。 2 4 卡西尔关于卢梭社会契约的论述 在启蒙哲学中，卡西尔通过与霍布斯的自然契约的比较，并把卢梭的社 会契约观放置于启蒙时代，进一步让我们强化理解了卢梭的契约观。 其实通过比较我们可以发现卢梭与霍布斯契约观的最大差别，恰恰就是体现 在“社会契约观”的“社会”这两个关键字上。 卡西尔认为，其他学者把社会契约论的等同于霍布斯的自然法，或者认为霍 布斯的自然法是卢梭契约论的前提，这实质上是对卢梭思想的一种误读，卡西尔 自信地指出，“人们通常认为，卢梭的社会契约观属于纯粹的自然法，并且只有 以纯粹的自然法为基础才能得到解释，但是这种观点忽视了卢梭基本思想及其真 正的历史独创性。”2 卢梭不仅继承而前人的思想的精华，而且具有批判精神地提出了自己新的看 1 卡西尔：卢梭问题d 川王春华译译林出版社2 0 0 9 年版第6 6 6 7 页 2 卡西尔：启蒙哲学【m 1 顾伟铭译山东人民出版社2 0 0 7 年版第2 4 0 页 9 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从卢梭问题到 启蒙哲学，卡西尔对于卢梭政治哲学的早期研究 法，但是卡西尔所说的，“历史独创性”究竟是在何处呢，这就需要归结到两个 关键词，一个是道德，一个是情感，这两个词是卡西尔剖析卢梭的社会契约论 的切入点。 卢梭认为，与霍布斯最大不同之处是，首先，卢梭设定了所谓“自然人”的 心理，也就是认为他们是拥有“同情心”的，但是卢梭把其归结于想象力的范畴， 就像中国成语里的“推己及人”，或者是“爱屋及乌”，虽然，卢梭从霍布斯的自 然法思想中借鉴了很多，但是，在根本环节上，卢梭是反对霍布斯的。卢梭没有 像霍布斯那样把自然状态描绘成为一切人反对一切人的战争。 恰恰相反，卢梭认为，所谓“自然状态”，使人与人之间相互关心的缺失， 但是不代表人与人之间不存在相互关心的本能；以及人与人之间道德纽带和情感 纽带的缺失，但也不代表人的内心深处没有道德情感和人文关怀；人与人之间责 任感和同情心的缺失，但是也并不代表人的理智中不负有社会责任感和基本的同 情心。只是在这种“自然状态”下，迫于生存的需要，每个人只能顾及自身，只 能寻找保护自我所必需的东西。 卡西尔认为，在自然状态中，自我利益，个人利益和普遍利益，共同体的利 益之实际上是不协调的，毋宁说是相互排斥的。而这发展到后来演变成了众意和 公意的区别，卢梭认为：“公意只着眼于公共的利益，而众意则着眼于私人的利 益；众意只是个别意志的总和。但是，除掉这些个别意志间政府相抵消的部分而 外，则剩下的总和仍然是公意。”l 当然，在如何克服“自然状态”的方法论上，卢梭和霍布斯发生了根本的分 歧，这主要体现在两方面。 第一，卢梭认为，不能通过外部的法律强制来迫使人们服从，这样只会产生 一种“貌恭而不心服”的思想状态，必须抛弃强制性的“法律”，“伦理”，抑或 “道德”，如果还是用这些使人臣服的话，培养出的是奴隶而非公民，这样的社 会，这样的国家也不能称作是健全的。 第二，不能用纯粹的律令来压制人民，在使用何种契约来构建国家时，应该 借助与伦理道德的力量，这样才能使法律，社会契约，以及最重要的伦理内化为 人们内心的行动。也只有人们真心接受具有道德力量或者说是道德伦理法则规范 1 卢梭社会契约论【m 】何兆武译商务印书馆2 0 0 3 年版第3 5 页 l o 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从 卢梭问题到启蒙哲学，卡西尔对于卢梭政治哲学的早期研究 下的权利或者法律，社会契约才能真正起到其应有的作用。 这点其实后来启发了康德的善良意志，康德认为，在世界之中，甚至在世界 之外，除了善良意志，不能设想一个无条件善的东西，通过对普通的道德理性知 识的分析，康德发现我们可以设想存在一个绝对的最高的善良意志，他是构成日 常普通的道德理性知识的条件。这种善良意志是自在的善，这种善之所以为善仅 在于意愿( w i l l i n g v i l o t i o n ) ，即意志凭自己的能力而成就善。因此，善良意志在 对我们行为的评价中居于首要地位并是其他一切东西的条件，为了解释善良意 志，康德要讨论义务的概念，他认为义务的概念包含了善良意志。并提出了关于 义务，认为只有出于义务的行为才具有道德价值。 而如何能从“自然状态”过渡到“社会契约”的状态，卡西尔认为，公意的 力量不可忽视，抑或是决定性的，在卢梭的社会契约里，在自由的前提下，个人 意志服从于公意，或者可以这样来理解，就是公共意志包含了个人意志，这理解 意味着人们对法律，对伦理的自觉接受，每个认为自己制定法律，制定契约，制 定后的共同体( 共同意志) 对于每一个成员都具有同等的约束力，然而这样的共 同体的特点在于，虽然每个人虽然和其他所有的人联合起来，但他在这种联合中 却只服从自己。“一句话o 每个人既然是向全体奉献出自己，他就并没有向任何 人奉献出自己；而且既然从任何一个结合者那里，人们都可以获得自己本身所让 渡给他的同样的权利，所以人们就获得了自己所丧失的一切东西的等价物以及更 大的力量来保全自己的所有。”1 在社会契约论中，卢梭认为，契约的设立“使他从一个愚昧的，局限 的动物一变而为一个有智慧的生物，一变而为一个人的那个幸福的时刻，他一定 会是感激不尽的。”2 而在“由自然状态进入社会状态，人类便产生了一场最堪瞩目的变化，在他 们的行为中正义取代了本能，而他们的行动也就被赋予了前此所未有的道德性。” 3 正是因为如此，人类成为了在道德伦理下支配的，作为主权参与者的真正的 “公民”，于是人类第一次成了更高意义上的个人，成为了意志所支配的主体。 1 卢梭：社会契约论【m 】何兆武译商务印书馆2 0 0 3 年版第2 0 页 2 卢梭：社会契约论i m l 何兆武译商务印书馆2 0 0 3 年版第2 5 - 2 6 页 3 卢梭：社会契约论i m i 何兆武译商务印书馆2 0 0 3 年版第2 5 页 l l 浙江大学硕上学位论文从 卢梭问题到启蒙哲学，卡西尔对于卢梭政治哲学的早期研究 在社会契约论中所说，卢梭把道德作为社会契约的目的置于纯粹自然状态之 上，然而这个过程并不是一蹴而就的，在一个人从“自然人”转变成“社会人” 的过程中，人类需要提升他的道德修养，发展他的各方面的能力，就像爱弥尔 中所说的那样。 卡西尔认为，在卢梭的政治哲学思想中，对个人意志的限制，对社会契约的 服从，对法律的信奉是其最主要的特征，在这一点上，在卢梭启发了后世的康德， 卡西尔指出，“早在社会契约论的最初稿中，卢梭称法律为一切人类社会的 真正精神的犯罪。在这个问题上，卢梭的思想是坚定不移的。早在社会契约论 的最初草稿中，卢梭称法律为一切人类制度中最崇高的制度，称它为天国的真正 恩赐，人类正是通过法律才学会了在世俗生活中遵循上帝的不可违反的命令。”1 卢梭在社会契约论中强烈肯定法律的绝对统治和无条件的主权。“转让 既是毫无保留的，所以联合体也就是会尽可能完美，而每个结合者也就不会再有 什么要求了”。2 在卢梭看来，在法律的行使之中，人的道德得到了升华，或者说 是扬弃。卢梭叉进一步强调，在国家之中，公意才是法律的真正来源，然而，正 如之后卡西尔所指出的那样，这里面蕴含着一个法律原则与国家权力的执行是否 相悖的问题，这一点孟德斯鸠的“三权分立”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卢梭认为，法 律原则和国家权力的执行在实际上是并行不悖的，国家中的公民如果需要真正的 成为公民，享有公民的相关权利，也只有在国家的范畴下才能得以实现，或者我 们换句话说，两者之间是对立统一的，并不是相互矛盾的，在某种意义上，社会 契约铸就了公民和国家社会的统一体。 为了维护公意的纯洁，卢梭不承认所谓的“二元契约”，卡西尔认为，在卢 梭很是排斥这样的论断，就是存在着两个社会契约，一个是社会中的契约，面对 的对象是个人；一个是君主的契约，面对对象是统治者，这在卢梭看来是不可思 议的，这样做有悖于法律的完整性，一致性，和统一性；不存在超越社会契约之 外的契约。而这种社会契约的授权来自于公意，公意是不可侵犯，不可分割的， 而统治者来自于公意授权所获得的权利是不可转让的，如果统治者滥用权力，公 意就会撤消它的授权。从此可见，公意下的契约，法律也是不可转让，不可分割 的。卡西尔由此得出了这样几个结论： 1 卡西尔： 启蒙哲学【m 】顾伟铭译山东人民出版社2 0 0 7 年版第2 4 3 2 4 4 页 2 卢梭：社会契约论l m 何兆武译商务印书馆2 0 0 3 年版第2 0 页 1 2 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从卢梭问题到启蒙哲学，卡西尔对于卢梭政治哲学的早期研究 l 社会契约是一个包含法律，权力( 合法的) ，一种联合的契约。 2 政府的权力来自于授权，如果政府或是共同体在行使公意的时候侵犯了大 多数人的意志，那权力的行使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3 在霍布斯的理论中，权力具有二分性，一方面，一部分权力属于人民支配， 另一方面，另一部分权力属于国家，抑或社会，而在卢梭看来，作为公意所包含 的权力只是属于一个领域，那就是国家的领域，应该作为一个整体来看待。这里 无疑又再次强调了公意的不可分割性，以及权力的不可转让性。 而这也实际上和公意所代表的普遍意志是一致的，两者在这个概念上可以看 作是一个整体。 对此，法国现代著名学者涂尔干给出了精彩的诠释：“当普遍意志是其所是 的时候，它不会有错。当它取自所有人并指向一般集体的时候，它是其所是。普 遍意志不可能根据一人一事进行判断，严格意义上在( 主权处理个体事务的时候) 情况下，被执行的意志已不再是普遍意志，不再有整体的意志。如果最高权力侵 犯了这些权利，超出了自身的界限，在卢梭看来，这既不可能也不应该，因为这 样做，最高权力将不得不以个体的目标为目的，这样，它就不再是其所是了。”1 当然，卢梭之所以能够产生这样的想法，一方面是他对前人( 霍布斯，格劳 修斯) 德批判有关系，另一方面，卡西尔又还原了卢梭当时所在时代的精神，从 而把卢梭的思想放在一个大的时代背景上去理解。这也可以分为这样几个层次： 第一，卢梭的思想是建立在对百科全书派的批判基础之上的。正如牛顿是站 在巨人的肩膀上洞察问题一样，卡西尔认为卢梭不仅仅继承了百科金书派的衣 钵，更是批判，发展，甚至超越了前人的思想，这主要体现在这几个方面： 1 卢梭在政治哲学的逻辑推导，采取的理论阐述的策略和百科全书派的哲学 家们有着本质的区别，卢梭赋予了契约，法律，以及公意以全新的概念，更重要 的是，里面包含着深刻的道德情感。 2 另外，百科全书派的思想家的批判范围从未包含社会生活本身，而正是在 这一点上，卢梭与他的同时代的思想家们划清了界限，卡西尔重新了卢梭所在的 时代，他认为：“不管1 8 世纪受当时的政治弊病之害有多深，人们对于社会生活 的批判从未达到怀疑社会生活的价值的程度。相反，1 8 世纪把社会生活视为目 1 爱弥尔涂尔干：孟德斯鸠与卢梭【m 】李鲁宁等译上海人民出版社第1 0 2 1 0 3 页 1 3 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从卢梭问题到启蒙哲学，卡西尔对于卢梭政治哲学的早期研究 的的本身，视为自明的目标。百科全书派中没有谁怀疑人只能生活在友谊和社交 中，只有在这样的条件下才能实现其命运。”1 正如百科全书派的思想家们所认为的那样，人们只能在现实生活中才能实现 自己的命运，而卢梭的理论突破之处就在于，他对于这个前提提出了质疑和挑战， 共同体抑或公意的概念与时代精神是否一致，共同体的概念和社会思想能否共 存，公意的理念能否在这种社会下得以实现? 这正是卢梭所思考的，也是卡西尔 最感兴趣的所在。 2 5 卡西尔关于卢梭道德理念的阐述 紧接着上面，卡西尔对卢梭对百科全书派的质疑进行梳理，从而进一步发现 了其中所蕴含的卢梭的道德理念，我们一步一步来分析： 首先，卢梭回顾了之前的两位思想家，t u r n e r 和h o l b a c h ，这其中t u r n e r 认 为，不顾具体时代背景而进行单纯的国家建构是不合时宜的；h o l b a c h 也认为， 从契约理论建构到付诸实践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而要真正地创立社会契约，就需 要理性的力量，就需要一场运动，那就是我们现在所说的启蒙运动。 而在狄德罗为代表的百科全书派看来，人类凭借文化，社会的进步，一种理 想的国家，一种理想的国家秩序就会自然展现在人们面前，现在看看，狄德罗的 思想有不少空想的成分，在狄德罗的身上，( 仿佛看到了一丝圣西门学派的影子， 但又与圣西门学派有着本质的区别，应为圣西门学派是将“科学与实业事务的发 展作为主要的目标，一开始就基本上就假定社会中只存在实业利益，以及通过尽 可能多地生产物质财富，就足以将实业社会组织起来，就能够尽可能地满足社会 中各种各样的需求。2 ”) 卡西尔认为，狄德罗走的实际上是一条中产阶级的，将哲学语言回归大众语 言之路，其中包含着对日常社交的重视，以及对于文化进步能够推进社会进步的 信赖，并且，狄德罗及其的百科全书派的核心思想认为，只有在健全的社会之中， 1 卡西尔：启蒙哲学【m 】顾伟铭译山东人民出版社2 0 0 7 年版第2 4 7 页 2 爱弥尔涂尔干：孟德斯鸠与卢梭【m 】李鲁宁等译上海人民出版社第3 9 2 3 9 3 页 1 4 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从卢梭问题到启蒙哲学，卡西尔对于卢梭政治哲学的早期研究 政治的功能才能够真正有所发展，卡西尔对此做了足够的表述：“社会是富有生 命力的空气，只有在这种空气中，真正的科学，真正的哲学，真正的艺术才能兴 旺发达。法国百科全书便致力于造就和确立这种联盟。它第一次有意识地把 知识看作是一种社会功能，并宣称知识只有以健全的社会组织为前提才能发展， 所有政治的和社会的事业都必须站立在这个基础上，只有通过精神文化和社会文 化的发展和传播，政治生活和道德生活才有可能复兴。”1 而百科全书派所倡导的，恰恰是卢梭所强烈驳斥的，其实在卢梭的早期的著 作中，我们就能够看到这一思想的端倪，最著名的莫过于他的应征论文科学与 艺术的复兴是否有利于敦风化俗中所指出的那样“然而如果科学与艺术的进步 并没有给我们真正的福祉增加任何的东西，如果它败坏我们的风尚，如果这种风 尚的败坏玷污了我们趣味的纯洁性，那末我们对于那些初级读物的作家们又将作 何想法呢? 他们扫除了通向文艺女神神殿的种种困难，而这正是自然布置下来作 为对于那些有意求知的人的能力的一种考验。”2 卢梭进一步指出，道德，意志的范畴和知识的世界是两个概念，不能将它们 混为一谈，卢梭把百科全书派所倡导的精神和社交文化看作是一种对自由的挑 战，这种文化在卢梭看来，它有这样的几点的不稳定性。 首先，在卢梭看来，这种文化的最大的不稳定性，就是其中道德感抑或伦理 动力的缺乏，而这正是代表了人性的弱点，更是社会的弱点，这种文化追求的是 个人膨胀的欲望，权力的追求。 其次，这种状态在某种程度还是停留在“自然状态”，没有完全进化到“社 会状态”，而寻找人类是如何进化到“社会状态 的，如何完成这样的一个发展 阶段，是卢梭也是卡西尔所考量的重点所在。 卡西尔认为，卢梭在透析社会发展时，采用的是一种1 7 世纪到1 8 世纪研究 哲学或者是政治哲学的基本方法，就是一种所谓的“发生学的解释”。这是卢梭 所采用的方法论的原则，卢梭认为，只有通过这种方法，国家建构中的原则，社 会的各种组织才能展现它们发展中所显示的存在。这种方法在论人类不平等的 起源和基础中，卢梭本人就曾经采用过，更为重要的一点就是，卢梭在论人 类不平等的起源和基础这部著作中，系统地表述清晰了如何操作这种基本方法。 1 卡西尔：启蒙哲学【m 】顾伟铭译山东人民出版社2 0 0 7 年版第2 5 0 页 2 卢梭：论科学与艺术【m 】何兆武译商务印书馆2 0 0 3 年版第5 0 页 1 5 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从卢梭问题到 启蒙哲学，卡西尔对于卢梭政治哲学的早期研究 这也是卡西尔所感兴趣的。 首先，卢梭认为，人们必须首先对这种“自然状态”形成概念，而形成概念 的目的就是形成一种理论的参照，把它当作一面镜子，一面能够映照出当今社会 生活，社会状态的镜子。 其次，更进一步来分析，在卡西尔看来，卢梭在解读“自然状态”的时候， 并没有把这种“自然状态”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历史现象，而卢梭本人把“自然状 态”看作是一个可以进行比照的标准，一个可以促进理论发展的评判。 最终，也是最重要的是，通过这样的一种比对，我们可以找到我们想要寻找 的东西，那就是，毋宁说就是有道德伦理力量约束力的契约，或者更进一步说就 是道德情感的发现。这其实也是卢梭对启蒙思想的批判的继承。 难能可贵的是，卢梭在批判科学和艺术时，并没有否